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投诚吗
夏掌柜换成了白川，沈双玉脸上的笑容便多了几分真实。</p>
她指着账册，道：“香料铺子的账有六个月对不上了。其中两个月铺子有赚钱，可半两银子都没见到。有两个月是亏损，可卖出去的东西赚的钱已经足够应付支出了。前两个月的账更是乱写一通，数目完全是胡编乱造！”</p>
白川只是负责卖香料的小二，并没有管钱管账，但是他知道掌柜的有偷偷昧钱。只是他人微言轻，说的话半点无用，知道劝不动掌柜，也就没开这个口。</p>
他垂着头，“账册的事儿，小的是没有资格参与的……”</p>
沈双玉已经收回指着账册的手了，随意地靠在方桌上，“我知道。白川，我知道你之前也是有钱人家的少爷，算账这些想来不在话下。日后你当了香料铺子的掌柜，我希望你做出来的账，不会有这种情况。”</p>
白川呼吸一滞，诧异地抬头看着五小姐，“小姐怎知……”</p>
“你签了沈家的身契时，夏掌柜有意隐瞒，但你生在遥城，你的身世轻易查得到。”沈双玉顿了顿，又道：“别辜负我对你的期望。”</p>
白川深吸一口气，“多谢小姐提拔！白川定会做好的！”</p>
昔年他何必吃这种苦，但如今到了这种地步，也没有什么必要悲天悯人的了。这会得了机会，该感恩才是！</p>
沈双玉满意，微微一笑，转头看向黄娘子。</p>
黄娘子三有三十多载，风韵犹存，可见旧时也是个美人胚子。这么些年来操劳一个铺子，劳心劳力，却保养得很好。</p>
沈双玉看了她两眼，抬手将一摞账册上边的两本拿下来，下边是四本，她说：“若说香料铺子的账册令人头疼，那布料铺子可就更胜一筹了。”她嘴边噙着笑意，只是满是冷意。</p>
“布料铺子的账册全是作假的，黄娘子，你便亲自拿走这些假账册，三日内将真正的账册给我送来。”</p>
黄娘子脸色突变，不敢相信地望着沈双玉，好一会才将她的诧异吞下去，面容讪讪，吞吞吐吐地问：“不知账本有何问题，以至于小姐将账册当成假账……”</p>
沈双玉稍稍歪了歪头，皱眉道：“我一直认为黄娘子是个聪明人。你都能将布料铺子开到客源不断的地步了，可这种问题怎会从你口中说出来？”</p>
黄娘子垂下眼帘，喉咙上下一滚，“虽然是多销，可也是薄利。所有的入账，也是每月按时都送到了府中，大夫人也都是核对过的。”</p>
沈双玉点头，却又见她冷笑着说道：“一年前的账册就已经在作假了，更别说是这一年之内，账中多笔银钱更是可笑。黄娘子，我瞧着，你是没有胆子敢将浮光锦卖八百铜钱一匹的吧？浮光锦就是进货，至少也是十五两银子一匹，京中贵人消耗多，进货多也已是这个价目，更别说是区区遥城，价钱只能更多。”</p>
“可你的账上是怎么写的？八百铜钱一匹卖出去，可又不见进货时的价钱。浮光锦质量好，不担心卖不出去，不存在压低价钱只为了卖出去的说法吧。”</p>
沈双玉一连说了这么多话，端了茶盏喝了两口茶，才接着道：“浮光锦不说，更有价值不菲的锦缎，也只卖二两银子？狐狸皮毛一张四两五银子？呵呵，若是有这等好事，那我可得将所有的体己银子全都拿出来，好好囤货才是。”</p>
沈双玉说一句，黄娘子的脸色就白上一分。</p>
五小姐分毫不差地说出账上的数目，说明她早就将账看过了。她要如何解释？可她又没法将账上缺的银钱拿出来。</p>
只是，她要是将真正的账册拿出来的话，可就得罪死了大夫人了。</p>
沈双玉也不急，已经打算将事情挑破了。她看着黄娘子，直到她的脸色从白变青，看到黄娘子脸上的不知所措，又看着她抬头望着自己。</p>
黄娘子几度张嘴，又好几次都没发出声音。</p>
沈双玉便转头，对白川道：“你对香料只是有些认识，可得尽快学会分辨香料。”</p>
白川忙将刚送到嘴边的茶盏移开，拘谨地点头，小声道：“小的一直在学着。”</p>
说着，想到了上次五小姐提起“青麒髓”，自己就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样，又不好意思地补充道：“还有很多需要学。”</p>
沈双玉笑了下，想了想，道：“我写几种香料方子，过几日叫人送去。你按照方子制出来，你再定个价钱出售。”</p>
白川点头，咧嘴无声而笑，道：“小姐可得写制出来的法子，小的愚钝，若是难制，怕会制坏了。”</p>
沈双玉好笑地点头。</p>
而黄娘子终于下定了决心，咬咬牙，出声问道：“五小姐，这账册若是换了，您能保奴婢两个女儿平安吗？”</p>
沈双玉倏然意识到这件事情不止她想的那么简单。黄娘子这么说，那就意味着她做假账并非是她要贪墨那么简单，而是有人指使她这么做。</p>
并且，这个人只会是先前的当家主母——大伯母楚氏。</p>
沈双玉眯起眼睛，目光落在她脸上，只说道：“我自然会护着我的人周全。”</p>
这话可算是说得直白了。</p>
黄娘子目光微滞。这话稍微一想便明白了，五小姐这是要自己投诚的意思，自己只能在大夫人和五小姐两人选一个。</p>
本来这个选择，想也不用想的就会选择大夫人。可是如今大夫人失去了管家权，而铺子如今是五小姐接手了。</p>
大夫人可算是倒台了，五小姐却是立起来了。</p>
而且……</p>
黄娘子瞥向身边的白川，五小姐要处置夏掌柜也能弄得滴水不漏，可见也是有城府的。</p>
黄娘子深吸一口气，起身朝沈双玉拜倒，“五小姐，奴婢后日便将账本送进府来。”</p>
铺子里还有一些事情，自己还要处理好。她担心自己今日到沈家来，就在大夫人的监视之下。过两日，大夫人那边应该也放松了，自己再把账册送来，才安全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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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指着账册，道：“香料铺子的账有六个月对不上了。其中两个月铺子有赚钱，可半两银子都没见到。有两个月是亏损，可卖出去的东西赚的钱已经足够应付支出了。前两个月的账更是乱写一通，数目完全是胡编乱造！”</p>
