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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不出雏》正文 第92章 魂断抹香鲸(5)

  柳栀只活了刚才的一次,又恢复性地僵硬躺着,任遇钊胡作非为。她觉得脸上是湿冷的,那不是泪,是遇钊舔过后,被冷风吹的。那风是冷的,不是腥热的,不是太平洋吹来的爱恋之风。她想起钱晓星跪在她叉开的双腿之间。她觉得身上的人是钱晓星,在吃完生蚝后在她身上折腾。钱晓星真的是个孩子,一个想成为丈夫的大男孩。他其实对她是好的,只是她没能为他生个一男半女。她又想起爸爸睡在棺材中的样子。她想起奶奶的坚强,妈妈的柔弱。这三个有血缘关系的至亲之人,正绝望地看着可怜的她。她想起了她的木瓶子,那个遗忘在钱晓星买给她的白马车里的护身符。她想起了村里的神婆,想起了咒语。她想起了小卖部的老板娘,有故事有报应。她很害怕,怕不贞的报复。她很害怕,怕爱寻真相的丈夫捉奸,怕被设陷阱拍录相,怕遍布角落的探头,怕手机被定位,也怕那句谁出轨谁出车祸的咒语。无数个念头在脑中闪过,盘旋。她这时真地害怕了。她想后悔,又觉得迟了。

  遇钊正埋头于柳栀的脖子和锁骨之间,深耕作业。他觉得她一直在咬动着嘴唇。他分出一部分精力,笑眯着眼,欣赏她美好的胴体。他们一丝不挂的身体,已贴在了一起。他闻到了她身上独特的香味。他觉得一种深入骨髓的异香,凛冽而浓稠,让他沉醉而晕眩。这种香味不知来自身体还是化妆品,香的程度与距离,似紧密关联又飘忽不定——离得稍远一些,就感知不到;而近一毫厘,则进了一层香的境界。这种香味,并不是奔放热烈地向外扩散,而是凝结的,如奶酪的浓郁。这香味与空气的关系是生分的,慢热的,它好像不融于空气,却又在沉静的时间流淌中,以一种慢性中毒式的渗透,浸入于空气中。他希望她再次活色生香。

  在虽近犹远的毒香中,柳栀如中了香毒,魂已游离。在她的身体打开后,遇钊由外围的花样前戏转入实际进攻。他俯视着曾经骄傲的女人,提前获取了雄性的征服快感。但他仍不满足于这僵冷的玲珑琥珀,他希望她放浪一些,催情一些,便用半玩笑半命令的口气放肆地说:“找不着方向呢,引导一下吧你应该扭一扭荡一荡嘛,应该双手勾住我的脖子,别搞得我像奸尸一样”

  听到“你应该”时,柳栀一下醒了。那绝不能逾越的底线,那个她给自己设定的铁原则,将她的魂拉回了躯体。她伸出双手,没有去勾他的脖子,而是奋力推开他。这个猝不及防的动作,差点将遇钊推下床。他只当女人欲迎还拒的小把戏,更不会接受功败垂成,便笑着重新组织进攻。女人的身体侧翻过来,挣脱他进击的体位,嘴里连说“不要!放开我!”遇钊遇到真的反转,有点懵,但他很快反应过来,采取强制手段,将她的身体按平在床上。他听到“不要”时反而更加兴奋,紧紧钳住她的双手,按住她,并强行准备进入她的身体。柳栀脸色通红,激烈地反抗着,屁股上下左右扭动,让他不能得逞。两人都气喘吁吁,皮肤相贴之处,已有汗的湿滑。遇钊一时不能驯服,脸上竟露出奸邪的c暴力征服的浅笑,嘴里不断发出“嘘——”的声音,像在安抚一头狂暴的母兽。

  一向风度翩翩的charles,已无顾忌地撕去温文尔雅的面具,陡然有了攻击性。柳栀看到了他与钱晓星相似的一幕。这些吃蚝的男人,已不再是某个特定的人,而泛化为食肉的雄性动物,为交配而使出强暴手段。钱晓星的家暴,不过是战场上雄性攻击的的家庭缩小版。

