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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第2 92 章

  阿亓冷哼一声, 转头将谢淳风扶起来。

  而此刻玲珑明显被沈夜澜几人困住了。

  且说他们总共六个人,除了沈夜澜时隐之?韩宣云,还有拓跋筝跟独孤长月, 以及孟茯见过一次的阮峥。

  他们五个人的?武功厉害,孟茯是知道的?,只是没有料想到那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阮峥, 竟然也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不过随后一想,他管那时隐之?唤作大哥, 这素来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大佬就只跟着?大佬玩耍,大佬的?朋友怎么可能是凡人呢?

  所以倒也好解释, 这阮峥为何也如此厉害了。

  六打一,加上沈夜澜时隐之?以及韩宣云三人从前也这样与玲珑的父亲交过手, 到底算是有些经验的?, 如今又添了三个人,到底是占了上风。

  众人屏住呼吸, 一瞬不瞬地盯着那满是虚影的夜空,只觉看得?眼花缭乱的,也不晓得?过了多久, 他们几个终于是将玲珑制服了。

  谢淳风头一个奔过去, 带着满身的?伤, 将玲珑抱在怀里, 痛声仰天怒喊:“老天爷, 你怎如此不公不允?”

  也不晓得?是不是巧合, 他这一声怒吼喊出后,那原本就布满着乌云暗沉的?夜空,忽然亮如白昼, 原是一道?巨大的?闪电将这黑洞洞的?天空撕裂一般,随后是震耳欲聋的?雷声。

  谁也不晓得?谢淳风继续咆哮着什么了。

  孟茯是怕雷的,在这惊慌的?时候,她下意识就凭着感觉找到了沈夜澜,直接扑倒在他的?怀中躲起来,小手紧紧地揪着他胸前的?衣襟。

  一如头一次去那李寡妇娘家回来途中,遇着?大雷雨时一般模样。

  沈夜澜伸手将捂着?她的耳朵,将她不安的?脑袋按在怀中。

  其他人各去将那些重伤的扶进这破败的?厅堂里来。

  风越来越大,夹着些水汽,让人觉得?有些冷飕飕的?,这破败的?房屋似乎也有些摇摇欲坠的?样子。

  阿亓本要顾着谢淳风的,但是这会?儿谢淳风眼里只有玲珑,他倒显得有些孤零零的,所以见着?孟茯被沈夜澜贴心温暖地护在怀里,就鬼使神差地朝剑香斜靠过来,“怎的,你也是姑娘家,你不怕?

  ”

  却得了剑香一个白眼。

  那独孤长月听着阿亓的?话,则忍不住看朝一旁盘膝坐地调息的拓跋筝,走了过去在她旁边坐下,“大雨马上来了,你冷么?”一面单手解下身上月白色的袈裟,要往她身上披去。

  拓跋筝吐了口气浊气?,侧头打量着他的?举动,只觉得?甚是奇怪,“我是习武之人,怎么可能冷?你脑子被玲珑打傻了?给阿茯,这里就唯独她不会?武功,经不得?这样的凉风。”

  独孤长月讪讪地收回手,看了看被沈夜澜从头到脚都捂在怀里的?孟茯,“你虽不待见贫僧,但也不可这样害贫僧。”他若真将这袈裟递给孟茯遮风挡雨,沈夜澜不得?打死自己么?

  拓跋筝听着这话,看着?那似一个人一般的沈夜澜和孟茯,眼角不由得飞出几丝笑?容,“不会?的?,你是出家人,当以慈悲为怀。”

  “哼!”独孤长月却是冷哼一声,心想既然如此,你怎就不接受贫僧的慈悲?

  剑香这会?儿已经将成?事?身上的?伤简单清理了一回,她自己没有那样严重,所以问题并不算大,给成?事?清理好后,便在拓跋筝旁边坐下,也将他们俩这后面的话听了进去。

  便道:“长月师父既然用不上这袈裟,撕了便是,也好给大家包扎伤口。”

  “噗,你这不识货的丫头,他那袈裟是天竺高僧曾经所有,只怕费了天大的?劲求来的,你倒好却想给他拿去撕碎做绷带。”拓跋筝忍不住笑出声来。

  独孤长月却是满脸惊讶地看着?她,“你如何看出来的?这袈裟的?确是宝物,我也穿戴了这么几年,唯独你和夜澜是识货人。”

  “什么宝贝,我看着?跟普通的?料子也没什么区别?”剑香纳闷,伸手摸了摸,觉得?没什么特别之处。

  他们这里闲话倒是说起来了,气?氛也不似之前那么低落紧张。

  只是谢淳风这里,仍旧将昏迷里的?玲珑抱着不放,似生怕一撒手,人就没了一般,好不可怜。

  更可怜的?是玲珑压根就不记得他是谁了。

  大雨下起来没有多久,雨势便小了些,只是雷声依旧,孟茯先前又遭玲珑掐住喉咙,到底不是习武之人,这元气?恢

  复得?慢,如今仍旧软泥一般偎在沈夜澜的?怀里头。

  这时候只听雨帘外传来一阵阵马儿嘶鸣声,随后便见着?在人在天撑着?伞带人进来。

  是接他们的马车到了。

  沈夜澜这里只让先将受伤的众人扶到马车里,他们这没受伤的?,拿了在人在天送来的蓑衣穿上,直接骑马回去。

  谢淳风见在人在天要将玲珑带走,自然是如何也不放手,“我不可能将她交给你们。”

  “不交给我们,你等着?她醒来杀你一行人片甲不留啊?”韩宣云说着,一面抬着下巴示意他这些个受伤的?众人。

  难道这惨痛经历还不够么?

