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遇埋伏
第二天一早，纪浔走到虎影堂门口时，他已经穿好黑色盔甲，腰间悬挂着剑，正和列战英边走边说话。
纪浔快步走进去，从他脖颈处把白色衣领扯平，再替他整理了一下盔甲。萧景琰还在和列战英说话，原本沉肃的表情渐渐舒缓了些。
纪浔怔在原地，看着他走出门外。萧景琰走了几步，终于停下脚步，回头看她。纪浔笑着向他挥了几下手，他凛冽的神色未见任何变化，转身离去。
直到他走得不见了身影，纪浔才收回视线，转目对彤珠说：“走吧。”
二人刚出了虎影堂，颜阮之迎面走来，神色焦急，连行礼也不顾了，“姐姐，殿下走了？”
纪浔“嗯”了一声，不愿与她多说，一步一步下了台阶。
颜阮之心口猛地一颤，眼角忽然有些湿润，再看到纪浔清瘦的背影时，她一仰头，将泪意硬生生忍回去，转身走上折廊。
自打萧景琰出征后，纪浔整天心不在焉，时常一个人趴在窗前发呆，或者坐在榻上边剥栗子边出神。如今的靖王府里少了萧景琰，她感觉整个府都变的空空荡荡的，连出去闲逛的心都没有。好在李凝姝没事会来陪她唠嗑，两人一边闲聊，一边吃着小点心，时间就这样打发了。
起初纪浔对李凝姝只是礼貌待之，并没有多少好感，可自打萧景琰出征后，她与李凝姝相处的日子渐渐多了起来，发现她这个人不过心直口快，性情直爽，相处起来倒也舒服。尤其是有了颜阮之的对比，李凝姝简直好太多了。
这日下午，纪浔与李凝姝坐在榻上绣花样，论女红，李凝姝将帕上的鸳鸯绣得栩栩如生，而纪浔实在绣不出图案，只在帕子上歪歪扭扭绣着“萧景琰”三个字。
李凝姝笑着打趣她：“姐姐这样绣，倒也稀奇。”
纪浔郁闷地将花样放在篮子里，“绣不出图案也罢，连一个名字也绣不好。”
李凝姝放下手中的针线，拿起她的花样看了一下，忍不住笑出声。纪浔忙抢了回来，脸上一阵红，嘀咕道：“反正我也不打算送出去，就当闲来无事打发时间了。”
李凝姝笑道：“就算姐姐不打算送给殿下，那也要学会女红，将来还可以给自己的孩子亲手缝制衣裳袄子，那多好啊。”
纪浔听着觉得有理，遂又拿起针线，认认真真绣了起来。
彤珠端来两盘糕点放在小桌子上，李凝姝瞄了一眼，伸手拿起一块送入嘴里，咽下肚后笑道：“姐姐这的桂花糕真是不错，甜而不腻，入口即化。”
纪浔低头绣着名字：“喜欢的话我让彤珠多做点让你带回去。”
李凝姝倒也不客气：“一定要多做一点，殿下不在，妹妹我可全指望着桂花糕了。”
纪浔无声地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李凝姝想起了什么，幽幽叹了口气，看上去颇有些愁眉苦脸：“殿下一走就半个多月，连个音讯也没有，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纪浔想说她这几日总是莫名感到心慌，似乎有什么事要发生，但这话说出来未免让人恐慌，所以她将话咽在肚子里，微微笑道：“别担心，殿下是征战杀伐之人，我们只需要等他的好消息便可。”
她这句话安慰李凝姝，也是在安慰自己。李凝姝点点头，便不再说话了，手中的针线在洁白的帕子上起起落落的。纪浔转头望向窗外，只看见外头满树的粉红，春风吹过，杏花纷纷扬扬，花落如雨，而她的心却无法平静了。
消息是在一个月后传来，那日，蒙挚来靖王府找到她，一字一句，神情沉重地说：“大军在虎口坡遭遇埋伏，死伤无数，仅剩了数千人，殿下率兵退守于玉池山，等待援军。”
纪浔双手抑制不住地发抖，连声音也颤抖了起来：“怎么会这样？”
