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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2章不能便宜旁人

  被嗔怪了一句, 张良完全不知该如何反应的好,端起想要喝一口茶,却不知怎么的直接洒到前襟上。

  “郎君。”在张良身后的侍从还是第一次见到张良这般模样,赶紧的拿了帕子与张良擦着点,刘元瞧着那叫一个心情愉悦啊, 没想到啊没想到,张良竟是这么不禁逗。

  好玩好玩刘元勾起一抹笑容, “良郎真是的, 又没有人跟你抢茶喝, 你慢着点,衣裳都湿了。”

  要说好听的话刘元是会说, 逗人的话刘元同样也会啊, 这不已经挑动着张良, 张良倒是想让刘元正经着点, 可是这个时候怎么可能出言让刘元正经得起来,瞪大眼睛望着刘元以作警告。

  刘元全当作没看见, 只冲着张良露齿一笑,“良郎。”

  再唤上这一声, 张良就是有千言万语也不知为什么说不出来。

  “郎君,女郎久等了,久等了。”店家这个时候缓缓地行来, 朝着张良和刘元作一揖,刘元收起对张良的调笑,点了点头冲着店家一笑, “这是有好消息”

  “啊,是这样的,两位如果不介意的话,不如两位留下府上的地址,等布料到了我们即给两位送过去。”店家含笑地接上话。

  话说得十分客气,也是服务周到的模样,但是刘元和张良一听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不就是变着法的打听刘元和张良都是什么人。

  张良轻声地道“我们并不打算久居长安,所以并没有置办家宅,你这料子是什么时候会到到时我们再过来取就是了。”

  听着张良那么一说,店家的目光来回在张良和刘元的身上转了半天,刘元冲着店家大吼一声道“看什么看不就是卖布料的,我们想要的你若是有就卖,你们是还想管我们是什么人不成”

  话都捅破的说,显得十分不喜与不善,店家连连与刘元和张良告罪,“对不住两位了,我们主家说了,若是两位不在长安,布料就卖不得给两位了。”

  “啊,你们这是什么话啊,你们一个卖布料的还管我们是什么人你们以为自己是廷尉府查案的不成”刘元可不高兴了,作为一个刁蛮的人,必须得动怒了,气得她已经站起来挽起袖子准备动手。

  “女郎且莫动怒,且莫动怒,我们不是那样的意思,只是最近风声有些紧,我们也是为了安全起见,并非有意要为难郎君和女郎的。”店家面对刘元一脸愤怒的样子不以为然,反倒是松了一口气。

  “风声紧跟我们买布料买衣裳有什么干系,就算是那所谓大汉的天子他也管不着我们穿什么衣裳,吃什么饭吧。皇帝轮流坐,项羽就算刚没了,他这皇帝也说不准能做多久,得意什么。”露出对刘邦这位天子的不屑,倒是引得店家露出一抹笑容,看不上刘邦的人怎么可能会是刘邦派来的人

  常理是这样没错,架不住刘元就不是一个按常理来活的人,饶是张良早就知道刘元不喜刘邦,听着刘元用这样不屑的语气指道刘邦的事来,他是真忍不住看过刘元一眼,想着提醒刘元不要太过份。

  “两位再稍座,我这去再问个准话,要是可以,今天就让女郎把你要的东西带走。”店家也是不容易,奉命前来试探张良和刘元底细,那边还会置疑他的判断,主家却不肯亲自出面,怕的正是被人捉住把柄。

  “有劳了。”刘元是生气的那一位,和气的只能是张良了。“坐下,不必心急。”

  张良是那么冲着刘元安抚的,刚刚气得站起来的刘元乍一听乖乖地坐下了,不耐烦地道“买身衣裳都那么麻烦,比起以前还要麻烦,这什么大汉啊,真是气死人了。”

