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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八集 下

  776场,房间内,夜晚

  谢香存和数个随从们在安顿住宿,一随从进来通传。

  随从:谢大人,蒙将军求见。

  谢香存:请他进来。

  蒙之焕走了进来,先看了看收拾房间的随从们,转对谢香存。

  蒙之焕:谢大人,临时住所十分简陋,还请海涵。

  谢香存:已经很好。蒙将军请坐,你我今晚只怕要促膝长谈。

  蒙之焕坐在桌边。

  谢香存对屋内的随从们:你们都出去吧。

  随从们迅速离开房间。等房间内只剩下蒙之焕和谢香存两人,蒙之焕再次站起身,从怀里拿出一个钱袋。

  蒙之焕:谢大人,我从温州驻军兵营出来得匆忙,没什么贵重的东西孝敬您,这一袋金叶子还请收下。这只是见面礼。

  谢香存笑得眯起眼睛,接过来钱袋。

  谢香存:蒙将军何必这么客气?无功不受禄。我今晚请你来,是想跟你核对一下温州驻军的账目。

  蒙之焕跪下:谢大人,我求您救救我。

  失望之情从谢香存脸上一闪即逝,谢香存微笑着打开钱袋,看了看里面金灿灿的金叶子,然后用手掂了掂分量。

  谢香存:咱们还是先核对账目,有什么事情,核对之后再说。

  谢香存将钱袋扔回给蒙之焕。蒙之焕就像接烫手的山芋一样接住钱袋,再一次捧给谢香存。

  蒙之焕:谢大人,请您务必收下,只要您能保下我,我会尽我所能报答您。

  谢香存:这样吧,我先收下,如果不能帮上蒙将军的忙,我一定退给蒙将军。

  蒙之焕惊慌:不必退,不必退。

  777场,大路上,日

  一队人马在纵马赶路,队伍中,谢香存一脸平静,另一匹马上的蒙之焕满脸忧虑。

  77八场,杭州城,日

  城门上的大字:杭州。蒙之焕在马上胆怯地望着这两个字。谢香存默然审视他。他们的随从都停了下来。

  一大队御林军远远而来,兵刃林立。为首的是刑部主事李济深。李济深来到谢香存马前,拱手行礼。

  李济深:参见钦差大人,王上让我带御林军来迎接您。

  谢香存看了看众多的御林军,在马上点了点头。

  李济深指着蒙之焕对随从们:拿下蒙之焕!

  刑部的官差一拥而上,将蒙之焕拖下马,蒙之焕的随从虽然都是兵将,但惊慌之下,竟然不敢做声。蒙之焕用目光向谢香存求救,谢香存恍若不见。

  779场,勤政殿,日

  钱弘佐端坐王座,群臣肃然,谢香存正在启奏。

  谢香存:王上,微臣弹劾温州防御使蒙之焕贪赃枉法c治军不利。蒙之焕借屯田之机,把将士当做廉价苦力,私卖粮食,贪污侵吞军饷,滥施军法,打死c打伤多人,引发众怒,导致发生鼓噪事件。

  钱弘佐:谢爱卿,你是说这次事件,仅仅只是鼓噪,而不是叛乱吗?

  谢香存:所谓叛乱只是蒙之涣的说辞,将士们从未背叛王上,他们鼓噪不是因为痛恨屯田,而是痛恨防御使的压榨和苛酷。

  钱弘佐:温州驻军现如今情况如何?

  谢香存:事态已经平定,兵部侍郎居不移暂代防御使,正在温州驻军组织屯田和操演。

  钱弘佐:甚好。孤王已经下旨刑部主事李济深缉拿蒙之焕,详查其罪行,若罪行属实,孤王定严惩不贷。

  谢香存:王上英明。将士屯田后,各州驻军防御使集兵权c财权与一身,仅凭防御使自身清正廉洁,奉公守法,非长久之计。

  钱弘佐内心独白:各州防御使确实权力过大,如今不消权,只怕日后成患。

  谢香存:温州驻军之乱,其他州的兵马,也有可能发生,趁如今情况不严重,微臣想和居大人一起设法补救。

  钱弘佐:不知爱卿有何良策?

