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4.孩子都养了，该教还是要教
话题一路从孩子的样子垮到了今晚的菜色上，哈利已经放弃了挣扎，整个人瘫在那里，眼眶泛红，眼角含着不被理会的委屈的泪水，背景是两个亲热说话的成年人。
里德尔夫人被汤姆压着做了完全没必要的双月子，一出月子就是哈利的入学宴会，再加上三个小崽子，里德尔夫人忙得团团转，刚丰盈起来的身材又肉眼可见的瘦了下去。
随着里德尔夫人瘦下来的节奏哈利的功课不断的增加，可怜的胖宝贝每天都眼含热泪的写着好像写不完的功课。
在这段时间里，小哈利德魔法有了几乎日新月异的进步———他总能把作业本变不见，总能。
随着他这一技能的提升，汤姆专门在哈利专用的小书桌上刻上了魔法阵，一旦出现功课消失在桌上的情况，哪怕只是掉在了地上，书桌上边会立刻出现两份一模一样保质增量的功课。
姜还是老的辣。
小哈利时常满含热泪的完成着堆成海的功课，欲哭不能。
终于到了宴会这天，哈利几乎是抱着热忱的感恩之心换上了小礼服参加这场为他而举办的宴会。
终于不用做作业了。
这场宴会宣布了沐家大少爷即将进入学生身份，也向众人宣布了里德尔家的第二代新成员。
宴会过后，家里就马不停蹄的开始准备哈利入学的校服了，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了，要赶赶才行。一家子忙着准备入学的，忙着伺候主子的，忙着做生意的，忙得团团转，只有四个小崽子，一天到晚的撒丫子瞎玩。
这种悠闲的日子一直到哈利偷偷的把里德尔家的大姑娘的襁褓捆到汤姆给他准备的迷你扫帚上飞了一圈，错过了四天的功课。
对于这种带着襁抱里面的小妹妹乱飞的情况里德尔夫人倒是很没所谓，毕竟是在房里，有厚厚的地毯加一大堆仆人在下面接着，况且每个孩子身上都有汤姆留下的魔法随时保护着，哈利是知道这些才敢干这种事情，这孩子心里很有底。
但是里德尔夫人对哈利这种治学不严的情况向来是不姑息的：“学志以勤，不进则退，你耽于玩乐，不思进取，无向学之心，你可知错。”她脸上严肃的表情是极少见的。
哈利低着头，跪在软垫上：“母亲，我错了，再也不敢了。”
“小小年纪便学着殆学，日后还有什么事可以坚持下来的。郭妈妈，带他去祠堂，去跪着，跪到晚膳时间。自己好好想想去。”里德尔夫人难得的严肃了一张脸，一点笑意不带。
郭妈妈听了话有抬头确认似的看了一眼里德尔夫人，看她没有再说话，这才伺候着哈利往宅子最后面的一个院子去。
里德尔家里有一个套院，里面按照东方古国的习俗供奉了许多的牌位，平日里除了洒扫的佣人便很少有人进去了，哈利今天要跪的便是这个地方。
屋子很高大，又暗，抬起头只能看到一片黑暗，根本看不到上头的屋顶。
这个院子很少开，每年冬天的结尾春天的开始会开一次，哈利每年都会被奶娘抱着在外头站上大半天，母亲是陪着的，在外头，只有父亲在里面。这个时候家里所有人都要比平时还要严正肃穆，就跟木头雕的似的。
最近一次开门是在几个月以前，弟弟妹妹刚出生的时候。父亲亲自抱着最小的弟弟带着一些平日便很亲近的东方面孔的家奴进去了。父亲和小弟弟独自在这间大屋里，院子里跪满了下人，他们的额头紧紧的贴在地上，全身都蜷缩着趴服的跪成一坨。
哈利甩开丫头奶娘偷偷藏在院门外头，去看那些激动得面色潮红却僵硬着身子不敢有丝毫动作的下人们。那些激动到凝固的气氛似乎感染了哈利，多动的孩子维持着同一个姿势看向那个张开的，黑洞洞的大门。
那黑洞洞的门口像童话里吃人的大鱼的嘴一样。
那天哈利等了许久，久到没有察觉周围烛火的燃烧，他看着他的父亲抱着那个小小的襁褓从里面走出来，说：“此乃沐家第一子，沐继。”
周围压抑的哽咽让哈利觉得奇怪，他从门缝边上挤出来，想要穿过重重的人群走到父亲的身边去，却被一个熟悉的怀抱抱住，那双有些粗糙的手轻轻的盖在他的嘴上，细小的声音压得很低很低：“大爷，不要说话，夜色晚了，咱们该回去休息了。”
