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妖精吗》正文 20.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柔和的灯光下, 池于看着陆嫣双颊上的红晕，一时间忘记了要别开眼。
她声音难得地很软，控诉的语气, 仔细听, 却带着几分只有对亲近的人面前才会展现出的亲昵。
池于心跳好像漏了一拍。
陆嫣却是一笑，好看的眼睛弯起来：“嗯, 这才对嘛。说话的时候看着对方, 会让人觉得很受到尊重哦, 明白吗？”
她一本正经, 俨然一副前辈教育后辈的口吻。
可池于看着她嘴角诱人的弧度, 脑袋里却莫名的回想起那天在网吧, 她帮他抬了抬鸭舌帽的弧度后，覆在他耳边，含着笑的声音，带着温柔的触感，留下一句：“很招人喜欢哦, 小帅哥……”
温热的鼻息落在耳垂上，好像现在都还能感觉得到。
瘙痒着, 一路挠到了心头。
池于抬起头，鸭舌帽下的眼睛终于直视着她，简单直白的目光对上她含着笑的眼。
陆嫣表情里明显带着几分调笑。
她总是这样，似有意似无意的撩拨他, 轻而易举的, 最后却像是只有他一个人心跳加速。
池于不乐意了。
他想了想, 拿出旁边的手机，打字。
陆嫣扬了扬眉。
难得看见他主动交流，心里头带着几分好奇几分期待，可等凑过去看清楚他在屏幕上写的字，只觉得心头一噎。
明晃晃的屏幕上，挂着一行字：刚刚这算是第一个问题吗？
陆嫣侧头，对上他一双得逞似的眼睛，里面的笑飞扬着，难得的透着几分得意。
她眸光亮了一下。
不容易啊，兔子急了也知道反抗了？
不过她很期待了，他后面要怎么反抗。
陆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目光灼灼的，直等把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了，甚至视线又有了想要躲闪的意思，她才终于挑了挑眉，松了口。
“算哦，第一个问题。”
嘴上是无可奈何的语气，其实心里头已经开始蔫儿着坏，琢磨着接下来两个问题要用上她十成十的功力，不把他问到夺门而出都算是她输了。
“第二个问题……”陆嫣轻笑了一声，故意拖长了音，歪着脑袋看他紧张的样子。
池于紧张的时候，视线会不自觉的下移。只是平时只是紧张的往下挪，此刻不知道为什么，像是在盯着某处……
盯着什么呢？
陆嫣视线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落在了桌角放着的那只高脚杯上。
陆嫣疑惑地多看了会儿，才发现杯子放的角度刚刚好，暗红的液体和杯壁中间，在灯光的照射下，正好倒映出他的影子。
镜面原理，她看到的是池于，那么池于看到的……自然就是她了。
就当着本人的面儿，小朋友竟然不敢直接看她，找了个镜子偷偷看？
陆嫣扬了杨嘴角，中断了提问。
高脚杯被她加到了三分之二的位置，递到他手里，自己拿酒杯碰了一下，笑着问：“光问问题多无趣啊，来，我们边喝边聊。”
池于看着手里的酒，再抬头看看陆嫣，却发现她已经仰头，慢慢把那杯酒倒进了嘴里。
池于舔了舔唇角。
他自己的酒量他清楚得很，两杯，还是啤酒，那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今天陆嫣带来的酒也不知道是多少度的，刚刚一杯下肚，他大脑运转的已经比平时慢了好几拍。再喝下去这一杯……
陆嫣把他的犹豫迟疑看了个一清二楚，于是非常“好心”的提醒他：“喝不了的话就少喝点，先喝半杯好了。”
她笑着说。
看似是让了步，可这样的“让步”却更让池于没法再推了。
红酒的香气把他整个人包裹在其中，一杯酒下肚，昏黄的光线好像变得朦胧了，连带着坐在他眼前的陆嫣也变得更加缥缈了。像雾中的仙子，更像是他想象出来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青烟似的飘散了——是因为他太想她了。
池于想到这，轻轻笑了一下。
这一笑单纯又干净，思维凝固着，对她的喜欢却不变。
发自内心的欢喜，全显露在这一抹笑容里。
陆嫣感受到他明显比平时柔软得多的目光，微微一愣。两杯红酒，准确来说都不到……他这就已经醉了？
她是想灌他几杯看看反应，是真没料到他酒量居然这么差，更绝不是想让他喝醉。
毕竟是节目录制期间，他要是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她反倒是害了他。
然而半醉半醒间的池于却比平时更认真了。
他把手机拿过来，把屏幕上的字递到她眼前，询问地看着她：要问的问题呢？
都喝醉了，还问个鬼啊！
陆嫣内心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可对上池于那双干净的眼睛，她却也无法就这么突兀的打断节目录制。
