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章
第二天早上的第一节课，也是唯一一节课，是黑魔法防御术。所有学生，尤其是斯莱特林，都对这节课抱有极大的期待。
可是，很显然，教这节课的奇洛让他们失望极了。
一走进黑魔法防御术教室，维拉尔就蹙紧了眉头。
“这满教室的大蒜味儿是哪儿来的……”维拉尔自言自语。
“当然是奇洛。”他的同桌——德拉科回应道。“你注意到他的围巾了吗？”
维拉尔纳闷道：“他裹着那么厚一条围巾干嘛？”现在是夏天没错吧！
“据说是因为奇洛教授在罗马尼亚遇到过一个吸血鬼，被纠缠了很久，他怕那吸血鬼再回来找他。”前排一个黑发的女孩转过头说。“要我说这是杞人忧天，如果连霍格沃兹都抵挡不了吸血鬼，那么大蒜能什么用呢？”
“是的，我也这样认为。”维拉尔礼貌地回答。
“哦，是吗……”那女孩愣愣地眨了眨眼睛，脸颊忽地红了，于是她急忙回身坐好，脊背挺得笔直。
“她叫帕德玛.佩蒂尔，她和她的姐姐是年级最漂亮的姐妹花。”一个斯莱特林，布雷斯.扎比尼在一旁颇有兴致地说。
“你刚才说谁是最漂亮的？”潘西凉凉地问。
扎比尼的求生欲让他秒答：“我说的是最漂亮的姐妹花！潘西你如果有姐妹的话，一定会超越她们的！”
潘西哼了一声，不打算继续和他掰扯。扎比尼一看生命威胁解除，忙松了口气，还不忘冲维拉尔使眼色：“不错嘛，奥利凡德！”
什么不错？维拉尔不明所以。可还没等他开口询问，奇洛教授就说话了。
“保……保持安静，现在，我要……点名了。”带着些口吃的声音在教室里回荡，很是引人发笑，事实上，确实有些学生笑出了声，没笑的也在强行忍笑。
只有维拉尔是例外。
他微垂着头，瞬间僵硬的手指捏紧了安德利亚的杖身。被额发遮掩的紧缩的瞳仁深处，是难以掩饰的震惊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这个声音，这个奇洛的声音……正是昨天他听到的两个声音中的一个！
他记得，这个人被要求去喝独角兽血。
维拉尔对独角兽并不陌生。他曾跟随祖父在欧洲一些魔法生物聚居的森林中探寻神奇动植物的踪迹。老奥利凡德是最出色的魔杖匠人，同时也是一个强大的巫师。岁月赋予这位老人力量，虽然并不擅长攻击，但也足以在危险度不高的森林里护维拉尔周全。
“独角兽是纯洁的动物，纯洁，而富有魔力。”老奥利凡德曾经这样说。“它们的角、尾巴和骨血都有着强大的力量。尤其是独角兽的血液，喝下它可以延续寿命。但如果这血液不是独角兽自愿交出，在你的嘴唇沾上它的那一刻，你的灵魂就已经中了诅咒，永远无法安眠。你将会半死不活地存在着，虚弱卑微地存在着。”
维拉尔决定观望，如果奇洛真的喝了独角兽的血，那么他一定会变得十分虚弱。可是，就算确定奇洛喝了独角兽血，他又能做什么，报告邓布利多校长吗？但在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彼此仇视的霍格沃兹，邓布利多会相信他吗？
或者，报告斯内普教授？但那个喜欢喷洒毒液的院长会在意这件事吗……
这节课就在维拉尔的胡思乱想中过去了。
奇洛结结巴巴地宣布下课后，维拉尔决定去图书馆查查独角兽的资料。虽然被认为适合斯莱特林，但他的学习方式明显更接近拉文克劳。有疑问就翻书，书中自有黄金屋——这是拉文克劳们的理念。
霍格沃兹的图书馆宽敞明亮，有着几千个高大的书架和几百条狭窄的通道。维拉尔在一张桌子上撑开魔杖支架，小心翼翼地将安德利亚放好，这才转身，按照书架上贴着的标签寻找相关书籍。
黑发的少年穿梭在书架之间，怀里已经抱了一摞厚书。距离午饭还有很长一段时间，足够他找到自己想找的记载。
“《攻击力极强的魔法生物》？想也知道里面不可能有独角兽……”维拉尔转过一个书架。一眼就看到了上方一本砖头似的大书。“《论神奇生物的药用价值》，这个也许有用！”
他伸手去拿……
够、够不着！
十一岁，身高一米五的维拉尔：“……”
维拉尔又努力地踮起脚尖，终于将手指搭上了书脊。还没等他用力，就听到背后传来一声低语。
“昏昏倒地！”
维拉尔感觉到一道灼烫的光束击中了他的后背，眼皮顿时沉重起来。在倒下的那一刻，他用尽力气偏过头，看到了一个戴黑色兜帽的身影。
下一秒，世界陷入混沌的黑暗。
耳朵尽着最后的努力，顽强地将最后一点信息传达给即将沉睡的大脑——
