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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3章 若有来生,谁愿陪我颠沛流离

  那所谓的天堂只是一个令人痛苦的幻想,毁掉这世界的罪恶与希望,不知道灵魂能不能得到释放。

  如果死亡可以带走痛苦,我愿化作一具丑陋的尸体。

  深邃的夜依旧无情的吞没我疲惫的身影,生活的毒药仍然侵染到我灵魂的深处。

  看不到的阴霾与黑暗,吞噬着我曾经心中那一抹阳光。

  手机屏幕闪烁着,几乎贴在我脸上,这种感觉比杀了我还要难受。

  我不想看到那一切,我不想我心中最后一丝美好被毁灭殆尽之后,还要遭受这种摧残,我不相信董香云说的这一切,哪怕我知道她有的是办法知道她想知道的一切。

  我抬起手来,这时候酸疼无力的手变得那么有力量,甩手把董香云手里的手机用手背打的远远的,掉落在了地板上。

  手机打给远远跌落在地上发出令人害怕的砰的一声响,眼前的画面终于没有了,我的心里松了口气,以至于刚才甩开手背打掉手机的时候,手背上几滴血水溅在我的脸上也不曾在意。

  脸上被弄的有些痒,但是又有什么关系,我脸上汗珠不断的滴落,也带着这几滴压抑的血滴一起,但我已经没有心思再去管它。

  我喘息着粗气,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伴随着心脏快要爆炸。

  那种毁灭一切的心情变得越来越强烈,正在不知所措中,我看到了身旁插在地板上的匕首,我像是找到了发泄的地方,还是用正在流淌着鲜血的那只手握住了匕首把柄,努力的晃动着刀身,终于费劲的把这柄匕首拔出来握在手里。

  我看着眼前充满魅力的容颜,哪怕在面对我这些动作的时候还是静静的盘腿坐在地上,坐在我的身前,甚至于那充满魅力的唇角还在微微上扬。

  我把锋利的匕首横在眼前董香云的脖子上,这个充满了气质与魅力的女人,在我眼里哪怕她帮助了我很多次,多到我这辈子都无法偿还,但是我现在并不准备放过她,是她将我内心中最美好的东西生生撕碎了。

  锋利冰冷的刀子紧紧贴在了董香云细腻娇嫩的脖子上,脖子的曲线是那么的性感,我相信只要我使劲一下,就能看到这魅力性感下边,那种血腥与赤裸。

  我看着眼前的女人,只要我现在微微用力,就能结束掉这一切,甚至于还有力气结束掉我自己。

  手背上的伤口因为心中血液沸腾,伤口一直都没有止住流血,到现在我我这匕首的时候,甚至于血顺着我的手背流淌到掌心,粘湿的感觉让我握着匕首有些颤抖。

  一种很魔怔的感觉说不出来的滋味,我强烈的想要把这锋利的刀子划过眼前美丽的脖颈,但是心中又有个声音在不断的制止着我。

  所有伤害和背叛我的人在我的脑海中盘旋,几乎成了我心中的魔鬼和灵魂都难以摆脱的梦靥。

  但是我父亲脸上越来越多的皱纹和我母亲头上不断变多的白发也都盘旋在我的脑子里。

  还有那个如同精灵一样纯洁没有受到任何污染的孩子,到现在为止他应该还是在用那双纯净无比的眼睛看待这个所有人都看不懂的世界吧?

  “有点意思啊,敢把刀子拔出来横在我脖子上,怎么又犹豫了?来呀,试着用力割下去。

  到时候你会看到鲜红的血漫天飞溅,估计会很美丽,然后我因为喉管被割破,想要努力的把空气吸入肺里,但是喉管的伤口除了能发出呼呼的声响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作用。

  到时候你也许会在我脸上看到恐惧或者害怕,或许是享受和摆脱,我对此也表示好奇,要不你可以试试。”面对我拿着刀子喘息着粗气,包括我的胳膊都在忍不住的颤抖,我想努力的控制住,我不想哪怕是在这种情况下,也被董香云当成一个一无所能的窝囊废。