挑来拣去，最后还是选择先问一个安全系数高一点的问题。
“这次来录节目，你开心吗？”陆嫣问完，看着他，静静地等待着答案。
——答案却比她所以为的要复杂很多的样子。
一个简单的问题，池于拿着手机敲字敲了很久。
等手机重新放到她面前，陆嫣才真的愣住了。看着屏幕上的内容，她飞快的用手指遮住了屏幕的后半段。
摄像机给了个特写，是屏幕最上面一段，只有两个字：开心。
等摄像机挪走，陆嫣才小心翼翼的把手指放开。
被她细心遮住的后半段写的是：看到有你在，才觉得开心。
陆嫣难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就像是偷看了乖小孩的日记本，发现了他不为人知的小秘密，一边窃喜于自己的新发现，一边又承受着那一丢丢小小的愧疚，为自己这偷窥人内心的行为所不耻。
可陆嫣内心的那一丢丢愧疚很快就被丢到角落里了。
喝醉了酒、脑袋一片迷蒙的池于看陆嫣没反应，自动自发地去把桌上醒了半天的酒端过来，往两人的红酒杯里添。
陆嫣还没反应过来，他细长的手指已经从她手里把手机取走了，顺便把酒杯塞到她手里握好。
见陆嫣没反应，他还非常认真地拿酒杯跟她碰了一下，然后指了指手机，像是在提醒她：说好的，问一个问题喝一杯酒。
……陆嫣有种给池于挖了个大坑的感觉。
“你……要不别喝了？不是酒量不好吗。”陆嫣小声劝他，伸手试探着，想要把他手里的酒杯取走。
他却往后躲了一下。
红酒杯里的液体在灯光下晃了一下，紧接着，像是不再给她任何阻止的机会，他飞快的仰头把酒灌进了嘴里。
一杯酒晃晃悠悠的下了肚，他轻轻笑了一下，眼睛里有着平时没有的光，用下巴指了指陆嫣手里的酒，示意她快喝。
可爱的要死。
陆嫣是真怕他会再做出什么意料之外的事，赶紧把手里的酒喝了，再看他乖乖地等着回答问题的样子，只想抓紧时间把问题问完，让周围这些摄像赶紧撤离。
思前想后，陆嫣终于找到一个安全又不失节目效果的问题。
“最后一个问题，”陆嫣看着他，慢慢问，“对我的第一印象是什么？”
问题问出口，陆嫣才发现自己竟然意外的有些紧张起来。
第一次见面，是酒桌上的她。推杯换盏间，她当着他的面灌进去一整瓶的烈酒，虽然其实是掺了水的酒，可他可并不知道啊……陆嫣突然有些不确定，自己在他眼中确立的第一形象究竟是什么。
这种紧张感，在看见池于拿着手机的手悬在半空里半天没动作的时候，到达了顶峰。
她抿了抿唇，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小半杯红酒，捏着高脚杯的手指来回轻轻动着，目光看似在欣赏墙壁上的画，余光却一直落在他身上……
好奇，又期待。
终于等他把答案在手机上写完，陆嫣几乎是用有史以来最慢的速度把酒杯放下，再故作无所谓的把手机接了过来。
屏幕上，依旧是很有他风格的简洁，明了。
只有短短的两个字：
很美。
陆嫣抿了抿唇，嘴角弧度扬起来，眼角眉梢的笑意都在肆无忌惮地张扬着，把她内心的情绪全然泄露出来。
很美，很美……
明明只有两个字，却好像在她心底反复回荡着。
最后她努力克制着，对他轻笑了一声：“谢谢。”
池于醉酒后比平时要大胆得多。
鸭舌帽的帽檐被他抬得很高，让他好看的眼睛全然露在灯光下。
此刻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陆嫣，里面的温情全然倾斜在她的视线下，流淌进她心里。
像是被当众表白了一样……
这样很危险啊，陆嫣！
陆嫣飞快的唤醒自己的理智，及时喊停。
桌上的高脚杯和酒被她随手推到一边，继而故作醉酒状的笑了一下，对池于说：“我好像有点喝多了，头有点晕。时间也不早了，去睡觉吧？”
池于乖巧的点了点头，好像她说什么他都不会反驳一样。
陆嫣笑着先起身，然后看着他面色如常的站起来，除了眼睛比平常亮，光看神态，完全不会猜到是一个喝醉了酒的人。
陆嫣去了卧室，把两个人房间里的摄像机都用布给罩了起来，才总算有点安全感。
听见池于在浴室洗澡的声音，陆嫣倚在自己卧室的窗口，又喝了杯酒。
香醇的味道在唇齿间回转。
她细细慢慢地品着，脑海中回想的全是刚刚池于亮晶晶的眼睛，还有他有问必答时的乖巧模样。
不仅仅是让人想欺负了，还让她想要立刻付诸实践……
等浴室的水声安静下来，他房间里传来点灯开关的声音，紧接着，一片安静。
陆嫣等了等，才踩着拖鞋，穿过昏暗的什么也看不见的走廊，在他房间门口站定。
“池于，睡了吗？”
房间里没传来丝毫动静。
陆嫣想了想，转动了一下把手。
门开了。
昏暗的房间里，池于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胸口平稳地起伏着，看起来像是已经睡着了。
他头发好像还是湿的，完全没有被吹风机拯救过的痕迹，把枕头上也沾湿了一片。
陆嫣慢慢靠近，在床旁边蹲下来，凑过去，看着池于那张安静的睡颜。