  可谢淳风就像是中了邪魔一般,“我自己能想法子。”

  一旁的?阿亓瑟瑟发抖,只在心中想着大哥莫要逞能了,还是交给他们?而且这玲珑真被带回去,他眼睛都不敢安心闭上睡一会?。

  “谢大人最好三思。”沈夜澜担心孟茯,不愿意将时间在这里跟他浪费口舌,说了这句话后,便示意韩宣云抢人。

  谢淳风倒是想要动手,只是他自己和阿亓,还有手底下的?人如今都受了重伤,还要靠着?沈夜澜的?人送他们回去呢!

  加上阿亓在一旁助攻,玲珑到底是被韩宣云带走了。

  气?得?他一路上在那马车里,只拿一张臭脸对着?阿亓。

  可怜阿亓苦口婆心地劝,“大哥,他们若真有心害菱纱姐姐,也不会?等到现在?早就将她杀了,而且咱们现在这样子,就算是不替下面的兄弟们着想,但也要为你自己想一想,你不是想要查清楚归云堡的事?情么?你若真出事了,这归云堡的事?情哪个能替你查嘛?”

  他的?话,谢淳风或多或少是能听进去一些的?,果然在马车里安静下来,开始盘腿调息疗伤。

  阿亓这才安心了些,听着外面雨声已截止了,便掀起车帘朝外看去,见着?剑香居然骑着?马,虽穿了蓑衣,可身上还是被打湿了不少,顿时有些愤愤不平起来,嘀嘀咕咕念叨着:“这帮大老爷们,居然让一个小姑娘自己骑马?人家也是受了伤的。”

  他却忘记了,他自己也将马车占着?呢!

  孟茯受了这么一惊,回去后就直接躺下了

  ,等着?翌日醒来时,发现身旁还是剑香,“你的?伤势怎样了?”

  “没事,就是些皮外伤,可见玲珑虽是失了心智,可是待我们这姑娘家还是温柔几分的?。”像是成事?他们这些男人,哪个没被打出内伤来?

  孟茯这才问道:“玲珑如今在何处,状况怎样了?”

  剑香倒没有瞒孟茯,主要也瞒不住。

  “怕再酿出什么惨剧,叫她杀人无故结世仇,所以公子他们将她锁了起来,在一处别院里。”

  经过昨日的事?情,孟茯是不敢再说去看她的话了,只是细细问着,“那他们如何打算的??为何不废了玲珑的武功?”

  “这自然是起过念头的?,可是废不掉。”剑香说到这里,忽然压低声音小声说道?:“不过我偶然不小心听到公子他们说,这药是宫里流出来的,原来是前朝的?什么圣药,前朝那百神将就是因为吃了这药,所以一百人才足矣顶上万人。不过这药效没法控制,前朝不也是因为这百神将四处杀戮才覆灭的么?”

  百神将的?故事?她也听过,从前觉得?是夸大其词了,可是如今她亲眼看到了玲珑毒发实力,也不得?不信了。

  不过她却也记得,这百神将所服用的药,不是已经全部销毁了么?为什么宫里还有?

  而且玲珑家不是江湖人么?怎么就跟宫里扯上了关系?

  她这些疑惑,很快在沈夜澜来了后,便得了解释。

  沈夜澜是从谢淳风那边回来的,到底是问到了些有用的消息,“政宗堡主从前未涉江湖之?时,原是宫中镜卫首领。”

  孟茯听罢,一下就明白为何宫里的?药会用在他一个江湖人的身上了。

  而且镜卫这种机构的?存在,不就是处于世人看不见的?位置,替主人做那些同样不能公布于世的?事?情吗?

  既然是不能让世人所知晓的?,那当然都是秘密。

  如此玲珑的?父亲想要退出这个组织,的?确是只有死路一条。

  试问谁会?允许下属带着自己一肚子的?秘密跑到外面去?即便对方现在信得?过,忠心耿耿,可以后呢?谁能保证?

  这时候又听沈夜澜说道:“谢淳风虽早就查到了宗政堡主的?身份,但并不知道当

  年的案情如何,更不晓得?宗政堡主和玲珑身上的?毒,所以一直不知道此事与宫里有关系。”

  “可现在知道了又能如何?难道他还能起兵造反不是?你不也说了,那谢伯爷原来是蒙大将军的?部下,既如此只怕对朝廷的忠坚之?心,是不可撼动的。”孟茯叹了口气,因为她也帮不得?玲珑了报仇什么的?。只是却也不想就这样放弃了她,总觉得?能想个法?子,就比如以毒攻毒。

  可是那毒到底是什么成?份她都不知道,连对症下药都做不得?,若是盲目动手,只怕反而白白要了玲珑的性命。

  沈夜澜按着?她的肩膀,示意她继续躺下,“此事是急不得?的?,你先顾着自己的?身体一些,办法?也不是一下就有的?,何况外面还有那么多人呢,大家总不会?不管玲珑的?。”

  孟茯只得安心躺下来,与他说了些乱石滩那边的?事?情,楼下便有人来催沈夜澜。

  玲珑的事?情虽是重要,但别的事?情也不是小,总不能所有的?人将时间都套在她一个人的?身上,所以日常该作甚,还是要照常的?。

  孟茯听了,只问着,“这次又要去几天?”