“真是天真，以为跑掉就没关系了吗？追踪咒，回溯咒……找到你的方法，多得是。”
那是不再结巴，不再懦弱的，奇洛的声音。
…………………………………………
“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没什么大碍，只是被禁/书区里一本带有恶作剧性质魔法的古书影响了。”一个女人的声音说。“你们这些孩子可真大胆，没有教授签名的纸条也敢溜进禁/书区……还是平斯夫人巡查时发现他倒在地上，才将他送来的。可是真奇怪，那本书应该不会让人晕倒才对，难道是他被书砸到了头？”
维拉尔的意识渐渐回笼，鼻端已经能嗅到医疗翼特有的各种治愈魔药混合的气味。可是他动不了，身体沉重极了，上下眼皮仿佛被施了强力粘合咒，根本分不开。
维拉尔只能静静地听着旁边两个人的对话，尽管意识不算清醒的他并不能完全理解他们的意思。
“他翻开的那本书名叫《不爱小可爱的巫师都是坏巫师》。”
“噗……咳咳，没什么，请您继续讲吧。”
“平斯夫人告诉我，那本书是18世纪三十年代一名魔力强大的女巫撰写编订的……她喜爱一切神奇生物。她收集了当时所有对神奇生物不友好的巫师的资料，编订成册，也就是这本书。”
“所有翻开它的人，都会被强制兽化，异化出某种神奇生物的特征。那名女巫将这本书按序寄给所有书中提到的巫师，看着他们长出尾巴、螯肢或是别的什么。这在当时引起了相当大的风波呢。那女巫去世后，这本书就被送到了霍格沃兹，放在【请勿翻看】标签书架上。说来奇怪，这孩子是怎么拿到它的，防护魔法年代太久远失效了吗？”
维拉尔觉得身上有些力气了，他动了下手指，但似乎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动静，因为对话还在继续。
“……要多久才能恢复？”
“在当时，需要至少十年，制作者可是一个变形术极其出色的女巫。好在，那之后有魔药大师发明了解药，我这里就有配方。你要知道，翻开书的人心里想的是什么神奇生物，就会拥有什么神奇生物的特征。据说上一任图书管理员史密斯先生因为好奇翻开了这本书，他当时在想八眼巨蛛！哦，那可真是……”
这时，维拉尔终于睁开了眼。
入目是医疗翼雪白的天花板，维拉尔转动眼珠，看到病床边站着的两个人。
是校医庞弗雷夫人和……德拉科.马尔福？
维拉尔嘴唇翕动，发出轻微的气音：“我怎么了？”
“你溜进禁/书区，然后变成了一只小可爱。”没等庞弗雷夫人开口，德拉科就抢先说道，像极了嘲讽。
“你这是什么语气，他是个病人——”庞弗雷夫人不满地打断他。
德拉科哼了一声，偏过头去，苍白的耳根泛起浅淡的红色。
板着脸的严厉校医又道：“你别太在意他的语气，奥利凡德。虽然他这么说，但他也是第一个来看你的人，待了好一会儿呢。”
维拉尔莫名其妙：“语气？他的语气怎么了吗？”
庞弗雷夫人：“……不，没怎么。”她顿了顿，说：“这种变形魔法没有其他影响。复原魔药需要熬制半个月，在这之前，如果你想回寝室住也可以。但是我不建议你去上课，你这样子太显眼了……”
什么变形魔法？维拉尔的脑袋里还是一团糨糊。
“哎呀，时间要到了……”庞弗雷夫人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惊叫道。“我还要忙其他事，你还有什么问题的话就去问马尔福吧。”
说完，她就退出了病房，嘴里还嘟囔着什么，大概是“现在的学生真会找麻烦”之类的话。
“……所以我到底怎么了？”维拉尔有种不祥的预感。
德拉科看着他，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将一面镜子递给了他。
镜中人有一头银灿灿的头发，形似马耳的尖耳朵直愣愣地竖着，时不时还要微动几下。最奇异的是前额那只刚冒出头的钝钝的小角，纯白的，在银亮的额发间若隐若现。
维拉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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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很显然，教这节课的奇洛让他们失望极了。
一走进黑魔法防御术教室，维拉尔就蹙紧了眉头。
