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君在何处

  意外的成为党国最高领袖的救命恩人，这是戴围城连梦中都不可能想到的事情。故事还要从那个晚上说起。十点多钟了，他和女友做完床上的必修科目之后，起身去实验室取白天买的戒指，明天将是他和同居了十年的女友走进婚姻殿堂的日子。激光武器小型化一直是困扰世界的难题，做为枪械研究所的研究员，戴围城十年前曾立下誓言，可以用于单兵实战的激光武器一日没有研制出来，他就一日不结婚。当然事实上，他和女友睡在一张床上的那点事，从未耽误多少，少的只是那一纸证书——据说有了它，和女友的那点事才有合法性。十年心血终于成功，“世纪烈火”代表着全世界激光武器小型化的最高成就。门岗处那名一向安分守己的保安不知哪里去了。戴围城摇摇头，在电子门上刷验了指纹和面孔，电子门自动打开，他直奔实验室而去。当他走到窗前，一丝普通人难以觉察的光亮倏的一闪。戴围城对这亮光太熟悉不过了，这就是那把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激光手枪。武器已经定型，怎么还会有人在加班？戴围城靠近窗口向里面张望，不见一个人影。可能是每天和这种光束接触的太多，产生幻觉了吧。戴围城打开房门，手刚按动门边的电灯开关，身后的房门“咔”地“自动”关上。戴围城还没有反应过来，一个硬邦邦的东西顶住他的后背。戴围城生就胆小如鼠，差点坐到地上，嘴唇打着颤问：“你…你是谁……？”身后的声音很熟悉，正是经常被同事戏谑为娘娘腔的小保安范续。“戴所长，本以为明天是你结婚的日子，今晚你不会再来巡查，到底还是低估了你的警惕性。既然你已经发现真相，我明人不做暗事。为了得到你的‘世纪烈火’，我作为x国的一名资深特工，已经在此做了整整十年的小保安。不过我并不后悔，上天总是眷顾意志坚强者，我最终等到了成功的这一天。但我还是要感谢你，没有你呕心沥血的努力，我不知还要等到猴年马月……”和平年代过得太久了，已经平静下来的戴围城好像一点戒备的心理都没有，转身推开那个硬邦邦的东西，很生气地说：“小范，这玩笑开得过了吧，你身为一名保安，怎么可以和我——研究所的所长开这样的玩笑……”事情已经如此明了，戴围城会是这番表现？范续差点背过气去，亮了一下手中的东西：“戴所长，你对这个大概不会陌生吧？”戴围城认出正是那把“世纪烈火”。不成比例的枪身和枪管，显得呆头呆脑，没见过的人一定会把它当成一件玩具。戴围城真的生气了，大声质问：“小范，你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你以为这是玩具，可以随便拿着玩的嘛！”实在是如假包换的傻蛋一个，真难为他是如何搞出“世纪烈火”的。范续苦笑着摇摇头，面对如此“可爱可敬”的戴所长，他还真下不去手杀他。但他的心慈手软很快被特工的冷酷所替代，一把撕下身旁的窗帘。“你干什么，这窗帘刚换了没两天！明天我就让你卷铺盖滚蛋，你信不信？”戴围城眼珠瞪得都快能跳出眼眶了。跟这样的人只有用行动才能说得明白。范续把手中的“世纪烈火”放在门旁的桌子上，向戴围城道：“戴所长，请转过身去。”戴围城地不解问：“你想干什么？”他可能站得有些累，身子往后靠了靠，倚在桌子上。范续“嘿嘿”笑道：“用你研究出来的‘世纪烈火’杀你，怕你死也不能瞑目，还是用这个比较合适。”