  开口闭口的骂上几句大汉朝,还不是说给外面的人听的。

  张良自是不接话的,刘元是姓刘的人,这天下也是刘家的天下,坐在上面当皇帝的人更是刘元亲爹,刘元不管怎么骂这个大汉天下,最盼着大汉好好的就是刘元了。

  所以这些话哪怕传到刘邦的耳朵里,也没有人会觉得刘元想要推翻大汉。

  “好慢好慢。”刘元气呼呼的又吐了一句,甚是不耐烦。

  张良知道刘元都是装的,可是外面的人不知道啊,刘元刚刚是掏出一袋子金珠的人,这里的动静自是一字不落的传到了主家的耳中。

  “我去看看他们。”流荧布啊,若不是昨天出了那样的事,有个出手大方的人来买,他们一定会立刻将布料送上。纵然流荧布很稀奇,然而经了一些人穿过便也变得不稀奇了。

  可是他们一圈子的人经过了昨天的事,今天又有人来寻上流荧服,就算听着下头的人说他们没问题,对大汉似乎也有不满,还是得亲眼见一见人才能最后决定他们手里的流荧布是卖还是不卖。

  “是,是”主家愿意出面见人,无非也是为了金珠,他们开门做生意就是为了挣钱的,只要能挣钱,冒点险也是值得的,各家难不成一些吃的喝的都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还不是靠各自的本事挣来的。

  “两位,这是我们主家。”刘元显得不耐烦地在那儿等着,拧着个眉的恨不得立刻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马上走人。

  等了小半天,终于是有人再露面了,这是主家都上来了

  刘元和张良对视一眼中,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出镇定。

  没错,虽然刘元昨天办的宴会挺大的,能到宴会上的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哪怕这店背后有人,也不见得这个人就见过刘元,认得刘元,张良也是同理。

  “主家。”张良第一个客气的作一揖,然后看了一眼刘元,刘元不高兴地道“我就是想买块布,你们要卖就卖,不卖也趁早的说了,别让我一直地等着,真是的。”

  这也是等久的人不高兴会说出来的话,听在主家这位二十来岁郎君耳中也是理所当然的,因此朝着刘元露出一抹安抚的笑容,“小娘子莫怪,流荧布世间少有,千金难求,若非难得小娘子也不会在此久等。”

  “那你卖是不卖给句准话。”刘元直接捉住重点,反正她只要问一句卖还是不卖,旁的什么事不想再跟他们多说。

  “小娘子误会了,我们只是要确定小娘子的身份而已。”主家并没有因为刘元动怒而觉得着急,只是尽其所能的安抚刘元。

  “哼,不就是买块布料,还要弄清楚我们的身份,这布料我们不卖了。”刘元说着站起来拉起张良便要愤怒离开。

  主家倒是一点都不急,张良却伸手将她拉住,“你难得见到喜欢的布料,我们寻了不少地方,各家都说没有,就这一家说是有的,等都等了那么久了,还是买了吧。”

  这么轻志细语的劝来,说来说去也是为了刘元所喜罢了,刘元似是被说动了,却还是回头道“可是你也听见了,他们又不一定卖给我们。”

  一唱一和的,配合得那叫一个好啊。

  “流荧布主家究竟是卖还是不卖的”张良把刘元给劝好了,也就回头来问了主家,想从他那嘴里问个准话,这布料他们是卖还是不卖

  主家瞧着张良一张严肃的脸,朝着张良作一揖道“不知阁下是何身份”

  张良面不改色地道“魏兴。”

  这两个字一吐出来,主家再一次朝着主张良作一揖,“不知是你到来,有失远迎,有失远迎了。”

  刘元完全不知道魏兴二字有什么含义,但是这人面对张良显得比一开始要恭敬许多。

  “流荧布之名我早耳闻,从前没有想过寻,如今她即喜欢,我自是要费尽心思与她搜罗来。贵店如果当真有流荧布,无论价高几何我们都要,若是没有我们这便离开。”张良的语气依然是淡淡的,却也透着强势。

  他说出愿意为刘元的费尽心思搜罗流荧布一句落在主家的耳朵里,主家看着刘元那张出色的脸,朝着张良露出了一抹笑容,“你稍侯,我马上让人去拿。”

