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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集(全文完)

  第一章寿宴

  朝四街,位于京城的西侧,由于这个地方为朝中重臣的居住之地,所以平时,这里几乎是听不到什么喧闹的嘈杂声存在的,显得十分的幽静,而且,由于他的特殊性,这里也不是一般人可以随随便便进来的。

  不过今天,整个朝四街却一反往常的样子,一片拥闹,到处洋溢着一片喜庆,当然,这并不奇怪,因为相府就在这朝四街之内,而今天,便是林天泉五十寿辰之机,百官来贺,又有皇帝亲自前来,这样的寿辰庆典,自然显得热闹非常了。

  远远望去,相府的大门张灯结彩,来贺的人潮,车水马龙,相府外边更是官轿林立,各式各样的人物都有。

  来贺的宾客,各自带着自己的下人,挑着贵气的贺礼,人人脸上都洋溢着喜庆的笑容。

  还有一些颇具身份的,则带上自己的家眷儿女前来相贺,碰上熟人,有的则遇到同殿之臣,打上一二句招呼,而贵妇或是诰命夫人们则在这一刻舍去了自己的丈夫,带着自己的儿女与另一些贵妇聚在一起,成群的拉着家常,聊着自己的儿女和一切可以聊的话题。

  男人们倒也并不见怪,相互抱拳作礼,一道结伴,向里而行。

  这样的一种特殊时刻,到处可闻阵阵的欢声笑语,即使是在林府的门外,也是人潮涌动,若非安排有专人在相府外迎客,林府的大门c或许早就被前来相贺的人潮给堵上了。

  由于统领府与相府的距离相距并非太远,当我们到达朝四街的时候,时间还尚早,不过在林府的外边,已经林立了不知多少的豪华轿子,挡住了我们轿子前行的道路,不得已之下,我与父亲远远的便各自从轿上下来,步行而进。

  由于父亲早已经不再是什么统领了,身着一身便装的他虽然显得精神,可是与在场之宾客比起来,真的显得很是寒碜。

  当然,我们现在是没法与这些人相比的,不管是我们一身的穿着,还是我们租乘过来的轿子,与在场中一比,真的让人有一种英雄未路的苍凉。

  唯一令人欣慰的是,父亲虽然已不再是当年的那位官居一品的统领大人,可是场中,还是有不少当年的同僚主动过来与他打招呼。

  善意的问候与真诚的眼神,即使是我,也暗暗的替父亲感到高兴,虽然他现在已经不再为官,可是,能够得到这样的一份友谊,尤其是在这样的时候,真的更加弥显珍贵。

  其实在我的心目中,父亲不管是为官c还是为人,都极为的正直,虽然偶尔有时糊涂一次,却并不影响他在我心目中的这种印象,有时我甚至于以有这样的一位父亲而感到自豪。

  由于场中与父亲打招呼的人非常之多,看着父亲渐显热切的眼神,静静立在他身后的我虽然一言不发,可是我脸上的笑意,却是真真切切的从心中所发,没有一丝的做作。

  大概,这就叫做真正家的感觉吧!一荣俱荣,看来在我的心中,虽然清晰的闪耀着前世的记忆,可是无疑,我已经在心灵深处接受了这个父亲,这个给予我温暧的家了。

  随在父亲身后,在迎客人员的带领下,我们随着前行的宾客,缓缓的进入了林府的大门。

  唱门的早已加大了嗓门,迅速的向里边通报:“前御林军侍卫统领王霸天王大人携其公子王风驾到!”

  门内虽然哄闹声依旧,可是唱官的一句话,却如同惊雷一般,让所有闲聊的人停下话来,全都怔怔的看我们。

  “嗯!他怎么来了?”一个穿着极为富奢的男子洋洋自得之余,见到我们的出现,满脸不屑的向旁边的人小声问道:“不是说他已经被罢官了吗,想不到他还有脸皮到这里来参加相爷的寿宴?”

  “怎么,李兄难道还不知道吗?王霸天虽然已经不再是什么统领了,可是他与我们相爷却是儿女亲家呀,今天这样的日子,他自然会前来的。”

  仿佛想极力的证明他的高贵似的,刚才的那个男子“哼”了一声道:“相爷的千金何等高贵,他那个傻瓜儿子也配,不会是为了过来高攀林家的那门亲事吧,哼,自己已经无权无势,还要来想依附林相爷,这如意算盘打得还真是好啊!”

  “李兄小声点,这门亲事,可是皇是亲自御点,我们还是少说两句!”

  “啊!是皇上亲点的吗,那刚才我!”声音顿杳,无意义的讨论终于在男子胆怯的声音中结束!

  倒是一些的衣着华丽,成群聚在一起的贵妇们却没有什么顾忌,指指点点,小声议论著眼前的一切:“你们看啊!那跟在他身后的那人c听说就是他的那个傻瓜儿子!”

  “是他吗?我看他一表的人才,不像是一个傻瓜呀,是不是搞错了!”

  “怎么会搞错呢,刚才不是有门官在唱吗,不是他还会有谁?”

  “啧啧!”惋惜的叹息声中:“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啊,想不到他就是王霸天的那个傻瓜儿子,这样的一表人才,可惜啊!”

  “咯咯!大姐莫非想大发善心,将你那千金嫁给他吗,如果真的是那样,那我们这些当小妹的可要先恭贺一声咯!”

  刚才那个声音啐了一口:“你们胡说些什么,我可是就事论事,况且人家早就有皇上御赐之婚,连皇上都能够看中的人物,如果真的是一个傻子,皇上又怎么能够做出如此糊涂的决定呢?”

  “呃!大姐所言,也很有道理呀,想想也是,如果真的是一个傻瓜,林天泉如此人物,又岂能同意她的女儿嫁给这样的人物。”旁边的人纷纷点头同意,看向我们的目中,渐渐多了一丝狐疑之色!

  由于父亲被罢免一事早已是人尽皆知,不知怎么的,在我的耳中,只觉得刚才唱官所报的那一句话竟有说不出的刺耳,不过,看父亲一脸的笑意,似乎并没有将唱官所报之言语放在心上,我心中倒是暗暗的感到宽心不少。

  随着前来相贺的宾客,我们一道向前而行,由于是相爷的寿宴,一般来说,都安排有专人接收宾客送来的礼物的,在迎客人员的指导安排下,各式各样的礼品被专人接收下来报上礼单。

  少数那些贺礼送得特别贵气非厚的,在司职人员的朗朗报诵下,忍不住脸上一阵的得意,傲气的目光环视身旁送礼显得寒碜的贺客,目高于顶的眼神中,看上去竟有说不出的意气风发。

  一看便知,这些人是京城新近富硕的商人,一副暴发户的样子,我倒是有些奇怪,以林天泉今时今日的地位而言,不像是还缺钱花的样子,他的寿辰宴为什么会允许这样的客人存在呢?

  其实像林天泉这样的人物,以他相爷的尊贵身份,他的寿宴也不是一般的人可以随随便便的可以参加的,除了一些颇具身份的人物之外,像刚才的那些人,根本就不可能成了相府的客人。

  由于几乎所有的人都带着厚重的贺礼,而大多数人则是请了家奴将贺礼挑了进来,相比之下,两手空空的父亲与我就显得让人注目了。

  在京城之中,王家与林家的御定之亲几乎为所有的朝臣知晓,加之父亲已经被皇帝削职,不再是当年的那个统领了,所以在这样的一个特殊时刻,不管是送礼的宾客,还是其它的一些人,对于我与父亲即将送出的贺礼都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只不过,这却并不奇怪,我知道场中,不知有多少人想看我们的笑话,就从我刚一入场便接到数十道不屑与妒忌的目光而言,若是我们出丑,在场不知会有多少人开心得笑死了。

  所有人一眨不眨的看着我们父子一步步走近接收礼品的地方,全都睁大了眼睛,想知道我父亲到底会送些什么东西。

  让所有人感到奇怪的是,父亲随着宾客而过,竟然什么都没有送,就这样过去了,竟连收受贺礼的司仪也呆了一呆,怔怔的看着父亲,不知道应该报些什么?

  我愕了一愕,尽管对我而言,并不是怎么看重贺礼的贵重性,可是在这样的场合竟连一点表示都没有,好像真的有些说不过去。

  眼看所有的人看着我们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不知怎么的,即使是我,也感到了一丝尴尬。

  回首一想,我心中忽然升起了一丝疑惑!以父亲的为人,断然不会如此无礼的,莫非,他的心中还有什么用意不成吗?

  传音声中,我暗暗的问道:“父亲,难道你没有准备贺礼吗?”

  父亲一脸苦笑,趁着没有人注意到的时候,小声回应道:“贺礼我倒是准备了,只是,唉?”

  我心头微微一怔,暗暗的生出一种不妙的感觉,传音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父亲的脸上忽然泛起一丝说不出的沮丧,摇头轻叹道:“你老爸这一次真是栽到家了,贺礼我倒是早已准备好的,只是刚刚我才发觉,怀中的物品竟然已经不不翼而飞了,唉,没想到在这样的场合下,还会发生这样的事,真是始料未及!”

  我心中隐然一震,的确,在这样的场合之下,连我都想不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可是即使如此,刚才我一直跟在父亲的身后,为什么会丝毫未觉呢?

  看来这个偷父亲贺礼的贼,还真是容小觑啊!

  让我感到奇怪的是,在众多宾客之中,为什么其他人没有发觉类似的事,而单单发生在父亲的身上呢?莫非,那个偷东西的贼是冲着我们,有所为而来吗?

  看着父亲尴尬的神情,我猜测他的心中此刻也是极为难受的,想当然,以他曾经大内侍卫统领一职,官居一品,那时朝野之中c又有谁敢对他存有半丝的轻视,可是现在,众目睽睽之下,竟连区区手一份贺礼都送不出来,他的心中就甭提有多难受了。

  感同身受,我不禁安慰道:“小小的一份贺礼而已,父亲不用放在心上,呆会儿孩儿自有办法!”

  淡定的语气中,自有一股令人心安的力量,父亲终于在我自信的目光中,平静下来。

  由于来贺的宾客众多,父亲亦不再没有理会场下的窃窃私语,终于心平气和的与场上曾经熟悉的同僚聊了起来,而我也终于与他分开,漫无目的地穿梭在拥闹的宾客之中,想着呆会要怎么才能够送出一份不俗的贺礼,以挽回父亲心中的失落。

  “王公子,王公子!”

  陌生的呼叫声传来,我侧首一看,却见一个身着红衣的美丽女子c正巧笑若兮的停在离我不远十步的距离,见我侧首看她,正不停的在向我招手。

  我走上前去,不解的问道:“姑娘是在叫我吗?”

