《惊劫风雪难》正文 第17章 ·【北殇】
万俟孤重与楚灼凌只感觉身子一重，压力完完全全落在了他们身上，差点没给压弯腰下去，随即万俟孤重怒哼一声，身躯一震，原本那向他而来的铺天盖地的压力瞬间被震散。
而一旁的楚灼凌可就不是那么好受了，他不仅承受着此番压力，甚至他那血气也在和他作对，猛地疯狂吞噬着他的灵力，连带寿命一起。如同一头贪婪的恶龙。
忽地他感觉身上的压力一轻，体内那股黑色的血气被抽取出来，落入了万俟孤重的手中，旋即他手掌一翻，那股血气消失在他的掌心之中。
“果然……是他么……”楚灼凌咳出了一道道血箭。他此刻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顾小子，这可不是尔等故雨阁该插手的事儿。本座是替那位大人清理门户，可不是来此和尔等纠缠不清的。”万俟孤重却是丝毫没有理会他，对着眼前的故雨阁阁主说道。
顾彼云依旧是满目笑意，好似丝毫没有敌意，“但是你毕竟是伤了我们故雨阁的长老。”
“这是两码事……”万俟孤重眼中闪过一抹冷冽。话说一半，顾彼云眯起的双眼之中似乎闪过了一道杀意，她心头一惊，原本要说的话卡在了喉中。
“你永远是这样。只会为自己找借口，这样的人可成不了枭雄。”面前那蒙面男子摇了摇头，语气之中充满了淡然，又透出一股杀气。
万俟孤重却也是冷笑一声，“你又何尝不是个顽固的小子，明知敌不过追魂台，却非要设立这么一个楼阁，召集天下人对付追魂台。”
“我可不是找你叙旧的。”
“你不是，难道本座就是？”
“我曾经对你说过，看在我们以前的交情之上，会暂且不对你出手，既然你执意要保护这两个废物，那便合你的意，今天放过你们，下次……”万俟孤重眼中闪过一抹异样，饱含深意地瞥了他一眼，转过身去，随手一挥，原本燃烧的大火缓缓灭去，大笑几声，一跃便是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顾彼云冷冷的看着他消失，最终叹了口气——没有人一定就是恶，行恶必有因，但只究其果，最终只能进入误区。从某种角度来看，万俟孤重不一定就是恶，顾彼云也不一定就是善，甚至有可能正好相反……
他转过身来，看向楚灼凌。
楚灼凌眉头一皱，感受到了那道目光。他冷哼一声，“要杀要剐，随便吧。”其实此刻他的内心之中也是有着些许绝望，只是此刻他只想好好将其埋藏。
“去炎黄，那儿会有能够治好你的人。”顾彼云神色淡漠，却是告诉了他今后的去路。
楚灼凌一怔，有些吃力地站起，旋即抱拳半跪，脸上满是感激，“那便先感谢故雨阁阁主了，今日不杀之恩、今日指路之恩，若有来日，必当涌泉相报。”随即他颤抖着转过身去，一晃一晃，走出了此地。而顾彼云便是用如此淡漠的眼神，望着他离开。
“咳咳咳咳……”一声声咳嗽声传入耳中，他忙转过身去，将躺在地上的北冥鸿的头缓缓扶了起来。
“……”顾彼云不知道自己现在该说什么——他也说不了什么，他的话，并不能代表什么。他也无法做出承诺，人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
“帮我……照顾……好……白……岚鸢……那个……小丫头……”说着说着，嘴角再度溢出了一抹黑色的血液，那黑色血液之上腾起一丝丝黑烟。但他的眼神之中满是解脱——“终于……不用再……累着了……”
他的确是累了一生，将一生都交给了这整座故雨阁。自从他踏入了这楼阁，便是再也没有歇息过。为了这座楼阁，他花费了整整二十年的时间，虽不如这座楼阁前身的主人，但也可以说是一段难以忘怀的“历史”。
是的，从他发生的那一刻起，这一切就成为了历史。无法改变。现在也是这样，他的死，也将成为历史。
他笑了，是慈祥，是苦涩，是释怀，是解脱。然后他就这么“睡”去了。他的头歪了过去，手也是垂了下来，从今往后，这世上不再会有他这么一个人物，他也不再拥有什么。又或许，他原本就一无所有了……
“……好。”
然而，顾彼云此言刚落，身后猛地出现了一缕黑色的风沙，紧接着一道身影出现在背后，“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
与此同时，故雨阁内，原本跟着眼前这介绍之人的白岚鸢，只感觉心头一凛，心脏好似忽地漏跳了一拍。
怎么回事？
但那感觉只一瞬，下一刻便又消失了——大概是错觉吧。他摇了摇头，又是认真的开始听起眼前这人滔滔不绝的介绍之语。
……
楚灼凌距离此地的出口不远了，然而，他忽地感受到一股极其强烈的危险感，他瞳孔一缩，猛地转过身去，却只感受到一阵劲风传来，紧接着他硬生生的飞了出去。
楚灼凌的身躯撞上了老树，却是硬生生的将其给撞断了。要知道，他此刻体内所剩的灵力，可是寥寥无几啊！