  柳栀不知从何处,爆发了更大的气力。她眼睛喷着仇恨之火,在下面坚决地说:“遇总,请你放开我,求求你!不要这样,不然我喊了”遇钊一边搏斗一边威胁:“你喊好了,我又不怕的!”柳栀抬高了调门:“请你放开我!放开!强奸是犯罪的!再不放开我真的喊了!遇钊你放开呀!”声音越来越大,男人的劲越来越小。他停止了动作,身体软了,也彻底懵了。

  女人推开他,抓过被子盖住了身体。男人赤身裸体地跪坐在床上,气咻咻地瞪着她。片刻工夫,他懊恼地下床,穿上衣服,躺到另一张床上,默不作声。柳栀躺了一会,忽然炸尸般坐起,裸着身体。遇钊扭着头,看着她的长发兵分两路,大部分披在琥珀般的后背上,少数几缕垂在琥珀般的胸前。在他的侧目下,她丝毫不忸怩遮掩。她抓过自己的衣服,动作冷静,一丝不苟,有条不紊地先戴上胸罩,反手停在后背,头发自然地一甩,扣子就搭好了。然后她在床上站起,继续在男人的注目下,面无表情地穿好了蕾丝内裤。三处美妙的风景,被重新恢复原状。接着她穿起了连衣裙。她的一连串动作,不疾不徐,旁若无人。整个过程没有说话,像一段倒带播放的慢镜头。做完这一切,她下床,去盥洗间洗了脸,理顺了头发。她盯着镜子,怔怔地看了半天自己。她刚关掉哗哗响的水龙头,就听到男人打了一声响亮的喷嚏。

  柳栀回到房间,站在遇钊的床头,声音冷静地说:“遇总,我们走吧。”遇钊死死地盯着她,像要生吞了她。她并不回避,也静静地对视着他。半晌,遇钊没吱声,曲身立起,悻悻地说“走吧”。她捞起自己的西服外套,担在肘臂上,拎起包,在前走。遇钊跟在后面。她开了门,他在后面关上门。她继续在前走,他默默地看着前面的这个身体。这个身体很美,刚刚一览无余地横躺在他面前,他身下。现在这个身体被套住了,不知何时还会重现。而且,这个身体里不知发生了什么,从任他摆布的顺从,急转为毫无协商余地的抗拒。男人永远也读不透女人。

  出了大堂,柳栀直接向旋转门走去。遇钊去前台退了房。他不疾不徐地追上去,柳栀已在他的越野车前等着。她站在烈日下,一任暴晒。遇钊遥控了车门,车里热气腾腾。他俩和来时一样,各自坐到原位。遇钊又打了个喷嚏。车里明明很热,这喷嚏显得很怪。他拧开空调,又拧开音箱,两个开得都大。冷热空气交换着,翻腾着,音乐的响声在冷热交换中忽远忽近,如去如来。他一蹬油门,车箭一般射了出去。

  他们原路返回。遇钊没说话,表情冷峻地抿着嘴。王菲的歌又打开了,声音很大,车内的心境与来时已完全不同。他内心有气,所以开得很快。黑色越野车穿过爱情隧道,像一艘穿过森林暗河的乌篷船。每经过分叉口,越野车仅稍作点刹,又嚎叫着狂奔。没开多远,前方出现一辆警车,蓝红两色的灯在车顶交替闪烁着。遇钊终于收敛了一些,没敢超过去。柳栀试图缓解一下气氛,有点讨好地说:“警察叔叔抓坏人的,幸亏你刚才没干坏事。”遇钊笑也没笑,冷冷地说:“我们都是坏人。”说得柳栀哑了。