“杀我，你有这个本事吗？”戴围城得意的笑起来，双手抱着“世纪烈火”对准范续。范续这才明白，刚才戴围城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在装逼，苦笑着说：“戴所长，对你我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能输在你这样的高手手中，不丢人。你可以押着我请功去了。”戴围城摇摇脑袋说：“小范，你也太抬举我了。我手无缚鸡之力的一介书生，敢夜间独自押着你这样资深的特工去领赏？”“那你想怎么样？”范续心中嘴上都是酸酸的。戴围城满含深情的看着手中的“世纪烈火”，好久才说道：“自从这宝贝在我的手中诞生，还从来没拿活人做过靶子，现成的试验品，我为何不用？”范续大惊失色：“你想在这里就杀了我？”“不，不，这叫试验，只不过是‘世纪烈火’千万次试验中的一次罢了。”戴围城的枪口瞄瞄范续的前胸又瞄瞄他的脑袋，第一次杀人，他的手无法克制的哆嗦起来。闭起眼睛稳定一下心神，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已经失去向范续开枪的最佳时机。范续左手中多了一把手枪，独特的枪管，戴围城一眼认出，这是一把无声手枪。“给我吧，快点交给我。”范续的右手向戴围城伸过去，“科学家的手是不会用来杀人的，还是把‘世纪烈火’交给我，我留你一条性命。”眼看稳操胜券，眨眼的工夫就翻了盘，戴围城紧张地盯着范续的手，嘴上却不愿输给他。“你的枪是用来杀人的，我的武器大概也不会是用来玩的吧，半斤八两，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范续的脸色突然间变得十分恐怖，向戴围城身后望过去。就在戴围城下意识一扭头的瞬间，他已经猛地扑到戴围城面前，右手紧紧抓住激光手枪的枪管，猛地向后一拉，戴围城的手指触动了扳机。“世纪烈火”的枪口中，一条利剑似的光芒直刺范续的脑门，但范续手中的枪也是火光一闪，击中戴围城胸脯。两个人同时倒在地上，最后时刻，“世纪烈火”被范续紧紧抓在手中…………爆豆似的枪声、剧烈的爆炸、冲锋者的吼叫呐喊，夹杂着受伤者的惨叫响彻天空大地。一阵曾未听过的古怪声响从戴围城的上方掠过，带起的飞沙碎石纷纷打在戴围城的脸上身上。他终于慢慢睁开眼睛，左前方一架老式螺旋桨飞机打摆子似的越飞越远。戴围城四下望望，发现自己此刻正仰身在一座山坡下，四周硝烟弥漫，依稀的身影都是正在厮杀的士兵。这是哪里，我是在哪里？戴围城挣扎着站立起来，像是受到重伤似的很快又摔倒地上。戴围城摇摇脑袋，扭动一下身躯，并没有受伤的感觉。一个身影从硝烟中闪现，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向他狂奔而来。快到近前他才发现，士兵身上穿的是一些抗战题材影视剧中司空见惯的日本陆军军服。“嗨！你们干什么呢？是拍电视剧还是电影？”已经认定这是拍片现场的戴围城，刚才的恐惧完全消散，满面笑容迎候着对方。对方好像没有听懂他的话，更没有停下脚步，“嗷嗷”叫着向他冲杀过来。这家伙一定是将他当成群众演员了，毫无躲避意识的戴围城，傻愣愣站在原地。就在士兵的刺刀堪堪刺到戴围城身上，突然一声枪响，士兵摇摇晃晃栽了下去。“你们这些支那猪，一点规矩的不讲，武士精神的没有……”刚出镜就挂了，肯定是个小角色，戴围城不屑的撇撇嘴。