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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2章,陪睡

  明明一拍手,显得很兴奋:“那太好了。我可以还纪叔叔的钱了。”

  纪厉迟的鼻子忽然有些发酸。“傻孩子,叔叔不要你还钱。”

  明明固执的说:“不行,叔叔为我花了那么多钱,我一定会还给叔叔的啊!”

  纪厉迟欣慰地笑着,眼泪险些不受控制地流出来。

  忽然,明明又转过脸去看着窗外。

  他叹了口气:“只是我不知道还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

  无由来的,他说了这么一句。

  苏逸哲想哄哄孩子,就说:“明明,没事的。这里的医疗条件那么好。医生都是从国外学成回来的……”

  “是啊,顾医生就是从坚国留学回来的啊!”明明接了一句。

  苏逸哲最不爱听的就是顾医生。可面对一个孩子,他又没法发作。

  明明说:“苏叔叔,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的。我得了白血病,除了骨髓移植是没办法救命的。但现在找不到配型合适的骨髓。我都十二岁了。这些事情都明白。”

  苏逸哲和纪厉迟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感到很无奈。

  这个孩子太聪明,没法骗他。

  苏逸哲只好说:“我在和国内外的一些骨髓库联系,或许……一定有合适。”

  想说或许,但或许的意思就是可能没有。怕伤了孩子的心。苏逸哲赶忙改口说“一定”。

  明明显示出和他的年龄不太相称的成熟。他看着窗外:“纪叔叔,你总是画白天的天空,你画过晚上的天空吗?”

  “晚上……没有。”纪厉迟自嘲了一句,“我又不是梵高,不爱画夜空。再者说,现在也不是梵高的那个年代。晚上看不到天空的啊!”

  梵高的年代或许还能看到繁星点点,月明星稀。现在这个时代,在城市里,地面上灯火辉煌,璀璨夺目,相较之下,就星月无光了。

  纪厉迟很少注意夜空。更不会以此为题材。他不明白为什么明明会提起这个话题。

  明明说:“以前我也没怎么注意过,今天偶然就看到了。叔叔,你看,其实夜空也很好看的。平常我们不太注意而已。”

  或许是因为这所医院建在城市的边缘。而明明看过去的那扇窗户正好对着的一片没有灯光的山地。没有地面上的灯火的干扰,恰好可以看清楚夜色凝重的天空。看得到点缀天幕的星星,也看得到慢慢升起,从几棵松柏枝头划过去的月亮。

  纪厉迟由衷地感叹:“还真是挺漂亮。下次我也画个夜空。”

  苏逸哲调侃了句:“原来你也想当梵高啊!”

  纪厉迟说:“细想一下,我和梵高还真差不多。至今我的画也没卖出去过。”

  纪厉迟自嘲了一句。

  明明问纪厉迟:“梵高是谁?”

  “一个大画家。”

  苏逸哲给他补充了一句:“一个总是画一些古怪题材的画家。很有名。不过,也很可惜,年轻轻地就死……”

  刚说到这,苏逸哲赶忙闭嘴。面对一个病情越发严重,随时可能没命的孩子,死这个字是相当忌讳的。

  明明倒是很宽容:“没事。苏叔叔不用在意我。”

  这个孩子又聪明,又善解人意,也难怪会让那么多人牵挂。

  在这个城市的另一端,还有一个人也在望着夜空。

  那就是容诗雨,她透过车窗玻璃,看着夜空。忽然间,也觉得夜空很美丽。

  和纪厉迟分开,她找了辆出租车,沿着原路返回。

  偶然间,一抬头,就发现了美丽的夜空。

  夜空总是在人们的头顶上,每一个人都有机会发现它的美丽。只是绝大多数人都没有注意过罢了。

  “以后找机会,让纪厉迟那家伙也画一幅夜空的画。”

  容诗雨自言自语了一句。

  前面的司机以为容诗雨是在和自己说话,问了一句:“美女,你在说什么?”

  “没事。继续开车吧。往前面再开五分钟就到了。那里有一片棚户区。”

  “那片棚户区啊!”

  司机咂咂嘴,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当然,他是背对着容诗雨,容诗雨看不到。

  可即便容诗雨看不到,猜也猜得到。

  容诗雨说:“师傅,我不会为难你的。你把我在棚户区前面放下就好。不用进去。”

  司机如释重负地喘了口气:“那就好。其实,我也不是怕什么。那片地方龙蛇混杂,据说连警察都不敢去。我是不怕,你这是不要我送你进去。就算是你要我进去。我也没……问题。”

  最后三个字,他是咬着牙说的。

  容诗雨暗笑了一下:“既然如此,那你把我送进去?”

  一听这话,司机脸色立马发白。

  “这个、这个……”

  “我开玩笑的。不用。我也不是去那个棚户区。我要去的地方在那附近。”

  容诗雨也不为难这个司机。随口扯了两句。

  司机的脸色这才不那么白。他说:“那就好。那地方还是少去为好。”

  “是啊!少去为好。”容诗雨说完这句,又用极低的声音说了句,“可是不得不去。”

  这句话,司机师傅是没有听到的。

  车在棚户区外面停下。

  容诗雨走下来,把出租车打发走。临走时,出租车司机还说了句:“美女,你还是打个电话让人来接你。你一个人在这种地方不安全。”

  “好,谢谢你。”容诗雨给了司机一个迷人的笑容。

  那个司机就觉得小心脏砰砰地跳个不停。仿佛一张嘴就要从嘴巴里冒出来。

  出租车最终还是开走了。

  容诗雨转过身,走进棚户区。

  这里她以前就来过好几次。今天白天也来过两次。

  路虽然不好走,但她不会迷路,即便是闭着眼睛,也一样能走到目的地。

  走到13栋,摸着黑爬上了七楼。在最里面的那个房间的门口,她侧着耳朵听里面的声音。

  “哈哈,那对笨蛋,给了十万块就想要我去抽骨髓,老子才不干呢。明天,明天你们还找得着我吗?哈哈。老子早就远走高飞了。”

  十万块不是个小数目,完全可以够让他远走高飞。

  容诗雨暗想,我猜的还真没错。赵八喜你就是个混蛋。

  容诗雨一推门,吱呀一声过后,门开了。

  赵八喜正抓着满手的红票子手舞足蹈。忽然发现有人进来了。赶忙拿着应急灯一晃:“谁?”

  “是我。”容诗雨坦然说道。

  赵八喜发现是容诗雨,脸上露出更加下流的笑容,但很快,他的笑容就消失了。手中的应急灯在容诗雨背后晃了晃。

  容诗雨说:“不用担心,就是我一个人。”

  “你来这里干什么?”

  “你不是说想要我陪你睡吗?好,没问题,只要你答应明天去医院。”

  说着,容诗雨解开了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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