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六章 如来不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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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云生听到萧玥提起那本册子立即重重叹气。改坐为趴，地面上有取暖地笼所以温暖舒适。云生翘着腿捧着脸斜看向门外。
门外落雪初停，仿佛天地一片清净湛然。
云生幽幽道：“我没有过目不忘的本领，要我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记住那么多的人和事，真是头疼。”
萧玥喝完药，然后喝了一口茶，用茶冲淡药的苦味。看着对面很是显得悠闲自在的云生淡淡微笑道：“你别太懒散了，那些关乎大事，你定要用心记住的。”
云生道：“我知道。我会用心的。”
萧玥放下茶杯道：“秦氏的事你可有办妥？”
云生回头看了萧玥一眼，又继续看向门外。“秦氏的事你不必担心。那晚我已向秦朝陌言明，他秦家也是商人，总会掂量好利弊。秦朝陌是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的。”
萧玥微微点头。“我知道你是有办法说服秦朝陌的。凭你的本事，只要你愿意，无论在何时何地都可以活的很好的。”
听到萧玥话中似有深意，云生侧头看向萧玥。“你知道我不会收的。我等了那么多年，如今有那么好的机会，我怎么可能放弃？”
萧玥轻轻叹息。“之前你想死，是因为你认为没有办法报仇，只有你死了才是你最好的报复。你可能只有在真正死前才会把你的一切说出来。那现在你又是怎么想的？”萧玥有些责怪意味的看着云生。“如果萧檀早些想要动手杀你，你还是逃不掉的。为何你就从没想过好好活着，为在意你的人？”
云生听着萧玥明着责怪实则担心他的话，只是朝萧玥歉意笑了笑，像一个受长辈教育的孩子。
萧玥无奈道：“你当时把卫朗极力隐藏的秘密告诉我，是不是觉得如果你死了，我便会替你将秘密说出来？现在的你不怕死，是因为你告诉了我，你便是死了，我也替你把这个秘密告诉该知道的人，你的复仇计划也依旧会成功？”
“我知道你会帮我。也是帮你自己。”云生凝视萧玥，语气平淡。“我也知道你不会怪我利用你，是吗？”
“你真是聪明的骇人，又恼人。”萧玥扶额重重叹气。“你如果能做个寻常人，没有参和这些阴晦之事中，就凭你通晓人心思的本事和这副俊俏模样，说不定会是一个令天下女子皆倾心爱慕的无双男子。”
云生呵呵笑。然后将头枕在手臂上，侧望向门外。“我觉得也会是。”
云生语气欢喜，只是萧玥看不到他望向门外的眼眸中如门外雪色一般苍白的黯然落寞。
可惜他是个太理智的人，不愿被牵绊。
可惜他的世界里从来都没有如果。
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如果从不能让他逃脱这让他痛恨又荒诞的命运。
萧玥看不到云生此时的模样，只是看他趴在温暖的绒毯上静静看雪，不由露出宠溺微笑。
感觉云生就像执着且顽皮的孩子，好像根本就不曾长大。
一直陪在萧玥身旁的初一在云生在的时候极少插嘴说话，因为他知道爷很喜欢这个叫云生的人，更喜欢和他相处。所以初一只是静立在一旁伺候萧玥，甚至连药碗都不曾端出去。他知道爷也不愿他打扰到那个在爷面前很是没规矩，居然悠然趴在地上看雪的人。
萧玥也不去打扰云生，而是起身走向一旁书案。一边看书一边不时看向云生，享受这极其奢侈的悠闲时光。
云生趴在温暖的绒毯上看着门外许久后似有些不舍的坐起身。“时辰不早了，我该走了。”
萧玥抬起头，看着云生轻轻点了点头。
云生起身，走向门口。身后萧玥让人如沐春风般温润的嗓音响起。“等等。让初一给你找件厚实的衣物穿着再走吧。学着珍惜自己一些，别太贪凉了。现在这样的天气你还穿着单衣，很容易风寒。”
