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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另有图谋

  这天上午,隔壁庄上的葛老太来给闺女定做嫁衣,月亮说现在收五个铜板就行。把葛老太乐的合不拢嘴,以前听别人说礼服是八个铜板,现在一下便宜了这么多。

  月亮说:从现在到过年都是五个铜板,是比以前少了三个铜板。

  葛老太颠着小脚走了,嘟囔着:那我得给王老五家说说,这太实惠了,让她赶紧来。

  葛老太一走,茉莉杏花这四个女孩都炸开了锅:月亮,咱们为啥少要钱啊?又不是没人来月亮衣坊,而且一下子少要这么多,咱们这不是做赔本的买卖吗?

  月亮问:你们是想多歇歇还是想多做几件?

  四个人异口同声的说:当然是多做几件。

  茉莉一心一意攒嫁妆,杏花急需补贴家用,月季和杜鹃的钱也各有用处,她们都想多赚点工钱,并不想每天下午都闲着。

  月亮说:我翻看了近一个月的制衣清单,发现这里面有三成都是嫁衣和新郎礼服,还挺多的。

  茉莉说:那不是应该涨价吗?怎么还降价?趁做的人多,多赚一些。

  月亮说:慢慢你就知道啦,茉莉,下回结工钱你肯定是变多了,不会少。

  葛老太回家之后没多久,王老五家的就来了,一进门就咋咋呼呼的问月亮做一套结婚穿的衣服是不是变成5个铜板了,月亮确认是这个价钱。

  王老五家的原本还狠不下心到月亮衣坊做套好的,现在这么实惠,虽然儿子还有两个多月才办亲事,害怕过了这个村没有这么店,当即就订下了。

  王老五家也乐呵呵的走了。下半天陆陆续续又来了两三个,他们不但给儿女定做了嫁衣婚服,还顺带给自己订了成亲当天自己穿的衣服。

  第二天上午,这周边三里五里的又有五个人来订做,茉莉和杏花她们都高兴坏了,这订做衣服的多了,就意味着她们可以拿更多工钱了。四个姑娘对月亮的神机妙算佩服的五体投地,直说月亮未卜先知。她们商定以后这段时间下午也来做工,不歇了。

  午饭后,四个人齐刷刷的到了月亮制衣。月亮也紧锣密鼓的剪剪剪……

  五个人正忙得热火朝天,林永兴掀帘子进来了。

  “月亮衣坊,生意真是兴隆啊”,他一进门就看见这一片忙碌的景象。

  杏花她们跟林永兴平日里没什么交往,抬头看了他一眼,又都低头不语,只管忙着自己手上的活儿。

  月亮淡淡的说:林少爷,你还是到对面我爹我娘的屋坐会儿吧,我这会子可没时间陪你闲聊。

  林永兴走到月亮的桌子跟前说:哎,我今天来是跟你聊生意经的,你就百忙之中抽出点时间来吧,咱们好好说说。

  月亮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剪刀,头也不抬的说:哎,林少爷,什么生意经、金刚经的,我啥都不懂,我正忙着呢,你就别添乱了。

  那边茉莉和杜鹃不是拿眼偷瞄林永兴,杏花和月季目不斜视,无视林永兴的存在。

  林永兴还是不依不挠:我是说真的,你说你现在不是给做嫁衣的打了折扣嘛,我就想跟你说道说道这个。

  月亮看他不太像没事儿找事儿,也觉得两个人在这儿你一言我一语的耽误大家做活儿,就跟他一块到了对面屋里,屋里只有唐氏一个人坐在火炉边打盹儿,看是林永兴进来,也没什么惊讶的,最近这孩子来的挺频繁,她已经见怪不怪了。

  “月亮,你想的这一招儿真是挺高明的,你咋想出来的?”林永兴向唐氏问好之后自动落座。

  月亮说:哎,林少爷,你说的太夸张了,我不就是给做嫁衣和礼服的少要了几个铜板嘛,什么高明不高明的。

  林永兴说:你开这个月亮衣坊才一个多月,就悟出了这样的经商之道,这真不是一般的悟性。

  月亮说:你要是就想跟我说高明,那我知道了,我得回去忙了。

  林永兴赶忙站起来说:哎哎哎,我还有话说呢。你还记得吗?几个月前我让你做了一个窗户帘子,那窗户帘子做的那么好看,你为啥不接着做?

  月亮说:除了你,没人需要,我做给谁?