  我沉默着,无数在我生命中与我擦肩而过的所有人都不断的出现在我的脑海中,这种感觉就像是刀子放在了我的脖子上,这瞬间让我想到了很多很多,就像当初山上坠落的时候,我以为生命即将终止,告别那一切烦恼与思念,与一切的好与坏说再见的时候,我的脑子里也是一团乱,很多很多场景不断的出现,不断的撕扯我的内心。

  想到了坠山那一幕,我的脑子里所有画面都变得支离破碎,只剩下那一双我永生难以磨灭的会议。

  那个美丽的脸庞,漂亮而悲伤的眼睛紧紧盯着我,哪怕是在我吼叫着骂着她的时候,她还是紧紧咬住自己的嘴唇,那一双柔弱但倔强的双手紧紧抓住我,没有放开,哪怕是在跌落的时候,还是抓的那么紧,那么用力,仿佛抓着自己一个不想放弃的世界。

  我开始迷惘,我相信我心中那个刻骨铭心的影戏,因为为了我哪怕是命都可以不要,她也用自己的行动作出了自己的说法,然后就是美丽的容颜没有了,可惜我并不知道之后的时光里,她有没有后悔过。

  “怎么了?怎么又开始犹豫了?刚才那气势不是挺像个爷们的吗?现在怎么又变怂了?”我脑子里混乱的真的要爆发了,这时候面前的董香云开口将我从迷惘混乱中拉倒了现实中来。

  我看着眼前的董香云,她的眼神变得炙热,就像以往很多她发疯的时候一样,甚至于在她说话时忍不住的抿了一下性感的唇角,盘坐在地上的身子在说话的时候忍不住的向前,向我这边前倾了一下。

  这种在气势上被压制和逼迫的感觉令我难受,就像是她才是手握着刀子的那个人。

  我呆呆的看着眼前,看着董香云因为身体前倾的关系,让她的完美的脖颈自己在我举着的匕首上划过,划破的皮肤已经开始渗出血来,这也让我的疲惫不堪的心里彻底放弃。

  我把刀子狠狠的扔到了一边,发出了冰冷而清脆的金属声音。

  不论是这个匕首是几百万的古董,还是几块钱的廉价货,它的本质并没有什么改变,因为它的作用就是血腥和残忍,这种特性并不能因为它的精美和价值改变什么。

  董香云的脖子上破掉的皮肤有两厘米左右的伤口,细密的血珠冒出来,然后汇聚在一起形成更大的血珠,柔嫩的脖子承受不住血滴的重力,顺着平滑的脖颈滑落下来。

  此时此刻我已经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一切,不论是以后还是现在,每一个在我脑海中闪现过的人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哪怕是杀人或者自杀,我发现自己也做不到,因为我的心里还是有割舍不下,还有很多不想去彻底泯灭的东西,这或许也是我无能的最后借口。

  “别哭,别再让我继续看不起你。花了很多精力给你找到的好东西,你不看就算了,拿起刀来也不敢动手,也就算了,可你在一个女人面前流泪,这就是无能到了极限。

  是不是心里还在想着你那个床上功夫越来越厉害的漂亮小女友?醒醒吧,感情而已,也就是这么回事,这世界就没有永远不分手的恋爱。

  我说过的事情从不曾改变过,包括答应只要你们分手,我就可以帮你们都恢复原状,只是麻烦与否的问题。

  现在你那位小女朋友已经表达了自己的想法,所以她离开了,或许很长时间之后,她容貌完全恢复的回来,甚至于比以前还要漂亮也说不定。

  现在该你选择了,放弃这些令人烦恼的东西,来跟我做事吧。我答应你这条腿也能恢复如初,想想每次走路的时候,你是不是心里很敏感,会不会有人总会下意识的把视线放在你那条丑陋不堪的瘸腿上?

  以后你这样的情况谁还会看得起你?哪怕是多照顾一下你,以你这种自卑和倔强的脾气,估计你还是会认为他们是在怜悯你可怜你,这有又何苦?咱们直接把根源解决掉,让这条腿恢复原状不好吗?

