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6章 出事:疯癫了

  沈双玉回华水宫正殿的时候，已经是两刻钟后了。</p>

  芍药揉着后颈跟在沈双玉身后，自责道：“奴婢也不知怎么就会晕过去，反而让姑娘叫了奴婢许久，奴婢真是该死。”</p>

  沈双玉停下脚步，转头看着她，说道：“你等会可就不能这样说了。若是有人问起，是我不胜酒力，故而在房间里歇息了一阵。”</p>

  芍药一阵感动，“姑娘也太好了。”</p>

  “……”这丫头也太好骗了些。沈双玉反而因此一阵不好意思。深深看了芍药一眼，沈双玉才转头继续往正殿走。</p>

  沈双玉回到席位上，又喝了两杯果子酒。果子酒不烈，还有些甜腻，虽然比不得竹叶青那么好喝，可还是能解一解酒瘾的。沈双玉想着，又给自己倒了一杯。</p>

  酒杯从青黛色的面纱下方往上，琉璃盏贴着红唇，一饮而尽，琉璃盏留下一抹薄薄的朱红。</p>

  抬头一看，不知道哪家的贵女在中间抚琴。她看向正位上的太后，又顺着太后的目光看向沈老太君。</p>

  沈老太君跟太后对视着，不知道二人在说着什么。</p>

  琴声悠扬，太后才回过头，听着琴音。</p>

  沈老太君起身，按着卫姑姑的手往外走。面上两抹红色，脚步难得一见的有些虚浮。</p>

  看着沈老太君将要在面前走过，沈双玉连忙垂下头，用木签插了一块果子送进口中。再抬头时，正好见着宫女引着人走出去。</p>

  不知是去哪里了。</p>

  而沈老太君才走开了，在中间抚琴的贵女正好停下琴音。太后含笑点头，夸赞了两句，又立即吩咐月华去找人：“赶紧带人去看看。怎么真王妃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p>

  月华匆匆忙忙往真王妃的席位瞥了一眼，也是觉得奇怪，连忙往外走去。</p>

  皇后担心道：“母后，沈老太君是去哪里了？晚上让老太君知道了，该会很担心的吧。”</p>

  她犹豫着还是这般说。</p>

  不过话虽然说的漂亮，可意思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儿。不是老太君担不担心的问题，而是老太君知道太后派月华去找，别又不悦了。</p>

  她们抬举真王妃，老太君就不太乐意。</p>

  太后无奈看了皇后一眼，道：“皇帝让她过去太和殿一趟，轿子都在外边了。就是怕她知道真王妃有事儿，又不满，哀家才急忙让人去找啊。”</p>

  自己对真王妃好，不止是看在真王妃是她的孙女的份上，更是因为她是真王妃，是长孙媳妇。可她一不满，自己就得想着要如何哄，真是好不为难。</p>

  亏得是皇帝这请人请得及时。</p>

  太后本来也就是担心会出事，可没想到真出事了。</p>

  月华急急忙忙跑回来，行了礼，俯在太后耳边急急道：“真王妃被发现摔倒在后边的一个房间里，把屏风都给推倒了。奴婢去时，人倒是醒过来了，可是说了好些胡话，像是疯癫了。”</p>

  太后眉头皱得深深的，转头盯着月华看，一脸莫名：“疯癫了？”</p>

  月华为难至极地点头。</p>

  太后脸上的莫名之色更深：“怎么会！方才在这儿不是还好好的嘛？”</p>

  月华更加无奈地点头，“奴婢不敢乱言。”</p>

  皇后只听得到太后说的话，一知半解的，疑惑地看着月华，又看着太后，低声问道：“出什么事了吗？”</p>

  太后一言难尽地看了她一眼，让月华去跟皇后说。</p>

  皇后听罢，也是同太后一般反应，婆媳二人对视着，一时不知道该有怎样处理。</p>

  上边两位的举动，让下边的人纷纷侧目。殿中气氛一时僵住，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儿。</p>

  太后收回目光，自己桌上的菜，叹了口气，说道：“皇后，你去看看罢。”</p>

  太后都这样开口了，皇后自然不会拒绝。于是，皇后起身，带了司乐出去。月华顿了顿，请示了太后一番，也跟了上去。</p>

  不知道外边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居然让皇后亲自出马。众人面面相觑，各自猜测着，不过肯定是发生了不好的事情。</p>

  沈双玉看着皇后往外走去，淡淡收回目光。晃了晃手中的酒壶，眼色一黯，转头对芍药说道：“酒喝没了，去跟宫女再要一壶。”</p>

  芍药点点头，左右看了看，抬脚朝着宫女走去。</p>

  沈双玉插了一块香梨送进口中，然后轻轻放下木签。清甜的梨汁随着咀嚼而迸出，她微微眯起眼睛，颇为享受。</p>

  献礼本来是轮到了隔壁的赵家大姑娘，她已经准备好了献礼，不过这会气氛有些尴尬，赵家大姑娘都不知要不要上去。犹豫地左右看看，见得太后看着殿门口，还是捏着手坐着，没有动弹。</p>