  刘元听着就更好奇张良吐的魏兴二字是什么意思,刚刚他们做了半天的戏这人都不松口拿东西,张良只不过吐了魏兴二字,这人的态度立刻就变了啊,刘元如何能不好奇。

  “坐。”张良还是知道刘元此刻的心情的,此时却并不是他们适合多说,还是先坐下等着。

  “他们去给我拿布料了吗”听不懂没关系,还是装着捉住重点的好。

  “是。”张良肯定地告诉刘元,刘元朝着张良露出一抹笑容,“良郎真好”

  此番夸奖听在张良的耳朵里,张良脸上泛起了一阵红晕,可惜刘元却只顾看着前头,根本没有注意到张良脸上突然浮起的红云,等她再转过头去看,生生错过了张良难得的变脸。

  而此时主家亲自捧着东西上来,上面一层的布料看起来就很好看,但最重要的还是盖在下面的东西。

  “请。”主家端到刘元的面前,这是让刘元亲自来掀开上面的一层布

  刘元拿眼看张良,张良与刘元颔首,主家看着他们目光流转交流,相互间无言的默契倒是让他更相信自己的判断。

  “小娘子请看。”主家见刘元似乎喜得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再一次催促了一句,刘元跪直了终于是打开了盖在主家手上的那一层东西,终于是可以看到下面的东西了,乍然被揪开的布料光芒稍纵即逝。

  “真的会发光啊”刘元惊喜地吐露一句,冲着张良高兴地道“就跟我们之前看到的一样,会发光,会发亮。要是现在天黑就好了,我就能看清楚它有多漂亮。”

  “这有何难。”能看上流荧布的都不是一般人,虽说物稀,但问起流荧布的人,谁也不会觉得流荧布的价格贵,主家想要的抬价,刘元这点要求自然要帮着达成的。

  应着这位的话音刚落,本来光亮的屋子全都放下了遮光的布,整个屋子唯一的亮光就成了主家手里的布料,宛如萤火虫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屋子,刘元半眯起眼睛看着。

  “如何”主家等了半天没等到刘元的夸赞因而出声询问了。

  “还行。”刘元平淡地吐了一句,这反应跟一开始的反应完全不一样啊,主家觉得不对劲了,拿眼看向刘元,刘元朝着他轻轻一笑,伸出手接过,主家倒是不想给的,可是刘元硬抢了过来。

  “流荧布,不是说天下没有几匹,我看着你手上倒是挺多的,想必这天下的流荧布料在哪儿里你也一定很清楚的。”刘元皮笑肉不笑地问了一句,主家一下子看向张良,张良面容依然平静,就好像一切都是应该的。

  “将布还给我,我不卖了。”那一位伸手想从刘元的手里抢回流荧布,刘元哪里肯,把人的手拦下,主家立刻反问道“你是想抢”

  “抢吗”一眼扫过一旁也几乎傻眼的掌柜,“我一进门就给了你们一袋金珠,这匹布不是我已经买下了的”

  刘元才不会落人口实,就算她来这儿是名正言顺,然而能不叫人捉住把柄,就得控制不让人捉住把柄,这样才不会给自己惹麻烦。

  “你,就你那一袋金珠就想要买下一匹流荧布,作梦。”主家不放弃地还想伸手抢回东西来,可是刘元紧紧将他的手扣住,他就算想进也进不得,要退也同样退不回去。

  “放开。”主家没想到刘元一个小娘子力气倒是不小,扣得他的手连收都收不回来,他心里七上八下的,冲着身后的人大声喊道“你们还在看什么,快,把他解决了。”

  这一声大喊,傻站着的人终于是回过了神,朝着刘元就要冲上去,他们要救自己的主家啊

  刘元倒是不怕这些人的攻击,琼华一看他们冲上来就要开打,刘元拿着流荧步也想动啊,刘元却将布放到她手里冲着她喊道“好好站着,把布拿好了。”

  “哦”琼华有心帮忙刘元却不愿意让她帮忙,那就不帮吧,点了点头站在一旁。

  店内的掌柜小二都朝着刘元冲上去,想把自主家救出来,刘元直接将主家往他们那推去,推得人东倒西歪的,人还是牢牢被她扣在手里,却让他们看明白了刘元不是好惹的。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什么人”主家眼看一群人冲上来都奈何不得刘元,倒是把他折腾得不轻,再与刘元面对面上,再没能忍住地问了一句,刘元轻轻地一笑,“你猜”

