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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5

  在随后的谈判中,知道西班牙总督早已换人后,刘国轩表现的很大度,一边准备堑壕攻城,一边给了西班牙人很多优惠条件,包括宗教,税收,人员待遇等等。在军事压力和政治c经济利益的诱惑下,西班牙总督答应投降,和谈进行的无比迅速。

  根据协议,新西班牙行省吕宋总督代表西班牙国王,为赔偿历次罪孽并向天主忏悔,现放弃对整个吕宋地区的统治,并将它移交给中华政府。其中,西班牙人并未有效控制的棉兰老岛也被划进了协议。

  同时,在接受中华帝国法律下,原有西班牙人财产不受侵犯,自动获得居留权,并在宗教,税收,教育等方面享受以下待遇和权利

  其中西班牙东印度公司,愿意只保留贸易权力,将其他权力归还国王,并将在以后的时间里,吸收中方资本,组建西中世界贸易公司(后来西班牙方没钱,直接变卖解散了)。

  中西双方结束过去,互谅互信,共同开展新纪元。

  协议文本的最终签署,让政府上上下下,欣喜万分。前后不到一个月的远征,就解决了整个吕宋问题,加深了他们对于国防军战斗力的信心。速战速决,有多大好处,是谁都算的出来的,更不要说报告上提到的吕宋造船c军火等工厂的获得。吕宋造船用的是龙脑香木,俗称的坤甸木。

  随船到来的使者,包括当地华商代表c土人代表,经过多日交谈c询问,一个复杂的吕宋渐渐清晰起来。其中矛盾c问题又是千头万绪,看是看到了,怎么解决呢?

  最后形成初步意见,首先保持宗教现状,慢慢引入佛教抗衡,这种抗衡只是分散天主教未来影响为目的,不是搞两教对抗。欢迎各国各地海商前来,但是必须在指定的几个港口市场登陆交易,这实际上是保护双方的安全利益。自己私下联络,风险自担。开展汉语教学,借着访贫问苦等社会活动,减少摩擦和矛盾。吸收西班牙及当地人参与城市建设,包括枪炮厂,船厂,以及医院,学校。吸收西班牙人及当地人,参加军队,增强周边海域巡逻以及驻守,打击海盗,对于私自劫掠人口的海商,不分种族,公平惩处。其他政策就不一一赘述。

  鉴于整个吕宋其他大部分地区,巴拉望c包括棉兰老岛,势力c海盗,原住民等等,关系错综复杂,所以军队重心放在南部,行政重心先放在北部。具体工作要稳步扎实,宽严结合。这些政策肯定有缺点,但符合这个时期的文明就是了。苏禄一直是独立的,后面再说。

  中华的殖民肯定是同化性的殖民,这个符合历史传统,也符合这个时代的观念。比如西班牙,他就是靠劫掠成为日不落的,和资本主义c资产阶级发展什么的基本没关系。我们印象中西班牙殖民者那是把印第安人一直都当奴隶的,其实并不是。这倒不是替他说好话,前期大屠杀搞了很多,比如牙买加,原有30万印第安人,40年后灭绝了;而且还骗人,皮萨罗抓住印加首领,让拿一屋子金子来赎,结果钱收了,人也杀了。

  但在国王看来,没人口就没税收啊,而且教会也不干啊,我传教又传给谁去?教会倒也不全是博爱,他也收税啊。为毛会出现宗教改革c新教革命,实在是教会太黑了,黑的连贵族都受不了。所以宗教势力和国王都不满意的情况下,做为国王,1512年,费迪南二世颁布“布尔戈斯法”,对印第安人工作条件和待遇,以及宗教问题都有规定;1542年,卡洛斯一世又颁布法令,保障当地人自由权c劳动报酬权,医疗保障权,并不许自己的托管人额外征税。简单说,殖民政策做了改变。