“睡着了吗？”她小声问。
好像惊扰到了刚睡下的人。
池于慢慢睁开眼，也不知道是醒了还是在梦里，看着眼前的陆嫣，眨了眨眼。
陆嫣被他这迷糊的样子逗笑了。
她知道，他此刻是醉着的，既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也不知道她要来做什么。但他好像对她天生就没有防备心，哪怕是这么让人惊愕的场面，他也只是歪着脑袋疑惑地看着她。
陆嫣的嘴角慢慢勾起来，露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任务卡上说，你还要问我三个问题的，记得吗？”她声音故意放得很轻，诱导似的问。
池于点了点头。
“按照游戏规则，必须今天晚上问我。你想问什么？”陆嫣认真地看着他，想听他真正想问的问题。
刚刚在摄像机下，他分明是有问题想问，却顾虑着，只是摇头。
她记在了心里。
他想问什么？想知道什么？关于她的。
她的过去，她的未来。
只要他问了，她都告诉他。
池于张了张嘴，想问什么，才发现自己还是说不出话来。
陆嫣于是动了动，抬手找到他的手腕，把自己的手掌递了过去，放在他指尖。
“在我手心里写吧，我能知道你写的是什么。”
似乎是有了几秒钟的犹豫，然后一只干净的，带着微凉触感的手握上了他的，指腹温柔的触感在她手心里划动着。
很痒……
陆嫣的手不自觉地动了动，感受着他写出来的问题。
简单的、只有三个字的问题，却让她嘴角勾起来。
舌尖品到一丝醋味，还有一丝甜。
他终于在半醉半梦间，问出了困扰了他漫长时间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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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和的灯光下, 池于看着陆嫣双颊上的红晕，一时间忘记了要别开眼。
她声音难得地很软，控诉的语气, 仔细听, 却带着几分只有对亲近的人面前才会展现出的亲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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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嫣却是一笑，好看的眼睛弯起来：“嗯, 这才对嘛。说话的时候看着对方, 会让人觉得很受到尊重哦, 明白吗？”
她一本正经, 俨然一副前辈教育后辈的口吻。
可池于看着她嘴角诱人的弧度, 脑袋里却莫名的回想起那天在网吧, 她帮他抬了抬鸭舌帽的弧度后，覆在他耳边，含着笑的声音，带着温柔的触感，留下一句：“很招人喜欢哦, 小帅哥……”
温热的鼻息落在耳垂上，好像现在都还能感觉得到。
瘙痒着, 一路挠到了心头。
池于抬起头，鸭舌帽下的眼睛终于直视着她，简单直白的目光对上她含着笑的眼。
陆嫣表情里明显带着几分调笑。
她总是这样，似有意似无意的撩拨他, 轻而易举的, 最后却像是只有他一个人心跳加速。
池于不乐意了。
他想了想, 拿出旁边的手机，打字。
陆嫣扬了扬眉。
难得看见他主动交流，心里头带着几分好奇几分期待，可等凑过去看清楚他在屏幕上写的字，只觉得心头一噎。
明晃晃的屏幕上，挂着一行字：刚刚这算是第一个问题吗？
陆嫣侧头，对上他一双得逞似的眼睛，里面的笑飞扬着，难得的透着几分得意。
她眸光亮了一下。
不容易啊，兔子急了也知道反抗了？
不过她很期待了，他后面要怎么反抗。
陆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目光灼灼的，直等把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了，甚至视线又有了想要躲闪的意思，她才终于挑了挑眉，松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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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问题……”陆嫣轻笑了一声，故意拖长了音，歪着脑袋看他紧张的样子。
池于紧张的时候，视线会不自觉的下移。只是平时只是紧张的往下挪，此刻不知道为什么，像是在盯着某处……
盯着什么呢？
陆嫣视线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落在了桌角放着的那只高脚杯上。