  张良听到刘元玩心大起的一句,不禁莞尔。

  “魏兄,你就不能管管这位小娘子”主家一看对付不了刘元,只能转向张良,向张良求救。

  “抱歉,我也得听她的。”张良倒是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这话一出来,刘元倒是十分高兴,“你可记住了,你也得听我的。”

  被刘元重申一句,张良怎么都觉得不对,有心想要再说一句,这时候一群人冲进来,“干什么,都干什么的”

  “你又是干什么的”冲进来的一群人穿着的是一身官服,看品阶这是京兆府尹啊,刘元挑眉轻声问了一句,那一位本来跑进来是很兴奋的,结果一下子看到张良和刘元,颤颤地吐了一句,“留,留侯,公主。”

  要说主家刚刚是大松一口,结果听到京兆府尹这么一唤,整个人都傻眼了。

  “我在问你话,只要你回答,不是让你来问我。”刘元幽幽地吐一句这位京兆府尹不要岔开话题。

  “有,有人来报说是有人到这家店闹事,故下臣前来看一看。”京兆府尹很快回过神答了一句。

  “哦,你倒是尽职尽责得很,区区一家布店说有人来闹事你这个京兆府都亲自领人过来了,长安城出人命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刘元一看到京光府尹的嘴脸自是不客气地堵了一句,京兆府尹一听连连作揖道“公主殿下若有责难,下官无话可说。”

  刘元听着京兆府尹这话觉得颇得耳熟,突然和昨天的廷尉吴筹对上了,吴筹不也是一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态度,那怂认得非一般的快啊,可是话里话外又何尝不在暗指一切皆是刘元所言,刘元冷冷地一笑。

  “好,真是好啊,你们吃定我奈何不得你们我问你们一句话你们便将事情全都推到我的头上,暗指我要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你们的头上”刘元都已经遇上一个了,还会不知如何应对此类人

  “殿下。”京兆府尹朝着刘元作一揖,想与刘元告罪来着,刘元却已经扬起手,“身为京兆府尹的职责是什么”

  这么一问来,京兆府尹也是顿了半响,最后朝着刘元轻声地道“长安城内大大小小的事都由下官统辖。”

  “何谓大大小小的事”刘元哪里容得人轻易将话题掀过,再接再厉地问,非把话说清楚不可。

  “这个,这个”其实说到官阶内负责的事,他们真要细说起来也说不过去,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的刘元才好。

  刘元听着只觉得头痛,究竟这个朝廷还有没有一点规矩了,是不是真只能让这些贵族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殿下。”张良何人也,一下子看出了刘元的愤怒和隐忍,却还是唤了一声刘元,提醒刘元千万不能动怒,若是动了怒,一个不慎落人口舌,他们有理也会变成了无理。

  “留侯放心。”刘元是很气的没错,这会儿都想过去打人了,但是她更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在刚刚闪过的脑头时,她更是得让天下人知道,刘元再生气也会谨记自己份内该做的事。

  张良听着刘元平静的话,确定刘元说的都是真的,她心里有数,就算再生气都好,她是不会轻易动手的。

  只要刘元不动手,张良便觉得其他什么事都不是事。

  “京兆府尹,看到这是什么了吗”张良上前一步指着琼华手里抱着的那匹布,随着门被推开,光也射了进来,整个屋里一下子变得光亮了,流荧布的独特之处也就不复存在了。

  京兆府尹听着为难得答道“留侯,这不过是一匹普通的布罢了。”

  “留侯,不必与他多言,你带着你这些人,还有你,与我一道进宫见驾。”刘元深以为这件事不需要跟这些人扯,直接把这一位的官给捋了,这比任何说法都更能振奋人心。

  “殿下。”张良轻唤一声,他是不知道刘元的打算,还以为刘元把人带进宫去是有什么旁的打算,但是这样一点小事就闹到刘邦的面前,是不是显得他们太无能了

  这样地想着,张良往前走了几步,在刘元的耳边轻声地吐道“殿下,案子尚未查明便闹到陛下的面前,只会让陛下心烦。”