蒙挚的目中有一丝伤痛：“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边境来报只是说大梁边境有几支南楚的军队作乱，人数并不多，所以陛下让靖王只带了三万兵马出征，谁知靖王殿下刚平定边境的那几支军队，在虎口坡竟然遭遇了南楚的埋伏，对方可是十万大军啊。”
纪浔只觉得天崩地裂，自己快站不住了，蹒跚着挪到石凳旁边，却未坐下去，双手撑着石桌，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蒙挚走上前，“王妃别难过，靖王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纪浔深吸了口气：“陛下派何人率援军赶去？”
蒙挚道：“急召一传入京中，誉王自动请缨率援军赶去玉池山。”
纪浔呼吸几乎一滞：“誉王？”
蒙挚不解问：“是啊，怎么了？”
纪浔心中惊疑不定，却找不到一丝头绪，摇头道：“没事。”
蒙挚刚想安慰她，目光无意瞥见她身后的假山，顿时目光一冷，厉声喝道：“什么人？”
纪浔一惊，回头望去。
颜阮之和若素从假山后面走了出来，她原本美艳的脸庞此时泪痕满面，叫人看了忍不住心生怜爱。蒙挚一愣，又看了一眼纪浔，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颜阮之满脸凄惶，缓缓走来：“蒙大将军，殿下真的凶多吉少了吗？”
蒙挚又是一愣：“这……我……只要誉王的援军一到，靖王殿下一定会没事的。”
颜阮之用手绢轻拭泪珠：“倘若殿下有什么不测，我与腹中的孩子便去陪他。”
纪浔眼神如刀瞪了她一眼，转身离开，留下泣不成声的颜阮之，和不知所措的蒙挚。
有个女人在他身边哭成泪人，还是靖王的侧妃，蒙挚顿觉尴尬至极，找了个借口也走了。
颜阮之的泪如绵雨不断掉落，若素紧紧握着她的手，却给不了她一丝丝的安定，哭到后面，她恍惚了神志，只反复说：“他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若素不断安慰她，眼眶里不知不觉也溢满了眼泪。
纪浔步履不稳地回到房间，彤珠赶忙迎了上来，见她脸上全无血色，大吃一惊，扶着她坐了下来。一摸她的手，发现全是冷汗，她不知出了何事，急得快哭了出来：“小姐，您怎么了？您别吓我啊！”
纪浔好半天才转目望着她，“蒙大将军告诉我，靖王在虎口坡遭遇埋伏，死伤无数，仅剩了数千人，然而对方是十万大军！景琰……他……”她说不下去了，双手不断颤抖。
彤珠骇得脸色发白，双膝一软，跪倒在她面前，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纪浔想起了什么，慢慢站了起来，“埋伏……被困……援军……”她茫然地走到窗边，口中不断呢喃：“怎么这么熟悉……埋伏……被困……援军……援军……”
她立在窗前，陡然想起时空局的负责人曾大概跟她透露过大梁赤焰军所向披靡，最终被自己的援军所杀的事。不过这件事与她的任务并没有多大的关系，所以他只用一句话来概括。纪浔当时只觉得可惜，并未真正放在心上。此刻好不容易想起来，她惊出一身的冷汗。
当天晚上，纪浔卸下钗环，换上男儿装束，带了一个小包袱，打算去玉池山找萧景琰。彤珠知道她此刻心意已决，再拦也是无用，于是替她找来一匹快马，在大门口等着。
没过一会儿，纪浔果然出来了，接过她手中的缰绳，踩镫上马。彤珠仰头看着她，神色担忧。纪浔冲她一笑，“别担心，等我们回来。”
说完，再也不看她，扬鞭策马而去。
从金陵城到大梁边境的玉池山最快也需要几天。她想，不论这场战事是不是一场置之死地的阴谋，她都要在他身边，生死与共。
