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91.乱臣贼子篇（番外篇）
燕蘅静静地哭泣了许久, 直到日落时分，她才止住了泪水，也不再与燕氏多语，而是直接去回了宫。
她一回宫就被一向器重的心腹安南拦了下来。
她心想着大概是安南也得知了这个好消息来对她贺喜并且讨论接下来该怎么做的吧。
燕蘅原本脑子乱得让她自己都觉得无措，但想起那个在政见上给了她许多优秀借鉴的臣子，她忍不住还是想找个人倾诉下。
“传”
但是出于她意料的是，那个臣子脸上并无半分喜色, 而是挥手斥退了原本殿内太监和侍女。
“安南”燕蘅原本脑子就一片混沌, 见到这一幕更加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你”
“谁做的”萧玹快步上前, 与她相差无几的身高却无端让她觉得有几分骇人。
“什么谁做的, 楚怀瑾是被百越人用毒箭射杀的”燕蘅有些恼羞成怒, 直接利用帝王的权威下压, “萧玹，朕欣赏你的才华，但并不代表你作为臣子能用这般语气与朕对话”
“谁是你的臣子”萧玹更是怒不可遏，立刻把她头上代表官位的官帽丢在了地上，反复用脚碾压，“燕蘅你以为我稀罕这官位吗”
燕蘅举起手指着萧玹，话语因为就极度的震惊而带着几分不利索“你说什么无端提我皇姐作甚”
“燕蘅你可是听说楚怀瑾手下有名军师”萧玹不依不饶, 放过了脚下的官帽，开始步步紧逼。
那个人作为楚怀瑾最倚仗的智囊, 燕蘅怎么会一无所知, 原本有些混沌的脑子因为想到什么而一瞬间清醒了过来“你就是萧玹”
“既然清楚了我的身份, 那就别用你的君臣理论压我，你不是我的主公，相反，你害死了我的主公那个对你忠心耿耿之人”萧玹一把拎起她的衣领，那双总是风流多情的眼眸在这一瞬却让燕蘅觉得发凉。
“楚怀瑾他就是个奸佞妄图窃取我燕氏江山的奸佞是个白眼狼”
燕蘅学过武，一把用巧劲推开了她的钳制，声嘶力竭地坚持自己的观点，虽然这次死亡是与她相关的，但是他也是该死的，她都是为了维护燕氏江山，她什么都没有错她怎么会有错呢
“呵，你怎么会明白要不是楚怀瑾，你能安安稳稳坐在这个王座上”萧玹气得整个身体都开始颤抖，“当时先皇去世，是楚怀瑾不顾一切地把你推上了皇位是楚怀瑾当挡箭牌吸引了诸侯的怒火是楚怀瑾挡住了一切威胁他不把权利给你都只是因为你根基不稳”
“而我派来也只是为了让你的势力尽快成长起来你可有感觉你所做的一切都十分顺风顺水那是因为你做的所有小动作他都知道包括你偷偷摸摸暗中联结朝中大臣，偷偷摸摸利用谣言诋毁他等等，但是他什么都没说只是一步步把你想要得到的权利还给你”
“你让我帮我处理的政务大部分也都是他处理的，包括那些被朝臣称赞的削藩的政策，也都是他提出来的你若是不信，这是原稿，你可以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
“我的主公都想好了，等灭了楚，燕国统一天下的大势就成了，他留在这里也就没有太大意义，因而他都准备无条件地递辞呈了，他为了你们两代帝王兢兢业业作做了那么多可是你怎么回报他的让他每天被你厌恶，又被舆论侮辱，还要扛起巨大的担子，这样的痛苦岂是你这样天天呆在深宫里的人能知道的”
萧玹一口气把话全部说了出来，直说得燕蘅脸色苍白。
她觉得面前的女子说的都是对的，因为她仔细回忆了下，楚怀瑾除了语句上刺了她几句，其他都未曾对她做过什么，甚至为了她和燕国做了许多。
她弯下腰一页页地捡起了那些草稿，写这一份的人明显就是用心地在写，把削藩的具体措施以及弊端益处都一五一十地列了出来，刚劲有力的字体如他的人一般让她眼熟。
“燕蘅，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就算我的主公逝世了，我也不会追随你永别吧你才是那头白眼狼”萧玹把一切她该说的都说完后，就迎着落日的光线走出了宫殿。
“我，我只是，不知道啊”燕蘅把一页页纸抱入怀中，原本好不容易止住的泪又仿佛没有止境般流了下来，“这不是我的错，不是的”
“哥哥，赶紧去见主公才是正事。你还去见那个皇帝做什么”守在殿门外的萧小七穿戴得严严实实，用面罩遮住了脸，见到哥哥出来了，这才小心翼翼地跟上了楚怀瑾，很是疑惑，她都快把那个皇帝恨死了，要不是怕破坏了主公的计划，她一定把这个皇帝暗杀了。
萧玹急匆匆地上马，往着城外门奔去，一是生怕那个皇帝反应过来不让她走了，二是觉得以妹妹那让她堪忧的智商，就算对她解释了她也不会懂，也便没有开口。
她当时得知楚怀瑾逝世的消息，第一个反应便是以百越那些蛮人怎么会伤到楚怀瑾，定然是这个皇帝和她那位皇祖母又在背后做了什么，她脑子内甚至想出了数条计划策划着反了那个皇帝，她毁了她的一切，那她也要让她想要的一切都去见鬼
但是很快，萧小七偷偷利用楚怀瑾在宫中的暗线找上了门，告诉了她楚怀瑾虽然中了箭，但是幸好他们强行掳了一个当地的大夫把楚怀瑾救了回来，只是楚怀瑾选择了告诉朝廷他已经逝世了让小皇帝安心。
萧玹虽然很想继续做点什么，但是想起楚怀瑾的夙愿以及他在南疆等着自己，她只能选择了这样的一种方式报复燕蘅。
