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被欺负的高中女生（18）
“张太太, 你们除了赔偿还知道什么不想坐牢当初你儿子买凶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他的冲动很可能让他面临牢狱之灾”在护犊方面, 沈外公的气场简直一米八，“刚才我老头子进来的时候, 就已经很认真的强调过了我们不需要赔偿，只想让应该付出代价的人付出代价”
沈外公斩钉截铁的态度让张明杰的母亲眼前止不住的就是一黑。
她和丈夫结婚数十年，好不容易才生下这么一个宝贝疙瘩, 哪里能眼睁睁地就这么看着他因为一时冲动进了监狱
刚刚在来的路上, 她可是特意咨询过律师, 如果受害者一方坚持不肯私下和解的话, 以她儿子的所作所为，是很可能要在监牢里待上个一年半载的，这还是看着她儿子未成年，有没有对受害人造成实质性伤害的份上
心如乱麻的张太太用力抱着自己的儿子，绞尽脑汁地盼望着能够给自己儿子寻一条活路她的眼睛落在了儿子的班主任袁再兴老师身上。
张太太清楚的记得丈夫上次回省城前，特意告诉过他, 儿子要是有什么事情，完全可以给他的班主任和云州一中的教导主任打电话，他们是绝对不会不给他面子的
心下一定的张太太连忙语带哭腔地对着袁再兴说“袁老师, 明杰这孩子在你班上读了这么久的书, 你对他的脾气是最清楚不过了他虽然有些胡闹，但是真的真的没有录音里所说的那样蛮横麻烦你给给这位老先生说说好话吧我保证, 以后一定会严格要求我们家明杰, 再也不让他胡闹了”
接到张明杰母亲求助的袁再兴只能硬着头又站出来打圆场。
他不得不这样做, 张明杰父亲的热情表示还安安稳稳的呆在他的银行卡里，没有花完呢。
“沈老息怒，沈老您息怒”袁再兴勉强在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我知道您现在肯定非常生气，实际上我和您的心情是一样的直到现在我都不敢相信我寄予厚望的学生居然会做出这样可怕的事，但是，还请您看在他年少无知的份上网开一面”
说到这里的时候，袁再兴语声一顿，“俗话说得好，宰相肚里能撑船，张明杰这孩子不管怎么说，都是您外孙的同班同学您要真一意孤行的把他送进监狱里，恐怕您外孙以后在学校的日子就不会平静了，您说我顾虑的对吗”
袁再兴的话成功的让沈外公沉默了。
他虽然已经阔别学校多年，但也知道，学校里的孩子们确实如袁再兴所说的那样不可能会真正待见一个把自己同学给亲手送进监狱的人
因为谁也不敢保证，自己以后会不会也因为得罪对方而落到这样一个悲催下场。
即便他们清楚的知道这件事的受害人从始至终都是他的外孙席臻也一样。
“阿臻，你也快满十八岁了，这件事你自己做主吧，不管你是决定息事宁人也好，还是决定追究到底也罢，外公都支持你。”左右为难的沈外公在斟酌片刻后，满脸郑重的把选择权交给了自己的外孙。
他相信从小就聪明伶俐的外孙会做出一个让他满意的选择。
“席同学，得饶人处且饶人啊”好不容易盼到沈老松口的袁再兴连忙将充满希望的眼神望向席臻，希望他能够网开一面，放张明杰一马。
席臻除非脑子被门挤了，才会真的像袁再兴所希望的那样，选择与张明杰私下和解。
事实上，如果不是担心自己干扰了这个世界的运行，惹来这个世界的天道反噬，从而导致自己任务失败，他早就先下手为强的把张明杰给弄废了
毕竟暗藏在罗纤纤体内的那个次人格正是因为张明杰的恶劣行径，才会苏醒过来
因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要是真把张明杰告进了监狱，反倒是对他的一种另类救赎
要知道，在原主被人围殴致死的那个平行空间里，张明杰可是被失去控制的次人格给扒去全身衣物，活活吊死在了云州一中男生寝室的宿舍大门口。
想到这里的席臻再无任何顾虑，一字一顿地当着在场所有人的面说道“外公，您知道我的，从来就不喜欢做缩头乌龟既然张同学想要断掉我的前程，我自然也没必要再和他讲什么同窗情谊了我要追究到底”
“好好好这才是我沈明远的外孙”沈外公哈哈大笑地一掌拍在了席臻的肩膀上，望向他的眼神更是说不出的慈爱和欣慰。
因为受害者一方不同意和解，不管张太太怎样鬼哭狼嚎，满脸愤恨的张明杰和大声喊冤的红毛男等人还是被警察们给强行铐进了拘留所。
在官司正式打起来之前，他们最少也要在这里蹲个七天
至于席臻和罗纤纤只需要拥有他们监护权的沈外公签个字，就能够离开了。
老公远在省城还赶不回来的张太太把袁再兴这个儿子的班主任当作了最后的救命稻草，用力拽着他在警察局里撒泼哭闹，想要把儿子给弄出来。
还是头回碰到这种事情的罗纤纤听着里面的嚎哭声，心中颇有几分复杂意味的问席臻，“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做”
“接下来的一系列司法诉讼，就交给我这个老头子来处理吧，你们不用管了，反正未成年原告可以由法定监护人代为出庭。”
沈外公笑眯眯地招呼席臻和罗纤纤上了一辆早已经等候在派出所门口的出租车。
“不过，阿臻，有件事我有必要提醒你一句，按照治安管理处罚法第十二条规定，已满十四周岁不满十八周岁的人违反治安管理的，都是从轻或减轻处罚，再加上你们又没有受伤”
“啊，怎么会这样”罗纤纤的语气里充满着失落的味道。
打蛇不死，反受其害。
谁知道这次不彻底制住张明杰，下次他又会对他们做什么
席臻安抚地拍了拍罗纤纤的手背，让她不要着急，又正式把她介绍给了自己的外公。
罗纤纤怕席臻的举动被沈外公发现，尽管满心留恋，还是面颊微微发红的将自己的手从席臻的大掌中收了回来，端正的放在膝盖上，顺着席臻的口风，向沈外公问了声好。
