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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符临仙》正文 第七十六章 五年

  阵纹刻制完成后,卞若萱往摇篮四面同时注入了等量灵力,初时没有任何异象出现,要不是她确定自己的阵纹铭刻没有失误,还真会怀疑这个阵法是不是没成功。

  几息之后,摇篮中开始汇集了一层蒙蒙的月华,很淡,若不是卞若萱眼力极佳,说不定还发现不了。

  这层月华月积越厚,像一层纱一样将程城垒全部罩在了里面,随着程城垒的呼吸会慢慢地开始往他的体内送。

  确认阵法已成,卞若萱也就不再盯着程城垒,打了一道灵力让这个摇篮可以慢慢地摇以后,她就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因为筑基以后的几次进阶都不是正常渠道,期间的体悟基本没有,所以她准备利用程城垒长大之前这几年把筑基期该重新体悟的内容全部体悟一遍,首先要做的就是把丹阵器所有筑基期该掌握的内容给掌握了。

  不过,在此之前,她得先把今天来求医的所有患者的药给准备好,今日前来求医的患者病情就比以前复杂多了,她已经种好的药材完全不够用,因此她忙着种药制药配药,如此,一夜竟然也就这么过去了。

  第二日,卞若萱先是隐去了身形,将程城垒放在自家医馆的门口,这才打开店门,装作惊异地将他从地上抱起,假装不知地询问四下的邻里:“这是谁家孩子啊,怎么遗在医馆门口?”

  受障眼法影响,被卞若萱问到的人眼中的程城垒被裹在一块打了不少补丁的布里,正在不安地挣扎扭动着身体,难免就起了恻隐之心:“秦大夫,您是个善心人,这孩子多半是家中孩子多负担重养不起,所以循着您的名头来,想着孩子跟了您能有条活路的。”

  卞若萱假装为难:“可我也没养过孩子啊,再者说,我养着注定让他们骨肉分离,不是造孽么?”

  周围人便又劝道:“秦大夫,话可不是这么说的,跟了您至少有口饭吃有个活路,指不定长大了还能跟着您当个药童,可送回去,这孩子能不能平安度过今年还两说,骨肉分离也总比看着孩子活活饿死来得好。”

  卞若萱这才在他们的劝说中‘勉强’同意了:“医术上虽然有不少关于小儿杂症的内容,但我毕竟年龄不大,没有真的带过小孩子,到时候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还希望您各位能多帮忙。”

  周围店家一口应了:“这事自然,秦大夫您只管来问。”

  抱着程城垒过了明路,卞若萱便重新将程城垒放回了摇篮里,取出昨夜准备好的灵液喂程城垒吃了,这才让木藤守着程城垒在后院,自己却去到前方医馆中等待患者去了。

  不是卞若萱对程城垒不上心,不将他带在身边,是因为程城垒毕竟还小,医馆每日接待病人的数量不在少数,万一让程城垒有了什么闪失就不好了,在后院跟着如今灵智更齐全的木藤在后院待着,反而比她待在身边要更好。

  昨日来求医的病人陆陆续续的来了,拿到自己的药,听卞若萱说了吃药时的忌口,付账时发现真的只用付很少的银子,个个渡卞若萱千恩外谢的。

  今日前来的患者数居然也不比昨日积了快一月的少多少,而且与昨日全是普通平民不同,今日便有曾经从过军的,身体素质明显比常人好的混在其中。

  对于这些人,卞若萱在望过对方经历,发现并不是什么作奸犯科之人,条件也确实不宽裕后,便把他们都当做了其他普通贫民一样对待。

  这几人来看的都不是什么急症,而是在战场上落下的成年旧伤,凡人的治疗手法是很难将他们的身体完全治好,恢复到从前的,卞若萱也没准备用非常规手法给人医治,尽心尽力开了方子,若是照着她的方子老实吃药,至少在这壮年时期不至于失去劳动能力。

