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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穷山恶水出刁民

  收拾好厨房和客厅,我和姐姐又喝了几杯酒然后各自回屋了。

  我关上门蹑手蹑脚的走到床边,锦城正睁着两只大眼睛看着我,脸上的红晕依旧不减刚才。

  “怎么还不睡”我在他身边蹲下来摩挲着他的脸颊,热热的,软软的。

  “睡不着。”他任由我调戏也不躲避。

  “累了大半天了怎么睡不着呢”我凑到他唇边呢喃,他没怎么吃饭,净喝酒了。

  “太高兴了。”他也笑着呢喃。

  “高兴什么”我佯装不懂,嘴唇已经凑上来了。

  “长这么大也没受过这待遇。”他被我压着嘴唇嘤嘤出声。

  “这叫啥待遇,你在我家里住下,天天这待遇。”我舔着他的齿龈极尽温柔。

  “我可享受不起。”锦城的声音埋没在我的唇舌里,手掌已经不由自主的按着我的头往下沉了。

  我一下子惊醒了,锦城出车祸摔了脑子还没吃药呢。

  我赶紧从这温柔乡里挣脱出来,“吃药。”然后跑到桌边给他倒水,看着他把药吃完又给他腰上敷了药膏才罢休。

  吃完药,锦城脸上的红晕褪去了一些,他往外挪了挪,拍拍床板示意我,我心领神会脱掉鞋子外套就钻进去了。

  我之前的床是单人床,这次为了迎接锦城我特意在里面加宽了不少,本来我打算换张双人床呢,但姐姐强烈反对,甚至威胁我敢这样做就告诉爸妈,我只得作罢。她要把爸妈房间旁边的杂货屋收拾干净让锦城住,我坚决不同意。最后闹到爸妈那里,二老决定在我屋里在放置一张床才了事。

  虽然多了张床,但空间依旧不小,我偷偷的将自己的床加宽了不少,进来就领锦城躺我床上了。躺上之后倒不挤,就是身上的毛衣咯人,我三下五除二脱下自己的毛衣,又将锦城的毛衣拔下,他吓得一直躲闪。我说没恶意,就是嫌穿毛衣睡觉不舒服,他才放松警惕。

  我这个人睡觉不喜欢穿那么多,总觉得睡不舒服,就算勉强睡着,醒来浑身也不舒服。脱完毛衣我又脱掉裤子,这次锦城打死不同意,只好作罢。

  我抱着他闻着他身上的酒香和药香安心的睡去了。

  醒来时屋里黑乎乎的,一摸旁边,空荡荡的,我吓得赶紧坐起来。打开床头灯,锦城的东西还在,手机都在桌子上放着呢,一颗心又回归胸腔。

  我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又在床上滚了一会儿才慢慢起床。冬天黑的比较早,才5点已经没有太阳了。我听见前面一阵噼里啪啦声,好奇的走过去一瞧,原来锦城在收拾药柜呢。他站在椅子上,拿着铁锤正在将一颗钉子凿进柜子里。

  “爸,柜子怎么了”我问站在旁边指点的老爸。

  “哦,这个药柜用了几十年了,有几颗螺丝钉脱落了,我让小城修理修理。”

  “我天天在家你怎么不让我修理啊”

  “你天天在家吗,天天不着家的,再说了小城说他学过维修我就让他修理了。”老爸看着敲敲打打的锦城一脸的欣慰。

  “我记得前些日子你不是让人修理过吗”

  “别提了,打了几个电话才过来修,还没修呢先谈价,一颗钉子20,最后活是干活完,我的药材让他们毁个大半。”老爸气呼呼的说道。

  “怎么还毁药材呢”

  “他们让我把药柜都清空才给修,还要把药柜抬出来说是里面不好开工,我和你妈费力半天劲才清空,谁知他们抬药柜的时候那么粗暴,直接将药柜扔在地上,刚好砸在那些药材上。这就算了,修完还问我要了好几包金银花和连翘。我是再也不做他们的生意了。”老爸边说边气愤的摆摆手。

