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比上一比

  等得厅堂中的丫鬟都出去了，安夫人才走进堂中，坐在前边的案桌。她说了客套的几句话之后，便要让人当场介绍一下自己。</p>

  其实在场的人多是先前就已经认识的人，彼此知根知底，也没有多详细的介绍——除了先前甚少出现在的沈双玉和那出身不好的两个女子。</p>

  琴课一共十二个人，沈家就占了四个名额。除了沈家的之外，还有杭州通判之女莫娴雅、杭州最大的书画酒楼商贾之女周樱、寻常人家出身但琴艺不错的黄姑娘等等共八个人。</p>

  由于沈月灵没有过来，所以厅堂中坐着的一共是十一个来学琴的人。</p>

  由于在场的人几乎都是深知琴艺的。所以今日第一回琴课，安夫人讲的就深了些，当场教了几个比较难弹的指法，让人在下边练习。</p>

  练习的时候已经有人弹得频频出错了，而安夫人也不得不走到下边，近距离为她们演示。</p>

  走到中间来，安夫人正看到沈迎曼的手法有错误，便停下脚步，道：“你再弹给我瞧瞧。”</p>

  沈迎曼面色如常，她既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抬手开始弹，果真是错了两个手法。</p>

  纠正过后安夫人便又看向身侧的沈双玉，她眼睁睁地看着，示意沈双玉也弹一遍。</p>

  于是沈双玉抬手，抚在琴弦上，细指抚过琴弦，轻拢慢捻抹复挑，指法丝毫不错。加上动作实在是优美，一段曲子弹奏弹出来，既是琴声优美，动作又是行云流水地让人赏心悦目。</p>

  这丫头果真没让自己失望！安夫人点点头，接着走向下一个。</p>

  等得一屋子的人都对这几个指法熟悉之后，安夫人才对说下一个内容。</p>

  安夫人坐在案桌上，弹了半首《水云竹》。半首《水云竹》需要用到方才教的指法，也考验众人的记忆力。</p>

  一遍下来，安夫人抬头一看，不出意外的看到很多疑惑的表情。她笑了一下，道：“我再弹一遍，你们能记住多少就记住多少吧，指法才是重要的。我这弹过了，给你们练习一会，就叫人来弹着试试。”</p>

  “是。”众人异口同声。虽然应得异口同声，但是其中是有人想要表现自己的，也有人因为怕自己不能记住曲谱而只期望不要点到自己。</p>

  安夫人开始弹奏了，琴音曼妙，她有意放慢了速度，但曲子依旧流畅。半首曲子，没一会就弹完了。安夫人便停下手，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p>

  “有谁想试着来弹一下？”安夫人笑了笑，目光慢慢地在各人脸上停顿，她的目光仿佛实质，直接把不少人看得垂下头去。</p>

  周樱忽然转头看向沈瑶箐，故意说道：“先生，沈小姐已经会了！不如，让她弹一下，也好教教我们？”</p>

  沈瑶箐手指还按在琴弦上，闻言盯着前面的周樱，咬牙切齿，偏偏所有人都已经看着自己，这是真当自己会了？！她连琴谱的一半都没记住！</p>

  安夫人便看向沈瑶箐，目光带着鼓。她并没有看出来女子间的弯弯绕绕，只当是两人的感情好，所以互相鼓励着。</p>

  沈瑶箐不想承认自己还没能记住，僵着脸，整理一下思绪，一边费力想着方才听进去的曲谱，一边动手弹动琴弦。</p>

  一开始，拨动琴弦流泻出准确的琴声。但是她记不起琴音，手上渐渐不能弹出来了，弹得越来越慢、越来越费劲，突然，琴弦端了……</p>

  沈瑶箐的手指被断了的琴弦绷到，自己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身体往后倾。</p>

  一堂的人几乎都被弦断的声音惊到了。</p>

  沈双玉垂着手，拇指磨着食指的动作突然停下，抬眼看过去。</p>

  “噗嗤”一声，周樱笑出了声，意外发生后的全场寂然中，周樱笑道：“沈小姐，你这是怎么回事？不会弹就不会弹吧，做什么把好端端的琴给扯断了？真是可惜了沈小姐特意带来的一把好琴了！”</p>

  阴阳怪气的语调，直接把沈瑶箐给惹毛了。可是琴弦断去的峥鸣声还犹如在耳，她一时也没找到什么反驳的话。好端端的琴，怎么就突然断了弦了？</p>

  看着沈瑶箐盯着琴面发呆，安夫人以为她是伤心失误了，便安抚道：“没事，琴弦断了，等课落后，我给你换上就好了。”</p>

  沈瑶箐盯着断开的琴弦，突然发现琴弦断开的地方有一角有些平整，像是有什么东西将其割开了一道口子。但是若是不细看，是看不出来的。</p>

  周樱瞥了沈瑶箐一眼，笑道：“先生，还是先紧着课吧。沈家财大气粗，怎么会在意区区一把琴呢？”</p>

  这下，就算是不懂女子间的弯弯绕绕的安夫人，也听出不妥来了，原来周樱和沈瑶箐并非互相鼓励的关系，更像是针锋相对。</p>

  实在是周樱太咄咄逼人了，沈瑶箐一时没有忍住，转头瞪着她：“你说得这般厉害，不如你来？”</p>

  沈双玉把落在琴弦上的指尖收回，面无表情地垂着眼睛，听着前边两人的争执。</p>

  话赶话的，周樱竟是笑着对沈瑶箐道：“不敢当，不敢当！反而是听闻沈小姐向来厉害，若是能够跟沈小姐比上一比，那可是我的荣幸了。”</p>

  她挑衅得实在明显。沈瑶箐的琴都断了琴弦了，要如何比？</p>

  沈瑶箐怀疑自己的琴弦断了便是周樱做的手脚，又听她故意挑衅，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冷冷道：“你也配？”</p>

  周樱记恨她方才为那个贱人说话，因而也毫不退让，故意笑道：“我看，是你不敢吧？”</p>

  “谁不敢了！”沈瑶箐瞪眼。</p>

  周樱点点头，勾唇道：“那就来比吧！为免别人说我占优势，沈小姐还是先跟别人借一把琴吧。”</p>

  说罢，她又看向了安夫人，问道：“先生，我们切磋一下琴技，您应该不会反对吧？”</p>

  不论学什么东西，比试切磋都是必需的。话赶话到了这里，安夫人觉得似乎拒绝也没必要，不如让她们比一比，于是摇摇头，并没有阻拦。</p>

  沈双玉抬起眼眸，看向都在气头上的两个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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