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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4章 14荼蘼罢

  刚走进花厅的长廊便听见花厅里传来阵阵笑声,听上去人数还不少,看来这次并非见一见聊聊天那么简单,惜言拢了拢身上的披风,将胳膊从芷兰手里抽了出来。

  “惜言姑娘,一会儿进去后如果觉得不太适应可以先行离去,相信岳父不会强迫你继续留下的。”

  公子的话有些含糊,惜言却已懂得其中的意思,深夜将她唤来一定是那位夫人的主意,做父亲的又正好可以借此查探她的虚实,两全其美的事都愿意成全。惜言微微颔首,往一旁站了站等着芷兰敲门。

  门口的琴笙伸手将门推开,一瘸一拐地又站回了原处,芷兰略显诧异,还是转身扶起惜言。重正小王爷越过他们身边率先迈了进去,冲着坐在那儿的李大人拱了拱手。

  “李大人好兴致,竟然趁着我们出去的空档喝了这么多酒,还请来了这么多的美人儿来此作陪。”

  “王爷说笑了,这些美人儿可不是我请来的,相信王爷也是认识她们的,她们可都是孟府里的姨娘们。刚才你们前脚刚走,小女便说这么好的机会请姐妹们一块儿过来乐上一乐,我可是客随主便。”

  李大人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示意重正小王爷过去入座。惜言将披在身上的披风解了下来递给了一旁的芷兰,屈膝行礼,却被身后的公子一把搀了起来。

  “惜言姑娘又忘了,今日咱们只是自家人聚在一起乐上一乐,无需这般多礼。岳父也是不拘小节之人,平日里对待家人也是随意得很,又怎会在自己女儿的府上这么多规矩?”

  李大人尴尬地笑了笑,端起身前的酒杯饮了一口,双颊已是微微泛红。周围的人开始打量着站在屋子中间的惜言,这么一瞧就像是个病西施似的,大有我见犹怜的意味。

  “夫君真是有眼光,竟然捡回来这么一位美人妹妹,不知道这位妹妹芳龄几何,可曾许配人家?”

  坐在李大人身侧开口的那个妇人看来就是这位公子的正妻了,容貌还算端正,一身藕荷色的中衣,外边罩了一件与惜言身上同色的衣衫,头上插着不下十支钗环,抬头低头间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那双眸子上下打量着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的惜言,手在衣衫上扯了扯,似是要将那件衣衫扯烂,却一再地强忍着心里的怒气尽量将语气放平缓。

  “回夫人,姑娘不良于言,怕是不能回答夫人的问话,不如芷兰去取些纸笔过来,让姑娘写给夫人看。”

  惜言身旁的芷兰身子有些发抖,发出来的声音像是怕极了眼前的那位夫人,刚才在她跟前的那个芷兰没了踪影。

  “我在问这位美人儿妹妹,哪里有你这种低贱的丫头插嘴的份儿?屏翠,将芷兰拉出去打上几板子,顺便让张妈好好教教她规矩。入府这么久了竟然连这点规矩都不懂,看来张妈最近时懈怠了。”

  “夫人何必这般大动肝火,岳父大人跟王爷都在这儿瞧着呢,芷兰也不过是一片好心。好了芷兰,你去外头候着,有事我会叫你的。”

  孟家公子将芷兰一把拽到身后,反手往外推了推,芷兰便就势低头出了花厅。坐在李大人身侧的重正小王爷将手里的折扇拍打着另一只手掌心,笑声格外的爽朗。

  “你们这又是唱得哪出,是《救风尘》吗?看着也不像,我竟然想不出合适的戏码来形容,莫不是你们夫妇二人即兴演出?不过这场妇唱夫随的戏码着实好看,李大人看来今天来对了,不知道接下来还有什么好看的节目等着,小王可是翘首以盼呢!”

  一旁伺候的丫头将惜言引到座位前,为惜言铺好垫子,扶着惜言坐了下去。孟家公子用手指了指重正小王爷笑了笑,来到夫人的跟前伸手搂过夫人的肩。

  “这儿也只有你敢这般说透,明知道夫人只不过是开个玩笑供大家一乐罢了,让你一说倒像是怎么了一样。你说为夫说的对不对,夫人?”

  孟家公子搂着夫人肩膀的手突然一用力,夫人不失礼貌地笑了笑,将头歪在孟家公子肩头。

  “王爷真是说笑了,刚才确实是我在跟丫头们开玩笑,你什么时候瞧见我为难过别人?左右不过是让他们在王爷跟前规矩一些罢了,省得哪天又跑过来跟我说三到四的,说些旁的也就罢了,你说要是说些关于王爷的闲话,我总不能由着他们的性子乱说不是?罢了,罢了,不说那些扫兴的,刚才我还跟爹爹商量着趁着良辰美景好好的乐上一乐呢,不知道王爷有什么好玩的说出来让我们听听?”

  夫人将肩头的手拂了下去,身子稍微坐正,低下头理了理衣衫,脸上的神情却是很不自然。看来这位夫人也不是那种不识大体的,只不过被身边的人一怂恿便失了判断的能力罢了,惜言的视线从夫人身上一扫而过,无意间碰到重正小王爷耐人寻味的目光。

  重正收回视线将手里的扇子放在桌上,手指不停地敲打着桌子上的琉璃杯,看着下边坐着的姨娘们交头接耳的样子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原本以为孟家公子姬妾成群,这些女人也够他受的,一个个的除了长得还算过得去,其他得差得不是一点半点,只有坐在最末的惜言低头不语。

  乔松从门外进来,径直走向重正,在其身侧耳语过后站直了身子站好,重正点了点头,端起琉璃杯将里边的葡萄酒一饮而尽。

  “好玩的倒有不少,只是不知道夫人那种比较擅长,不然又该说我以己之长与别人一较高下了。李大人,今儿个的酒喝着怎么有些酸?不知道李大人有没有觉得不来对劲,不如还是换上桂花酿得了,听说孟府里藏着几坛百年桂花酿,别说喝,只要闻上那么一闻便觉得已是醉了大半。不知道孟家公子跟夫人可否忍痛割爱,拿出那么一坛让我们解解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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