  你知道为什么我喜欢你跟你在一起吗?因为你真的很像我的母亲,甚至于很多方面都很像曾经的另一个我。

  我知道曾经我的就是我的那个影子,我整天在孤独的时候总会自言自语的跟我的影子交流沟通。

  但是最终,我把我给杀掉了,然后世间就清净了,现在只剩下现在的我。

  你听的懂吗?我知道你一定听得懂,这也是为什么我喜欢跟你在一起的原因,很多话我说给别人听,别人总会感觉我精神有问题,但是我知道说给你听你就很懂我,这种感觉很不错。

  我跟你某种方面来说是一样的,比如我,我如果是跟你这种层次和环境一样的情况下,我也会被这个世界唾弃,因为面对周边无数比自己都成功和圆滑的人,你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

  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我跟你还有不同的点就是我有个好家世,有个该死的父亲,我有钱,甚至于包括那个该死的老家伙有你想象不到的人脉关系。

  这些都是我的附属品,可是现在在这些附属品面前经历过太多太多,我才发现,原来这些附属品才是最重要的,而我本身才是个真正的附属品。

  你听明白我在说什么吗?我说过了,男人不要哭,这已经不是突破无能的底线了,简直就是比废物还废物。

  我知道你听得懂我想说什么,这么久以来,也就发现你能懂我一些。

  这种感觉好寂寞啊!

  张扬,你要是不想我死或者你死了,咱们一起玩个游戏吧?

  我家那个老家伙三年之内一定会死的,倒是我就拥有可以玩游戏的大资本了。

  你想把差点玩了你的小女友的那个姓吴的好兄弟搞得一贫如洗,让他体会一下一文不值的感觉吗?

  哦,对了,还有那个周庆之,你就不想跟他怼一下,来一次火星撞地球?看看这个世界到底该是他们的还是我们的?

  麻木不可怕,不愿意清醒过来才是最可怕的,哪怕是这个世界真的公平到冷血,那咱们一起折腾一下又怕什么?

  你不要这样看着我,违法犯罪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咱们可以在商场上把他们干掉啊,还有什么比你看着自己仇恨的人过得凄惨更加开心的事情?

  不论是你死了,还是你所仇恨的人死了,这都一了百了了,还不如这种情况来的爽快,你感觉嗯?

  跟你说过无数次了,这一次我再说一遍,也是最后一遍,你自己也争口气好不好,这世界就是这样的,你不努力的想尽一切办法往上爬,就会烂在这个世界最底层的泥沼里,跟一摊子垃圾一样,哪怕是路过的人看你一眼,最多只是感觉恶心,没人会去怜悯一堆垃圾的。”爆裂疯狂的董香云忽然间改变了语气,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改变的这么快,在她说着话的同时,那双有些冰冷带着凉意的手掌时不时的轻拂着我的脸庞,像是在为我擦拭着她所谓的泪水。

  我感觉自己并没有流泪,只不过脸上的汗水越来越多,包括全身的痛楚和无力带给我的难以承受的感觉,我脸上的汗水一直都没有停止过。

  或者已经麻木到真的因为眼前令我崩溃的情绪流泪,但是已经麻木的脸庞令我完全感受不到,如果是因为这个董香云变成了这样,那岂不是也是对我伤自尊的怜悯。

  这个世界原本就充满了矛盾。

  或许那双死都不曾放开我的那双手,那双手的主人,本身也是个矛盾体,但是就算是这样,我也不能接受这种类似于爱与性无关的感情,哪怕是为了我去死。

  或许在这一刻,在确定了这一切的之后,我跟她彻底结束了,这比我之前要把她的母亲给上了还要决绝。

  心脏剧烈的跳动着,一切的一切都让我变得难以呼吸,除了那双冰冷柔滑的手,时不时在我脸上擦拭着,从未有过的绝望与无助感觉,就像是自己一直以来想要守护的信仰和希望没有了,这种失魂落魄令我感到了未来的绝望与迷惘。