  至于疼痛,这样的陈年旧伤,总是很难好全的,到老了总归是会发作。

  在看诊的时候,卞若萱便将这些情况如实相告了,这几位患者却很满足,能暂时缓解疼痛,不至于让他们在明明该顶起家庭重担的年纪却无能为力,就已经足够了。

  既然他们对她的治疗方式没有意见,卞若萱便照着自己的治法给人开了方子,只等他们明日来取了。

  慢慢的,卞若萱就发现,她这个医馆的生意好像有了越来越好的倾向,渐渐地也有些明明不缺银钱的人开始浑水摸鱼了,对此,卞若萱一向都是先收银子再诊治的,也偶有不服的,质问她一间医馆一样的药凭什么就得付两样的钱。

  卞若萱对此态度很强硬,她的医馆就这规矩,药钱从来都是看人能担负得起什么价格的消费来算的,觉得不满,好走不送,在她这看病,就得守她这的规矩。

  五年后,程城垒已经基本知事了,有灵根的孩子总会比其他人聪明点,更何况是卞若萱白天灵液晚上阵法日化月华里泡着长大的,他这会儿已经看着像个七八岁的孩子了。

  自能走路以后卞若的便不将程城垒完全拘在后院了,他乐意往前头来就往前头来,乐意出去玩玩逛逛她也不怎么反对,这条街上差不多人人都知道秦大夫几年前捡了个孩子,互相都会帮她看顾着点。

  毕竟人食五谷,总会有个头疼脑热的时候,卞若萱的医术在这五年里也是经过了考验的,已经有不少从别地闻名过来求医的,目前在她手里还没有治不好的。

  按理说,她这样的医术,怕死的淞国皇帝早该让她进宫了才是,但是,卞若萱因为自己不想进去给淞国皇帝效力,所以淞国皇帝自然也就打不起让她进宫的念头,包括这京城里所有的权贵,好声好气付够银子让卞若萱治,那自然是皆大欢喜,但若是动了什么不该起的念头,卞若萱虽然不会跟凡人太过计较,但他转念间便会想不起来这个念头到底是何内容了。

  所以,卞若萱在凡界住得到还是挺自在,唯一让她头疼的就是程城垒。

  虽然老话说孩子见风就长,一会儿一个样,然而孩子终究是不可能自己长大的,程城垒就是再早慧,也会有个顽皮捣蛋的时候,卞若萱也不是很想拘束他的天性。

  开始修炼以后,若是能找到让自己觉得快乐的乐趣那便好说,若是找不到,那么整日就是寿命大限如同刀剑悬在头顶,每日往下落一点,迫使人不断地想法子提升修为,将它往上移一一点,再往上移一点。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很难避开的争端,一些被迫卷进去的事端,很难再有儿时这般纯粹的快乐了。

  人生,不论是对于修者还是反而,总归都是一个苦中作乐的过程,只不过凡人的寿命更短暂,这种苦便被浓缩了无数倍,叫人品尝之时很难忽略罢了。

  这日,卞若萱照例是接待完所有上门求医的病人,搬了椅子坐在门口打着扇,程城垒今日是和街上的几个小子逛到另外一条街去了,卞若萱的神识现在随时跟着他走,以确保他的安全。