陆嫣疑惑地多看了会儿，才发现杯子放的角度刚刚好，暗红的液体和杯壁中间，在灯光的照射下，正好倒映出他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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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脚杯被她加到了三分之二的位置，递到他手里，自己拿酒杯碰了一下，笑着问：“光问问题多无趣啊，来，我们边喝边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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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陆嫣带来的酒也不知道是多少度的，刚刚一杯下肚，他大脑运转的已经比平时慢了好几拍。再喝下去这一杯……
陆嫣把他的犹豫迟疑看了个一清二楚，于是非常“好心”的提醒他：“喝不了的话就少喝点，先喝半杯好了。”
她笑着说。
看似是让了步，可这样的“让步”却更让池于没法再推了。
红酒的香气把他整个人包裹在其中，一杯酒下肚，昏黄的光线好像变得朦胧了，连带着坐在他眼前的陆嫣也变得更加缥缈了。像雾中的仙子，更像是他想象出来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青烟似的飘散了——是因为他太想她了。
池于想到这，轻轻笑了一下。
这一笑单纯又干净，思维凝固着，对她的喜欢却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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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嫣感受到他明显比平时柔软得多的目光，微微一愣。两杯红酒，准确来说都不到……他这就已经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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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是节目录制期间，他要是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她反倒是害了他。
然而半醉半醒间的池于却比平时更认真了。
他把手机拿过来，把屏幕上的字递到她眼前，询问地看着她：要问的问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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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嫣内心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可对上池于那双干净的眼睛，她却也无法就这么突兀的打断节目录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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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像机给了个特写，是屏幕最上面一段，只有两个字：开心。
等摄像机挪走，陆嫣才小心翼翼的把手指放开。
被她细心遮住的后半段写的是：看到有你在，才觉得开心。
陆嫣难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就像是偷看了乖小孩的日记本，发现了他不为人知的小秘密，一边窃喜于自己的新发现，一边又承受着那一丢丢小小的愧疚，为自己这偷窥人内心的行为所不耻。
可陆嫣内心的那一丢丢愧疚很快就被丢到角落里了。
喝醉了酒、脑袋一片迷蒙的池于看陆嫣没反应，自动自发地去把桌上醒了半天的酒端过来，往两人的红酒杯里添。
陆嫣还没反应过来，他细长的手指已经从她手里把手机取走了，顺便把酒杯塞到她手里握好。
见陆嫣没反应，他还非常认真地拿酒杯跟她碰了一下，然后指了指手机，像是在提醒她：说好的，问一个问题喝一杯酒。
……陆嫣有种给池于挖了个大坑的感觉。
“你……要不别喝了？不是酒量不好吗。”陆嫣小声劝他，伸手试探着，想要把他手里的酒杯取走。