  谢香存:蒙之焕之所以能够贪赃枉法,根本的原因就是账目混乱,无人监控,以致他能趁乱侵占。微臣初步的想法,就是向各州兵马中,派出兵部直辖的监军。

  钱弘佐:你详细说说。

  谢香存:监军的职责是对各州驻军屯田所得,建立详细账目,收入多少和怎么花用都要记载得一清二楚,并定期向兵部呈报。以此分权制衡,避免再有防御使,把屯田当做自肥的机会。具体怎么做,微臣和居侍郎会以温州驻军鼓噪事件为实例,细细斟酌,提出可行的监军对策。

  钱弘佐赞许点头,而后从王座上站起身扫视众臣。

  钱弘佐:屯田之策是孤王新政,以往并无可借鉴的成法旧制,只要日臻完善就好。那些指望一蹴而就c尽善尽美的想法,都是痴人说梦。越是不做实事的人,就越是牢骚满腹c怪话连篇。

  众臣面面相觑,大多听出来钱弘佐在敲打他们。

  钱弘佐转对谢香存:谢爱卿,你和居爱卿都是能臣干将,孤王相信你们,能够找出漏洞,完善屯田之法。

  谢香存跪地:多谢王上体恤,微臣一定会竭尽全力。

  钱弘佐对身边的吴德章:替孤王扶谢爱卿平身。

  吴德章急忙走下玉阶扶起谢香存。

  钱弘佐:爱卿孤身犯险,到温州驻军调查鼓噪事件,为事件平息立下首功,这份胆识难能可贵。今日平安归来,可喜可贺,孤王今夜在王宫中设宴,和众位卿家一起,为爱卿你接风洗尘。

  7八0场,御花园惜花厅,夜

  红灯高挂,建筑恢弘,回廊曲折,丝竹阵阵,惜花厅一派喜庆。

  厅中的正席设在一个高台上,只有钱弘佐c谢香存和吴德章坐在高台上。其中钱弘佐端坐于高台正中,谢香存坐在他右边,吴德章坐在钱弘佐身后,他们三人身前都是单独的食案。高台下的群臣散座各处,各有食案。内侍和宫女穿梭上菜。谢香存手捧摆满了茶杯的茶盘,来到大厅一边正在演奏的乐师身边,从曲流觞开始逐一敬茶。曲流觞向他点头回礼,其余的乐师都是躬身回礼。内侍捧着一托盘精致地青瓷瓶装的酒,先向钱弘佐展示,而后向群臣展示,之后才开始逐桌斟酒。满室酒香,众臣赞叹。

  礼部主事张浩白端着酒杯闻了闻:不愧是极品花雕,酒香四溢,当真好酒!

  谢香存用手掩住杯口,示意内侍给其他人斟酒,自己往酒杯中倒入茶水。

  钱弘佐举杯提酒:各位卿家,今日谢爱卿平安归来,孤王欣喜之至。我吴越国有贤臣辅国,是孤王之幸,是百姓之福,来,孤王和各位卿家一起满饮此杯,为谢爱卿接风洗尘。

  钱弘佐和谢香存以及众臣举杯共饮。而后谢香存持杯走到钱弘佐桌前,跪地回敬。钱谢两人单独对饮。谢香存起身,为钱弘佐斟满空杯,然后手持酒杯走下高台。

  谢香存:各位大人,小弟敬你们一杯。

  众臣共同饮酒。

  乐师奏乐声中,众臣喝酒吃肉,互相敬酒,杯觥交错。

  后排一桌案前,王金甲在喝闷酒。王金甲内心独白:想我王金甲是前朝进士出身,他谢香存是什么东西?凭什么他能平步青云,我却官职低微?

  镜头交错王金甲的白发,谢香存的童子披发;王金甲的末座,谢香存的尊席;王金甲的普通官服,谢香存的凤羽披风。

  王金甲举杯独饮。王金甲内心独白:我之所以沦落至此,皆因我是得戴元帅推荐,来吴越国做官,王上因厌恶戴元帅,迁怒于我;而谢香存则借诛杀功臣,百般献媚,讨好于他,位居高位,当真是小人得志!

