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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丑媳妇见公婆

  虽然这么快就让白雪来见他父母太急躁了些,但白雪马上就要毕业,秦云也没有办法了。而且,秦云相信,只要让他父母见过白雪,他们就肯定会同意自己和白雪在一起的。毕竟以白雪的样貌品性,绝对是上上之选,比小玲只有好,没得差,他们没理由反对的。

  由于他妈妈定的是明天,秦云只好立刻就和白雪联系了。当然,如果明天白雪没有时间,改天也行的。到时和他爸妈解释一声就是。

  电话接通后,秦云把事情说了,白雪听后有些吃惊:“我们的事情,你和你爸妈说了?”

  “恩,”秦云说,“我和小玲相亲后,我爸妈每天催得很紧,今天我实在被逼不过了,只好和他们说了我和你的事。我已经跟他们说了我将来是非你不娶的,而你也答应三年之后就嫁给我。所以我爸妈都想见见你。明天你有时间么?”

  白雪听了暗恼不已:“不要脸,谁答应要嫁给你了?真是的,明天就让我去见你父母,我什么都还没准备好呢,你让我怎么好意思去啊?”

  “这不是迟早的事嘛,”秦云笑嘻嘻地说,“而且你马上就要走了,我这不是怕你越往后越没有时间吗?怎么样?明天什么时候有时间,下午怎么样,正好我提前一点下班,在师院门口接你过来,然后我们一家一起吃个饭。我爸妈人挺好的。我保证你见过他们之后肯定会喜欢他们。”

  这人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什么叫我们一家,我还没有答应好不?白雪对着电话翻了下白眼,沉吟了一会儿,还是有些犹豫地道:“我还是觉得不好,太难为情了,都怪你啦,谁让你和你爸妈这样说的?”

  “拜托,我不这样说,我爸妈可就要把你老公我送给别人了,”秦云说,“你不心痛啊!”

  “我心痛什么,你才不是我老公呢,”白雪说,“都是你自己说的,我不管,事情是你说出来的,你再说回去好了。”

  说回去?秦云差点没被白雪这一句话给噎死。“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嘛,”秦云说,“何况你还是个美得不能再美的媳妇,怕什么?又不是叫你去上刀山、下油锅,到时不有我陪着你吗?好了,就这么说定了,下午四点钟,我在师院门口等你,到时我们一起到我家来。我都和我爸妈说好了,不能反悔的。”

  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第二天下午,秦云和领导说了一声,便早早地下了班。到师院门口时,秦云给白雪打了个电话。

  十多分钟后,白雪终于出了来。她穿着那身纯白色的连衣裙,清新甜美、美丽圣洁,这是秦云的提议,现在看来,果然自己见识非凡,眼光独到。白雪今天简直美得不像话,害得秦云又一次大流口水,险些在师院门口丢尽了脸面。

  如果这样还不能折服他的父母,秦云只好上月亮上去找嫦娥了。

  两人在超市买了一件营养快线,三斤荔枝和四斤香蕉,这才上秦云家来。荔枝和香蕉都是秦云妈妈爱吃的,白雪第一次上秦云家坚持要买点东西,于是秦云出主意买了这几样。这些花不了多少钱,但却是平常自己也需要买的,估计秦云爸爸妈妈都会比较喜欢。本来秦云想数钱的,白雪坚持不肯,秦云明白她的心思,心中既高兴又心疼又庆幸。自己果然没有看错,白雪,真的是难得一见的好女孩啊!

  秦云家住在三楼,到家时,秦云爸爸上班还没有回来,只有秦妈妈一个人在。秦妈妈热情地将白雪接了进去:“是白雪吧,快进来快进来,怎么还买了东西?真是的,到阿姨家来还客气什么?下次可不许在买什么了。”

  秦云当先把东西提了进去,白雪边穿鞋边笑答道:“也没什么东西,听秦云说阿姨平时喜欢吃水果,就随便买了点。”

  秦妈妈迎了他们进去,叫白雪在客厅沙发上坐。

  白雪连忙点头,但却等秦妈妈坐下后自己才跟着在旁边坐下。

  秦妈妈吩咐秦云道:“上午我买了个西瓜,对半切开放在冰箱里镇着呢,你快去切了给白雪吃。”

  “哦。”秦云立刻去了。

  白雪微笑地说“不用了”,秦妈妈淡然一笑,随即默默地地打量起白雪来。

  秦妈妈仔细地瞧了瞧自己儿子口中说的天上少有,地下绝无的意中人,心下也不由暗赞,要说人品相貌,这白雪确实比小玲只好不差。只可惜,唉,越是这样长得漂亮的女孩越是靠不住。以自己儿子现在这样的条件,一旦她到了外地,不可能再为秦云等上两年三年的。