  红衣女子眨着一双美丽的大眼睛,向我点了点头。

  我心中大是意外,不解的问道:“姑娘可有什么事吗?”

  红衣女子盯着我瞧了一会儿,这才微微笑道:“王公子,其实我们曾经见过面的,不知公子可有想起?”

  我心中更是意外,仔细的想了一会,可是心中c实在是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她,愕然道:“真的吗?我与姑娘真的见过面?”

  看着我脸上的那一副迷惑不解的神情,红衣女子忽然变得有些生气:“公子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似乎已经不记得小女子是谁了吧?”

  我脸上有些尴尬,倒是没有想到这个女子如此蛮横,仅仅不记得她是谁而已,便开始生我的闷气。

  只是?这样的生气理由,是不是有点过于牵强了?

  我苦笑道:“请恕在下眼拙,真的记不清楚在什么地方见过姑娘你的。”

  红衣女子撇了撇嘴,嗔怨道:“反正小女子身份低微,王公子没有将小女子看在眼里也是极为正常之事,不用在那里解释什么了。”

  由于不想在同一个问题上纠缠下去,看着女子依旧一副气哄哄的样子,我心一转,不由赞道:“姑娘天姿国色,又何必妄自菲薄呢,在下若是真的见过姑娘,一定会铭记于心的!”

  被我隐然一赞,红衣女子的脸色显然好了许多,只不过,我刚才的那一句话倒明显的表露得有些假了,既然早已见过她,为何心中又对她没有丝毫印象呢?

  “算了!”挥了挥手,红衣女子作出了一个罢了的手势,正色道:“其它的废话我们也不用再说了,我这一次过来,是因为我们老大有事要见你,公子,请随我来吧!”

  “你们老大?”我心中一怔,脸上更是愕然:“他见我不知有什么事?”

  红衣女子没好气的瞪了我一眼,“放心吧,我们老大不会拿你怎么样了,跟我一道来就是了。”

  愕然之余,心中忽然有些恍悟:对了,在这相府之内,莫非这红衣女子所言的那个老大便是林静秋吗?

  直起目光,再仔细的打量了一下红衣女子,不知怎么的,这一次,心中真的有一种似曾见过的感觉,大概这个身着的红衣女子c便是当日出现在林府花园中三个女子其中的一人吧?

  其实当日,除了李谋之外,其它的人我都并没有怎么在意,倒也难怪我对她如此陌生的。

  隐然间,心中忽然生出一种好奇之意,如果她的老大真的是林静秋,倒是真的想知道,林静秋这会儿找我,到底有何用意?

  点了点头,我这才说道:“那么,就烦请姑娘带路吧!”

  穿过来往不息的宾客,沿着通向后园的石路,我随在红衣女子身后,一道而行。

  在林荫道之间,不时可见三三两两的宾客漫步其中,自顾闲聊,对于经过的我们,一点也没有讶异的成份,当然,今日时候特殊,偌大的相府之中,到处是前来相贺祝寿的宾客,不管是什么人经过,自然不会引起别人的讶异了。

  越往后走,宾客的数量渐渐的显得少了,这是后园家眷所住的地方,如是平时,这里是绝对不允许有外人闯入的,只不过今日时候特殊,由于前来相贺的宾客太多,相府之内倒几乎到处都有宾客的踪影,只不过尽管如此,在这后园禁地,还是少有宾客的到来。

  “王公了,你先在这里等一下,待我进去通报一声!”

  “姑娘请便!”

  看着红衣女子跨进弧型的后园园门,于是,我便静静的守在园门的外边。

  显得幽静的林荫之间,后园还是一如以往那般,静悄悄的让人感到一丝宁静,不知不觉的,我心中忽然涌出一丝莫名的感慨!

  其实这个地方,虽然算是林府家眷所住的地方,我却曾经不止一次的来过,没有想到的是,时隔三年之久,我虽然已经不再是当年的那个贾风,却再一次的来到了这个地方,有时命远的巧合,的确不得不让人心中叹然。

  让我感到奇怪的是,等了良久,园中却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动静,竟连进入园中的红衣女子,也如同石沉大海般,没有了半丝的回音。

  到了这个时候,我似乎真的不应该再等下去了,答应父亲的事还没有半丝着落,贺礼更是不知道应该从何着手,我可不想父亲因为贺礼的事而闹得心情郁闷,对于身为人子的我而言,也是应该到了替父亲分担一些责任的时候了。

  回过身子,我正欲离去,前方却传来一阵显得轻浮的大笑声。

  远远的走来三人,后边的两人明显是两个跟着的奴才,倒是前边一人,长得还算是有些人才,二十多岁的样子,身着一身极为光鲜的上好衣服,不过看他眉目间的那丝明显的轻浮,顿时将他的“光辉”形象破坏殆尽!

  其实这个人,我刚才是见过的,好像在刚才所见到的宾客之中,他所送的贺礼应该算是最为贵重的。

  听唱官刚才所报礼单的时候,我知道此人好像是叫什么朱胜的,当时他那一种目空一切的蔑视神情,即使现在想来,还是让人心中生厌,倒是没有想到,他竟然随着我身后跟到这里来了。

  “哈哈哈!门口的那位莫非就是我们京城鼎鼎有名的王傻,王大公子吗!”

  朱胜看见我,似乎一时来了精神,满脸不屑的他讥道:“还真是久仰大名啊,今日得缘一见,果然生得一副好相貌,哟!怎么,堂堂公子怎么论落到站在别人后园的门口,莫非是人家林小姐不愿见你吗,哈哈!要不要本公子为你通传一声呀?哈哈哈”

  狂笑声中,满是自以为是的饥讽话语,让人听了心中生厌,我虽然有些奇怪他对于林府居然如此的了解,心中却暗暗冷笑不已,此人不但令我讨厌,而且言语之刻薄,几乎到了让人闻之作呕的地步。

  我与他素无瓜葛,又无怨无仇的,竟然连这样低级无礼的话语都说得出口,这样自大低级的人,有什么资格来说别人,真是懒得理他了。

  我一言不发,正欲避他而去,路过他身旁的时候,却见朱胜的脸角露出一丝得意的奸笑,伸手之间,便将我拦了下来。

  “哟!怎么这么慌着走啊,还没有见到林小姐,就这样离去岂非太过可惜!”朱胜盯着我,洋洋自得的讥道:“能够成为当朝相爷的乘龙快婿,那可是你一辈子修来的福气,到时候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况且人家林小姐又美若天仙,你可真算是一个幸运儿啊!”

  话语中透露出浓浓的妒忌本心,我这才明白,他为何如此的看我不顺眼。

  我倒是无视朱胜的冷嘲热讽,冷哼了一声,言语如锋的反讥道:“怎么,这样说来你是在妒忌我吗!”摇了摇头,我故意一脸惋惜的道:“不过可惜,你似乎永远也没有那个机会了!”

  此话一出,无异于火上挠油,朱胜三人面色赫然大变,想是被我刚才所言气得够呛,气极之余,朱胜目光怨恨的看了我一眼,口无遮拦破口道:“气死我了,你有什么资格娶人家林小姐,不过是一个傻子而已,你老子原来官拜统领之职,现在还不是自身难保,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说这些,拎死你就像拎死一只蚂蚁那么容易,若非今天是在林府,小心老子“做”了你。”

  旁边一个家奴见势不对,立即提醒道:“少爷!”

  到了现在,李胜大概突然反应过来,知道自己刚才一时冲动,的确已经说得太多不该说的话,嘎然住口,只是看着我的目光,却闪过了一丝杀机!

  我心中忽然疑虑从生,从刚才李胜的话中,莫非,我父亲在宫中所发之事,难道还与他有关吗?

  如果真的是那样,这倒算是我的一个意外之得,看来今天事后,真的要好好的查一查这个李胜的来历和背景,看看他身后c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势力在支持着他。

  有了这个认知,我心中倒是突然变得平和起来,即使有感于他刚才的无礼,心中的怒气也突然间烟消云散。

  心一转,我也有计较,看着朱胜,微微笑道:“李公子实在不必如此,其实在下与林小姐的婚事,已经早不存在了,双方各自嫁娶,互不影响,至于皇上所定的御赐之婚,早已经名存实亡,李公子如是有意成为相府的乘龙快婿,不必有任何的顾忌!”

  这前后语气差异之大,即使是朱胜的两个奴才也不禁为之大讶,看着我的目光之中,竟忽然间多了一丝说不出的错愕,脸上更是泛起不解的神情。

  倒是朱胜,听我这么一说,却并没有多想什么,神色间闪过一丝惊喜的表情,仿佛这个结果,似乎也是他盼望已久的,不过他的心中,却还是不敢太过的确定:“真的是那样吗,这一切是真的吗?”

  见我肯定的点了点头,朱胜一声欢笑,脸上顿时满是兴奋:“真是太好了,这样说来,我以后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叫人前来相府提亲了,哈哈哈!”

  见到朱胜一脸雀跃的表情,我心中忽然闪过一丝疑惑,从刚才朱胜的表情之中可以看出,莫非,此人的脑袋有点问题吗。

  狠毒的时候如一代奸雄,释然的时候又如同一个幼儿般幼稚,若是说他的脑袋没有问题,我是第一个不信了。

  正在此时,却听见身后轻微的脚步声响起,朱胜眼前更是一亮,看着我的身后,呆愣之余,连眼睛都直了。

  回过首去,我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c红衣女子已然从园中出来,见我还在,红衣女子脸上明显一喜,却浑然没有理会旁边朱胜的那一副猪哥模样,巧笑若兮盈盈说道:“王公子,林姐姐有请,你请随我来吧!”

  朱胜终于清醒过来,嘴巴一张,看着我的目中,竟刹那间多了一丝意外的惊讶。

  来到园中,林静秋俏然而立的身影正静静的立在树荫之下,绿翠的枝叶衬托着她窈窕的背影,让人心中凭生出一丝无限的美感。

  让我奇怪的是,这一次,却没有见到她身边的丫头小菊!

  听到脚步声,林静秋这才盈盈转过身来,见到红衣女子身后的我,指了指着旁边的一个凉亭,说道:“王公子,请坐吧!”

  红衣女子倒也机灵,格格一笑道:“林姐姐,既然王公子他已经来了,那我去给你们准备一点茶点。”说完之后,她便轻快的去了,于是场中,便只留下我与林静秋两人了。

  我默默的坐上了凉亭,而林静秋也一道跟了进来,双方沉默了一会,似乎都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开口,一时间,双方都没有说话。

  我仰起目光,三年以来,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观察她,长长的乌黑秀发垂肩而下,玉莹洁白的肌肤还是一如当年的样子,没有半丝的改变。

  今天的她,一改平日的随便,身着一身极为适体的翠底绿衣,显得落落大方,不过她的神情,却显得有些靦腆,倒是没有想到,一向大方的她,也会有这种害羞的时候。

  我倒是有些奇怪了,叫我过来,不会就这样沉默下去吧!