  至于像英国那样殖民,的确是资产阶级推动的,但是正因为它主要使用公司力量扩张,而公司与国家相比,那既没钱c又没人,不得不和当地人妥协。等到后期国家有意向了,但文明也进步了,连黑奴都有人要废除,你还想搞种族灭绝?所以,最后走到日不落,那也是无数历史条件和机遇等等造成,真不能就简单归于有些人所说的“主要是使用代理人低成本统治”这一点。

  首先欧洲以外国家科技陷入落后,没人有殖民扩张的实力或者意愿;欧洲内部被它利用彼此矛盾平衡来c平衡去的堵在了欧洲。而细分所有历史看,成为日不落,哪一个都是重要条件。比如新教的禁欲,但禁的是婚外情,宣传“性只存在于婚姻内”,还推广“传教士式”和女性内衣,你说他们管多宽?这样就带来一个结果,人口比别的国家增长快。很简单,其他宗教,因为不管这事,所以在外面无效次数太多,回家就要不了了嘛。

  而人口,对一个国家的扩张来说,怎么不是重要条件?

  因为1492年哥伦布发现美洲,美洲高产作物引入后使欧洲有能力解决饥荒问题,所以,对比数据以1500年以后英法举例:

  在1600年,英国人口600万,法国2000万;

  到了1800年,英国1630万,法国2750万;

  再到1900年,英国4160万,法国3890万。

  这还只是英国本土的,要是加上几百年间移民出去的,那就不是简单的超过法国人口而已了。换个角度想想,一种400年前,才600万人说的语言,后来成了几亿人用的世界语,是不是很神奇?

  那因此可以说,单单因为哥伦布,单单因为马铃薯,单单是因为信奉新教或者禁欲导致日不落吗?肯定不合理嘛。

  郑克臧现在还并不是很了解,此时的中华远不是平行世界的满清后期,同欧洲比较,许多方面都还领先c甚至超出一大截。特别是农业,包括种植技术c农机具,你要是看到欧洲农民种地会郁闷死,就是和后世黑叔叔一样一样的,跑到地里欢乐的撒一地种子就回家了。为啥呢?因为所有收获最后都得上缴领主仓库,自己只能按比例每天取点吃,基本就是人民公社了;再比如文化,在欧洲传教士的帮助下,中国翻译了许多欧洲图书,同时许多中国图书包括四书五经也被翻译到欧洲。许多早期的思想家c哲学家,在自己的著作和学术上都受到来自中国的影响。其中,他们最感兴趣的是中国没有奴隶,所以人权水平高。这肯定不准确了,是那些传教士观察角度的问题。很正常,中国人口最多的农工商阶层是没有资格有奴隶的。此处就不一一细说。

  但要说明的是,历史上中国曾经给他们留下富裕c文明的形象,但军事上,特别是海上力量的落后,让他们从未畏惧。不说17世纪初西班牙人的对华战争提案,1633年,荷兰东印度政府决定:“对中国发起一场严酷的战争,需派去大批人力c海船和快艇,以获得所期望的自由的中国贸易,同时保证公司在东印度的其他事务不受阻碍。”这口气那是杠杠的。

  但也看得出,逻辑就是不讲理的,中国为什么要同意跟你做实际上只有你自由的生意?他们提出的条件是中国商人连雅加达都不许去,更别说中国商人去欧洲了。

  至于1637年,英国在广州虎门,前前后后4个月,“要用大炮轰开中国贸易的大门”,期间烧c炸明朝战舰c炮台等等,英国4艘战舰或者说武装商船无一损失,最后达到贸易目的而去。接下来1640一1649年英国内战吸引了它的注意力,然后1652 一1654年爆发第一次英荷战争,荷兰在东印度对它展开了打击和压制,否则对中国来讲,恐怕早就又与英国爆发冲突了。

  其中尤其引入注目的是,官吏的愚蠢c麻木c多一事不如少一事c得过且过c欺上瞒下等等所谓官场文化下的表现和晚清时代一模一样。有些人还好意思拿英国人赔了点银子说大明牛逼,那误炸大使馆c意外撞机美国还赔了,是不是当时中国也很牛逼?一战后英国还给德国克虏伯补交专利费呢,是不是一战英国打输了?民族自尊,不是民族自吹!