白川只是负责卖香料的小二，并没有管钱管账，但是他知道掌柜的有偷偷昧钱。只是他人微言轻，说的话半点无用，知道劝不动掌柜，也就没开这个口。</p>
他垂着头，“账册的事儿，小的是没有资格参与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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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川呼吸一滞，诧异地抬头看着五小姐，“小姐怎知……”</p>
“你签了沈家的身契时，夏掌柜有意隐瞒，但你生在遥城，你的身世轻易查得到。”沈双玉顿了顿，又道：“别辜负我对你的期望。”</p>
白川深吸一口气，“多谢小姐提拔！白川定会做好的！”</p>
昔年他何必吃这种苦，但如今到了这种地步，也没有什么必要悲天悯人的了。这会得了机会，该感恩才是！</p>
沈双玉满意，微微一笑，转头看向黄娘子。</p>
黄娘子三有三十多载，风韵犹存，可见旧时也是个美人胚子。这么些年来操劳一个铺子，劳心劳力，却保养得很好。</p>
沈双玉看了她两眼，抬手将一摞账册上边的两本拿下来，下边是四本，她说：“若说香料铺子的账册令人头疼，那布料铺子可就更胜一筹了。”她嘴边噙着笑意，只是满是冷意。</p>
“布料铺子的账册全是作假的，黄娘子，你便亲自拿走这些假账册，三日内将真正的账册给我送来。”</p>
黄娘子脸色突变，不敢相信地望着沈双玉，好一会才将她的诧异吞下去，面容讪讪，吞吞吐吐地问：“不知账本有何问题，以至于小姐将账册当成假账……”</p>
沈双玉稍稍歪了歪头，皱眉道：“我一直认为黄娘子是个聪明人。你都能将布料铺子开到客源不断的地步了，可这种问题怎会从你口中说出来？”</p>
黄娘子垂下眼帘，喉咙上下一滚，“虽然是多销，可也是薄利。所有的入账，也是每月按时都送到了府中，大夫人也都是核对过的。”</p>
沈双玉点头，却又见她冷笑着说道：“一年前的账册就已经在作假了，更别说是这一年之内，账中多笔银钱更是可笑。黄娘子，我瞧着，你是没有胆子敢将浮光锦卖八百铜钱一匹的吧？浮光锦就是进货，至少也是十五两银子一匹，京中贵人消耗多，进货多也已是这个价目，更别说是区区遥城，价钱只能更多。”</p>
“可你的账上是怎么写的？八百铜钱一匹卖出去，可又不见进货时的价钱。浮光锦质量好，不担心卖不出去，不存在压低价钱只为了卖出去的说法吧。”</p>
沈双玉一连说了这么多话，端了茶盏喝了两口茶，才接着道：“浮光锦不说，更有价值不菲的锦缎，也只卖二两银子？狐狸皮毛一张四两五银子？呵呵，若是有这等好事，那我可得将所有的体己银子全都拿出来，好好囤货才是。”</p>
沈双玉说一句，黄娘子的脸色就白上一分。</p>
五小姐分毫不差地说出账上的数目，说明她早就将账看过了。她要如何解释？可她又没法将账上缺的银钱拿出来。</p>
只是，她要是将真正的账册拿出来的话，可就得罪死了大夫人了。</p>
沈双玉也不急，已经打算将事情挑破了。她看着黄娘子，直到她的脸色从白变青，看到黄娘子脸上的不知所措，又看着她抬头望着自己。</p>
黄娘子几度张嘴，又好几次都没发出声音。</p>
沈双玉便转头，对白川道：“你对香料只是有些认识，可得尽快学会分辨香料。”</p>
白川忙将刚送到嘴边的茶盏移开，拘谨地点头，小声道：“小的一直在学着。”</p>
说着，想到了上次五小姐提起“青麒髓”，自己就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样，又不好意思地补充道：“还有很多需要学。”</p>
沈双玉笑了下，想了想，道：“我写几种香料方子，过几日叫人送去。你按照方子制出来，你再定个价钱出售。”</p>
白川点头，咧嘴无声而笑，道：“小姐可得写制出来的法子，小的愚钝，若是难制，怕会制坏了。”</p>
沈双玉好笑地点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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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可算是说得直白了。</p>
黄娘子目光微滞。这话稍微一想便明白了，五小姐这是要自己投诚的意思，自己只能在大夫人和五小姐两人选一个。</p>
本来这个选择，想也不用想的就会选择大夫人。可是如今大夫人失去了管家权，而铺子如今是五小姐接手了。</p>
大夫人可算是倒台了，五小姐却是立起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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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娘子深吸一口气，起身朝沈双玉拜倒，“五小姐，奴婢后日便将账本送进府来。”</p>
铺子里还有一些事情，自己还要处理好。她担心自己今日到沈家来，就在大夫人的监视之下。过两日，大夫人那边应该也放松了，自己再把账册送来，才安全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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