云生脚步停住，踟躇了一会儿轻轻点头道了一声：“好。”
无人知道，不是他贪凉，只是他习惯了。这么多年来无人问过他可冷？可痛？
云生忽然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曾有一个人问过他被门夹过的脚踝可痛？会给他披上衣物怕他会冷。
那人，远在妙法莲华寺，等他的三个月之约。
走至门口，云生回头道：“对了，你可否替我找一个人？”
萧玥问道：“谁？”
云生道：“十二年前，雍州水患时主管钱粮的御史，陆柬之。”
“陆柬之？”萧玥思索片刻点头，回了一声：“好。”
云生没有道谢，只是走出门去，消失在门外。
“爷，那我先去给云公子取衣物。”
萧玥嗯了一声。“你送送他。”
“是，爷。”初一躬身行礼后也走出门。
萧玥握着书卷看着门外，院中白雪皑皑，清丽无尘。
萧玥凝望了许久，唇角缓缓露出一丝笑容。
他看到门外雪中立着一个娉婷女子，正朝他笑着做鬼脸，模样俏皮可爱。
如年少时一切都单纯美好，如那时初次相见。
如那时他拿着大哥送他的一个新奇的奇巧木盒，里面有响亮虫鸣，让每日只知道读书的他欢喜雀跃。
有年轻人拍着他的肩膀说：“五弟，以后你喜欢什么跟大哥说，大哥会把所有最好玩的奇巧之物都送予你。”
“谢谢大哥。”他高兴的拿着手中奇巧木盒侧耳听着盒中虫鸣。
“哎呀！”
他正听的入神，忽然一声女子惊叫，他手中的木盒被人撞落在地上，啪的一声。
他慌忙弯腰去捡起，却发现地上居然有两个木盒，样式大小都一模一样。
他捡起了两个木盒，才发现其中一个木盒已经磕坏了一角。
他有些心疼的抬起头，入眼便是一身翩然红衣。少女正噘着嘴生气的看着他，但是那模样却是俏皮可爱。
少女见他看着自己入神，手向他一伸。“拿来！”
“啊？什么？”他有些懵懂的问。
少女皱了皱好看的细眉，二话不说一把夺过了他手中那个磕坏了一角的木盒。“我的奇巧还给我。”少女说完转身就跑。
那时的他见她拿去的是那个磕坏的木盒，竟有些怕她发现木盒损坏会伤心，鬼使神差的出声喊住她。“哎！那个木盒磕坏了，可能是我的”
少女在不远处停住脚步拿起手中木盒朝他扬了扬。“这个是我的，它刚刚就已经被我摔坏了一个角。”
他低着头有些尴尬的站在那里。
可能是觉得他太傻，少女忽然笑了。冲着呆呆站在那里局促着的他做了一个大大的鬼脸。“嘻嘻小书呆子！”
女孩拿着奇巧木盒再次跑开。
待女孩蹦跳着跑远，大哥才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道：“五弟，你可记住，以后喜欢谁都不能喜欢她啊。”
“为何？”他迷惑不解的抬头看着大哥。
大哥看向女孩离去的方向愤愤道：“他是姚侍郎家的女儿姚月儿，从小便野性的紧。别人家女子都是贤良淑德，她确实脾气奇差，便是一些高官家的男子都不太敢惹她！你看她刚刚对你的样子就知道了。如果以后谁要是娶了这样的女子为妻还不得被她欺负死？
大哥跟你说，可是不能喜欢这样的女子，不然以后有的苦头吃！”
“哦。”年少的他愣然点头，心底却从此种下一颗种子，缓缓萌芽生长。
那天年少的他默默在心中记下了这个名字，姚月儿。
从那日之后性子好静的他再不每日呆在书房，而是跑到街上搜寻来所有奇巧别致的惊奇玩物，然后就等在遇见她的地方。
直到第三天一身红衣的她再出现，他忐忑不安的假装与她偶遇，红着脸将玩具一股脑儿塞入她怀中然后落荒而逃。
她不明所以的抱着怀中玩具站在街道许久。
因为这个，直到后来两人慢慢熟络后她也总会骂他一声书呆子。
少年情窦初开的岁月年少，时间都是那般温婉悠然。
只是，他和她如一场易碎的梦。短短三个月后，他遭遇了让他铭心刻骨一生都无法忘记的痛苦。那个月，父皇忽然驾崩，他染上风寒，重病卧床。然后让他更加惊恐的消息接连不断的传来。
二哥皇宫继位。
大哥三哥起兵围城。
后来便是仲氏三公子仲檀领兵开始在皇宫门外大肆杀人，死伤无数。
当他听到大哥三哥皆死于皇宫之外时，他被地位并不高只想安稳度日的母妃关在房中，无论他如何哀求，下跪母妃都不肯放他出去。