  (钱弘佐桌边,钱弘佐和谢香存在亲密交谈。钱弘佐解下腰间的玉质环佩,送给谢香存,谢香存躬身接过系在腰带上。众臣在碰杯,有人喝到手舞足蹈。)

  王金甲举杯独饮。王金甲内心独白:谢香存官任兵部主事,驻军发生哗变,屯田出现弊端,王上不仅不怪罪他,反而摆酒慰劳,偏宠到不合常理!

  (谢香存食案边,李济深等官员在围着他敬酒。)

  王金甲摇摇晃晃站起身,向谢香存的食案边冲过去。脚步虚晃的王金甲撞在了李济深身上,李济深怕他跌倒,急忙扶住他。王金甲并不领情,推开李济深的手。

  王金甲对谢香存:谢大人,卑职敬你一杯。

  谢香存点头,往自己的杯子里斟了一些茶水。

  王金甲:谢大人,我向你敬酒,你只是喝茶,未免太不给我面子。

  谢香存:王大人请见谅,我有师命在身,只能以茶代酒。这样吧,这杯算我敬王大人如何?

  王金甲瞪了谢香存一眼,摇晃着走到高台正中。

  王金甲高声:各位大人,雅静雅静,且听王某一言。

  钱弘佐及众臣不明就里,都望向王金甲。

  王金甲:今日王上专为谢大人设宴洗尘,这是何等的荣宠!谢大人只是以茶代酒,未免扫兴。卑职听说谢大人出身梨园,能歌善舞,尤其这舞姿更是千娇百媚,令人神魂颠倒。不如谢大人为我等献舞一曲,就当罚酒,大家说如何?

  众臣多半喝得半醉半醒,纷纷附和。

  谢香存犹豫,内心独白:王上曾嘱咐我,不能在公开场合,以伶人的身份表演歌舞。若我答应王大人,只怕失了官威礼数。

  众人起哄,谢香存面露难色,用目光征询地望向乐师席间的曲流殇,曲流殇坚决摇头制止。

  钱弘佐突然朗声:给孤王拿鼓来。

  所有的人,都吃惊地望着钱弘佐。两个内侍急忙去乐师那边,将一面中等大小的鼓从乐师席间,抬到钱弘佐身前。钱弘佐起身拿起鼓槌,众臣错愕异常。

  钱弘佐:孤王别的乐器不会,但跟谢爱卿和如一公主相处时,学会了击鼓。今日专为谢大人洗尘,应该是别人出节目,让他欣赏才对。王金甲,你跳舞,孤王给你伴奏。

  王金甲:老臣不会跳舞。

  钱弘佐佯醉,呵斥:你不会跳舞,却为孤王和谢大人献舞,方显得你一片至诚,而且也能为众卿填个乐子,何乐而不为?

  王金甲不以为然,想要再次推脱。

  钱弘佐的口气变得严厉:你要是不跳,就是不尊王令!就是不敬谢爱卿!就是不把其他大人放在眼里!你快跳吧,孤王给你击鼓伴奏。

  钱弘佐兀自开始敲鼓,众臣面面相觑,钱弘佐的鼓越敲越急促,盯着王金甲,目露凶光。王金甲胆怯,只好硬着头皮跟着鼓点跳舞,跳得如同王八戏水,四脚乱蹬。众臣从没见过这种‘抽筋一样的舞蹈’,均目瞪口呆。