躺在地上的士兵没有马上死去，强自挣扎端起枪瞄准戴围城。“很顽强呀，你！”戴围城笑嘻嘻看着他。士兵手中的枪响了，戴围城的左耳朵一阵麻紧接着是疼。他摸了一把，满手的鲜血。“你他娘的，用真子弹？”戴围城懵了，地上的敌人拉动枪栓，刚想再次射击，突然一发子弹飞来，他“哼”了一声头一歪死去。戴围城顺着枪声回头。山坡上趴着一群人，全一色的抗战时期的**军服，一名少校军官正着急地叫喊他：“你想死也不找到地方，还不快点上来。”身为科学家，戴围城是一位标准的无神论者，当他从懵懂中醒来，却也不能不接受一个事实，当下的他，日子向前推了近百年。山坡很窄，戴围城手脚并用向山坡上拼命爬着。在他的身后，是全部阵亡的**官兵，是一小队蜂拥追逐的小鬼子，是如影随形飞蝗般的子弹。离山顶还有不到十多米的距离，被硝烟熏黑的一张张面孔已经清晰可见。戴围城却近乎绝望了，一道高不过两米的山崖横亘在他的面前。这点高度对于身高近180公分的戴围城来说根本不算回事，只要他直立起来，手微微一伸就可以抓住山崖顶部，双腿再那么一缩，他就可以爬上去了。但戴围城不敢这样做，他很清楚，只要他站直身子，他的整个身子将立刻被打成筛子。“这里没有耍猴的，你们别都呆看着，快点想办法救我哪！”戴围城趴在地上，气急败坏望着山顶上那些**官兵，他们趴在简陋的掩体中，几乎清一色只露出个脑袋。“先生，狭路相逢勇者胜，我看你还是拼命一搏吧，被打成筛子也比当日本人的俘虏强……”一个具有一张刀条似面孔的矮个士兵从一块石头后站起半个身子。“竟出他妈的馊主意，我被打成筛子，你有什么好处。”戴围城出声咒骂。“刀条脸”刚想还嘴，一发子弹飞来击中他的脑袋。这是一颗炸子，刀条脸的脑袋立刻四分五裂，花红的脑浆飞溅出半尺高。看到这一幕的戴围城，心里难免有些幸灾乐祸，但马上想到这是自己的同胞，心里暗自咒骂自己是不是太没人性了。“鬼子又上来了，兄弟们，打呀！”少校指挥余下的士兵开枪还击，已经不再顾及戴围城。“我怎么办？快点把我拉上去呀！”对于对方的不管不问，戴围城满心的气恼。他的话音刚落，从山坡上飞落下一杆步枪，少校说：“这位先生，既然你不敢冒险爬上来，干脆你就在下面还击敌人吧，即便被鬼子杀害，也是为党国尽忠，将来等我们突围出去，蒋委员长一定会亲自给你授勋的。”蒋委员长？他说的是蒋介石吧，一个小小的少校，好大的口气！戴围城转过身，看到大群的日军士兵端枪猫腰向这边攻击过来，距离山坡边缘最多百米不到的距离了。“日本必败，中国必胜”这是颠扑不破的真理，大概也不会少自己这个穿越者为国尽忠。戴围城的小眼珠滴溜溜转着，既然不能爬到山顶上，找一处藏身之所是当前必须要做的。还好，左前方一块几乎和山崖比肩的大石头孤零零呆着，刀砍斧剁似的四沿，好像根本不是这座山孕育出来的。戴围城刚躲到大石后，一发**直接落到他刚才趴倒的地方，剧烈的爆炸后，无数的碎石像下了一阵石雨，落在方圆十多米的范围。戴围城不能不为刚才的果断庆幸。当他顺着石头的缝隙向外看过去，绝望得差点都想自杀。首先攻击上来的十多名鬼子，已经离这里不到五十米了。有山顶上**官兵抵抗，这些鬼子虽然爬得很慢，但据戴围城估算，他们攻击到自己这个位置最多也就十多分钟的时间。刚刚至此没有半天工夫，难道自己又要挂了不成？枪械研究所就有自己的靶场，工作之余，戴围城没少去那里过枪瘾，按他对属下的说法，是换换脑子。