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集市惊马

  沈双玉再次环视，也没看到可疑的人，不由得有些奇怪，想着会不会是自己的错觉。</p>

  走过一行摊贩，沈双玉走向卖糖葫芦的小贩，“买两串。”</p>

  小贩笑着拔出两串糖葫芦，“六铜钱。”</p>

  沈双玉示意喻如拿糖葫芦，自己拿了六个铜板给他。付款还钱的感觉于她而言，新奇又好玩。</p>

  主仆两人继续往前走，喻如递了一根糖葫芦过来，沈双玉摇头拒绝了：“待会给禄雪。”</p>

  沈双玉再次感到不安的时候，是她们快要走到岔路的时候。这一次，她终于是看到了危险……</p>

  远远看到一辆马车奔腾而来，马匹已经失控了，车夫远远被马甩下去了，马后的车厢撞到卖小杂物的摊子。</p>

  沈双玉就站在离摊子不远的地方，马居然在撞到摊子之后，马头一歪，朝着她而来。</p>

  喻如难得反应过来，扯了沈双玉就往边上躲，可她的速度还是慢了……</p>

  沈双玉反手拉着她，往人家的商铺里退。</p>

  偏偏马匹不管不顾地横冲直撞。</p>

  一时间四周乱成一团。</p>

  正在此时，一个男子凭空出现，在众人躲避危险的时候，他偏偏往危险里撞。他一脚踩在翻倒的摊桌上，借力冲上马车，狠狠拉住缰绳，抬脚一踢，扭开马头。</p>

  从方才的极其紧张的局面缓过来，沈双玉有些脱力，手脚皆软。发热的症状终于找上门来了，在片刻的眼前发黑后，脑袋昏沉沉的。</p>

  马鸣呼啸，红了眼的马吃痛，更加不受控制地扬起马蹄，横冲直撞，欲将如今控制它的人甩下去。</p>

  马车的车厢左右摇晃，车厢撞向一个摊子，里边传出尖叫声。</p>

  马愈发不受控制了，见到人就撞。男子当机立断，从腰侧拔出一把短刀，冷光乍现，尖端没入马脖子，往下一划拉。</p>

  一声嘶鸣，马很快消停下来。</p>

  被甩出去的车夫一瘸一拐地跑过来，正好看到棕马踢踏着腿，摔到地上。</p>

  杀了马的男子跳下马车，将短刀插入腰侧的鞘中。</p>

  他身上穿着一件破破烂烂的黑衣，鞘隐在黑衣里，不仔细看都不知道他居然带着武器。头发也像是许久没有打理的一样乱糟糟的，脸上也是黑乎乎的，几乎看不出容貌来。</p>

  虽然穿得破破烂烂的，可他看着却相当干练。</p>

  他跳下马车，回过头打量着什么。</p>

  车厢里的人劫后余生。马摔倒在地时，路面仿佛颤了一颤，这里头的人才冒出头来了。</p>

  里边出来两个人，皆是女子。</p>

  沈双玉被喻如扶着走出街边商铺，往那边看去，正好见到女子在道谢。</p>

  从车厢里出来的穿着橘红色衣裳的女子，朝着救命恩人行了一礼，她有些发抖，“小女子多谢恩人救命，家父是杭州通判，不知恩人如何称呼，小女子定让父亲好生报答恩人。”</p>

  男子一眼看过去，轻易就看到沈双玉了，上下打量了她几眼，回过头看向那名女子，声音低沉：“不必了。”</p>

  说罢，他又朝后方看了一眼，这才走进混乱的市内。</p>

  沈双玉抿着嘴，好似这男子在哪里见过。</p>

  出意外的女子虽然是官家女眷，可赔礼道歉的态度相当诚恳，亲自朝市里的人道了歉，又叫车夫去赔偿。</p>

  女子见到沈双玉，自己在车里看得清楚，马车差点就撞到她了。她心中愧疚，就一瘸一拐地朝沈双玉走去。</p>

  “实在是抱歉。这马不知道为何突然就发狂了，惊扰了姑娘，实在抱歉。”女子走近了些，满是歉意地朝沈双玉行了礼。其实她惊魂未定，说话时都在颤抖，只是强装镇定。</p>

  沈双玉忙回礼，“无事。”</p>

  女子看着沈双玉戴着面纱，猜测定是官家女眷，便道：“我叫莫娴雅，家父是杭州通判。不知姑娘是？”</p>

  苏杭之地，女子并不比京中，一言一行都得恪守规矩。出行要简单得多，也没有规定女子定要戴帷帽面纱，但规矩森严的宗族中的女子还是会戴上。</p>

  沈双玉眨眨眼，“沈双玉，祖父是遥城县丞。”</p>

  莫娴雅点点头，手脚冰凉，到现在都没缓过来。沈双玉也是昏沉沉的，没有精力应付。二人互换了名字之后，就安静下来了。</p>

  禄雪心急地拨开人群，看到沈双玉安然无恙的时候，心才放回原位，忙跑过来：“小姐，您没事吧？”</p>

  沈双玉摇摇头。</p>

  禄雪松了口气，“那我们回府吧。”</p>

  沈双玉看了地上的死马，看向莫娴雅，“不如，一道送你回府吧。”</p>

  马都死了，她都不知道如何回府。要是让人回府调马车，她还得在这儿待上一个两个时辰。</p>

  但是她才刚刚认识沈双玉……莫娴雅有些难为情，可也没有更好的法子了，“那就多谢沈姑娘了。”</p>

  “不用客气。”沈双玉笑笑。</p>

  因为沈双玉下马车走集市，马车就先停在岔口边上。</p>

  马车不大，多了莫娴雅主仆二人，禄雪就没进去，将车厢留给受惊的人。而莫娴雅的丫鬟虽然也受了惊，可不愿待在车上，就同禄雪随在马车侧。</p>

  沈双玉撑着头晕眼花，与莫娴雅闲话道：“莫小姐认识控马的人吗？”</p>

  莫娴雅上了马车还惊魂未定的，双手发冷，双手握在一起，“不识，他连姓名都不愿说。不过也无妨，那么多人看着，让我父亲去找，应该能找到。”</p>

  莫娴雅要找他是为了报恩。她也觉得奇怪，男人的手脚那么厉害，找个活计足以养活自己，怎么还像个叫花子一样。</p>

  沈双玉点点头，不再提起那个奇怪的人，“今日莫小姐受惊，回府了就喝上一大碗浓浓的姜汤，以安神。”</p>

  莫娴雅点头，低声道：“多谢你。”</p>

  马车走过石板路，崎岖不平。</p>

  沈双玉晕得更厉害了，靠在喻如肩上，闭目塞听，没想到这样就睡过去了。</p>

  等喻如唤醒她的时候，马车已经到了沈府了。</p>

  一觉醒来，脑袋更晕了。沈双玉拍了拍额头，被禄雪扶下马车。</p>

  沈双玉一脚踩在踏板上，瞥向沈府门口的小集市，电光火石之间，突然想起，她要去医馆前经过耍杂处，看到的那个穿得破烂的黑衣男子，他就是后来控马的人。</p>

  可是，耍杂处在集市西，出事的时候是集市东，那男子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集市东。</p>

  他在跟着自己？</p>

  医馆前会不会真的有人隐在暗处看着自己的？会不会是他？</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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