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1章 天使的眼泪

  次日下午，宗勖提前下班回了家。</p>

  向茉莉正同保姆杨阿姨和肖阿姨收拾行李，准备搬回怡馨苑小区去住，结果被程宗勖拦住了。让萧箫母女安心住着，等他出差回来再走也不晚。向茉莉便不再说什么，让肖阿姨把行李拿回房间里去了。</p>

  后天一早，程宗勖早早地出门赶到新都火车站，在进站口等候姚誉君。结果，刚点开手机准备给姚誉君打电话时才想起来姚誉君有亽掐着秒表赶路的习惯。</p>

  宗勖不禁暗骂自己糊涂，“没事儿来这么早干嘛？”</p>

  两人约好八点半见面，九点进站上车。但是，姚誉君却在八点三十才抵达进站口，八点五十赶到检票口，与程宗勖打了声招呼后两人一道刷脸进站乘车。</p>

  姚程二人几乎是刚坐好，高铁列车便启动了，离开新都火车站朝着西域进发。</p>

  铁路两侧，无垠的绿意冉冉荡荡直达天边，由近及远迷漫着一层薄薄的雾霭，路边的野草夹杂着五颜六色的花朵，成群的鸟儿在田间树林飞来飞去，处处生机盎然，带给那些厌卷了都市生活的人们一种短暂的惬意与闲适。</p>

  “根据今天早晨播发的天气预报，傍晚赶到太木镇的时候可能会下大雨，而且之后三天都会有大雨。雨小还行，最怕赶上这种大雨天气，看来咱们只能在镇上委屈几天了。”</p>

  姚誉君一面欣赏着车窗外面的风景，一面翻着手机查看天气情况。</p>

  “没关系，到时候再想办法。”程宗勖微笑着说道，如果不是出差公干，对他来说这段旅行大可以省了。“哎！难得有机会出来旅行，好好欣赏一下沿途的风景吧！”</p>

  “好啊！”姚誉君跟他出差一点儿压力都没有了。事实证明，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难，在程宗勖面前都能迎忍而解。</p>

  高铁渐渐抵达终南山，程宗勖和姚誉君同时扭头望着远处巍峨雄混的终南山脉，一时间都是感慨万千。</p>

  “呵呵！”程宗勖忽然笑着冲姚誉君说道：“姚上卫，你应该每年都带着元凤表妹来终南山度假，因为这里有你们最美好的回忆。”</p>

  “那个药王谷，我可不敢再去了。”</p>

  姚誉君此刻的心情比程宗勖要复杂得多，虽说他与元凤的感情是在药王谷中得到的升华，但是，“我宁愿错过和元凤的这段感情，也不希望她有过那样一段经历。”</p>

  “实际上，表妹那段经历挺好的。”</p>

  程宗勖笑着说道：“看来你是真得受上她了，真心替你们高兴。唉，我呀！对你们这种真心相爱的小两口就只有羡慕的份喽！”</p>

  姚誉君扭头望着他，蹙眉问道：“听元凤说，你跟表嫂的感情那才叫海枯石烂、两情不渝呢！我怎么听你刚才这话，你好像并不喜欢她呀？”</p>

  程宗勖淡淡地解释道：“这就是失恋过的人和热恋中的人的差别，跟你说了你也不懂，你这辈子啊大概是没机会体会到我这种海阔天空的感觉了。”</p>

  姚誉君还是头一次听到有人把失恋夸得这么美好，不禁莞尔，“程少校！我真是越来越佩服你了，按照你的逻辑，我是不是也得经历一次失恋才能像你一样把境界提升啊？”</p>

  “你还是算了吧！”</p>

  程宗勖用力摇了摇头，他可不希望别人也经历那种不堪回首的过往，“那是一种让人欲哭无泪、生无可恋的感觉。我当时整个人都颓废到了极点，不过好在没多久就走出来了。”</p>

  高铁列车离开西京继续出发，经河西走廊进入广大的太木盆地。荒凉、盆脊、干燥，遍地砂砾，低洼处生长着少量的荆棘草和矮杨树。</p>

  天交傍晚，一副“征蓬出汉塞，归雁入胡天，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美景呈现在旅游者眼前。人们争相望着窗外指指点点，都被这美景吸引住了。</p>

  程宗勖和姚誉君在太木镇下车，镇上只有一家名叫汉塞的小酒店，姚誉君上次来的时候就在这里休息了一晚。于是，二人直接打车过来，要了一个标准间，服务生进屋用吸尘器清理了一下屋内的尘土。</p>

  店里的伙食只有十分简单的羊肉和泡馍，程宗勖要了一大碗泡馍，姚誉君点了一盘烤羊腿，两人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p>

  晚上，夜空漆漆黑云越压越低，夜风虽不劲疾却夹带着沙粒，吹打在四层的玻璃空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令人很不习惯。</p>

  好在姚程二人都受过专业训练，漫说是小小的沙尘暴，就是在炮火连天的战场上也能安然入睡。</p>

  风刮了没有多久便停了，空气忽然变得潮湿起来。楼下还没有休息的人们纷纷奔到院子里，享受着这种大雨将至的清爽感。当地的人们已经很久没有享受过这种感觉了，孩子们欢天喜地地奔跑玩耍。</p>