  芍药跟宫女要到了酒，慢慢走回来，为沈双玉倒上一杯果子酒。</p>

  沈双玉喝这杯酒的时候在想，这要是换成禄雪在这儿，这酒可就没那么容易喝到了。</p>

  而此时，华水宫的后边。</p>

  还没走到，月华就先提醒道：“皇后娘娘还得有个心理准备，真王妃状若疯癫，发髻和衣裳凌乱，口出异言。奴婢方才在面前，真王妃一直说……”她顿住了。</p>

  皇后凤眸一凝，“说什么？”</p>

  月华为难，小心翼翼地望着皇后，又再压低了声音答道：“真王妃说，沈家大姑娘回来了，要来害她。”</p>

  皇后脚步一顿，倏然想起跟沈钰长得一模一样的杭州管事沈双玉，可人家那是实打实的杭州人出身，是连皇上派人去查证实的事实！她眸光闪了闪，骂了一句：“荒谬！”</p>

  可不是荒谬？</p>

  沈钰当初意外暴毙身亡，既然是意外，怎么会回来害人？</p>

  皇后忽然想到什么，惊疑不定地盯着月华看，若有所思。</p>

  皇后听着月华的话，已经做了心理准备了，可没想到沈翊燕会是这副狼狈模样。</p>

  沈翊燕衣衫不整，发髻凌乱不堪，发上的簪子步摇也因此摇摇欲坠模样。而让皇后“咯噔”一下的，是沈翊燕恍惚的神情。明明方才在宴席上还好好的人，这会子却神情恍惚有如痴儿。</p>

  房里中间一面屏风倒下了，一目了然的能看到贵妃榻上的人。</p>

  皇后走进房间，环顾四周，素雪跪在地上给她请安，皇后骂道：“你是怎么照顾王妃的，怎么把人照顾成这个样子！发生了什么事情，如实说来！”</p>

  素雪颤抖着答道：“奴婢……奴婢该死！方才奴婢一进这个房间，莫名就晕过去了。再醒来时候，却是在门口，奴婢大恐，连忙进来一看，而王妃她，王妃她已经倒在房里了。奴婢……奴婢该死。”</p>

  皇后深深看了素雪一眼，像是猜测她的话里有几分可信的。</p>

  素雪颤颤巍巍的，眼泪也止不住的流，惶恐到了极点。这般看来，分明就是被吓坏了，应该是没有说谎的。</p>

  皇后收回目光，暗道奇怪，又抬眼看向坐在贵妃榻上的真王妃。她抬手搭在司乐手上，往贵妃榻走去。</p>

  真王妃听到脚步声，倏然看了过来。</p>

  那一瞬间，皇后从她的眼里原原本本地看到了惊恐，皇后因此皱了皱眉。</p>

  真王妃沈翊燕看人靠近，下意识地撑着手往后挪，红唇开开合合，却不知道说了什么。</p>

  皇后还在往前，脚下已经将要靠近倒下的屏风了。</p>

  沈翊燕突然尖叫起来，挥动了双手，一边喊着：“不要过来！”</p>

  那毫无规律摆动的手，让司乐害怕地拉住皇后，“娘娘。”</p>

  皇后娘娘千金之体，这要是被打到该如何是好。</p>

  皇后就止住脚步，说道：“真王妃，你看清楚，本宫是谁！”</p>

  沈翊燕就盯着她看了一会，眼神变幻了好几次，只见她忽然瘪嘴，耷拉了眉目，哭道：“母后，母后救我。”</p>

  皇后提着的心松了下来，这还会认人！还会认人就算是清醒着了。</p>

  沈翊燕伸出手，像是要抓着什么救赎之物似的。</p>

  皇后抬手，握住她的一只手，安抚了两句，又问道：“真王妃，你告诉本宫，方才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又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p>

  皇后的手很温暖，像是定心药一样给了沈翊燕几分力气。</p>

  热泪从眼睛滑落下来，沈翊燕心跳如鼓的，颤抖着说起刚才的事。</p>

  “母后，儿臣方才……方才要来这里休息一下。”沈翊燕说道，她也的确只是进来休息一下。可是她才进来，才跟素雪抱怨了两句，然后她就发现了屏风后面的人。</p>

  她费力的动脑子想了想，权衡了一番之后说道：“儿臣刚进来，就、就在屏风后面发现了姐姐。”</p>

  “姐姐？”沈翊燕的话让皇后眉心跳了跳，“是沈钰吗？”</p>

  沈翊燕重重地点头：“是！”</p>

  皇后觉得自己眉心跳得更快了。她转头看了司乐一眼，又问道：“你看到的人穿的什么衣裳啊？”</p>

  因为更奇怪的事情在前面，是侍郎沈从文的嫡女沈双玉跟故去的沈钰有着一模一样的容貌。所以一听到真王妃这么说，总得怀疑一下。</p>

  或许就是沈翊燕看到了沈双玉，一时恍惚想岔了也是有的。</p>

  司乐知道皇后的意思，也紧张地等着真王妃的回答。</p>

  她记得沈双玉今日的穿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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