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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得偿所愿的德拉科满意地离去,而在他身后,卢修斯神色复杂地叹了口气,他的关系网是能帮忙办下许可证,但有许可证又怎么样呢,最终决定权掌握在邓布利多手里——那毕竟是他的学校。

  卢修斯又拿出那个黑色封皮的日记本。

  “你很危险……惑人心智的魔力……不愧是黑魔王的东西。”淡金色长发的纯血巫师自言自语。“那么,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这时,一只浅褐色的雕鸮从窗口飞进来。这只血统纯正——像它的主人一样纯正——的大型猛禽以与体型不符的轻盈落在卢修斯伸出的手臂上,带着一张笔迹略微凌乱的便签。

  卢修斯:

  韦斯莱要求出台新的麻瓜保护法……他还要搜查纯血巫师家族的庄园,寻找违禁品。那个纯血叛徒。

  你忠诚的

  霍普科克

  卢修斯抚摸着雕鸮蓬松的羽毛,灰眼睛里闪烁着复杂难明的光。

  “亚瑟.韦斯莱。”他轻声细语道。“也许,他需要一点小小的忠告……”

  ——————————————

  德拉科又做梦了。

  他其实是排斥做这些梦的。和最初以为是预知梦时的得意不同,他越来越觉得,梦中的情景更像是他未曾经历过的另一段人生。

  毫无疑问,这些梦在潜移默化地改变着他。从行为处事到观念态度价值观,他都惊奇于自己的改变。

  而现在,德拉科又多了一个排斥梦境的理由。

  他在恐惧,恐惧那个没有维拉尔存在的未来世界。

  而这一次,是德拉科第一次在霍格沃兹之外进入有着清晰片段的梦。

  巨蛇蜿蜒而过的盈绿色身躯,澄黄色被啄瞎的灯泡大眼上流下黑浊的血。还有一个……衣着奇怪、黑发黑眼的女孩,冲着他大声喊:“你以为这都是谁害的?你父亲就是个卑鄙无耻的叛徒——”

  梦里的他猛地推开那女孩,冷着脸说:“我爸爸是怎样的人,用不着你来评价。”

  “你们会后悔的。”女孩尖厉地说。

  “论诅咒,马尔福家可比你擅长。”

  “他”高傲地回复。

  他后悔了吗?几年后,当他看到父母倒在黑魔王的魔咒下……当那个女人站在父母的尸体旁嘲讽“马尔福都是罪有应得”……

  他是后悔。或许他的父亲做过很多错事,但凭什么那个女人可以依偎在伏地魔身边,一边说“汤姆一定会改邪归正”,一边批判马尔福的罪——

  他后悔没有在一开始,就不顾一切地杀了她!

  他也确实尝试了。以生命为代价的诅咒,和那个女人同归于尽。可是接下来呢?

  他的灵魂好像飘了起来,远离丧失生机的疲惫身体,不断往上,往上。

  一个亚洲人模样的女人坐在电脑桌前,在和谁打电话,用的不是英语,应该是亚洲语系,但他却意外的能听懂。

  “大功告成,反派男配领便当啦。”

  “有好多人都喜欢小龙?这个我当然知道了。可马尔福家不好处理啊,以背叛为天性的家族,两边不讨喜……哎呀,让他坑女主一回,不也展现了他的能力吗?我又没有太黑他。”

  “行了,接下来就可以让V殿和哈利齐心协力地帮助女主复活啦。女主不死上一回怎么能让那对仇敌和谐相处呢?”

  ……这才是真相。

  马尔福的一生,不过是别人眼里可以随便安排的东西。书里书外,他,甚至是所谓的男女主,到底有没有真正活过?

  ………………

  德拉科平静地睁开眼睛。

  平日里傲娇幼稚的少年德拉科,仿佛从这具身体里暂时地消失了。灰色的眸子里晦暗不明,是时间才能给予的沉淀。

  伏地魔的日记本,是马尔福家衰落的开始。因为密室事件,卢修斯被开除出了霍格沃兹董事会。

  德拉科拿起了床头柜上的山楂木魔杖。

  亚历山大从意识的沉睡中醒来,不满地抱怨:[德拉科这么晚起来干嘛……诶,诶诶诶?]

  德拉科珍惜地捧着它。

  “没有那个女人……”德拉科呢喃。“你不会被折断了。”

  虽然被主人这么重视着很开心,但亚历山大还是有些莫名其妙:[德拉科你没事吧,做噩梦了吗?]

  德拉科自然是听不到的。他熟练地对着自己施了个隐形咒,咒语念诵流畅优美,惹得亚历山大惊异道:[德拉科的魔法怎么这么厉害啦???]

  披着少年壳子的德拉科走出房间,闲庭信步般在马尔福别墅里晃悠。一边走,一边怀念地看着每一处地方。华丽的地毯,水晶吊灯,楼梯上镀金的扶手……然后,他遇到了正用脑袋撞着墙的多比。

  “为背主而自责吗?”德拉科轻声问。“你会自责吗?如果会……就不会背叛了吧。”

  家养小精灵惊恐万状地盯着他,番茄鼻子抽动了几下。

  “多比、多比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德拉科小主人——”多比尖声尖气地说,看起来不安极了。

  德拉科不甚在意地从它身旁走过。

  “按照你自以为是的原计划去做吧,小精灵。”

  德拉科留下这句话,缓步走上楼梯,他的目标很明确——父亲的书房。

  门口有着精密的防入侵魔咒,看不见的魔法在释放微烫的热度。德拉科驾轻就熟地将亚历山大抵在门边,念了一段解咒。

  在亚历山大[梅林啊我竟然能发出这么高级的魔咒]的惊呼声里,德拉科推门而入,并在翻找一番后,成功发现了黑色封皮日记本。

  “汤姆.里德尔?”德拉科问。

  日记本微不可见地颤了颤。

  德拉科接着自言自语:“在把你当儿童故事愚蠢反派看了五六遍之后,就不觉得你有多可怕了……是不是?”

  说完,他揣起日记本就走,还细心地恢复了书房的防入侵魔咒布置,原路回到了房间。

  亚历山大:[???]

  德拉科又捣鼓了一阵,最后,他将日记本放在了行李箱最里面的夹层。

  做完这些之后,他踉跄了一下,脸上显出些许疲态。

  德拉科强撑着走到床边,轰然倒下,没一会儿就有均匀的呼吸声响起。

  亚历山大:[……]

  亚历山大:[难道,德拉科梦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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