  心脏越来越疼,跟以往那种急剧的收缩剧烈疼痛感觉不同,这一次疼痛来的是那么缓慢,但是那么的不可阻挡,感觉脸上的汗水变得更多了,我的呼吸不由自主的变轻,甚至于都不敢呼吸一下生怕因为自己细微的动作牵引,将我的全身撕扯到难以承受的疼痛中。

  哀莫大于心死,累莫大于心累。一个人最大的劳累,莫过于心累。

  在这中承受不住的疼痛中,痛感变得越来越剧烈起来,我在这种痛苦与疲惫中,眼前慢慢的变得模糊起来,同时感觉天旋地转中,我的世界杯整个黑幕笼罩,直到我失去意识。

  梦里,谁在月光下身着一身美轮美奂的婚纱,照应着美轮美奂的容颜,微笑着漫步在美轮美奂的未来,在我回头的瞬间,用一种幽幽的眼神不小心惊醒了你。

  人生跟电影不同,人生辛苦多了。如果有来生,愿能找到一个不嫌弃我穷,能够跟我一起吃苦受累无怨言的好女人。

  好吧,我的想法也许本身就有问题,为什么不去想着让身边的女人有钱,过上哈德生活呢?而且哪怕是好女人,跟一个没有未来的男人在一起,我想哪怕是感情再深,也不会在一起很久的吧。

  贫贱夫妻百事哀,自古以来的金玉良言,说出这种话来的人,或许已经看透了时间所谓的感情。

  失去意识,没有自己的思想和神志,这种感觉也感觉不到烦恼,但是感觉不到轻松,因为这种状态下,无论是过去一秒钟还是一万年,对于清醒过来脑子继续转动开始,将再一次面对这些无止境的轮回。

  当我张开眼睛,努力的将自己的视线凝聚其中,终于看到了眼前的情景,看了好久之后,脑子也慢慢的清醒过来,看着眼前光洁的天花板,而我的回忆还在酒店的房间里,董香云最后在我失去意识的时候,那模糊的话语还在不断的响彻我的脑海中。

  最近这段时间里,从上次的坠山到现在,我好想经历了生死之间的感觉越来越多了,包括那天下午从赵晓琪那里回来之前,在厨房里接到了她的电话之后,还曾感受过那么真切的死亡感觉。

  这是不是天上在预示着什么?

  经历过了太多太多,我感觉自己所剩不多的锐气也消失不见,现在有些迷惘的开始信念起虚无缥缈的事情。

  当初年少的时候,喊一句我命由我不由天,这种装逼的感觉真的以为可以改变未来,改变一切,改变自己。

  可是到头来看看,每个人都一切都掌控在冥冥之中,命运从没有为谁改变什么。

  在人生十字路口的时候,你想向右走,这也许就是命运。但是谁又能保证你故意想排斥这个想法往左边走,这何尝不是命运的另一种安排。

  不论左或者右,本质上根本不是个人所能决定的。

  “醒了?可以啊,这都没死?当时看你那样子,还真以为救不活了。按道理来说越是命硬的人,命约好才对,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可我看着你的样子可真不像。”在我茫然无措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着什么的时候,身旁一个带着独特质感的熟悉声音响起,伴随着她的声音落下,我的视线中忽然又一次出现了一直柔嫩的手,还有她手里紧握着的玫瑰金手机。

