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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0章 天明

  看见屋中起火,江楠顾不得什么隐藏实力,一步跨出,落地时便已到达门口。

  江楠一把推开屋门,却看见两个睡眼惺忪,摇摇晃晃的小家伙正围在地炉边烤,地炉里还有孤零零的小半截木柴正冒着零星的火苗。

  屋门突然被人大力地推开,随后就看见一个人影闯进屋内,两个胆小的孩子以为是强盗进来,都吓了一大跳。

  云晕哆哆嗦嗦地抓着小白的胳膊,小白一只手抓牢云晕,另一只手已经摸到了烧火棍。好在小白很快看清进来的是江楠,两个小孩子这才放下心来,云晕安心地拍了拍自己自己还十分平坦的胸口,小白则松开了已经握住烧火棍的手。

  看到两个孩子都平安无事,江楠总算是放下心来。

  夜晚的冷风从门外卷入屋中,本就瘦得跟竹竿似的小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江楠往地炉中添了些许干柴,炉中火势立刻变大,明亮的火光驱散了屋中的黑暗,也驱散了小白身上的寒意。

  江楠走到两个小姑娘身边,弯下腰撑着膝盖,问道:“怎么这么晚了你们两个还没睡啊?”

  两个小姑娘互相看了一眼,云晕怯生生地回答道:“老爷都没回来,奴婢不敢先睡。”

  听到云晕嘴里说出老爷这两个字,江楠脑子里却浮现出了鲁迅先生写得《故乡》里闰土见迅哥儿的画面。

  在心中感叹着万恶的旧社会,江楠看着眼前柔弱娇小的小姑娘乖巧中带着三分畏惧的眼神,轻轻摸了摸云晕的小脑袋,对着两个小姑娘柔声道:“咱们家没有老爷,更没有丫鬟,你们叫我江大哥就行了。”

  云晕被江楠摸得十分舒服,可听到江楠说的话,却又固执地摇摇头,“我是老爷赎出来的,自然就是老爷的婢女,又怎么可以这么不讲规矩呢。”

  江楠叹了口气,对着云晕说道:“你有听见我说过要你们当丫鬟吗?”

  云晕满脸疑惑地看向江楠,“那公子为什么要赎我们两个呢?”

  江楠刚想跟云晕和小白解释是因为看她们可怜,不忍心看她们这么小的年纪在青楼受苦,却又转念一想,这么说了不是反而更不妙吗!电视剧里那些被男主角从青楼就出来的女三女四,哪一个不是哭着喊着要以身相许的,如果就这么直说,鬼知道两个小孩子会不会也来那么一处。

  眼珠子一转,江楠摸了摸没有胡子的下巴,咳嗽几声,故作高深地对两个小女孩说道:“因为我看你们两个骨骼清奇,是做大事的材料,所以特意搭救,就是希望受你们为徒,好传授为师的衣钵。”

  两个孩子眼里冒着星星,一脸崇拜地看着江楠,齐声问道:“要传授我们武功吗?”

  江楠一脸懵逼,这两个小孩子又是从哪里知道武功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得?随后一想又立即释然,也对,青楼本来就是鱼龙混杂的地方,况且云晕小白在青楼待了这么久,知道点江湖上的事情也不稀奇。

  江楠又故作高深地摇了摇头,“师傅又怎么会教你们这么粗鄙的东西,你们先好好读书写字,然后才能继承师傅的衣钵。”

  两个天真的孩子“哦”了一声,又同时点了点头。

  感觉房间里的碳气已经被冷风吹散,江楠关上门,对着两个傻乎乎等他等到半夜的小姑娘说道:“已经很晚了,你们快去睡吧。”

  云晕小白听话地想要起身,可坐了大半夜,腿早就麻了。无奈,江楠只好将两个孩子抱到床上,两个小孩子都红着小脸,反倒搞得江楠不好意思。

  等江楠洗漱完毕,两个孩子已经沉沉睡去。

  江楠躺到床上,闭上眼,开始自观。江楠周身的脉络穴窍大部分已经恢复如初,体内气机的流转基本无碍,但小部分脉络仍旧是千疮百孔。看着体内的气机从那些破裂的脉络中慢慢流失,江楠睁开眼,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江楠现在是洞玄境不假,可终究碍于体内的伤势,体内的气海始终无法长久留存收纳的天地元气,因此气海由虚变实的速度十分缓慢,不知何时才能结出气府金丹,迈进忘忧的境界。

  相较于刚开始周身经脉支离破碎,几乎修道无望的悲惨境况,江楠能在短短四年之中恢复到如此地步,已经可以说是奇迹,而且江楠心里也清楚修道一途,长路漫漫,欲速则不达的道理。

  但经过今夜一事,那个黑色的身影又浮现在江楠眼前。江楠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种彻骨的寒冷,以及死亡近在眼前,却连挣扎都挣扎不了的无力感。

  想着想着,黎明便已到来,江楠就这样悄悄走出屋外,感受着清晨的凉意,呼吸着院中的花草芳香。看着天边慢慢升起的那一轮红日,笼罩在江楠的阴霾也被和煦的阳光驱散。

  江楠好像又回到了自己死里逃生后的那个黎明。虽然身受重伤,周身脉络尽毁,但死亡已经远去,江楠从未如此深刻地感受的生的美好。

  师傅的话又在江楠耳边响起,“过去的已经过去,将来的还在将来,只要珍惜当下的每时每刻,便是生命的意义所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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