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8.事实
夜沉寂静，万物沉眠。主院里头的灯都熄了，只是床上隆起的影子翻来覆去也睡不着。
汤姆干脆坐了起来，掀开被子。
这动静自然也惊动了本就没睡着的里德尔夫人和守夜的下人。
“都下去。”里德尔夫人让要上前的伺候的白京退下，翻过身对汤姆道：“你也睡不着。”
汤姆叹出一口气，没有说话。
“你也在担心。”里德尔夫人拉住了汤姆撑在床上的手：“其实你也不放心，你也在担心哈利会受了挑拨和我们离心，到时候他便再不会是我们的孩子了。”
“再不是了。”里德尔夫人重复了一句。
汤姆从来没觉得这么挫败过，活了这么多年，人心就是指掌之间的小游戏，可今天，这人心却让他这么不确定，下不定决心。
他伸手扶住了额头，无力。
里德尔夫人坐起身来，靠在了汤姆的肩头，没有话，只是陪着他坐着。
“我想，先告诉他一部分。”汤姆说话难得的有些犹豫的缓慢，紧接着他又加快语速像解释一下：“至少让他有一个缓冲的时候，两年的时候是不是能稍微缓和一些。”
“可憋闷在心里的仇恨却不像欢喜那么容易消散，而是像老酒，时间越长，老酒越醇。”里德尔夫人清冷的声音在这个晚上像寒冰一样砸在汤姆心上，也砸在自己心上。
汤姆把脸埋在双手间。
里德尔一手揽着汤姆的肩膀，一手抓着汤姆的手，脸颊埋在汤姆的肩上。
两人靠在一起坐了许久许久。
“我知道，你已经有决定了，很久之前就有了，不然何必非要给他找个那样的老师。”里德尔夫人说：“既然有决定了，就去做吧，他还小。好赖我还在这里陪着你。”
“你总是在的，不会离开。”汤姆下定了决定，也不再犹豫：“我们走吧，从现在开始。这种大事，还是要他有个心理准备的。与其让他这样浑浑噩噩的过日子，给他个目标或者对他是好事。”
里德尔夫人掀开被子：“白京，更衣。”
屋子里灯都亮了，虽然不知道主人家为什么要这么半夜起来，还要穿出去的衣裳，但是没有一个下人敢张口问，只是按例鱼贯的端了衣饰进来伺候。
整个主院，除了灯亮了，下人再来回行走，其他的同别的深夜是一样的。
汤姆给里德尔夫人披上一件月白的披风，这才牵着她的手往哈利的院子去。七八个下人跟在后面，一路提醒着牵头亮灯。
汤姆跨进哈利的小院子的步伐很坚定，只是牵着里德尔夫人的手用力了不少。
“给少爷更衣，我们要出去。”汤姆吩咐完哈利的奶娘就和里德尔夫人做到外厅。
丫头端了清水来，里德尔夫人摸了摸温热的杯壁吩咐道：“给少爷加一件小披风，外头风有些大。”
哈利出来的时候小手揉着眼睛，都睁不开眼：“哈母亲，我们要出去吗？去哪里呀？”说这话就抱着里德尔夫人的腿差点睡在她膝头上。
汤姆站起身来抱起哈利，哈利顺势抱住汤姆的脖子，连个小哈欠都还没打出来就睡着了。
一手抱着哈利，一手牵着里德尔夫人，汤姆一步向前，三个人都已经不见了。
“醒醒。”哈利觉得自己刚才才闭上眼睛，现在就杯拍着脸拍醒了。他不高兴的在汤姆怀里扭来扭去，就是不肯抬头。
汤姆看着他这般小儿姿态从怀里掏出一管魔药硬是给他灌了下去。
好的。
现在瞬间清醒。
汤姆把哈利放下，哈利矜持的四处看了看，又往汤姆和里德尔夫人之间挤了挤：“父亲，这里是哪里？”
他们现在正站在一个小花园里，看着房子的大小和占地面积，英国别的地方房子都差不多，属于很普遍的一个建筑。只是现在他们正站在这里的这个院子实在是太荒芜了一些，杂草丛生，落叶满地，汤姆手里的光能让哈利清楚的看到房顶上长出来的杂草和斑驳的墙上的灰烬。
这里任何一样能看出已经荒废了许久了。
“我就是从这里把你抱回家的。”汤姆低头看着他。
小哈利突然沉默了，用力的握住了里德尔夫人的手，抿了抿嘴，抬起头有些紧张的问里德尔夫人：“我们要进去吗？”
里德尔夫人勉强的对着哈利笑了笑，然后牵着他的手往前走。
门开了，发出老化的嘎吱的声音。里德尔夫人牵着哈利的手走进屋子，脚下的地板因为长时间没有维护发出了艰难的声响。
这个屋里并没有比外面好一些。
