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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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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大汉又一步一步逼近,于琴百般无奈,只得转身离去,不管怎样要先保全自己,才有机会回来找小小。

  “小小,你到底在哪里?”于琴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于琴呆呆望着洗漱水池子哭了很久,在小巷里一遍一遍地问:“有没有人捡到孩子?”得到的只是一句“神经病”,透彻心骨的冰冷。

  于琴怕被追上,躲了许久,才折回到小巷里,已是入夜,找到那户人家,急切地敲开门,哪有什么孩子?倒被这户人家骂了一顿。

  两个大汉不会水性,只得沿内河两岸追去。

  于琴自知躲不过了,跑到桥中心,扑通往内河里一跳,没了踪影。

  做好这些,于琴故意往内河方向跑,两个大汉发现了她,紧追其后。

  只有一个办法。她将孩子偷偷藏在一户人家门口的洗漱水池子里,用外套盖好。

  于琴机警地看见在巷口徘徊的两个大汉,他们正东瞄西望,应该还没有发现她。

  果然,不到两天,两个大汉就找来了,他们背后的组织拥有庞大的集团网络,找个把人根本不在话下。

  为了小小,不管怎样,她要见他一面,十几天,不知道等不等得住?

  “小小,妈妈带你来容城,是要把你交给爸爸。妈妈不能跟爸爸在一起,不是妈妈不爱你,妈妈不想让你像妈妈这样,过见不得光的日子!”

  小小……她才七个月。

  他是军人,又结婚了,她仅有的那一丝丝一点点关于他的念想全都破灭。他应该过回正常人的生活,不是吗?她也向往那样的生活。她知道那是幻想,是白日做梦,她知道的,他怎么可能跟她一起生活?现实世界根本不容许她走向他!他是官,她是贼。可她还是坚持,坚持有一点点幻想,坚持生下他的孩子,孩子还没有起名字,本来想找到他再取名,他见到孩子,会是怎样的反应?她真的好想知道。可是,他甚至都不知道小小的存在!为了生这个孩子,她吃了多少苦,他知道吗?他却成家了。

  顷刻间,于琴的眼泪滑落下来,落在小小的脸上,小小已经睡着。

  他回来后,已过上正常的生活了。

  “结婚?”

  “昨天才刚走的,回去结婚,怎么也得十来天。哎!你找他什么事啊?”

  “回家?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哦!你是找岑副队长啊,他请假回家去了。”

  “我找岑沐!”声音都怯懦得细小下去。

  于琴点点头,以她的性格,什么时候有怕过?这时,手心却不停地冒着汗。

  “哎!问你呢!”

  于琴下意识地环顾一下四周。

  哨兵见她呆在大门前盯了半响,有些奇怪,“同志!你是找人吗?”

  她曾无数次来回于边境的边防检查站,那里有狂吠的狼犬,严厉的检查官,危机四伏的狙击枪,她都不曾像此刻这样紧张。

  于琴无论如何是进不去的!

  营房森严,哨兵站岗。

  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岑沐。

  要弄到点小钱搭车,对于琴来讲并不是难事,小时候就是干过这些勾当,而且干得特别好。就算现在抱着孩子,她也可以很顺手地从一个有钱人的口袋里摸来一个钱包,厚厚的!

  抱着小小走了很长一段路,才找到一家小店,剩了点米汤。小家伙饿扁了,一口接一口,兴奋地蹬着小脚。于琴只有在此刻感到一丝小小的幸福,如果没有追杀,如果以前没有参与那些事,现在也许可以抱着女儿平平安安地过着小日子,和她爱的那个男人。

  岑沐的地址——于琴握着手中皱皱的小纸条,没有车到不了!掏出口袋里的钱,只有十几块,要先给小小买点东西吃了。

  于琴一路狂奔,暂时甩掉了那两个大汉,可以稍稍喘口气。

  这一通闹腾为于琴争取了逃跑的时间。

  这两个大汉也不是吃素的,那几下揍算得了什么?拨腿乱窜,一阵风似的分道而去。

  一时间,路人愤慨,乌泱乌泱地围了一群过来,追着他们暴打。

  “臭流氓!刚才还追赶一对母女来着,肯定是人贬子!”

  妇女们尖叫起来,一位妇女上前阻拦,被推倒,妇女们群情激愤,提了裤子一哄而上,又踢又打。

  两个彪形大汉在外面等得不耐烦,不管三七二十一,闯了进来。

  于琴爬上窗子,奋力折下腐烂的铁条,妇女把婴儿递了上去,于琴抱着婴儿跳下窗户。

  两位上厕所的妇女可怜于琴怀中的小婴儿,给喂了几口水,抱在怀里摇了摇,才止住了哭。

  于琴突然瞥见顶上的通风窗,铁条已生锈腐烂。

  如厕的妇女们投来讶异的目光。

  怎么办?于琴满头大汗,被抓回去,孩子也要跟着受罪。

  彪形大汉见是女厕,不敢硬闯。

  怀里的婴儿突然大声啼哭起来。

  彪形大汉亦步亦趋。

  于琴在人群里推搡着往前,出了站,又从小贬摊位中忽左忽右地穿梭而过,忽然一阵狂奔,拐进了女厕所。

  彪形大汉紧随其后。

  车门一开,于琴立刻跳下车,飞快地往人群里跑去。

  容不得于琴多想,后面两个花衬衫灰短裤的彪形大汉虎视眈眈地跟了上来,乘客众多他们不方便动手。

  “小小,对不起,妈妈是迫不得已。”

  车门还没有开,乘客们提着行李拥堵过来。对于琴来讲,人越多反而越安全。怀里的婴儿止了哭,好像懂事似的。

  怀里的婴儿又饿又闷,一抽一抽地啼哭。于琴抱着摇晃了几下,哄了哄。她的手臂已酸楚不堪,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了两圈又憋回去,现在不是哭的时候。

  绿皮列车慢慢靠站,车箱里臭哄哄的,乘客们在狭窄的过道里堆放行李。于琴抱着襁褓中的婴儿,勉强挤到车门口。一路上惶恐不安,连厕所都不能多去,夜里更是打起十二分精神,就这样日夜颠倒地转了七八趟火车,本来只要三天两晚的路程,生生耗了十几天,迂回辗转,才到了这座她日思夜想的城市——容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