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17章 神树娘娘（章9）
暗室不过方寸之地，两人离得很近，温如霜身上的血气直扑今欢鼻子，今欢喉头微，攥紧了手，忍住了体内那股蠢蠢欲的嗜血冲-。
她并不是血族，只是修炼血炼道，此时的嗜血，与其说是对血的渴望，倒不如说是对温如霜血气中所蕴含的某种强大力量的渴望。
今欢心念微，或许之后去到小灵界可以循着温如霜特别的血气调查出一些对方身世的线索……
不过，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温如霜……”
今欢唤她，伸出纤长玉指，轻轻挑起温如霜的下巴，狐狸眼微微上挑，藏着笑，泪痣轻晃，极为勾人。
狐狸眼正对上一双澄净似冰雪的眼睛，只是，此刻这双冰雪眸子里似有不解，添了几分呆。
“我能帮你找到符家禁地。”
在听到“符家禁地”四个字时，温如霜脸色明显一变，目光渐沉，“你从何而知？”
这句话包含了两个问题，一问今欢从何而知符家禁地的存在，二问今欢从何而知她一直在找符家禁地。
今欢眨了眨狐狸眼，一派纯良无辜：“你告诉我的。”
还没等温如霜反应过来，她又补充一句：“梦里。”
温如霜：“……”
今欢面不改色，开始即兴创作：“其实我在见到你之前，就曾经做过很长很长的一个关于你的梦。”
“梦里，你欠了我一大笔债，我一直心心念念难以忘怀，醒来后仍然记忆犹新。而且在梦里，你试图通过讲述悲惨身世来激起我的同情心，借以逃债，把一切都告诉了我。”
其实事实和她说的出入也不大，前世今欢也不过随口问了三十多次，温如霜就主告诉她了。
温如霜思索片刻，淡淡道：“所以——”
“我是你梦中人的替身？”
今欢：“？”不愧是你。
脑回路总是这么清新脱俗。
今欢气笑了：“你要这么理解也可以。”
温如霜没说话，视线落点在远处，似是出了神。
暗室内安静了片刻。
温如霜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你就不想知道关于地宫的秘密吗？”
今欢转了转眼珠，笑
盈盈地看她：“当然想知道。”
温如霜整个人突然柔软下来，比起一开始的冷冰冰，现在好似融化了的一池春水，蛾眉敛黛，眸光荡漾，如早春枝头初生梨花。
声音也不似一开始的冰冷，娇柔婉转，听得人骨头都酥了。
“那你靠过来一点，我讲给你听。”
今欢依言，靠了过去，耳朵贴在温如霜柔软唇边，温热的呼吸打在耳朵上，鼻尖尽是温如霜身上的淡淡梨花一般的香气，清甜馥雅。
就在这时，温如霜眸中一点寒光闪过，杀意突现——倏尔，她猛然提息，丹田之中最精纯的气息凝结成一道隐秘暗刃，向上，再向上，从口中冲出，势如破竹！
犹如夜色里潜藏许久的狼，只求一击必中，一击必杀！
灵魂音攻最强的法宝——本体，天地为琴我为弦，自在任我行。
一触即发之时，温如霜的音攻却没来得及发出，今欢眼疾手快，似乎早有防备，直接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紧接着是吃痛的一声娇呼。
“嘶……温如霜，你属狗的呀？”
今欢的手被咬出了一道深可见骨的齿痕，修炼之人咬合力可比虎狼猛兽，从伤口处渗出猩红鲜血。
温如霜见一击未中，方才的伪装顿时卸去，又恢复了冷若冰霜的真正模样，咬她的力度却是不减反增，似是泄愤一般。
今欢也不抽手，就这么任她咬着。
在密林近半年形影不离的照顾，前世无数次的并肩战斗，她对温如霜太熟悉了，熟悉到温如霜一个眼神，她就知道对方想做什么，打着什么念头，又了什么心思。
温如霜这个人，外表看上去是个冰雪一样的冷美人，但真正了解后才知道，这人骨子里是倨傲的狼——绝不低头，绝不认输。
即便是她处于完全劣势甚至命若悬丝之际，只要有一丝机会，她便会伺机反扑，紧咬住对手的喉咙，直至对方断气。
她知道温如霜本体的音攻还没有使出，便猜出对方肯定是想留到一击必中的时机用。
果然，如她所料。
咬了一会儿，温如霜也渐觉无趣，松开了口。
今欢抽出手，手背已经被咬得血肉模糊了，一开始还能感受到钻心的疼痛，到后面疼到麻木，已
经感觉不到是自己的手了，仿佛是块无知无觉的木头。
她从背包里掏出一卷绷带，慢悠悠地包扎好手，在温如霜面前晃了晃，一字一句念道：“2014年3月29日，温如霜咬我一次。”
都记在心里的小本本上，等以后熟了再算账。
温如霜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忽然开口。
“你很奇怪。”
今欢哼了一声，“没你奇怪。”
顿了顿，她又道：“如果你不是温如霜的话，这么对我，早就死八百次了。”
温如霜若有所思：“所以，你会放我走。”
用的是肯定语气，仿佛笃定了今欢对她的纵容。
即便她前一刻还想杀了今欢。
今欢想了想，说：“可以，但你必须告诉我你为什么来这儿，还有——你接下来要去哪儿。”
温如霜蛾眉轻蹙，淡淡道：“我接下来要去哪儿似乎和你没关系。”
今欢目光转也不转地看她：“有关系，我会去找你。”
温如霜：“……”她们很熟吗？
“如果阁下是听说了我的一些事，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我想，结果一定会让你失望。”
温如霜言语间毫不留情，句句直指她是别有所图。
似乎把她当成了不知从哪儿听说温如霜身怀符家秘宝后，便编造理由靠近并图谋不轨的骗子。
今欢从没接触过这样的温如霜，一时怔住。
她和温如霜相识于危难，温如霜待她算不上热络，可也绝不会像现在这般冷漠伤人。
终究是她太着急了。
重来一世，她太过患得患失，只害怕再闭眼，身边人再一次离开自己。
今欢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她忽又笑了，明媚不可方物。
