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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瓜冲突遇似曾相识

  不管母亲咋说,改革都认为无论怨恨深浅。不应该“绵绵无绝期”。贾主任犯过罪,有过错,不是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吗?撤了职,坐了牢。经过了改造,不就是一个“新人”吗?这个社会,他身边的人,对他是否应该宽容一些呢?毕竟他已经到了暮年,孑然一身,还能活多久呢?

  在刘玉明的核桃树下,贾主任慷慨陈词:“那年在大队批斗洪县长,是我儿县上红总带的人,咱就是组织了个场场,讲了几句话,连个指头都没动一下,精明在场哩。再有,司主任的家,是我带人抄的,不过,咱就是个副手,能不听一把手的?咱就是个执行者。为啥跳井,咱不亮清。定叛徒,那是大队的革委会,我没举拳头,精明也在场,做的记录月娃,你说句公道话,我做的那些事,哪一件不是照着红本本,红头文件?到了我!我儿那四个瞎?有吃有喝,为啥把我公职开除了,让人咋过活嘛!”

  刘玉明磕磕烟锅:“贾主任,你也是当过领导的人,上头结论已经下了,把出的屎还能煨回去?我能说啥?再甭折腾了,安安地。”

  “毛——主席都说,有错必纠,右派都能摘帽,我”

  “就算政治上的事咱挖抓不清,你把知青睡了,咋说?”

  贾主任张口结舌,仍在狡辩:“人家没告我强——奸,再说证据在达?”

  “再甭胡燃了,后来公家调查,你承认了没有?还要啥证据?娃都生下来了。”

  “谁?你说谁把娃生了?”贾主任的神经骤然绷紧,连连追问。

  话赶话,刘玉明刚出口,意识到麻烦,这个他刘家隐藏了多年的秘密就此被公开了吗?他赶紧补救,“我就是比喻嘎子,和人睡。你敢保证没娃?”

  刘玉明的话无异于给贾主任心中的死水溅起了波澜,此话可能并非空穴来风。怪不得有一次自己向精明诉苦说老婆无情,子女不孝,怕死后没人为自己卖寿材,他阴阳怪气地说了句:“怕有人哩!”贾主任想起来:在各小队的知青中好像又三个人,杨如锦,蒋晓霞,妹妹,到底是谁留下了自己的骨血呢?他打算好好查一查。

  喝罢汤,春花大发丈夫到娘家弟弟家借了辆重卡,顾不上收拾碗筷,赶紧叫上改革把挑好的西瓜饱饱装了一车,准备连夜直奔县城南门外的九成宫。明天是礼拜,又赶上放暑假,来往的游客能不多吗?

  九成宫售票处两旁的路边是摊贩们争抢的重地,谁早一步,谁就能占据离入口处最近的位置,生意就好很多。不过,春花一家紧赶慢赶,还是被两三家卖水果的同行抢了先。改革的父亲认了方位,在稍远的大柳树下卸了车。他说上午阳婆嗮,午后就有树荫,在后就是山体蔽日了。天刚明,一家三口开始撑摊子,把过夜的凉席苫在瓜堆上,把没漆过的破桌子推到路边,旁边是水桶,垃圾筐。一家三口就着凉水,吃了椒叶馍。春花的丈夫赶回上丰地晒麦,顺便给内弟去还车。

  太阳升起来了,班车,摩托车,小轿车,自行车,还有游人,都乱糟糟地来到了。见上了人,各个摊子争先恐后地往前推,把本来十分宽敞的马路挤——压成了窄巷。中午,阳婆当空,热浪汹涌,买瓜的游客多了起来。改革对母亲说“尿一下”,便跑开了。他出了厕所,远远看见自家的瓜摊前停着一辆小轿车。他分开人群,见车下几个西瓜散落一地,有的已开裂,红瓤飞溅。母亲倚在车头,三个学生模样的年轻人环立一旁。一个戴眼镜的男生十分委屈:

  “你把摊子摆到路上,咋怪我们嘛。”

  “达是路,达是地,你说了不准事,你寻城管去,我交了费的。”春花从兜里掏出皱巴巴的票据。

  “把你的摊子撞了,算我们不对,那也不能让我们把瓜全买下啊。”

  “那你说,烂的,开了的,花了的,我咋卖?”

  “那,我们要。”一个女生想息事宁人。

  “那花了皮的,咋办?”春花咄咄逼人。

  “那还能卖嘛。”

  “你试卖嘎儿,咋样?”