  吴德章大笑出声,其他人随即爆笑不已,乐不可支,笑作一团。连内侍和宫女们都笑得前仰后合。

  谢香存环顾四周,内心独白:王上因恼恨王金甲嘲笑我出身梨园,故意让王金甲出丑。虽然酒宴是比较轻松的场合,但这样有辱斯文,毕竟不妥,何况王金甲是个老臣。

  王金甲在乱蹦,钱弘佐在敲鼓,吴德章在大笑,谢香存羞愧低头,曲流觞满脸惊愕。

  7场,勤政殿,清晨

  早朝尚未开始,戚崇武手举着一封书信跟一些大臣在聚众谈论,神色激动。

  戚崇武:各位大人,王金甲王大人,他托我向王上递交辞呈。王大人是前朝进士出身,乃年高长者,理应受到敬重,小弟我要力劝王上挽留,还请各位大人相助。

  谢香存穿着朝服,步入勤政殿,众臣看到他,不再继续谈论。“王上驾到”的宣喝声响起,钱弘佐在仪仗簇拥下,走入勤政殿登上王位落座。众臣叩首施礼。

  戚崇武抢先出班:启禀王上,老臣王金甲递交辞呈

  钱弘佐打断:随他去吧。

  戚崇武:王上

  钱弘佐不耐烦:戚大人,你是不是也想递交辞呈?

  戚崇武吓了一跳道:微臣并无此意。

  钱弘佐:那退下吧。

  戚崇武不知所措。

  钱弘佐:各位大人,可有本启奏?

  群臣静默了片刻,吏部主事出班。

  吏部主事:微臣有本启奏。温州驻军防御使空缺,微臣岂请王上早定人选。

  钱弘佐:你们吏部可有举荐?

  戚崇武无奈退回原位。

  7八2场,钱弘佐寝宫内,日

  钱弘佐在午休,室内寂静无声,钱弘佐躺在床上想心事。吴德章躺在旁边的矮塌上,昏昏欲睡。左近都是席地而睡的内侍。

  钱弘佐:吴德章。

  吴德章恍惚听到钱弘佐的呼唤,坐起身。

  吴德章轻声:王上,您在叫奴才吗?

  钱弘佐:你睡了吗?

  吴德章站起身,来到钱弘佐的床前。

  吴德章:王上,您是不是口渴?

  钱弘佐拍了拍床沿:你坐。

  吴德章坐在床沿边上。

  钱弘佐:温州驻军防御使空缺,你看谁补任适合?

  吴德章:具体的人选奴才说不上来,但我觉得谢大人说的对,不能从温州驻军将领中提拔,一定要跟蒙之焕毫无关系。省得因为旧怨,再跟兵卒们发生冲突。

  钱弘佐:其实谢爱卿是暗示应该在禁军中选人,但没有明说。

  吴德章:谢大人是兵部主事,他为何不明说呢?

  钱弘佐:谢爱卿心机深沉,他的用意是想加强王权,之所以没有在朝堂上明说,是担心大臣们误会我不信任他们。

  吴德章似懂非懂地饶饶头。

  钱弘佐:吴德章,孤王觉得你比较合适。

  吴德章吃惊:我?我是个内侍。

  钱弘佐:我国并没有内侍不能担任将领的规矩。你服侍我多年,我很满意。说起来你武功很好,把手下人管理得井井有条,而且你无牵无挂,不可能想着把八代子孙的花用都贪出来。

  吴德章:王上,我还是愿意在您身边伺候您。

  钱弘佐:这是为何?

  吴德章:一旦出宫任职,我一定会被淹没在嘲笑里。谢大人德才兼备,功勋卓著,只因为出身梨园,就有很多大臣故意找茬讥笑他,我是个阉人,我能想象到他们会怎样辱骂我。在您的身边就不一样,这区别就如同在家里和在野外一般。

  钱弘佐叹息。

  吴德章:王上,您如果让我担任防御使,别人会说您偏心,好像只要讨好您,就能做大官。我明白您是为我好,可我不能因为自己,让您受非议。

  钱弘佐感动:也好,反正我也舍不得你,你就留在我身边吧。我给你另外加个官名,封为内枢密使,让你得两份俸禄。

  吴德章兴奋致谢。

  7八3场,刑部大牢审讯室,日

  李济深在提审蒙之焕。四围站着衙役,室内都是刑具,火上插着烧红的烙铁,气氛布置得非常恐怖。

  李济深拍了拍桌案上一大摞账目和证人证言:蒙之焕,本官劝你放聪明一点,铁证如山,你再抵赖,那是自讨苦吃。这些刑具的滋味,难不成你想尝一尝?

  蒙之焕:我要见谢钦差。

  李济深:是何缘故?

