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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六章 清除

  没有时间多说,精彩的夜战马上要开始了。等我确认自己进入灵界之后,蒙尘果然已经守在了我的身边。往后不论被卷入怎样的事件,都有这样可人的少女作伴,还真是时来运转,老天开眼了啊。蒙尘似乎又要跪谢,我赶忙拉住了她,说道:“莫名其妙的当上阴阳师已经有一段时间,但我还是稀里糊涂的,我需要你的帮助,拿出点专业人士的自信来啊!”

  如果问蒙尘秋水般的双眸中闪烁的是什么情感,一定是重生之人对这个世界的感激。不等她做出任何保证或者谢语,我问道:“那是什么?”

  就算在光线如此不好的灵界,我还是看到蒙尘背后似乎多了一条尾巴样的东西,不过没有明显的边界,更像是一束黑色的气体。那个长度已经可以了。蒙尘解释说即使妖怪已经被消灭,但某些情况下击杀者的身上会保留妖怪的印迹,称为赦因。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消失。换句话说,这条尾巴要暂时在蒙尘的身上停留了。

  蒙尘稍稍转身,低腰头扭向了后面,看着身后多出来的部分,仿佛受了委屈,小声问道:“很奇怪吗?”

  双手紧拉着衣摆是想遮盖什么吧。我只能说如果你摆出这样的姿态,人们对翘臀的兴趣绝对远大于那条尾巴。当然,这句话我没有说出来。我迅速的交代了剧情任务,看她有没有什么应对的方法。结果蒙尘的判断正面支持了班长的决策,想要破坏法阵只有从现实入手,现在的节点只能在称为眼的地方死守。

  此时布景变做校园,黑夜接连的电闪烘托了怪异的氛围。不知这样稀奇的环境下会发生怎样的故事。我们一鼓作气冲到了白天侦查过的教学楼天台,之后,更奇异的景象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平地上出现了一个黑色的洞,仿佛带有扭曲时空的力量。让人不安的恐怖背景乐似乎正从那里发出。到底是谁的执念造成了现在状况?原本应当给予我信心的蒙尘惊叹一声:“竟然能做到这种程度!”

  不管了,敌人还没有现身,我抱定了从未有过的坚强信念,绝对不能让灾难发生。将黑色的眼守在身后,正面对我们来时经过的那扇陈旧的铁门。蒙尘自觉的站在了我的身侧。如果敌人不使用闪现或漂浮之类的手段,一定是从那里出现。久久,果真不负大家的期望,那扇铁门被缓缓推开了。

  恶霸保持着把门推开的姿势,那神情少了往日里嚣张跋扈的戾气,反而一副仆从的模样。他只是抬眼望着我,一言未发,却饱含寻衅的肆意。这个阵势,是何方神圣出场前的预备?随着阴影从那人的脚尖渐渐向上撤去,一个柔美的身影切切实实的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她便是仅凭一身清纯的校服装扮,就可以长久的停留在我心底的许欣桐,时至今日,我也无法全部舍弃第一次遇见她所产生的情愫。许欣桐如此大落的出现在我的对立面,竟让我有些不知所措,所谓坚强信念早已被冲垮。

  许欣桐走上近前,开口打破了沉默:“有这样不安分的东西在里面啊!那小子还真是隐藏了一个不得了的秘密!”

  许欣桐过于幸灾乐祸的神情夸张到有几分病态,如此不难使我做出判断。

  我迟疑的问道:“你不是许欣桐?”

  欣桐轻笑了一声,回答:“你还真是关心这个女孩子。”

  自始,许欣桐的左手一直按在腹部,就像身体不舒服时那般。我不可控制的笑出了声,提高声调回击:“我还真是放心了!”

  如果许欣桐莫名与恶霸勾结在一起,显然我会更伤心,现在的状况,我根本没有意向弄清眼前之敌的身份。只要她不是许欣桐就好。

  翻版许欣桐微微仰首,说道:“一切如我所料,你以为还能阻止我吗?”

  我四下一望,说道:“少开玩笑了。这里可不是只有我一个人!”

