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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山有灵鹿》正文 第四章 不知梦为鱼

  在大陆的西南边,暴风雨清刷过后的海滩格外的干净,明亮的沙子晃得人睁不开眼睛,沿岸的海上漂浮着数不清的断臂残肢,在不远的海上漂浮着三艘巨大的灵鹿族的战舰,一夜的战火让他们千百年来都华丽的外壳上布满了伤口,鹿首舰已然残破不堪,唯有鹿首昂首示天。

  海岸上静静地躺着许多身影,在海浪的拍打下纹丝不动。有几只海鸥落下来在那些身影边鸣叫了几声,忽然一个身影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那是一个孩子,准确的说那是一个灵鹿族的孩子,十四五岁的模样,他头上那对小小的鹿角依旧还没能化去。他满脸的血迹,颤颤巍巍的走到海边,捧起一手海水擦了擦脸,然后把揉了揉蓬乱的头发盖住两节短短的鹿角。

  他依稀记得自己的父母都战死在了贡护法的战舰上,他是在贡护法的船上送往族长船上的空中落下了水,然后便是无尽的血水和尸体把他淹没在海中。他用劲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但是却什么都想不起来。正当他疑惑不已的时候,浅浅的海中有一双眼盯着他看。他好奇的看着水中的那只奇怪的生物,在他们互相凝视了许久后,那只奇怪的生物忽的一下就游向了深海。

  他看着海面上漂浮的几艘巨舰,但是周围没有一个族人。他揉了揉眼睛,起身看了看太阳,又看了看四下无人的海滩,偌大的世界仿佛就剩他一个人在这里。他开始在在海滩上寻找并顺便从海边捡了一把被海浪冲上来的剑,发现了族人的足迹,那些足迹一只通往离岸不远的树林为止,他毫不犹豫的跟着足迹快步的走了过去。

  海上孤零零的飘着三艘船只,灵鹿族人并没能带走他们,只能任由他们在海上飘荡着。在灵鹿族准备离开海滩时,有人提议炸沉了几艘船只,不能把他们留给帝国。逸风摇摇头,还是给先祖的遗物留一条活路吧。说完便带着族人上路了。

  等到孩子穿过那片树林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了,那里临近帝国的城镇,因此灵鹿族都隐藏了所有的脚印。他站在路口不知该何去何从,正当他茫然的看着远方燃起炊烟的小城,身后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他回过头去看到了五个人类的士兵骑着马正向他这边冲过来,他紧张的立刻抽出了手中的剑。五个帝国士兵见状也拔出了武器并将他围了起来。这几个士兵的领队看着他是个孩子便问,孩子,我们是帝国的巡逻队,你是不是迷路了?领队是个胖胖的络腮胡,冲着他友善的笑着问。

  嗯。男孩支吾了一声,他不敢多说话,害怕被人类认出他是灵鹿族。

  你别紧张,你家住在哪里,我们可以送你回去。大胡子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没有家了。男孩低下头,努力的遏制心中的悲愤。

  络腮胡摸了摸他的头,那你和我们走吧,我们兵营那也不差多住你一个人。

  男孩显然是多虑了,正常的人类并没能认出他们灵鹿族,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见到避世的家族的成员。尽管他并不愿意和这些人类同行,但是他知道如果他被发现他可能就永远见不到迁徙的大部队了。

  你叫什么名字?络腮胡把男孩抱到他的马上。

  我叫鹿梦。

  好名字啊,哈哈哈哈哈。

  太阳还没有落山,族长逸风把仅剩的秋护法和雨长老叫到一起。

  我们要去北山。逸风淡淡的说。

  北山?两人都震惊的看着族长。

  对。逸风平淡的语气似乎不容置疑。

  为什么要去北山?

  北山在灵树族灭族后便被灵树族的灵体封印了,唯有少量灵族才能进入。

  我们要横穿整个帝国的国土?

  对。所以

  什么?

  我打算我们分成三部前往北山。

  我族十万余人现在只剩下三千余人,还要分成三路?

  万一遇到不测,还有另外两部能传承灵鹿。

  早知如此,为什么不在南山和人类拼了逸风没有回答,他看着天边淡淡的圆月的轮廓。他何尝不想待在南山,他比任何人都想,但是他是族长,他身后是灵鹿族数千年的传承。他沉吟了许久说,这样,现在便分开上路吧。

  离别总是这么简单,简言两句,背过身去,表示天涯。

  鹿梦和五个热情的士兵来到酒馆里,他们简单的欢迎了这个奇奇怪怪的陌生孤儿。在大胡子的劝说下尝了不少酒精后,大脑在酒精的麻醉下,鹿梦短暂的忘记了昨天的腥风血雨,没过多久,这个涉世未深的少年便趴在了桌上。

  帝国的几位巡逻士兵一只喝到半夜时分才醉倒在桌上沉沉的睡去。而此时的帝国南镜似乎并不平静,这座小城城内城外到处可见巡逻的士兵,那些士兵不知疲惫的在城市的街头小巷中跑来跑去,似乎到处在搜索,门外被马蹄扬起的尘土似乎并不能打搅这个酒馆里的睡意。

  鹿梦在他的梦里不断的重现着泑泽之上的刀光剑影,他浓浓的睡意立刻就被贡长老的自爆给惊醒,他看着身边趴着的大胡子和另外四个士兵,又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长剑。迟疑了几秒后,他拿起面前的酒杯又喝了一口,然后他便推门而出。

  刚推门出去他便看到了城内许多士兵在巡逻,但是他不以为然,独自一个人又走向来时的那片森林。正当他刚刚走过一个路口时便有两名士兵向他走了过来。

  这么晚了你去哪里?一名士兵握着手中的长戟对着他说。

  他有点慌张,紧紧地咬着下唇,抓住手中的剑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士兵向他逐渐逼近,长戟的寒芒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的渗人。

  正当他打算拔剑的瞬间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

  住手!身后传来了大胡子的大吼声。士兵止住了步伐,看着不远处快步跑过来的大胡子巡逻队长。

  他是我带来的人,你给我马上滚。大胡子毫不客气的对这个士兵说。

  我们要例行检查一下他的身份士兵低声说。

  你们这些垃圾只会欺负孩子和穷人吗?大胡子盯着他。那名士兵马上便跑开了。

  你没吓坏吧,这些垃圾只会压榨穷人。大胡子看着鹿梦。

  没有鹿梦虚心的说。

  男孩子就应该多吓吓,这样胆子大一点,哈哈哈哈哈。大胡子拍拍他的肩膀。对了,你这么晚跑出来做什么。

  我出来上厕所,鹿梦紧张的回答,他额头上渗出了缜密的汗。

  现在还早,还是再回去睡一会吧。说完,大胡子便领着鹿梦回到了酒馆。

  窗外的月光静静的洒在每个深夜没有入眠的人的心上,也为那些回家的人照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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