  我一边无奈的笑着一边提心吊胆的看着锦城在上面敲敲打打,敲了一会儿锦城下来了,满头大汗的。我赶紧上前拉他,不等他下来我一个熊抱将他从半米高的椅子上抱了下来。

  本想发火骂他两句呢,但碍于老爸在这儿就忍住了。老爸看药柜修好了,夸赞锦城几句又让他把他书房里的书柜修修,我还没拒绝呢锦城就满口答应跟着老爸去书房了。

  我也赶紧跟了过去,老爸喜欢看书,我受他的影响也经常看。老爸的书柜很大,横着有八列,竖着有六列,上面除了医学书籍外,还有很多古今中外名著,老爸喜欢收集书籍,光挪威的森林就有几个版本。我上初中时看了其中一本还被他狠训了一顿,当时我还纳闷,为什么要训我,后来我偷走一本读完才发现该训。当时看完这本书惟一的感觉就是这是本小黄书。里面大量的色情描写让我面红耳赤,看完一个版本我又翻看了别的版本。果然一千个读者一千个林黛玉,每个译者翻译的都不尽相同,有的直接翻译,有的在里面加盐,有的向读者靠近,有的向作者靠近。为此我还写了一篇文章解读我对几本翻译的看法。

  那会儿应老爸的要求每读完一本书都要写一篇文章,里面是我的感想体会心得,说是锻炼我的文学功底。可是练了这么多年我的文学功底没什么长进,倒是溜须拍马、油腔滑调的遣词造句学会了不少。每次提起这事,老爸都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画虎不成反类犬,白白浪费了他的心血。

  我一直都是死猪不怕开水烫,虎也成犬也罢,都无所谓。

  老爸热情的搬来椅子,我过去扶锦城上去,将锤子和钉子递给他,于是老爸书房里响起了乒乒乓乓声。

  老爸在下面看了一会儿觉得挺放心的跟我交代了几句就回前厅了,有些病人喜欢晚上来看病,尤其冬天的时候,这会儿估计有不少人了。

  老爸一走我就催促锦城赶紧下来歇会儿,他在上面回答不累,一会儿就好了,声音不大,但听起来格外空旷。我仰着头一直看着他等他忙完才拉他下来。

  他下来时对我微微一笑,从怀里掏出两张纸,又就又破还泛黄了。我打开一看,看了半天才看明白原来是我小学一年级的语文和数学试卷。那会儿我的字迹扭扭歪歪,幼稚的可笑,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上面的分数,红色钢笔书写的两个大的的阿拉伯数字和一个中文,40分。

  我一下子记起来了,那天学校发期末考试试卷,我语文数学都是40分,我考的不好,我也很清楚,要是回家一顿暴打是跑不掉的。放了学我不敢回家,就坐在路边一个石块上发呆,我的同班同学兼邻居董书洁走过来看到闷闷不乐的我,问我怎么回事我将考了40分的事跟他说了,谁知他很崇拜的说“40分很高了,我才考20分。”

  “高有什么用,又不及格,回家我爸准打我。”我不理他继续闷闷不乐。

  “不会的,你爸不会打你的,40分已经及格了,我考20分我爸都没打我。”他信誓旦旦的说。

  “真的40分真的及格了”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真的,我妈说的,40分及格,20分半及格,所以她劝我爸不要打我。”

  我看他的言行举止、动作表情都不像说谎就暂且信了。

  然后我就屁颠屁颠的回家了,到家不等老爸问我,我就将试卷拍在桌子上告诉老爸我考试及格了。当时老爸正在抓药没顾得上看,等顾得上看时我已经吃饱喝足玩去了。

  那会儿我们几个小伙伴喜欢玩捉迷藏,如果明天不上课我们都要玩好久呢。等我玩完回来已经半夜了,刚进门就看见老爸阴沉着脸坐在那里,我浑身燥热的血液一下子就凝固了,老爸这个表情太熟悉了,这是挨打前的征兆。

  果然,老爸二话不说上前拽住我的衣领,像拎小鸡一样将我原地拎起来,双眉高拱,怒气冲冲的质问我考多少分。我快吓哭了,结结巴巴的回答40分。

  “那你怎么撒谎说及格了”老爸又将我往上提了一分。

  “40分不不是及格了吗”我的舌头都捋不直了。

  老爸再也忍不住了,提起木板就往我屁股上伺候,我又惊又怕又疼,扯着嗓子喊爷爷,喊了一会儿爷爷才从里屋跑出来。那会儿爷爷还很硬朗,他一把过去夺下老爸的木板扔在地上,下巴上的一缕山羊胡简直要气歪了,他将老爸狠狠的训斥了一顿又找来药膏给我涂上。老爸不服气的辩解几句,爷爷操起地上的木板就往他身上伺候,他吓得也不敢出声了。

