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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二章:凄凄复复断魂处

  风玄煜触目之时,掌力倏重,蒋太尉霍然避开,他的身影顷刻掠开,疾驰过去,一掌劈向独孤愁浑身插满的刀柄,力推所至,上十把小飞刀霎时隐没,破膛而入,贯穿后背。

  独孤愁还来不及欣喜即便扯不走这个尊威的男人与她同赴黄泉,至少除掉了他身边最后一道风景,此生他注定孤寂到老,无人作伴!她甚至连哼一声都未出口,便瞪圆惊愕双眼,了无声息垂斜石阶,血溅至地,浑身伤口。

  风玄璟措手不及地呆怔片刻,遂如箭矢般离座腾射而疾,扑向熵帝怀中奄奄一息的苓妃,悲愤呼唤:“母妃!”

  与此同时,正与奈落打斗的风玄铭如狂风卷席,旋身回转,落在石阶上,扶起独孤愁,悲痛泪下:“母妃!”

  众人骇然呆滞,谁也不曾想到场面瞬间急剧突变,陛下身边的两个妃同时逝去,且在这般混乱不堪情况之下。

  风玄晟推开面前桌子,席桌上的盘杯倾倒触碎,赵子墨一把扯住他的衣袍:“殿下,小心!”

  风玄晟潋红着眼眶,奋力推开:“让开!”赵子墨想着风玄煜的嘱咐,但见他满脸悲伤,不觉手一松,风玄晟已飞身上前。

  德纯,惜瑶和嘉卉随之围了上去,悲切呼唤。

  苏漓若如魔怔般一动不动,直到呼吸急促,几乎卡在喉咙出不来,倏地憋红她脸色,她使劲地促忙喘息,瞬时清醒,眼前的一切不是梦!那个温婉端雅,柔美纤弱如慈母般的女人骤然垂危。

  苏漓若只觉身子被撞击的震动,她茫目看着蒋雪珂从座位上跳起,提着裙摆无意中扯带了一下她。

  苏漓若看着她跑向人群,没入当中,她惶然颤栗,她不敢上前,她不面对这一刻的生死诀别。悲痛声,哀愤声,夹着惊慌失措的众人惋惜声,如一曲刿心刺骨的凄惨谱调,声声入她心扉,震得她浑身颤抖。

  恍然之间,她似乎又置身兮姥姥悲壮那一跃的惨痛,那是她第一次失去疼爱她的人,也是她第一次面对失去至亲之人的凄痛。

  死亡就这么赤裸裸凶残而降,死亡隔绝了她与她的历历往昔,如满天飘洒的泪水,荡尽人世间那份无能为力的悲凉心痛。

  后来,父皇暴薨消息再次刺伤她的四肢百骸,侵入骨髓,当在昼国赵府雪夜里,她跪伏至地,任凭泪水倾泄成冰,心痛入骨,昏死过去。再醒来时,她已然坚强挺身,抛下那份无奈的悲切,坚毅地活着。

  后来,经历了太多艰难厄运,天灾横祸,甚至亲手杀戮了荒淫无道的风玄淙,她的心已百捶坚韧,了然于世。

  只是那次,墨轩居的池塘边,她的一剑刺心,同时刺痛了她的心口。她才知道,人无论如何经历如何成长?面对至亲之人,心爱之人,伤害是肆虐心痛的刽子手,残忍至极!而死亡更是万丈深渊,一坠永诀。所以她宁愿收起那执拗,封锁心底的悲痛,瓦解她与他之间家仇国恨,只因不敢面对。