纪浔不眠不休赶了三天的路程，到了一个叫“梨花镇”的地方。她牵着马，在集市上买了几个包子，狼吞虎咽吃完两个，剩下的打包好，便顺着河岸往上走。
三月中旬的天气，在金陵城中早已能见到满目繁花，但是在这里，树木枝桠依然光秃秃的，地上留着大块大块的寒霜。
越往北走，地势越是荒凉，纪浔虽是一身男儿装扮，但心里仍是有些忐忑。倘若出现几个穷凶极恶之人，她根本手无缚鸡之力。虽说害怕，但只要想到就快要见到萧景琰了，她很快鼓足勇气，一路快马加鞭。
连着赶了好几天的路，纪浔身体有些吃不消，晚上借宿在农家。因为路上极其辛苦，又有好几天不眠不休，她睡得极沉。到了第二天早上，她给了农妇一些银两作为答谢，牵马离开。
终于在傍晚赶到清平村，她在农妇家打听到玉池山在清平村的不远处，但具体朝哪个方向走还一无所知。于是跳下马，独自穿行在村子里。
看四周的情形，这里原本是村落密集，人烟稠密的村庄，但是如今这些房子都空空荡荡的，周围都是断壁残垣，一个人影都没有。想必是这里经历了一场大洗劫，那些村民都逃走了。
天渐渐暗了下来，沉沉的黑一点点笼罩着这个没人的村庄，四周静得出奇，纪浔感觉全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赶忙骑上马，只想快点离开这里。
出了村庄，纪浔选了一个西边远处有山脉的方向走，如今也只能碰碰运气。可是越往西走越荒凉，绵延的山路上一个人都没有。她紧紧握着缰绳，手心攥出了冷汗。走了好一会儿，马儿骤然长嘶，纪浔慌忙拉紧缰绳，马明显受到惊吓，用力一甩，竟把她甩下马。纪浔在地上滚了两下，不知道从哪儿跳出十几个黑影，将她同自己的马团团围住。
那些黑影个个身量高大，一身盔甲，每个人手中握着刀刃，被月光映得刷白刷白。
纪浔忍着全身酸痛从地上爬起来，佯装镇定喝道：“让开！”
“咦？”其中一个人开了口：“纪浔姐姐！”
纪浔快步走进去，从他脖颈处把白色衣领扯平，再替他整理了一下盔甲。萧景琰还在和列战英说话，原本沉肃的表情渐渐舒缓了些。
纪浔怔在原地，看着他走出门外。萧景琰走了几步，终于停下脚步，回头看她。纪浔笑着向他挥了几下手，他凛冽的神色未见任何变化，转身离去。
直到他走得不见了身影，纪浔才收回视线，转目对彤珠说：“走吧。”
二人刚出了虎影堂，颜阮之迎面走来，神色焦急，连行礼也不顾了，“姐姐，殿下走了？”
纪浔“嗯”了一声，不愿与她多说，一步一步下了台阶。
颜阮之心口猛地一颤，眼角忽然有些湿润，再看到纪浔清瘦的背影时，她一仰头，将泪意硬生生忍回去，转身走上折廊。
自打萧景琰出征后，纪浔整天心不在焉，时常一个人趴在窗前发呆，或者坐在榻上边剥栗子边出神。如今的靖王府里少了萧景琰，她感觉整个府都变的空空荡荡的，连出去闲逛的心都没有。好在李凝姝没事会来陪她唠嗑，两人一边闲聊，一边吃着小点心，时间就这样打发了。
起初纪浔对李凝姝只是礼貌待之，并没有多少好感，可自打萧景琰出征后，她与李凝姝相处的日子渐渐多了起来，发现她这个人不过心直口快，性情直爽，相处起来倒也舒服。尤其是有了颜阮之的对比，李凝姝简直好太多了。
这日下午，纪浔与李凝姝坐在榻上绣花样，论女红，李凝姝将帕上的鸳鸯绣得栩栩如生，而纪浔实在绣不出图案，只在帕子上歪歪扭扭绣着“萧景琰”三个字。
李凝姝笑着打趣她：“姐姐这样绣，倒也稀奇。”
纪浔郁闷地将花样放在篮子里，“绣不出图案也罢，连一个名字也绣不好。”
李凝姝放下手中的针线，拿起她的花样看了一下，忍不住笑出声。纪浔忙抢了回来，脸上一阵红，嘀咕道：“反正我也不打算送出去，就当闲来无事打发时间了。”
李凝姝笑道：“就算姐姐不打算送给殿下，那也要学会女红，将来还可以给自己的孩子亲手缝制衣裳袄子，那多好啊。”