  当天夜里我就发烧了,还是老妈先发现的,她听见我在屋里哼哼唧唧就过去看看。后来老妈说我的额头滚烫的吓人,她吓得跑到屋里喊老爸,老爸也吓坏了跑到前厅给我配药,打针吃药折腾了半夜才退烧。第二天爷爷又将老爸狠训了一顿,气的差点没犯病才罢休。之后老爸对我稍微慈和了一点,考的不好也不怎么说我了,但非常不好的话还是免不了一顿打的。

  这事过去后我就找不到这两张试卷了,当时也不在意,后来更不在意了。谁知今天却被锦城翻了出来。

  “你从哪找出来的”我诧异道。

  “就在上面一盒书柜里,钉钉子时它冒出来了,我打开看看是你的试卷,就拿下来了。”锦城放下锤子和钉子回答道。

  我拉他坐下来将试卷的前因后果讲给他听,他笑喷了。

  “你不知道60分才及格吗”他喝着茶笑道。

  我摇摇头,“当时确实不知道。”

  “”

  “我更不知道为什么考了40分,但听他说考20分还觉得自己考得不错。”我老实交代道。

  “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那么傻了,原来你从小就傻。”锦城伸出食指在我额头上点了点。

  我觉得蛮受用,就拉着他的手一直点。

  他一脸看白痴的样子看着我,但还是配合着我的恶趣味继续道。

  “你小时候是不是很聪明”我玩够了将他的肩膀板正对着我。

  “也不聪明,跟普通孩子差不多,到了初中成绩才上去的。”锦城起身从书柜上拿了一本书翻看道。

  我坐在桌子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那也不错啊,我的成绩一直都是平平淡淡的,就是超常发挥也没进过前十,考的差了还倒数呢。”

  “可能你不擅长学习吧。”锦城边翻书边接话。

  “有可能,可我也不知道自己擅长什么啊。”我从桌子上跳下来坐在他旁边托着下巴看着他。

  “你呀,擅长耍嘴皮子。”锦城又拿食指点我的额头。

  我闭着眼咧着嘴任他点,惬意十足。

  “锦城,你考试不好你爸打你吗”问完我就后悔了。我自认失言赶紧补救“你可以不回答的,我随便问问。”

  锦城无奈的看看我,一脸的闷笑,“当然打了,打的比你狠多了。”

  “有多狠”我坐起来竖耳倾听。

  “一开始是用竹棍打,直接打脸。一棍下去,耳朵、鼻子、牙齿都出血,老妈看不下去就让他直接打死我得了,也别折磨人了,后来他用破鞋打,还是打脸,打了几次我听不见话了,老妈就带我去医院检查,结果是暴力导致的暂时性耳聋。回家老妈拿刀跟他拼命,他看着耳聋痴呆的我也有点后怕就不打脸了。再后来就打屁股,他打我屁股我都习惯性的用手捂着,他连手一起打,打到最后两个手背肿得像癞。”锦城低头看着书跟我说话,语气淡的仿佛说的不是他,他总有一种把自己抽身事外的本事。

  “你爸怎么那么爱打脸”我觉得声音已经失真了。

  “谁知道呢可能打脸让他有成就感吧。”

  “这也太狠了吧。”我看着他的脸愤怒道。

  他勾唇一笑,漫不经心的说道“跟爷爷比,他这是小巫见大巫。”

  “你们那一家子怎么都爱打人”

  “不是一家子,是整个花家村都这样,我妈说姓花的男人十个有九个都这样。”

  “为什么”

  “穷山恶水出刁民。”锦城总结道。

  “我小时候那里流传着一句话,花家村的男人啊,最会偷鸡摸狗,杀人放火,打孩子老婆。”锦城轻轻摇头浅笑道。

  “那你爸妈为什么不离婚”

  锦城听完就笑了,“女子无才便是德,姥姥姥爷不让妈妈和小姨上学,她俩大字不识一个,离了男人没法生活。”

  我正要接着问呢,老妈喊我们吃饭,我就拉着他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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