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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第四章

  东海之滨,龙涎殿内。

  白帝眉头紧锁,表情严肃,目光如炬,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帝君,臣在轩辕丘中探听各位大将的口风,貌似黄帝有意将您的侄子颛顼送到我们东海之滨历练,您看这该如何是好。”大将蓐收说。白帝冷哼似乎早有预料;“哼,我早就看出来他无意传位于我,要不是当年那件事,现在坐在这个位子上的恐怕是我那个好弟弟昌意了。”

  蓐收说:“昌意上仙,不,应该叫昌意下仙,本就无继位之心,当年帝君那样做本就有意成全他,只是现在黄帝竟然想让一个下仙的儿子继承他的帝位,那您苦心管理这么多年又有何意义。”

  少昊气愤的说 :“我这个侄儿自幼在黄帝身边跟着他学习政务之事,如若再派他来我东海之滨历练,治理的好便有理由让他继位,如若治理的不好,便是我的过错,对我而言都没有利处。没想到父君会如此对我。”

  蓐收大惊失色的说:“帝君,莫不是黄帝他知道了当年”

  “闭嘴!不可能,此事除了你我,昌意外,知道的只有上神白泽,白泽从不参与朝政之事,父君是不会知道的,以后不要再提!”少昊大声呵斥道。

  蓐收惶恐的说:“是,可是,那帝君您的侄儿怎么办?”

  “不是还没送过来吗,静观其变吧,你近日多去几次轩辕丘,再探探是否属实。”少昊严肃的说。

  这时少昊的长子蟜极和二儿子重睑三儿子少倾来了,相继行礼后蟜极说:“父君,常翌上神来信说阿落已经历劫回来了,现在正在去姜水的路上。”

  “平安回来了那就好,过几日你替父君去姜水看看姜姬和姜落。若身体并无大碍便将他们母女接回来吧。”少昊平淡的说。

  蟜极点点头说:”是,父君”

  “我也去,我也要去接阿落回来,父君让我和大哥一起去还有个照应。”重睑急忙说。

  少倾笑道:“大哥还用你来照应,他不照顾你就不错了,你可别忘了,去姜水可不能像在东海之滨一样腾云驾雾,你得走着去。”

  “那我也要去,听常翌上神说墨琛上神陪着阿落去的,这么多年一直想见见这位上神的尊荣,一直没有机会,这次我一定要见到这位神力能无边能毁天灭地的大神!”重睑崇拜的说。

  “诶?你以前不是总去东青山看四妹吗,听说墨琛上神和常翌上神好的很,总去东青山喝酒,难道就没见过?”少倾说。

  重睑失望的说:“诶!墨琛上神不喜生人,每次我去的时候都避而不见,好羡慕四妹啊。”

  “一千年前幸亏墨琛上神救了姜落,就连我亲自去西云山无名殿求见都没有见到,墨琛上神真的是清风傲骨啊。”少昊有些讥讽的说。

  重睑说:“这神界的四位上神性格都不一样,墨琛上神孤傲冷淡,常翌上神随和热情,白泽上神神秘聪慧,扶桑上神风流闲散。不过我还是最佩服墨琛上神,他”

  “二弟,上神身负着守护六界安危的重任,岂是你能妄加评论的!”蟜极教训道。

  “大哥,二哥心直口快,无心的,不要怪他了”少倾连忙劝说。

  少昊摆摆手说道:“好了,好了,不要争辩了,过几日蟜极你就和重睑去接他们母女吧,少倾就留下来准备准备啊落平日里喜欢用的东西,都下去吧”

  “是”三人行礼退下。

  凫骊山,傍晚,夜空十分寂静,漫天的星都沉默不语独自散发着光芒,好像连蝉鸣都听不到几声。

  姜落穿的很少有些冷,抱着自己坐在草地上,望着对面的小河发呆。

  而墨琛则紧闭双眼盘坐,丝毫没有想要和姜落说话的趋势。姜落望了一会儿河有些无聊。

  便主动打破宁静问墨琛:“墨琛上神,你不无聊吗?和我说说话吧。”

  墨琛继续紧闭双眼说:“ 说什么。”

  “额,我想知道你们都说我是去渡劫了,还渡了两个劫,可是为什么我只有一个21世纪的记忆,没有另一个的记忆呢?”姜落追问。

  墨琛睁开眼睛与姜落对视说道:“正常上仙渡劫是不会有记忆的,但你却有,我也不得而知,恐怕只有白泽知道你去了哪,做了什么。”

  姜落好奇的问:“白泽?白泽就是那四大上神之一的白泽吗?”