  轻咳了一声,我开口问道:“林姑娘叫我过来,不知有何指教?”

  林静秋“啊!”了一声,此时的她才仿佛清醒过来,仰起头来看了我一眼,她的语气显得有些吞吐:“王公子,我请你过来,其实,其实,我只是想向王公子你打听一个人!”

  我心中暗暗一叹,其实从林静秋的表情之中,我已经知道,她所问的那一个人,或许便是与三年前的事有关,只是现在,我真的能够毫无保留的将所有的一切告诉她吗?

  尽管心中已经有所察觉,可是我的脸上却不动丝毫声色,微微笑道:“姑娘有话请但讲无妨,我王风若是知道,定然不会有丝毫隐瞒的!”

  沉默半晌,林静秋忽然转过螓首,目光他顾园中的美景,只是她的秀目之中,却渐渐的多了一丝悠然神往的落寞之意!

  “王公子,我想知道,不知你是否认识一个名叫贾风的公子?”

  “贾风!”我摇了摇头,脸上故作一片茫然:“没有听说过啊!”

  虽然我的神色一片茫然不知的样子,可是心中的真实感受,又有谁能够真正知晓,即使刚才进来的时候,明明知道她有可能问的是这个问题,可是亲耳听到她言所问之后,我的心中还是忍不住感到有些吃惊。

  “嗯!”林静秋不禁大是意外,大概连她也没有想到,信心满满之下,得到的竟然会是这样的一个答案。

  的确,她的不信是绝对有理由的,想想也是,如此之多的相近相似之处,若是说一点关系都没有,这样的理由也太过的牵强了。

  幽幽一叹,林静秋的俏颜上忽然涌出一丝疑惑,突然抬起头来直直的凝视着我,说道:“你真的不认识这个人吗?在我的真觉之中,贾风这个人,你应该是认识的,否则的话,你们也不可能有如此之多的相近点了?”

  我心头一震,摇了摇,说道:“或许你说得真的不错,只不过在我的记忆之中,所认识的人之间真的没有贾风的这个人,看来林小姐这个忙,在下是爱莫能助了。”

  林静秋呆了一呆,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才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既是如此,那就算了,我也只是随便问问罢了,王公子既是没有见过贾公子其人,就权当我什么也没有问过!”

  见我依旧沉默,林静秋的眼中忽然泛起一丝失望,意兴阑珊的道:“时间已经不早,王公子你自己请便吧?”

  时到现在,林静秋终于开始下逐客令了!

  我心中倒是忽然间升起了一丝异样的滋味,谈不上是什么样的感觉,只是心中莫名其妙的充斥着一丝异样的忧伤,或许是感受到林静秋隐藏起来的那一份心情吧!

  虽然她显得平静的语气一片淡漠,可是从她平和的眼神背后,我却感受到一种深深的失落,甚至于从她淡漠的语气深处,我竟然感到了一丝破碎的失望!

  其实对我而言,林静秋的那一份感情我又如何不知。

  只是我知道,那不过是一种心生感激之后的崇拜罢了,仅仅相处几天的功夫而已,若是真正的论下来,又怎么可能存有什么真正的情感呢?

  若是我所料不错的话,正是我那显得神秘的一切,这才深深的吸引着她孜孜不倦的追寻着我的下落,加之我曾经有恩于她林家,报恩心的催使之下,才造成了她心中的那一份混淆不清的情感滋生,或许连她的心中也从来没有仔细分辩过,那到底算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

  也许再过一段时间,待她心中真的分清楚那一份情感到底算是什么的时候,她才会真正的知道,贾风,不过是她生命中的一个过客而已。

  站起身来,我抱拳一礼,淡淡的道:“既然如此,姑娘自己请便,那在下告辞了!”

  出得园来,朱胜早已不见半丝踪影,只不过两旁的宾客与开始的时候相比,竟渐渐的显得多了起来。

  当然,时间渐渐的接近晌午,前来相贺的宾客逐渐到齐,相府的宾客人数自然是越来越多了。

  哎呀!糟糕!

  忽然想起刚才的事,我心中不禁暗暗叫苦,要知道以我王风的身份,是根本不应该识得林静秋的。

  记得上一次相见的时候c林静秋却是以丫头小菊冒充,可是刚才,却是真真切切的林静秋本人而非丫头小菊,可是我呢,当时却没有表露出半丝的意外,那么,岂非证明我早已知道这一切了吗?

  一时大意,留下了这么一个破绽,若是林静秋起疑,那对我而言,真的麻烦了。

  时到现在,补救已经不再可能,看来只有期望林静秋能够忽略我刚才所留下的破绽了,尽管在我的心中,并不抱什么乐观的态度!

  第二章呼兰碧青

  满怀心事,不知怎么的,我竟然又返回到了刚才离开时的地方——相府的前院。

  与我离开时相比,这里不知又热闹了许多,前来相贺的宾客源源不断,刚才还让人熟悉的那些面孔,竟有许多已然不在当场。

  我环眼四顾,却没有见到父亲的身影,正在纳闷之际,眼前忽然一亮,在我前方不下二十步的地方,我发现了一个熟人!——呼兰碧青!

  此时的她,穿着一套贵气而合体的洁白衣装,正与着周围一群贵妇闲聊,不时传来的欢声笑语,显示着气氛的融洽!

  优雅的动作,举手投足之间无不显露出她一身温婉的个姓,衬托着她一身高贵的气质,显得是那么的雍容华贵,短短的时间不见,倒是没有想到,她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显然,在第一时间,她也发现了我,目中露出微微的惊异,微笑间向我点了点头,绝美的动作之间,算是远远的向我打了一个招呼!

  我心头一喜,呼兰碧青能够来这里参加相府的寿宴,的确是太好了,不过以她的身份而言,似乎还不可能到这里,倒也不知,身为通宝钱庄大当家的柳乘风,是否有来这里。

  赶紧走了过去,我一把拽住她的手腕,由于事出忽然,呼兰碧青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在众人错愕惊诧的目光中,我将她拉到了一旁,单刀直入,小声的说道:“碧青姑娘,不知能否帮我一下?”

  由于我的无礼,旁边也有许多人向我们看了过来,呼兰碧青下意识的甩了甩手腕,脸色微红的她,看着我的目光之中,渐渐的有了一丝愠意。

  我忽然反应过来,赶紧轻开她的手腕,满脸歉意的道:“对不起,我只是突然见到姑娘,心中激动,想请你帮我一个忙,一时失礼,请姑娘见谅!”

  听我这么一说,呼兰碧青反倒不好发火了,侧过眼睛没好气的看着我:“说吧,到底有什么事要我帮忙?”

  我有些尴尬的笑了一笑,说道:“我来这里的时候,贺礼被人所偷去,看在以前的情份上,碧青姑娘能否借我一样贵重的东西暂时权当贺礼呢?”

  呼兰碧青一阵愕然,怎么都没有想到我竟然会开这样的口,摇了摇头,说道:“我现在不过是通宝钱庄的一名执事,那里有什么贵重的东西借给你?对不起,这个忙,我恐怕不能帮你了。”

  我心中满是失望,刚才的那股子兴奋劲顿时如同泄了气的皮球:“那,那就算了吧!”

  见我脸上满是失望,呼兰碧青忽然笑道:“你其实也不必着急,过一会儿,我想总是有办法的!”

  我愣了一愣,继面喜道:“既是如此,那就多谢姑娘了!”

  “呃!你先不必急着谢我!”呼兰碧青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过了好半晌,这才说道:“你与你风师兄同出一门,这点小事,还能够难得到你吗?”

  我吃了一惊,心下渐渐的有了一丝不妙的感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呼兰碧青又笑了笑,道:“如果你能够答应我,放弃与你师兄的一切怨隙,我或许可以考虑帮你借一样贵重的东西哟?”

  我心中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没想到已经到了这个时候,她竟然还想着我与风无敌之间重归于好的事,还真算是用心良苦!

  其实我与风无敌之间本就是一人,当日我以风无敌的身份出现,本就是为了不让别人知道我的真正身份,如今又怎么可能答应呼兰碧青,让风无敌重新出来呢?

  摇了摇头,我斩钉截铁的道:“姑娘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是,这绝不可能。”

  呼兰碧青蛾眉微颦,半晌,这才幽幽一叹:“其实我也是一片好意,我只是希望你们师兄弟能够不计前嫌,重归于好,这样不管是对你,还是对你师兄,都是一件好事,为什么你会如此固执,不听人劝告呢?”

  我摇了摇头,不想在这件事上与呼兰碧青再纠缠下去,平淡的道:“碧青姑娘不必再说了,既然不能帮我,那王某自当另外想办法,告辞!”

  由于我怕留下来又牵涉到关于风无敌的事,问得我心烦,所以心中,亦已经有了离开的打算。

  呼兰碧青似乎对我的那种偏执的性格也有些着恼,看着我离开,气得脸都有些红了,赌气似的回过首去,不但对我的离开故意视而不见,更是侧过身子,一言不发。

  时间渐渐的临近晌午,在林府的前园,我左右环顾,却始终未有发现父亲的丝毫踪迹,心中正自奇怪,正在此时,却听见门外边响起一阵鼓乐之声,密集的马蹄声传来,有人大声传道:“皇上贺到!”

  “大皇子与九公主驾到!”

  洪亮而中气十足的通传声音一经传出,府内宾客不禁一阵骚动,而林天泉亦不知何时出现在众人的眼前,在众人的簇拥下,今天的他,一如当年我见到他的那个样子,穿着一身合体的锦袍,虽然与上次见到他的时候时已隔三年之久,可是岁月却似乎并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什么痕迹,双目带神,走路虎虎生风,一副精力充沛的样子。

  显然,对于一旁的我,他似乎并没有注意,当然,现场宾客如此之多,对于我这样的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物,他又怎么可能生出多余的闲心来注意到我呢?

  由于皇帝的驾到,整好衣冠,在他的带领下,众人纷纷鱼贯而出,肃衣相迎!让我意外的是,迎接皇上何等大事,可是在林天泉的身边,却没有不见林静秋的半丝影子。

  由于众宾客纷纷出门相迎皇帝大驾,于是场中,除了相府各司其职的下人之外,所有的宾客都走了一个干净,只留下我一个人呆呆的还立在原地。

  呆立了一会儿,我心中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心一动,随着众人身后,我也一道跟了上去。

  透过人群之间的空隙,远远的看见一阵甲胄森严的禁卫分守两侧,后边的则是一顶黄色的大轿,一看便知,那是皇帝专用的坐轿。

  倒是前边三乘轿子却要小了许多,只不过都有皇家的标致,我猜测大概是大皇子与九公主的坐轿了。

  让我奇怪的是,刚才不是有人通报,除了皇帝之外,一道而来的只有大皇子与九公主吗?那么,为什么竟连小轿都会有三乘之多呢?到底多出来的一乘轿子,会是何人所乘?