  同样,1651英国航海条例也规定(虽然是针对荷兰提的,但对其他国家也一样适用),所有英国c包括殖民地港口,只能由英国商人和商船进行贸易。至于像英国莫斯科公司当初为开辟商路,英王写给莫斯科大公的信,“也欢迎您的商船自由的来英国贸易”,随着英国的实力上升,它早就不提了。

  而1663年,清c荷联军与郑氏的激战,更是让荷兰人对清军水师的战斗力不屑,没组织c没士气,表现最好的反而是被清荷联军优势兵力包围的周全斌,带领十几艘郑军舰船,在荷兰炮火间隔期间,通过逆袭,不但把清军主帅福建提督马得功给杀了,最后还大部突围了。

  说到这里,还牵扯到一个问题,明朝为什么海禁?当然很多原因了,我们只想从一个小侧面谈论和我们故事有关的一个问题。

  比如元代前后四次海禁,有它政治考量,但四次复开最少说明一个问题,赚钱啊!看看元代留下的几个港口的规模c税收就明白了,那继续海禁的朱元璋看到这点没有?而且,按照朱元璋脾气,对照他开给日本的国书口气,即使不去打日本,但是倭寇来犯,那一定要造船打丫的。自己把自己关起来,既不是解决办法,也不合逻辑。

  所以,很怀疑是他的文官集团,或者最关键的几个文官意见,最后左右了他的政策。这都不用递奏折c不用在历史文献中留下记载,平平常常c轻描淡写几句话就足够了。为什么呢?就是因为文官集团的政治地位比庶民高,拥有很多政治经济利益,比如蓄奴,庶民不许;比如纳妾,庶民要40岁以上,没有儿子的情况下才行。

  而开放港口,因为中国商品优势,那些海商利润丰厚,很容易就赚钱,不蓄奴,可以招仆人啊;不纳妾,挡不住他睡丫头。何况那些跑出去的,只要有了经济基础,统统不是问题,这是皇权包括文官集团传统价值观和自尊心无法容忍的,从他们对华侨的一贯态度也可以说明这个问题。

  虽然这个侧面小,甚至只是猜测,但是它的思维确确实实存在和影响着很多人,比如一个奴,不管什么原因,赎身后去种地,皇帝开科时,自己或者儿子c孙子想考科举,那是不行的。你考上了皇帝要追封你的爷爷c父亲啊,这怎么封?所以,最起码三代以内不许参加科举,你说他身份多宝贵。

  还是因为政治地位,那些有钱的地主c商人,能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家徒四壁的穷秀才为妻,在儒家主导着话语权的世人眼里,或者说在这个政治生态里,那是不吃亏的。理由一样,当官也封夫人的。

  所以,一个社会个民族的落后观念,不是一个人c几个人的事,必然是一群既得利益者的事,而且越久越顽固。

  没有跑题,总之,在这个世界,中华有人口c有科技,文官阶层变得有智慧c有眼光,抓住机会,满世界的进行同化殖民,最后会是什么样一个世界呢?值得期待。

  政府虽然控制消息,但随着征招人员c组织移民等工作的展开,消息还是迅速传遍岛内。于是导报终于做出了正面回应,但隐去了具体战争过程和时间等要素。在情报局的控制下,这消息最终也流向了对岸,流向了康熙。

  自去年大败郑经,收复金c厦后,汇总各方情报,都表明台湾损失巨大,清军已经占据了绝对优势,所以康熙一直督促沿海军政早些出兵台湾,但各方都以海战复杂c变数颇多为由一直拖延。现在可好,吕宋归了台湾,再不及早拿下台湾,等郑氏再将吕宋发展起来,那再打台湾不是更困难了吗?