  我现在对这个手机有着内心深处的恐惧,看到它就像是看到了魔鬼,令我恐惧到了极致。

  令我意外的是这一次并没有看到我不敢去想的画面,而是在咔擦一声轻响之后,手机转了过来,正对着我的脸。

  我看着手机里自己的照片,躺在洁白的病床上,一双眼睛充满了血丝,像是没有睡过觉的孤魂野鬼,看起来迷惘无神切深深的疲惫,嘴唇也干瘪黯淡无光。

  这些对比我的头发才是令我更加害怕的,第一眼看过去,我还以为是看到了一个老头子,原本花白的头发干枯枯萎,白,白的吓到了我自己。

  白花花的头发好像看到了另外的自己。

  “头发好像很久没修剪了,有空得剪剪头发去。这是哪?我睡了多久了?”我努力的说着话,先是虚咳了两声,这才发出了声音来。

  董香云熟悉的美丽脸庞映入眼帘,她坐在了床边安静的看着我,随后跟我轻声说着:“头发是该好好收拾一下了,跟糟老头子一样。

  还有等身体好一些,先把你的腿帮你治好。不过在此之前,还要把你身体的其他情况处理一下,没想到你的身体糟糕到这种程度了。

  这里是玉州市,我的大本营,你放心好了,在这里好好休养,至少不会让你受到不该见到的人打扰,这样有助于身体恢复。

  我之前不是突发奇想想到了一个好办法吗?等着你恢复之后,试试跟命运抗争一下呢。”

  我现在在玉州?知道自己离开了充满回忆的明华,心里有种淡淡的失落和轻松。

  在我感觉轻松的时候,还特地转头看了看董香云那细腻白皙的脖颈,在她的脖子一侧,上边有一道淡淡的伤痕,已经结疤形成了一条细线。

  因为口干舌燥,我忍不住舔了下干瘪的嘴唇,向董香云说着:“腿就不用了,瘸子不瘸子的,对我来说已经没什么在意的了。我这是呆了多久了?”

  “待了有几天了,还以为你醒不来,谁知道你又醒过来了。之前大夫还说你的意志力挺强,我听了当时都忍不住笑了。

  就你这样无能的窝囊废,能有意志力我也是被逗乐了,你跟我说说,失去意识的时候,想到了什么能让你又有了活下来的动力?”董香云将手机收了回去,或许是看到了我细小的动作,起身给我倒了杯水,又把床端升高了一些让我坐起来,将水递给了我。

  我接过董香云递来的杯子,贪婪且小口的喝着温水,一会儿人家把一杯水喝了下去。

  “梦到了老家,梦到了婚纱,梦到我家的大黄,梦到了她梦的很乱,我也不知道梦到了什么。

  总之,活过来看,不论是怎么样,还是要向你说一句谢谢。”我把杯子递过去,真挚的跟眼前这个疯子说了一句感谢。

  我现在对于董香云的感觉充满了矛盾,感激而仇恨的复杂感激,让我面对她的时候,真的不知道该用哪种态度来对待。

  而她本身就充满矛盾感的女人,我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

  “既然你醒了,那就喊一下你的主治医生来,我想让专业的人跟你说一下比较我说的好很多,毕竟很多事情我说不明白。”董香云说着话的同时,已经按响了床头的召唤医生的铃声。

  我坐在做场半躺着,已经能够看清楚这病房的全貌,比我想象的要干净很多,白净整洁的样子不知怎么让我有种葬礼的感觉。

  董香云的话让我不详的感觉变得浓烈起来,也让我想到了之前的时候,好像也说过我心脏的问题,只不过不知道这次又是什么情况。

  医生很快就过来了,一个看起来中年微胖的男人,穿着白大褂,进来之后就把口罩摘掉跟董香云很客气的打了个招呼。

  “你们聊吧,我先出去吃点东西,一会儿让护士看看能不能安排一些营养餐来,他醒过来估计一会儿就会感觉到饿了。”董香云跟那人回应了一声,紧接着说完话之后就转身离开了医院。

  好像记得那一次为了帮我出头,那一次董香云答应了他父亲出国的要求,在医院跟我做离别的时候,走的也是这么的潇洒利索。

  “张先生,感觉好些了吗?在你昏迷的时候,我们帮你做了细致的全面检查,你身体的情况很糟糕。

  目前来说,你心脏有些浸润性病变传导异常qt间期延长综合征心脏阻滞)严重室性心律失常冠状动脉痉挛

  这样的情况,一般来说真的没有好办法去处理,目前来说只能药物控制,而且目前的技术来说,如果动手术,风险性太大了,所以我们不建议,因为失败造成的死亡率相当高。

  当然了,保守治疗还是有好处的,只要好好静养,将事情看开一些,不要让自己的情绪失控造成那种大喜大悲,平时注意饮食,不要抽烟喝酒,作息规律

  总体来说,这样长时间的修养,就不会有问题的。还有就是不要剧烈运动。

  很多运动员猝死的新闻相信你也看到过吧?不论是田径还是足球运动员,本身的身体都是高强度的训练,身体素质没的说,但是心脏这个器官并不是锻炼身体就能变强壮的。所以为了生命考虑,你还是要尽量注意下。