  “不然,撤官捋职这种事父皇一定会愿意做,正好让其他人接手。”刘元与张良轻声道破了自己的打算,张良一下子急了,拿不准刘元这是想让谁来接替京兆府尹一职

  “不说沛县出来的人,一个京兆府尹的缺口,多了去的人想要拿到手,只要他们动了这个心思,我们还没办法让他们为之而争,最后选出就算不与我们同心的人,但也相对公正的人”刘元回过头这般地问了张良,意思张良是一下子明白过来了。

  刘元并没有一下子将贵族一网打尽之意,但是刘元也绝对不会让贵族一味的出手而让自己处于被动的状态。

  押人进宫请刘邦处决就是她的反击的,捋人官阶,没错,捋人官阶,贵族们最引以为傲的地位正是来自于朝中,如果他们成了无官无阶的人,他们的地位也将受到损失。

  想到这里张良没能忍住地看向刘元,惊心于刘元竟然想到这样的办法,如此精通权谋之术,张良里心惊不矣。

  “殿下因何要下官随殿下前去面君”虽然不知道刘元打什么主意,本能就觉得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因而那位京兆府尹是心急地问了刘元一句。

  “我问你的问题你不曾回答,又怎么会觉得你问我的问题我会答你”刘元冲着他露出一抹极是不屑的笑容。

  “来而不往非礼也,论品阶我在你之上,你敢对我不敬,又怎么觉得我能容你的不敬还把你捧上天”

  刘元轻蔑地扫过他,一声又一声地吐字,直接地问他有什么打算。

  “你”京兆府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刘元敢把话说得那么直白,但是他确实不敬刘元在先,刘元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论来论去以下犯下,不恭不敬的只能是他。

  “怎么你是不认我这个始元公主,还是觉得你区区京兆府尹凌驾于我这个一品的公主之上”刘元见着这位生气了,她却是不气了,反而步步紧逼,她一向不是好说话的主儿,敢让她不好过,想捉她把柄,她不整得人求爷爷告奶奶她就不是刘元。

  “殿下这是仗势欺人”京兆府尹急急地反问刘元,暗指刘元仗势欺人的罪行最是可恶。

  “你不仗势欺人,你不仗势欺人你这是做什么”某人横冲直撞的冲了进来,一副来势汹汹的样子难道都是假的

  道刘元仗势欺人,别说刘元还没有,就算真要仗势欺人,刘元真仗了他们又能拿刘元如何

  “随我入宫见驾。”刘元怼完人果断地重申自己要求,跟她回宫去见驾,京兆府尹立刻就要拒绝。

  “京兆府尹想清楚了,请你一道进宫是公主殿下给你留了脸面,如果你不去,待公主回去见了陛下,你会如何”

  这是威胁,十足的威胁。

  可是这个威胁有用的啊,京兆府尹要说还想跟刘元吵上一吵,到这个时候完全已经不想再吵下去了,就算吵赢了并不能改变刘元要他一道进宫的要求。

  哪怕现在可以拒绝不跟刘元一道去,可是正如张良刚刚说的那样,他现在不去,等着刘元去见了刘邦之后也得去,刘邦是什么人,他会不听刘元的吗

  “下官随殿下一道进宫见驾。”想明白了,京兆府尹立刻答应了,刘元朝着他露出一抹冷笑。

  “琼华,把人扣住带上。”刘元伸手从琼华的手里接过布,同时把被她牢牢扣着的主家交到琼华的手里,琼华想都不想立刻将那人的双手都给背剪了,稍一用力主家痛得大声尖叫。

  “公主殿下,公主殿下你这是做什么”主家这会儿已经知道了刘元的身份,心中惊涛骇浪自是不必说的,看刘元的架式也是不能善了的,急急地追问刘元是有什么打算,这是要怎么的对付他。

