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晋江(揪红包)
梁景玉景城拍戏, 男友豪气探班——
一张片场休息时照片流出，被娱乐小编贴上热标题，营销号陆陆续续发展一堆相关话题。
据知情人士透露, 剧组连续几天拍摄，某当红女星的富豪男友现身片场，并为剧组所有工作人员送上精致晚餐。
这场秀恩爱在娱乐圈新闻炸了一波，有人喊着天天cp，有人评论虚伪做戏。
而此刻，网络上议论的主角梁景玉一番精心伪装, 戴上墨镜鸭舌帽携手闻景修出入商业中心大楼。
在这高楼之上有一家最合适欣赏夜景的浪漫法式餐厅，需提前预约, 闻景修为今日的约会细心考虑周全，哄得梁景玉心花怒放。
“景修，我早就说过, 你忙的话不用特意飞过来看我的。”外表成熟知性的女人难得露出小女人娇羞面。
“这是我应该做的。”等待电梯时, 梁景玉刻意压低鸭舌帽, 闻景修从背后伸手将人揽住, 这样的姿势能带给怀中女友极大安全感。
西装革履的男人言行举止像个优雅体贴的绅士陪在名义上的女友身侧, 沉浸蜜罐的女人很难不为之心动。
男人温声细语像说着情话, 眼底却平静如死水, 掀不起一丝波澜。
只有他自己知道, 无论是说出口的话还是付出实践的行为全部都是虚假, 只为利益，毫无一丝真心。
电梯人流密集, 梁景玉怕不慎暴露便不再开口。
闻景修敛起表情, 不动声色望着前方, 耳边忽然传来一道同音的呼喊。
像是在叫……
云乔？
视线迅速越过普通人群, 最后定格在一抹黄色衣衫的背影身上，闻景修几不可查蹙了下眉。
那个女孩跟记忆中的云乔很像，无论身高身形还是给人那种感觉。
但那绝对不会是云乔。
他的乔乔温柔可人，像江南水乡走出来的淑女，偶尔有些小娇气，大多时候都是懂事体贴的。
他的乔乔不会穿那么俏皮靓丽的短裙，更不会像小女孩一样扎着幼稚双马尾。
闻景修毫不留恋收回目光，集中心思应付陪在身侧的佳人。
自以为是的人往往都会因自己的愚蠢错过最不该错过的人和物，闻景修亦不知道自己费尽心思要找的人此刻距离他不过百米之遥。
-
“云乔！”
从洗手间出来发现云乔不见踪影，沈湛眉头紧锁，立即拿出手机准备拨打号码。
电话拨出，那道特别的铃声好似就在身边，目光搜索四周，消失的云乔忽然从旁边跑出来，“哥哥，我在这里。”
“我刚才跟你说过什么？为什么自己跑开？”千叮咛万嘱咐叫她留在原地，转头就跑的不见人影，真是快被她气死。
“刚刚有个爷爷摔倒了。”乔乔指着来的方向解释。
刚才她站在这里等人，忽然听到奇怪的声音，发现一个老爷爷摔倒在地上，旁边过路的人都在看，却没人去扶。
那个爷爷在地上挣扎起不来，于是她跑过去帮忙。
“哥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走开的。”乔乔自知食言，紧张地扣着手指。
沈湛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是我不对，我不该不问清楚就凶你。”
握住她交织在身前不知所措的双手，沈湛终于明白网上那些新闻视频中，发现孩子不见时父母那种急切心情，以及找到他们后又喜又气的情绪，那是心底最直观的在意。
那位缓过气的老人一步一步来到这边，亲自向乔乔道谢，“小姑娘，刚才谢谢你啊，要不是你，我这把老骨头恐怕就要折在这儿了。”
乔乔认认真真回答“不用谢”，并不知道她刚才做的事情多么勇敢。
因为害怕被碰瓷而营造出冷漠的社会现象，他人只看见年轻女孩毫无顾忌跑去帮忙，却不知她只是个心智六岁的孩子。
“哥哥不生气了吗？”乔乔暗暗观察。
想起老人临走前的神情，沈湛心里满不是滋味，他安抚似的摸摸女孩脑袋，“刚才那件事乔乔做得很好。”
助人为乐，她没有做错。
与其说生气，不如说着急。
“这次是例外，以后不管你去做什么都不能不说一声突然消失，哥哥会担心的。”他知道乔乔的真实情况，没办法把她当做独立的成年人看待。
“知道。”小姑娘傲娇的仰起下巴，两个长长的双马尾随之摇晃，“乔乔可听话了。”
这家伙，给点颜色就能开染坊，沈湛向来认为自己的脾气不好，却在一次又一次的接触中逐渐被磨平。
揭开小插曲，乔乔的心思全被新奇的世界吸引。
她喜欢明亮宽敞的环境、喜欢热闹，更喜欢橱窗中漂亮的衣裙背包。
小姑娘站在玻璃窗外看看衣服又看看他，没好意思主动开口，牵在手心那只手不断晃晃悠悠，满脸写着“想要”两个字。
“喜欢？”沈湛看穿她的心思。
乔乔抿着嘴唇重重点头。
