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心有多疼
她呢?也许跟我被王佳威胁,那次晚归一样,也迷茫,也无助,漫无目的的溜达,看到了招聘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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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力打着打火机,把火苗伸到我面前,一脸愧疚道:“秦哥,其实我跟你开玩笑呢,这里的客人也不全是做特服的,也有好多就是单纯的来做按摩,至于服务生,也不是都是做那个的,全在自己把握,想多挣点儿的,自然要比别人多付出点儿了,这个社会就是这样,累死累活的,反倒是不如坐在那儿,躺在那儿的人挣的多,我说的你懂吧!”
大力的话不言而喻,就是说,规规矩矩做个服务生,做正常按摩的,挣的钱少又辛苦;反倒是躺在那儿,时间或许只是按摩的一半,还不用费劲儿,就把好几倍的钱挣了。
“但凡事总有例外,你说对不对,呵呵...”
大力把头凑到我跟前,对着刚从房间出来的一个服务生,伸手一指,悄声道:“我知道秦哥你是个有正义感的人,不然我也不会拿你当兄弟,看见那个女的了吗?大学生,学习好,但家里穷,没办法!”
被他这么一说,我心里更不好受了,他说的我都懂,穷这个字就像一个无情无形的刺青,在这个肉~欲金钱横飞的地方,彰显出来的不是骨气。
心里憋的慌,哪还有心情抽烟,但为了不让大力看出我真有心事,发现我嫂子也在这里,还是把烟点着了,吸了一口,呛的直辣眼睛,眼圈儿一下就红了。
“行了,你先休息一会儿,你告诉我她们的休息间在哪儿,我去看看有没有看上眼的,也找他娘的一个泄泄火!”
大力释然一笑,说我想通了就好,干这一行就得想得通,不然到最后钱挣下了,把心伤了,就不值得了,心里憋,就发泄,别折磨自个儿。
顺着大力的指引的方向,我如愿以偿的找到了服务生休息的地方,但我没敢进去,因为我的目的不是真的去找一个看得上的女人泄火,而是想验证一个在我心里已经明显没有转机的残酷现实。
等了二十分钟左右,果然还是被我等到了,穿着一身服务生打扮的嫂子出来了。
我一路跟踪,果然,她在一个房间门口停下了脚步,说出了所有服务生惯用的那句服务用语。
“您好!请问我可以进来吗?”
连说话声音都那么温柔,听着一点儿都感觉不出像是做正常按摩的声调,我的心当即就沉入了谷底,夹着烟的手更是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
打开门的间隙,从里面还传出了一个男人猥琐不堪的笑骂声:“美女,老子又来了,这次跟上次一样,好好表现,我还带了朋友,点你两个钟,到时候吃不消,可别怪哥哥不照顾你生意!”
门关上后,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疯也似的跑到了门口,心里不停地提醒自己,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嫂子一定不是做那个的,她一定是在做按摩。
眼泪却不争气的流了下来,我使劲的擦了一把眼泪,最后实在拗不过自己侥幸心理作祟的心,止住抽泣,把耳朵贴在了门上。
就在这时,肩膀突然感觉一沉,一个男人的声音从耳后传来:“嘿,小子!干什么呢,不玩儿赶紧滚!”
“我...我...”
拍我肩膀的是个跟楼上内保,穿的一模一样黑西服男人,他一只手按着我的肩膀,另只手从腰间摸出一个“刺啦刺啦”冒着电花火,对讲机模样的东西,怒道:“赶紧给我滚,不然电晕你,把你扔大街上!”
卡萨的保安分两种,一种是在外面维护停车位,一个月挣2000块钱的普通保安,还有一种就是负责内部秩序维护,专门解决不听话的客人和员工的内保,工资是普通保安的好几倍,个个都是心狠手辣之辈。
我一个新来的,自己都全靠大力罩着,哪敢再得罪这些家伙,连忙解释说自己是楼上新来的,都是误会。
内保骂我不懂规矩,让我赶紧滚出去,不然给我好看,没办法,偷听是彻底没戏了。
在回宿舍的路上,大力开玩笑安慰我说,那些人也是按规矩办事,让我以后注意点儿,别被狗咬了,想偷听也行,下次他把风。
大力就是这一点儿好,从来不干落井下石的买卖,明明是我错在先,还帮我骂那个内保是狗,我却一点儿也笑不起来,我自己知道,偷听那个房间不是为了别的,而是因为房间里有我嫂子。
回到宿舍后,我说要回家,大力也没留我,让我路上慢点儿,有什么事随时打电话。
告别了大力,我就疯也似的的往家跑,一个人站在巷口等嫂子下班回来,好仔仔细细跟她问个清楚。
“见”这个东西,不光能形容女人不守妇道,也能描述我此刻的心情,明明知道就是问,也得不到好结果,可还是抱着一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落泪的固执,想要当面质问,不是自取其辱,是什么。
灰蒙蒙的夜色中突然响起一阵节奏缓慢的脚步声,听起来走路的人感觉很累的样子,我心里一阵激动,心说,这么晚还走夜路的,肯定是个嫂子。
嫂子见到我,也是一阵惊讶,问我大半夜的不睡觉,站在外面干什么,明天不上课了吗?
语气中满是责怪和心疼,边说边走过来,伸手就要摸我脸:“这大半夜的,发什么神经,你看脸都弄的这么凉。”
我侧过身子,躲开了她伸过来的手,在黑暗中微微皱了皱眉头,语气冷漠的回答她说:“没什么,睡不着,屋里憋的慌,出来透透气,顺便等你!”