“温如霜，我真是上辈子欠你的。”
今欢翻手，扇随意，钉住温如霜的根根扇骨很快收回，温如霜本就身受重伤，再加之方才那一击耗尽了体内真气，此刻陡然得以解脱，也同时失去支撑，双腿不由一软，往下落去，在快要与大地接触前一秒，又被人不轻不重地托住。
温如霜抬眼，正对上少女略带担忧的眼睛，心中微微一，刚要开口说什么，对方先开了口。
今欢微微蹙眉：“温如霜，你是不是不行了？”
温如霜：“……”
这
个问题，很难回答。
话刚出口，见温如霜看她的眼神奇怪，今欢才意识到这句话似有歧义，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你的身体是不是不行了。”
……算了，还是别解释了。
……越描越黑。
她索性不再说话，专注地帮温如霜治疗。
对今欢来说，血能也好，灵气也好，本质都是能量，只要运用得当，既可以用以攻击，也可以用来治疗，当然，这也归功于她前世无数次的试验和战斗，现在才能运用得如鱼得水。
伤口本就是今欢造成的，能量同出一源，治疗起来自然事半功倍，很快，温如霜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痊愈大半，也能自己行走了。
温如霜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你就不怕我再杀你？”
今欢挑挑眉：“你打不过我。”
温如霜点点头，表示赞同，“那倒是。”
温如霜这个人，字典里好像从没有羞愧这个词，她从不会为犯的错找理由，也从不在意他人评价，名声这种东西对她来说更是无足轻重。
今欢一直觉得，她其实并不了解真正的温如霜。
过了一会儿，两人坐在地上恢复的间隙，今欢把柳蛟召了过来，见到主人的灵魂受到重伤，手上还包着绷带，柳蛟很是不善地盯着温如霜，嘶嘶地吐着蛇信子，被今欢安抚下来。
温如霜视线下移，落到今欢的手上，想起方才她咬得确实……有些重了，神色忽然不自然起来，轻咳一声。
“疼吗？”
今欢抬头，疑心是自己听错了。
温如霜视线刻意偏了偏，不和今欢对上，又重复了一遍，“疼吗？”
今欢这回确定了，似笑非笑：“你觉得呢？”
温如霜：“……”
“对了，”今欢笑盈盈地补充，“方才你咬的那只手，刚从一头僵尸白花花的脑浆里亲、手、掏出了尸丹。”
“亲手”两个字咬得极重。
一旁的柳蛟瞪大了蛇瞳，欲言又止。
主人你明明是拿了快五层纸巾包着尸丹拿出来的好吗？
温如霜脑海中幻想了一下那画面，顿觉喉咙处涌起一阵恶心。
温如霜面无表情：“……你一直都这么恶心吗？”
今欢嫣然一笑，“哦？所以是谁刚才一直咬着恶心的我呢？”
温如霜：“……”
她嘴皮子没今欢利索，只好默默地把从储物袋里掏出的玉肌膏又收了回去。
温如霜心道，这小狐狸精神看起来很好，应当不需要。
她现在很穷，已经不再是昔日风光无二的绝音阁少阁主了，甚至还在入魔考核期，还没转正，所以……勤俭持家。
丝毫没意识到自己错过了一瓶小灵界有价无市的极品丹药玉肌膏的今欢，此刻轻哼一声，幽幽叹气。
……真是，欺负温如霜这种闷冰块，一点意思都没有。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今欢调理内息，缓慢地修复灵魂方才所受的伤，灵魂受伤不比肉-体，一伤便是根本，她估计，她至多能恢复五成，剩下的，只能靠慢慢调养了。
余光一扫，忽然看见温如霜身上的外伤已经好了，此刻不知从哪儿摸出一瓶巴掌大小瓷白的酒坛。
今欢：“……”
她磨了磨后槽牙，才压住想收走对方酒的手，毕竟现在的温如霜没有欠她一条命，也不是她的下属。
温如霜却是径直走到她身前，俯身，将酒递给她。
“冰莲酒，可以养魂。”
冰莲酒？
今欢有点发懵，就是传说中用小灵界空桑山上千年才开一次的空桑冰莲炼的酒？有起死回生之效的冰莲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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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并不是血族，只是修炼血炼道，此时的嗜血，与其说是对血的渴望，倒不如说是对温如霜血气中所蕴含的某种强大力量的渴望。
今欢心念微，或许之后去到小灵界可以循着温如霜特别的血气调查出一些对方身世的线索……
不过，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温如霜……”
今欢唤她，伸出纤长玉指，轻轻挑起温如霜的下巴，狐狸眼微微上挑，藏着笑，泪痣轻晃，极为勾人。
狐狸眼正对上一双澄净似冰雪的眼睛，只是，此刻这双冰雪眸子里似有不解，添了几分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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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包含了两个问题，一问今欢从何而知符家禁地的存在，二问今欢从何而知她一直在找符家禁地。
今欢眨了眨狐狸眼，一派纯良无辜：“你告诉我的。”
还没等温如霜反应过来，她又补充一句：“梦里。”
温如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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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你欠了我一大笔债，我一直心心念念难以忘怀，醒来后仍然记忆犹新。而且在梦里，你试图通过讲述悲惨身世来激起我的同情心，借以逃债，把一切都告诉了我。”