  沈夜澜正在衣箱旁收拾行李,“你不必管几天,如今福贵洞也开设了运输客人的?船只,要回来也快,你不必挂念我。”说着,已经收拾好行李,走了过来弯腰在孟茯额前轻轻吻了一下,“别想我,很快就回来的。”

  “哪个想你了?”虽然只是蜻蜓点水一般,但孟茯还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吻给惊到,脸不自觉就羞红起来。

  看得?沈夜澜目光里一片念念不舍。

  孟茯只见着?他出了里间,却是没听着下楼梯的?声音。

  原来沈夜澜只到了外间连着?的?楼台上,将行李扔给楼下的?来人,吩咐了几句,然后又回来了。

  孟茯见他去而又返,有些诧异,“你不去了?”

  沈夜澜走过来却是欺身覆下来,双手捧着孟茯满是疑惑的?小脸,朝着?那温软的红唇吻了上去,似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句:舍不得?你还是放不下你。

  孟茯只晓得?这个吻,吻得她头脑昏昏沉沉的?,等着?反应过来的时候,沈夜澜已经在拉下

  纱帐了。

  她忽然反应过来,试图想将沈夜澜推开:“我身体还没恢复……”

  “那正好,阴阳调和,比吃什么药都惯用。”

  孟茯仰天长叹,是什么叫一个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成?了这饿中色狼一般?

  偏她自己这身体还不争气?,早就溃不成?散。

  别说,事?后好像还真精神了不少,拉着?云被看着?一副泰然自若地在自己面前穿衣的?沈夜澜,忍不住发出疑问:“夫君,你在我面前换衣裳沐浴,难道就不会?觉得?不自在么?”

  正给自己整理着?衣襟的?沈夜澜听到这话,好笑地回头来,见着?还面带着?潮红的?她,忍不住又啜了一口,“有什么不自在的,我这浑身上下,阿茯哪里没摸过没看过。”

  “……我没有!”孟茯眼睛瞪得圆圆的?,有的?地方她才没摸到。

  她才是被摸遍了看遍了的?那个呢!

  “没有啊?”沈夜澜似乎竟然还真将这话听了进去,然后一副为难不已的样子,“那今儿也没时间了,改日我回来,一定让阿茯好好看一个遍,摸一个遍。”

  孟茯只将被子往上又拉了一些,将脸一并给遮住,“还是不用了……”

  沈夜澜便喜欢她这控制不住的娇俏和羞涩,明明是有着?妖精一般的身体,却涨了一张纯洁如白梨花的面容,真真是叫他爱极了去。

  见她此刻模样,越发觉得?受用,只是可惜还真没时间了,只得留了一句“不必客气。”,便匆匆下楼里去了。

  孟茯确定了他下楼的脚步声,这才从被子里钻出来,捡了一件薄衫裹在身上,跑到浴间去洗澡,她可没有沈夜澜那个胆量,光着?身子直接走过去,洗完了又直接光着?过来到床榻边穿衣裳。

  收拾完了才出了正院。

  若飞和沈珏李君佾都去了银杏路,惠德还在忙黄师爷夫妻的丧事后续,李大人虽已经去工地了,但仍旧是精神?不大好。

  所以有些苦了这几个孩子。

  好在这几个孩子虽不是什么全才,但三个臭皮匠到底顶一个诸葛亮,这关键时候也是能成事?的?,加上王大人也偶尔抽空去看一看,倒也没有出什么岔子。

  李红鸾和萱儿在院子里下棋,见了

  她连忙凑过来,“阿娘,方才衙门口外闹了一桩案子。”

  这有什么稀奇的?,衙门外哪天没有案子?所以孟茯不以为然,但见着?孩子满心期待自己问,便张口配合地回问:“哦,有多奇?”

  “就是状告秦淮强抢民女的苏公子,他前阵子与那王姑娘成?亲了,为此还和家里断绝了关系,为此他带了王姑娘来这南海城里谋生?,没曾想王姑娘居然丢了。”

  孟茯听得这话,一时少不得?惊讶,“还真是一桩奇案,衙门里怎么说的?”

  “衙门里查了,人证物证都是有的?,那王姑娘趁着?苏公子上街拆字摆摊的?当头,拿了他所有的?细软,连准备留来参加科考的?好衣裳也一起拿着,乘着?二十四号客马车,去了码头边,上了去京城的船只。可怜那苏公子如何也不信,非得?要衙门里查,觉得?这王姑娘分明是被人拐走了,可是她一路从客栈到码头,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她都是一个人呢,而且心情似乎还不错的?样子,哪里是什么被拐卖。”

  萱儿说着?,又可怜那苏公子,“他虽是个骨气的?,胆敢状告镇北侯府的?公子强抢民女,只是偏这时运不好,命运不佳,如今这王姑娘怕是有些嫌贫爱富跑了。”

  李红鸾接过她的话,附和道?:“可不是,亏得外面还有人说她可能是受不得?舆论,不想在这南海郡待下去,又不想连累苏公子才自己走的。可既要走,好歹给留个信,要么给人留点回仙莲县的?路费啊。”

  孟茯心想,莫不是她真是为了这苏公子好,所以此举如此决绝,是让苏公子因此厌恶她,忘记了她?