  说罢,我后退两步,俯到蒙尘的耳边低语:“敌方对我了如指掌而对你一无所知,这便是你闲鱼翻身的立威之战,赌上阴阳师,不,灵界师的名誉和身份,绝对不能输啊。”

  于是,故事转入无法预想的走向,如软玉般的两个少女要一较高下了,本应是战力的我还有恶霸成了后援。可以确信的一点,恶霸在灵界并没有特殊的能力。

  说到这里,灵界术师间的正规作战我还没有见识过,蒙尘能应付现在的状况吗?我不禁看向了她,那柔美的侧脸上有泪水的划痕,非要解释的话应当是流淌下的激动的泪水。静静站立在原地,甚至僵住的蒙尘此时的心情,我是无法理解的。

  许欣桐抬起右手斜向一划,凭空变出一本黑色书皮约有两本数学必修一那么厚的神秘书本,举在了身前。疾风吹过,带起书页簌簌翻过,与此同时,书的主人低头,嘴巴一张一合,似乎是在低念咒语。我方蒙尘以不变应万变,半晌才说出:“是召唤,请您向后撤离。”

  肢体没有任何动作,毫无底气的声调更是让人失去信心,也许并肩作战是更好的选择。还是,我应当选择信任她?

  不管了,我已经站到了后面的观众席,以我现在的水平,要帮忙的话只能掏出菜刀向前砍了。

  蒙尘用手心擦干脸上的泪水,从身上拿出一沓符纸,如小孩子发脾气一般挥落了一地。那些符纸还是原始状态,与纸片无异。

  这时,许欣桐单手合起了书,随着书页拍击的声音响起,大战开始了。许欣桐高喊:“不甘死去的亡灵啊,此书与你们的鲜血同在!”

  话音未落,令人悚然的嘶吼声四起,不知有多少地下亡灵在回应许欣桐的召唤。紧接着,如无数僵尸电影中的桥段一样,骷髅军团开始从地面向上浮现,破土而出那般。同时还有噼里啪啦骨折一样的声音。这样的出场方式足够震撼,只是实战能力似乎并没有高出几何。就在这时,从地下伸出的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脚踝,使我无法移动。原来如此,如果贴的这么紧的话,就不好用菜刀随性砍了。这下可真是被定在了观众席。

  再看蒙尘,她也遭遇了与我相同的困境。无法移动的同时,大批铠甲骷髅正在向她靠近。接下来发生的事就出乎意料了,紧抓蒙尘脚踝的手竟然贴着地面猛地向前,失去重心的蒙尘就这么被仰面带倒在了地上。瞬间,更多的手出现,几乎把蒙尘齐按在了地上。于是,本应你死我亡的决战就这么添上了工口的元素。已经围到蒙尘身边的军团举起了他们的铁戟钩镶,下一秒,就是取人性命的重击了。不行,我要去救她啊!

  然而,我却只能狼狈的蹬着脚,可恶啊,快点把我放开。

  接下来的发展证明我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原本挥落在地上的符纸,竟全部浮了起来,围到蒙尘的身侧。在那个直径一丈余的圆圈里,所有骷髅都化作风沙破散了,包括只冒出地面的几只手。蒙尘从容的起身,由蹲坐的姿势站起。与此同时,几数符纸在蒙尘的身前一字排开,在如此阴暗怪异的环境下自带着柔和的光亮。这个情形用简单的话来形容就是,反重力符纸与亡灵军团的对决。蒙尘仿佛没有底气那般轻声说道:“式神——破军。”

  倒是敌人许欣桐相当诧异,赞叹一般:“竟然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可以注入足以化为式神的灵力,小子,你的确请到了一个不得了的角色!”

  许欣桐低下了眼睛,她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狡猾的神色,似乎在考量是否还有交手的必要。如果在这里不能成功的话,或许还有其他门路。

  就在这时,蒙尘一声不响的摆出凭空射箭的姿势,随着扳机点的触发,无数光箭由符纸化作,射向了许欣桐。另外一件值得注意的事是,蒙尘身后的尾巴似乎变长了,立于地面,不知是否深入乃至几尺。这样的变化任谁都难以察觉。

  光箭射出的同时,大队骷髅军团瞬间冒了出来,拼死一般扑上前来,在抵挡了所有光影之后,呼啸的军团爆发出的嘶吼声和兵器相交而产生的嘈杂的声音,以许欣桐一句平淡的——可笑收尾。