  总而言之,没有规律性和周期”在董香云离开了病房之后,这位中年医生开始向我说了起来,说的很专业,也说得很明白,明白到那些具体的很多术语我根本听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是他说的其他话语我是明白了,想活命要养生加控制情绪,还有药物调理,汇总起来大体也就这三个意思。

  “一会儿根据你现在的情况,我们会帮你安排合理饮食,到时候会有医护送过来的,张先生,你现在刚醒来需要多休息,我就不打扰你了,有什么问题请叫我,我也行张,叫我张医生就好。

  当然,我这边有了新的情况和需要处理的问题,也会及时跟你联系。

  好了,先不打扰你了,等到傍晚左右还有点滴要打,你身上这些东西我也会让医护帮你给撤掉,醒来的话之前的问题就不大了。”张医生向我详细的交代了一番,最后才离开了病房。

  安静且干净的病房里只剩下了我自己。当知道这些一切的时候,特别是那猝死俩字,让我开始的时候有种慌乱与害怕的感觉之外,现在已经完全的平静下来。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很多东西并不是想要逃避就能逃避的了的,在这方面来说,我有些难以言说的深切体会。

  没过几分钟,果然有个医护走了进来,确定了我的身份之后,将我的身上的乱七八糟东西都撤走了,我也感觉到了由衷的轻松感。

  在医护人员将简易的小桌放在病床上,有仔细的嘱咐了我一下之后,临走之前的询问了一下时间。

  房门被关上,我看着眼前精美的餐盘怔怔出神。

  在这里过了三天,其实说起来除了身体的隐患之外,我所受的伤并不重,除了自己的手背因为情绪失控逮着桌面猛砸破掉了一大块皮肉之外,其余的都是董香云下的狠手打的,只伤到了皮肉没有伤到筋骨。

  第二天我已经能够下床,到三天的时候除了感觉身体还有些被打之后的酸疼之外,其余的跟正常一样。

  今天下午,我再次离开病房,这件单独的病房里确实安静,可这种安静压抑和孤独难以承受,所以每次都会溜出来,到病房楼下边转转,或者找个地方坐着,看着医院里的人来人往。

  点上一根烟,享受着熟悉的烟草味道,看着一个个或高兴或伤心的行人们,每一处都是整个世界的体现,包括现在,每个人的背后,都有属于他自己的故事,或喜或悲。

  今天刚抽完烟,感觉外边凉意挺浓,正从台阶旁的大理石上站起来上楼,还没动作已经看到不远处那宽大的停车区有个熟悉的身影出现。

  之前的那辆霸道凌厉的悍马不见了,董香云从一辆我不知道什么牌子的车里走了下来,关门落锁动作很利索,这车跟以往一样,也是看起来很霸道的suv车型。

  董香云穿着一件修身的浅色风衣,里边是一件白色衬衣,黑色裤子配上她最经常穿的性感细高跟皮鞋,柔顺的大波浪卷发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带着的墨镜让她的魅力变得更大。

  她独特的飒爽气质随着迷人的前行步伐,让我没有继续动作,而是视线也在盯着她看着,之前的时候我就在心里确定,她走路的那种高傲与气质,是我见过的女人中最强烈的,走路的姿势很帅。

  这个女人要是能够跟其他女人一样的成长,或许现在会是一个令人羡慕的公主,可惜现实跟幻想总是差别太大。

  我叹息了一声我扫视了她周边的人,不论男女,大多都会把视线偷偷放在董香云的身上。

  董香云双手插兜向前,还没上台阶就看到了我,走到了我的面前抬起腿上,浑然不顾四周人的目光,用那只性感的高跟鞋对着我的腿踢了两下:“死瘸子,你怎么又跑出来了?不是跟你说老老实实待在病房里吗?”

