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如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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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母难得这么开心，一个人在厨房又是做菜又是哼歌。末梓想要离开，也只能妥协明母的恳求。
知子莫若母。
明亦和末梓坐在餐桌的两边，不是面对面。
末梓始终低垂着脑袋，静静的坐着。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户折射在餐桌上，明亦的身影躲在侧光里，阴影拉长了他脸上的冷峻。
他一直看着她。
“陈夫人，老同学见面，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末梓慌乱的看了一眼明亦的眼神，冷漠，平静。
也许他早就放下了。
末梓又是怯生生的望了一眼明亦，看到他皱着的眉头，才意识到自己没有回答问题。
“没没有。”
“哦，也的确，都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新婚燕尔，蜜月打算去哪？”
步步紧逼。
餐桌下末梓的双手不自觉的紧紧抓着衣角，怯生生的露出牵强的微笑。
“没我们我和他，没有打算”
明亦的眼神更加黯淡，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平复内心的波涛汹涌。
“哦，看来新郎很没有情趣，怎么，陈夫人打算什么时候再把这位一脚踹开另寻新欢？”
“我没有。”末梓急促的抬头望着明亦，正对上他眼睛里一闪即过的痛苦。
“那看来感情是很好了？”明亦没有停顿，问的很迅速。
“不是！”
她再次低垂着脑袋，继而抬起头，怯生生的望着他，微笑。
“是吧。”
哦，是吧。
他内心的所有动荡被痛苦覆盖。
“昨天，我无家可归，所以借宿在阿姨这，希望你不要误会。”诗末梓平静的低着脑袋，阳光刺在她的脸颊上，长长的睫毛抖动着悲伤。
“误会什么？”
末梓没有回答。
“看来你的新郎对你很不负责任，诗末梓，你的眼光真是越来越差了。”
她依然低着脑袋，过去了那么多年，终于再次听见他叫自己的名字，不曾想，却是物是人非。
这样，会让你不那么难过吗？或许，你根本已经不在意了。
“怎么？难道明天陈夫人结完婚如果日后再有什么无家可归了，也要继续跑到我家来吗？”明亦极力的奚落着眼前在他看来再可恶不过的人。
“你猜别人会怎么想？一个已婚少妇长期夜不归宿往另一个男人家里跑，而且一呆就是一整晚，你认为这样的花边新闻能不能博人眼球？”
末梓出人意料的沉默，依然是怯生生的望着明亦，微笑。
“你刚走的那几年，换了号码，换了邮箱，所有能找到你的方式都被你停用了。那几年阿姨和叔叔都非常伤心，每年寒暑假我都会来陪陪叔叔阿姨，你不知道，阿姨每次一和我说起你，就总会说的特别特别多，从你小时候刚学走路那会开始说，一直说到你上高中，说着说着就总是会哭”
像是自己也共同参与了他从小到大的时光，末梓的嘴角不自觉的向上弯曲。
明亦皱眉。
“够了！”
末梓被怔住，胆怯的望着他。
“我不是要听你说这些话，他们是我的家人，我自然会关心，这六年我当然有联系他们，从我挣第一笔钱开始，我就已经主动给家里打钱，这是我作为儿子的责任，不需要你来跟我说，而且我做不到像某些人一样那么狠心。”明亦努力使自己的心绪平静，“陈夫人，请你还是管好你自己的家事吧，别人家的事情，请你少管。”
末梓沉默，阳光更加激烈的涌进客厅，时间仿佛停滞。
他望着她，在她如玉的脸颊上读到了伤心。
明亦内心进攻的战线开始直线溃败，有几句话几欲脱口而出，却硬是被忍住。
明母一脸幸福的笑容，端着两盘菜从厨房快步走来。
全是他的最爱，糖醋白菜，红烧带鱼。
“还有几道菜，你们等会，马上就好，先吃。”
末梓站起身来，刻意的避过明亦的目光，轻轻擦了一下眼角的眼泪。
“阿姨，我来帮你。”
明母想继续让末梓在这呆着，看见她眼里噙着的泪花，自然也就心知肚明。
“恩，那明明你先等会，我让小末陪我一起把剩下的几道菜做完，全都是你爱吃的。”
来不及表达态度，明母就已经领着末梓走进厨房。看着眼前的两个女人为了自己这么忙碌着，这是多少年来他曾经一度憧憬的梦想，而此刻梦想变得触手可及，又是那么的让人触目惊心。
（二）
第一次去明亦家，应该是末梓最期待也最胆怯的事情。
那一天，她梳着马尾，穿着学校的白衬衫校服，乖巧的站在明家的铁门前等着屋里的人来开门。
明母开门，望着门口胆怯的小女生，阳光一样羞涩的笑容，手里捧着几本教科书，背着白色的帆布书包。