  若真是如此,那萱儿她们岂不是错过了那王姑娘?

  正想着,拓跋筝不知道从何处来,手里提了不少刚采摘的?桑葚子,红彤彤的。

  孟茯伸手捡了两颗放到嘴里,“哪里摘来的?”

  “我哪里有这闲心,是那假和尚从星盘山回来的路上摘的?。”无缘无故摘这个给她吃?当她是小孩子么?但丢了也怪可惜的?,便送过来给萱儿和李红鸾解馋。

  孟茯看着?好大一篮子,“这东西不好摘,都是刺儿,他什么时候有这样的闲心了?”一面问着拓跋

  筝,“他早前不是嚷着要修建寺庙么?如今衙门里承头动工了,却是不见他半个人影。”

  “只有你才将这话当了真,他这些年什么时候在寺庙里待过半日?真真建好了,也是白浪费,难不成?还能指望他去菩萨面前诵经半日么?”拓跋筝反正是不信独孤长月真将他自己置放在这红尘外面。“还是惠德师父可靠些。”

  萱儿听罢,和李红鸾相视一笑?,忍不住说道:“惠德师父好像也不大靠谱,现在每天回来,都是大鱼大肉的?,不给他吃,他还说往后住在寺庙里,吃不着?了,可一直吃,那身体?如何遭得住?”

  孟茯这些天心思放在别处,晚上好几次回来也没赶上晚饭,哪里晓得?。

  如今听得萱儿这般一说,“他已经那样胖了,怎还如此纵容,一会?儿你们去给兰若说,多少给惠德师父搭配些素菜,别全由着他乱来,这样吃下去,只怕没等寺庙建好,他就先去地藏菩萨那里磕头了。”

  萱儿连忙应了,见着?孟茯和拓跋筝也不吃这桑葚了,便提起篮子道?:“正好你们也不爱吃,我拿去给兰若姐做些奶冻,咱们换个口味,也好跟兰若姐姐说。”

  她俩去了,孟茯见着?俩丫头有些圆润的背影,忧心忡忡:“这样吃下去,往后还不晓得?能不能嫁出去呢!”

  “小姑娘家有什么可担心的?,倒是兰若也及笄了,你到底该给她琢磨婚事?了。我看跟着?在天就十分不错。”拓跋筝晓得?在天总往厨房去,除了拿些吃的?,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主要还是去跟兰若斗嘴的。

  成?事?他们六个和自己是同龄的?,所以孟茯觉得?不合适,摇着?头,“不行,年纪有些差距,何况兰若还小。”

  “有差距的?是少熏跟时庄主。”拓跋筝提醒着?。

  有他夫妻二人在前,这相差个几岁都不算。一面看朝孟茯:“何况你与你家沈大人,不也是相差了几岁么?”

  孟茯笑了笑?,好像也是,只是可能她觉得?在天年纪大的缘故,是出在兰若身上,毕竟兰若才面前到十六罢了,在她眼里是个未成年的小姑娘。

  不过孟茯更好奇拓跋筝,“你自来是不管闲事的?,如今怎么

  还热衷做起这牵线的?红娘子了?”

  “我哪里有那个闲情雅致,不过是见你总将心思放在生意上,身边这些个人的?事?情你也不张罗,不管你承不承认,成?事?他们六个总是拿你做主子长辈来敬爱的,他们的婚事?也必然是要等着?你来张罗,你自己倒好,成?亲几载了,可是他们与你也一般年纪,你不帮着张罗就是了,人家自己找了,你又不合心意。”

  “当真是我的?错了?”孟茯莫名其妙被拓跋筝这样说落了一回,有些哭笑不得?,“可是我也不知道兰若如何想的,还有那在天也不是经常在我跟前,我是晓得?为人没差,可是不知道他待兰若到底几分真心。”

  “这有什么,你只管将口风透露出去,想给兰若找婆家,你看在天急不急,他若是着急,自然会主动求到你跟前来,若是真没有那个心,就不会?来寻你了。”拓跋筝给她出着主意。

  孟茯倒是觉得?妥当。

  不过现在他们几个人里,最让孟茯担心的?还是谋事?,如今让失心了的?玲珑伤了一只眼睛,他素来又是几个人里话最少的?。

  嘴巴也不像是在天那样能说会?道?,往后只怕娶媳妇难了。

  关键包办婚姻自己也不提倡。

  想到此不免是头疼,“也不晓得?谋事?如何了?”又没在这府上安顿,不然她该去看一看才是。

  “书香照顾着?,你倒不必担心。”拓跋筝也有些可惜。

  忽觉得?这一阵子好似那多事?之?秋一般,也亏得兰若大了,除了厨房那边,这府里的?事?情她多说能张罗一些。

  叹了一回气?,见天色不早了,“我杂货铺那边,如今也快要竣工了,我要去一趟,早前都是使唤下面的人瞧,这如今也该去瞧一瞧,修成了是什么样子?”