这副模样让沈湛忍不住逗她，“哥哥带你去买衣服，有什么好处吗？”
小孩子都知道别人送了礼物要说谢谢，可她还没收到礼物，哥哥就在索要回报。乔乔低头检查自身，今天穿的裙子，随身小包里除了手机什么都没有。
她又努力回想家中卧室，那里面全是女孩子的东西，没有能交换的，心情瞬间变得低落，“乔乔什么都没有。”
一句话蓦然戳中沈湛内心，他愣了下，牵着乔乔往里走，“哥哥在，乔乔想要什么都有。”
这是一家全国联品牌服装店，融合多种设计元素，风格不一，想要的款式应有尽有，简直是爱购物女孩的天堂。
导购在一旁热情推荐，乔乔并不喜欢被人催着选衣服的感觉，沈湛从后拦住，言明暂时不需要帮助。
耳根子终于清静，沈湛放手让她自己去挑选自己喜欢的衣裳，乔乔左看看又看看，拿在身上比划。
她的身材和脸蛋无可挑剔，仿佛百搭的衣架，无论是普通的、夸张的到她身上都能配上。
“哥哥，这条裙子好好……哎呀！”乔乔拎起一条粉色短裙表达欢喜，侧身后退没注意到旁边，忽然撞上什么东西。
“对不起。”撞到人的乔乔连忙道歉，回头看是个年轻女生。
那女生低头看着被踩过的鞋面微微蹙眉，却在见到乔乔身后那人时怔愣住。等反应过来，诧异变惊喜，“沈湛？”
沈湛将乔乔拉回身边，同时也发现景衡跟他表妹卫露。
卫露欢喜扬手跟他打招呼，下一秒笑容微僵，因为她发现沈湛跟踩她脚的女孩认识，且牵着手，关系亲近。
“这位是？”卫露打量着乔乔。
“乔妹……”在沈湛犀利的注视下，景衡自动省略后面的字，歪头跟卫露解释，“她是沈湛的妹妹，云乔。”
“妹妹？”认识沈湛这么久，她怎么不知道沈湛还有个如此可爱美丽的妹妹？
“有问题吗？”沈湛懒懒掀起眼皮，不经意的一个眼神都令人着迷。
意识到自己失态，卫露连忙摇头否认，“我只是好奇。”
突然冒出两个陌生人，乔乔下意识躲在沈湛身后抱紧他胳膊，仰着脑袋小声喊哥哥。
沈湛回头看她，眼神变得柔和，“喜欢刚才那个裙子？”
“喜欢的。”乔乔点头。
“那就去试试。”沈湛爽快支持，目光移到卫露身上，她手里也拿着件衣服，或许要试穿。
“卫露，麻烦你个事儿。”他们认识几年，大家也算熟人，一般小事不需要太过客气，“一会儿她去试衣间，帮我看着点。”
“放心，我一定照顾好你妹妹。”得知云乔跟沈湛是兄妹关系，卫露瞬间切换成温柔姐姐模式。
她见这女孩打扮甜美，扎着双马尾更显稚嫩，最多不过十五六岁，一脸的天真。
卫露心想，她可得好好抓住机会跟云乔接触，如果能跟云乔交好，或许能借此加深跟沈湛的联系。
“乔乔妹妹，这里有空位，要不你在这换，我就在外面等你。”
“谢谢姐姐。”
乔乔没怎么开口，卫露只当她腼腆害羞，暂时还没发现乔乔特别之处。
等乔乔换好裙子出来，卫露的目光锁在她纤细的腰间，极其羡慕。
“哎呀，真好看，这条裙子特别适合你，很衬你肤色。”卫露夸得天花乱坠 。
一堆好话让乔乔听得眉飞眼笑，站在镜子面前牵裙摆，瞧瞧前面又看看后面，从头到尾越看越合心意。
见她放松，卫露便不着痕迹开始捕捉信息：“乔乔，你跟你哥哥关系很好啊？”
“我跟哥哥关系当然好了！”这是毋庸置疑的事。
“哎，你跟沈湛是亲生的，还是表妹堂妹之内的啊？”卫露假装随意，暗暗打听亲疏关系。
“姐姐，你的问题我听不懂，妹妹就是妹妹啊。”她比沈湛小，所以是妹妹啊，什么表妹堂妹？奇奇怪怪的。
“那你今年多大了？”卫露想了解更多。
被问到年龄，乔乔竖起手指比划出“六”的数字，“我今年六岁了。”
“六，六岁？”卫露被她的回答震惊到，愣了许久仍然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漂亮的女孩居然……脑子有问题。
难怪刚才沈湛拜托她在试衣间照顾云乔，要知道沈湛极少开口喊人帮忙，竟然是这种原因。
卫露很快接受真相。
六岁也好，如果云乔是小孩心智，那应该很好哄。
“乔乔，你还喜欢什么衣服？要不姐姐陪你去挑？”卫露尽量维持着最和善的笑容跟声音，希望跟她建立友好关系。
乔乔向前微倾，下意识就要答应，耳边回响起沈湛的叮嘱，只能拒绝，“我要先去找哥哥。”
沈湛说过不能离他太远，也不能离开他的视线太久。
更衣室外，沈湛反复查看手机显示的时间，眉心微蹙，“怎么还不出来。”
三分钟过去、五分钟过去，本该换好衣服的人还没见影儿。
“女生嘛，买衣服都那样，我最不乐意跟她们一起上街。”景衡随意找个沙发坐下，再也不想动。
“那你又来了？”沈湛抱臂睨他一眼。
“我妈生日不是快到了嘛，我找卫露帮忙去店里挑了一套珠宝，路过这里，她说想看看就进来了。”说到底不是他本意，但他欠了人情，自然不会拒绝卫露这点小要求。