  林永兴又犯了卖关子的毛病,慢悠悠的说:想想办法嘛,没人需要,你就让大家需要。其实大家不是不需要,是大家没有意识到自己有这种需要。

  唐氏在一边说:哎呀,林少爷,你这说的跟绕口令似的,这个需要那个不需要的,到底说的啥意思?

  林永兴兴冲冲的说:白婶,你看看你这窗户上就糊了一层纸,它不遮光。

  唐氏抄着手说:哪有什么办法?天热的时候就是晒的挺厉害,这冬天寒气也透进来不少。

  林永兴说:白婶,要想冬暖夏凉,那就得用上我说的窗户帘子。

  月亮说:那我这两天就做几幅窗户帘子,我们家屋子里都挂上。

  林永兴再次伸出大拇指:月亮,你真是冰雪聪明啊。

  唐氏还没明白过来呢,她迷茫的问月亮:咱们家都挂上干什么?谁家嫌冷谁家挂呗。

  林永兴出门的时候正好遇见巧儿和雨生从外面回来,巧儿看林永兴一脸喜气,哼着小调走了。

  她戳戳雨生的胳膊说:哎,你有没有觉得近一段这林少爷来咱们家来的特勤快?

  雨生说:是啊,隔三差五就来了,有事儿没事儿就来了,我看他这是闲的厉害,给他二亩地让他自己种,他就不来了。

  巧儿神秘的笑了,说:你觉得他会闲吗?他们家那么大的药铺,他又是独苗儿,听说林掌柜正教他管铺子呢,每次出去采买药材都必定要带上他。

  雨生说:那不闲来咱们家干啥?这富人家的孩子啊,就是不务正业,游手好闲。

  巧儿点了一下雨生的脑子:你呀,真是个呆头鹅,就不会再想想?我猜这林少爷经常到咱们家来闲逛,肯定是另有图谋。

  雨生挠挠头,想了一会儿还是想不明白:他能有啥图谋?咱们家有什么可图的?

  巧儿悄悄说:我猜他是相中咱们家月亮了。

  白雨生吃了一惊,万万没想到这小子还有这想法,但是前前后后一想,还真是有这迹象,这林少爷来家里的次数变多,就是从月亮给林老爷子做衣服那会儿开始的,还三番五次的帮月亮出主意,有什么事儿都自告奋勇帮忙,每次到家里来,必定要跟月亮搭几句话。但是他并不喜欢林永兴,虽然没什么坏心眼儿,人也机灵,但是有些油嘴滑舌,吊儿郎当,看起来也不够踏实、不够能吃苦。

  雨生告诫巧儿,这个事儿先不要透露给爹娘和月亮,慢慢观察观察再做打算。

  月亮白天和杏花她们做衣裳,晚上再熬会儿做窗户帘子,经历三个晚上的奋战,终于做成了三副厚厚的窗户帘子,哥嫂那屋是大红色的,爹娘和月亮这边都是暖黄色。雨生定了钉子,巧儿和月亮一起挂起来,红色窗户帘子喜气洋洋,屋里的桌椅板凳似乎都变得活泼起来,外面的寒气也都被遮住了;黄色的窗户帘子像一片灿烂的阳光,把屋子里衬得更加暖和。

  白裁缝和唐氏都赞不绝口。

  巧儿和雨生说,进了屋,感觉跟刚结婚似的,到处红艳艳的,看着就高兴。

  茉莉她们到了之后,对着这窗户帘子又是一阵惊叹,茉莉当即表示要做一套挂在她的闺房里;杜鹃和月季也说回家跟商量一下,把几个窗户都装上。

  杏花苦笑着说:俺家的屋子跟这窗户帘子都不搭调,俺就先不做了,不过这挂起来真好看,真暖和。

  这一上午又来了六个做衣裳的人,有一个人甚至是从十里地以外的赵家沟来的,就是因为听说月亮这里做的嫁衣礼服又便宜又好看,就巴巴靠两条腿走着来了。每一个来的人都忍不住摩挲了几下子挂在那儿的窗户帘子,有三个老乡打听过价格之后就没再说话了,有两个当场就说定一套,还有一个说回家商量商量。

  唐氏看月亮的窗户帘子刚挂上,就有人要学做挂起来了,终于明白,原来这专门给人家看呢,让人看了眼馋,然后也做一套。她真没想到自己闺女的脑子这么管用,那林少爷的绕口令还真起作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