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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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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娇儿一惊,听这话丈夫好像不怎么待见萧曼青的丈夫啊。

  刘相品了品茶,说:“这茶清新爽口,香气扑鼻,真不错。”

  “这是席夫人从家带的,自家茶园出的,说是清明前采的。”龙娇儿答道。

  “嗯,这席文忠虽然为人古板,行事保守,不过在这品茶饮酒,吟诗作对的风雅事上,却是一等一的人才。”刘相说道,神情颇有赞许之色。

  龙娇儿心知有戏,便说:“我知道你辞官之后一向不喜见客,尤其是涉及朝中之事的。不过萧曼青原是我闺中好友,此番为他家夫君特意前来拜见,你看能否见一见?”

  刘相笑道:“夫人的面子我怎敢不给。”眼中尽是戏谑。

  龙娇儿也被他逗乐了,他平日也是个故作严肃的老古板,今日这般还真是难得一见。

  龙娇儿见他现在心情不错,便忙去请了萧曼青过来。

  萧曼青进门便拜倒在地,哭着求刘相相救。

  龙娇儿赶忙扶起,示意她不要这样。

  刘相面色微微有些难看,他最烦不相干的女人在跟前哭诉了。

  萧曼青见刘相脸色变了,也有些紧张,想着自己有哪里做的不妥。

  龙娇儿对着刘相说:“老爷,她也是救夫心切,听说皇上这次动了怒,想杀了席大人。”

  又转头对着萧曼青说道:“曼青,你慢慢说,别急。我家老爷不会见死不救的。”

  萧曼青便将事情来龙去脉讲了一遍,讲到后来又是泣不成声。

  刘相虽不在朝,但朝中的动向都很清楚,席文忠的事他早已知晓。

  就算萧曼青此次不来求见,刘相也早已打算要劝皇上从轻处罚。

  席文忠进京应试时写了一篇文章,被主考官大加赞赏,从此便名动京师,诗文独步天下,这样的才子若是杀了实在可惜。

  不过这席文忠是个保守派,又曾多次上书阻挠革新,还爱写诗文讽刺新政和革新派的官员,也有些讨厌。

  刘相是有心让他吃些苦头,再帮他上书请求宽恕。

  刘相听完萧曼青的讲述,看着这个哭得梨花带雨的美人,淡淡的说道:“我已辞官静养,本不愿理朝堂纷争,只是我家夫人见昔日好友家中有难,苦苦相求,我便只好上书一封,权且试试吧。只是我已不在朝堂多年,皇上是否还肯听我一言,那就不知道了。”

  萧曼青知道这些是刘相的谦词,皇上一向倚重刘相,若刘相上书必然必定有用,心下大喜,忙不迭的谢过刘相与龙娇儿。

  刘相不喜欢被人拜谢,忙岔开话题:“你也不必急着谢,要我上书也是有条件的,你们家这明前茶还不错,回去再送些过来吧!”

  萧曼青刚听着有条件,心下一紧,后听到只是要些茶叶,又放松许多。忙道:“刘相若觉得这茶叶好,明日我便发书信让人都带过来”

  龙娇儿心知自己老爷哪里会想要茶叶,便笑着说道:“咦,老爷,你不是一向主张廉洁的吗,怎么这会找我好友索贿来了。”

  刘相微笑不语。

  龙娇儿又对着萧曼青说:“曼青,你别听他的,我家的茶叶都放着发霉,你可别再送来,我都要发愁搁哪儿。你好不容易来一趟,咱们也多年不见,在我这多住几日。”

  说罢拉着萧曼青去她的院子了。

  此时的席牧遥一行人才刚找到客栈歇息,黄成龙帮着放置好行李,又出去租马车。

  回来的时候让小二煮了些姜汤,自己送上来给席牧遥和空悲。

  黄成龙每次跟空悲接触都觉得有些羞赧,空悲是他少年时的一个美梦。

  空悲虽遭受了一些摧残,现在又落了发,但模样上却一如往昔,虽身着僧尼服饰,却也掩盖不住她苗条的身形,反而更让人觉得纯净清秀,充满慈悲。

  黄成龙恍惚间有美梦成真的感觉,他也知空悲已出家,但他此时也不期望着以后会怎样,只想着能多亲近一下就好,哪怕只是说几句话。

  他不知道的是,空悲心里也有了一些变化。

  空悲感觉自己的心像深埋荒野的古井里突然投进一丝光亮,一种沉寂多年的情愫慢慢又在心中升起。

  黄成龙浓眉大眼,长相虽算不上俊美,却有一种粗犷的男子气概。

  虽然只有短短几日相处,但他处处体贴入微,还在危急关头救了她的性命。

  空悲情知与黄成龙没有未来,但每一次与黄成龙见面,那种莫名的情绪就蔓延的更多。她想见到他,又怕见到他。

  席牧遥与空悲住一间屋,黄成龙来送姜汤的时候,她也觉得这两个之间好像有点怪怪的。

  黄成龙不似往日那样落落大方,有些扭捏之态。

  空悲也不似往日那样孤清,让人觉得温暖。

  席牧遥又想起黄成龙昔日对空悲的恋慕,想着自己在这里他们要说话多有不便,就推说自己要去市镇上选些衣物。

  中午的雷击烧了些衣物,确实是要再买一些,席牧遥说罢便打了伞叫上个随从一道去了。

  只剩黄成龙和空悲在屋里,气氛更加尴尬。黄成龙很想对空悲说些什么,但却脑中空空,嘴巴张了几次也没发出一个声音,反而是脸像是发烧了一样,越来越红。

  最后,黄成龙只说了句:“你好好休息。”便走出门外。

  空悲见他像是有话要跟自己说,一直羞涩的低着头等着,谁知就只有这一句。

  她看着他走出门外,神色怆然,只觉得一颗心也沉到谷底,心想:他是嫌弃自己的过去吧。

  黄成龙走出门外,连连拍额,暗自悔恨自己怎的如此蠢笨,连要说什么都想不起来。

  一时又不知要去做什么,想着席牧遥去市集买衣服,便也往集市上走。

  路过几家成衣铺子,却都没有碰到席牧遥等人。

  黄成龙想着他们怕是买完回去了,就也往客栈走。

  走到半路,被一个买梳子的老头拦住了,那老头甚是可怜的求他买把梳子,说是下雨生意不好,卖不出几把,没钱养活家人。

  黄成龙见他可怜,心下不忍,见那梳子乃是黄杨木所制,梳子把上雕了对鸳鸯,描了彩漆,颇为精致。

  老头说这梳子是常州梳篦,年轻女孩都喜欢。

  常州梳篦名气很大,黄成龙就买了一把,想着若是送这个给空悲,再趁机见看看她,聊上几句,也是不错的。

  黄成龙想到这,心里又一阵激动,便一路小跑回客栈去了。

  黄成龙到的时候,只见空悲一人,仍坐在刚才的凳子上发呆。

  便上前说道:“我刚去街市上见到一把常州梳篦,你看合不合……适?”

  他说道最后一个字才猛地想起,空悲是落了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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