末梓很美，有着小女生的可爱，不娇柔，不做作。
“阿姨！”声音很清脆，乖巧的像只慵懒的家猫。
呀！
明母的一声惊讶把末梓恍的一愣。
“找明明的吧！孩儿他爸，快来看，这闺女长的真漂亮！”
明母夸张的转头对着屋内喊道，明父从里屋走出，从兜里掏出眼镜，戴上，瞅着末梓。
末梓一脸羞涩的低着头，站在门口傻笑。
“还不快请人进来，让人站门口干嘛！”明父很有一家之主的风范。
“哦，对，快进来。”
明明，这是他的乳名吗？
像是发现了他的重大秘密。
明母拉着末梓的手坐在沙发上，一脸喜欢的望着末梓。
“告诉阿姨，今年多大了？属什么的？还有，家里有几口人？”
明母一连串的问题，让末梓显得局促不安。
如果回答的不好，会让明亦的父母失望吧。
正在思索着该怎么回答，明父当机立断。
“得了，人孩子是来找咱儿子复习功课的，你这样问来问去的，你当是相亲啊？再说，人闺女长的这么漂亮，怎么可能看上你儿子？就你儿子那德行，整天吊儿郎当”
末梓莽撞的抬头，像是要标明自己的态度。
“叔叔，我觉着他挺好的。”
不自觉的挠了挠耳朵，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应该是说错话了，再转头，发现明亦一脸不爽的站在卧室门口望着她。
像是受了惊吓的猫，末梓猛的站起身。
“进来吧。”
明亦极力想要用冷漠遮盖自己的不安，走进房间，环视一圈，应该还算干净吧。
明母一脸嗔怒的望着明亦的方向，又满是疼爱的望着末梓。
“先复习功课，今天就留在阿姨家吃饭，阿姨多烧几个菜，你一定喜欢。”
原本觉着应该不留下才是对的，只是觉着鼻头发酸，乖巧的答应，然后转身走进明亦的卧室。
明亦很随意的坐在书桌前，心不在焉的看着手里的资料。
窗外的阳光被玻璃分散成几块，他坐的位置，正好被一大束阳光笼罩。
他的房间很简单，床，书桌，罗列整齐的书架，墙上贴满从小到大的奖状。
这就是他的房间。
末梓站在门口，想要用眼睛记录下每一个属于他的角落。
良久，明亦站起，转身。
和末梓对眼相望。
“明明！”末梓狡黠的望着明亦。
明亦努力保持着严肃的表情，在看着她一副大仇得报的模样时，无奈的摇了摇头，如同被她的微笑感染。
抬起头，望着末梓，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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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母难得这么开心，一个人在厨房又是做菜又是哼歌。末梓想要离开，也只能妥协明母的恳求。
知子莫若母。
明亦和末梓坐在餐桌的两边，不是面对面。
末梓始终低垂着脑袋，静静的坐着。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户折射在餐桌上，明亦的身影躲在侧光里，阴影拉长了他脸上的冷峻。
他一直看着她。
“陈夫人，老同学见面，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末梓慌乱的看了一眼明亦的眼神，冷漠，平静。
也许他早就放下了。
末梓又是怯生生的望了一眼明亦，看到他皱着的眉头，才意识到自己没有回答问题。
“没没有。”
“哦，也的确，都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新婚燕尔，蜜月打算去哪？”
步步紧逼。
餐桌下末梓的双手不自觉的紧紧抓着衣角，怯生生的露出牵强的微笑。
“没我们我和他，没有打算”
明亦的眼神更加黯淡，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平复内心的波涛汹涌。
“哦，看来新郎很没有情趣，怎么，陈夫人打算什么时候再把这位一脚踹开另寻新欢？”
“我没有。”末梓急促的抬头望着明亦，正对上他眼睛里一闪即过的痛苦。
“那看来感情是很好了？”明亦没有停顿，问的很迅速。
“不是！”
她再次低垂着脑袋，继而抬起头，怯生生的望着他，微笑。
“是吧。”
哦，是吧。
他内心的所有动荡被痛苦覆盖。
“昨天，我无家可归，所以借宿在阿姨这，希望你不要误会。”诗末梓平静的低着脑袋，阳光刺在她的脸颊上，长长的睫毛抖动着悲伤。
“误会什么？”
末梓没有回答。
“看来你的新郎对你很不负责任，诗末梓，你的眼光真是越来越差了。”
她依然低着脑袋，过去了那么多年，终于再次听见他叫自己的名字，不曾想，却是物是人非。
这样，会让你不那么难过吗？或许，你根本已经不在意了。
“怎么？难道明天陈夫人结完婚如果日后再有什么无家可归了，也要继续跑到我家来吗？”明亦极力的奚落着眼前在他看来再可恶不过的人。