燕蘅很在意楚怀瑾，甚至曾经与她露出相同的神情，想必在下决心前也是犹豫了许久，所以她选择了这样的方式报复。
虽然楚怀瑾原本所做的一切不仅是为了自己，但是她就是把半真半假地把一切原因都指向了他对于他们的父女的感情。
想起燕蘅失魂落魄的样子，萧玹嘴角露出了一个得逞的冷酷弧度，在你的世界里，楚怀瑾已经死去了，再也没有给你补偿的机会，你会一直生活在懊恼中，你会永远记得自己的错误，你会永远怀念那样一个一心为了你的男人，没有一个活着的人能与已经死去的完美的他相比。
这是你该得到的惩罚。
而我则是会和他，永远，长长久久在一起。
想到幸福的未来，萧玹就又夹紧了马肚，忍不住再次催促身下的马儿跑得更加快一些。心里的雀跃叠了一层又一层，恨不得立刻分到他身边。
“哥，慢一点你骑术还没那么好，而且路程还有很远很远，你这么跑马儿很容易累的”萧小七瞪圆了眼睛，赶紧拍马追去，一边扯着嗓子试图把哥哥的魂儿叫回来。
但她很快发现，这完全就是徒劳
十几日后，楚怀瑾肩上的伤口已经大好，总算能够下地，换好当地的草药后，他披上了外衣，询问一旁的暗卫“军师他们到哪了”
“昨日军师大人是在马家寨休息的，没意外的话，今日应该就能到了。”
暗卫的话让楚怀瑾满意地点点头。
这时，门被推了开来“主公”
萧玹明显就是经过细心打扮才来的，她换了女装，一身白色的长袍用金线浅浅勾勒出了几朵让楚怀瑾有些说不上来的花，手中的羽扇轻摇，一头青丝被楚怀瑾亲自送的玉簪挽了起来，露出了精致的脸颊，上面隐隐可见些许妆容，让原本颇为艳丽的长相更加立体而富有诱惑力。
见楚怀瑾有些惊讶于她的装扮，萧玹用扇子轻轻敲了敲他的手“怎么了第一次见到本军师的美貌”
“没有，只是觉得自己当时的眼光还是不错的，这只簪子确实很合适。”
萧玹脸上刚有了被楚怀瑾夸奖的红色，就被一盆冷水浇下“否则你成这样我还真不认识你了。”
“楚怀瑾”萧玹觉得楚怀瑾就是觉得她这样很不好看，气得整个人都炸开了，整张脸颊鼓了起来。
让楚怀瑾忍不住伸出手揪住了她的脸颊，使劲扯了扯“你这几天舟车劳顿，瘦的都让我不敢相认了。”
萧玹脸颊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红了起来，但是楚怀瑾哪会这么简单地放过她“还是这样肉嘟嘟的捏起来舒服。”
“楚怀瑾”
一旁的暗卫和萧小七对视了一眼，只觉得眼睛都要被他们秀瞎了。
楚怀瑾再修养了几天后，两人就踏上了在南疆的游玩之路。
乘着一叶扁舟，楚怀瑾乘兴拿起笛子，闭眼吹起了一首萧玹从未听过的曲子，轻快悠扬，让萧玹觉得神清气爽，两只眼睛一直看着他，眨也不眨。
“怎么了”楚怀瑾放下笛子好笑地看着这个他的小妻子。
“再吹一首。”
楚怀瑾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是还是依言闭目准备再吹一首。
这时候脸颊多了一份柔软的触感，楚怀瑾睁开眼，就见她又一脸傲娇地缩在了另一旁，嫌弃地发问“怎么还不吹”
“是是是”
“对了，我们这么花钱，钱会不会不够啊”花钱如流水地玩耍了许久后，萧玹这才想起来这个问题，思忖着要不要帮忙筹点钱。
“不用，我为燕国出生入死，存点私房钱的能力还是有的。”楚怀瑾狡黠地一笑，“我已经南方临江的地方买了一处庄园，小七就在那里帮忙看家，还有一些产业也有专人看管，夫人不必担心为夫的钱，养一个夫人还是养得起的。”
“那就好”萧玹顿时高兴了，又兴致冲冲地奔向了远方的据说很好玩的小镇。
十几年后，一座尼姑庵中多了一位尼姑。
燕氏看着自己的孙女，心里也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
她又想起了数十年前，她从师傅处学成下山，无意间与帝王相识，被他骗入了深宫。
她轻易地获得了许多女人梦寐以求的帝王的宠爱，但她深知宠爱都是短暂的，她想要施展自己的抱负，为此她需要更多的权力，因而她苦心孤诣地去争，去抢。
终于，她一步步成功了。她有了他的儿子，逐渐获得了掌握朝廷的巨大权力，她一步步把儿子推上了皇位，而在最后，她所面临的最后阻碍就是她的丈夫。
他一直体弱，因而她在暗中偷偷命令太医减少药物用量，很快他也就真的一病不起，而在儿子就要进城的时候，她神使鬼差地再去看了他一眼。
那时的他没了以往的英俊潇洒，被病痛折磨得皮包骨头。
“心儿，是你吗”
她低低地应了声。
“心儿，朕就觉得你会来的，所以一直不敢走呢”他一瞬间笑得像个孩子，但又试图拿起被子遮住他的面颊，“对了，你不要看朕，朕现在很丑”
“陛下”她如今对他没有所求，见到他这副模样竟也再也无法装出以往的亲热的模样。
“心儿，那份传给行儿的诏书就在我的枕头下面，你待会就可以拿。”似是生怕她走了，燕缙赶紧开口。
“陛下，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他虚弱地笑了笑“知道呀，知道朕的心儿是个雄才伟略的女子，朕也知道，心儿一直都不喜欢朕。”