“这满教室的大蒜味儿是哪儿来的……”维拉尔自言自语。
“当然是奇洛。”他的同桌——德拉科回应道。“你注意到他的围巾了吗？”
维拉尔纳闷道：“他裹着那么厚一条围巾干嘛？”现在是夏天没错吧！
“据说是因为奇洛教授在罗马尼亚遇到过一个吸血鬼，被纠缠了很久，他怕那吸血鬼再回来找他。”前排一个黑发的女孩转过头说。“要我说这是杞人忧天，如果连霍格沃兹都抵挡不了吸血鬼，那么大蒜能什么用呢？”
“是的，我也这样认为。”维拉尔礼貌地回答。
“哦，是吗……”那女孩愣愣地眨了眨眼睛，脸颊忽地红了，于是她急忙回身坐好，脊背挺得笔直。
“她叫帕德玛.佩蒂尔，她和她的姐姐是年级最漂亮的姐妹花。”一个斯莱特林，布雷斯.扎比尼在一旁颇有兴致地说。
“你刚才说谁是最漂亮的？”潘西凉凉地问。
扎比尼的求生欲让他秒答：“我说的是最漂亮的姐妹花！潘西你如果有姐妹的话，一定会超越她们的！”
潘西哼了一声，不打算继续和他掰扯。扎比尼一看生命威胁解除，忙松了口气，还不忘冲维拉尔使眼色：“不错嘛，奥利凡德！”
什么不错？维拉尔不明所以。可还没等他开口询问，奇洛教授就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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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维拉尔是例外。
他微垂着头，瞬间僵硬的手指捏紧了安德利亚的杖身。被额发遮掩的紧缩的瞳仁深处，是难以掩饰的震惊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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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记得，这个人被要求去喝独角兽血。
维拉尔对独角兽并不陌生。他曾跟随祖父在欧洲一些魔法生物聚居的森林中探寻神奇动植物的踪迹。老奥利凡德是最出色的魔杖匠人，同时也是一个强大的巫师。岁月赋予这位老人力量，虽然并不擅长攻击，但也足以在危险度不高的森林里护维拉尔周全。
“独角兽是纯洁的动物，纯洁，而富有魔力。”老奥利凡德曾经这样说。“它们的角、尾巴和骨血都有着强大的力量。尤其是独角兽的血液，喝下它可以延续寿命。但如果这血液不是独角兽自愿交出，在你的嘴唇沾上它的那一刻，你的灵魂就已经中了诅咒，永远无法安眠。你将会半死不活地存在着，虚弱卑微地存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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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弗雷夫人：“……不，没怎么。”她顿了顿，说：“这种变形魔法没有其他影响。复原魔药需要熬制半个月，在这之前，如果你想回寝室住也可以。但是我不建议你去上课，你这样子太显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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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她就退出了病房，嘴里还嘟囔着什么，大概是“现在的学生真会找麻烦”之类的话。
“……所以我到底怎么了？”维拉尔有种不祥的预感。
德拉科看着他，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将一面镜子递给了他。
镜中人有一头银灿灿的头发，形似马耳的尖耳朵直愣愣地竖着，时不时还要微动几下。最奇异的是前额那只刚冒出头的钝钝的小角，纯白的，在银亮的额发间若隐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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