  蒙之焕:不见到他,我死也不招供。

  李济深:就是谢钦差在王上面前弹劾你的,而且这些账目和证言也是他搜集的,如果你指望他救你,你就死了这份心吧。

  蒙之焕大哭:李大人,我求你让我见见谢钦差。

  众衙役望着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蒙之焕,鄙视不已。李济深内心独白:幸好吴越国的武将不都是这个熊样,否则,只怕早已亡国多时了。

  7八4场,刑部大牢,日

  蒙之焕呆坐在牢房的土炕上,面目肮脏。一个狱卒拉开铁门上的门洞,向蒙之焕大喝。

  狱卒:蒙之焕,谢大人领着你儿子来看你了。

  蒙之焕一惊而起:谢大人?!

  铁门外,谢香存提着一个多层食屉,一个少年背着一个包裹站在狱卒身边。狱卒打开铁门,谢香存和少年走进牢房。

  谢香存对狱卒:我要单独跟蒙将军说几句话,你们先出去,把铁门关上。

  狱卒犹豫。

  谢香存:去吧。

  狱卒退出牢房,关上铁门。少年含泪凝视蒙之焕。

  少年:爹,您受苦了,我娘让我把这些衣服带给您。

  少年将包裹递给蒙之焕,蒙之焕接过来并不细看,随手放在土炕上。

  谢香存将手中的多层食屉放在地上道:这些吃的,是我买给你的,都是刑部牢房旁边的小馆子现炒的,令郎说你喜欢吃这些菜,你趁热吃吧。

  谢香存打开分层的食盒,开始一盘一盘地往外端菜。

  蒙之焕惶急:谢大人,您说过要救我。

  谢香存对蒙之焕的儿子:小兄弟,你把我半路上跟你说的话,告诉你爹。

  蒙之焕的儿子:爹,谢哥哥说他欠咱家一袋金叶子,共二十枚,还嘱咐我把这件事亲口告诉您。

  蒙之焕:谢大人,你这是何意?

  谢香存:蒙将军,你的下场是抄家问斩,如果我眼下就把金叶子给令郎,这些钱财也会被充公,但你问斩之后,我再给他,就能为他和他娘留下点花用。

  蒙之焕激愤:谢大人,你言而无信!你说过要救我!

  谢香存:蒙之焕,屯田之法导致防御使权力大增,如果对于你这类首恶不能严惩,后来效仿者必定众多,你不死不足以正王法。你在贪污军饷之前,没有想到这一层吗?

  蒙之焕的儿子瞪大了眼睛:谢哥哥,你说什么?你说我爹要被处死吗?他究竟贪污了多少钱?我们家有钱,我们可以归还。

  谢香存:小兄弟,你爹做的错事,唯有一死才能赎清他的罪业。

  蒙之焕:谢大人,我是不得已的。当初我行贿给戴恽的银两,不是我的钱。而是蒙氏家族各房长辈筹集的,如果不能赚回来,整个家族将陷于贫困。我求求您,救救我。您是王上的宠臣,只要您肯替我求情,他一定会答应。

  蒙之焕的儿子:谢哥哥,求你救救我爹。

  谢香存:蒙之焕,没人逼你行贿戴恽。我已经给了你赎罪的机会,给了你不连累家人,让他们活下去的机会。

  蒙之焕绝望大哭:你骗我!你骗我!

  蒙之焕站起身,踢翻地上盛放菜肴的盘子。少年吓得面无人色。几个狱卒涌了进来,将狂躁的蒙之焕压倒在地上。少年惊恐地缩在墙角,谢香存上前阻止狱卒。

  谢香存:算了,把东西收拾收拾就好。

  蒙之焕抱住一个狱卒大腿狂喊:官爷,我招供,我招供,我行贿给谢大人一袋金叶子,他收下了!他收下了!

  狱卒用锁链猛抽蒙之焕:你个该死的,竟然敢污蔑钦差大人。

  少年尖叫:别打我爹,别打我爹。

  谢香存强行把少年拉出牢房。

  7八5场,刑部审讯室,日

  李济深端坐正中,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蒙之焕在供词上签字画押。衙役将供词拿给李济深审阅。

  李济深看罢,抬起眼睛:就这些,没别的啦?

