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心疼她，那就替她挨罚

  沈双玉突然起身的动作是老爷子没有料到的，他下意识地皱了眉头。他方才只是想看沈双玉会不会心软而已，并没有想着要停止家法的意思。</p>

  沈瑶箐也是他的孙女，他也有些担心，再挨五下，沈瑶箐会落了个暗疾，但却不担心她会把命交代了。二十下家法而已，更逞是福婶一介女子动手，并不会致命。</p>

  沈双玉起身，道：“祖父，二伯母这么说也有道理，若是让二姐姐再挨五下，可能会一命呜呼。可祖父是家主，言出必行，不如就让别人来待二姐受罚吧？”</p>

  她笑盈盈地看向王氏，“二伯母心疼二姐，不如，二伯母全都领了？”</p>

  王氏脸色大变，僵硬地扯着嘴角，瞥到那根两指宽的鞭子……退缩了：“我也想替二姐儿熬过这五鞭，可偏偏我这身子一向不太好，这五鞭下去，我可能比二姐儿还难熬过去，就不了！”</p>

  笑话，错又不是她犯的，凭什么她来受罪？她给沈瑶箐求情只是看她可怜，也是卖大房一个面子而已。要让她替人受罪，就不行了。</p>

  沈双玉笑盈盈地，又看向四婶张氏和四姐沈迎曼，眉梢一扬，似乎在问她们二人的意见。</p>

  张氏和沈迎曼脸上如出一辙的桃花眼中都写满了抗拒。她们母女二人对自己的身体都很看重，若是挨鞭子了，肯定是要在身上留下疤痕的。</p>

  因此，她们自然是抗拒的。</p>

  老爷子拿起茶盏喝了口，茶已经冷了，舌尖尝到苦涩的冷茶，他说：“泼醒，继续打。”</p>

  婆子便要将水泼过去，突然外边传来喝止声：“慢着！”</p>

  沈王氏姗姗来迟，却来得正是时候。沈王氏急着进了祠堂，一眼看到晕倒太阳底下的沈瑶箐，一边跌跌撞撞地朝沈瑶箐而去，一边急着唤道：“瑶姐儿！老天爷啊，这是造了什么孽啊！”</p>

  叫了几声，也没能叫醒沈瑶箐。</p>

  “银屏、银翠，你们两人来把瑶姐儿回去！”沈王氏推了身边的丫鬟一把，急道。</p>

  银屏银翠两个丫鬟，看着晕倒的二小姐，也是心疼得厉害，早就想上去扶起来了。于是听了命令，当即就上前去要带走。</p>

  “老夫人且慢，二小姐的惩罚还差了五条鞭子。”福婶拦住了，两个婆子守在一边的婆子也挡住了她们的动作。</p>

  沈王氏急了，转身朝着老爷子骂道：“你作为祖父，怎么能这么狠心？真要把我的瑶姐儿往死里打吗！你一向偏宠那个孽子也就算了，我数十年如一日地忍着，为何你就不能对嫡出的儿子孙子好一些？”</p>

  沈老爷子将茶盏往边上的小桌上一丢，沉着脸，“你胡闹什么！”</p>

  长辈争执，作为小辈的就得回避，但这会处于祠堂，也回避不了，只能一个个地垂着眼睛，眼观鼻鼻观心。</p>

  “我胡闹？”沈王氏当真是气急了，一下子都口不择言了：“你到底是不是人？怎么能让一个水性杨花的贱奴才把嫡亲的孙女打成这个样子！”</p>

  福婶站在阳光底下，一言不发，仿佛被辱骂的不是她。</p>

  老爷子气急，将桌上的茶盏一把扫落在地，伴随着茶盏落地的声音，老爷子叱道：“你给我住嘴！”</p>

  沈双玉保证，她绝对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她抿着嘴看着这场闹剧，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有那么点想笑……</p>

  触及老爷子的蕴含怒火的双眼，仿佛是冷水自头顶浇下，沈王氏怯了。但她清楚，此时若是退让，就不能带走沈瑶箐了，于是只梗着脖子，努力让自己对上老爷子的视线。</p>

  在剑拔弩张的气氛中，张氏突然往前一步，提议道：“父亲、母亲，儿媳觉得，二姐儿如今是当真挨不了家法了。而子不教父之过，不如让大伯来替二姐儿受剩下的五道鞭子？”</p>

  “不行！老大还要忙着外出做事呢！如何能撑得下五道鞭子？”沈王氏嚷道，转头瞪着张氏。</p>

  张氏一惊，忙又改口道：“那不如让大嫂？”</p>

  沈王氏眼睛骤然一亮，回头看着老爷子，哀求道：“老爷，你就放过瑶姐儿吧！算是我求你了！”</p>

  沈双玉眼观鼻鼻观心，将自己当成局外客，这事她不作什么态度。</p>

  左右想要毒死她的人事实上就是楚氏，那她挨五道鞭子也是应该的。</p>

  沈瑶箐害死了原身，十五道家法算轻了。而楚氏想要毒死她，五道家法也是便宜她了。不过算来，她并没有吃亏。</p>

  老爷子最终是应下了这个提议。</p>

  楚氏便被人带到祠堂来了，而晕过去的沈瑶箐也被沈王氏如愿地带走了。</p>

  楚氏受罚，小辈没道理看着。老爷子也因为避嫌而离开。祠堂中除了楚氏的两个妯娌，就剩下丫鬟婆子了。</p>

  走出祠堂之后，沈月灵就追上了沈双玉，谢道：“我能出府去看病，还多亏了你，谢谢你，五妹妹。”</p>

  她知道她是中了毒，但有些话不便说得太直白。</p>

  沈双玉点点头，疏离道：“三姐不必谢，我也是和程姨娘做了交易而已。”</p>

  “你跟姨娘做了什么交易？”沈月灵诧异道。</p>

  沈双玉看着她的神情，便知道她是真的半点不知。不由得暗道自己嘴快了，就是没想到程姨娘用那么贵重的一套酒杯拿来跟她做交易，居然是瞒着沈月灵的。</p>

  沈双玉抿了抿嘴，摇头道：“也没什么，就是拿银钱来买个便利而已。”</p>

  沈月灵也没觉得哪里不对，点头道：“原来如此。总之，多谢你了。”</p>

  沈双玉颔首，没有再说。</p>

  沈月灵还有些柔弱，走路还需得有人扶着才行，出来久了，就显得有些力不从心。出了祠堂的那条路，她便道：“五妹妹，我便先走了。你若是有空，也到我院子里坐坐，我让姨娘给你做点心吃。”</p>

  沈双玉自认为与她的感情没有好到哪里去，不明白她这样套近乎有什么目的。</p>

  沈双玉不置可否地应道：“三姐赶紧回去休息吧，脸色不太好。”</p>

  沈月灵“嗯”了一声，看着沈双玉的脸色有些复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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