“那湛哥你这是陪乔妹逛街呢？”景衡翘起二郎腿，见沈湛仍在原地不动。
“不然我站这陪你唠嗑？”
“湛哥你可以啊，亲眼看到你陪女孩逛街，简直有生之年。”最初沈湛特意拜托他在学校照看云乔的时候他还在想，哪里冒出的妹妹能让沈湛主动欠人情，今日一见，沈湛对云乔格外的好。
“没办法，我家小姑娘娇气，得宠着。”他非但没觉得等人麻烦，反而洋洋得意。
景衡满脸质疑，不敢相信这句话出自沈湛口中。
沈湛什么性子，他这个认识几年的兄弟能不知道？
沈湛是那种除了感兴趣的事，一概懒得搭理的人，别说陪女孩逛街，以前一大批被他男色迷惑的女生献殷勤都被嫌麻烦。
如果有谁因为私人原因耽搁他的时间，心情好的好时候他懒得搭理，心情不好的时候那就是晴天霹雳。
总而言之，沈湛绝不是一个好脾气的男人。
哪怕他是因为心情好陪云乔逛街，按道理，也不该露出这种“我高兴、我乐意”的得意表情。
这事儿太玄乎了，他都怀疑沈湛被谁换了芯儿。
“对了湛哥，秋季赛不是快开始了么，卫露说想申请这段时间到俱乐部当私厨。”
“这种事不需要问我。”他个人对食物兴趣并不大，只要不难吃，是谁做的饭菜到他嘴里几乎没区别。
景衡跟卫露有着名义上的亲属关系，实际上卫露是跟着母亲嫁进景家的外姓人，景衡舅舅的继女。
卫露拥有一手好厨艺，上学时遇到假期就主动请缨到俱乐部为他们加餐，赢得众人满口好评。再加上卫露是景衡名义上的表妹，贴着一层亲属关系，很快就跟俱乐部的队员们拉近关系打成一片。
毕业后，卫露成为美食博主，时间比较自由，去俱乐部还能增加一笔收益，大家几乎没有异议，甚至求之不得。
在两个男人无聊的对话声中，卫露终于领着乔乔回来。
乔乔迫不及待跑到沈湛面前转了个圈，牵着裙摆求夸赞，“哥哥，好看吗？”
“还不错。”
如果要他打分，毫无疑问是一百分。
不过他不想当着乔乔的面夸出来，怕她骄傲嘚瑟。
“那我就要这个。”乔乔笑眯眼。
“只要一条裙子？”沈湛拍拍她的肩膀，“还喜欢哪件？哥哥都给你买。”
他要让乔乔知道，有他在，乔乔什么都可以拥有。
他希望六岁的乔乔在她完美的童话世界里活得开心恣意。
得到沈湛许可，乔乔一股气挑了四五套衣衫短裤和裙子，她极其喜欢鲜艳的颜色，沈湛付钱付得很快乐。
乔乔不好意思再挑的时候，沈湛就牵着她挨个走遍每个区域，看着不错的就让身后的导购记下，最后购物袋几乎摆满整个前台。
业绩蹭蹭蹭往上涨，店里的员工们开心坏了，恨不得把这堆“财富”亲自回金主家。
沈湛拿笔填下地址，店里会安排专门的人送过去。
翘腿坐在前台侧面休息区的景衡看愣了眼，不知竖起大拇指。
倒不是因为钱，而是沈湛今日的行为打破常规，非常有一个作为哥哥的自觉性，典型宠妹狂魔。
签字刷卡一气呵成，回头见小姑娘揪着辫子一脸愁态，沈湛敲她脑门，“云乔乔，干嘛呢？”
“乔乔在想要怎么给哥哥好处。”
“嗯，这是个难题，乔乔可得好好想，敷衍哥哥可是要受惩罚的。”说罢，他查看时间，准备回家。
见他们要走，卫露立即上前，“我觉得跟乔乔挺有缘的，能不能留个联系方式，以后我还可以带她出来玩。”
她在更衣室看见云乔拿过手机，当时就想趁机加个好友，转念一想，她应该在沈湛面前表现出对云乔的喜欢和友善，或许更有效。
然而，沈湛毫不犹豫婉拒，“她平时不出门。”
他不可能放心让乔乔跟除自己以外的人出门，约出去玩就更没必要。
卫露很是遗憾，也不敢当着沈湛的面表现太过，只能重新摆出笑脸跟乔乔道别。
反正她马上就要去俱乐部，有的是机会。
-
送到家的购物袋整整齐齐摆在客厅，沈湛来回拎了几次把东西放进电梯，一并送上三楼。
“哥哥，为什么不让我拿回房间？”
“你房间衣帽间那么小，哪里够放？放楼上去。”
“哦哦。”原来是这样。
沈湛背对她呼出口气。
他哪里敢把这堆放卧室，明早云乔起来要是发现房间多出这些衣服，指不定怎么想。
洋房装修设计全面，三楼的衣帽间最大最宽敞但他自己一直没用得上，正好给乔乔放衣服。
推开门，房间两侧全是成套的衣柜橱窗设计，沈湛问她自己想要挂哪儿，乔乔挑了两处分别用来挂裙子和衣裤。
她环顾四周，对陌生的环境充满好奇。意外的发现一扇金边门，中间区域呈现镂空设计，里面镶嵌着一层透明玻璃，可以通过镂空菱形看见内部一部分。
乔乔好奇走近，被里面一抹白纱吸引，手指已经贴在门边。
就在她即将打开那刻，沈湛忽然扬声一喊：“云乔乔。”
“啊？”被叫住名字的乔乔扭过头。
沈湛已经赶到她身边，“这两个衣柜是你的地盘，但里面是我的地盘，不能乱闯知道吗？”