  高挑的女生不耐烦了,打开车门,准备取手袋。

  “眼镜男”制止了她:“别,望南,这不是钱的事,要讲理。”

  一言未发的改革从双方的对话中有了自己的判断。母亲占道不对,车轧西瓜也有责任,解决起来好像并不难,只是条件问题。他把母亲劝到树下:“阳婆大,先歇嘎儿,有我哩。”回到摊前,改革蹲下,分别把烂的,花皮的,开裂的归拢,抬起头先道了歉:“对不起,我妈脾气不好,是这向,三个烂的算你的,其他的算了。”

  改革与他母亲截然不同的态度让学生们大感意外,他们的态度也随之改变了。“眼镜男”显得不安:“不,不,开了的你咋卖?还是算我们的。”

  “没啥,反正也要摆样样,也要切半个,天还早,卖得出去。”

  望南掏出大钞:“我们的,甭找了。”

  改革真诚地推托着:“还没开张,找不开。”当他的目光触到对方的目光时,突然觉得有些熟,好像在哪见过,但一时记不起来。

  就在同一刻,望南也依稀感到对方眼熟,尤其是那特有的浓重方言,像在哪儿听到过。她迟疑了一下,把钱拍到桌面上说:“你先放好,到时候,你卖不掉,我们就吃了。”她跟着同学们走向售票处,心里也在琢磨:憨厚的面孔,强健的肌肉,汗湿的T恤,在哪儿见过呢?省城?废品站?是他吗?咋会出现在这儿呢?望南百思不得其解。

  “望南,快来买票,你说请客,想要赖呀!”

  傍晚,望南和同学们说说笑笑出了山门,一边发动汽车,一边商量着去哪儿住宿。她提心吊胆地驾者车缓缓驶过拥挤不堪的马路,连连按着喇叭。

  改革见轿车驶过自己的瓜摊,却没有停下的意思。意识到对方可能忘了上午的约定,便追上去,敲了敲窗。望南降下车窗,感到莫名其妙。“你”还在她困惑之际,改革已把找回的钱塞进了车窗,被汗水和尘土弄脏的脸上露出憨憨的笑容:“得是忘了?”

  恍然大悟的向南大受感动:“真的忘了,算了,留下吧,都不容易。”她向后座的要了一张抽纸,递给改革,“你的脸。”

  改革一再推让,说了声“谢谢。”抬起胳膊,用T恤的短袖蹭了蹭“花脸。”这个动作和笑容深深地印在了望南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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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小江的手机响了,频上显示的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对方自称是浙江吴山的。罗小江觉得不认识此人,但当对方说出文淑和她的那位同乡的姓名后,终于想了起来那位副市长。文淑的同乡见到父亲后曾给罗小江来过电话,除了千恩万谢。还道出了对老红军的敬仰,对老革命操守的敬佩。

  “见老人家没带啥,那么大领导缺啥?就是家乡的土特产——两瓶酒,一包茶叶。老人家只留下了茶,说那是革命的记忆。我如实讲了妹夫的事。他当时没说啥,只是要求转告妹夫,正确对待,搞好团结,不要影响工作。开始我认为是官话,没想到问题解决了。妹夫说了。一定要面谢!”

  谢啥?没有许愿,没有收钱,没有见不得人的勾当,难道一个领导干部体贴民生是罪过?罗小江百思不得其解。

  副市长自我介绍说姓崔,并道歉说早该登门拜谢,一直苦于没有机会,这次是到甘肃参加一个对口扶贫活动,才能实现夙愿。

  罗小江刚出省委大门就看见路边停着一辆轿车,陌生的男子站在车门的一侧,他应该就是崔副市长,他身旁是文淑。罗小江心里骤然感到一丝愉悦,又有她。

  车上,罗小江问起崔副市长一路的所见所闻,民俗风物,小吃,物价却不涉对方来访的目的。许久以来,他养成了这样一个习惯:在司机面前不谈公务或自己认为不宜公开的事情。他亮清,在自己这个位置上出言稍有不慎,便会传达出不准确的信息,或被认为是“上面”的意思而误人而害己,小心为上。

  车在浙江商会大楼前停下,罗小江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这里既不是高的“销金库”,也不是人流杂沓的小吃店,适中就好,一定是文淑的“参谋”。他向她投去了赞许的目光。

  “小文说了,秘书长不喜欢奢靡。我也是。这里还好。清净,茶也不错。”他端起酒杯,说第一杯敬罗老,第二杯敬秘书长,没有父子二人的鼎力相助,自己仍然是只拿饷,不干事的空壳官僚。松语文学www.16sy.coM免费小说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