  剧场就这样安静下来,在略微让人感到窒息的氛围中,蒙尘下了定论:“结束了。”

  对手许欣桐莫名兴奋起来,反问:“付与式神的灵力消耗殆尽,还有办法回应我的攻击吗?现在才刚刚开始”

  通常反派角色在放出这样的嘲讽之后,主角就要逆转局势了。这次也不例外,不过场面似乎缺少一些正义感。看上去蒙尘用偷袭的手段战胜了许欣桐。后者的前胸直冒出那束黑色的气体,应该是蒙尘的尾巴不知以何种方式绕到了后面,并施以贯穿敌人身体的打击。许欣桐当即跪倒了在地上,颜色异于常识中鲜红血液的深色液体正从伤口处汩汩流出,时间此刻仿佛静止,只有那片血污在不断浸染,半晌,许欣桐保持着落败者的跪姿,仰头望向了这里,用几乎绝望的语气问道:“为什么为什么治愈术是无效的”

  蒙尘的语气中没有一丝怜悯,说道:“即使要连累那个无辜的躯体,我也会毫不犹豫的将汝消灭,妖怪!”

  听到这里我一下跳了起来,冲前面大喊:“等一下!那个无辜的躯体是指许欣桐吗?”

  蒙尘回过头来,柔嫩的脸上尽是不解的神情。

  可恶啊,那只手居然还在抓着我的脚踝。

  倒是落入凄惨境地的许欣桐给出了自嘲一般的答案:“是的我必要这少女陪葬”

  这下可是不妙,无论如何我也不想把许欣桐牵扯进来。我的立场在此刻又转变了。

  意外的事情接二连三的发生。前面说过如果不从那扇门那边走出来,必使用闪现或漂浮的手段。现在,就有人现身印证了这个推断。一个熟人在一片火光散去后闪出,位置就在对峙场地的一侧,于是,自然形成了三角形的站位。蒙尘无声的退到了我的身侧。

  新来的直面许欣桐,中气十足的宣告:“巫女,因为你涉嫌凶杀,异界火羽奉命追辑。你绝没有逃路,接受毁灭的审判吧!”

  结果可想而知,身负重伤的许欣桐不愿放弃挣扎,在一片火光中,企图围剿火羽队长的骷髅军团再次覆灭,接下来,就是分队长不可小看的甩袖子的攻击了。一条火龙直扑许欣桐的面门,千钧一发之际,我伸出手去,大喊:“不要啊!”

  如我所料,许欣桐身前不足半米处出现了未知边界的风的屏障,将烈焰挡了回去。那被火光照亮的,如白玉般无瑕的脸上那凄苦的神情,我再也不愿意见到。

  如果我不捣乱的话,场面已经由分队长掌控。他自然转向了我,质问一般:“为何你要阻挠我?是要凭私心包庇这逃犯吗”

  我毫不犹豫的回击:“你又没有受伤,说话停什么顿啊!”

  这时我才注意到,分队长的目光是落在了我身边的蒙尘身上。他脸上的表情一下僵硬,缓缓问出:“未月?”

  蒙尘意外干脆的回答:“不是。”

  她低垂着眼睛始终盯着地面。

  分队长在整理情绪,沉默了一会才说出:“真想不到你竟然还活着。”

  接着,他用试探的语气问道:“算了。你是为了追讨巫女才来此的吗?”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话。尴尬的冷场过后,也许是不得不回应,蒙尘用清晰的语气说出:“我跟随主人而来。只会听从主人的命令。”

  如此宣言在制造了相当怪异的氛围之后,只得到许欣桐一句——有趣——的评价。随后,许欣桐不知动用了何种能量,以聚集烟气的方式逃离了这里。同时带走了恶霸。火羽队长紧接着消失,在他离去之前,留下了一句话:“如果你要袒护巫女的话,那绝对不是正义的选择。”

  剧场落下帷幕,空旷的天台只剩下我和蒙尘两人。沉寂片刻,我问道:“现在,是不是只要守在这里就可以了?”

  蒙尘正面对我,却没有抬起头来,低声回答:“是,主人。”

  如今这怪异的话语折磨的只有我一个人了,我当即做出回应:“叫我一飞比较合适。”

  蒙尘仰头,美丽的瞳眸闪烁出不知怎样的情感,回答:“是一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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