“我没有乱闯。”
“你刚才还想开我的柜门。”
乔乔连忙摆手，“我没有开。”
“OK，我相信你。”沈湛三言两语就把人糊弄走，离开时，他回头朝那方向看了一眼，薄唇微抿。
*
金秋九月，各大校园纷纷涌现出一批生机盎然的新活力。
报名这天，沈湛亲自开车送她来学校报道，并将行李搬上宿舍楼。
赵音澜见到她还有些惊讶，“咦，你不是不住校吗？”
云乔实话实话，“我晚上要回家，不过白天没课的时候待在宿舍方便点。”
大学并不像高中那样从早到晚满课，每天课程时间都不一样，白天留在宿舍更方便。
刚开学，上一任学姐学长作为班助带领他们尽快习惯校园生活，加入学生会或团总支参与系上事务，加入社会修学分。
还有以班级为主体的团课活动，每周三各班都会组织一次，为校园生活增添乐趣。
这事儿轮到云乔身上稍有特别。
开学第一天老师就单独请她到办公室聊过，“云乔同学，你的特殊情况你家人已经向我说明，是这样的，平时的自习课你可以不用来，不过我建议每周三的团课活动你还是参与一下，毕竟也有利于你自身融入班级。”
班主任从业多年，遇见过各种各样的事情，如果一个学生太过特殊，是容易遭到排挤的。她见这女孩性子温和，希望她能在班上跟同学们好好相处。
云乔当时就在心里盘算，团课活动时间是下午七点到晚上八点半，刚好卡在沈湛给她定下的“家规”上。
于是她只能回家想办法。
“沈湛，我能不能跟你重新商量一下家规？”
“嗯哼？”
“学校每周三会组织团课活动，八点半结束，就这一天我晚点回来行吗？”
“就这件事？”沈湛满不在意打了个呵欠，“云小乔，你跟我说话不用这么小心翼翼。”
“哦。”云乔果真秒变脸，“这不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么。”
“你倒是耿直。”他噗呲一笑，随后松口，“晚点回来可以，九点钟之前到家就行。”
“那没问题，九点钟之前我肯定到家。”从学校到这边打车也不过十来分钟，半个小时已经足够。
-
团课活动如约而至，负责本期装扮的同学在班助学姐的指导下购买气球等物装扮教室。
第一次组织活动，大部分同学感到新奇，参与度较高，在热闹的掌声跟欢快的笑声中，不知不觉过去一个多小时。
活动接近尾声，不知是谁趴在窗口喊了声，“外面下雨了。”
大雨来得突然，几乎全被困在教室，虽然住校，但教学楼距离宿舍走路都要十分钟，出去绝对会被淋成落汤鸡。
云乔拿出手机反复滑动屏幕，视线停在那个联系人上已经好几分钟。
这怎么办？
如果不能及时回家就违背了对沈湛的承诺，如果想要及时回家，她大概需要一把伞……
正当她犹豫该不该联系沈湛时，对方忽然发来信息。
沈湛：【结束没？】
云乔：【活动结束了。】
沈湛：【结束就下楼。】
什么意思？
没等云乔发出疑问，对方已经输入并发送：【我在2号教学楼门口，赶紧下来。】
沈湛也曾是景大学生，对校园环境十分熟悉，只要知道她的教室号，就能精准找到教学楼。
一个大胆的想法浮现脑中，云乔抓起书包跟赵音澜道别，匆匆跑下楼。
没见着人，云乔立即打给他，“你在哪儿呀？”
她举着手机四处寻找沈湛的身影，一个西装革履、浑身散发着成熟气息的男人闯进视线。
目光不经意在空中碰撞，那人仿佛也在盯着她看。
闻景修唇角起笑。
是他的乔乔。
他看见，云乔在见到他时脸上露出笑，跟曾经与他见面时的欢喜期待一模一样。
他就知道，乔乔一定如他想念她那般，一直在等他找到。
闻景修每向前迈进的一步都充满力量，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将喜欢的女孩拥入怀中以解相思，然而在他伸手那刻，女孩从他旁边擦肩而过。
落空的双手定在那里。
-
云乔在看见沈湛那刻露出笑容，不自觉加快速度朝他小跑过去，躲进未收的雨伞里，“你怎么会来接我呀？”
“我怕某人破坏家规。”他意有所指，视线越过云乔，落在三米外那个男人身上。
毫无察觉的云乔还特意拿出手机看时间，为自己辩解，“那我也不是故意的。”
正说着，好像听见有人在喊她名字，云乔下意识扭头，忽然被沈湛扣住后脑勺，被迫转回去。
“咦？”云乔仰起脑袋。
身后那只手从颈窝滑下，扣在腰间将她按入怀中，带着厚重情绪的声音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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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秀恩爱在娱乐圈新闻炸了一波，有人喊着天天cp，有人评论虚伪做戏。