  待轿子停下,一个跟在旁边的禁卫躬下身去,恭首将轿门掀起,相继从中走出一男三女。

  身着皇家服饰的男子年约三十多岁,一身威严,步行之间自有一股雍容的气度,我猜测此人便是刚才所报的大皇子了。

  倒是从第二乘轿出来的那个身着宫装的绝美女子,那样熟悉的身形,不用看我也知道,自然是兰欣公主了。

  当然,身为贴身丫头的紫铃儿自然是不能少的,让人意外的是,竟然与她的主子兰欣是同乘一轿,从中也可以看出,在兰欣的心目中,已经不再当紫铃儿是婢女了,而且,从紫铃儿对兰欣的那种感情而言,或者说是姐妹c还要来得贴切一些。

  让我目瞪口呆的是,却是从第三乘轿中下来的那个美丽女子。

  清秀绝尘的容颜,没有任何的修饰,感觉就如同水一样轻柔,似雪一般无瑕,可是在无形之中,却透露出一种逼人的英气。

  虽然她并没有身着宫装,可是素白的轻衫衬托着她那晶莹玉白的肌肤,平易之中让人感到一种令人不可逼视的高贵。

  就是这一张容颜,让我心中不知挂了多久,甚至于在我的心灵深处,完全想不到竟会在这样的场合下与她见面!

  这个令我心中无比震撼的女子不是别人,竟然就是现今风云门的门主——苏婉!

  再也没有想到,婉儿竟然会随着兰欣她们一道而来,而且看样子,她的身份似乎还不低,连紫铃儿都只有随着兰欣才能够得来,而婉儿竟然自乘一顶轿子,真的是太出乎我的意外了。

  四人下轿之后,便一道回转,来到了最后的一顶轿前恭首而立:“父皇;父皇!”

  待轿子停稳,一个随行的年老太监顿时恭首下去,轻轻的掀开轿门,小心翼翼的从轿中扶下了一个身着龙袍的中年男子!

  身形显得槐梧,眉目之间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果然如我所想,正是那天我在宫中所遇到的那个男子。

  这个人,便是当朝的皇帝——李显!

  所有相迎的臣子宾客全都跪成一片,口中连呼道:“臣等;草民;恭迎皇上!”

  李显挥了挥手,道:“所有的人都平身吧!今天是林卿家的寿辰,朕特来相贺,大家不必感到拘束!”

  “谢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相继起身,林天泉亲自相迎,在禁卫的严格保护下,皇帝一众人等慢慢的向林府内而去!

  随在众人最后,我也一道跟了进去,人群虽然显得拥挤,可是婉儿的背影却始终在我的眼中,未曾有过半丝的离开。

  回到刚才的地方,远远的看见父亲的身影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我赶紧走了过去,而林天泉则带着皇帝一众人等进入了内堂。

  惊鸿一瞥的目光中,兰欣终于发觉了另一个角落的我,脸上迅速的浮过一丝惊喜,一丝讶异,叫过紫铃儿,附在耳边小声的吩咐了几句,却见紫铃儿连连点头,目光不时向我瞄来。

  话毕,兰欣远远的瞟了我一眼,显得仓促的目光中,竟含有一丝说不出的羞意,回过螓首,随着众人一道跟了进去,而紫铃儿却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倒是在这边,见到我的出现,父亲的脸上明显的带有一丝喜意:“风儿啊,你刚才到什么地方了,我到处在找你?”

  其实这一句话,本待是我想向父亲问的,现在父亲问了出来,我终于明白,看来他刚才的确是因为找我的缘故,所以才没有呆在这里,让我找了个遍!

  我笑了一笑,应道:“其实孩儿刚才也在到处找你,这下好了,我们终于又碰到一起了。”

  父亲点了点头,问道:“都已经快到晌午用膳的时候了,对了,你贺礼准备得怎么样了?”

  甫一见面,父亲便首先问了我这个问题,看来在父亲的心中,还是挺看重和在意这件事的。

  我脸上一阵尴尬,别说已经找到贺礼,就连贺礼的谱心中也没有一点,答应了父亲却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之前的那种信心满满的样子c顿时没有了半丝的底气,我脸上一片发烧,讪讪道:“对不起啊,贺礼孩儿还没有想到办法,只不过相信过一会儿,孩儿绝对会拿出一份让父亲扬眉的贺礼的。”

  其实这一句话倒是没有半丝敷衍的成份,大不了想办法找一张纸来c画上一副画送给林天泉,要知道,凭我现在作画的造诣,随便的画出一幅画来绝对会价值连城,加之以我现在的天道修为,我所作的画已经可以完会赋予它世人瞩目的灵性了。

  只不过真的那样的话,却并非我所愿,到时候成了世人所追逐的目标,对我而言真的并非是一场幸事。

  父亲的脸上有些黯然,摇了摇头说道:“算了,能够找到贺礼固然很好,如是不能够找到,也不要过于勉强,反正已经是现在这个样子了,父亲即使再丢脸,也不在乎这一次贺礼的事的!”

  从父亲的话中明显可以听出,看来他还是对于被皇帝削职一事耿耿于怀,虽然他早有罢官之意,可是自己的离开c与被皇帝下令削职根本就是两个不同的概,情势转变得如此之快,一向高高在上的父亲显然还不能适应,心中的那种无端的失落自然是在所难免的。

  听到父亲那显得苍凉的语气,我心中越发的感到惭愧,空有一身世人无可匹敌的修为,可是我却连给予父亲一点点的安慰都不能够,身为人子,真是让我感到汗颜。

  轻盈的脚步声渐近,我回过首去,却是紫铃儿向我走了过来,盈盈向我一福,紫铃儿恭敬的道:“小婢见过王公子!”又转过首去向父亲见礼道:“见过王大人!”

  父亲并没有言语,只是随意摆了摆手,算是回应了紫铃儿,我微微笑道:“铃儿姑娘不必客气,有话但请直说无妨?”

  我知道,紫铃儿身为兰欣的贴身丫头,情同姐妹,在这个可算特殊的时刻,她现在前来,绝对不仅仅只是打个招呼那么简单,只是不知,她所来何事?

  由于见识过我与宫中十老相斗的过程,对于我所身具的武学修为,紫铃儿自然有所了解,加上王护与兰欣的关系,我此次回来,紫铃儿竟再也没有以往的那种冷嘲热讽了,一改以往的那种刁钻与蛮横,紫铃儿的神色显得很是恭敬。

  “公主要小婢传过话来,要王公子随小婢去正厅一见,皇上说要见你!”

  我心中隐然一震,回视父亲了一眼,却见父亲也是满脸的愕然,似乎连他也没有想到,皇帝竟然会在这里单独召见于我。

  沉默了一会儿,我这才说道:“铃儿姑娘请先回吧,在下随后就到。”

  紫铃儿下意识的扫了一眼父亲,这才点了点头,默默退去。

  其实,我刚才本不欲答应紫铃儿的,可是一想到父亲,我才堪堪同意前去,也许可以趁着这一次的机会,让父亲心中的那一种无形的失落减轻不少。

  当然,由于我的心中已经下定决心,要让父亲随我一道而去,所以首先还是要征求父亲的意见,倒是幸好,在我的一番如簧的巧舌之下,父亲终于还是同意了我的请求,原意随我同行。

  其实皇帝所在的地方是很好找的,哪里的守卫最是森严,那么,那个地方便极有可能是皇帝所在的地方。

  刚才兰欣她们进府的时候我是亲眼所见,加之林府的房屋的布局我也比较熟悉,的确如紫铃儿所言,林家内府的正厅或许才是真正能够招呼皇帝的地方。

  带着父亲,我便直直的向内府正厅而去,由于皇帝亲自前来,当我们来到内府门前之时,远远的便看见整座内府已经被禁卫重重守住,即使是通行走廊的两旁,也是布满了从宫中过来的禁卫。

  而整座内府,除了禁卫之外,不但没有一个宾客,连相府穿梭忙碌不停的下人也不见一个,真的算得上是赫然清静。

  我们的到来,显然也引起了禁卫的警觉,一个禁卫喝斥道:“什么人在那里鬼鬼祟祟的,还不快滚出来。”

  前跨一步,我立即将父亲那槐梧的身形挡了下来,走上前去,我抱拳说道:“在下王风,奉了皇上之命前来拜见,烦请侍卫大哥通传一声!”

  禁卫仔细打量了我一番,似乎想要判断我是否话中有假,见我神色一片泰然,这才点了点头道:“好,你等着!”

  正要前去通报,此时,却从里边走出来的一身着银色铠甲的男子,三十多岁的年纪,行走之间步伐沉稳,看样子此人定然有一身极为不俗的武功。

  将军服饰的打扮,如果所料不错的话,此人便应该是随着李显一道而来的那个骁骑大将军楚思危了。

  “刚才外边怎么这么哄闹,发生了什么事吗?”楚思危的话中饱含了一丝不耐烦的意味:“皇上喜欢清静,若是有人胆敢在这里喧哗,一律拿下!”

  “是!”众禁卫齐齐的回了一声。

  “禀报将军,外边有一个名叫王风的求见皇上,说是奉了皇上的召见,所以,未将正欲前去通报!”

  楚思危眼光一寒,怒斥道:“什么人竟然胡说奉了皇上的召见,我看他是不想活了,皇上现在正在休息,不容有人打扰,不管是谁一律挡下,如是不听命令,当场格杀勿论!”

  “是!”众人齐声回答,所有的人精神一抖,顿时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

  目光回转,忽然间,楚思危眼前一亮,由于是侧面看过来,显然,他眼中也发现了我身后的父亲,冷肃的神情渐渐的变得轻蔑:“我道是谁,原来是前侍卫统领王大人驾到,怎么,难道是王大人想要见皇上吗!”

  从楚思危那明显带有挑衅的言语之间,我已经明显的感觉到,似乎他与我父亲之间,存有什么恩怨似的。

  被他满含轻视的挑衅话语一激,父亲忽然伸手将我拉到了一旁,雄腰一阵舒展,从我身后走了出来,一时间,从父亲身上顿时透露出一种凛然的霸气,仿佛刹那间,他又回到了当年做禁卫统领的时候了。

  一向保持低调的父亲,终究还是忍不住站了出来。

  “哈哈!原来是待卫营管带楚思危楚大人,哦,差点忘了,楚大人现在已经升为骁骑大将军了,真是恭喜!”