其实事实和她说的出入也不大，前世今欢也不过随口问了三十多次，温如霜就主告诉她了。
温如霜思索片刻，淡淡道：“所以——”
“我是你梦中人的替身？”
今欢：“？”不愧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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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靠过来一点，我讲给你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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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温如霜，你属狗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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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如霜见一击未中，方才的伪装顿时卸去，又恢复了冷若冰霜的真正模样，咬她的力度却是不减反增，似是泄愤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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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如霜这个人，外表看上去是个冰雪一样的冷美人，但真正了解后才知道，这人骨子里是倨傲的狼——绝不低头，绝不认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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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了一会儿，温如霜也渐觉无趣，松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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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如霜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忽然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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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如霜若有所思：“所以，你会放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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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如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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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如霜视线下移，落到今欢的手上，想起方才她咬得确实……有些重了，神色忽然不自然起来，轻咳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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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如霜视线刻意偏了偏，不和今欢对上，又重复了一遍，“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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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光一扫，忽然看见温如霜身上的外伤已经好了，此刻不知从哪儿摸出一瓶巴掌大小瓷白的酒坛。
今欢：“……”
她磨了磨后槽牙，才压住想收走对方酒的手，毕竟现在的温如霜没有欠她一条命，也不是她的下属。
温如霜却是径直走到她身前，俯身，将酒递给她。
“冰莲酒，可以养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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