尘烟之中，楚灼凌再也是站不起来。他有些艰难地睁开了眼睛，可眼睛就是这么沉沉的，他只得眯着那双赤色的眼，缓缓的抬起头去，看到了一个熟悉的持棍身影。那身影有些模糊，但他还是一眼认出来了。他挣扎着，正欲起来，却只见眼前一花，只感觉左脸一痛——眼前那身影狠狠的将他原本要抬起的头又踩了下去，旋即又狠狠地蹂躏了几番。
“蔚如虹……怎么……是你？”若是他此刻还能做出表情，必然是一脸的不可思议——此人平常在他的灼心阁内几乎没有人认识他，可以说毫无存在感，甚至他差点也没有认出他来。
“对不起了，这是大人的命令。”话音一落，那身影举起了手中的长棍，狠狠的向下砸去……
这时，一抹紫色与白色交织的光芒掠过他的眼前，他手中的长棍一分为二——“何人？”
……
白岚鸢此刻已经大致了解了这楼阁的机构了——简单来说，这座楼阁就是创始人顾封专门创建用于对付天下各方邪恶势力的一座楼阁。当然最初的意愿仅仅是针对追魂台，不过随着时间的变换，整座楼阁也开始大方面地对抗周围的一些邪恶势力，甚至是妖魔。
不过这创始人顾封倒也是个奇人，可以说他是曾经这片东阳域中，最为强大也是最具有权威之人。他的强大，并不在于他的实力，而是在于他那一身诡异的机关——是的，此人正是传说中那位神机门的门主！他的实力或许才堪堪正乾境中期，但加上他那一身的机关，一般的化神境巅峰也完全奈何不了他！只是不知为何。这样的大能竟然消失在了十三年前，仿佛人间蒸发一般。
正当白岚鸢咀嚼着这一切之时，一道身影骤然映入眼帘。只见那道身影显得十分匆匆，一脸的慌张与焦急，那人突然走到方才为白岚鸢介绍这一切的长老那儿，在他的耳旁低语了几句。
那长老脸色大变，额头之上溢出了几滴冷汗。他面色凝重地向着白岚鸢拱了拱手——“抱歉了，小友，楼阁内部出了点问题，老夫去去就……”
“不必了。”谁知门外骤然传来一道淡漠而充满威严的声音，原本焦急想要向楼阁之内走去的那位长老停了脚步，恭恭敬敬地向门外那道身影鞠了一躬，“阁主……”
白岚鸢面色一肃——眼前这个看上去不过二十多岁的男人，竟然是当代故雨阁阁主！果然人不可貌相。
但旋即她望见了这男子身后的那道被顾彼云控制着浮在半空中的身影，登时是呼吸一滞。望着那张惨白的面容，她呆住了。
她低下了头，双眸空洞而无神，仿佛失了魂一般，她的小嘴微张，此刻尽不知该说什么好——北冥鸿也死了，又有一个人离开了她……
顾彼云望见那白发身影，愣了愣，而后摇了摇头，叹息一声，心中生出了一丝愧疚——“今天，为北冥长老，办丧事，任何人都不准嘻嘻哈哈！”
……
又死了一人。
虽然她深知，他的死亡已成为了历史，既已是历史，便不必再作留恋。如此留恋，只怕会成为她这一生的绊脚石。
但心头还是有些放不下——她果然没办法在情义之上做到：拿得起，放得下。或许在人间呆久了，这种感觉会愈发强烈罢……
她的内心，各种情感一涌而上，将她包围，将她淹没——这种感觉，真是令人讨厌。这种无力的感觉，真是令人难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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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一旁的楚灼凌可就不是那么好受了，他不仅承受着此番压力，甚至他那血气也在和他作对，猛地疯狂吞噬着他的灵力，连带寿命一起。如同一头贪婪的恶龙。
忽地他感觉身上的压力一轻，体内那股黑色的血气被抽取出来，落入了万俟孤重的手中，旋即他手掌一翻，那股血气消失在他的掌心之中。
“果然……是他么……”楚灼凌咳出了一道道血箭。他此刻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顾小子，这可不是尔等故雨阁该插手的事儿。本座是替那位大人清理门户，可不是来此和尔等纠缠不清的。”万俟孤重却是丝毫没有理会他，对着眼前的故雨阁阁主说道。
顾彼云依旧是满目笑意，好似丝毫没有敌意，“但是你毕竟是伤了我们故雨阁的长老。”
“这是两码事……”万俟孤重眼中闪过一抹冷冽。话说一半，顾彼云眯起的双眼之中似乎闪过了一道杀意，她心头一惊，原本要说的话卡在了喉中。
“你永远是这样。只会为自己找借口，这样的人可成不了枭雄。”面前那蒙面男子摇了摇头，语气之中充满了淡然，又透出一股杀气。
万俟孤重却也是冷笑一声，“你又何尝不是个顽固的小子，明知敌不过追魂台，却非要设立这么一个楼阁，召集天下人对付追魂台。”
“我可不是找你叙旧的。”
“你不是，难道本座就是？”
“我曾经对你说过，看在我们以前的交情之上，会暂且不对你出手，既然你执意要保护这两个废物，那便合你的意，今天放过你们，下次……”万俟孤重眼中闪过一抹异样，饱含深意地瞥了他一眼，转过身去，随手一挥，原本燃烧的大火缓缓灭去，大笑几声，一跃便是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顾彼云冷冷的看着他消失，最终叹了口气——没有人一定就是恶，行恶必有因，但只究其果，最终只能进入误区。从某种角度来看，万俟孤重不一定就是恶，顾彼云也不一定就是善，甚至有可能正好相反……