而此刻，网络上议论的主角梁景玉一番精心伪装, 戴上墨镜鸭舌帽携手闻景修出入商业中心大楼。
在这高楼之上有一家最合适欣赏夜景的浪漫法式餐厅，需提前预约, 闻景修为今日的约会细心考虑周全，哄得梁景玉心花怒放。
“景修，我早就说过, 你忙的话不用特意飞过来看我的。”外表成熟知性的女人难得露出小女人娇羞面。
“这是我应该做的。”等待电梯时, 梁景玉刻意压低鸭舌帽, 闻景修从背后伸手将人揽住, 这样的姿势能带给怀中女友极大安全感。
西装革履的男人言行举止像个优雅体贴的绅士陪在名义上的女友身侧, 沉浸蜜罐的女人很难不为之心动。
男人温声细语像说着情话, 眼底却平静如死水, 掀不起一丝波澜。
只有他自己知道, 无论是说出口的话还是付出实践的行为全部都是虚假, 只为利益，毫无一丝真心。
电梯人流密集, 梁景玉怕不慎暴露便不再开口。
闻景修敛起表情, 不动声色望着前方, 耳边忽然传来一道同音的呼喊。
像是在叫……
云乔？
视线迅速越过普通人群, 最后定格在一抹黄色衣衫的背影身上，闻景修几不可查蹙了下眉。
那个女孩跟记忆中的云乔很像，无论身高身形还是给人那种感觉。
但那绝对不会是云乔。
他的乔乔温柔可人，像江南水乡走出来的淑女，偶尔有些小娇气，大多时候都是懂事体贴的。
他的乔乔不会穿那么俏皮靓丽的短裙，更不会像小女孩一样扎着幼稚双马尾。
闻景修毫不留恋收回目光，集中心思应付陪在身侧的佳人。
自以为是的人往往都会因自己的愚蠢错过最不该错过的人和物，闻景修亦不知道自己费尽心思要找的人此刻距离他不过百米之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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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乔！”
从洗手间出来发现云乔不见踪影，沈湛眉头紧锁，立即拿出手机准备拨打号码。
电话拨出，那道特别的铃声好似就在身边，目光搜索四周，消失的云乔忽然从旁边跑出来，“哥哥，我在这里。”
“我刚才跟你说过什么？为什么自己跑开？”千叮咛万嘱咐叫她留在原地，转头就跑的不见人影，真是快被她气死。
“刚刚有个爷爷摔倒了。”乔乔指着来的方向解释。
刚才她站在这里等人，忽然听到奇怪的声音，发现一个老爷爷摔倒在地上，旁边过路的人都在看，却没人去扶。
那个爷爷在地上挣扎起不来，于是她跑过去帮忙。
“哥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走开的。”乔乔自知食言，紧张地扣着手指。
沈湛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是我不对，我不该不问清楚就凶你。”
握住她交织在身前不知所措的双手，沈湛终于明白网上那些新闻视频中，发现孩子不见时父母那种急切心情，以及找到他们后又喜又气的情绪，那是心底最直观的在意。
那位缓过气的老人一步一步来到这边，亲自向乔乔道谢，“小姑娘，刚才谢谢你啊，要不是你，我这把老骨头恐怕就要折在这儿了。”
乔乔认认真真回答“不用谢”，并不知道她刚才做的事情多么勇敢。
因为害怕被碰瓷而营造出冷漠的社会现象，他人只看见年轻女孩毫无顾忌跑去帮忙，却不知她只是个心智六岁的孩子。
“哥哥不生气了吗？”乔乔暗暗观察。
想起老人临走前的神情，沈湛心里满不是滋味，他安抚似的摸摸女孩脑袋，“刚才那件事乔乔做得很好。”
助人为乐，她没有做错。
与其说生气，不如说着急。
“这次是例外，以后不管你去做什么都不能不说一声突然消失，哥哥会担心的。”他知道乔乔的真实情况，没办法把她当做独立的成年人看待。
“知道。”小姑娘傲娇的仰起下巴，两个长长的双马尾随之摇晃，“乔乔可听话了。”
这家伙，给点颜色就能开染坊，沈湛向来认为自己的脾气不好，却在一次又一次的接触中逐渐被磨平。
揭开小插曲，乔乔的心思全被新奇的世界吸引。
她喜欢明亮宽敞的环境、喜欢热闹，更喜欢橱窗中漂亮的衣裙背包。
小姑娘站在玻璃窗外看看衣服又看看他，没好意思主动开口，牵在手心那只手不断晃晃悠悠，满脸写着“想要”两个字。
“喜欢？”沈湛看穿她的心思。