  蒙之焕:就这些。

  李济深:我听说你还要检举谢钦差?

  蒙之焕嘴唇颤抖:并无此事,是我想报复他,所以想污蔑他接受我的贿赂,其实,其实,并无此事。

  李济深讥讽:你知道吗?我查扣的脏银越多,我的功劳越大。

  蒙之焕惊慌低头。

  李济深:谢钦差让我转告你,你的老婆孩子,他会带离原籍,隐姓埋名安置在其他地方,省得借钱给你行贿的亲属为难他们。

  蒙之焕痛哭。

  李济深摇头:你究竟发的什么疯病,借钱买官?

  7八6场,刑场上,日

  蒙之焕跪在刑场上,监斩官李济深扔出令牌,刽子手举起雪亮的斩刀。刑台下,诸葛有成c马将军等武将,谢香存c居不移等兵部官吏在观刑。一些武将,兔死狐悲,神色悲伤,低头或摇头叹息。

  7八7场,木匠作坊,日

  一位师父在指导数位徒弟在做木匠活,谢香存领着蒙之焕的儿子走了进来,木匠师父上前招待两人。蒙之焕的儿子给木匠师父磕头,谢香存站在一边。

  画外音蒙之焕问斩三个月后,居不移撤回兵部继续担任侍郎,新的温州驻军防御使上任。吴越国防止将领贪污的监军法出台;兵部直辖的监军,被派往各州驻军,屯田的管理得以细化;王权对军队的管控,进一步加强。谢香存狠辣之名远播,在他的观念中,根本不存在“官官相护”这回事,按官场通行的说法,那就是谢香存毫无人情味。官场中人,大多对他又恨又怕。

  7八八场,酒楼,日

  一辆马车停在一幢两层豪华酒楼前,一身便服的谢香存搀扶曲流觞下车。曲流觞打量周围景物,有些诧异。

  曲流觞提醒:四两,于大娘寄身的娼寮在街对面,不是这里。

  谢香存:我知道。我记得您爱吃这家馆子的蟹黄包,咱们先去吃蟹黄包,然后再去娼寮。

  两人走进酒楼,在一楼靠窗子的桌边坐下,小二热情地走上前接待。

  小二:两位客官吃点什么?

  谢香存:蟹黄包。

  小二:客官真是行家,蟹黄包是店里一绝。我们店还有其他招牌菜,我给您报报菜名。

  谢香存:不用了,我是专程请我师父吃蟹黄包的。

  小二热情顿减,冷声:要几屉?

  谢香存:一屉就好。

  小二:你们两个人,吃一屉,怕不够吃吧,一屉只有四个蟹黄包。

  谢香存:我师父吃,我不吃。

  小二一脸不悦地走开。从柜台旁边的蒸笼上拿下一屉(属于小圈屉)蟹黄包送到曲流殇面前,没说什么“客官请用”之类的客套话,径直走开。

  曲流觞嘱咐谢香存:四两,等一会你到了娼寮,要多点些茶果点心,于大娘在仿梨山庄时也曾赫赫有名,她如今沦落风尘,咱们不是恩客,不能给她嫖资,所以要在饮食上大方一些,这样等于打赏她。

  谢香存:好。

  曲流觞还是有些不放心:徒儿,你是不是手头紧呀?你把存在我这里的俸银,拿回去一些用吧。

  谢香存起身给曲流觞倒吃包子的蘸料:师父,我平时吃住都在兵部衙门,花不到什么钱。公主府的翻修费用,您给工匠结清了吗

  厨房传出来上菜的吆喝声,小二端着一个大托盘,上面放了四盘菜,送上二楼。

  曲流觞:结清了。不过我有些不明白,为如一公主修建公主府,王上已经说好由王室承担费用,如今为何工匠要向你要钱?

  谢香存:王室只是承担甄大人原有宅院的翻建费用,我如今把附近的一块地皮也买下来,要扩建公主府,扩建的部分自然要我们出钱。

  曲流觞:甄家人丁单薄,如今家主人只有母女二人,原有的宅院完全够住。你该不是自己想住进去吧?