  “恩”墨琛点点头。

  “太好了,既然他都知道,那我们去问他不就好了。”姜落欢喜的说。

  墨琛摇摇头说:“他不会告诉你的”

  “为什么”姜落奇怪的问。

  “ 他虽通晓古今和未来,但如若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了别人,那岂不是天下大乱。而且,想从他那里打听什么,必须付出同等的代价。”墨琛略带深意的看向河边。

  “说的也是,要是所有人都知道自己的未来了,那将太可怕了,诶!以前小的时候看那些电视剧里演的神仙都神通广大,还长生不老,没想到自己也成了神仙,还有九条命。嘿嘿”姜落窃喜,觉得自己占了大便宜似的。

  墨琛苦笑道:“虽然你有九条命,但是却比一般的神仙要脆弱的多,九条命都没了你就会灰飞烟灭,永无轮回。”

  姜落瞪大眼睛说:“什么?灰飞烟灭,永无轮回?这么说我要是死在这了就回不去了是吗!对了,你说要付出同等的代价,是什么代价?”

  墨琛没有回答,又闭上了眼睛不再继续和姜落说话。

  姜落还想再问墨琛点什么,见他又闭上眼睛明摆着不想再与自己说话,暗自嘟囔了几句,便随便躺在地上睡着了。

  凫骊山的早上阳光明媚,姜落被鸟声吵醒,坐起来揉揉眼睛,看了看四周不见墨琛的身影,便着急的起身叫了几声墨琛的名字。

  只见墨琛从后面的树丛中走过来,手里拿着几个野果,好像是在对着姜落微笑。

  树缝隙间的阳光正好照在墨琛的身上,墨琛整个人散发着金黄色的光芒,耀眼的让人不能直视。

  可姜落还是不顾眼睛刺痛坚持睁大眼睛看着墨琛,忽然眼前一黑,一双冰冷的双手遮住姜落的眼睛。

  “我不会走的,闭上”墨琛从姜落身后半遮着姜落的眼睛温柔的说。

  也不知今天早上的墨琛为什么突然这么温柔,但姜落的脸可是滚烫滚烫的,像小时偷偷摸摸干了什么坏事一样。不过姜落觉得大事不妙,眼睛竟然不能睁开了。

  “还痛吗”墨琛将手拿下来,扶着姜落坐下问。

  “好一点了,可是好像看不见了,是怎么回事?”姜落用手在眼前摆了摆问。

  “是我不好,忘了告诉你,凫骊山的土壤,植物中都含有一些晶花,早晨的时候太阳正对着这里便会产生强光,以前这里的村民正午之前都是不出门的。”墨琛给姜落细心的解释。

  姜落着急的问“什么?那我不会瞎了吧。不会以后都看不见了吧?”

  墨琛宠溺的看着姜落,轻轻拍着她的头说:“不会的,过几天就好了,我会替你找药的”墨琛皱了皱眉,心想这种强光恐怕只有龙宫圣物石决明珠可以医治。

  姜落闭着眼睛嘟囔着:“可是看不见好难受啊,我要怎么走路啊,你不是上神吗,能不能给我施个法术,让我快点好起来。”

  墨琛看着姜落,将姜落的手放在自己的袖子上说:”牵着”

  姜落心想,现在眼睛也看不见了,这一路恐怕是要闷死了。

  “过几天便好了,不用担心。”墨琛贴着姜落耳朵说。

  “恩”姜落的耳朵痒痒的,脸更红了,简直要把自己看不见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到了凫骊山深处,马车不能往前进了,墨琛和姜落便下车走路,姜落牵着墨琛的衣袖磕磕绊绊的走,不过墨琛到是走的很慢,每当姜落要摔倒的时候,墨琛都能及时扶她一把。

  姜落觉得墨琛虽然不爱说话但是对她还是很温柔的,竟然很喜欢现在这种感觉,突然好想让这条路永无止境,他们可以一直就这么走下去。

  阳光似乎不那么刺眼了,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一路花香越来越浓烈,路也越来越难走了。

  “墨琛上神,我以前回家都是自己走这条路吗”姜落边走边问。

  “恩”墨琛侧过头看了一眼姜落。

  “可是我一点都没有熟悉的感觉,我还以为每次都是你来送我回去呢,不然你怎么会对这条路这么熟悉。”姜落不以为然的说。

  “以前偶然走过一次而已。”墨琛解释道。

  “奥”姜落有点失望的应了一句便不再说话。姜落的心里不知道再期待什么,反正听着这个敷衍的答案就是心里觉得闷闷的,说不上来什么感觉,有些不痛快,但还没有理由指责什么。