家具都倾倒在地，幔帐被扯掉，杯碟的碎瓷躺在地上无人整理。整个房子都覆盖着一层厚重的灰尘。
汤姆出现在二楼的扶杆处，指节敲击在栏杆上：“上来吧。”
旁边的楼梯有些窄，只够一个人上去的，哈利走在前面，一边走一边看着墙上斑驳的空洞，看起来像是钉子钉出来的，脚下还有许多相框的碎块，只是一张照片都看不到。
哈利紧张的站在汤姆面前，跟着他走进了一间小房间，这里头最完整的是一架婴儿摇摇床。一张纱帘还搭在婴儿床的边上。
踏过满地的狼藉，哈利走到那张婴儿床边上，抬头看着汤姆。
“我从这张床上把你抱走。”汤姆没有看哈利，而是环视四周，接着抬起右手做出了一个手势，瞬间整个房间变回了几年前的样子。
房间看起来很干净也很温馨，婴儿床看起来很舒适，上面还挂着几个彩色的小木马，一个小孩儿躺在里头，睡得正好。
阳光透过纱窗射进来，让整个房间看起来更暖和，地上铺着厚实的地毯，吸走了所有的足音，但是外头的爆炸声，凌乱的脚步声和高喝的叫骂却清清楚楚的传进来。
小婴儿早就醒来了，他扒着婴儿床的栏杆坐着，大眼睛一片迷茫。
“砰。”门被打开。或者说是撞开的，力道大得甚至又从墙上反弹回来。
虽然是假的，但是哈利依旧被这动静吓了一跳，退到了汤姆身边。
从门外闯进来一个穿着黑色长袍得男人，他的脸上还带着面具，只是他还没有闯进门便直愣愣的倒在了地上，随着他的倒下，门外的两个人露出了他们的样子来。
一男一女，从他们全身紧绷的肌肉不难看出他们的紧张来。那个女人有一双绿色的眼睛，好看极了，只是此刻那双眼睛里弥漫了恐惧，紧张和悲伤，看不出一丝的活力和柔情来。她扑进来，挡在婴儿床前。
只是这一瞬间，门外的那个男人横飞了出去。
哈利发誓他听到了人类沉重的肉体击打在墙面的声音，很沉，很闷。他似乎很清楚的看到那男人头发不规矩的翘起了几缕，以及那双眼睛已经盛不下的悲痛和绝望。
床前的那个女人开始止不住的颤抖，可是她的手依旧紧握着手里的那根魔杖，全身僵硬的守在床前，没有一丝一毫的移动。
她挡在婴儿床前，像一座山一样稳稳的遮住了背后的小婴儿，眼睛里有明亮的火焰紧紧的盯着门口。
又是一身黑袍。
只是整个人没有再带面具了。
哈利看见那张脸的瞬间几乎冻结了全身的血液，他艰难的回过头看向身后那张一模一样的脸，却被从小牵着的那只大手掰回去：“继续看着。”
视线有些模糊，哈利掏出手帕狠狠的擦了擦眼睛，继续看着眼前这一幕。
汤姆低头看着哈利，心里点点头，这些年没有教出一个懦夫，可是随即心头又沉重起来。
哈利死死的盯着他。眼前穿着黑色披风带着兜帽的男人带着及其宽大的兜帽，几乎遮住了脸，哈利的视线是自下往上这才看得清楚，他的模样和身后那个抚养他长大的男人长得一模一样，但是看清楚了似乎又有些不同。
身后这个男人总是从容淡定，仅仅是站在那里也又一股使人信服的沉稳自信，而带着兜帽的男人眼角泛红，满脸张狂和神经质的兴奋，这些情况让他的整张脸都扭曲了。
身后的男人任何时候任何地方站着都挺拔得如同青松，没有防备，并不是全然的不设防，而是全然的自信，自信不管什么都无法伤害到自己的淡定。也没有攻击的预警，因为他不需要任何攻击，只要他有这个想法，所有人都会拥挤着上来请求为他执行。而带着兜帽的男人微微弓起后背，像是紧得随时要绷断得弓弦，。
这个男人轻轻的挥动手上的魔杖，好像在抚弄琴弦，可这点温柔初现，婴儿床前的那个女人便被无法看到的力量撞击开去。
哈利看着她穿过自己的身体，重重的落在旁边的地板上，即使如此，这个女人的眼睛也一致停留在那个小婴儿身上，没有合眼。
“妈妈。”里德尔夫人不是第一次听到哈利叫妈妈，在家里他总叫母亲，有外人在时就叫妈妈。听了许多次的妈妈，但这一次的却让里德尔夫人顿觉痛彻心扉。
只是她没有动作，也没有上前安慰已经哭出来的哈利。
“继续看下去。”汤姆扶着哈利的肩膀，不让他乱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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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姆干脆坐了起来，掀开被子。