他转过身来，看向楚灼凌。
楚灼凌眉头一皱，感受到了那道目光。他冷哼一声，“要杀要剐，随便吧。”其实此刻他的内心之中也是有着些许绝望，只是此刻他只想好好将其埋藏。
“去炎黄，那儿会有能够治好你的人。”顾彼云神色淡漠，却是告诉了他今后的去路。
楚灼凌一怔，有些吃力地站起，旋即抱拳半跪，脸上满是感激，“那便先感谢故雨阁阁主了，今日不杀之恩、今日指路之恩，若有来日，必当涌泉相报。”随即他颤抖着转过身去，一晃一晃，走出了此地。而顾彼云便是用如此淡漠的眼神，望着他离开。
“咳咳咳咳……”一声声咳嗽声传入耳中，他忙转过身去，将躺在地上的北冥鸿的头缓缓扶了起来。
“……”顾彼云不知道自己现在该说什么——他也说不了什么，他的话，并不能代表什么。他也无法做出承诺，人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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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确是累了一生，将一生都交给了这整座故雨阁。自从他踏入了这楼阁，便是再也没有歇息过。为了这座楼阁，他花费了整整二十年的时间，虽不如这座楼阁前身的主人，但也可以说是一段难以忘怀的“历史”。
是的，从他发生的那一刻起，这一切就成为了历史。无法改变。现在也是这样，他的死，也将成为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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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故雨阁内，原本跟着眼前这介绍之人的白岚鸢，只感觉心头一凛，心脏好似忽地漏跳了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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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感觉只一瞬，下一刻便又消失了——大概是错觉吧。他摇了摇头，又是认真的开始听起眼前这人滔滔不绝的介绍之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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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灼凌距离此地的出口不远了，然而，他忽地感受到一股极其强烈的危险感，他瞳孔一缩，猛地转过身去，却只感受到一阵劲风传来，紧接着他硬生生的飞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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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下了头，双眸空洞而无神，仿佛失了魂一般，她的小嘴微张，此刻尽不知该说什么好——北冥鸿也死了，又有一个人离开了她……
顾彼云望见那白发身影，愣了愣，而后摇了摇头，叹息一声，心中生出了一丝愧疚——“今天，为北冥长老，办丧事，任何人都不准嘻嘻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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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她深知，他的死亡已成为了历史，既已是历史，便不必再作留恋。如此留恋，只怕会成为她这一生的绊脚石。
但心头还是有些放不下——她果然没办法在情义之上做到：拿得起，放得下。或许在人间呆久了，这种感觉会愈发强烈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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