乔乔抿着嘴唇重重点头。
这副模样让沈湛忍不住逗她，“哥哥带你去买衣服，有什么好处吗？”
小孩子都知道别人送了礼物要说谢谢，可她还没收到礼物，哥哥就在索要回报。乔乔低头检查自身，今天穿的裙子，随身小包里除了手机什么都没有。
她又努力回想家中卧室，那里面全是女孩子的东西，没有能交换的，心情瞬间变得低落，“乔乔什么都没有。”
一句话蓦然戳中沈湛内心，他愣了下，牵着乔乔往里走，“哥哥在，乔乔想要什么都有。”
这是一家全国联品牌服装店，融合多种设计元素，风格不一，想要的款式应有尽有，简直是爱购物女孩的天堂。
导购在一旁热情推荐，乔乔并不喜欢被人催着选衣服的感觉，沈湛从后拦住，言明暂时不需要帮助。
耳根子终于清静，沈湛放手让她自己去挑选自己喜欢的衣裳，乔乔左看看又看看，拿在身上比划。
她的身材和脸蛋无可挑剔，仿佛百搭的衣架，无论是普通的、夸张的到她身上都能配上。
“哥哥，这条裙子好好……哎呀！”乔乔拎起一条粉色短裙表达欢喜，侧身后退没注意到旁边，忽然撞上什么东西。
“对不起。”撞到人的乔乔连忙道歉，回头看是个年轻女生。
那女生低头看着被踩过的鞋面微微蹙眉，却在见到乔乔身后那人时怔愣住。等反应过来，诧异变惊喜，“沈湛？”
沈湛将乔乔拉回身边，同时也发现景衡跟他表妹卫露。
卫露欢喜扬手跟他打招呼，下一秒笑容微僵，因为她发现沈湛跟踩她脚的女孩认识，且牵着手，关系亲近。
“这位是？”卫露打量着乔乔。
“乔妹……”在沈湛犀利的注视下，景衡自动省略后面的字，歪头跟卫露解释，“她是沈湛的妹妹，云乔。”
“妹妹？”认识沈湛这么久，她怎么不知道沈湛还有个如此可爱美丽的妹妹？
“有问题吗？”沈湛懒懒掀起眼皮，不经意的一个眼神都令人着迷。
意识到自己失态，卫露连忙摇头否认，“我只是好奇。”
突然冒出两个陌生人，乔乔下意识躲在沈湛身后抱紧他胳膊，仰着脑袋小声喊哥哥。
沈湛回头看她，眼神变得柔和，“喜欢刚才那个裙子？”
“喜欢的。”乔乔点头。
“那就去试试。”沈湛爽快支持，目光移到卫露身上，她手里也拿着件衣服，或许要试穿。
“卫露，麻烦你个事儿。”他们认识几年，大家也算熟人，一般小事不需要太过客气，“一会儿她去试衣间，帮我看着点。”
“放心，我一定照顾好你妹妹。”得知云乔跟沈湛是兄妹关系，卫露瞬间切换成温柔姐姐模式。
她见这女孩打扮甜美，扎着双马尾更显稚嫩，最多不过十五六岁，一脸的天真。
卫露心想，她可得好好抓住机会跟云乔接触，如果能跟云乔交好，或许能借此加深跟沈湛的联系。
“乔乔妹妹，这里有空位，要不你在这换，我就在外面等你。”
“谢谢姐姐。”
乔乔没怎么开口，卫露只当她腼腆害羞，暂时还没发现乔乔特别之处。
等乔乔换好裙子出来，卫露的目光锁在她纤细的腰间，极其羡慕。
“哎呀，真好看，这条裙子特别适合你，很衬你肤色。”卫露夸得天花乱坠 。
一堆好话让乔乔听得眉飞眼笑，站在镜子面前牵裙摆，瞧瞧前面又看看后面，从头到尾越看越合心意。
见她放松，卫露便不着痕迹开始捕捉信息：“乔乔，你跟你哥哥关系很好啊？”
“我跟哥哥关系当然好了！”这是毋庸置疑的事。
“哎，你跟沈湛是亲生的，还是表妹堂妹之内的啊？”卫露假装随意，暗暗打听亲疏关系。
“姐姐，你的问题我听不懂，妹妹就是妹妹啊。”她比沈湛小，所以是妹妹啊，什么表妹堂妹？奇奇怪怪的。
“那你今年多大了？”卫露想了解更多。
被问到年龄，乔乔竖起手指比划出“六”的数字，“我今年六岁了。”
“六，六岁？”卫露被她的回答震惊到，愣了许久仍然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漂亮的女孩居然……脑子有问题。
难怪刚才沈湛拜托她在试衣间照顾云乔，要知道沈湛极少开口喊人帮忙，竟然是这种原因。
卫露很快接受真相。
六岁也好，如果云乔是小孩心智，那应该很好哄。
“乔乔，你还喜欢什么衣服？要不姐姐陪你去挑？”卫露尽量维持着最和善的笑容跟声音，希望跟她建立友好关系。
乔乔向前微倾，下意识就要答应，耳边回响起沈湛的叮嘱，只能拒绝，“我要先去找哥哥。”
沈湛说过不能离他太远，也不能离开他的视线太久。
更衣室外，沈湛反复查看手机显示的时间，眉心微蹙，“怎么还不出来。”
三分钟过去、五分钟过去，本该换好衣服的人还没见影儿。
“女生嘛，买衣服都那样，我最不乐意跟她们一起上街。”景衡随意找个沙发坐下，再也不想动。
“那你又来了？”沈湛抱臂睨他一眼。