大哥至死时他都没有办法去看他一眼。
那时从来遵从孝道的他做了人生中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违背母妃的事。他以拒绝进食，拒绝吃药来要挟母妃放他出去。
不知是过了几日，母妃终于流着眼泪打开了他的房门。
他不记得当时自己是怎么有力气跑出去的，只记得他跑到皇宫门外的时候哪里已经没有尸体成山，血流成河。
他发疯般质问皇宫守卫，可所有人都噤若寒蝉，不敢跟他说一个字。
当他想起姚家也参与了大哥三哥的围城夺位时，他不顾一切的赶往宫外。
他不知她可还好？
他终于赶到她家时，他定定站在那里无法言语。
那冲天的大火已经把整座府邸都燃烧殆尽。一片残骸断瓦之中再无一人存活。
那时本就在生病的他再也无法承受，喉间有腥甜味，然后血从他苍白的唇角流出，昏死在那片废墟之中。
从那时起，他没有了父亲，没有了大哥，也没有了那个骂他书呆子的可爱女子。
从那时起他便只以书为伴，而陪着他的只有连太医也再也医治不好的病。
萧玥将手中书卷放下伏在书案上，轻轻阖上眼帘，眼角有泪水滑落，滴滴落在散发着墨香的纸张上碎裂，将书上字迹晕染开来。“对不起没能救下你。对不起当年我去晚了月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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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云生听到萧玥提起那本册子立即重重叹气。改坐为趴，地面上有取暖地笼所以温暖舒适。云生翘着腿捧着脸斜看向门外。
门外落雪初停，仿佛天地一片清净湛然。
云生幽幽道：“我没有过目不忘的本领，要我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记住那么多的人和事，真是头疼。”
萧玥喝完药，然后喝了一口茶，用茶冲淡药的苦味。看着对面很是显得悠闲自在的云生淡淡微笑道：“你别太懒散了，那些关乎大事，你定要用心记住的。”
云生道：“我知道。我会用心的。”
萧玥放下茶杯道：“秦氏的事你可有办妥？”
云生回头看了萧玥一眼，又继续看向门外。“秦氏的事你不必担心。那晚我已向秦朝陌言明，他秦家也是商人，总会掂量好利弊。秦朝陌是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的。”
萧玥微微点头。“我知道你是有办法说服秦朝陌的。凭你的本事，只要你愿意，无论在何时何地都可以活的很好的。”
听到萧玥话中似有深意，云生侧头看向萧玥。“你知道我不会收的。我等了那么多年，如今有那么好的机会，我怎么可能放弃？”
萧玥轻轻叹息。“之前你想死，是因为你认为没有办法报仇，只有你死了才是你最好的报复。你可能只有在真正死前才会把你的一切说出来。那现在你又是怎么想的？”萧玥有些责怪意味的看着云生。“如果萧檀早些想要动手杀你，你还是逃不掉的。为何你就从没想过好好活着，为在意你的人？”
云生听着萧玥明着责怪实则担心他的话，只是朝萧玥歉意笑了笑，像一个受长辈教育的孩子。
萧玥无奈道：“你当时把卫朗极力隐藏的秘密告诉我，是不是觉得如果你死了，我便会替你将秘密说出来？现在的你不怕死，是因为你告诉了我，你便是死了，我也替你把这个秘密告诉该知道的人，你的复仇计划也依旧会成功？”
“我知道你会帮我。也是帮你自己。”云生凝视萧玥，语气平淡。“我也知道你不会怪我利用你，是吗？”
“你真是聪明的骇人，又恼人。”萧玥扶额重重叹气。“你如果能做个寻常人，没有参和这些阴晦之事中，就凭你通晓人心思的本事和这副俊俏模样，说不定会是一个令天下女子皆倾心爱慕的无双男子。”
云生呵呵笑。然后将头枕在手臂上，侧望向门外。“我觉得也会是。”
云生语气欢喜，只是萧玥看不到他望向门外的眼眸中如门外雪色一般苍白的黯然落寞。
可惜他是个太理智的人，不愿被牵绊。