“但是朕无所谓的，只要心儿陪在朕身边就好。”说着说着，他的眼角流下了眼泪，“可是，心儿为什么还一直不喜欢朕呢朕明明就把一切都给心儿了，心儿想要权力，我就允许后宫干政，心儿想要后宫独尊，朕就再也没有去过其他妃嫔的宫殿，朕知道朕特别没有用，连祖宗的基业都没有办法保护，天天被朝臣批评，被百姓唾骂，连心儿都看不上朕这样的废物。”
“心儿，在最后，你来看朕，是不是说明，你还是对朕还是有几分情义的。”
而她却没有办法回答。
“心儿，不想说就不用勉强自己了。不要这样，朕最喜欢心儿笑了。”他的弥留之际似乎回光返照，抬起头，仿佛回忆起了初见的时候，“那时候，第一次见心儿，心儿笑得最好看了可惜，朕，再也没有看到了”
事后，她从严谨的贴身太监那里得知，燕缙早就知道她在背后做的事情，也知道是她害的他，但是，他什么都没有阻止，只是每次笑得灿烂地接过她送来的汤药，甚至在临死前也没有戳穿她的虚伪。
他只想对她好，他愿意把一切都给她，包括他的生命。
哪怕她不爱他，他都甘之若饴。
她看着两人居住的宫殿内他遗留的画作，只觉得心里千疮百孔。
他不擅长处理政务，唯一擅长的就是书画，而他的后半生，所画的全是她。
现在，他走了。
她不顾儿子的阻拦搬出了宫殿，想要用苦修来缓解她的罪孽感，但是，如今，她的一次插手，好像又错了
看着燕蘅与她当年相似的模样，她知道，她将要迈上她的后尘。
但这一切，都已经无法改变了
她们，都是要赎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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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回宫就被一向器重的心腹安南拦了下来。
她心想着大概是安南也得知了这个好消息来对她贺喜并且讨论接下来该怎么做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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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出于她意料的是，那个臣子脸上并无半分喜色, 而是挥手斥退了原本殿内太监和侍女。
“安南”燕蘅原本脑子就一片混沌, 见到这一幕更加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你”
“谁做的”萧玹快步上前, 与她相差无几的身高却无端让她觉得有几分骇人。
“什么谁做的, 楚怀瑾是被百越人用毒箭射杀的”燕蘅有些恼羞成怒, 直接利用帝王的权威下压, “萧玹，朕欣赏你的才华，但并不代表你作为臣子能用这般语气与朕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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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清楚了我的身份, 那就别用你的君臣理论压我，你不是我的主公，相反，你害死了我的主公那个对你忠心耿耿之人”萧玹一把拎起她的衣领，那双总是风流多情的眼眸在这一瞬却让燕蘅觉得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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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玹一口气把话全部说了出来，直说得燕蘅脸色苍白。
她觉得面前的女子说的都是对的，因为她仔细回忆了下，楚怀瑾除了语句上刺了她几句，其他都未曾对她做过什么，甚至为了她和燕国做了许多。
她弯下腰一页页地捡起了那些草稿，写这一份的人明显就是用心地在写，把削藩的具体措施以及弊端益处都一五一十地列了出来，刚劲有力的字体如他的人一般让她眼熟。
“燕蘅，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就算我的主公逝世了，我也不会追随你永别吧你才是那头白眼狼”萧玹把一切她该说的都说完后，就迎着落日的光线走出了宫殿。
“我，我只是，不知道啊”燕蘅把一页页纸抱入怀中，原本好不容易止住的泪又仿佛没有止境般流了下来，“这不是我的错，不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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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玹急匆匆地上马，往着城外门奔去，一是生怕那个皇帝反应过来不让她走了，二是觉得以妹妹那让她堪忧的智商，就算对她解释了她也不会懂，也便没有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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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玹虽然很想继续做点什么，但是想起楚怀瑾的夙愿以及他在南疆等着自己，她只能选择了这样的一种方式报复燕蘅。