“你猜别人会怎么想？一个已婚少妇长期夜不归宿往另一个男人家里跑，而且一呆就是一整晚，你认为这样的花边新闻能不能博人眼球？”
末梓出人意料的沉默，依然是怯生生的望着明亦，微笑。
“你刚走的那几年，换了号码，换了邮箱，所有能找到你的方式都被你停用了。那几年阿姨和叔叔都非常伤心，每年寒暑假我都会来陪陪叔叔阿姨，你不知道，阿姨每次一和我说起你，就总会说的特别特别多，从你小时候刚学走路那会开始说，一直说到你上高中，说着说着就总是会哭”
像是自己也共同参与了他从小到大的时光，末梓的嘴角不自觉的向上弯曲。
明亦皱眉。
“够了！”
末梓被怔住，胆怯的望着他。
“我不是要听你说这些话，他们是我的家人，我自然会关心，这六年我当然有联系他们，从我挣第一笔钱开始，我就已经主动给家里打钱，这是我作为儿子的责任，不需要你来跟我说，而且我做不到像某些人一样那么狠心。”明亦努力使自己的心绪平静，“陈夫人，请你还是管好你自己的家事吧，别人家的事情，请你少管。”
末梓沉默，阳光更加激烈的涌进客厅，时间仿佛停滞。
他望着她，在她如玉的脸颊上读到了伤心。
明亦内心进攻的战线开始直线溃败，有几句话几欲脱口而出，却硬是被忍住。
明母一脸幸福的笑容，端着两盘菜从厨房快步走来。
全是他的最爱，糖醋白菜，红烧带鱼。
“还有几道菜，你们等会，马上就好，先吃。”
末梓站起身来，刻意的避过明亦的目光，轻轻擦了一下眼角的眼泪。
“阿姨，我来帮你。”
明母想继续让末梓在这呆着，看见她眼里噙着的泪花，自然也就心知肚明。
“恩，那明明你先等会，我让小末陪我一起把剩下的几道菜做完，全都是你爱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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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第一次去明亦家，应该是末梓最期待也最胆怯的事情。
那一天，她梳着马尾，穿着学校的白衬衫校服，乖巧的站在明家的铁门前等着屋里的人来开门。
明母开门，望着门口胆怯的小女生，阳光一样羞涩的笑容，手里捧着几本教科书，背着白色的帆布书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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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梓一脸羞涩的低着头，站在门口傻笑。
“还不快请人进来，让人站门口干嘛！”明父很有一家之主的风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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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受了惊吓的猫，末梓猛的站起身。
“进来吧。”
明亦极力想要用冷漠遮盖自己的不安，走进房间，环视一圈，应该还算干净吧。
明母一脸嗔怒的望着明亦的方向，又满是疼爱的望着末梓。
“先复习功课，今天就留在阿姨家吃饭，阿姨多烧几个菜，你一定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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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亦很随意的坐在书桌前，心不在焉的看着手里的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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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房间很简单，床，书桌，罗列整齐的书架，墙上贴满从小到大的奖状。
这就是他的房间。
末梓站在门口，想要用眼睛记录下每一个属于他的角落。
良久，明亦站起，转身。
和末梓对眼相望。
“明明！”末梓狡黠的望着明亦。
明亦努力保持着严肃的表情，在看着她一副大仇得报的模样时，无奈的摇了摇头，如同被她的微笑感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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