  豪迈的语气虽然没有半丝的冷意,可是与刚才楚思危的挑衅和轻蔑比起来,却没有丝毫的逊色,双方针锋相对,似乎对于楚思危现在的官阶,父亲的眼中并无丝毫的在乎。

  这一下,父亲他终于与楚思危开始面对面了。

  楚思危倒也没有动气,摇了摇头,啧啧说道:“不过可惜,你已经不再是当年的那个统领大人了,而我亦非当年的那个任你管制的小小管带,我现在若是一声令下,你信不信我可以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父亲一阵大笑,面带不屑的道:“在这林府之内,有皇上亲在,你认为你有这个胆子,敢吗?”

  刹那间,楚思危脸色一变,狠狠的瞪着父亲,过了好一会儿,这才忽然大笑起来。

  “想我楚思危,官拜二品武将——骁骑大将军,深得皇上的信任,我就不信今天将你一个罪臣杀了皇上会要了我的命,既然你如此激我,那我今天就让你瞧瞧,我骁骑大将军是怎么当的。”

  回过首去,楚思危命令道:“一队c二队,三队留守c四队c听我命令,将王霸天给我拿下,如若反抗,格杀勿论!”

  没有人能够想像得到,楚思危竟然会发出这样的一个命令,即使是我c心中也大感意外。

  要知道,今天可是林天泉的寿辰之机,在这样的大喜日子,又有皇上亲临,实在意料不到,楚思危竟会做出如此大胆的决定,发出这样大胆的命令。

  我心中忽然有了一丝疑惑,楚思危能够做上骁骑大将军,又岂会是一个如此不知进退好歹的人物,看他有持无恐的样子,莫非,这其中另有隐情吗?

  所有的人都面面相觑,一时间,现场竟没有人回应楚思危,全都愣愣的看着他,一时竟没有了行动。

  眼见所有的人不听他号令,楚思危勃然大怒:“所有人都给我听令,如若有擅自不遵者,军法从事!”

  这一下,侍卫们有了反应,纷纷向我们围了过来,目光看向父亲的时候,却满是歉意和难过。

  “对不起王大人,我们也是奉命行事,得罪了!”

  眼见所有的人都围了上来,父亲只觉一阵气闷,看着这些昔日的部下,今日却成了生死相博的仇敌,一时百感焦急,悲从中来,仰天一声悲笑,举起的双手也无力的垂了下来。

  对着这些昔日的部下,父亲看来是难以出手了。

  看着楚思危越发得意的脸色,即使是我,也从心中渐渐的生出一丝厌恶,只是脑海中,却总是觉得有些不对劲,至于是那里不对,我却一时想不起来,不过现在,父亲情况危急,看来为了父亲,我真的要拿出一点上得了台面的东西了。

  “道心”的运转,能量顿时缓缓的流遍我的全身,我深吸了一口气,随着我轻叱声出口,细微的能量顿从我口中渲泻而出。

  “住手!”

  声音虽然小得仅仅只能够传入在场诸人的耳中,可是在众人听来,我那轻微的声音却无疑成了一声乍响的惊雷,所有的人被那声音一震,全都面色苍白,捂着自己的耳朵,相顾骇然!愣愣的看着我,一时忘记了行动。

  横跨一步,我也绕过了父亲的身形,随着我脚步的移动,纵然与楚思危的距离相隔不下十步,我身形如行云流水,晃了一晃,已然出现在他的面前,这一下,我的身形已然与楚思危面面相对了。

  “奉皇上之命,草民特来拜见,难道楚将军真的要强加阻拦吗?”

  我话语一出,楚思危这才从刚才的震憾中清醒过来,惊骇之余,不禁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看着我的面色也隐然闪过一丝深深的惧意。

  “本本将军奉皇上之命守在这里,绝对不允许外人进去而有碍皇上的安全,你你不要怪我。”

  看得出,他心中真的非常的怕我,我倒是突然有些奇怪了,他又没有见识过我的手段,更加不会知道我的真正身份,又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反应呢?即使是因为刚才的事,似乎,也不用怕成这样吧?

  我脸上倒是并无怒意,淡淡的道:“难道皇上下令,楚将军也敢有所违抗吗?”

  楚思危全身一颤,畏惧的眼神看着我,结结巴巴的道:“皇上他已经已经休息,怎么可能会召见你们,我劝你你们还是快快退下才是。”

  没有人能够想像得到,身为骁骑大将军的他竟然会这样的怕我,不但所有的禁卫没有想到,竟连父亲也是一脸的愕然。

  在他的记忆之中,楚思危可不是一个怕事的人,而且,楚思危身为传说中c宫中十老的弟子,一向没有将什么人放在眼里,除了皇上和他的师父,竟连当年的顶头上司他都没有怕过,可是为什么,楚思危今日竟会有这样的反应呢,的确让人颇费思量。

  我心中隐隐有气,楚思危如此的不识好歹,即使是我不欲生事,可是现在看来,似已不大可能了。

  其实在这样的时候,皇帝又怎么可能休息,他这样说,莫不是真的如我所想,故意找了一个理由,想将我阻在外边吗?

  让我想不明白的是,楚思危一个小小的骁骑大将军,皇帝亲在,他怎么敢擅作主张,将我拦在外边,既然我已经说明,是皇帝要召见于我,以他的职责而言,似乎并没有理由将我当场拦下的,莫非?

  对了,看他一副有持无恐的样子,莫非真的如我猜测的那样,他早已经获得授意了吗?

  可是,能够命令身为骁骑大将军的他,在这相府之内,除了当令皇上,还有何人拥有如此权力?

  想到这里,事态的整个脉络,在我脑海中逐渐清晰起来。

  在我想来,既然紫铃儿说是皇帝要召见于我,那么,皇上定然知道我一定会来,他委派楚思危早早的看守这里,定然是早有吩咐。

  就凭楚思危刚才那一副,想要故意激怒我们的异常反应而言,的确是别有用意,只是我却不明白了,皇帝这样做,到底用心何在呢?

  直视楚思危,我忽然不缓不急的徐徐问道:“那这样说来,楚将军是一定要将我们拦下才甘心吗?”

  在我那显得通透的目光注视下,下意识的,楚思危不禁惊惧的退了两步,避过我的目光,讪讪说道:“对对不起,职责所在,恕本将不敢有半丝的徇私之心,得罪了!”

  又连连后退四五步,林思危这才将身子站住,左右一喝:“来呀,将此人拿下!”

  这一次,楚思危的中气显得足了许多,有了众禁卫的保护,他心中显然感到安全不少,在他的命令下,众禁卫抽出手中宝刀,顿时向我逼了过来。

  “风儿,快退回来!”

  身后传来父亲满是焦急而关心的声音,我回过首去,却见父亲的脸上一脸急色,满是关心的目光中,布满了一种急迫的担心。

  由于从来没有见过我使过武功,在父亲的心中,虽然一直认为我的武功很是不错,可是众禁卫环伺,即使是他,想要在众多禁卫环围之中全身而退,亦是根本不可能,以我的年纪而言,武功的修为再高,恐怕也是有成份的,毕竟,内力的修为也是需要时间的积累。

  况且,蚁多咬死象,这么多武功高强的皇宫禁卫在此,不用想,也知道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了。

  不过他却不知,我的情况已经不能够以世间常理来推断了。

  心一转,我忽然回转身子,从容的脚步声中,我已然来到了父亲的身前。

  “父亲,你什么都不要说,也不要问,请随在我身后,跟我来。”

  在我恳切的目光注视下,父亲先是一愕,然后沉吟了一下,终究他还是默默的点点头,算是应允。

  我心头一松,在这个时候,自然不能让父亲与这些待卫动手的,我虽然是奉召进见,可是父亲却不是,于情于理,我都应该将所有的事揽下来。

  脚步还未有跨开,在楚思危的命令之下,众禁卫终于找到了目标了,全都舍弃了父亲,除了一部份禁卫c看在父亲的面下还有些迟疑不绝,余下的人却已然全数拨刀,等着后边的人一起,一步步向我逼来。

  一时间,场上的肃杀之气阵阵迷漫,而结成方阵的众侍卫,在楚思危的指挥下,不但已经将我们围了个水泄不通,更是刀剑霍霍的越发逼得近了。

  情势越来越紧张,父亲虽然看着我的目中有些紧张和担心,可是他的面色却渐渐的变得激动,憋得通红的脸上赫然升起一股浓烈的战意,若非顾忌到这些人乃为皇宫禁卫,怕对家人有所连累,恐怕他已经忍不住早就开始出手了。

  倒是作为当事人的我,对于眼前如此危急的一切,却依旧没有丝毫紧张的成份,回过头来看着父亲,我忽然笑了一笑,止住父亲欲想动手的头,说道:“父亲,孩儿自从来到这个世间,你还没有见过孩儿真正的实力吧,今天,孩儿就让父亲你看看,孩儿是怎么样打发这些阻住我们去路的人的。”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赫然回过首去,刹那间,一改刚才的那一种对万物都显得懒散的样子,平和的目光蓦然变得凌厉,环视众人,我脸上已然渐渐的升起一副脾睨天下的神情。

  “我奉召入见皇上,你们谁敢阻我!”

  随着我脚步一步一步前移,众人被我气度所慑,下意识的,也一步步向后退去。

  远处的楚思危见状c不由大急,嘶吼道:“拿下!还不快快给我拿下!”

  众人如梦初醒,抡起腰刀,也有四五人向我急急的扑了过来。

  呼啸的刀风之中,阵阵雪白的刀光一闪而至,随着我冷哼声出口,右手五指顺势曲指弹出,劲风激荡,强大的指劲顿时划破空气,发出“嗤!嗤”的破空之声。

  紧接着,“当c当c当!”不绝于耳的金属嗡鸣声中,电闪而至的精钢所炼地钢刀c已然纷纷折成几节,撒了一地都是,巨大的反推力之下,首先动手的那四五个人平平飞起,轰然一声,撞上后边的人,由于力量未有丝毫衰竭,在那强大的力量之下,后边被撞到的人顿时倒了一片,连哼都没有哼一声,便当场昏厥,倒是旁边的人见状,惊惧与愤怒的咒骂声中,不住的向后边退去,一时间,一向兵容整洁的禁卫队c顿时慌乱成了一团。

  只不过,皇宫禁卫军终究不是一般的泛泛军队可比,快速的慌乱之后,人群逐渐的便已镇静下来,看着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不知死活的众位兄弟,所有的人不禁惊吓得冒出了一身冷汗!

  即使是楚思危,在他惊鸿一瞥的目光之中,也对我表露出一种说不出的畏惧!