  谢香存笑得眯起眼睛:怎么可能?甄大人担任过太学主傅,他购置的原甄府宅院邻近太学。我特别考察过,太学住宿拥挤,我扩建的部分是想出租给太学生,这样能替师母c师姐带来长远的财源。

  楼上传来摔杯子的声音和诸如“卑鄙无耻”“阴险小人”之类的大声咒骂声。紧接着是跺脚的声音,吃蟹黄包的曲流觞错愕抬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二拿着空托盘下楼。曲流觞好奇询问。

  曲流觞:楼上怎么啦?

  小二:没事,一些官爷喝多了,在骂他们的对头。

  曲流觞警觉:他们在骂谁?

  小二:不知道是谁,诨名叫果子狸。

  小二离去。

  谢香存满不在乎地对曲流觞解释:果子狸是许太公给我起的诨名。

  曲流殇惊愕:他们在骂你?

  谢香存点头:听起来,好像是一些朝中大臣们在喝酒。

  曲流觞静听楼上的骂声。

  曲流觞:四两,你平时请同僚们吃饭喝酒吗?

  谢香存:我不能饮酒,也没有闲钱,更没有工夫请他们吃喝。

  曲流觞不满:你一掷千金扩建公主府就有钱,请同僚吃顿饭c喝顿酒就没钱,你都入了官场,不要和大家闹得这么僵。

  谢香存怂了怂肩膀。

  曲流觞提高声音招呼:小二哥,给我拿两壶好酒。

  小二欢快答应,从柜台上拿下两个酒壶,走到曲流觞和谢香存的桌前。

  小二:客官,这是我们店陈年的女儿红,还有更好的瓶装花雕,不过还是喝散装的女儿红实惠便宜。

  曲流觞:你换两瓶最好的花雕,拿到楼上,献给上面喝酒的官爷,就说楼下来你们酒楼做客的谢钦差,请他们喝酒。

  小二愕然望着曲流觞:您是谢钦差?听说谢钦差是美貌少年,您这岁数

  小二陡然转头看谢香存,急忙下拜: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谢钦差驾临。

  谢香存:免了免了。

  小二望了望曲流觞。

  曲流觞:去吧。

  小二手捧两瓶精制花雕酒上楼,随后几个官员跟着小二毕恭毕敬地下楼,对谢香存前倨后恭,点头哈腰。

  官员甲:不知谢大人在此,未及恭迎,还请赎罪。

  曲流觞惊诧地望着满脸堆笑的官员们。

  谢香存:何罪之有?偶遇而已,不必恭迎。

  官员乙:如蒙不弃,请谢大人赏光到楼上,让大伙能有幸跟您亲近亲近。

  谢香存:真是不巧,我和我师父刚刚吃完。

  官员们互相对望。

  谢香存:各位大人请回楼上吧,不好意思打扰了你们酒兴。请回,请回。

  官员们共同向谢香存再度恭敬施礼,然后才返回二楼。

  曲流觞惊讶:刚才刚才他们不是在骂你吗?

  谢香存:他们变脸比翻书都快,师父,换做是您,有闲工夫跟他们交往吗?

  曲流觞无言。

  7八9场,酒楼二楼,日

  回到二楼的官员们神色尴尬。

  其中一个担心地问另一个:我们刚才骂他的话,是否被他听到了?

  另一个:很有可能,他送酒上来,就是为警告我们。

  酒席上一片默然,再也没有刚才的欢闹气氛。

  临窗的官员甲忽然将半开的窗户完全推开,向外张望,只见谢香存扶着曲流觞,走出酒馆。走到街对面高大的娼寮门口,几位姑娘上前热情地将他们迎接进去。

  官员甲惊呼:大家快看,谢大人大白天逛娼寮!

  众官员挤到窗前围观。

  官员乙:真的吗?

  官员甲:真地真地,刚刚进去。

  官员乙:太无耻了!

  官员丙:他这么小的年纪就嫖妓,我们吴越国大臣的脸,都让他丢光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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