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两条路
假如用此时三个人脑海中所做出的不同反应来给三个人做出定义与区别，定义或许不太好给出，但区别却是明显的。
秦赤冕呆呆地看着她，倒不是因为她足以令人神迷目眩的美貌，秦赤冕隐隐觉得她有些眼熟。但秦赤冕细细回忆了他二十二年不算漫长也不算短暂的人生，他不可能见过如此美丽的女子。她仿佛发着光的美貌只要看过一遍就不可能忘记，哪怕忘记了具体的容貌，也能留下纯粹而本质的美这个印象。
在秦赤冕所回忆起的印象里，他所亲眼见过的最美丽的女子，也不过就是毕业典礼上那个身穿红色长裙的女主持。但两人发出的光的区别差不多是打火机与太阳的区别，黯然失色之类的词根本不足以形容两人之间的差距。
秦赤冕不可能见过她或与她神似的人，但熟悉感与亲近感却随着盯着她的时间一同上升。
秦赤冕目不转睛得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转头向付夏却问了一个连他自己都觉得没有意义的问题，“竟然有女性参加者的吗？”
付夏却理所当然地无视了他，这种堪称弱智的问题前竟然还跟了竟然这个修饰词，付夏却都替他觉得丢人。
不过付夏却所思考的问题其实不见得能好到哪里去，要是秦赤冕听了估计也同样会嘲笑回去。
付夏却在思考面前的她究竟是不是来自地球的人类。
这个思索确实是来自于她过于精致的外貌，如此美丽的女子竟然从来没在大众的视野中出现过，这在付夏却看来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什么东西到达一定程度之后，哪怕自己想要隐藏都不一定能藏得住，早就已经是这样的时代了。
这个问题或许只有付夏却会去思考，是否来自地球是否是人类这个问题究竟有什么重要的呢？这两个属性都不会对她的美丽造成一点妨碍，秦赤冕就对这点根本不在意。
但付夏却在意。
也许她确实自体发光，精致美丽得像异界的神明，可只要她的辉煌璀璨代表的是别的星球，那就与他付夏却没有任何关系。
但只要她是来自地球的人类，付夏却就会为她赴汤蹈火，哪怕她姿色平平。
她有些胆怯地看着山环里的巨人，一走出来就被一座山似的巨人紧紧盯着，换了谁都会有些胆怯的吧。没有人说话，她心地向前迈了一步，又谨慎地退回了金属舱边，依靠着金属舱估计才能有安全感，可以理解。
但巨人似乎把这个行为视为了逃避，很自然地向她伸出了手。
付夏却不动声色地往巨人的手会经过的路线上走去，秦赤冕紧跟其后。
假如她是从地球来的，不管挑选者的标准是不是外貌之类的东西，她都已经被选中代表地球了，那么她的意志也就是地球的意志，她要不要参加只能由她来决定。虽然秦赤冕也跟着前进了，但那估计只是出于他正义感的本能。秦赤冕不一定能理解付夏却走出的这几步里所包含的所有信息，但周寻年一清二楚。
甚至他也是这么觉得的。
对于他们三个想要进入千星演武的人来说，巨人的强制措施自然是一件好事。但对于那些确实不想进去的参加者来说，强迫他们去冒着生命危险参加这个活动自然是不公平的，尤其当巨人的强迫对象是来自地球的参加者的时候。
难怪付春退给他们转达的话里说千万不要进入千星演武，从一开始他们的行动就一直在别人的计算之内，周寻年不悦地皱眉，他讨厌这种感觉。
“好歹尊重一下女性的意见吧？”秦赤冕率先开口，他浑身神经已经绷紧了，能谈判解决最好，但假如巨人不理他还是执意要伸手去抓她，那也只能动手了。
泰坦的发力方式与人类有什么不同呢，秦赤冕忍不住想。他用锐利的视线扫过巨人粗壮的手臂，金属质感的皮肤下是巨大的血管，血管内流着不知颜色的血液。
“和性别有什么关系？”所幸的是巨人收回了手，秦赤冕略微放松下来，但他也得承认巨人的问题有道理，“被选中就要背负责任，承担责任和追求荣耀都和性别又有什么关系了？”
“可能是没有关系吧，但千星演武设立这个门不就是为了尊重个人的选择吗，让人有可以选择的机会。”秦赤冕硬着头皮打算说服巨人，“你也尊重一下个人的选择如何？”
眼见巨人陷入沉思，秦赤冕赶紧又补充了两句，“而且我们跟你进去不就够了吗，反正是同族，没有必要全部进去吧？”
结果还是说出来了，周寻年暗暗叹息，这应该就是派遣他们下来解决问题的人所希望的发展吧。
“同族？”泰坦抬起头，眼睛像在燃烧一般发出光亮，目光若有实质般散发着温度，“你们是同族？”
“唉？谁看起来比较不像人了？”秦赤冕紧张地看了看身边的人，他还以为这是什么显而易见的事，结果其实在泰坦眼中他们根本就千奇百怪形态不一根本不像一个种族的吗。