奶娘抱着他回自己院子里去，那庄严肃穆的大院离他越来越远，最后只剩下摇曳的烛火摇晃在哈利翠绿的眼睛里。
今天算是第二次来。
正前方层层叠叠的放了好多牌牌，哈利现在还认不全上面的字，但是晃动的烛火映在那些黑色的牌子上却让人大气都不敢喘。
小小的身子跪在那里，抽抽嗒嗒的哭泣声越来越低，慢慢的悄无声息。
身后的门被打开，光从打开的门□□进去来，把黑暗的大堂照的亮了些。
哈利偏过头去。
来的人是汤姆。
“父亲。”哈利叫他。
汤姆没有作声，他站到了供桌前头，从怀里掏出一块帕子，把供桌仔仔细细的擦拭了一遍，又把快要燃尽的香烛换了新的。
等一切都归置好了，他走到哈利身边，跪在其中一个蒲团，跪得笔直，跪得庄严。
“父亲。”哈利又叫他。
汤姆依旧没有搭话，只是在那里跪着，好像跪在和哈利不同的空间。
哈利抽了抽鼻子，有些委屈，但是还是学着汤姆的样子努力的跪直身子。
“知道错了吗？”安静得太久，哈利差点没反应过来这是汤姆在说话，他迟钝了好久才真的把这话听进耳朵里。
“我知道了。”接着他又低了低头：“但是这里好黑，我跪了好久，我腿疼。我害怕，父亲。”他的声音里带了撒娇。
哈利说了这话，汤姆又没有接话了，等了许久才说：“那你就是还没有跪明白。”接下来再没有话。
漆黑的，安静的时间走得很快，好在父亲跪在旁边，小孩子便没那么害怕了。
“父亲，我错了，但是为什么要跪这么久，父亲，我好疼。”哈利耐不住性子，伸出手去抓住了汤姆的衣摆。他跪的时间对于一个五岁的小孩子来说确实是长了点。
“因为你是长子。”汤姆看着上面的牌位的视线终于转过头来对上了哈利，他极其认真的清晰的说。
哈利的大眼睛里全是迷茫。
汤姆转身，跪坐在哈利的面前，背部挺直，双手放于膝上。他没有像以往那样抬着头，而低头认真的看着哈利：“因为你是长子。”
哈利的大眼睛里还含着泪光，此刻满是无知的看着汤姆，学着他的样子艰难的转过身，又乖巧的面对汤姆跪坐，抬头认真的看着他：“父亲。”
“你虽然姓波特，但是你是在里德尔家长大的孩子。你是我和你母亲的第一个孩子，上有父母，下有弟妹。”汤姆停了停：“你和他们不一样。”
“父亲。”哈利还没有懂。
“作为长子，对内你上要抚恤父母，下要教养弟妹，你是这个家庭最重要的成员，你的行为必须是有礼的，得体的，可以被下面的弟弟妹妹模仿的。对外，你作为长子一举一动都代表着里德尔家的家教，你必须无懈可击，必须是所有人都要仰望的明珠。”汤姆道：“这是你的责任，你必须要担负起来。”
哈利听得懵懵懂懂。
“于外如此，于内更是如此。”汤姆严厉道：“今日你可以殆学，明日你便能弃学，若你不学会克制自己，往后性情狂纵要怎么收拾？须知引小流而聚大川，好的坏的皆是如此。你年纪尚小不懂克制，等大了再收敛就来不及了。人的品性就如同未经雕琢的玉石，需要不断的克制打磨才能得出美玉，若一直放纵，纵使美玉最后也只能落个顽石。”
哈利低着头不说话。
汤姆抚了抚他的发顶：“你以为你今日来跪祠堂只是为了你这几天殆学功课的事情吗？你以为这事情我们不是一早便知道的。这几日不说是想看你自己能否自持，可不曾想，你竟然贪玩废学到如此地步，得了一时空便想着一时玩，全然没了样子，忘了自持自重之礼。如此可见往日对你的教导你全然没有放在心中，白费了我与你母亲对你得一番心血。”
把话说开了，刨白了，哈利总算是懂了。
到底是教养了这些年，听了这些话哈利的脸早就红透了，他交叠了双手，弯下腰来，对着汤姆一拜：“父亲，我错了，再不敢放肆了。”
“你既知道错，你母亲使你跪到晚膳你可认？”汤姆的声音从哈利头上传上。
“我认得。”哈利直起身来，转向牌位，跪得笔直。
汤姆站起身来，在哈利的肩上拍了一下。身后的光亮不过片刻又回归了黑暗，这次只剩了哈利一个认跪在祠堂里。