  走了快一天了,太阳即将落山,墨琛拉住姜落的手说:“歇一歇吧”

  姜落点点头乖乖的坐下休息 。

  墨琛坐在姜落的对面,一动不动的望着姜落,然而姜落闭着眼睛什么都没有看见。

  “你想恢复记忆吗”墨琛若有所思的问。

  “我也不知道,我现在的记忆告诉我,我是穿越过来的,我不是你们说的那个姜落,但现在经历的这些又告诉我,我似乎真的是你们说的姜落,我想回去,回到属于我的那个世界,我不想留在这里,在那个属于我的世界里,有我的家人,朋友,还有我的理想。可是到了这,我,我真的很害怕,对我来说完全是一个陌生的世界,我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很迷茫。而且你们会飞还会法术,完全超乎了我的接受能力。” 姜落委屈朝着墨琛的方向说。

  墨琛皱了皱眉说:“在那个属于你的世界里你很快乐是吗”

  姜落想了想说:“与其说快乐倒不如说,在那里我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孤单c害怕。”

  墨琛问:“为何会害怕?”

  “我怕我再也回不去家,我怕如果我不是你们要找的人你们会丢下我不管,我怕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出现一头九头怪吃了我。来到了这里我什么都怕了。”姜落说着眼角落下了一滴泪。

  墨琛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默默靠近姜落想要将她的泪拭去。但手却停留在半空中,犹豫了许久最后还是放下了。

  “墨琛上神,其实我想过了,即使我不是那个姜落,但我真的极其有幸,能与她眉眼相似。能遇见你和常翌师父,这也是我这一生中最奇妙最美好的事了,我永远都不会忘记的。”姜落抓着墨琛的衣服一角说。

  墨琛想要抚摸姜落的脸,但还是克制住自己,起身离开姜落。

  能让我这样痛的除了她还能有谁,墨琛苦笑道。

  “上神你怎么了,没事吧。啊!”姜落感到墨琛离开,急忙站起来却失去了平衡。

  “我没事”墨琛及时抱住姜落。墨琛愣愣的看着姜落,从未有过的想法在心中浮起。

  轩辕丘中收揽了人界中所有的景色,山似北方的粗犷,水似南方的柔美,花草树木又如海外般妖娆美艳。轩辕丘地处中原,物产丰富,土地肥沃,乃兵家必争之地。五百年前黄帝和炎帝在阪泉那场大战损失惨重,但如今在黄帝的治理下已然看不出战争过的痕迹。

  轩辕丘,天乾殿内,轩辕黄帝正在教他的孙子颛顼学习兵法。

  “祖父,激水之疾,至于漂石者额,势也;鸷鸟之疾,至于毁折者,节也。是何意?”颛顼坐在地上拿着半本兵书左思右想的抬头问。

  黄帝站在颛顼面前微微一笑说:“湍急的流水之所以能漂动大石,是因它产生巨大力量的势能;凶猛搏击鸟雀,一举可致对手于死地,是因它掌握了最有利于爆发冲击力的位置,节奏迅速。”

  颛顼高兴的说:“我懂了,所以,善战者,其势险,其节短。势如扩弩,节如发机。”

  黄帝点点头:“恩,你现在能领悟到这般已经远远超越你几个叔叔了。”

  “祖父,为什么兵法只有一半,另外一半在什么地方呢?”颛顼天真的问。

  黄帝神色变得严肃起来,皱着眉头说:“这半本兵书乃是伏羲大帝仙逝时所得,因为有了这半本兵书,我们轩辕氏才能称霸中原。至于另外半本兵书何在,谁也无从知晓,我也曾多次派人寻找它的下落,但都无果。”

  颛顼嘟着嘴说:“祖父,都说得兵书者得天下,我只要学会了这半本兵书,再找到另外半本,就一定能帮助祖父安定天下。”

  黄帝大笑与颛顼对坐说:“哈哈哈哈,好,祖父等着你帮祖父一统六界。颛顼啊,在你一千岁生辰时,祖父送给你个礼物,你一定喜欢。”

  颛顼顿时眼睛一亮,放下兵书,身体靠向黄帝高兴的问:“ 祖父,什么礼物,是不是让我见母亲了。”

  黄帝顺了顺胡须说:“我不是说过,不要再提她了吗,男子该想的是怎么治理国家,安定百姓,怎么能总像个断不了奶的娃娃,天天想着见母亲!”

  颛顼见黄帝生气立马低头认错:“我错了,祖父。”

  黄帝拂袖而去,颛顼紧咬牙关,攥紧拳头,死死的盯着黄帝出去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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