  “你这倒是拖了好几个月,苏家小夫妻在石头县的杂货铺子,如今已经十分有名声了,那县下镇里的?小铺子,也在他家的杂货铺子里进货。”拓跋筝这一段时间去了两回,每次都待了不少时间,自然是晓得?这些事?情。

  孟茯听罢,有些无奈,“本来早就要去石头县看看他家这杂货铺子的?,可是时间一直不凑巧,这一拖再拖

  ,还不晓得?能不能在开学季前去一趟呢。”

  “剑香呢?”孟茯这要出门了,拓跋筝才留意到,没见着?剑香的?身影。

  “不知道,是两个时辰没瞧见了,莫不是去看玲珑?”孟茯也不知道,那会儿沈夜澜来了,剑香就退下去,此后就没见过了。

  拓跋筝听罢,“既如此,我与你去一趟。”城中治安如今虽是好的?,可就怕运气?不好,真出了什么事?情,便是亡羊补牢,为时晚矣。

  她能跟着?自己出去,孟茯自然最是欢喜的?。

  两人去了一遭,晚些回来又去看了郭氏,见她已经好了不少。

  李大人近来在工地上的?时间甚少,这会?儿也在府上,见孟茯从屋子里出来,便迎了过去,“阿茯妹子,我有一桩事情要拜托你。”

  “李大哥请讲,若是能力范围之际,自然是鼎力相助的。”孟茯应着?,一面与他到厅中来。

  那厢有丫鬟上了茶水给她和拓跋筝后,李大人才说道:“黄兄的?骨灰我打算找人送到老家里去。”总不好叫他魂留在外乡。

  孟茯听得他这一说,“是打算让人也将三月送回去么?”

  李大人却摇着?头,“我找你帮忙,正是为了他的?事?情。”说到这里,忍不住叹了口气,真想不知晓前,那孩子便是他们一家子的?命根子。

  可是老天爷便是这样喜欢开玩笑。

  “黄师爷老家是有几个姐姐,可各家有各家的事?情,他们也不宽裕,若是黄兄还在的话,尚且还好说,这一年半载多少能给一两石米,她们各家自然不会?短缺孩子什么,可是如今他不在了,他那些个姐姐们纵然是有心,但做主的到底是夫家人,我若是把三月送过去,到底是要遭罪的?。何况黄兄于我不管如何,是有着?大恩情的?。”

  所以他怎么能眼睁睁地将孩子送到火坑里去?再有自己不管怎么说,也是朝廷命官,能叫他吃饱穿暖。

  只是现在唯独是怕夫人不待见他了。

  其实李大人见到三月,也容易想起自家那可怜的?孩子,可是孩子丢了不是他的?错啊!

  而如今他这般说,孟茯也明白了他的?意思,是想让自己帮忙去说服郭氏。“不管如何,我也

  要将抚养成人,见他娶妻生?子,将黄家这一脉传承下去,不然我往后就是死了,也无颜面对黄兄啊!”

  可是这件事情也还没过多久,孟茯担心郭氏接受不了,便劝道?:“此事急不得?,等嫂子缓一阵子?再有若是出去的?人能带来好消息,岂不是更好。”

  李大人也盼望着?能得好消息,但可能么?所以这也是自我安慰的想法罢了。但也接受孟茯的意见,“也好,只是那头往后就他一个小孩子,孤零零的,我也不放心。”

  孟茯原本是想说既如此,送到她那里去?反正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却叫拓跋筝轻轻推了一下。

  也不晓得?拓跋筝为何推自己,但也将这话吞了进去。

  等着?出了李家的?大门,她才忍不住疑惑,“你方才为何不让我说?那三月你也见过,是个懂事?可怜的?。”

  “不是我无情,你是这些天没见着?惠德师父,你不晓得?他一直在嚷着那三月有慧根么?”拓跋筝说道。

  孟茯一怔,“我不知道啊。”大家光顾着说惠德天天大鱼大肉的?,怕吃坏了身子,可没说这事?儿。“你这么说来,他想收三月做徒弟?”

  “只怕是这样的,若你真将三月带到府里了,那正好叫和尚鱼如得?水,三月又还小,若真听了惠德师父的话,皈依佛门了,李大人如何想?”拓跋筝刚才可听得清清楚楚,李大人还想等着?三月将来娶妻生子,给黄家传宗接代。

  孟茯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那可真是不敢做这好人了。”至于惠德若真将那三月劝着?了,拜了他为师,那也跟自己没关系,李大人怪不到自己身上来。

  又连朝拓跋筝道?谢,说起自己近来做事?情总是丢三落四的?,便道:“身边果然还是得有个人,多双眼睛多张嘴,我也少做些糊涂事?儿。”

  两家离得不远,走几步路说几句话的?时间便到了。

  等进了府里,孟茯就见着?灯笼底下微黄的?光亮里,萱儿小跑着?扑过来,一把拉了她的手,“阿娘,了不得?,出大事?了。”

  “又怎了”她在门房那里看到了惠德师父放在那里的?金刚杵,莫不是惠德师父吃肉太多,血

  脂升高了?