纪浔听着觉得有理，遂又拿起针线，认认真真绣了起来。
彤珠端来两盘糕点放在小桌子上，李凝姝瞄了一眼，伸手拿起一块送入嘴里，咽下肚后笑道：“姐姐这的桂花糕真是不错，甜而不腻，入口即化。”
纪浔低头绣着名字：“喜欢的话我让彤珠多做点让你带回去。”
李凝姝倒也不客气：“一定要多做一点，殿下不在，妹妹我可全指望着桂花糕了。”
纪浔无声地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李凝姝想起了什么，幽幽叹了口气，看上去颇有些愁眉苦脸：“殿下一走就半个多月，连个音讯也没有，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纪浔想说她这几日总是莫名感到心慌，似乎有什么事要发生，但这话说出来未免让人恐慌，所以她将话咽在肚子里，微微笑道：“别担心，殿下是征战杀伐之人，我们只需要等他的好消息便可。”
她这句话安慰李凝姝，也是在安慰自己。李凝姝点点头，便不再说话了，手中的针线在洁白的帕子上起起落落的。纪浔转头望向窗外，只看见外头满树的粉红，春风吹过，杏花纷纷扬扬，花落如雨，而她的心却无法平静了。
消息是在一个月后传来，那日，蒙挚来靖王府找到她，一字一句，神情沉重地说：“大军在虎口坡遭遇埋伏，死伤无数，仅剩了数千人，殿下率兵退守于玉池山，等待援军。”
纪浔双手抑制不住地发抖，连声音也颤抖了起来：“怎么会这样？”
蒙挚的目中有一丝伤痛：“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边境来报只是说大梁边境有几支南楚的军队作乱，人数并不多，所以陛下让靖王只带了三万兵马出征，谁知靖王殿下刚平定边境的那几支军队，在虎口坡竟然遭遇了南楚的埋伏，对方可是十万大军啊。”
纪浔只觉得天崩地裂，自己快站不住了，蹒跚着挪到石凳旁边，却未坐下去，双手撑着石桌，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蒙挚走上前，“王妃别难过，靖王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纪浔深吸了口气：“陛下派何人率援军赶去？”
蒙挚道：“急召一传入京中，誉王自动请缨率援军赶去玉池山。”
纪浔呼吸几乎一滞：“誉王？”
蒙挚不解问：“是啊，怎么了？”
纪浔心中惊疑不定，却找不到一丝头绪，摇头道：“没事。”
蒙挚刚想安慰她，目光无意瞥见她身后的假山，顿时目光一冷，厉声喝道：“什么人？”
纪浔一惊，回头望去。
颜阮之和若素从假山后面走了出来，她原本美艳的脸庞此时泪痕满面，叫人看了忍不住心生怜爱。蒙挚一愣，又看了一眼纪浔，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颜阮之满脸凄惶，缓缓走来：“蒙大将军，殿下真的凶多吉少了吗？”
蒙挚又是一愣：“这……我……只要誉王的援军一到，靖王殿下一定会没事的。”
颜阮之用手绢轻拭泪珠：“倘若殿下有什么不测，我与腹中的孩子便去陪他。”
纪浔眼神如刀瞪了她一眼，转身离开，留下泣不成声的颜阮之，和不知所措的蒙挚。
有个女人在他身边哭成泪人，还是靖王的侧妃，蒙挚顿觉尴尬至极，找了个借口也走了。
颜阮之的泪如绵雨不断掉落，若素紧紧握着她的手，却给不了她一丝丝的安定，哭到后面，她恍惚了神志，只反复说：“他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若素不断安慰她，眼眶里不知不觉也溢满了眼泪。