  相比较而言,秦妈妈仍是更中意小玲一些。一是小玲和秦云一样都生在此地,现如今工作也在这里,来往方便;二是彼此两家都知根知底,门当户对,对于小玲的家世无论是她还是秦云爸爸,都相当满意;三是小玲秦妈妈也是见过的,虽然比眼前这位白雪略逊一筹,但也相当不错,自始至终她都是十分中意的。

  而且,从一开始,秦妈妈就喜欢小玲,现在虽然白雪出现了,但在秦妈妈心中,对于小玲的钟爱短时间内还是不会改变。

  或许白雪比之于小玲更优秀些,但对于秦云来说,无疑小玲才更合适。

  这时,秦云已经把西瓜切好端了过来。

  “来,吃西瓜。”秦妈妈伸手做出一个邀请的姿势。白雪微笑地点头,说“好”,却矜持地没有动。

  秦云一下坐到白雪旁边,拿出一块递给了白雪,白雪微笑地接了。秦妈妈看了,心中暗叹,看他俩这样子,明显正处于热恋期,想要说服白雪主动放弃退出,只怕不容易。

  然而为了儿子,就算再难,自己也得试试。想到这里,秦妈妈对秦云说道:“秦云,今天上午,我忘了买蚝油了,你爸爸喜欢吃,要不,你现在就出去买一瓶回来吧,我在这里和白雪坐坐。”

  秦云明白他妈妈这是故意把自己支开,好方便和白雪谈话。毕竟自己昨晚突然和她以及老爸说出白雪的事,老妈不亲自交谈一番肯定不会放心的。这一点秦云十分理解,只是自己离开了,不知老妈会和白雪说些什么,多少还是有些忐忑。不过,对于老妈的吩咐,秦云还是不敢怠慢的,而且,对于白雪他有信心,当下应了一声,便又换鞋出去了。

  房子里只剩下秦妈妈和白雪两人,说实话,白雪心里立刻紧张起来。秦云在这的时候,她多少还有些心安,她也明白,秦妈妈故意支走秦云,是想深入地了解一下自己,看她是否配当他家的儿媳?

  说实在的,昨天秦云和她说他妈妈要见自己的时候,白雪心里是不太愿意的。不是说她不喜欢秦云,而是她觉得太突然了,在意识深处,白雪觉得,自己和秦云的关系还没达到现在就见对方父母的程度。

  然而白雪也明白,秦云说的是事实,这是迟早的事,既然已经认定了他,去看一下也好。如果能够得到秦云父母的认可,无疑自己也安心些。虽然每次想到小玲时白雪都有些愧疚,但爱情就是爱情,不可能相让的。相信小玲应该能够理解。

  所以白雪答应了,这只怕就是古人说的丑媳妇见公婆了吧!白雪虽然对自己一向很有信心,但今天的事意义太过重大,心里难免有些忐忑。此时,单独面对秦云妈妈,要说不紧张又怎么可能?

  “听秦云说你现在师院读研?”等秦云一走,秦妈妈便开口问道。

  白雪急忙收敛了一下情绪,微笑地答道:“是,我在师院读的大学,考研也是考的师院。”

  “哦,你比秦云强多了,”秦妈妈说,“秦云心气高,考研的时候一定要报考名校,结果没考上,幸好他同时又报考了公务员,后面考上了,不然现在他还不知道在哪飘呢?”

  秦妈妈这话似贬还褒,白雪也不知说什么,便含笑不语。秦妈妈笑了两下,又说道:“你家是哪里的?”

  白雪说:“我家是农村的,在樟河县泗漓乡青木村。”

  “哦,”秦妈妈点头道,“泗漓乡我知道,离市区大概一百多里,回去还是挺方便的。你父母在家都做些什么?”

  “也没做什么,”白雪说,“就是种一下稻谷、烟草,平常管理着家里的山、田和土。不过现在我爸妈身体不太好,烟草已经不种植了,只是每年还种一季稻谷。”

  “种烟草挺辛苦的,”秦妈妈感叹一声说道,“你爸妈今年多大了?应该和我差不多吧?”

  “阿姨比他们年轻多了,”白雪说,“我今年53岁,我妈比我爸小一点,今年52岁。”

  “那和我差不多,我62年的,今年也49了,”秦妈妈道,“那你今年多大了,有兄弟姐妹没?”

  “我今年26,”白雪有些忐忑地说,“我有一个姐姐,一个妹妹和一个弟弟。”

  “你父母好福气啊,”秦妈妈笑道,“听说你马上就要毕业了?”

  “是,”白雪有些黯然地道,“再过一个多礼拜就要毕业了?”

  “哦,是吗?这么快!”秦妈妈故作吃惊地道,“你毕业后准备去哪呢?”

  白雪感觉秦妈妈似乎开始要进入正题了,当下更加紧张,如实答道:“我准备去外地。导师帮我找了一家公司,我想先去那工作一段时间锻炼一下自己。”

  “不能在这里找份工作吗?”秦妈妈说,“毕竟你和秦云要是真的想在一起,一旦分隔两地,总是不太方便的。秦云的工作比较特殊,除非调迁,否则无法离开。这里虽然只是一个中等城市,但好工作也并不是没有,你为什么不试一下看能不能在这里找到合适的呢?”