  却听得萱儿压低声音说道?:“惠德师父把三月带回来了,还刮了和他一样的光头,亮澄澄的?,说往后要和他一起做和尚。”

  闻言,孟茯不由得朝拓跋筝看过去,“隔壁那边应该还不知道……”

  拓跋筝摇头,倘若知道怎么还让孟茯劝郭氏呢?只催促着?她,“你快些叫人过去说一声罢了。”

  孟茯心说这都是什么事?儿,那头李大人还嚷着要三月长大成?人娶妻生子,将黄家传承下去,往后也好有个孙辈给黄师爷烧香供奉。

  哪里晓得?惠德师父速度这般快,已经将三月哄得?剔了头。

  又道?惠德是糊涂,这四五岁的?孩子哪里还懂什么皈依僧,只怕还是因这身世的?缘故,不晓得?自己往后安置,才剔了头做他的?徒弟。

  当下打发人去隔壁,一面去寻惠德师父。

  只见他正在给三月说教。

  见了孟茯连忙起身高兴道:“阿茯,你来得正好,做个见证人。”

  孟茯才不要做什么见证人,与三月点了点头,只将惠德师父请到一旁,避开三月,问他:“你到底如何想的?李大人只怕是不乐意的。”

  “管他作甚,这又不是他的?亲骨肉,如今孩子可怜兮兮的一个人丢在那宅子里陪着两副棺材,好不可怜,我佛慈悲,贫僧才将他引渡到门下来,这是天大的好事情。”

  这话还真是没毛病,可孟茯就怕三月那里不懂,糊里糊涂做了和尚,正要说,却发现一只小手拽着自己的?衣角。

  垂头一看,竟然是三月。

  “三月有什么事?情么?”孟茯将声音放软了些,问着。

  矮矮小小的三月看了看惠德,又看朝孟茯,“小僧是自己愿意出家的?,与师父没有什么关系。”一面双手合十,身上虽然还穿着孝衣素服,可却颇有些模样了。“这几日小僧想了许多,父亲虽已经死了,可欠了李家的?一切却还没有还,所以小僧甘愿遁入空门,往后将为李家积德,更求佛祖保佑被换走的?那位施主能平平安安归来。”

  郭氏是个好母亲,可却不是自己的?母亲。

  三月说罢,朝孟茯行了一礼,转身到石桌前拿起自己的?行礼,进了房间里去。

  孟茯看着?那小小的身影,脑子里回响着?方才他那般话,一时无言以对。

  反而是那惠德师父颇有些得?意地看了孟茯一眼:“阿弥陀佛!这话你是听清楚了。”

  孟茯当然听清楚了,只是她从客院里出来,李大人就来了。

  孟茯摇了摇头,“我方才去问过了,他自己要替黄家赎罪,又想还你们家的?恩情,我劝不动。”

  但李大人不死心,在他眼里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他怎么能让黄兄断子绝孙呢?

  但最终也是无功而返,回了家里去,少不得?是要想左了,只说了几句责怪郭氏苛刻的话,“都是膝下一口饭一口奶养大的?,你怎么就这样忍心,若早些接了家里来,他岂会?去做和尚?”

  郭氏心里还挂忧着自己那可怜儿子的?生?死如何?忽然听得李大人责怪自己,愣了一回,“夫君这是在怪我?”

  李大人见她红了眼眶,想着夫妻俩一路艰难走来,到如今是十分不易的?,一时心软了几分,“我没有怪你,只是觉得?对不住黄兄,你也知道此事与黄兄本就没有什么关系,他却为此付出了性命,终究是我欠了他的?不是。”

  郭氏听他说着这些话,想起那黄师爷从前待夫君的?好,可是她这几年不也将黄师爷的儿子做亲儿子来疼了么?

  两相抵过,谁也不欠谁才是。

  所以便劝着?李大人,“他是待我们好,可我们待他的?孩子难道还不好么?”

  “哪里有这样算的??”待三月好,那是以为三月是自己的?亲儿子,倘若知道不是,能这样好么?

  李大人见着?跟郭氏说不到一处去,也不愿意再为此事?挣个脸红脖子粗的?,便到书房里去了。

  夫妻俩这还是头一次红脸,不过郭氏这当头也顾不得?去哄他,她自己还难过呢!

  过了两日,李大人瞧着是适宜归乡的日子,便找了一队人,将黄师爷夫妻的棺椁连带那个假的?巧哥儿送回黄师爷老家去。

  此事才算是告一段落,只是身边少了这么一个得力助手,到底是让李大人不适应,只又匆匆忙忙找个师爷。

  孟茯听了,心里还想着不然给他介绍个沈家的子弟,如今书院里都放假了,大家都得

  闲的。

  没曾想,他已经自己聘了一个。

  也不是旁人,就是那状告秦淮强抢民女的苏公子。

  孟茯见着?有些年轻,私底下只与拓跋筝说:“不晓得?顶用不顶用,我原意为他会?找个有些阅历的?来帮忙。”

  “你操这份闲心作甚?”拓跋筝说罢,这两日都难得见到剑香的?影子,逐问起孟茯,“你叫剑香留在那边照顾玲珑了?”