黑影暗暗，但是恐惧已经走得很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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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德尔夫人被汤姆压着做了完全没必要的双月子，一出月子就是哈利的入学宴会，再加上三个小崽子，里德尔夫人忙得团团转，刚丰盈起来的身材又肉眼可见的瘦了下去。
随着里德尔夫人瘦下来的节奏哈利的功课不断的增加，可怜的胖宝贝每天都眼含热泪的写着好像写不完的功课。
在这段时间里，小哈利德魔法有了几乎日新月异的进步———他总能把作业本变不见，总能。
随着他这一技能的提升，汤姆专门在哈利专用的小书桌上刻上了魔法阵，一旦出现功课消失在桌上的情况，哪怕只是掉在了地上，书桌上边会立刻出现两份一模一样保质增量的功课。
姜还是老的辣。
小哈利时常满含热泪的完成着堆成海的功课，欲哭不能。
终于到了宴会这天，哈利几乎是抱着热忱的感恩之心换上了小礼服参加这场为他而举办的宴会。
终于不用做作业了。
这场宴会宣布了沐家大少爷即将进入学生身份，也向众人宣布了里德尔家的第二代新成员。
宴会过后，家里就马不停蹄的开始准备哈利入学的校服了，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了，要赶赶才行。一家子忙着准备入学的，忙着伺候主子的，忙着做生意的，忙得团团转，只有四个小崽子，一天到晚的撒丫子瞎玩。
这种悠闲的日子一直到哈利偷偷的把里德尔家的大姑娘的襁褓捆到汤姆给他准备的迷你扫帚上飞了一圈，错过了四天的功课。
对于这种带着襁抱里面的小妹妹乱飞的情况里德尔夫人倒是很没所谓，毕竟是在房里，有厚厚的地毯加一大堆仆人在下面接着，况且每个孩子身上都有汤姆留下的魔法随时保护着，哈利是知道这些才敢干这种事情，这孩子心里很有底。
但是里德尔夫人对哈利这种治学不严的情况向来是不姑息的：“学志以勤，不进则退，你耽于玩乐，不思进取，无向学之心，你可知错。”她脸上严肃的表情是极少见的。
哈利低着头，跪在软垫上：“母亲，我错了，再也不敢了。”
“小小年纪便学着殆学，日后还有什么事可以坚持下来的。郭妈妈，带他去祠堂，去跪着，跪到晚膳时间。自己好好想想去。”里德尔夫人难得的严肃了一张脸，一点笑意不带。
郭妈妈听了话有抬头确认似的看了一眼里德尔夫人，看她没有再说话，这才伺候着哈利往宅子最后面的一个院子去。
里德尔家里有一个套院，里面按照东方古国的习俗供奉了许多的牌位，平日里除了洒扫的佣人便很少有人进去了，哈利今天要跪的便是这个地方。
屋子很高大，又暗，抬起头只能看到一片黑暗，根本看不到上头的屋顶。
这个院子很少开，每年冬天的结尾春天的开始会开一次，哈利每年都会被奶娘抱着在外头站上大半天，母亲是陪着的，在外头，只有父亲在里面。这个时候家里所有人都要比平时还要严正肃穆，就跟木头雕的似的。
最近一次开门是在几个月以前，弟弟妹妹刚出生的时候。父亲亲自抱着最小的弟弟带着一些平日便很亲近的东方面孔的家奴进去了。父亲和小弟弟独自在这间大屋里，院子里跪满了下人，他们的额头紧紧的贴在地上，全身都蜷缩着趴服的跪成一坨。
哈利甩开丫头奶娘偷偷藏在院门外头，去看那些激动得面色潮红却僵硬着身子不敢有丝毫动作的下人们。那些激动到凝固的气氛似乎感染了哈利，多动的孩子维持着同一个姿势看向那个张开的，黑洞洞的大门。
那黑洞洞的门口像童话里吃人的大鱼的嘴一样。
那天哈利等了许久，久到没有察觉周围烛火的燃烧，他看着他的父亲抱着那个小小的襁褓从里面走出来，说：“此乃沐家第一子，沐继。”
周围压抑的哽咽让哈利觉得奇怪，他从门缝边上挤出来，想要穿过重重的人群走到父亲的身边去，却被一个熟悉的怀抱抱住，那双有些粗糙的手轻轻的盖在他的嘴上，细小的声音压得很低很低：“大爷，不要说话，夜色晚了，咱们该回去休息了。”
奶娘抱着他回自己院子里去，那庄严肃穆的大院离他越来越远，最后只剩下摇曳的烛火摇晃在哈利翠绿的眼睛里。
今天算是第二次来。
正前方层层叠叠的放了好多牌牌，哈利现在还认不全上面的字，但是晃动的烛火映在那些黑色的牌子上却让人大气都不敢喘。