这动静自然也惊动了本就没睡着的里德尔夫人和守夜的下人。
“都下去。”里德尔夫人让要上前的伺候的白京退下，翻过身对汤姆道：“你也睡不着。”
汤姆叹出一口气，没有说话。
“你也在担心。”里德尔夫人拉住了汤姆撑在床上的手：“其实你也不放心，你也在担心哈利会受了挑拨和我们离心，到时候他便再不会是我们的孩子了。”
“再不是了。”里德尔夫人重复了一句。
汤姆从来没觉得这么挫败过，活了这么多年，人心就是指掌之间的小游戏，可今天，这人心却让他这么不确定，下不定决心。
他伸手扶住了额头，无力。
里德尔夫人坐起身来，靠在了汤姆的肩头，没有话，只是陪着他坐着。
“我想，先告诉他一部分。”汤姆说话难得的有些犹豫的缓慢，紧接着他又加快语速像解释一下：“至少让他有一个缓冲的时候，两年的时候是不是能稍微缓和一些。”
“可憋闷在心里的仇恨却不像欢喜那么容易消散，而是像老酒，时间越长，老酒越醇。”里德尔夫人清冷的声音在这个晚上像寒冰一样砸在汤姆心上，也砸在自己心上。
汤姆把脸埋在双手间。
里德尔一手揽着汤姆的肩膀，一手抓着汤姆的手，脸颊埋在汤姆的肩上。
两人靠在一起坐了许久许久。
“我知道，你已经有决定了，很久之前就有了，不然何必非要给他找个那样的老师。”里德尔夫人说：“既然有决定了，就去做吧，他还小。好赖我还在这里陪着你。”
“你总是在的，不会离开。”汤姆下定了决定，也不再犹豫：“我们走吧，从现在开始。这种大事，还是要他有个心理准备的。与其让他这样浑浑噩噩的过日子，给他个目标或者对他是好事。”
里德尔夫人掀开被子：“白京，更衣。”
屋子里灯都亮了，虽然不知道主人家为什么要这么半夜起来，还要穿出去的衣裳，但是没有一个下人敢张口问，只是按例鱼贯的端了衣饰进来伺候。
整个主院，除了灯亮了，下人再来回行走，其他的同别的深夜是一样的。
汤姆给里德尔夫人披上一件月白的披风，这才牵着她的手往哈利的院子去。七八个下人跟在后面，一路提醒着牵头亮灯。
汤姆跨进哈利的小院子的步伐很坚定，只是牵着里德尔夫人的手用力了不少。
“给少爷更衣，我们要出去。”汤姆吩咐完哈利的奶娘就和里德尔夫人做到外厅。
丫头端了清水来，里德尔夫人摸了摸温热的杯壁吩咐道：“给少爷加一件小披风，外头风有些大。”
哈利出来的时候小手揉着眼睛，都睁不开眼：“哈母亲，我们要出去吗？去哪里呀？”说这话就抱着里德尔夫人的腿差点睡在她膝头上。
汤姆站起身来抱起哈利，哈利顺势抱住汤姆的脖子，连个小哈欠都还没打出来就睡着了。
一手抱着哈利，一手牵着里德尔夫人，汤姆一步向前，三个人都已经不见了。
“醒醒。”哈利觉得自己刚才才闭上眼睛，现在就杯拍着脸拍醒了。他不高兴的在汤姆怀里扭来扭去，就是不肯抬头。
汤姆看着他这般小儿姿态从怀里掏出一管魔药硬是给他灌了下去。
好的。
现在瞬间清醒。
汤姆把哈利放下，哈利矜持的四处看了看，又往汤姆和里德尔夫人之间挤了挤：“父亲，这里是哪里？”
他们现在正站在一个小花园里，看着房子的大小和占地面积，英国别的地方房子都差不多，属于很普遍的一个建筑。只是现在他们正站在这里的这个院子实在是太荒芜了一些，杂草丛生，落叶满地，汤姆手里的光能让哈利清楚的看到房顶上长出来的杂草和斑驳的墙上的灰烬。
这里任何一样能看出已经荒废了许久了。
“我就是从这里把你抱回家的。”汤姆低头看着他。
小哈利突然沉默了，用力的握住了里德尔夫人的手，抿了抿嘴，抬起头有些紧张的问里德尔夫人：“我们要进去吗？”
里德尔夫人勉强的对着哈利笑了笑，然后牵着他的手往前走。
门开了，发出老化的嘎吱的声音。里德尔夫人牵着哈利的手走进屋子，脚下的地板因为长时间没有维护发出了艰难的声响。
这个屋里并没有比外面好一些。
家具都倾倒在地，幔帐被扯掉，杯碟的碎瓷躺在地上无人整理。整个房子都覆盖着一层厚重的灰尘。
汤姆出现在二楼的扶杆处，指节敲击在栏杆上：“上来吧。”