  少顷，豆大的雨滴洒落下来，打在房顶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p>

  雨势渐疾，外面响成一片。姚誉君翻身下床，一个箭步冲到窗前望着窗上仿佛瀑布般的雨水，不知道这场大雨会持续多久，会不会影响他们明天的计划。</p>

  程宗勖昂头瞥了他一眼，迷迷糊糊地道：“天气预报不是说了嘛，天一亮雨就停了。半夜三更的，别诈尸了，快睡觉吧！”</p>

  “这万一要是，唉！算了，发愁也没用，明天再说。”姚誉君叹息了一回，顿时感到一阵困意袭来，回到床上倒头睡了。</p>

  次日清晨，下了一夜的雨果然停了。空气变得格外干净清爽，早起的人们奔到院子里欢呼雀跃，显得极其兴奋。</p>

  姚程二人提着行李走下楼，吃过早点后直接退房，姚誉君从出租车公司租借的两辆山地跃野车已经在院了里等着。两人各自上车，姚誉君打开导航在前面带路，两辆越野车一前一后朝着大戈壁的深处奔驰而去。</p>

  姚誉君聆听着导航的提示，眼睛紧盯着前方的路况不敢有丝毫疏忽。程宗勖开启全自动驾驶功能，让车子跟在姚誉君车后，眼睛左顾右盼饶有兴致地欣赏着太木盆地的风光。</p>

  两人越走越远，道路两侧渐渐见不到人烟，姚誉君命令车子加速前进。途中遇到不少自驾游车队，三三两两都朝着茫茫的沙漠深处进发。</p>

  此地距离太木盆地的中心地带尚远，仍是自由旅行者的天堂。</p>

  天上的云层依然很厚，看起来随时都有降雨的可能。不过，正因为气候变潮湿得缘故，沙尘暴发生的频率和强度全都大大降低，也没有格外强烈的大风乍起。</p>

  跃野车一直跑到日落西山才在一处绿洲旅馆前停了下来稍适休息，补充点儿食物和水。</p>

  这一处绿洲名叫日月潭，是太木盆地东侧一处著名的旅游景点，无论是旅游团还是自驾游客都会选择在这里打肩。</p>

  上百亩的潭水仿佛被一道金黄色的天然沙堤分隔成眼睛的形状，潭边堤上幽郁葱茏，花草树木竟相生长，被人们誉为沙漠上的明珠，或沙漠上的蓝宝石。</p>

  当地人都将此地称为天使的眼泪。如果你向他们打听一下这个名字的由来，人们通常会告诉你一个关于日月潭的美丽传说，一名哈拉客族少女与天神相爱的故事。</p>

  很久很久以前，在号称离天最近的天山之上，每年夏季当漫漫的牧草覆盖了整个天山山麓时，哈拉客族人都会将自己的马匹牛羊赶到山上吃草，夜以继日的不下山。</p>

  也正是在每年的这个时候，哈拉客人才有机会穿上民族的美丽服饰骑上骏马在草原上驰骋，不少年轻男女也是在这个季收获了自己的爱情。</p>

  当时，有一名美丽的哈拉客少女在放牧时结识了一个帅气的同族小伙子，俩人很快坠入爱河。少女把小伙子带回族里准备和他结婚，家里人都很高兴，于是就让他们一同去拜见部族的巫师，通过巫师乞求天山之神的祝福与护佑。</p>

  不料，巫师经过一番仪式之后，忽然开口道出了小伙子的来历。原来小伙子并不是哈拉客某个部落的人，而是天山之神的小儿子，背着父母和族人下凡到人间游玩还要与人类结婚，这是天山之神不能允许的。</p>

  巫师告诉他们和众族人，如果俩人结婚将会为整个部族带来大灾难。于是，部族及家人一致反对俩人结婚，族长下令驱逐小伙子，把他赶出了哈拉客族的领地。</p>

  少女因为不能与相爱的人结合，伤心欲绝，时常一个人呆在山上望着山顶的冰雪发呆，期盼着她的爱人能从天而降把她接走，然后一起逃到遥远的地方去生活。</p>

  她的愿望很快就变成了事实，小伙子真得来了，背着她在天上飞行了很远的距离才停下来。但是，他们的脚下已经没有了绿色的草地，而是一望元际的沙海。</p>

  少女让他朝着天边飞行，总能见到草地的。俩人一直飞了七天七天夜，也没有飞出沙海，更没有见到一处水潭。小伙子倒不妨事，少女则口渴得快死了，不停地问这是什么地方？</p>

  小伙子知道遇到了父亲设下的迷障，目的不外乎是想阻止自己和凡间女子相爱。生死存亡之际，是对爱情最大的考验，小伙子为了让少女好好活下去毅然选择回到父母身边，临走之前为他的爱人流下了一滴眼泪。</p>

  眼泪随即在沙漠上化成一片绿洲，花草树木无不完具，少女便在绿洲生活下来。她的后代一直在这里生活了很多年，这个美丽而又残酷的故事便在当地的部族之间流传下来。</p>

  姚誉君讲完了故事，抬头冲程宗勖问道：“我们要不要也在这里休息一晚，明天一早再赶路？”</p>

  他的嘴里正咬着一只野蘑菇馅的包子，声音并不算清析。</p>

  程宗勖淡淡地回道：“看天气，今天晚上多半还要下雨，赶夜路不安全。”</p>

  姚誉君点点头，“好！我马上订房间，再晚的话就得在车上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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