  “莫急,莫急啊。”刘元微笑着出言安抚,让他别心急。

  “回宫。”刘元安抚完大步地往宫中的方向而去,张良心下轻叹,却也知道刘元不按牌理出牌的有时候比他们循规蹈矩更有效果,案子本就是扑朔迷离,这件事还跟刘邦扯上关系,来者不善的想要取刘邦的性命,刘邦要是不想把这件案子查个水落石出才是假的。

  张良昨天就明白的事,也存了相助之意,这才会告假想来暗查,没想到还能跟刘元碰上了,张良此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留侯。”刘元往前走了几步却没有看到张良,回头一看张良在深思,刘元轻轻地唤了一声,张良往前走来,朝着刘元轻声地吐道“还望殿下手下留情。”

  “我无意赶尽杀绝。”把天下的贵族都杀完了,那不是给自己找麻烦

  可是得让这些人老实才行,不能一天到晚尽给他们找麻烦。既然他们自己不老实,刘元自然要想办法让他们都老实下来。

  “留侯不想看这天下太太平平,安安乐乐的”刘元朝着张良问了一句,张良顿了半响吐道“自然是盼着的。”

  “闹事者的想法与留侯不一样,他们无所谓天下太不太平,他们所要是将这世上的一切都握在手里,包括帝王,百官,哪怕他们不是帝王,他们却也要握着这个天下的实权。”

  “正因如此,握了实权的皇帝便跟他们起了冲突,他们自然是容不得的,既然容不下,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握了实权的皇帝消失。此消彼长是亘古不变的道理,权利一直如此,留侯是经历过的人,更明白这个道理才是。”

  张良是贵族,祖上更是几代为相,权利这种东西张良曾经亲眼见到过,也曾失去过,这其中的滋味,旁人或许不一定能明白,刘元却肯定张良一定会知道。

  “于小娘子看来良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张良突然冒出一句来问。

  “有没有人说过留侯其实跟项羽有些相像”刘元这样反问一句,张良一顿。

  “你跟项羽是一类的人,你们都是贵族,你们都有自己骄傲,也有自己不屑为之的事。但并不是所有的贵族都像你们这样,如果都能像你们一样,这个天下也不会有那么多的事。”刘元笑笑地说着,张良亦不知刘元这是在说着夸他,还是损他。

  拿了张良和项羽相提并论,张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殿下请相信,良盼着天下太平,盼着天下能够和乐。”

  刘元认真地道“我相信留侯,但是我不相信他们。”

  指着被琼华扣着的主家,还有那前面蔫蔫走着的京兆府尹。

  “我到长安也不过才数日罢了,可是他们都做了什么想必你是最清楚的,在这样的情况想让我相信他们跟留侯一样是不可能的。”

  刘元看着他们的眼神透着一股子冷意,叫张良心下微沉。

  “殿下比陛下更容不得他们。”张良不知为何吐出了这一句,刘元被张良看透了也没有半分的不适,“如果他们利于天下安定,能让百姓丰衣足食,他们做什么我都不管,可是他们并不是,他们做的一切,费尽心思,不择手段都仅仅是为了他们自己,他们的心里没有百姓也没有天下安宁。这样的人,你说我有什么理由要对他们手下留情”

  凡事逃不过一个理字,刘元是个讲理的人,张良也是一个讲理的人,大家都讲理事情就好说了。

  张良虽然惊心于刘元竟然会那样费尽心思地想要对付贵族们,未必有一种兔死狐悲之感,但听明白了刘元的意思,刘元并不是想要将他们一网打尽,她只是想要他们知道大汉的底线在哪里,不,是刘元的底线在哪里。

  想到这里张良突然眼睛都不眨地看向刘元,“殿下想过陛下的想法吗”

  被问的刘元一顿,刘元道“无论是父皇是什么想法,他不想要大汉锦延长久,江山永定”

  “陛下自是盼着的。”张良若说还有什么担心,刘元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他再也没有旁的想法了。