  要知道,仅仅曲指一弹,便能够造成那样大的威势,那么,如果我全力施为的话,对于场上所有的人而言,那绝对是一场灾难。

  不过显然,楚思危似乎还未有死心,或许是自持人多的缘故,尽管他还在连连后退,可在他的又一次命令之下,禁卫又再一次向我涌了过来。

  我心中渐渐的生出了一丝怒意,其实刚才,我已经是大大的手下留情了,出手的力道仅仅保持在将人震昏而已,这些人如此的不识好歹,难道是欺我不会杀人吗?

  心中的怒意渐渐的化成了一种慑人心魄的气势,眼见众人向我涌来,前行之间,也有一个禁卫自持武功,在众人的掩护下,飞身向我扑来。

  由于我心中渐渐失去了忍受的耐性,看也不看来人一眼,随手一拂,强大无匹的力量一涌而出,但听见“啪!”的一声,汉子连哼都来不及哼一下,被我那力量一带,顿时倒飞出去,倒在了十步之外的场中,不知死活。

  我双手连连拂动,完全不理会前边向我迎来的是刀,还是剑,但听见“辟辟!啪啪”声音连惯不绝的响起,但凡向我接近的人没有一个不倒飞出去,短短的瞬间,地上已然躺着不下几十个已经昏厥的汉子,而刀剑更是到处撒了一地。

  没有人能够想像得到,我竟是那样的神勇,那些未有围过来的禁卫全都呆呆的看着我,只觉得心底蓦然冒起一丝寒意。

  由于所有围过来的汉子全都成了空中飞人,在我的前边,已然无人挡路,空旷一片,变得冰冷的目光扫了一眼十步以外楚思危,我身形忽然晃了一晃,在众人不可置信的神色中,下一个瞬间,我已然来到了楚思危的跟前。

  “楚将军,在下领教了!”

  显然,我的忽然出现,将楚思危吓了一大跳,感受到我冰冷的眼神,甚至于从中,还有一丝淡淡的杀意,楚思危惊骇之余,忽然回过首去大叫了起来。

  “姑奶奶,你若是再不出来帮我解释一下,我可真的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咯咯咯!”从内厅的墙内忽然传出一阵银铃似的得意笑声:“哼,谁叫你刚才无礼,得罪我了,这下尝到厉害了吧,活该!”

  好熟悉的声音,这个是,对了,是紫铃儿。

  果然,从走廊尽头的门口转出一个身着宫装的女子,不是紫铃儿又是谁。

  此刻的她正幸灾乐祸看着楚思危,俏丽的脸色竟满是笑意!

  楚思危苦笑一声,看着紫铃儿那一脸的幸灾乐祸的神情,除了苦笑之外,还是苦笑,而他的眼中,更充满了莫可奈何的无奈之色。

  倒是没有想到,以楚思危堂堂二品武将,在紫铃儿的面前竟是如此的一筹莫展,看来紫铃儿能够成为兰欣的贴身丫头,不是没有道理的,果然“够狠”够刁蛮!

  到了我的面前,让楚思危暗叹老天不公的是,紫铃儿对我的态度竟是发生了本质的改变。

  幸灾乐祸的笑容一敛,首先向我盈盈一福,然后恭敬的道:“王公子请千万不要见怪,这一切其实都是皇上的安排,不关楚大人的事!”

  我心中虽然有气,可是在紫铃儿的面前却不好发作,只好冷哼了一声,语意有些冷淡的问道:“我一介草民,名不见经传,不知皇上这样做c到底是什么意思?”

  紫铃儿倒是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只是说了声:“随我来!”便带着我与父亲走了进去,将剩下的一滩子烂事,全都交给了楚思危。

  在内院东侧最后三间的那个房间,门口守着两个皇家的带刀待卫,一看便知,那里多半便是当今皇帝所住的地方,紫铃儿的脚下却没有半丝停留,一言不发的将我带了过去。

  “这位就是王风!”

  来到门口,紫铃儿首先将我介绍出来,门口的两个侍卫见我如此年轻,似乎有些奇怪,不过他俩的神色却没有丝毫意外,似乎早已知道我会来一般,恭首道:“王公子请进!”

  我也不客气,正欲跨步而入,却听见左边护卫喝止父亲的声音传来。

  “王大人请留步,皇上有令,只宣王风一人!”

  由于我心中本就有气,如今又见父亲被阻了下来,一时间,我只觉得心底的怒意一下子冒腾起来,赫然停住前行的脚步,回过首来,却见父亲连连向我打眼色,终究,在父亲目光的阻止下,终于还是顺了他们的意,进入了房间。

  在紫铃儿的带领下,穿过侧房,来到正厅的时候,却见皇帝正坐在上首的位置,让我极端意外的是,在场之中,兰欣竟然也在坐。

  既然皇帝在坐,作为起码的礼节,君臣之礼似乎不可避免,我神情一肃,恭首下跪道:“草民王风c见过皇上!见过公主!”

  “呵呵!免礼平身吧!”李显今天的心情似乎特别的好,语气间充满了一种难禁的喜悦。

  我本不欲见礼,于是,趁着李显刚才的话,顺势收回下跪的姿势。

  回转目光,却见兰欣那双璨璨生辉的眼眼眸正偷偷的看着我,目光相接的那一刹那,想起皇帝允婚的条件,我心中忽然感到了一种尴尬,而兰欣“啊!”了一声,急忙避过我的目光,只是她那张绝美的脸上,瞬间闪过一抹绚丽的嫣红,而她那双勾魂夺魄的眼中,竟刹那间泛出一丝说不出的羞意。

  一时间,我刚才心中憋着的那一股子怒意竟再也发作不出来,呆呆的看着兰欣那绝世姿容,心中竟感到有些痴了。

  “呵呵呵”身后爽朗的笑声响起:“欣儿啊,刚才父皇给你所说的话,你现在可以告诉他了!”

  我蓦然清醒过来,脸上一阵的发烧,李显已然离去,于是房中,只留下我与兰欣两人了。

  第三章春之力量

  过了好一会儿,兰欣才抬起螓首看着我,声若蚊蝇的道:“王公子,我听父皇说,你愿意为了我而与蒙坦国的王子决斗,真的,真的是那样吗?”

  看着她满脸期待的神情,我又如何不知道她话中的意思,分别是在问我,原来的话是否还算数,是否是真心想娶她为妻?毕竟没有得到我的亲口允诺,她的心中还是感到有些忐忑不安。

  我心中一震,眼中蓦然恍过婉儿那清丽绝伦的秀颜,刹那间,兰欣那双满是期待,又满是急切与害怕的眼神忽然真实的出现在我的眼前,在她的目光之中,我感到了一种害怕失去的深深恐惧,虽然被她隐藏得很深,可是真情流露之下,我还是一眼便也感觉到了。

  其实严格的说起来,我与兰欣几乎连见面的时间都很少有,更别说平时大家的相处相逢了。

  实在没有想到,她对我用情竟是如此的深,想起她为我王家所做的一切,付出那么大的牺牲,我又岂能说错话去伤害她呢?

  心中暗暗一叹,我语气无比真挚的说道:“如果公主不怕我比试会输的话,这场决斗我倒是很有兴趣参加的。”

  这句话,算是已经明显表明了我的心迹,兰欣眼中一阵狂喜,却被我一派正经的话语逗得“噗嗤!”一声轻笑起来。

  “对了王公子,刚才父皇叫我给你说,你已经通过了考验,所以,父皇决定,不但让王大人官复原职,而且,还让王公子你入朝为官,提为你为宫中禁军教头,官居二品,与楚大人同级,这里是御赐金牌,你可务必一定要收好!”

  见我脸上并没有多大欣喜的成份,也没有伸手过去将金牌接过来,兰欣忽然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我也知道,公子乃是一个洒脱的人,对于这些亦根本未有放在眼里,可是公子能否为了我,勉为其难的接下这些呢?”

  “公主言重了!”伸手接过兰欣手中的金牌,我只觉得心中一阵憋气,没有想经过了这么多事后,竟然还是无法逃脱官场的束缚。

  兰欣却似笑非笑的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狡洁,还有一丝喜悦,我暗暗摇头,心下却苦笑不已。

  不知怎么的,接过金牌之后,我竟然隐隐的有了一种被人骗上贼般的感觉,回视兰欣,心中忽然涌出无限感慨。

  由于皇上已到,时到晌午的时候,寿宴终于开始。

  让所有人没有想到的是,皇上那一桌除了有九公主兰欣,大皇子李煜,还有身为主人的林天泉亲自作陪之外,白衣如雪的苏婉竟然也在坐,倒是身为堂堂二品的骁骑将军楚思危,由于身负皇帝安危之责,反倒守在了皇帝的身边没有入宴,而紫铃儿则陪在兰欣的旁边。

  由于皇帝身份金贵特殊,他用膳的地方自然选了一间比较安全的房间,外边众禁卫守护,每进一菜,都会有专人试尝后,才能够被允许送上桌子。

  我谢绝了兰欣的一再邀请,与父亲一道,来到外间与众宾客一齐用膳。

  其实,倒也不是我不愿与她同餐,之所以拒绝,是因为不想在席间与婉儿相见,那样的场合,不管是对她还是我,似乎都不是一个见面的良机。

  从兰欣的口中得知,婉儿之所以随行而来,完全是因为大皇子李煜的极力邀请,现在才知道,京城西效的那一套巨大的庄院,原来竟是大皇子李煜所送,难怪会那么大气,出手如此阔气。

  席间,觥筹交错,众人相互敬酒,好一派喜庆的模样。

  由于我们出来的时候,席间早已挤满了宾客,不得已之下,在一个偏僻的角落,终于还是找到了两个别人选剩的席位。

  父亲似乎早已成为无人不知的“名人”,几乎是无人不识,即使呆在一个不被人注意的角落,众人奇怪与不屑的目光也是随处可见,在众人显得轻视的目光中,一场寿宴终于结束。

  下人撒下残宴,皇帝亲自出来,在众禁卫的保护之下,为林天泉加以褒奖,老一套的语言,反正是说林天泉忠心可嘉,忧国忧民云云!

  众宾客又是一阵道贺,林天泉也坦而接受。

  “对了林卿家,朕今天怎么没有见到你女儿静秋啊!”完成了一切的封赏之后,林显放下手中的香茗,看似随意的问道。

  林天泉眼珠一转,立即毕恭毕敬的道:“回禀皇上,小女一向顽逆,臣怕她会触怒圣颜,所以,臣让人将她守在房中,没有让她出来。”

  “嗯!你这个爹爹也够难做的!”李显话题一转,顺势问道:“对了,听说她还没有成亲,这是怎么回事啊!”