嫂子同样的话,要是在今天以前的任何一次问,我都不会像今天这样冷漠的回她,像平时,起码会笑着跟她说,自己担心她。
“等我?哈哈,咱家的秦路也会撒谎了,长大了哈,老实告诉嫂子,是不是担心嫂子一个人走夜路不安全,你小子,古灵精怪的,心里想什么,你嫂子我还能不知道啊?走吧,回屋!”
我呵呵一笑:“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呢”
“啊呀?”嫂子露出一副很吃惊的样子,开玩笑道:“你小子还学会拌嘴了,真的是长大了,哈哈哈!”
说完习惯性的又伸手要搂我的肩膀,因为天黑,看不清,我这次没来得及躲开,被她搂了个结结实实,她拿额头在我的脸上亲昵蹭了几下。
回到屋里,嫂子就忙活着烧水收拾家,还问我洗脚没,没有的话她就多烧点水,待会儿让我先洗。
我站在门口没说话,看着她举手投足之间凹凸有致,玲珑曼妙的身材,和那张能眼馋十里八乡的娇润脸庞,脑子里浮现的全是她在那个房间里伺候男人的不堪画面。
是我误解她了吗?还是我能说服自己,当初在村里看到她跟王老栓行苟且之事的场面,都是我胡编乱造瞎想出来的。
大力说的对,在那种地方,能洁身自好的,恐怕只有打扫卫生的保洁大妈,让我相信嫂子不是做那种事的难度,丝毫不亚于在乌鸦群里找一只百灵鸟。
“嫂子,你能不能先等一会儿再忙,我...”
话刚说到一半,嫂子就头也没回的打断我:“马上就忙活完了,你先睡,嫂子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她是我嫂子,也是半个寡~妇,被男人抛弃,守着我一个拖油瓶的在城里讨生计的女人,这个我自然清楚不过,但我想知道的不止是这些。
我起步走到她面前,神色凝重的问她:“嫂子,我问你个问题,你能不能老实告诉我!”
嫂子愣了一下,一脸疑惑的问我:“秦路,你今天是怎么了,说话怎么神神叨叨的,问啥赶紧说,嫂子忙着呢!”
“你说找到一份能挣不少钱的工作,可你一直没告诉我,到底是什么工作,我有点好奇,想知道!”
“啊..?”嫂子结巴了一下,擦了擦手,站起身双手搭在我肩膀上,一脸欣慰的注视着我道:“你小孩子家家的,问大人的事儿干嘛,听嫂子的,你好好读书,嫂子给你好好挣钱,你心疼嫂子,嫂子知道,下次我干活注意点儿,不会把身上弄的青一块紫一块了,行吧?你先睡,嫂子马上就收拾完了,听话啊!”
干活儿,她竟然把那种事叫干活,是被人干吧,她好歹也算是我们家的人,可为了钱,也不能干出那种事啊!
她越是遮遮掩掩,我心里越发的气,抬手就甩开了她的手,后退几步,气愤愤的质问她道:“我哥是不在了,可还有我呢,你不是说我已经长大了吗?那你倒是告诉我啊,不就一份工作吗,有什么不能说的!”
嫂子悻悻的收回手,尴尬的笑了一下,假装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
“好了好了,秦路,大半夜的,别跟嫂子开玩笑了,好不好?嫂子干什么不都是为了你嘛,咱家里就剩咱两个相依为命了,嫂子这辈子也没什么心愿,就盼着你能好,就知足了。”
我现在认真的表情,傻子都能看出来我不是随便问问,可她还在岔开话题,故意不说。
“嫂子!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光明正大的做事挣钱,有什么不能说的,你今天不说,我就不睡!”
嫂子见我步步紧逼,脸色瞬间就拉了下来,咬住唇角语气强硬的说道:“秦路,你今儿是不是没完了,明天还要不要上学,不告诉你是怕你担心,我这么大的人了,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难道不比你个小孩子懂,听话,睡觉去,乖!”
我的心口就猛的抽了一下,恨不得立刻就把自己在卡萨见到的情况通通告诉她,说她一直都在骗我,跟她当面对质,可是我不能。
我这人生来就是吃软不吃硬,从对王佳的事情就能看出来,嫂子对工作解释的态度又这么强硬。
眼泪刷的一下就流了下来,情绪一时没控制住,带着哭腔怒吼道:“我才不要你挣的那些不干不净的钱来供我念书,我明天就去学校申请退学,不念了,行不行,你现在能告诉我了吧!!”
“啪!”
“你胡说!”
嫂子眼圈儿立马就红了,伸手给了我一巴掌,眼泪也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
人最怕的不是做错事,而是做错了还不承认,这可是她亲口当初对我说的,可现实呢?
这巴掌打在我脸上火辣辣的,疼的却是心里,我恨她,竟然为了保守一个丢人败兴的秘密,伸手竟然打了我。
“我讨厌你!啊--”
我一把推开她,伸手拉开门,就朝门外跑去。
出了门,我头也不回的就是一个劲儿的往前跑,跑累了就走,我边走边哭,最后实在走不动了,就蜷成一团,蹲靠在一个路灯杆旁,也不知道是在哪里。
大脑仿佛已经停止了思考,转行做醋,只要我一动想的念头,心里就空洞洞的,鼻子发酸,眼泪跟被流水线制造出来似的,流个没完。
可我就是止不住的要想,止不住的想哭,有爹有妈的孩子是永远体会不到,一个孤儿在失去了最后一个值得信任的人后,那颗心究竟有多么的疼。松语文学www.16sy.coM免费小说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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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门,我头也不回的就是一个劲儿的往前跑,跑累了就走,我边走边哭,最后实在走不动了,就蜷成一团,蹲靠在一个路灯杆旁,也不知道是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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