  今天,伤害,杀戮和死亡就这么措不及防呈现她眼前,她再一次眼睁睁看着鲜活的生命顷刻被死亡夺取。

  “苏姑娘若要上前,一切小心!”夜影见她呆滞许久,小声提醒。

  苏漓若蓦然回神,她侧颜瞥着夜影,有些僵硬地离座前去。她每走一步都沉重无比,如履薄冰,同样越接近,她越颤栗,心也越悬空。

  苓妃依靠在熵帝怀里,脸色惨白如纸,目光墟渺地缓缓扫过众人,嘴角微微上扬,带着殷红血迹,掠过柔美而凄凉的笑容。她乏力地一手执着风玄煜,一手牵着风玄璟,静静地注视着他们,以她柔弱的身子承受独孤愁那搏尽全力的一掌,内腑早已俱粉,筋骨恐已俱碎。她已然说不出一句话,只是静静的,虚弱地,留恋地看着围在她身边的众人。呼吸一顿一滞,愈发飘渺,瞳孔涣散无神,逐渐空洞。

  苏漓若没有围过去蹲下,她停住脚,离她几步之遥,再也没有勇气上前。也许经历越多苦难,并非越坦然面对,而是越害怕失去。

  苓妃危危垂弥的目光似乎感受到什么,倏地闪过一丝亮光,向她投来一瞥,定定的注视,似乎定格在她脸上,凝固空虚目光。嘴唇微微蠕动,却一句也说不出!

  苏漓若没有移动,只觉得眼里滚落冰冷的刺痛划过脸颊,漫向唇边,咸咸的,苦苦的,涩涩的。透过朦胧的氤氲,恍惚的静谧,她怔怔的与她相视。

  也许她此时的心里有千言万语,她想叮嘱的话语太多,然而,她现在却一句也说不出口,于是,她想用留恋的目光刻印每一个她所爱所关怀的人。生命流失的这一刻,平时轻而易举的,此时都成了无能为力。

  她飘渺的眼目终于溘然合上,执牵的双手恍然松开垂下。

  “母妃!”

  “娘娘!”

  悲呼声此起彼伏,凄楚哀伤笼罩整个宴会,众臣们皆都离座,跪伏宴堂,“陛下,节哀!”

  熵帝双目戾红,悲痛欲绝,怆凉的泪水划过这个彪悍威严的男人脸上,瞬间使苍老衰弱,如一个暮暮落泊老人,危危栖世。

  他拢了拢手臂上枕着垂歪的脑袋,紧紧抱着

  ,揽入怀里。一手轻轻抚摸她的侧颜脸颊,尚有余温传来,丝丝入手心。而长眠他怀中的人,似乎带着此生的幸福,此刻的满足安然入眠,他的身边从来不泛女人,但他依然放她在心上,也许她不是他的至爱,但却是他最心仪的最善解人意的那一副安神妙药。尽管她在他心里是另一层意义,也许不是情爱,像是红颜知心,像是交心至友。甚至他所渴想的伴侣都不是她,但她却很幸运地卧眠他的怀中,为他倾尽最后的时光,憔悴最后的心力。

  原来深爱一个人,就是用一生的时光和心力,换取爱人无忧心安于世。

  另一侧,石阶上。

  风玄铭抱着死不瞑目的独孤愁,没有撕吼,没有痛泣,像黑暗中的夜鸟,独自孤单地盘旋疾翅冰冷的狂风呼啸。而他的眼又似坠落冰水中的溺水者,那里有挣扎,慌乱,还有仇恨。

  蒋太尉拖着沉重步伐来到他身边,慢慢俯下身子,伸手触过独孤愁的双目,替她合上不甘,愤怒,惊悚的双眼。

  “终于,一切都结束了,拼死想要抓住的东西,原来只是浮梦一场。”蒋太尉看着这个处心积虑一生,野心勃勃的阴冷女人,此时无声无息的破败,带着血肉模糊的惨状,挫然而逝。

  风玄铭猛地抬眼,注视着他,其实,即便她极力掩饰隐瞒,甚至嫁祸于风玄煜。但是,他了然于心,她不想让他伤心难过,她费尽心力想要隐瞒的事实,无非是为护他周全,不受屈辱。