  林天泉吃了一惊,不明白皇帝为什么会在此时提起这事。

  要是原来,他可从来不会过问这事的,于是小心翼翼的道:“回禀皇上,由于王大人的公子早已在三年前不知所踪,皇上又亲自将小女御赐王家,所以婚事才一直拖到现在!”

  林天泉之所以小心翼翼的回答,是因为他知道,在皇帝的面前,最好一切小心为妙,所谓天威难测,在没有弄清楚他的意图之前,绝对不要一时大意,让一桩喜事变成悲事。

  “哦!原来如此,那倒是朕的失误了,林卿家,你不会怪朕吧!”李显轻拍了一下自己的前额,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感到愕然的自责动作。

  林天泉愕了一愕,突然跪倒在地,惶恐的道:“老臣不敢!”

  李显的嘴角闪过一抹奸笑,亲自站起身来将林天泉扶了起来:“林卿家请起!”

  林天泉更是显得惶恐,侧立在一旁,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故意沉吟了一下,李显忽然开口道:“这样吧,朕现在就宣布,林王两家的婚事就此取消,从今往后,各自婚娶,互不相干。”回视林天泉:“朕的这个决定,林卿家以为如何?”

  虽然李显表面上是听取林天泉的意见,可是在他的语气中,却明显是一副不容置疑的样子,威梭有角的脸型虽然满是淡淡的笑意,却丝毫不损他那一种天生的威严霸气,甚至于他的目光中,在林天泉看来,自有一股不容逼视的神采。

  这样的一种雍荣淡定而充满威慑的气质,才是真正的王者之气。

  到了现在,林天泉那里还有别的退什么退路,纵然他非常奇怪,可是要他将自己视若性命的掌上明珠嫁给一个傻子,一个无所事事的纨绔子弟,他当然是第一个不干,否则的话,他恐怕早就将女儿嫁到王家了。

  忍住心中的巨大喜意,林天泉跪地直呼道:“圣上天意,老臣感激,多谢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嗯!林卿家快快请起!”

  不经意间,李显满带笑意的目光c迅速的瞟了一眼旁边在坐的女儿兰欣,却见她的玉颜闪过一丝莫名感激,目光回视的同时,竟是隐含了一丝浓浓的羞意。

  李显心中大是欣慰,要知道,兰欣一直便是他最心疼的女儿,可是一直以来,却少有与之相处的时间,更不要说得到兰欣的什么感激的表示,如今能够看到女儿如此开心的表情,他这个当父皇的自然感到非常的开心。

  听到皇上下了这个决定,台下宾客虽然少的议论,可是从其神情看来,却是赞同的居多,纷纷默认这个决定的英明,甚至于有一些青气才俊般的人物,听到这个可算圣旨的决定之后,脸上竟是露出了莫名的兴奋。

  当然,一旦御赐之婚解除,不管是怀有什么样的目的,相府又即将成为众人争夺的一个目标了。

  站起身来,李显笑容一隐,一股莫名的威严顿时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

  “既然林卿家不反对,那此事便这样定了,宣:王霸天父子!”

  旁边一个年老的传喻太监,立即站直躬曲的腰板,声音尖锐的大声传道:“皇上有旨,宣王霸天父子晋见!”

  由于我们本就在当场,只是被宾客挡在外层而已,听到宣召,虽然许多人不明白皇帝的用意,可还是在我们的面前让出了一条道向里边的“通道”。

  “罪臣王霸天拜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由于父亲向皇帝下跪,我虽然不耐,也跟着父亲一道跪了下去:“草民王风,拜见皇上!”

  “嗯!两位卿家平身吧!”李显似乎有些高兴,看了父亲一眼,道:“王卿家,朕早就听闻你的公子已经外出归来,今日一见,果然如此,你现在一家团聚,真是可喜可贺!”

  “谢皇上!”父亲的脸色虽然平和,可是听到皇帝那显得亲切的语气,眼中不禁闪过一丝莫名的感激!

  对于父亲现在的反应,李显似乎非常之满意,点了点头,这才向旁边的太监说道:“宣旨吧!”

  “是!老奴遵命!”

  躬着身子,从李显手中接过黄色的圣旨,这才回过身躯,将其展开,傲首宣道:“圣旨下,王霸天c王风上前听封!”

  于是,我随着父亲一起,又重复了一次刚才的那个下跪的动作,父亲口中直呼道:“罪臣王霸天接旨!”

  传旨太监阴阳怪气的道:“经查,前侍卫统领王霸天的案子另有隐情,现着:立即官复原职,恢复其皇城侍卫统领之职,官居一品,另外,为了补偿其三年以来受到的委曲,朕特别赐封王霸天的公子王风为京城禁军教头,官居二品,御赐通行金牌,见朕免跪之礼,并直接受命于朕!钦此!”

  “谢皇上隆恩,万岁万岁万万岁!”

  接过太监手中的圣旨,父亲显然还有些不敢相信刚才所听到的一切。

  能够让他官复原职,就已经很不错了,可是对于我的封赏,真的让他大吃一惊。

  当然,在场之中除了少数几个知情人外,没有一人不觉得意外的,谁也没有想到,一个被人称为傻子的纨绔弟子而已,居然被封得如此的隆重!

  “还真是老天的不公啊!”宾客之中立即有人轻叹道。

  当然,这些人有这样的想法,自然有其道理。

  要知道,刚才皇上的赐封之中,虽然官阶才仅仅只是二品,可是圣旨上已经说得明白,那可是直接受命于当今皇帝,更加是御赐通行金牌,还可以见皇帝免跪。

  也就是说,天下间除了皇上,他可以不对任何人行礼,连皇帝面前都可以免去跪礼,满朝之中还有何人敢受他一跪。

  如此超凡的地位,自然不必对百官有任何的顾忌。

  本来这些c只有对朝廷有最大功劳的人才可以获得封赐,一般来说,这样的人物除了王爷c或是护国大将军的爵位才可以获得之外,外人根本就不可能有这样超凡的待遇。

  给予一个傻子如此丰厚的封赐,不管是当朝还是以往的历史,绝对是史无前例,绝无仅有的,从中也可以想像,给人造成的震撼与冲击,是何等的巨大了。

  如是让一个颇有名气,学识渊博的人得到这种封赐,当然不会引起诸人的议论。

  可是,偏偏看着一个如此平庸的人物得到这样的好处,自然要气得许多人吐血了。

  只不过对于这些人而言,除了暗叹老天的不公之外,有些人甚至已经开始埋怨,为什么自己的老爹不是什么侍卫统领,或者,为什么自己的老爹为什么没有遇到那样的好事,不过被罢官三年而已,一切都是值得的。

  即使是身为丞相的林天泉,对于这个可算糊涂的决定也是大惑不解,不过他老奸成滑,自然不会有什么表示,只是不时的将目光盯向我,似乎要想从我身上找出一个他认为合理的理由。

  接受了皇帝的封赐,父亲的心情明显好了许多,三年多来,他所受到的冤情终于得以洗雪,从他如释重负的神情中,我知道,父亲终于将他藏于心中三年之久的心结解开了。

  其实,皇帝能够将父亲官复原职,并非是查出了什么,而是为了将我抓在身边而已,刚才从兰欣的话中我已经明白,虽然不知道皇帝为何会对一个陌生如我者c下了如此之大的血本,但是能够让父亲解开心结,起码在这一点上,我还是感激的。

  倒是一旁静坐在大皇子身边的婉儿,虽然看着我满是惊喜的表情,可是我们之间却谁也没有表露出丝毫曾经认识的关系。

  除了不经意间瞟向我的那种一如以往的深情眼神,别的,就什么也没有了,即使是她身边的大皇子,也是丝毫未有察觉。

  看来经过短短的时间,婉儿真的成熟了许多,做为风云门的门主,她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小姑娘了,心性的成长,让她终于成了一个心思缜密,思维成熟的合格门主。

  让所有人感到意外的是,坐在上首的兰欣突然起身下来,要将我拉到了她的旁边坐下,虽然我终究没有上去,可是这样的事实也足以让人感到吃惊了。

  要知道,兰欣身为皇朝九公主,身份尊贵无比,本身就是一个令人关注的焦点,再加上她本就风华绝代,众多才俊之中,连一些自视甚高的人都觉得在她的面前c会自惭形秽,实在没有想到,她竟然会对我如此的青眯。

  林天泉的目中闪过一丝惊异,看了看兰欣,又看了看我,终于,他脸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我心中又是感动又是惭愧,实在没有想到,兰欣竟然不顾如此之多的人在场,对我表现得如此的亲怩。

  看着众人对她的那一种高不可攀的目光,渐渐的转变成一种狂热,我心中真的有一种深深的愧疚。

  心中暗暗的叹了口气,也罢:既然已经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了,我就好好的让这些人见识一下,我王风也并非一个一无事处的人,免得不但是兰欣因为我的关系而遭人看不起,就连我的父母亲,都因为我的原因而承受别人的白眼。

  由于环境的变化,因为父亲与兰欣的关系,我知道自己已经不能摆脱朝廷的束缚,所以,心情的改变,让我不再对自己有什么特别的隐藏。

  刹那间,护身能量突破“心锁”的屏障,顿时变得充盈起来,隐然间,我全身的气质陡然一变,在众人的感觉之中,似乎一切都也不同。

  回过首来,我看着林天泉,淡淡一辑道:“小侄王风,拜见林伯伯!”

  自然的动作带着一丝洒脱的飘逸,林天泉竟是呆了一呆,显然对于我的这种改变,一时还无法适应。

  “贤,贤侄不必多礼!”

  我淡淡一笑道:“今日是林伯伯的寿辰,小侄与父亲来得匆忙,未有准备贺礼,小侄心中实在惭愧,愿意将初初习得的一曲天籁之音赠上,以贺林伯伯今日之大寿。”回过首来看着众人,我问道:“只是不知,在场之中谁能借我长琴一用?”

  此言一出,场下宾客立即议论纷纷。

  “哼!什么天籁之音,凭他也配,刚刚才习得便想在这里献丑,真是自大得可以!”

  “老夫还以为他有什么新意哩,原来也是附庸风雅,真是太令老夫失望了,唉!看来皇上所托非人啊!”

  “呵呵!范兄不要那么说嘛,人家刚刚才凭着九公主的提拔,得到了圣上如此重大的赐封,得意忘形之下,自然要抓紧时间好好的自我表现一番的,我们就不要怪他了!”