  不管刘邦有多少的想法,只要刘元的出发点是为了大汉,为了天下的安定,同样想要大汉江山稳固的刘邦会不愿意刘元做那些事

  “为君思天下,为臣既思天下也思君。心存大义,纵不为君所能容,亦万死不悔。”刘元把自己的想法如实吐了出来。

  张良心中受到的震撼无法言语,还记得刚认识刘元的时候,在咸阳宫里他们月下谈心,当时的刘元只有一个目标,好好地活下去,从什么时候开始刘元却已经成长成了这个样子

  “啊,把留侯吓着了”刘元也是不自觉说出此番大义凛然的话,要说从前刘元是绝对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可是张良问她的时候,她也认真地想了想,这番话就自然而然地脱口而出。

  一看张良不可置信的模样,刘元倒是挺想把话收回来的。

  张良闻之露出了一抹笑容,“殿下让良受益匪浅。”

  轮到刘元惊讶了,她怎么可能会让张良受益匪浅呢。

  “权谋,君也罢臣也罢,百姓也好,殿下都看透了,这样很好。”张良竟然给予肯定,刘元惊喜地道“留侯难道不像丞相那样担心我会变坏”

  想想萧何那些年对刘元的防备,刘元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良并非丞相。”在那些年里因着与刘元相交的一段时间,张良一直都相信刘元能够对抗项羽,刘元果然牢牢地守住她打下的城池,和韩信、彭越各据一方为汉与楚的对峙起了至关重要作用。

  刘元道“可不是,留侯又不是丞相,怎么可能会和丞相一样。留侯如此肯定我,我很高兴。这块流荧布,送给留侯吧。”

  不由分说的将手里的的流荧布塞到张良的手里,张良一顿,颇是哭笑不得地看向刘元,“这样黑夜会发光的衣裳原该是女郎才会喜欢的东西,还是公主殿下拿着吧。”

  “给你,给你啊。我不喜欢闪闪亮亮太显眼的东西,我阿娘也不喜欢,我要是拿了回去不做,瞧着吧,宫里大把的人会抢着要,与其便宜了她们还不如给留侯。”刘元真是够直言不讳的,毫不掩饰对刘邦宫中那些女人的不喜。

  张良被塞了一满怀的布,听到刘元的话没能忍住地提醒道“殿下纵对陛下内宫诸位夫人多有不喜,也不该表露出来,叫陛下因此对殿下不喜。”

  刘元不以为然地道“我在长安呆不了多久,等这件事一完我便往云中、北地对抗匈奴去。”

  一点都不想在长安久呆,比起和一群人勾心斗角,倒不如去和匈奴大战几个回合,打得他们落花流水,再也不敢迈进大汉的边境一步。

  张良看着刘元满脸的不以为然,“云中、北地多贫苦,这些年秦国南征北战,举一国之力平定六国,他们的百姓过的日子都不是一般的苦,殿下此去不仅是要对抗匈奴,还需想办法让他们富起来。”

  “留侯所言甚是,我记下了,一定会做到。”刘元确实有这样的打算,对抗匈奴不是一两天的事,这是一场比和项羽对峙更难打的仗,因此最好的办法是让全民皆兵,无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把他们全都变成兵,齐心协力对抗匈奴。

  “也是良多嘴了,想想殿下这些年在齐地所为,这些事也用不着良来提醒。”张良是想起了刘元这些年的所做所为,几乎是举百姓皆而为兵,她手里那本就强悍的兵马更是非同一般,举这样的兵力去对抗匈奴,必能御敌于外。

  “殿下,早朝散了。”刘元和张良在后面说着话,琼华押着人走在前面,京兆府尹倒是想过上去和刘元或是张良说个一句半句的,结果发现刘元和张良说得正热乎,全然没有他能插话的余地。

  一走便到了宫门前,正好百官下朝,琼华押着人提醒了刘元一句,刘元道“直接回宫。”

  竟然连避都没想要避这些人,琼华虽然惊讶刘元这样的准备,却还是听话地押着人往前去。

  “殿下,凡事留一线。”京兆府尹没能忍住地冲着刘元吐了这一句,刘元冷冷地一笑,“这句话你们自己都记不住,怎么敢对旁人要求取人性命的人有什么资格要求别人留他一命”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暗戳戳磨刀的刘元求情还敢当自己是天皇老子,弄死你

  小心翼翼探底的张良我都听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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