  警灯闪得让人眩晕。遇钊跟了两分钟,终于失去耐心,忍不住加大油门。车又一声嚎叫,超了过去。树阴让天空忽明忽暗,越野车宛若乌龙脊上飞走的黑棺。柳栀心惊胆颤,又一次开口了:“遇总,请你开慢些,注意安全。”遇钊没作答,反而更快了。柳栀怯怯地说:“你生我的气了吧?请别生气,我不是故意的”遇钊没有减速,喉咙里咕噜着,好像心底的怒气正往上涌。柳栀咬着嘴唇说:“对不起,遇总,我做不到,给我点时间吧你开慢些,别堵气,这样危险的要不先停在路边吧。”遇钊斜视了她一眼,声音低沉凶狠:“给你时间?给你多长时间?男人遇到这种事,怎么可能不生气?!我已够绅士的了,否则我当时就卡住你脖子,把你打昏!你在玩我吗?你为什么改变主意?你为什么不愿意?你好像有心思?我就搞不懂了,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这话多么熟悉。是的,是钱晓星的口头禅。她觉得像念在她头上的咒语。面对遇钊近乎咆哮的质问,她理亏词穷,不禁哗哗地流下眼泪。她只能重复地说:“对不起,别生气,对不起请开慢点吧,注意对面来车了”她话没说完,一辆车迎面而来,擦身而过。她惊惧不已,歪着头看着她继续重复:“对不起,我不是耍你,我怎么可能玩你呢?我不是故意的开慢点,注意安全,慢点,靠边停一下”

  遇钊在她的哭声中,在迎面急驰的会车中,觉得刺激。他甚至更用一点力气,去踩油门。那一刻,他萌发调头的念头,重回酒店开房,在她的哭声中再次征服她。他也想冲进路旁的树林里,在剧烈车震中击溃这个倔强的女人。这些念头刺激着他,让他体内扩张,蠢蠢欲动。

  柳栀显得有点唠叨了。她仍歪着头,看着这个越来越亢奋的男人。他雄纠纠地,像去赶赴杀场。她看到他的嘴角竟有一丝笑意,让胡须分布成怪异的形状。她觉得这男人被自己气疯了,变态了。她看到他张开嘴,不是笑的样子,而是要打喷嚏的样子。但他没打出,而是继续酝酿着那一声爆炸一般的喷嚏。这喷嚏是酒店客房的延续,是暂时不能了结的,是必定要爆发出来的。五秒钟后,遇钊闭上了双眼,酣畅淋漓地打出这声压抑很久的喷嚏。几乎与此同时,柳栀看到一辆货车从斜对面急驰而来。她发出一声尖利的惊叫,紧接在他的那声喷嚏之后:“注意注意!我的妈呀!”

  她觉得一阵巨大的冲击,仿佛从左前方男人的方向压过来。这个暴力比他刚才的粗暴猛烈十万倍。他的粗暴她可坚决拒绝,但这次她毫无抵抗之力。不只是她,即使是男人,也无法抵挡。她感觉男人面对飞来横车,如同以卵击石。她确实听到,卵击石碎的破裂声,伴随蛋清蛋黄喷射流淌的声音。奇怪的是,她竟没有半点疼痛感。她也感到,自己可能和男人一样破碎了,否则为什么身上有蛋黄蛋清粘乎乎的感觉?难道是男人的蛋物质喷到她的脸上,让她睁不开眼睛?周围渐渐变黑了,安静了,身上粘液也变凉了,而且在变清,像躺在大雨中。雨越来越大,她的身体越来越轻,像纸一样,迎着风,让疾风中的骤雨将身体浇得透凉,洗得透明。她模糊地看见,钱晓星张开双臂呼喊着,她却什么也听不见;他的姿势是迎着风追赶她,他的身体却顺着风倒退而去,一种欲迎却拒,越追越远。两个人像在梦里梦外,相互呼唤着,两条命像在黑色的风中,若生若死,如去如来。她急得哭了,呼喊钱晓星的名字,却和他一样无声。他是顺风啊,顺风不是应当雨小吗?可他为什么也淋得和她一样冷一样透啊?他们不是都想奔向对方吗?可他们为什么却越来越远啊?

  爱是明智的,恨是愚蠢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