小小的身子跪在那里，抽抽嗒嗒的哭泣声越来越低，慢慢的悄无声息。
身后的门被打开，光从打开的门□□进去来，把黑暗的大堂照的亮了些。
哈利偏过头去。
来的人是汤姆。
“父亲。”哈利叫他。
汤姆没有作声，他站到了供桌前头，从怀里掏出一块帕子，把供桌仔仔细细的擦拭了一遍，又把快要燃尽的香烛换了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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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哈利又叫他。
汤姆依旧没有搭话，只是在那里跪着，好像跪在和哈利不同的空间。
哈利抽了抽鼻子，有些委屈，但是还是学着汤姆的样子努力的跪直身子。
“知道错了吗？”安静得太久，哈利差点没反应过来这是汤姆在说话，他迟钝了好久才真的把这话听进耳朵里。
“我知道了。”接着他又低了低头：“但是这里好黑，我跪了好久，我腿疼。我害怕，父亲。”他的声音里带了撒娇。
哈利说了这话，汤姆又没有接话了，等了许久才说：“那你就是还没有跪明白。”接下来再没有话。
漆黑的，安静的时间走得很快，好在父亲跪在旁边，小孩子便没那么害怕了。
“父亲，我错了，但是为什么要跪这么久，父亲，我好疼。”哈利耐不住性子，伸出手去抓住了汤姆的衣摆。他跪的时间对于一个五岁的小孩子来说确实是长了点。
“因为你是长子。”汤姆看着上面的牌位的视线终于转过头来对上了哈利，他极其认真的清晰的说。
哈利的大眼睛里全是迷茫。
汤姆转身，跪坐在哈利的面前，背部挺直，双手放于膝上。他没有像以往那样抬着头，而低头认真的看着哈利：“因为你是长子。”
哈利的大眼睛里还含着泪光，此刻满是无知的看着汤姆，学着他的样子艰难的转过身，又乖巧的面对汤姆跪坐，抬头认真的看着他：“父亲。”
“你虽然姓波特，但是你是在里德尔家长大的孩子。你是我和你母亲的第一个孩子，上有父母，下有弟妹。”汤姆停了停：“你和他们不一样。”
“父亲。”哈利还没有懂。
“作为长子，对内你上要抚恤父母，下要教养弟妹，你是这个家庭最重要的成员，你的行为必须是有礼的，得体的，可以被下面的弟弟妹妹模仿的。对外，你作为长子一举一动都代表着里德尔家的家教，你必须无懈可击，必须是所有人都要仰望的明珠。”汤姆道：“这是你的责任，你必须要担负起来。”
哈利听得懵懵懂懂。
“于外如此，于内更是如此。”汤姆严厉道：“今日你可以殆学，明日你便能弃学，若你不学会克制自己，往后性情狂纵要怎么收拾？须知引小流而聚大川，好的坏的皆是如此。你年纪尚小不懂克制，等大了再收敛就来不及了。人的品性就如同未经雕琢的玉石，需要不断的克制打磨才能得出美玉，若一直放纵，纵使美玉最后也只能落个顽石。”
哈利低着头不说话。
汤姆抚了抚他的发顶：“你以为你今日来跪祠堂只是为了你这几天殆学功课的事情吗？你以为这事情我们不是一早便知道的。这几日不说是想看你自己能否自持，可不曾想，你竟然贪玩废学到如此地步，得了一时空便想着一时玩，全然没了样子，忘了自持自重之礼。如此可见往日对你的教导你全然没有放在心中，白费了我与你母亲对你得一番心血。”
把话说开了，刨白了，哈利总算是懂了。
到底是教养了这些年，听了这些话哈利的脸早就红透了，他交叠了双手，弯下腰来，对着汤姆一拜：“父亲，我错了，再不敢放肆了。”
“你既知道错，你母亲使你跪到晚膳你可认？”汤姆的声音从哈利头上传上。
“我认得。”哈利直起身来，转向牌位，跪得笔直。
汤姆站起身来，在哈利的肩上拍了一下。身后的光亮不过片刻又回归了黑暗，这次只剩了哈利一个认跪在祠堂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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