  白雪摇了摇头,看来秦云妈妈就是担心这个了,其实,她完全理解,秦妈妈说的不错,异地而居,是感情的大忌。只是她有她的难处,如果可以留下来,她又怎么可能会如此坚决地要离开呢?

  “我所学的专业在这里发展有限,几乎没什么可以选择的工作,”白雪说,“我想到外地发展两年,阿姨请放心,我和秦云……其实已经定下三年之约,如果秦云一心待我,始终不变,三年后等我弟弟考上大学,我就一定会回到他的身边,和他在一起。”

  秦妈妈听了心中一叹,对于白雪的保证她只当作是年青人一时冲动的行为,她并不怀疑此时白雪说这话的真诚,只是她不是秦云。在这个世上,她已经活了大半辈子,对于现实的理解远远超过了秦云白雪两人。世事难料,很多时候,事情并不是个人意志就可以决定的。

  保证只是一句话,在结果没出来之前,永远作不得数。

  秦妈妈估算了一下时间,秦云只怕快要回来了,她得加快速度了,不然等下秦云回来,有些话她就不好说了:

  “要不,我就叫你小雪可以吧?小雪啊,第一次见你,阿姨其实就挺喜欢你的。你能看上秦云,说实话,阿姨觉得那是他前世修来的福分。以他现在的条件、人品相貌,还真有点配不上你。——不知秦云和你说过没有,其实在认识你之前,秦云刚相过一次亲。”

  白雪点头:“我知道,秦云和我说了。”其实是那天白雪碰到的,只是这一点,白雪却无法和秦妈妈说了。

  “那次和秦云相亲的女孩,我也不瞒你,是我相中的,”秦妈妈说,“作为一个母亲,我只有秦云这一个孩子,自然是希望他能娶到一个好女孩,幸福地过一辈子。我相中的那个女孩,说实在的,还没有你那么漂亮,但是,说实话,你千万别介意,在我心中,我还是更中意她一些。”

  白雪脸色一白,秦妈妈和她说起秦云相亲的事时,白雪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说了半天,秦云妈妈原来不同意自己和秦云在一起。只是白雪实在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自己说错什么了吗?还是说前面自己坚持要离开这里,惹得秦妈妈心中不满了?可是关于这一点,她确实是有不得以的苦衷啊!

  秦妈妈一直观察着白雪的表情,似乎是知道白雪心中的疑问,她马上又解释道:“你或许会觉得奇怪,我之所以这样说,并不是说你不好。相反,我觉得你可能比我相中的那个女孩还优秀些。然而太优秀太好看的女孩秦云也配不上,你要离开这里三年,不是我不相信你刚才说的话,实际上,我十分感动。不过,你们毕竟还年轻,不知道现实有时候是多么的残酷。世事难料,很多时候,很多事情,我们都是无法左右的。说实话,如果你和秦云分开,我并不看好你们的将来。为了你们将来的幸福,如果你一定要去外地,我劝你还是趁早放弃吧。如今你已经26岁,再过三年,就是29,而秦云28。秦云作为一个男的,或许还不要紧,但你却托不起的。我如今已经活了大半辈子了,虽然书没读的你们多,但对于人生的感悟却并不比你们少。我说的可能不那么动听,你别介意。其实,我并不是单纯地为自己儿子着想的,同时,也是在为你考虑。说实在的,在见了你之后,我就知道你是个好女孩,如果秦云真的能和你结成夫妻,那绝对是他一生的福气。只是,现实,就是现实,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一下我这番话。”

  白雪听了脸色已是一片惨白。不得不承认,秦云妈妈这番话说的确实触动了她的心,她所讲的情况,正是她的担忧。有时候,迫于各方面的压力,因为这样或那样的原因,人往往都不得不背弃先前的承诺,做出违背自己心意的选择。三年时间,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将来会发生什么事,谁也不能预料?她真的坚持得下去吗?即使她能,秦云能吗?即使他们能,命运会容许他们一直这样坚持吗?

  一时间,连白雪自己都没有信心了。或许,秦妈妈真的说得对,小玲才是最合适和秦云走完一生的那个人。自己受家庭所累,对于未来实在无从把握,想要最终拥有秦云的爱,不过是一种奢望。

  如果真的没有结局的话,那么为什么不成全自己心爱的人,而让一切痛苦都自己一个人承担呢?

  正在这时,秦云进来了,手上拿着一瓶蚝油,后面跟着一个中年男子,坚毅有形的脸庞,高挺的鼻子,深邃的眼睛,无形中带着一丝威严的气势,与秦云有六七分相似,只是比秦云看起来成熟稳重得多,显然是秦云的爸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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