旁边的楼梯有些窄，只够一个人上去的，哈利走在前面，一边走一边看着墙上斑驳的空洞，看起来像是钉子钉出来的，脚下还有许多相框的碎块，只是一张照片都看不到。
哈利紧张的站在汤姆面前，跟着他走进了一间小房间，这里头最完整的是一架婴儿摇摇床。一张纱帘还搭在婴儿床的边上。
踏过满地的狼藉，哈利走到那张婴儿床边上，抬头看着汤姆。
“我从这张床上把你抱走。”汤姆没有看哈利，而是环视四周，接着抬起右手做出了一个手势，瞬间整个房间变回了几年前的样子。
房间看起来很干净也很温馨，婴儿床看起来很舒适，上面还挂着几个彩色的小木马，一个小孩儿躺在里头，睡得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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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门被打开。或者说是撞开的，力道大得甚至又从墙上反弹回来。
虽然是假的，但是哈利依旧被这动静吓了一跳，退到了汤姆身边。
从门外闯进来一个穿着黑色长袍得男人，他的脸上还带着面具，只是他还没有闯进门便直愣愣的倒在了地上，随着他的倒下，门外的两个人露出了他们的样子来。
一男一女，从他们全身紧绷的肌肉不难看出他们的紧张来。那个女人有一双绿色的眼睛，好看极了，只是此刻那双眼睛里弥漫了恐惧，紧张和悲伤，看不出一丝的活力和柔情来。她扑进来，挡在婴儿床前。
只是这一瞬间，门外的那个男人横飞了出去。
哈利发誓他听到了人类沉重的肉体击打在墙面的声音，很沉，很闷。他似乎很清楚的看到那男人头发不规矩的翘起了几缕，以及那双眼睛已经盛不下的悲痛和绝望。
床前的那个女人开始止不住的颤抖，可是她的手依旧紧握着手里的那根魔杖，全身僵硬的守在床前，没有一丝一毫的移动。
她挡在婴儿床前，像一座山一样稳稳的遮住了背后的小婴儿，眼睛里有明亮的火焰紧紧的盯着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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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死死的盯着他。眼前穿着黑色披风带着兜帽的男人带着及其宽大的兜帽，几乎遮住了脸，哈利的视线是自下往上这才看得清楚，他的模样和身后那个抚养他长大的男人长得一模一样，但是看清楚了似乎又有些不同。
身后这个男人总是从容淡定，仅仅是站在那里也又一股使人信服的沉稳自信，而带着兜帽的男人眼角泛红，满脸张狂和神经质的兴奋，这些情况让他的整张脸都扭曲了。
身后的男人任何时候任何地方站着都挺拔得如同青松，没有防备，并不是全然的不设防，而是全然的自信，自信不管什么都无法伤害到自己的淡定。也没有攻击的预警，因为他不需要任何攻击，只要他有这个想法，所有人都会拥挤着上来请求为他执行。而带着兜帽的男人微微弓起后背，像是紧得随时要绷断得弓弦，。
这个男人轻轻的挥动手上的魔杖，好像在抚弄琴弦，可这点温柔初现，婴儿床前的那个女人便被无法看到的力量撞击开去。
哈利看着她穿过自己的身体，重重的落在旁边的地板上，即使如此，这个女人的眼睛也一致停留在那个小婴儿身上，没有合眼。
“妈妈。”里德尔夫人不是第一次听到哈利叫妈妈，在家里他总叫母亲，有外人在时就叫妈妈。听了许多次的妈妈，但这一次的却让里德尔夫人顿觉痛彻心扉。
只是她没有动作，也没有上前安慰已经哭出来的哈利。
“继续看下去。”汤姆扶着哈利的肩膀，不让他乱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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