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78.乱臣贼子篇（七）
“王爷, 军师，你们, 你们”萧小七一推开门进来, 就见到两个人交叠而亲近的身影, 下意识“砰”得关紧了房门。
“你们什么”楚怀瑾见到一向健步如飞、大大咧咧的某人低着头, 转着脚腕, 一副扭扭捏捏的模样, 不禁让他怀疑她脑子是不是在外面撞了下柱子。
“断袖不行的”萧小七深吸一口气，终于朗声道。
本来在喝茶的萧玹一口茶水直接喷在了地面上, 继而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她这才模模糊糊地想起来，因为她的这个妹妹对于楚怀瑾实在愚忠, 楚怀瑾往东，她就绝对不会往西，甚至还会主动不辞辛劳地为他开路，因而为了对她的女儿身保密，她一直没有把这件事告诉这个被楚怀瑾哄哄就能把老底揭了的傻妹妹。
如今, 倒是被她误会了, 这误会还这般大
不过, 萧玹抬起眼，见到那张比她还要黑的脸，心里顿时舒畅了不少，擦拭了下桌上的水渍, 她又低头喝起了茶水。
反正那个脑子一直跟不上正常人的傻乎乎的妹妹自有人收拾的, 不需要她出手。
“断袖”
楚怀瑾笑得和善, 却无端让萧小七觉得背上一阵生寒，只能后退了几步，脊背很快紧贴着之前被自己关上的房门，实在是无法后退后，她才努力挺直腰，声音却宛如蝇喃“不行的男人和男人不能在一起的”
楚怀瑾拿起萧玹放在一边的羽扇，直接砸中了萧小七的头部。
见她吃痛地蹲下抱住头，还发出一声叫声，楚怀瑾这才放过了这个小侍女“下次把脑子捎上，不要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污了本王和军师的名声，本王对分桃断袖之事一点兴趣也没有”
虽然还有些疑惑，但是萧小七还是用直觉感觉到她要是再问一个“真的吗”，估计主公直接能生撕了她，因而她还是讷讷地赶紧应了下来，毕竟她看哥哥也没有什么不情愿的样子
或许她该祝福毕竟哥哥的颜偏向阴柔的女气，而主公的颜偏向英朗的男子气概，看上去好像也蛮配的
“王爷”一侧本来当个安静的背景板的萧玹终于忍不住了，“我的扇子”
那是她好不容易重新理好的羽扇，这个以权压人的家伙竟然又一下子把它扔了出去
“小七，捡起来给军师。”楚怀瑾却是依旧老神在在，丝毫没有慌乱。
萧玹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到了萧小七身边，果然羽扇只是沾了点地面的灰尘并没有造成折断什么的重大损伤。
“我当时可是刻意用扇柄砸的，安南你不用太感激本王。”楚怀瑾笑得得意，瞬间泯灭了原本萧玹原本心中微微泛起的波澜。
“那还真是感激王爷了呢”
见两人眼神中的电光火闪，萧小七总觉得怪怪的，她又后退了几步，揣测着难道这就是两个男人相爱的方式
可是，有点怕，因而她出声“那个我要不先出去不打扰你们了”
顿时其他两人明白了她打扰的意思，脸上多了许多条黑线，下一瞬，萧小七被两声“滚”轰了出去。
见有其他幕僚有事情禀报，出了门的萧小七赶紧把对方拦了下来。
“小七姑娘，这是”幕僚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她低下声音神秘地告诉了对方“王爷有重要的事要商谈”
萧小七将重要两个字刻意强调，成功吓走了对方。
拍了拍手，她又离那间屋子又远了些，心里乐淘淘地想王爷，哥哥，你们慢慢来
而在屋内的两个人大眼瞪小眼，最后又默契地回到了桌案前泡茶。
“那么王爷，您是想怎么让我进入陛下眼帘呢”
“自然是通过科考。”楚怀瑾心中既已有想法，也早已把详细计划罗列出来，其中也包括了萧玹该做什么，“你只需参加殿试，其他你来不及了，我会处理好给你一个资格了。”
“那我要用什么博得陛下青睐呢”萧玹把茶杯推了过去，请他品尝，一手摇着羽扇。
“自然是削藩策。”
楚怀瑾眼底多了一层冰冷的光泽，语气满是势在必得。他一直把削藩排在了第一位，若是在他灭楚的时候，这些藩王下黑手，那就不好玩了。更何况，那位帝王应该也需要铲除这些诸侯壮大王权，树立威望，两人的目的是一致的。
猪猡养肥了，该宰了。
“主公，我明白了。”萧玹把玩了下手中的茶杯，漂亮到艳丽的脸多了几分玩味，“那属下应当有相机行事权吧。”
“自然。”楚怀瑾举起了杯子，狭长眼眸中的自信与萧玹如出一辙，“以茶代酒，祝安南你玩的愉快”
“自然”
茶盏相击发出清越的声音，微风吹过，窗外的树影绰约，屋内茶香馥郁，两人相视一笑，默契尽在不言之中。
皇宫内。
“不知摄政王对于这次殿试有什么想法”
燕蘅浏览完了新递来的奏折，虽然科举这件事是大事，乡试会试等考试也是主要由楚怀瑾负责总领进行的，但是燕蘅毕竟还是名义上的君主，因而她还是得出席殿试，这些关于殿试的折子也还是得交由燕蘅看一眼。
自从上次斥责楚怀瑾后，燕蘅还是第二次单独在御书房见楚怀瑾。