  孟茯摇着?头,“没有啊,她伤势也才好了些,我哪里敢冒这险?”若是玲珑再度复发,只怕就没有上一次的好运气?了。

  心下也留意一些,看看剑香忙个什么去了。

  司马少熏那边又打发人来请她,孟茯以为是她不舒服,忙乘着?马车赶过去,却是好好的。

  “你这些天不来见我,我道?你是为了玲珑的事?情恼我。”司马少熏心里不安,可是她如今也不方便出门了,街上人太多,她这肚子越发显怀了,本来身子就不好,能得这孩子已经是天大的福份。

  所以她自己细心得?很,不敢大意。

  再有时隐之?年纪大了,若真不将这孩子留住,往后再要孩子,少不得?又要养个几年的身子才敢要。

  所以就只得请孟茯过来。

  若是那晚上的?事?情没发生,孟茯没有亲身体?验的?话,心里少不得?是要乖的?。

  可是她现在晓得?了玲珑毒发时候六亲不认的样子,不说旁人和自己,就是谋事?那只眼睛,就是最好的证明了。

  “早些时候怨,现在不怨了,都是为了我和大家做打算。只是如今玲珑的毒没有法?子解,我一想到她撑不了多久,我心里便难受。”但孟茯将这眼泪给咽了回去。

  玲珑跟司马少熏的感情也不比自己的?浅,她怕自己哭起来,也惹了司马少熏难过,怕她情绪过于激动,影响到腹中的?胎儿。

  所以两人大眼瞪着小眼的,也就是陪着孟茯来的拓跋筝性格冷淡些,没似她二人一般红着?眼睛。

  司马少熏便转过这话题,问起那谢淳风的?事?情,“我听我家夫君说,那谢淳风没日都过去瞧一回,只是可惜,玲珑便是清醒的?时候,也不记得他是哪个。”

  不过随后又说道?:“不过他都尚了公

  主,做了天家的?女婿,这会?儿有假惺惺来装什么情深意重的?痴情郎君?别是对玲珑有所图么?”

  这还真跟孟茯之前的?怀疑想到一处去了,不过孟茯已经听剑香说过,那谢淳风跟李蓉好像没什么夫妻生?活,他不举……

  也听韩宣云开过玩笑,于是便说道:“好像与李蓉也没个什么感情,若真是夫妻情深,李蓉怎没有同他一起来南海郡?”又拿司马少熏做比喻,“便是你夫妻二人,这一趟去辽国,也不是舍不得?分开,让你母亲跑一趟。”

  司马少熏摆着?手,“这哪里一样,我是有孕了。夫君当留下来照顾我,所以才没去的?。”

  照顾?十天难得有五天是家里的??不过孟茯也不说了,她家的?夫君还不是一样,完全事业型,这一个月里也没有几天在家的?。

  就算在家,也就是晚上回来睡一觉,白天回来换件衣裳罢了。

  压根跟住茶馆酒店一个样子了。

  不禁朝拓跋筝看过去,“我们如今看来,与你好像也没个什么区别,这夫君有跟没有一样的。”

  拓跋筝听得好笑,“没有的?话,那日是谁抱着你回来的,你怎忘记了?若是旁人,哪个那样管你顾你?”

  孟茯晓得?,她说的?是那天在那荒院的时候。不由得干笑了两声,“这种情况少之?又少,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正说着?,那阮沣儿来了,“什么不值一提?”

  她如今在府上,已经不戴面纱了,显然已经习惯了。

  手里提着?个食盒,拿了过来,“你们来的倒是巧,我正做了些青团儿。”说着打开食盒,只见里面用糯米和嫩蒿熬出的绿汁儿做出来的青团儿,一个个绿茵茵的,还带着热气,带着些青蒿的清香味儿。

  让人闻了只觉得?神?清气?爽的。

  早过了清明,“你怎想起做这个了?”孟茯好奇,一面起身去洗手。

  司马少熏却将她喊住,“叫丫鬟打水来就是了,不必出去了,那么大的太阳。”

  “我公婆的?忌日要到了,夫君说他们生前喜欢,所以我便做了些来做供品。”她说着?夫君二字时,露出些羞态来。

  惹得几个人笑?了她一回。

  孟茯想起那天见

  识了阮峥的?武功,忍不住赞道?:“这阮峥倒是真人不露相的,不过你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太太洗手给他做羹汤,也是他的?福份。”

  拓跋筝听得这话,看朝阮沣儿,却见她身上露出来的地方,好像疤痕都淡了,有些惊讶,“如今用什么药?疤痕淡了不少呢。”

  “还是沈夫人开的?那些。”阮沣儿下意识地摸了摸脸,“的?确有效,我想着照着这样下去,往后出门若是勤快些愿意花点时间来上妆,也是能遮掩住的,到时候就不用戴面纱了。”

  “真有如此奇效?”显然拓跋筝是不相信孟茯这千金科大夫的?能力。

  孟茯的能力的?确也没那么厉害,见司马少熏跟阮沣儿如此崇拜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贵在坚持罢了。”

  司马少熏连趁机问道:“近来我肚子上长了不少妊娠纹,可是有什么法?子防御,我问了下面的那些媳妇嬷嬷,都说没什么法?子,用药会伤着孩子。”可是她也不想一辈子留着?这丑陋的?妊娠纹。