  蒋雪珂脚步蹒跚,咬着嘴唇,怔怔望着他们,最后移目惨不忍睹的独孤愁身上。她慢慢挪动步伐,渐渐靠近,蹲下身子。

  风玄铭呼吸一顿,与她四目相对,低沉沙哑地唤声:“雪儿”喉咙便哽住话语,一阵刺痛划过心间,荡漾着伤感。

  从小到大,他毫不隐藏对她喜欢,自幼,她甚得母妃喜爱,常召她入宫居住,他总是小心翼翼呵护着她,而她也总是肆无忌惮地仗着他的宠爱,违背他的心意。

  他到了该纳妃的年龄,她热心地为他参谋监督选妃之事,他却一概不上眼,迟迟空置王妃之位。直到他向她表明心迹,她断然拒绝,这时,他才清楚知道:原来他一直不是她的良人!她有自己的等待与期望。

  风玄煜归来,她费尽心思,旁敲侧击,打探他的居住踪迹,熟悉他的一举一动,收集他的江湖传说。至此,他才知道,他彻底输了,虽然他不明白,她与风玄煜之间怎么会有交集?但他幡然醒悟,他今生注定与她无缘!

  只是不曾想到的是,当初极力阻挠反对他们的母妃和蒋太尉,原来不是为了扩展家族利益,而早已秉明于心,他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兄妹?多么难堪尴尬的身份!

  风玄铭心潮翻腾,往事纷涌而至,许久,他沉郁地看着她伸手抚过独孤愁的手心。

  当指尖划过的那一刻,蒋雪珂嘴角牵扯出锋锐的苦笑,喃喃道:“走了,终于走了!”说着,低沉声音又道:“爹,我娘亲走的时候也很痛苦吧?”

  蒋太尉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瞪着眼。

  “听说饮毒的人,临走时,要经历了如坠地狱遭万千虫蚁啃噬血肉般的痛苦,挣扎到筋疲力尽,七窍流血,衰竭而亡。我娘亲便是这般凄惨,对吧?爹!”蒋雪珂似自言自语般说着,全然不顾风玄铭疑惑的眼神,末了抬头问了蒋太尉一句。

  问了,她幽深的目光沉沉直视蒋太尉,似乎执意等着他回答。

  蒋太尉皱紧眉头,脸部抽了抽,重重叹息,却一句也没答。

  “没想到呀!姑姑一生算计别人,最后却落的如此下场!”蒋雪珂见他不言,又低喃叹息道,原本惋惜的语气,末了却讥诮着:“姑姑生前总是精致打扮,不曾想竟会遭此血肉模糊的毒手?实在惨不忍睹,难怪死不瞑目!爹,你说姑姑现在是不是遭报应?”

  风玄铭震惊盯着她,眼里涌动着愤懑悲痛,母妃一向视她如己出,自幼疼爱,她居然在她尸首旁出言讽辱?风玄铭握着拳头,心头沉痛到难以言语。

  蒋太尉愤怒地铁青着脸色,低沉斥责道:“你胡说什么?”

  “呵呵!爹生气了?为了一个利用你的女魔头,她毒死你的结发妻子,你还要为她卖命?”蒋雪珂阴沉地冷笑:“爹,女儿如今该叫恒王什么?哥?还是表哥?哦,忘了,你们才是一家人,我还耍那恶心称呼作甚么?”

  蒋雪珂说着,眼里泛起浓烈恨意,注视着他们。

  风玄铭愕然,可从蒋雪珂嘴里出来的话,他又不得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难怪难怪她刚才那么恨母妃,原来原来母妃居然下毒害死她的娘亲!风玄铭恍惚间,颓然在石阶上,怀里依然抱着独孤愁,心里却汹涌着波涛怒浪:母妃,你究竟背着儿臣都做了什么?你还有多少事隐瞒儿臣?

  蒋太尉黑着脸,低声道:“雪儿,现在不是胡闹的时候,趁着现在混乱,你和恒王赶快走,爹来断后!”

  “走?我为什么耍走?”蒋雪珂阴森森笑着:“是你犯下滔天大罪,凌辱天威,玷污皇裔,一切与我何干?”

  蒋太尉的脸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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