“千星演武分配给每个种族的正选参加名额总共就1个，怎么可能同时有三个被分配在同一个起始地里？”巨人的目光越发灼热，“你们不是被选上的参加者。”
原来哪怕在毫无鉴定能力的泰坦眼中她都不可能和他们三个是同一种族啊，秦赤冕偷偷向她那儿看了一眼，她正咬着嘴唇看着这里，一瞳春水中几分担忧微微摇晃。
秦赤冕赶紧回过头来，脸颊微微发烫。
其实从一开始说不定就只有一个方法，哪怕不强调他们也会那么做。看上去存在的第二条路从一开始就是不存在的，周寻年安慰着自己。
“是的，我们不是参加者，没有被选上。”周寻年朗声说道，“这里难道不能有支援者吗？”
“我不知道支援者用的门在哪儿，但支援者应该使用的是别的圆。”巨人对千星演武的了解明显比周寻年他们要多很多，“你们是支援者，为什么没有佩戴标志？”
“没来得及佩戴，官方让我们来处理你的问题，你不应该干涉别人的选择权。”其实是不佩戴比较好解决。周寻年在心里补充。
巨人抓了抓脖子，手指与后颈的摩擦发出巨大的声响，“那你们为什么不早说？我差点就把你们送进千星演武了啊。”
“我们想进入千星演武啊。”周寻年眯起眼睛，等待着巨人的反应。
“那可不行！”巨人慌张地站了起来，也不知道是因为腿短还是看环形山的角度有问题，坐着都快有环形山一半高的巨人，站起来之后离环形山的上沿仍然有好长一段距离。
“你们没有被选上，就只能作为支援者参加千星演武。你们不能现在就进去，要佩戴好标志才行。”站得更高之后巨人的声音反而沉重了许多，大概是为了表示否定，巨人一边说话一边反复张开握起着拳头，“我能理解你们想要为了荣耀战斗的心情，我欣赏你们，你们是合格的战士。但是不行，你们没有被选上。”
果然是这样啊，周寻年没有感到丝毫意外，上面的人所安排的解决方法从一开始估计就是这样的吧，所以才会不让他们安装定位器佩戴标志，目的就是为了这个，没有佩戴标志等同于参加者，巨人不会想让支援者以参加者的身份进入千星演武。
“想进去也没用啊，我们开不了门，该怎么办呢。”周寻年作出一副在思考的样子，“啊对了，你开门的时候我们好像也是可以跟着进去的吧。”
“不行不行不行。”巨人彻底慌张了，两只手都在不停开合，“没有被选上就是没有被选上，你们没有这个资格！”
“不进去也行。”该是最后谈条件的时候了，周寻年诱导道，“你现在一个人进去，我们就不跟着你。”
巨人露出狐疑的神色，他竟然也会怀疑，庞大的五官向四处拉扯，看起来有些好笑，“我怎么知道你们就不会跟着进门？”
“这个简单。”秦赤冕立刻动了，他跑到山壁旁边，“我们站远一点。”
周寻年假装不认识这个人，接着说道，“你应该还记得吧，我们是不愿意让你带她进去才暴露身份的。你用个什么法子把我们连在一起，只要我们进去就也会把她带进去。”
巨人似乎在思考。
“假如我们那个时候让你把她送进门，我们的身份不就不会暴露了？那我们就可以跟着你进门了啊。”周寻年进一步地详细解释，“但我们阻拦了你，因为我们不想你把她带进去，她和我们是同族的，我们想尊重她的选择。你只要把我们连在一起，因为我们不想让她进去，所以就不会跟你进去了啊。”
周寻年转头看向她，“你想进去吗？”
她迟疑着摇了摇头。
巨人似乎是赞同了这个漏洞百出的主意，他点了点头，身体一点点开始缩起来，最后缩到黑圆差不多能容纳的比例，依然还是很巨大就是了。
“你们愿意为了荣耀而战斗，应该是有品格的战士，我希望你们能以支援者的身份进入千星演武，希望能在里面见到你们，所以我决定相信你们。”巨人走进了圆，撑满了整个圆的身体开始下沉，“反正如果你们跟进来，你们就是不合规定的参加者了。”
看向他们的目光单纯而又冷酷。
“把你们都杀了就是了。”
冰冷的目光消失在黑圆里，秦赤冕长吁一口气，事情总算是解决了。
付夏却和周寻年都有些不开心，但秦赤冕还好，没能进入千星演武固然有些可惜，可在他看来，进入千星演武这个选项说不定从一开始就是不存在的。
付春退所反复强调的，让他们不要进入千星演武，肯定就是指他们一直隐藏着身份，等所有人出来了，一起跟着泰坦就这么下去了，这样问题根本不算得到解决了嘛，秦赤冕觉得以千星演武官方的能力，在他们真的闭嘴默默等待的时候，肯定还会采取别的方法来解决问题的。
不过说不定在这个期间就进去了呢？
秦赤冕忍不住看向她，假如不是她的话，他们真的会阻拦泰坦的行动吗？哪怕是来自地球的选手，但假如是别人的话，他真的会本着尊重所有人意愿的原则，出头暴露身份，放弃这个参与的机会吗？
就在思索间，眼中的她突然变化了起来。
白皙的双颊不再胆怯柔弱，梨涡间陷下一片慵懒得意，眉宇间风情万种，甚至唇上本来粉嫩的咬痕都红润了起来。
“谢谢你们了啊。”她轻巧地走到秦赤冕身边，边说边拍了拍秦赤冕的脸。
