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 自作自受
姬无战嘴角勾起一些邪佞的笑意，“应该是吧。我隔着窗棂，见里面倒是一副活色生香的样子，惨叫中还夹杂着几声不明朗的低吟……倒是这个贱女人应得的！明日，你大可以做好准备，魏瑱弄死了赵鱼晚的心上人，正好为你铺路，反将魏瑱一军。”
“不可能！”程美玉斩钉截铁的否定，“你再去看看，那人不可能是程北枳，程北枳性情刚烈，陛下不过只是想亲近她，她便险些自刎，怎甘受辱？”
程美玉又思了一瞬，顿时眼底射出一缕精光，“你快去看看，那人是不是魏瑱？”
程美玉曾经以为程北枳不过就是一个草包，凭着运气好侥幸逃脱了她的圈套罢了，可是时间越来越长，她与程北枳交手的次数越来越多，如今便是想着万事算计周全，方才敢试探着动手，即便这样，每次陷害她程美玉都是留了后手和退路的。
她越发觉得程北枳十分不简单，她最善于的便是以其人之道还施彼身，若是她再蛇蝎心肠这个称号面前自认第二，那是无人敢去认第一的，她从来不想陷害她的陷阱有多阴毒，她自顾奉还回去，这样的冷静和心性实在可怕，可怕至极！
程美玉兀自猜测着那一夜芳菲宫究竟发生了什么，等待着姬无战的消息，她突然又觉得那人不会是魏瑱，仔细想来，那人应该是那个傀儡，程北枳回来了，自然不需要看着一个赝品，即便是她都知道这个傀儡跟魏瑱走的进了些，像是程北枳那般多疑的人自然不会给自己留下如此祸端的！
从古至今，许多机关算计想来都是防君子而不放小人的，似乎人们已经默认，那些被害的所谓君子是不屑与以同样的技法来害人的，但程北枳是个例外，她想来以此为荣！
当你真的开始把一个人放在心上，情不自禁的去观察她，揣测她，去按照她的想法看待事物，当你开始不遗余力的去分析它，这时你已经弥足深陷，不是爱上了她，多半便是把她当成不死不休的敌人！
而程美玉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把程北枳放在心上当成自己的敌人的！只是因为这样，她便是更加心如止水知道了如何谋而后动！
程美玉沉着眸子，她在想，如果她是程北枳，她会怎么做？
若是猜得没错，应是魏瑱告诉了那傀儡，入宫来的洛樱使者便是曾经的贤妃娘娘程北枳，既然她回来了，这傀儡的存在应就是负累，魏瑱向来巧舌如簧，定是游说了傀儡一番，使得傀儡忘了程北枳的警告，大起胆子来跟魏瑱沆瀣一气。
程北枳却早就洞悉了其中的阴谋，不但未落入圈套，还算计将傀儡一并脱下了水，再次充当了她！
过了一夜，向来魏瑱也知道了这个结果，云梦间那边如今还唯有动静，想必魏瑱也想着下一步棋该如何落子……
怕是惊涛骇浪前最后的须臾平静了，秋月端着新茶进来，滚烫的沸水冲下去，茶叶也不得不被烫开了叶子，如今沸沸扬扬的，沉浮而不能自控，想必这便是一叶茶的宿命！
“小姐，这是今年的新茶，只是放到了这个时候也有些沉了那，不够我听宫中的老嬷嬷说，这时候的茶陈的正到好处，不似清茶张扬，也不似老茶沉苦，浓淡相宜，正是品茶的好时候，小姐快尝尝看……”
程美玉垂眸睨了一眼，嘴角勾起一丝笑意，从秋月手中结果茶杯，道了一句：“你有心了。”
秋月微微一笑，还未收回手，就听程美玉笑了笑，直勾勾的看她，“若是一直这么有心，该多好啊……”
秋月一愣，手指僵硬在空中一瞬，瞳孔也睁大了几分，程美玉勾了勾唇角，瞧着窗外，“茕茕白兔，东奔西顾。衣不如新……”
程美玉忽然顿了顿眸子，眼帘一掀，就落在秋月的脸上，“终是人不如故了……”
秋月连忙收回了手指，眨了眨眼，“娘娘这是怎么了？再过两日便是大年三十，娘娘是不是想家了？”
“想家？”程美玉哂笑，“何处是吾家？若是我当真有家，又怎么会被送到这千里之外的赵国和亲那？我在他们眼中不过是一个能换取权利，钱财，甚至是龙心的一个筹码罢了。”
程美玉笑意更甚，眯着眼看秋月，“你看我的母族，不就用我换了一方壁麟？”
秋月蹙着眉，不知程美玉言辞深浅，更不知她意欲何为，只是周身不知什么时候起已经泛起了丝丝冷汗，隔着风一吹，就觉寒风刺骨的凉！
程美玉笑的清浅，自从程北枳离开宫中，她的心境似乎也平静了许多，就连脾气都跟着温和了几分，如此，却更让秋月在她身边如履薄冰。
“你别站着了，坐下陪我说说话吧……”
“这……这，奴婢不敢……”
程美玉笑了，她眯了眯眼睛，抬眼看一旁颤抖不已的秋月，嘴角噙着些许笑意：“在我这里还有你不敢的事情？”
秋月一下子吓破了胆子，连忙跪在地下，“奴婢该死……”
程美玉便弯着腰伸手去扶她，“如何又该死了？快起来，我只是觉得你自幼跟着我，如同姐妹，你我同气连枝，早就不分彼此……”
秋月强打精神，抬头谨慎的看着程美玉，程美玉更是从善如流，“你又没有做错事情干嘛要跪着，起来吧，坐到我身边来……”
“奴婢不敢……”
“有何不敢？莫不是你对我做了什么亏心事？”
秋月陡然一静，程美玉的目光又柔和下来，“还是你不愿意跟我做姐妹了？”