从后视镜看到这一幕的沈外公嘴角忍不住的就是一翘。
“你好啊，罗纤纤同学，今天多亏了你报警，才让我们家阿臻安然无恙，这都是你的功劳。”
“不不不，那都是阿臻那都是席臻同学让我做的当时我整个脑子都懵了应应该是席臻同学反应迅速，救了我们两个才对”罗纤纤对于沈外公的夸赞是半点都不敢居功。
此刻的她紧张坏了。
如果现在不是在出租车里，她真的很怀疑自己会不会在这对祖孙的目光下，做出落荒而逃的悲催举动出来。
“哈哈哈哈，罗同学，不管怎么说，以后老头子我都拿你当晚辈看了啊”沈外公又是一阵大笑，“你以后也和阿臻一样，叫我外公吧。”
“照目前的情形来看，阿臻，”他假装没有看出罗纤纤的紧张和窘迫，继续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的往下说“就算我们有那段录音可以证明张明杰确实买凶意图对你们不轨也注定不能关他太长时间，如果我没猜错，他很可能进去个一年半载的也就出来了，等到那个时候，我怀疑他还可能跟你们杠上，甚至手段比起这回的更残忍”
沈外公今天尽管是头回见张明杰，可也发现对方虽然小小年纪，但委实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外公您放心，我和纤纤并不是那种胆小怕事的人，”席臻不假思索地开口回道“何况，打从一开始，我就没指望过这回能够关他多长时间，只要他别在我们参加高考前出来碍我们的眼就行了。”
对于现在的席臻来说，再没有什么比成功度过罗纤纤的死劫更重要了。
那是罗纤纤在这个世界的命定劫数。
他必须小心再小心，谨慎再谨慎，才能够避过命运的惯性，不在阴沟里翻船。
“阿臻说的对，”罗纤纤也一脸赞同地在旁边附和，“今天这事本来就是他咎由自取，就算他出狱后，想找我们麻烦，我们也不会怕他的”
反正那个时候她已经成年，就算是祖父母也没资格再肆意掌控她的人生她根本就不需要再像现在这样，战战兢兢的前怕狼后怕虎的了。
不过，一提到祖父母，罗纤纤就不由得想起刚刚在派出所看到的那一幕，连忙将心里的疑问问了出来。
沈外公自从带着席臻和罗纤纤上了出租车以后，脸上的笑容就没有停止过。
反倒是罗纤纤的这个问题让他的笑容踌躇在了嘴角。
罗纤纤敏感地注意到了他这个为难的表情。
她强笑一声，佯装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说“沈外公，您有话就直说吧，我爷爷奶奶是什么人，我自己心里清楚，不管您说什么，我都可以接受。”
沈外公本来就是顾虑着罗纤纤的情绪，所以脸上的神色才有些迟疑
如今听罗纤纤这样一说，他自然也就没那个好心去替罗家祖父母描补了。
“我接到阿臻的电话后，就第一时间赶到了你爷爷奶奶家，我没告诉他们出了什么事，只是说你今天在回家的路上碰到了一起意外事故，正巧我孙子也被卷进去了，所以才邀请他们一起去趟派出所，也好有个伴”
沈外公叹了口气。
“不过，他们对此很不热衷，我一提就直接拒绝了，一个说自己身体不好，一个说自己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根本就没那个闲工夫去去派出所丢人现眼，我当然急着赶去派出所找你们，所以直接和他们要了一纸监护权委托书我本来以为很难要，谁知道他们他们却”
“却像是扔烫手山芋一样的把我给扔给您了，是这样吗”罗纤纤面带笑容的接过沈外公的话茬。
沈外公动作颇有几分惭愧地点点头。
他是个讲道理的人。
这样不通过当事人意见就把监护权委托书弄来的行为他觉得很不妥当。
罗纤纤深吸了口气，用充满感激的眼神望着沈外公道“您不用为此感到愧疚，外公，相反，我应该感激您才对如果不是您要来了这一纸监护权委托书，只怕我等到明天甚至后天都未必有家长出现，把我从派出所里领出来”
“他们为什么要对你这么苛刻呢明明你也是他们儿子的血脉，不是吗”沈外公完全没办法理解罗家祖父母的那种迁怒心理。
对此早已经习以为常的罗纤纤只是继续用笑容掩饰内心的酸楚，“不管怎么说，他们都养大了我，怪只怪我与他们之间亲缘太浅薄，命中注定只是彼此的过客吧。”
沈外公有些惊讶于罗纤纤的豁达。
他老人家活了这么多年，还是头回见到像罗纤纤这样把什么都看得异常通透的小姑娘。
在把罗纤纤送到她家门口后，沈外公望着她的背影，头也不回地问还坐在出租车后座上的外孙，“这是认准了”
“当然认准了。”席臻半点磕巴都不打地也望着罗纤纤的背影说“还是您老人家觉得她不值得”
“值得，当然值得”沈外公一边示意出租车司机把车往自家方向开，一边用充满感慨的声音说道“像这样心思灵透的小姑娘能够趁早定下来是你的福气等你们高考结束后，外公就亲自给你们举办一场订婚仪式”
虽然席臻和罗纤纤在他面前表现的颇为克制，但以他老人家的神目如电，如何瞧不出这两个孩子分明就是两情相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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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认准了。”席臻半点磕巴都不打地也望着罗纤纤的背影说“还是您老人家觉得她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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