秦赤冕的心被她靠近的手提拉而起，又被她说出的话语击坠急速下沉。
尽管因为耳后植入的芯片直接理解了她的意思，但很明显，她魅惑的红唇间所滑出的，并不是人类的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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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赤冕呆呆地看着她，倒不是因为她足以令人神迷目眩的美貌，秦赤冕隐隐觉得她有些眼熟。但秦赤冕细细回忆了他二十二年不算漫长也不算短暂的人生，他不可能见过如此美丽的女子。她仿佛发着光的美貌只要看过一遍就不可能忘记，哪怕忘记了具体的容貌，也能留下纯粹而本质的美这个印象。
在秦赤冕所回忆起的印象里，他所亲眼见过的最美丽的女子，也不过就是毕业典礼上那个身穿红色长裙的女主持。但两人发出的光的区别差不多是打火机与太阳的区别，黯然失色之类的词根本不足以形容两人之间的差距。
秦赤冕不可能见过她或与她神似的人，但熟悉感与亲近感却随着盯着她的时间一同上升。
秦赤冕目不转睛得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转头向付夏却问了一个连他自己都觉得没有意义的问题，“竟然有女性参加者的吗？”
付夏却理所当然地无视了他，这种堪称弱智的问题前竟然还跟了竟然这个修饰词，付夏却都替他觉得丢人。
不过付夏却所思考的问题其实不见得能好到哪里去，要是秦赤冕听了估计也同样会嘲笑回去。
付夏却在思考面前的她究竟是不是来自地球的人类。
这个思索确实是来自于她过于精致的外貌，如此美丽的女子竟然从来没在大众的视野中出现过，这在付夏却看来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什么东西到达一定程度之后，哪怕自己想要隐藏都不一定能藏得住，早就已经是这样的时代了。
这个问题或许只有付夏却会去思考，是否来自地球是否是人类这个问题究竟有什么重要的呢？这两个属性都不会对她的美丽造成一点妨碍，秦赤冕就对这点根本不在意。
但付夏却在意。
也许她确实自体发光，精致美丽得像异界的神明，可只要她的辉煌璀璨代表的是别的星球，那就与他付夏却没有任何关系。
但只要她是来自地球的人类，付夏却就会为她赴汤蹈火，哪怕她姿色平平。
她有些胆怯地看着山环里的巨人，一走出来就被一座山似的巨人紧紧盯着，换了谁都会有些胆怯的吧。没有人说话，她心地向前迈了一步，又谨慎地退回了金属舱边，依靠着金属舱估计才能有安全感，可以理解。
但巨人似乎把这个行为视为了逃避，很自然地向她伸出了手。
付夏却不动声色地往巨人的手会经过的路线上走去，秦赤冕紧跟其后。
假如她是从地球来的，不管挑选者的标准是不是外貌之类的东西，她都已经被选中代表地球了，那么她的意志也就是地球的意志，她要不要参加只能由她来决定。虽然秦赤冕也跟着前进了，但那估计只是出于他正义感的本能。秦赤冕不一定能理解付夏却走出的这几步里所包含的所有信息，但周寻年一清二楚。
甚至他也是这么觉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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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付春退给他们转达的话里说千万不要进入千星演武，从一开始他们的行动就一直在别人的计算之内，周寻年不悦地皱眉，他讨厌这种感觉。
“好歹尊重一下女性的意见吧？”秦赤冕率先开口，他浑身神经已经绷紧了，能谈判解决最好，但假如巨人不理他还是执意要伸手去抓她，那也只能动手了。
泰坦的发力方式与人类有什么不同呢，秦赤冕忍不住想。他用锐利的视线扫过巨人粗壮的手臂，金属质感的皮肤下是巨大的血管，血管内流着不知颜色的血液。
“和性别有什么关系？”所幸的是巨人收回了手，秦赤冕略微放松下来，但他也得承认巨人的问题有道理，“被选中就要背负责任，承担责任和追求荣耀都和性别又有什么关系了？”
“可能是没有关系吧，但千星演武设立这个门不就是为了尊重个人的选择吗，让人有可以选择的机会。”秦赤冕硬着头皮打算说服巨人，“你也尊重一下个人的选择如何？”