  我不理会她的动作,站起来拍拍屁股,转身向病房楼里走。

  当我跟董香云再次来到病房之后,我跟她说着:“我现在都恢复了,不想再待在这了,太憋屈了,再待下去我估计要疯了。”

  董香云将墨镜收起来塞进风衣外兜里,或许是距离我近的关系,鼻息耸动了一下,疑惑的看着我:“你身上那么重烟味,是不是又去抽烟了?真打算听天由命?”

  “戒不掉,也不想戒了,不抽烟不喝酒,饮食也要控制,休息时间也要控制。

  这样就算活着你感觉有什么意思?”我没有否认,向她反问了一句。

  董香云想了想,之后很认真的点点头:“嗯,有道理。行吧,今天看看我跟医院这边说一声就出院吧。

  出院之后呢?准备做点什么?先跟在我身边三个月,感受一下有钱的感觉,这件事情作为我又一次帮你的要求,不多吧?

  然后再想想我之前跟你说的,要不要跟周庆之怼一下,这提议真的很不错,我是认真的。”

  我沉默了下来,我明白董香云的意思,我不明白董香云这个疯子到底又要干什么,之前还巴不得我死,现在又开始为我考虑,甚至这种重视的感觉令我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你这有今天没明天的,还以为自己能安生活一辈子呢?怎么还这么矫情?”我没有说话,董香云在旁边又嘀咕了一声。

  想想也对,也都不知道那一天闭上眼睛就永远醒不过来了,临死的认了,还考虑那么多干什么。

  “行,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但是我需要钱,需要很多很多钱,你能不能最后帮我一次?”也许是被太多的条条框框与自我的内心约束,既然现在没死,我还在用着常理去思索问题,这并不是最合理的。

  原本以为董香云会问一声,但是令我失望又有些暖心的是她直接说了一声好,其余的什么都没有提。

  下午,我换好衣服,之后空手跟着董香云离开了这个高档病房,原本那些洗漱品还有那些用具我想带着,可董香云理都不理我的直接推门走了。

  无奈我只能匆忙之间跟了下去。

  坐在董香云大气霸道的车里,看着过往的行人,还有那一堆堆骑着电动车或者自行车的行人,忽然感觉钱真的是衡量一个人成功与否的唯一方式。

  接下来,也许我会这一辈子都安心度过,至少醒来到现在我已经想通了很多,我相信接下来的一切,我都不会再有那种心脏剧烈收缩的要死感觉。

  很多东西想通了,看淡了,其实感觉也就是这样。

  跟着董香云哪怕这三个月当牛做马都可以,我真的需要钱,钱要留给我的父母,我不想看到他们到了年老走不动的时候,还想着去打工去种地,去为了一件衣服或者一顿饭去过那种令人心酸的生活。

  还有赵晓琪,感觉所有的事情里,最辛苦最无辜受牵连的就是她,还有那个从出生就遭受不公的孩子。

  我需要为她们准备一大笔钱,哪怕是用命去换也可以,需要足以保证她们两个这辈子有个富足的生活。

  我不想让孩子跟我一样,从小就过着没钱的生活,从小在学校里都有些深深的自卑,人家有新衣服和新鞋的时候,我总会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去多看两眼。

  看着别人吃着我没有尝过滋味的零食,不用表面装作不在意实际上心里很羡慕的情形。

  我更不想我的孩子因为这一个个细微察觉不到的小细节,长大后变成了难以磨灭的习惯,自卑到有种不讲道理的自尊,还就是敏感且狭窄的心胸。

  三个月,待在这里三个月之后,或许就是我回到明华的时候。因为那里那还有我的房子,还有很多很多剪不断理还乱的人。

  说真的,在听到董香云说的疯狂话语,说的在商业上去正面硬杠周庆之,我不动心是假的。

  原本从一开始就不对等的位置,遭受着这种罪过,我做梦都想看一眼周庆之狼狈不堪的样子,但是对于目前的我来说是痴人说梦。可问题是董香云这样做了,我对她又要良心不安。

  良心真是个该死的东西。松语文学www.16sy.coM免费小说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