无数次的“换脑子”之后，戴围城的枪法还练得真不赖。现在鬼子离这么近的距离，根本不用瞄准，戴围城自信可以一枪一个让敌人毙命。崖顶的少校肯定也看清了这点，他向戴围城大喊：“开枪呀，快点开枪呀！……”戴围城看看怀中抱着的步枪，这是抗战时期**的制式武器“汉阳造”，拉动一下枪栓才能打出一发子弹的那种。一对十几，敌人还有迫击炮的支援，戴围城相信，当他打出第一发子弹后，也许连打出第二发子弹的机会都会没有。“不行，我不能打。”戴围城焦急地扭头看着少校。少校也看出，山坡下的戴围城势单力薄，仅靠一杆步枪，是阻断不了敌人的。经过简单的思考后，少校迅速将一大捆的手榴弹扔到戴围城脚边。“用这个炸他们，即便不能全炸死，一定也能消灭不少。”山崖上的**士兵，虽然居高临下，但他们如果想把这么一大捆的手榴弹扔到敌人当中，还是有些勉为其难。少校的主意不错，但戴围城身为武器专家，十分清楚，随着手榴弹的爆炸，可以消灭大批的鬼子，像他离着这么近的距离，也很难幸免。戴围城偷偷看看敌人，又向山坡上望望，实在难以下定决心。少校看透他的想法，手中的步枪指向他：“快把手榴弹扔出去，再不扔，我先把你毙喽！”他娘的，这是干什么？哪有拿枪逼着自己人送死的，难道一点同胞情分也不顾了？戴围城心中的怨恨脱口而出：“你要我送死，怎么不跳下来自己扔？”戴围城的话正打中少校的心事，他皱皱眉头大声道：“如果不是身负保卫委员长的重任，你当我不想跳下去和敌人拼个你死我活嘛！你好好看看，我的三百名弟兄，只剩下这十几个人了。”“冠冕堂皇的话谁不会说，蒋介石要你一名小小的少校来保卫？”戴围城讥笑道。“我没有时间跟你口舌之争，”少校指着戴围城身后，“如果你不想被鬼子马上消灭，就赶紧把手榴弹扔出去。”少校说的没错，那群鬼子离戴围城的藏身之处难有三十米了。拼吧，不拼也是死！戴围城抱起集束手榴弹，眼一闭从大石后扔了出去。过了好一会儿，还是没听到爆炸声。“你就是猪，笨蛋！”少校气急败坏的叫骂声从崖上传来。戴围城鼓足勇气，再次伸出头去，看到那些日本鬼子都还趴在地上，双手抱头，那一束手榴弹，在他们的正前方完好无损。忘了拉弦。戴围城在心里庆幸那些**官兵并不知道他是武器专家，要不他们还不把大牙笑掉。又是东西落地的声响，戴围城回过头，看到地上是少校重新扔给他的集束手榴弹。戴围城不敢怠慢，为怕万一，赶紧把所有的导火索扣在手中，然后抱起来扔了出去。他这次没好意思再闭上眼睛。那些日本兵真够配合的，第一次扔的手榴弹没有爆炸，这么大工夫，他们才反应过来，正纷纷从地上爬起。从天而降的集束手榴弹落在他们的正中位置，随着一连串的巨响，这群鬼子无一幸免，残碎的肢体夹杂着碎布烂靴落满戴围城的周遭。随之而来的一阵气浪将戴围城推倒。“他牺牲了？”少校一阵惆怅，“兄弟呀，你一人换了十多名鬼子的命，值了。”过了好久，戴围城却从地上慢慢爬起来，“呸，呸……”吐着嘴中的泥土和鬼子的血肉，回头看看爆炸后的场景，近乎歇斯底里的又蹦又跳：“鬼子完蛋了，他们全完蛋了……”“我看你不免得意的太早了，你回头看看吧。””少校冷冷说道。戴围城听话的回过头去，在他的目力所及之处，黄忽忽的人群在蠕动，一定是鬼子的后续部队在集结，他们要发动新一轮的进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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