“不，不是……奴婢……”
“那就起来吧！坐到我身边来……”
秋月胆战心惊的起身，坐到程美玉的旁边，程美玉轻啜了一口温度正合适的茶汤，双眼含笑，“这茶真是好喝了几分……”
秋月颔首，“娘娘喜欢就好……”
程美玉点头，“你还记得吗？小时候，在所有的家生奴里，我最喜欢跟你玩了，原本以你父母的身份和地位，是不能作为我的贴身丫鬟的，可是母亲疼我，我跟她提了两次，她就把你送到了我的身边来，那时候，真开心啊……”
秋月咬着唇，听着程美玉一字一句的回忆小时候的事情，可是她的脑海里除了满身的伤疤，因为不懂事，错把主子当成了朋友玩闹时被夫人瞧了去，便是逃不脱的一顿毒打，关在柴房中，夜，真是黑啊，每一个地方都透着让人毛骨悚然的气息……
“我还记得有一次我们在后院赏花，不知从哪里跑出来一条柴狗，我吓坏了！就躲到你身后，那时候，你真是勇敢，你便冲上去，挡住了那狗，我十分感动，便把你当成了最为亲近的人……”
秋月低着头，眼中似饱含泪水，紧抿着唇，手指忍不住在桌下摩挲手腕上的一个伤疤，正是程美玉所说的那条狗留下的！
这时她说的好听，可是哪有那个女孩是不怕恶犬的，那是她还未反应过来，就被程美玉一把拉过来挡在身前，秋月害怕极了，就伸手去挡，谁知那恶犬扑上来就咬住了她的手臂，疼痛瞬间钻入了心里，她怎么挥都甩不开这恶犬的撕咬！
只记得那恶犬脱口时，皮开肉绽，那时秋月第一次见到了人的骨头，白森森的，害人的很……
程美玉笑了笑，亲手斟了一杯茶递给秋月，“秋月，你还记得吗？”
秋月连忙抬头，一脸虔诚的看着程美玉，“记得，小姐对秋月的好，秋月没齿难忘！”
程美玉就拉过秋月的手，秋月连忙将袖口遮下来盖上了手腕上的伤口，程美玉将秋月的手握在手心中仔细摩挲，更是含情脉脉一般，“秋月，这话该我说，你对我的好，我都记在心中，此时我们身在赵国，你是我最亲近的人了！”
“是，小姐对秋月恩同再造，秋月必然会誓死追随小姐的！”
程美玉似是感动，眼神中亦有碎芒点点，“秋月，你去把梳妆柜上的那个盒子拿来。”
“啊……是！”秋月连忙去拿，取回来，程美玉便打开盒子开始摆弄里边的首饰，“这件最漂亮了，你看我经常戴，可是我根本不喜欢，不过是陛下说过我带这个簪子最好看了，今日，我便把她送给你好吗？”
“不，娘娘，秋月不能收，这太贵重了！”
程美玉摇头，硬是将簪子插到了秋月的头上，“你跟我之间还分什么彼此那？你我是姐妹啊……”
突然，程美玉眉目一沉，半垂着眼帘盯着秋月问，“所以，秋月，你可有话对我说？”
秋月周身一僵，连忙从程美玉的手中抽出手来，她心惊胆战，想着程美玉今日如此奇怪，她心中究竟想着什么？难不成是对她下毒的事情被他发现了？
秋月的目光更是震惊却因此在眼底中，她不禁把头沉的更低，无数的念头在她心中闪过，正是权衡利弊之时。
突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松语文学www.16sy.coM免费小说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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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美玉曾经以为程北枳不过就是一个草包，凭着运气好侥幸逃脱了她的圈套罢了，可是时间越来越长，她与程北枳交手的次数越来越多，如今便是想着万事算计周全，方才敢试探着动手，即便这样，每次陷害她程美玉都是留了后手和退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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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程美玉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把程北枳放在心上当成自己的敌人的！只是因为这样，她便是更加心如止水知道了如何谋而后动！
程美玉沉着眸子，她在想，如果她是程北枳，她会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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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奴婢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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