  后世倒是有不少产品,不过这里没有,但现在少熏这个还早,也不是不可以防预,“我回去给你调制些擦拭的油,不会?伤你腹中孩儿,只是也要同阮夫人一般,每日早晚皆要用。”

  “只要有用,一天擦个几十次我都能行。你们不曾做过孕妇,是不知道这有多丑。”她说着?,一面向外瞧去,有种想要拉开裙子给她们看的?冲动。

  不过被孟茯和拓跋筝笑?着?按下了,“虽没吃过猪肉,但见过猪跑,你这大可不必。”

  那阮沣儿只在一旁笑?着?,只是看着?少熏之时,眼里少不得?是有些羡慕的?。

  孟茯自然是看在眼里了,晓得?阮沣儿兴许从前没这方面的想法,但现在有了阮峥,又成?天见着?少熏,心里难免是动了想做母亲的心思。

  于是便道?:“瞧这生?孩子多受罪呀,看我就不用吃这份苦头。”

  她不提这事?儿还好,一提起少熏就忍不住催她,“我还思量着往后与你做亲家,可是你家萱儿们,年纪太大了,肯定与我家的玩不到一处去,你抓紧些,争取明年能抱上孩子,到时候咱们就定娃娃亲。”

  “包

  办婚姻要不得?,往后我家的孩子,喜欢谁若真是好的?,我就不拦着。”孟茯说道?。

  阮沣儿却是想着孟茯平白无故得?了这三个孩子,若是自己也能捡个孩子回来养着多好。

  这时候却听得少熏问起黄师爷家的?孩子,“我听说黄师爷夫妻的棺椁送老家去了,那孩子怎么办?李大人家还养着么?”

  她见天在府上,自然不晓得?惠德把三月哄去做了小和尚的?事?情。

  所以这会?儿提起,孟茯直叹气,“他原本是有这个意思,还找我劝说李嫂子的?,只是叫惠德师父近水楼台先得?月,如今三月已经皈依佛门做了他的?弟子。为着这事?儿,我听说他们夫妻还头一次闹了红脸呢!”

  阮沣儿听得了,有些可惜,“我竟不知道此事,可怜那孩子了,若早晓得?我便接到家里来。”

  她说这话,几个人也没有那傻的,自然就明白她想接来做养子。

  毕竟阮沣儿这辈子是不可能有孩子了。

  不过养子什么的?,也不是什么上不得?台面的事?情,孟茯听了,只道:“这有什么,各人在这世间,没有儿女缘份的少之?又少,你夫妻兴许是缘份没到,指不定哪天就有人送孩子来给你们呢!”

  只是这话孟茯其实晓得?,安慰人罢了。

  哪里真的?会?有人抱着孩子送上门来?

  却不曾想一年后阮沣儿那在京城里的?爹娘,破衣烂衫抱着个奶娃娃给她,说是她弟弟一定要她养。

  左右她不能生育了。

  不过这是后话了。

  当下孟茯也只是随口讲来,哪里晓得?往后能成真?

  吃过青团,孟茯怕司马少熏积食,喊她起来走动,一行人便撑着?伞到花园里闲逛着?。

  孟茯看着?这头顶的?伞,直叹气,“这会?儿是有空,咱有这闲情雅致的,还能撑着?伞,往日忙起来,莫说是这伞了,连手绢团扇都没得?闲工夫拿。”

  阮沣儿有些吃惊地看了看她,“可是沈夫人您也不黑啊。”

  “她当然黑不了,你也不想想她原本是个大夫,最是会倒弄这些涂抹在脸上的?东西,她一直擦了那防晒的?香膏,自然不怕黑。”司马少熏说道。她第一次去辽国的时候,

  孟茯还托付她带了不少给李馥呢。

  拓跋筝闻言,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白皙的?手,后知后觉,“你给我的?原来是这东西?”好像蛮有用的,她就奇怪了,近来出门急了,也不曾戴斗笠撑伞,却没有半点变黑的?样子。

  原来是因为阿茯送给自己那一套擦脸的香膏。

  这时只听司马少熏说道:“其实这东西是能赚钱的,可惜阿茯现在做的?生?意已经够多了,若能分出精力来,保管能赚个盆满钵满的?。”

  孟茯当然想过了,别的不做,就做这祛痘祛斑防晒的?,也要挣不少呢!

  可惜,她也不是那八爪鱼,就两只手,哪里忙得?过来嘛?所以也只能满脸惋惜,“是啊,不然我也想做这生?意的。”

  阮沣儿其实是头一次正经和她们几个聚在一处,这和她原来以为嫁做人妇后的生?活全然不一样。

  又不用作诗赋词,也不要去炫耀新首饰或是自家的?相公怎样出息,反正心身都十分轻松,只是想着若这样的日子能一直长存就好了。

  几人在花园里那高大的椰子树下坐了差不多个把时辰,孟茯怕少熏撑不住,这才各自散了。

  只约着?下一次不如到外面临河的酒楼找个雅间,高高兴兴吹风看景色吃茶。

  司马少熏和阮沣儿自然是巴不得?,她们已经多久没有这样的聚会?了,少不得?对这次聚会?充满了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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