可惜他的世界里从来都没有如果。
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如果从不能让他逃脱这让他痛恨又荒诞的命运。
萧玥看不到云生此时的模样，只是看他趴在温暖的绒毯上静静看雪，不由露出宠溺微笑。
感觉云生就像执着且顽皮的孩子，好像根本就不曾长大。
一直陪在萧玥身旁的初一在云生在的时候极少插嘴说话，因为他知道爷很喜欢这个叫云生的人，更喜欢和他相处。所以初一只是静立在一旁伺候萧玥，甚至连药碗都不曾端出去。他知道爷也不愿他打扰到那个在爷面前很是没规矩，居然悠然趴在地上看雪的人。
萧玥也不去打扰云生，而是起身走向一旁书案。一边看书一边不时看向云生，享受这极其奢侈的悠闲时光。
云生趴在温暖的绒毯上看着门外许久后似有些不舍的坐起身。“时辰不早了，我该走了。”
萧玥抬起头，看着云生轻轻点了点头。
云生起身，走向门口。身后萧玥让人如沐春风般温润的嗓音响起。“等等。让初一给你找件厚实的衣物穿着再走吧。学着珍惜自己一些，别太贪凉了。现在这样的天气你还穿着单衣，很容易风寒。”
云生脚步停住，踟躇了一会儿轻轻点头道了一声：“好。”
无人知道，不是他贪凉，只是他习惯了。这么多年来无人问过他可冷？可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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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远在妙法莲华寺，等他的三个月之约。
走至门口，云生回头道：“对了，你可否替我找一个人？”
萧玥问道：“谁？”
云生道：“十二年前，雍州水患时主管钱粮的御史，陆柬之。”
“陆柬之？”萧玥思索片刻点头，回了一声：“好。”
云生没有道谢，只是走出门去，消失在门外。
“爷，那我先去给云公子取衣物。”
萧玥嗯了一声。“你送送他。”
“是，爷。”初一躬身行礼后也走出门。
萧玥握着书卷看着门外，院中白雪皑皑，清丽无尘。
萧玥凝望了许久，唇角缓缓露出一丝笑容。
他看到门外雪中立着一个娉婷女子，正朝他笑着做鬼脸，模样俏皮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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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那时他拿着大哥送他的一个新奇的奇巧木盒，里面有响亮虫鸣，让每日只知道读书的他欢喜雀跃。
有年轻人拍着他的肩膀说：“五弟，以后你喜欢什么跟大哥说，大哥会把所有最好玩的奇巧之物都送予你。”
“谢谢大哥。”他高兴的拿着手中奇巧木盒侧耳听着盒中虫鸣。
“哎呀！”
他正听的入神，忽然一声女子惊叫，他手中的木盒被人撞落在地上，啪的一声。
他慌忙弯腰去捡起，却发现地上居然有两个木盒，样式大小都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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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些心疼的抬起头，入眼便是一身翩然红衣。少女正噘着嘴生气的看着他，但是那模样却是俏皮可爱。