因为上次已经表露了对他的不满，同时为了降低楚怀瑾的警惕心，所以燕蘅索性也就将自己扮得毫无城府，几乎对楚怀瑾的厌恶没有任何掩饰。
“陛下觉得可以过了就过吧。”楚怀瑾在燕蘅细细看的时间内一直靠在椅子上闭眼养神，被燕蘅的话叫起来后打了个哈欠，神情满是不在乎，仿佛只是例行公事地走了一个过场。
燕蘅眉头紧皱“这科举可是关乎国家根本，不容轻慢摄政王可是要出席”
“自然。”
楚怀瑾的答案一点也不出乎燕蘅的意料，能登上大殿的无一例外都是国之大才，按照楚怀瑾的性子怎么会放过。
“朕知晓了。只是不知今年科举试题是否已经确定”燕蘅在御案上翻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相关的东西，忍不住问出了声。
“噢，这个好像落了，没有带来。”楚怀瑾浅浅地拱了拱手，墨色的眼似笑非笑地看向那个皇上，“还请，陛下恕罪了。”
“你”
葱白的手指指在楚怀瑾鼻子前，楚怀瑾轻轻用手拨开了她的手指，原本的笑意淡了下去，俯视着这个弱冠的“男子”，色淡如水的唇微启“陛下的礼节学得还是不到位呢，臣不若再找几个教养嬷嬷过来指导您下臣，说到做到。”
燕蘅知道如果她再说一句违背他意思的话语，这个男人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做出他之前说的话。
楚怀瑾任由她把自己的手抽了回去，如同一只受伤的小兽般警惕地打量着觊觎自己领土的其他野兽。
“陛下，不要逼我做什么。您只需好好坐在您的位子上，其他的事交由我就好。”
不同于以往的冷酷与漠视，这句话涵盖着他前所未有的温和，宽大的手轻轻抚过她的发丝，仿佛一位最亲近的家人为她扫去人生路上的风霜积雪，他经常触摸刀剑的手也不是想象中那般冰冷，而是带着丝丝暖意。
自从父亲逝世后，已经很久没有人这般对待她了，她面对的唯有残酷的政治厮杀。
甚至，眼前的温柔也是淬了毒的匕首，警告着她，逼迫着她，肆意夺取着属于她的一切
好像潜意识告诉了自己在他面前隐藏自己大部分居于弱势的情感，因而当燕蘅清醒过来的时候，脸上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
楚怀瑾愣了愣，竟是都有些分不清这个皇帝她到底是在真哭还是假哭。
叹了口气，他把他的帕子按在了她的脸上，颇为嫌弃道“自己擦。”
“朕，朕知道”
听见了一大串吸溜鼻涕的声音，楚怀瑾只觉得头皮有些发麻“陛下将这帕子拿着罢，不必还我了”
“朕知晓了”她的一只手在身后掐上她的另一只手，利用疼痛努力维持住原本在他面前最后的尊严，“摄政王可以先行离开了。”
“臣遵旨。”楚怀瑾觉得没有必要彻底惹怒她，他多年的经验告诉她，女人要是蛮不讲理起来比疯子还要可怕，为了以后的计划，他决定还是先行一步。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燕蘅终于缓缓松开了一直掐着她自己的手，这样的她，还是太过于无能了，竟然在如此大敌面前
她攥紧了手中的帕子，以后，绝不能再犯
三日后的殿试上，楚怀瑾几乎与燕蘅是同时赶到的。
“参加皇上参加摄政王”所有应试之人都早已学了相应礼节，忍住强烈想要一见传说中的皇帝和摄政王真容的欲望，规规矩矩地跪下叩首。
“平身”燕蘅唯一的作用也便是如此，在这个大殿中充当一个皇帝的角色，她甚至连今日的题都不清楚，直到她假意观察一名考生策论的时候，才知道了题目的核心是“分封”与“郡县”。
他这是要对诸侯出手了燕蘅压抑住内心的兴奋，这才发现她看的这名考生虽然停顿了许久，但是一旦挥毫，下笔就是一篇锦绣文章，直接痛斥了分封的弊端。
燕蘅不敢再看，她怕楚怀瑾注意到了她关注一个人，只敢偷偷记下了这个人的姓名安南，倒是个极为简单的名字。
她抬起了头，却发现楚怀瑾已经不知所踪，一旁的太监轻轻说道“似乎是出了什么事，摄政王被叫走了。”
在燕蘅皱眉猜测着是什么事的时候，她身边的安南笔尖一顿，顿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那个只知道饮茶喝酒的家伙肯定是觉得这里无聊，自己脚底抹油溜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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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什么”楚怀瑾见到一向健步如飞、大大咧咧的某人低着头, 转着脚腕, 一副扭扭捏捏的模样, 不禁让他怀疑她脑子是不是在外面撞了下柱子。
“断袖不行的”萧小七深吸一口气，终于朗声道。
本来在喝茶的萧玹一口茶水直接喷在了地面上, 继而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她这才模模糊糊地想起来，因为她的这个妹妹对于楚怀瑾实在愚忠, 楚怀瑾往东，她就绝对不会往西，甚至还会主动不辞辛劳地为他开路，因而为了对她的女儿身保密，她一直没有把这件事告诉这个被楚怀瑾哄哄就能把老底揭了的傻妹妹。