“我妈生日不是快到了嘛，我找卫露帮忙去店里挑了一套珠宝，路过这里，她说想看看就进来了。”说到底不是他本意，但他欠了人情，自然不会拒绝卫露这点小要求。
“那湛哥你这是陪乔妹逛街呢？”景衡翘起二郎腿，见沈湛仍在原地不动。
“不然我站这陪你唠嗑？”
“湛哥你可以啊，亲眼看到你陪女孩逛街，简直有生之年。”最初沈湛特意拜托他在学校照看云乔的时候他还在想，哪里冒出的妹妹能让沈湛主动欠人情，今日一见，沈湛对云乔格外的好。
“没办法，我家小姑娘娇气，得宠着。”他非但没觉得等人麻烦，反而洋洋得意。
景衡满脸质疑，不敢相信这句话出自沈湛口中。
沈湛什么性子，他这个认识几年的兄弟能不知道？
沈湛是那种除了感兴趣的事，一概懒得搭理的人，别说陪女孩逛街，以前一大批被他男色迷惑的女生献殷勤都被嫌麻烦。
如果有谁因为私人原因耽搁他的时间，心情好的好时候他懒得搭理，心情不好的时候那就是晴天霹雳。
总而言之，沈湛绝不是一个好脾气的男人。
哪怕他是因为心情好陪云乔逛街，按道理，也不该露出这种“我高兴、我乐意”的得意表情。
这事儿太玄乎了，他都怀疑沈湛被谁换了芯儿。
“对了湛哥，秋季赛不是快开始了么，卫露说想申请这段时间到俱乐部当私厨。”
“这种事不需要问我。”他个人对食物兴趣并不大，只要不难吃，是谁做的饭菜到他嘴里几乎没区别。
景衡跟卫露有着名义上的亲属关系，实际上卫露是跟着母亲嫁进景家的外姓人，景衡舅舅的继女。
卫露拥有一手好厨艺，上学时遇到假期就主动请缨到俱乐部为他们加餐，赢得众人满口好评。再加上卫露是景衡名义上的表妹，贴着一层亲属关系，很快就跟俱乐部的队员们拉近关系打成一片。
毕业后，卫露成为美食博主，时间比较自由，去俱乐部还能增加一笔收益，大家几乎没有异议，甚至求之不得。
在两个男人无聊的对话声中，卫露终于领着乔乔回来。
乔乔迫不及待跑到沈湛面前转了个圈，牵着裙摆求夸赞，“哥哥，好看吗？”
“还不错。”
如果要他打分，毫无疑问是一百分。
不过他不想当着乔乔的面夸出来，怕她骄傲嘚瑟。
“那我就要这个。”乔乔笑眯眼。
“只要一条裙子？”沈湛拍拍她的肩膀，“还喜欢哪件？哥哥都给你买。”
他要让乔乔知道，有他在，乔乔什么都可以拥有。
他希望六岁的乔乔在她完美的童话世界里活得开心恣意。
得到沈湛许可，乔乔一股气挑了四五套衣衫短裤和裙子，她极其喜欢鲜艳的颜色，沈湛付钱付得很快乐。
乔乔不好意思再挑的时候，沈湛就牵着她挨个走遍每个区域，看着不错的就让身后的导购记下，最后购物袋几乎摆满整个前台。
业绩蹭蹭蹭往上涨，店里的员工们开心坏了，恨不得把这堆“财富”亲自回金主家。
沈湛拿笔填下地址，店里会安排专门的人送过去。
翘腿坐在前台侧面休息区的景衡看愣了眼，不知竖起大拇指。
倒不是因为钱，而是沈湛今日的行为打破常规，非常有一个作为哥哥的自觉性，典型宠妹狂魔。
签字刷卡一气呵成，回头见小姑娘揪着辫子一脸愁态，沈湛敲她脑门，“云乔乔，干嘛呢？”
“乔乔在想要怎么给哥哥好处。”
“嗯，这是个难题，乔乔可得好好想，敷衍哥哥可是要受惩罚的。”说罢，他查看时间，准备回家。
见他们要走，卫露立即上前，“我觉得跟乔乔挺有缘的，能不能留个联系方式，以后我还可以带她出来玩。”
她在更衣室看见云乔拿过手机，当时就想趁机加个好友，转念一想，她应该在沈湛面前表现出对云乔的喜欢和友善，或许更有效。
然而，沈湛毫不犹豫婉拒，“她平时不出门。”
他不可能放心让乔乔跟除自己以外的人出门，约出去玩就更没必要。
卫露很是遗憾，也不敢当着沈湛的面表现太过，只能重新摆出笑脸跟乔乔道别。
反正她马上就要去俱乐部，有的是机会。
-
送到家的购物袋整整齐齐摆在客厅，沈湛来回拎了几次把东西放进电梯，一并送上三楼。
“哥哥，为什么不让我拿回房间？”
“你房间衣帽间那么小，哪里够放？放楼上去。”
“哦哦。”原来是这样。
沈湛背对她呼出口气。
他哪里敢把这堆放卧室，明早云乔起来要是发现房间多出这些衣服，指不定怎么想。
洋房装修设计全面，三楼的衣帽间最大最宽敞但他自己一直没用得上，正好给乔乔放衣服。
推开门，房间两侧全是成套的衣柜橱窗设计，沈湛问她自己想要挂哪儿，乔乔挑了两处分别用来挂裙子和衣裤。
她环顾四周，对陌生的环境充满好奇。意外的发现一扇金边门，中间区域呈现镂空设计，里面镶嵌着一层透明玻璃，可以通过镂空菱形看见内部一部分。
乔乔好奇走近，被里面一抹白纱吸引，手指已经贴在门边。
就在她即将打开那刻，沈湛忽然扬声一喊：“云乔乔。”
“啊？”被叫住名字的乔乔扭过头。
沈湛已经赶到她身边，“这两个衣柜是你的地盘，但里面是我的地盘，不能乱闯知道吗？”