少女见他看着自己入神，手向他一伸。“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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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的他见她拿去的是那个磕坏的木盒，竟有些怕她发现木盒损坏会伤心，鬼使神差的出声喊住她。“哎！那个木盒磕坏了，可能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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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着头有些尴尬的站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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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女孩蹦跳着跑远，大哥才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道：“五弟，你可记住，以后喜欢谁都不能喜欢她啊。”
“为何？”他迷惑不解的抬头看着大哥。
大哥看向女孩离去的方向愤愤道：“他是姚侍郎家的女儿姚月儿，从小便野性的紧。别人家女子都是贤良淑德，她确实脾气奇差，便是一些高官家的男子都不太敢惹她！你看她刚刚对你的样子就知道了。如果以后谁要是娶了这样的女子为妻还不得被她欺负死？
大哥跟你说，可是不能喜欢这样的女子，不然以后有的苦头吃！”
“哦。”年少的他愣然点头，心底却从此种下一颗种子，缓缓萌芽生长。
那天年少的他默默在心中记下了这个名字，姚月儿。
从那日之后性子好静的他再不每日呆在书房，而是跑到街上搜寻来所有奇巧别致的惊奇玩物，然后就等在遇见她的地方。
直到第三天一身红衣的她再出现，他忐忑不安的假装与她偶遇，红着脸将玩具一股脑儿塞入她怀中然后落荒而逃。
她不明所以的抱着怀中玩具站在街道许久。
因为这个，直到后来两人慢慢熟络后她也总会骂他一声书呆子。
少年情窦初开的岁月年少，时间都是那般温婉悠然。
只是，他和她如一场易碎的梦。短短三个月后，他遭遇了让他铭心刻骨一生都无法忘记的痛苦。那个月，父皇忽然驾崩，他染上风寒，重病卧床。然后让他更加惊恐的消息接连不断的传来。
二哥皇宫继位。
大哥三哥起兵围城。
后来便是仲氏三公子仲檀领兵开始在皇宫门外大肆杀人，死伤无数。
当他听到大哥三哥皆死于皇宫之外时，他被地位并不高只想安稳度日的母妃关在房中，无论他如何哀求，下跪母妃都不肯放他出去。
大哥至死时他都没有办法去看他一眼。
那时从来遵从孝道的他做了人生中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违背母妃的事。他以拒绝进食，拒绝吃药来要挟母妃放他出去。
不知是过了几日，母妃终于流着眼泪打开了他的房门。
他不记得当时自己是怎么有力气跑出去的，只记得他跑到皇宫门外的时候哪里已经没有尸体成山，血流成河。
他发疯般质问皇宫守卫，可所有人都噤若寒蝉，不敢跟他说一个字。
当他想起姚家也参与了大哥三哥的围城夺位时，他不顾一切的赶往宫外。
他不知她可还好？
他终于赶到她家时，他定定站在那里无法言语。
那冲天的大火已经把整座府邸都燃烧殆尽。一片残骸断瓦之中再无一人存活。
那时本就在生病的他再也无法承受，喉间有腥甜味，然后血从他苍白的唇角流出，昏死在那片废墟之中。
从那时起，他没有了父亲，没有了大哥，也没有了那个骂他书呆子的可爱女子。
从那时起他便只以书为伴，而陪着他的只有连太医也再也医治不好的病。
萧玥将手中书卷放下伏在书案上，轻轻阖上眼帘，眼角有泪水滑落，滴滴落在散发着墨香的纸张上碎裂，将书上字迹晕染开来。“对不起没能救下你。对不起当年我去晚了月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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