如今, 倒是被她误会了, 这误会还这般大
不过, 萧玹抬起眼，见到那张比她还要黑的脸，心里顿时舒畅了不少，擦拭了下桌上的水渍, 她又低头喝起了茶水。
反正那个脑子一直跟不上正常人的傻乎乎的妹妹自有人收拾的, 不需要她出手。
“断袖”
楚怀瑾笑得和善, 却无端让萧小七觉得背上一阵生寒，只能后退了几步，脊背很快紧贴着之前被自己关上的房门，实在是无法后退后，她才努力挺直腰，声音却宛如蝇喃“不行的男人和男人不能在一起的”
楚怀瑾拿起萧玹放在一边的羽扇，直接砸中了萧小七的头部。
见她吃痛地蹲下抱住头，还发出一声叫声，楚怀瑾这才放过了这个小侍女“下次把脑子捎上，不要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污了本王和军师的名声，本王对分桃断袖之事一点兴趣也没有”
虽然还有些疑惑，但是萧小七还是用直觉感觉到她要是再问一个“真的吗”，估计主公直接能生撕了她，因而她还是讷讷地赶紧应了下来，毕竟她看哥哥也没有什么不情愿的样子
或许她该祝福毕竟哥哥的颜偏向阴柔的女气，而主公的颜偏向英朗的男子气概，看上去好像也蛮配的
“王爷”一侧本来当个安静的背景板的萧玹终于忍不住了，“我的扇子”
那是她好不容易重新理好的羽扇，这个以权压人的家伙竟然又一下子把它扔了出去
“小七，捡起来给军师。”楚怀瑾却是依旧老神在在，丝毫没有慌乱。
萧玹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到了萧小七身边，果然羽扇只是沾了点地面的灰尘并没有造成折断什么的重大损伤。
“我当时可是刻意用扇柄砸的，安南你不用太感激本王。”楚怀瑾笑得得意，瞬间泯灭了原本萧玹原本心中微微泛起的波澜。
“那还真是感激王爷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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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有点怕，因而她出声“那个我要不先出去不打扰你们了”
顿时其他两人明白了她打扰的意思，脸上多了许多条黑线，下一瞬，萧小七被两声“滚”轰了出去。
见有其他幕僚有事情禀报，出了门的萧小七赶紧把对方拦了下来。
“小七姑娘，这是”幕僚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她低下声音神秘地告诉了对方“王爷有重要的事要商谈”
萧小七将重要两个字刻意强调，成功吓走了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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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屋内的两个人大眼瞪小眼，最后又默契地回到了桌案前泡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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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通过科考。”楚怀瑾心中既已有想法，也早已把详细计划罗列出来，其中也包括了萧玹该做什么，“你只需参加殿试，其他你来不及了，我会处理好给你一个资格了。”
“那我要用什么博得陛下青睐呢”萧玹把茶杯推了过去，请他品尝，一手摇着羽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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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是要对诸侯出手了燕蘅压抑住内心的兴奋，这才发现她看的这名考生虽然停顿了许久，但是一旦挥毫，下笔就是一篇锦绣文章，直接痛斥了分封的弊端。
燕蘅不敢再看，她怕楚怀瑾注意到了她关注一个人，只敢偷偷记下了这个人的姓名安南，倒是个极为简单的名字。
她抬起了头，却发现楚怀瑾已经不知所踪，一旁的太监轻轻说道“似乎是出了什么事，摄政王被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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