他却往后躲了一下。
红酒杯里的液体在灯光下晃了一下，紧接着，像是不再给她任何阻止的机会，他飞快的仰头把酒灌进了嘴里。
一杯酒晃晃悠悠的下了肚，他轻轻笑了一下，眼睛里有着平时没有的光，用下巴指了指陆嫣手里的酒，示意她快喝。
可爱的要死。
陆嫣是真怕他会再做出什么意料之外的事，赶紧把手里的酒喝了，再看他乖乖地等着回答问题的样子，只想抓紧时间把问题问完，让周围这些摄像赶紧撤离。
思前想后，陆嫣终于找到一个安全又不失节目效果的问题。
“最后一个问题，”陆嫣看着他，慢慢问，“对我的第一印象是什么？”
问题问出口，陆嫣才发现自己竟然意外的有些紧张起来。
第一次见面，是酒桌上的她。推杯换盏间，她当着他的面灌进去一整瓶的烈酒，虽然其实是掺了水的酒，可他可并不知道啊……陆嫣突然有些不确定，自己在他眼中确立的第一形象究竟是什么。
这种紧张感，在看见池于拿着手机的手悬在半空里半天没动作的时候，到达了顶峰。
她抿了抿唇，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小半杯红酒，捏着高脚杯的手指来回轻轻动着，目光看似在欣赏墙壁上的画，余光却一直落在他身上……
好奇，又期待。
终于等他把答案在手机上写完，陆嫣几乎是用有史以来最慢的速度把酒杯放下，再故作无所谓的把手机接了过来。
屏幕上，依旧是很有他风格的简洁，明了。
只有短短的两个字：
很美。
陆嫣抿了抿唇，嘴角弧度扬起来，眼角眉梢的笑意都在肆无忌惮地张扬着，把她内心的情绪全然泄露出来。
很美，很美……
明明只有两个字，却好像在她心底反复回荡着。
最后她努力克制着，对他轻笑了一声：“谢谢。”
池于醉酒后比平时要大胆得多。
鸭舌帽的帽檐被他抬得很高，让他好看的眼睛全然露在灯光下。
此刻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陆嫣，里面的温情全然倾斜在她的视线下，流淌进她心里。
像是被当众表白了一样……
这样很危险啊，陆嫣！
陆嫣飞快的唤醒自己的理智，及时喊停。
桌上的高脚杯和酒被她随手推到一边，继而故作醉酒状的笑了一下，对池于说：“我好像有点喝多了，头有点晕。时间也不早了，去睡觉吧？”
池于乖巧的点了点头，好像她说什么他都不会反驳一样。
陆嫣笑着先起身，然后看着他面色如常的站起来，除了眼睛比平常亮，光看神态，完全不会猜到是一个喝醉了酒的人。
陆嫣去了卧室，把两个人房间里的摄像机都用布给罩了起来，才总算有点安全感。
听见池于在浴室洗澡的声音，陆嫣倚在自己卧室的窗口，又喝了杯酒。
香醇的味道在唇齿间回转。
她细细慢慢地品着，脑海中回想的全是刚刚池于亮晶晶的眼睛，还有他有问必答时的乖巧模样。
不仅仅是让人想欺负了，还让她想要立刻付诸实践……
等浴室的水声安静下来，他房间里传来点灯开关的声音，紧接着，一片安静。
陆嫣等了等，才踩着拖鞋，穿过昏暗的什么也看不见的走廊，在他房间门口站定。
“池于，睡了吗？”
房间里没传来丝毫动静。
陆嫣想了想，转动了一下把手。
门开了。
昏暗的房间里，池于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胸口平稳地起伏着，看起来像是已经睡着了。
他头发好像还是湿的，完全没有被吹风机拯救过的痕迹，把枕头上也沾湿了一片。
陆嫣慢慢靠近，在床旁边蹲下来，凑过去，看着池于那张安静的睡颜。
“睡着了吗？”她小声问。
好像惊扰到了刚睡下的人。
池于慢慢睁开眼，也不知道是醒了还是在梦里，看着眼前的陆嫣，眨了眨眼。
陆嫣被他这迷糊的样子逗笑了。
她知道，他此刻是醉着的，既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也不知道她要来做什么。但他好像对她天生就没有防备心，哪怕是这么让人惊愕的场面，他也只是歪着脑袋疑惑地看着她。
陆嫣的嘴角慢慢勾起来，露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任务卡上说，你还要问我三个问题的，记得吗？”她声音故意放得很轻，诱导似的问。
池于点了点头。
“按照游戏规则，必须今天晚上问我。你想问什么？”陆嫣认真地看着他，想听他真正想问的问题。
刚刚在摄像机下，他分明是有问题想问，却顾虑着，只是摇头。
她记在了心里。
他想问什么？想知道什么？关于她的。
她的过去，她的未来。
只要他问了，她都告诉他。
池于张了张嘴，想问什么，才发现自己还是说不出话来。
陆嫣于是动了动，抬手找到他的手腕，把自己的手掌递了过去，放在他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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