纪浔步履不稳地回到房间，彤珠赶忙迎了上来，见她脸上全无血色，大吃一惊，扶着她坐了下来。一摸她的手，发现全是冷汗，她不知出了何事，急得快哭了出来：“小姐，您怎么了？您别吓我啊！”
纪浔好半天才转目望着她，“蒙大将军告诉我，靖王在虎口坡遭遇埋伏，死伤无数，仅剩了数千人，然而对方是十万大军！景琰……他……”她说不下去了，双手不断颤抖。
彤珠骇得脸色发白，双膝一软，跪倒在她面前，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纪浔想起了什么，慢慢站了起来，“埋伏……被困……援军……”她茫然地走到窗边，口中不断呢喃：“怎么这么熟悉……埋伏……被困……援军……援军……”
她立在窗前，陡然想起时空局的负责人曾大概跟她透露过大梁赤焰军所向披靡，最终被自己的援军所杀的事。不过这件事与她的任务并没有多大的关系，所以他只用一句话来概括。纪浔当时只觉得可惜，并未真正放在心上。此刻好不容易想起来，她惊出一身的冷汗。
当天晚上，纪浔卸下钗环，换上男儿装束，带了一个小包袱，打算去玉池山找萧景琰。彤珠知道她此刻心意已决，再拦也是无用，于是替她找来一匹快马，在大门口等着。
没过一会儿，纪浔果然出来了，接过她手中的缰绳，踩镫上马。彤珠仰头看着她，神色担忧。纪浔冲她一笑，“别担心，等我们回来。”
说完，再也不看她，扬鞭策马而去。
从金陵城到大梁边境的玉池山最快也需要几天。她想，不论这场战事是不是一场置之死地的阴谋，她都要在他身边，生死与共。
纪浔不眠不休赶了三天的路程，到了一个叫“梨花镇”的地方。她牵着马，在集市上买了几个包子，狼吞虎咽吃完两个，剩下的打包好，便顺着河岸往上走。
三月中旬的天气，在金陵城中早已能见到满目繁花，但是在这里，树木枝桠依然光秃秃的，地上留着大块大块的寒霜。
越往北走，地势越是荒凉，纪浔虽是一身男儿装扮，但心里仍是有些忐忑。倘若出现几个穷凶极恶之人，她根本手无缚鸡之力。虽说害怕，但只要想到就快要见到萧景琰了，她很快鼓足勇气，一路快马加鞭。
连着赶了好几天的路，纪浔身体有些吃不消，晚上借宿在农家。因为路上极其辛苦，又有好几天不眠不休，她睡得极沉。到了第二天早上，她给了农妇一些银两作为答谢，牵马离开。
终于在傍晚赶到清平村，她在农妇家打听到玉池山在清平村的不远处，但具体朝哪个方向走还一无所知。于是跳下马，独自穿行在村子里。
看四周的情形，这里原本是村落密集，人烟稠密的村庄，但是如今这些房子都空空荡荡的，周围都是断壁残垣，一个人影都没有。想必是这里经历了一场大洗劫，那些村民都逃走了。
天渐渐暗了下来，沉沉的黑一点点笼罩着这个没人的村庄，四周静得出奇，纪浔感觉全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赶忙骑上马，只想快点离开这里。
出了村庄，纪浔选了一个西边远处有山脉的方向走，如今也只能碰碰运气。可是越往西走越荒凉，绵延的山路上一个人都没有。她紧紧握着缰绳，手心攥出了冷汗。走了好一会儿，马儿骤然长嘶，纪浔慌忙拉紧缰绳，马明显受到惊吓，用力一甩，竟把她甩下马。纪浔在地上滚了两下，不知道从哪儿跳出十几个黑影，将她同自己的马团团围住。
那些黑影个个身量高大，一身盔甲，每个人手中握着刀刃，被月光映得刷白刷白。
纪浔忍着全身酸痛从地上爬起来，佯装镇定喝道：“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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