“我没有乱闯。”
“你刚才还想开我的柜门。”
乔乔连忙摆手，“我没有开。”
“OK，我相信你。”沈湛三言两语就把人糊弄走，离开时，他回头朝那方向看了一眼，薄唇微抿。
*
金秋九月，各大校园纷纷涌现出一批生机盎然的新活力。
报名这天，沈湛亲自开车送她来学校报道，并将行李搬上宿舍楼。
赵音澜见到她还有些惊讶，“咦，你不是不住校吗？”
云乔实话实话，“我晚上要回家，不过白天没课的时候待在宿舍方便点。”
大学并不像高中那样从早到晚满课，每天课程时间都不一样，白天留在宿舍更方便。
刚开学，上一任学姐学长作为班助带领他们尽快习惯校园生活，加入学生会或团总支参与系上事务，加入社会修学分。
还有以班级为主体的团课活动，每周三各班都会组织一次，为校园生活增添乐趣。
这事儿轮到云乔身上稍有特别。
开学第一天老师就单独请她到办公室聊过，“云乔同学，你的特殊情况你家人已经向我说明，是这样的，平时的自习课你可以不用来，不过我建议每周三的团课活动你还是参与一下，毕竟也有利于你自身融入班级。”
班主任从业多年，遇见过各种各样的事情，如果一个学生太过特殊，是容易遭到排挤的。她见这女孩性子温和，希望她能在班上跟同学们好好相处。
云乔当时就在心里盘算，团课活动时间是下午七点到晚上八点半，刚好卡在沈湛给她定下的“家规”上。
于是她只能回家想办法。
“沈湛，我能不能跟你重新商量一下家规？”
“嗯哼？”
“学校每周三会组织团课活动，八点半结束，就这一天我晚点回来行吗？”
“就这件事？”沈湛满不在意打了个呵欠，“云小乔，你跟我说话不用这么小心翼翼。”
“哦。”云乔果真秒变脸，“这不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么。”
“你倒是耿直。”他噗呲一笑，随后松口，“晚点回来可以，九点钟之前到家就行。”
“那没问题，九点钟之前我肯定到家。”从学校到这边打车也不过十来分钟，半个小时已经足够。
-
团课活动如约而至，负责本期装扮的同学在班助学姐的指导下购买气球等物装扮教室。
第一次组织活动，大部分同学感到新奇，参与度较高，在热闹的掌声跟欢快的笑声中，不知不觉过去一个多小时。
活动接近尾声，不知是谁趴在窗口喊了声，“外面下雨了。”
大雨来得突然，几乎全被困在教室，虽然住校，但教学楼距离宿舍走路都要十分钟，出去绝对会被淋成落汤鸡。
云乔拿出手机反复滑动屏幕，视线停在那个联系人上已经好几分钟。
这怎么办？
如果不能及时回家就违背了对沈湛的承诺，如果想要及时回家，她大概需要一把伞……
正当她犹豫该不该联系沈湛时，对方忽然发来信息。
沈湛：【结束没？】
云乔：【活动结束了。】
沈湛：【结束就下楼。】
什么意思？
没等云乔发出疑问，对方已经输入并发送：【我在2号教学楼门口，赶紧下来。】
沈湛也曾是景大学生，对校园环境十分熟悉，只要知道她的教室号，就能精准找到教学楼。
一个大胆的想法浮现脑中，云乔抓起书包跟赵音澜道别，匆匆跑下楼。
没见着人，云乔立即打给他，“你在哪儿呀？”
她举着手机四处寻找沈湛的身影，一个西装革履、浑身散发着成熟气息的男人闯进视线。
目光不经意在空中碰撞，那人仿佛也在盯着她看。
闻景修唇角起笑。
是他的乔乔。
他看见，云乔在见到他时脸上露出笑，跟曾经与他见面时的欢喜期待一模一样。
他就知道，乔乔一定如他想念她那般，一直在等他找到。
闻景修每向前迈进的一步都充满力量，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将喜欢的女孩拥入怀中以解相思，然而在他伸手那刻，女孩从他旁边擦肩而过。
落空的双手定在那里。
-
云乔在看见沈湛那刻露出笑容，不自觉加快速度朝他小跑过去，躲进未收的雨伞里，“你怎么会来接我呀？”
“我怕某人破坏家规。”他意有所指，视线越过云乔，落在三米外那个男人身上。
毫无察觉的云乔还特意拿出手机看时间，为自己辩解，“那我也不是故意的。”
正说着，好像听见有人在喊她名字，云乔下意识扭头，忽然被沈湛扣住后脑勺，被迫转回去。
“咦？”云乔仰起脑袋。
身后那只手从颈窝滑下，扣在腰间将她按入怀中，带着厚重情绪的声音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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