  不过,程城垒淘归淘,主动惹祸这事还是干不出来的,再加上卞若萱在他衣服上做的一点小手脚,麻烦也找不到他头上来。

  只是,今日似乎是出了一点小小的意外,程城垒一帮小孩子,出去玩的时候遇到一队拉车拉得极野的人马,并且那车厢里明摆着的坐着个修士。

  这个修士身上的气息不是太好,可能会有意外,稍微掩饰了一下身形,卞若萱便赶到了旁边程城垒所在之地,一把拎起还在原地发呆的那个孩子,平稳降落在了路边。

  小孩子没事,甚至连惊吓都每太受到,被她拎起来只觉得特别好玩,还乐呵呵地傻笑,这就马就不一样了,骤然被她这么从眼前一晃,马反而惊了。

  马车里面坐的是个修士,卞若萱就懒得出手替人收拾烂摊子了。

  救了这个小孩子,卞若萱也就准备带着这一群小萝卜头回家了,其他人没感觉,程城垒却能知道自己今天这是差点闯祸了,自她来了起就有些沉默。

  卞若萱养孩子养得脾气好了不少,没准备找车内坐着的那个练气三层的菜鸟老头子的麻烦,那老头子倒是飘了,马车停了以后居然想来找她的麻烦。

  这人还不是淞国的,是个什么邻国派来收取岁贡的队伍中的主使,算是邻国的国师,卞若萱回忆了一下这个邻国什么来头,然后想起来了,是淞国皇帝把程城垒派去镇守的地方所遭遇的伏击联军中的其中一个。

  既然是这个地方来的,卞若萱便有些好奇地开了许久未动用过的眼部功法看了这人一眼,身上居然有根命线若有若无地连在了程城垒身上。

  这倒是有点意思,一个离大限没几日的修士,到底是如何和程城垒扯上的关系呢?

  卞若萱想了想,仔细看了这个修士一眼,这才明白了这条命线的由来,程城垒父亲当年身陨那一站,便有这人的手笔,他是给出最后一击绝了程城垒的父亲生机的人。

  这就是新仇旧恨加到一块儿了,卞若萱想了想,虽然还得过个几月再满六岁,不过程城垒基础打得好,灵根发育得也完全,提前几个月引气入体其实也无妨,所以,该告诉他的事情也到了该告诉他的时候了。

  她这边想着事,那厢那个练气三层的修士却一直喋喋不休,威胁要把卞若萱抓了扭送官府,卞若萱都懒得和人嗦,直接就是一句:“闭嘴。”

  随后抹去了在场所有凡人的记忆,那修士浑身汗入雨下,如何努力张嘴也发不出声音,此时哪还不清楚自己这是踢到铁板了。一时间又惊又惧,在原地停了很久才匆匆使唤下仆驾车离去。

  收个岁贡而已,自然劳动不了一国国师,尤其是这个国师还比较擅长嘴皮子功夫,深得邻国皇帝信任。

  不寻常之事,背后自然另有所图,按照卞若萱看到的,这个练气三层的修士确实大限将至了,邻国皇帝整日好吃好喝地供着他,享乐惯了,他也不舍得就这样去死,因此便想抓住几年之后的修界多宗大开山门甚至来凡界收徒的机会,他若是能找到个灵根不错的带回去悉心培养,略加施恩,让他们在收徒时随便替他在那些宗门子弟面前美言几句,手指头缝里漏出来的东西也足够他突破到练气四层甚至更高了。

  只可惜,邻国他暗中找了几年,并没有发现灵根特别好的,因此这趟来淞国,收取岁贡只是个借口,更重要的则是看看淞国有没有适龄的灵根不错的孩子,他好带回去提前培养。

  只是,当他发现了卞若萱也在城内的时候,难免就不多想些什么。

  卞若萱倒是不在意这个修士想什么,杀凡人要背的业障比较重,杀几个修者那业障比起来就不过是毛毛雨了,惹急了卞若萱也不是不会动手。

  但是,她觉得自己还是把这个动手的机会留给程城垒好了,毕竟这人是直接导致他父亲身死的人,另外的那些人都是凡人,程城垒不是很方便直接动手,但如果他想报复,卞若萱也是乐意想点法子不用他亲自动手就解决这些人的,一切全看他的意思。

  养了这么些年的孩子,今日之后有可能能就不再继续跟着自己了,看着他从那么小一团长至如今这个能到处撒野的小娃娃,说心里不感慨那绝对是假的。

  将其他的孩子一个个送回他们家中,卞若萱今日提前关了医馆的门,搬了把椅子坐下。

  程城垒站在她身前,情绪不太高,嗫嚅了一阵后忽然道:“师父,我知道错了。”

  虽然卞若萱不是很想说那句广大家长都会说的话,但这种时候她还是真的挺想把这句话问出来的:“那你说说吧,你错哪儿了?”松语文学www.16sy.coM免费小说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