  而且郑克臧的一系列做法,也确实“招打”,别说古代皇帝的“天下”观了,你个反对力量自己称王都不行,还建国当皇帝,还伶牙俐齿骂的那么难听,那不把你打趴下,再把你碎尸万段,康熙怎么咽的下这口气?!

  所以,无论如何,都必须马上解决台湾,即使中华跑,也要趁中华立足未稳,再攻取吕宋。

  即将面临新年钟声的康熙,手拿地图,发出一道措辞严厉的圣旨,督促福建各级官员,速速平台,速速平台。

  最后一个小插曲,来自葡萄牙使团。

  中华立国的消息传到澳门,因为与郑家原来有些渊源,所以总督就派出使团一是祝贺,二也来看看中华现在实力。正赶上中华宣布收复吕宋,这下让使团上下高兴的不得了。

  西班牙被赶跑了,那以后亚洲不是只有自己有传教权了吗?

  另外,能赶跑西班牙,中华实力毋庸置疑,这对曾经饱受西班牙,英国,荷兰欺负的葡萄牙来说,既是威胁,更多的是机遇。

  当使团在内阁面前,把自己的担忧讲述出来,内阁做出了让他们满意的答复,第一,中华不会忘记自己的朋友,当初葡萄牙出兵帮助南明,出人帮助郑氏,中华会牢记这份友谊;第二,中华真心维护葡萄牙在亚洲各殖民地及商业利益;第三,打跑西班牙人,只是惩罚他们过去屠杀华人的罪恶,中华还愿意继续与西班牙建立正常两国关系。

  对第三点,葡萄牙人开始有些失望,但仔细想想,中华对西班牙都这么大度,第二点的承诺不是更加值得信赖了吗?

  对于中华提出的两国互相开放市场,组建联合海运公司,招聘葡萄牙技术人员等等的提议,使团方面答应派人回去报告后给予认真答复。

  在随后的接触中,中华对欧洲有了进一步的认识,也对满清和荷兰,包括英国的接触有了更多了解。这里主要交代一下葡萄牙国情,真个是金玉其外c败絮其中。

  看地图,葡萄牙也是满世界殖民地,开创了大航海的先驱,香料,钻石,曾经也赚的盆满钵满,奈何太有钱了,就招人嫉恨,被西班牙吞并,卷入西班牙的对外战争,还被荷兰抢了香料群岛。搞到后来,国内政治是封建官僚弊病缠身,因为税高,是地主不种地,工人不做工。

  1640年,脱离西班牙控制,曾经短暂复兴,但因为与西班牙随后展开的几次战争,经济又陷入困境。1668年,阿方索六世被废,他弟弟佩德罗二世执政,剧情有些狗血,阿方索最大的支持者,能打c能干却专权的麦略尔公爵为拉拢法国,让他1666年娶了个法国王后,结果这个王后后来跑到修道院避难,说阿方索有生理缺陷,要求主教解除两人的婚约。这下公爵两面不是人,下台了;阿方索更是没脸也没支持者了,也只好下台。王后后来嫁给了他这个弟弟佩德罗,整个过程政治斗争c政治交易穿插其中,外人是傻傻看不清楚。

  葡萄牙原来为维护自己的封建统治,向荷兰借贷,百分之二十五的利息之外,归国的商人,必须在荷兰交易。它的商人,就是政府的,还不是私人的,所以交易完成后,货款主要用来还债。最高欠债达到3年的香料交易额,葡萄牙除了拿到船员工资等一些费用,完全是在给荷兰打工了。

  而贸易自己分配不到利润c封建集权下天高国王远等因素搅合在一起,最后造成殖民地总督们天天只关心自己搜刮财富,不关心治理,殖民地武装力量根本不足以保护自己。

  所有这些,要不是从葡萄牙人自己口中说出,整个中华上下,谁能想象得到呢?

  到欧洲去,一定要到欧洲去,中华必须掌握第一手的情报,这是整个内阁的一致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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