眼见巨人陷入沉思，秦赤冕赶紧又补充了两句，“而且我们跟你进去不就够了吗，反正是同族，没有必要全部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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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星演武分配给每个种族的正选参加名额总共就1个，怎么可能同时有三个被分配在同一个起始地里？”巨人的目光越发灼热，“你们不是被选上的参加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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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支援者用的门在哪儿，但支援者应该使用的是别的圆。”巨人对千星演武的了解明显比周寻年他们要多很多，“你们是支援者，为什么没有佩戴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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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不行不行。”巨人彻底慌张了，两只手都在不停开合，“没有被选上就是没有被选上，你们没有这个资格！”
“不进去也行。”该是最后谈条件的时候了，周寻年诱导道，“你现在一个人进去，我们就不跟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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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简单。”秦赤冕立刻动了，他跑到山壁旁边，“我们站远一点。”
周寻年假装不认识这个人，接着说道，“你应该还记得吧，我们是不愿意让你带她进去才暴露身份的。你用个什么法子把我们连在一起，只要我们进去就也会把她带进去。”
巨人似乎在思考。
“假如我们那个时候让你把她送进门，我们的身份不就不会暴露了？那我们就可以跟着你进门了啊。”周寻年进一步地详细解释，“但我们阻拦了你，因为我们不想你把她带进去，她和我们是同族的，我们想尊重她的选择。你只要把我们连在一起，因为我们不想让她进去，所以就不会跟你进去了啊。”
周寻年转头看向她，“你想进去吗？”
她迟疑着摇了摇头。
巨人似乎是赞同了这个漏洞百出的主意，他点了点头，身体一点点开始缩起来，最后缩到黑圆差不多能容纳的比例，依然还是很巨大就是了。
“你们愿意为了荣耀而战斗，应该是有品格的战士，我希望你们能以支援者的身份进入千星演武，希望能在里面见到你们，所以我决定相信你们。”巨人走进了圆，撑满了整个圆的身体开始下沉，“反正如果你们跟进来，你们就是不合规定的参加者了。”
看向他们的目光单纯而又冷酷。
“把你们都杀了就是了。”
冰冷的目光消失在黑圆里，秦赤冕长吁一口气，事情总算是解决了。
付夏却和周寻年都有些不开心，但秦赤冕还好，没能进入千星演武固然有些可惜，可在他看来，进入千星演武这个选项说不定从一开始就是不存在的。
付春退所反复强调的，让他们不要进入千星演武，肯定就是指他们一直隐藏着身份，等所有人出来了，一起跟着泰坦就这么下去了，这样问题根本不算得到解决了嘛，秦赤冕觉得以千星演武官方的能力，在他们真的闭嘴默默等待的时候，肯定还会采取别的方法来解决问题的。
不过说不定在这个期间就进去了呢？
秦赤冕忍不住看向她，假如不是她的话，他们真的会阻拦泰坦的行动吗？哪怕是来自地球的选手，但假如是别人的话，他真的会本着尊重所有人意愿的原则，出头暴露身份，放弃这个参与的机会吗？
就在思索间，眼中的她突然变化了起来。
白皙的双颊不再胆怯柔弱，梨涡间陷下一片慵懒得意，眉宇间风情万种，甚至唇上本来粉嫩的咬痕都红润了起来。
“谢谢你们了啊。”她轻巧地走到秦赤冕身边，边说边拍了拍秦赤冕的脸。
秦赤冕的心被她靠近的手提拉而起，又被她说出的话语击坠急速下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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