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家法处置

  沈王氏激动得很，脱口而出：“你做的？”</p>

  她不知道此事内因是什么，还以为下毒的真的是沈瑶箐，而楚氏是为了给女儿顶罪，才承担这个罪名。所以沈王氏这会既感动楚氏的做法，又对沈瑶箐有所失望，更对沈双玉恨之入骨。</p>

  老爷子厌烦极了，耳边的哭哭啼啼让他头疼，暗道自家的家事，比公务更难处理，单单这个哭啼尖叫的声音就令人头疼不已。</p>

  两个婆子拖着卫晴进来了。卫晴浑身上下被绑着，双手背在身后，脚踝处也被紧紧绑住了，嘴里塞着一团帕子，完全是被拖在地上走的。</p>

  两个婆子可没有什么怜悯之心，只是全按照主子吩咐做事。</p>

  卫晴的头发乱糟糟的，洁白无瑕的脸上也被磨破皮了，更别说衣服了，总之是一副可怜模样。只能用鼻子发出声音，“嗯嗯呀呀”的，也表达不出什么意思。</p>

  沈双玉看着眼前的这一幕，黑眸深不可测，抿着嘴，看不出喜怒。</p>

  老爷子看向地上如蝼蚁的卫晴，“把她嘴里的东西拿开！”</p>

  喻如便扯下她嘴里的帕子，下一刻便嫌弃地丢到地上——帕子已经被她的口水浸湿了。</p>

  卫晴的嘴得了自由，便大口大口呼吸，又咳嗽起来。</p>

  沈双玉轻笑，看向老爷子，道：“祖父，也不必问了，事情就是如此：二姐拿了我的琴谱，而大伯母拿了毒药想害我。至于如何……请祖父定夺。”</p>

  她这番话，会让老爷子认为是她退让，不想让沈瑶箐背上下毒残害姐妹的罪名，还以为是她心软不计较了。</p>

  即便事情本来就是如此。</p>

  老爷子即便不会以毒害手足的罪名重罚沈瑶箐，也不会让她好过。</p>

  沈老爷子颇为意外地，微微皱眉，看着沈双玉。他还以为，沈双玉把事情闹得这么大，就不会轻易退步呢。不过转念一想，她若是逼得太紧，这事反而难以收场了。</p>

  沈双玉微微笑着。</p>

  喻如见此情形，又捡起帕子，塞回卫晴的口中。</p>

  老爷子迟迟没再说话，一院子的人都静默着。直到，两刻钟后，福叔将一本琴谱送来：“老太爷，在二小姐院子里搜到的，不知是不是……”</p>

  沈双玉将琴谱接过，“正是我的。”</p>

  老爷子眯着眼睛，思索半晌，又深吸一口气：“既然如此，大房楚氏心思恶毒、手段肮脏，毒害侄女，不适再掌我沈家中馈，明日起，中馈就交给……四房的。今日起，闭门思过不得出！”</p>

  二房的王氏是沈王氏的侄女，若是交给她，府中的事情就等于她们姑侄两人的一言堂了。</p>

  楚氏闭上眼睛，一脸灰败，可结果是她预料之中的了，她颔首应道：“儿媳领罚……”</p>

  他顿了顿，又道：“至于二姐儿，不问自取便是偷，犯了偷盗的罪，就该家法处置。而前有残害手足之罪，罪加一等，便处家法二十……也不必忌讳周年祭了，明日便请家法。”</p>

  “老爷！二姐儿一个弱女子，如何能够承二十家法啊？老爷！再说了，她一个女儿家，不用嫁人吗！”沈王氏嚷嚷道。</p>

  沈家家法，是一条掺了乌金的鞭子。鞭子一落，便是皮开肉绽，也轻易会留下疤痕。</p>

  楚氏灰败的脸上又见急色，急着朝老爷子磕头，“父亲！父亲，父亲不可啊！二姐儿已经及笄了，受了这个罚如何嫁人啊？求父亲给二姐儿一条生路吧！”</p>

  光洁的额头磕在硬邦邦的地上，一下，又一下。地上不平的一点突起，撞破了楚氏的额头，瞬间，鲜血染红楚氏的额头。</p>

  这是要逼自己？</p>

  吃软不吃硬的老爷子脸色黑如锅底，拂手，道：“可以，不请家法也可以！”</p>

  楚氏喜出望外，磕头的动作停了，扬头看着老爷子，“真的？”</p>

  沈双玉却知道，这一次，老爷子不会再松口了。</p>

  果真，老爷子意味不明地笑了两声，点头道：“自然是真的。那待会就把她给我丢出沈府，从今儿起，我沈家就没这个人。”</p>

  只见楚氏眼里的希冀一点点地暗下去，颓败地跌坐在地。</p>

  沈王氏还想求情，不料老爷子此时心烦意燥，当即甩甩手就转身离开。</p>

  院子里灯火通明，老爷子背着走进黑暗，少顷便带着一身的桂花香踏出了玉瑾院。</p>

  有人来时雄赳赳气昂昂，自以为能扭转局面，此时却瘫软在地。</p>

  沈王氏其实一晚上都是一头雾水的状态，她也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何事，沈双玉说的话究竟能不能信。但是如今的结果可真是让她糟心。</p>

  自己最爱的孙女要被请家法了，而始作俑者沈双玉却站在这里，风轻云淡的，嘴边还带着点笑意。</p>

  真是……气煞人也！</p>

  沈双玉这会真是心情不错，事情按照她的谋划，过程几近分毫不差地，除了结果有些偏差，没能把沈瑶箐一次弄倒。不过，能让楚氏丢了管家权，也是不错的收获了。</p>

  沈王氏冷冷地瞪着她，出口便是一团怒火：“五姐儿，你这可是欢喜了？把自己的大伯母和嫡亲的二姐逼到这个地步，害得嫡亲的二姐被请家法，你满意了？”</p>

  她虽然对这事不明就里，可她清楚，这事完全都是沈双玉惹出来的！</p>

  沈双玉不由得蹙了蹙眉，她为何要闹这么一场，事情为何会闹成这样，难道不应该从她们身上找原因吗？怎么听着，都是自己的错？</p>

  沈双玉无声地咧嘴一笑，摇头道：“祖母这话当真是难以理解，我为何会欢喜？我险些被害死啊。二姐被祖父这么惩罚，不是情理之中吗？有错就得罚，不是吗？”</p>

  有功就赏，有错就罚，这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事？</p>

  沈王氏却是被她这话气得不轻，自己这么说，想听的是沈双玉认错，而非嘴皮子一掀，又来顶嘴！</p>

  “你怎能如此没规矩！半点姐妹情谊都没有？”沈王氏气得嘴唇轻颤：“二姐儿是你的嫡亲姐姐啊！她被你害得受罚，你竟然还这笑嘻嘻的模样！”</p>

  听到这话，沈双玉算是意识到是跟她说不通了，沈王氏只想看自己受罪，而沈瑶箐受罚就是天理难容的事……合着自己受罪就是应当？</p>

  想到这里，沈双玉轻轻摇头，无话可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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