燕蘅很在意楚怀瑾，甚至曾经与她露出相同的神情，想必在下决心前也是犹豫了许久，所以她选择了这样的方式报复。
虽然楚怀瑾原本所做的一切不仅是为了自己，但是她就是把半真半假地把一切原因都指向了他对于他们的父女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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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楚怀瑾有些惊讶于她的装扮，萧玹用扇子轻轻敲了敲他的手“怎么了第一次见到本军师的美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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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玹脸上刚有了被楚怀瑾夸奖的红色，就被一盆冷水浇下“否则你成这样我还真不认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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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怀瑾”
一旁的暗卫和萧小七对视了一眼，只觉得眼睛都要被他们秀瞎了。
楚怀瑾再修养了几天后，两人就踏上了在南疆的游玩之路。
乘着一叶扁舟，楚怀瑾乘兴拿起笛子，闭眼吹起了一首萧玹从未听过的曲子，轻快悠扬，让萧玹觉得神清气爽，两只眼睛一直看着他，眨也不眨。
“怎么了”楚怀瑾放下笛子好笑地看着这个他的小妻子。
“再吹一首。”
楚怀瑾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是还是依言闭目准备再吹一首。
这时候脸颊多了一份柔软的触感，楚怀瑾睁开眼，就见她又一脸傲娇地缩在了另一旁，嫌弃地发问“怎么还不吹”
“是是是”
“对了，我们这么花钱，钱会不会不够啊”花钱如流水地玩耍了许久后，萧玹这才想起来这个问题，思忖着要不要帮忙筹点钱。
“不用，我为燕国出生入死，存点私房钱的能力还是有的。”楚怀瑾狡黠地一笑，“我已经南方临江的地方买了一处庄园，小七就在那里帮忙看家，还有一些产业也有专人看管，夫人不必担心为夫的钱，养一个夫人还是养得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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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年后，一座尼姑庵中多了一位尼姑。
燕氏看着自己的孙女，心里也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
她又想起了数十年前，她从师傅处学成下山，无意间与帝王相识，被他骗入了深宫。
她轻易地获得了许多女人梦寐以求的帝王的宠爱，但她深知宠爱都是短暂的，她想要施展自己的抱负，为此她需要更多的权力，因而她苦心孤诣地去争，去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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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两人居住的宫殿内他遗留的画作，只觉得心里千疮百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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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他走了。
她不顾儿子的阻拦搬出了宫殿，想要用苦修来缓解她的罪孽感，但是，如今，她的一次插手，好像又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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