  倒是有一些对我极度不满的,更是当场发出不屑的嘘声,若非顾忌皇帝还在,恐怕已经有人开始破口大骂了。

  林天泉料不到我一句话之后,竟会在宾客之中引起如此之大骚动,求助的目光瞄向皇帝,希望他能够阻止我那愚蠢的举动,可是没有想到的是,皇上竟然给他来了一个置之不理,目光瞟向他处,连看也不看他一眼。

  林天泉心中暗暗叫苦,他可不想因为我的原因而搅了他的寿辰。

  可是现在,骑虎难下,既然皇帝没有发言,那么说明他也是默许了,虽然不明白皇帝今天为何会突然变得糊涂了,可是现在,他这个当主人的自然不能够对我的要求有任何明显的拒绝,那对于王家来说,绝对是一种莫大的侮辱,不得已之下,他只有找来下人,搬出了曾经买给女儿,却从未用过的那把长琴。

  当然,做出这个决定也是不得已的。

  现场之中,前来相贺的宾客怎么可能随身带琴呢,如是用一般的琴,不管是音色还是其它的什么,都会逊色不少,他可不想今天的寿辰将来会成为天下人的笑柄,所以现在,他唯有暗中祈求,我所弹的曲子即使是差c也不要太难以入耳才好。

  在林天泉的吩咐之下,相府的下人办事速度果然够快,半晌的功夫,便将长琴连带琴台带了上来放在了我的面前。

  由于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是相府的花园,满园的青绿虽然惹眼,却并无一朵花儿开放,当然,季节的不对,也是一个极为重要的因素。

  我盘膝坐下,手还未有碰到琴弦,已经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不屑的有之,嘲笑的有之,茫然不解与期待的眼神也更是不缺,这一瞬间,我终于成了所有人心目中的焦点了。

  “道心”的运转,刹那间,我进入了万物空明的境界,周遭的一切声响再不可闻,万籁寂静的感觉中,除了微风拂过枝叶的自然声音,我的耳中再也听不到半点俗世的声息。

  手抚琴弦,轻扬柔和的琴声升起,如同一只只温柔的小手,不断的抚慰着人们忧伤的心灵。

  随着琴声的变化,温柔之中带着一种平和的激扬,一种让人新生的感觉c刹那间充满了所有人的胸腔。

  仿若春风拂面,又如同百花盛开,隐含了无数重生的喜悦,又满带了春意的盎然,就是这一股生机无限的气息,已经让所有的人沉醉其中,久久不能自己。

  琴声已经不知何时停了下来,可是众人还是一脸痴迷,如痴如醉,脸上早已满是泪迹。

  时间渐渐而过,终于,宾客中有人清醒过来。

  “哇,好美啊!好多盛开的鲜花呀!”

  场中不知是谁惊呼起来,被那声音一激,众人这才如梦初醒,看着眼前的一切,都禁不住惊得呆了!

  原来不知什么时候,满园竟然开满了怒放的鲜花,姹紫嫣红,点点翠绿装扮其中,竟是让这园中充满了一种无尽的春意。

  微风拂过,带来一阵阵淡淡的花香,所有的人都觉得心旷神怡,忍不住深吸了二口气,又是短暂的沉醉之后,心中的疑问,也接踵而来?

  照理说,这本不是花开的季节,可是为何,竟在刹那间的功夫中,满园的鲜花竟是全部开放?香气袭人?

  没有人知道,园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难道是刚才那美妙的琴声所使然吗?如痴如醉,清扬柔和,那样的感觉,果然不愧为天籁之音。

  能够让这不可思议的一切发生,这样极不平凡的一切简直已经堪称为神迹了,试问,如非是神迹,世间还有何种力量能够造成这样的结果?

  回视林天泉,显然,他还未有从沉醉中完全清醒过来,我淡淡一笑道:“林伯伯今日寿辰,小侄便以这些鲜花作为贺礼,希望林伯伯福寿如海,如这些盛开的鲜花一般,永吐芬芳,为皇朝更尽心力,更放光彩。”

  此言一落,众人纷纷前来道贺,连皇帝都禁不住又嘉奖他一番,从李显眼中的那种隐然闪过的羡慕之中,林天泉终于忍不住心中的开心与激动,当场开怀大笑起来。经过此次寿宴,作为丞相的他终于声名更盛。

  意犹未尽之下,众人纷纷要求我再弹一曲。

  由于刚才的那一曲天籁之音c早已将在场所有人物征服,看着我的目光早已不见了原先的那种轻视与不屑,取而代之的则是钦佩,崇拜,和追逐的狂热,渐渐的,人群向我涌来,争相一睹我的风采,连皇帝在此他们都顾不了那么多了,到处是狂热之极的尖叫声和纳喊声。

  我心知要糟,人群本是极易煸动的,如是任其下去,狂热的情绪之下,真的可能会出事的。

  “铮!”的一声,清扬激越的琴声边响三声,如同一剂清醒剂,众人终于渐渐的平复下来,激动的心情过后,林天泉止住大笑的声音,扫了我一眼,这才看着我身后的父亲,呵呵笑道:“王统领啊,你有一个好儿子啊!”

  听见林天泉的夸奖,父亲哈哈一笑,脸上不无得意的道:“过奖!过奖!”

  当然,见到自己的儿子能够有那样的成就,他这个做父亲的,自然免不了心中有些得意的。

  由于寿宴早已结束,要办的事已经办完,我的心中已然有了离去之意,正好皇帝也起驾回宫,于是,在禁卫军的护行之下,分开众宾客,跟在皇帝之后,我们一道出了相府的大门。

  正巧在走的时候,见到林静秋不知从什么地方出来,虽然几乎是擦身而过,她却并没有多看我一眼,只是隐隐的听到她向林天泉问起:“爹爹,刚才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猜想,难道是刚才那阵美妙的琴音才让她过来这里吗?

  可是想想,这似乎也不对啊?

  我刚才所弹之琴音,仅仅将之控制在花园之内的范围,外边的人是根本不可能听到的,林静秋来得这样的及时,难道仅仅是碰巧吗?

  出了相府大门,婉儿出奇的没有上轿,大皇子李煜从轿上下来,首先招呼道:“苏姑娘,你难道不随我一道回宫吗,我已经找了几个京城的官员,一道商议下一步风云门在京城的发展问题,你知道对于这方面我可是一个外行,少了姑娘的参加,有些事我怕想不到啊!”

  苏婉下意识的看了我一眼,这才回首道:“多谢大皇子殿下的费心,民女因为门中有些急事,可能要缓一下了,希望大皇子不要见怪!”

  目中迅速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恼意,李煜面上不露丝毫声色,笑道:“呵呵!本宫怎么会见怪呢,既是如此,那就下次再约吧,希望那时候苏姑娘有时间!”

  回过头来见着我,李煜招呼道:“王公子刚刚归来便得到父皇如此大的信任,真是可喜可贺!”

  我淡淡的道:“承皇上圣恩,草民真是受宠若惊,以后还要向大皇子殿下多多请益!”李煜哈哈一阵大笑:“难怪欣儿一直对你推崇备至,如今看来,直是一点不虚,其实王公子不必这么客气,父皇既然已经将你召为附马,过一阵我们便是一家人了,九皇妹以后还要让你多费心照顾于她,我这个做皇兄的,也终于可以放下心了!”

  “你你说什么?”

  一旁的婉儿神色一惊,面色突然变得苍白,身形“蹬蹬”退后两步这才拿稳,颤抖的娇躯摇摇欲坠,目中竟刹那间充满了悲恸之色。

  对于她的异状,李煜自然已经感觉到了,愕然的神情中,李煜问道:“苏姑娘,你没事吧?”

  “啊!我没没事!”

  强自吸了一口气后,苏婉激动的神色终于渐渐的变得平复,回过螓首,苏婉平静的目光迅速的闪过一丝惨然,看着我道:“原来这位王公子就是当今的附马爷,请恕民女刚才失礼了!”

  完全是一副陌生冷淡的口吻。

  我知道婉儿对我的情义,虽然是被逼无奈之下才答应那门婚事的,可是一旦此事在婉儿的面前被揭穿,我心中还是感到了一种心虚,即使她看着我的目中没有一丝一毫的责怪之意,我却完全不敢与她的目光直视。

  一直以来,我始终在想,要以一种什么样的方式将这件事告诉婉儿,甚至于所用的说辞,我都已经在心中默练了千百万遍,可是完全没有想到,心中最担心害怕的事,竟是在这样特殊的场合下被她知道。

  由于完全没的半丝的思想准备,一时间,我呆若木鸡,心下一片空白。

  回到家中,天色已经近黄昏,婉儿她没有随我一道回来,从她离开时看我的陌生眼神中,我已经知道,这一次,她伤心透了。

  “对不起,我觉得有点不太舒服,先告辞了!”

  这就是她走之前最后向我说的一句话,她离开时的那一种淡漠神情,那种脸上闪过的伤痛悲恸之色,真的让我心中有一种将她拉回来的冲动,可是当时的情况,我又怎么可能那样做呢?

  第二天,第三天,我都一个人呆在房间之中,父亲由于官复原职,早已入朝打理他的事务去了,我虽然被皇帝封了个什么禁军教头,却也懒得管他,反正谁想当,就让他当去吧!

  由于感到体内能量渐渐有反噬的迹象,不得已之下,我也只有想办法先解决体内的问题,当然事先,还是要让母亲知道,不过却要找另一个理由,免得她老人家会为我担心。

  至于王护与王卫,因为婉儿的归来,到了白天几乎不见他们的身影,甚至有时晚上,他们也没回来,倒也不知,他们在忙些什么?

  其实在我的预计中,能量反噬似乎不会来得这么快的,想来,或许是心中的波动太大,才导至发生这样不妙的情况。

  至于留在王府的那位不速之客——李灵素,有事无事的,不知过来找了我多少次,不过每一次她都是气愤而走。

  由于我的房间反锁,她不得而进,来的时候只有在外边大呼大叫,听得烦了,没好气的应了她两声,反正就是不出去,自顾无趣之下,她自然被我气走。

  就这样,一个月的时间终于过去,由于常有李灵素过来打扰,我一直没有进入深层的修眠体悟,所以对我而言,虽然已经将反噬的能量控制住,却没有找到一个合理有效的方法,更没有找到如何将体内元神重塑的方法,实际上这一次的闭关而修,是以失败而告终的。

  不过尽管如此,我似乎觉自己的性格,正在悄无声息的蜕变着,或许,这也是修为跨越的一种必然吧。

  从房间出来之后,外边的天色虽然已经大亮,我却不知是什么时辰,因为阴天的关系,天色看上去有些阴沉沉的。

  由于父亲已经官复原职,整座统领府又恢复了以前一惯的热闹。

  门外加了守卫,府内已经新请的一大批仆人,以前那些没有人打理的地方早也焕然一新,花园经人修剪以后,错落有致,显得景色美丽。

  人生的无常就是这样,有谁能够想像得到,父亲还能够得以官复原职,以前失去的,终于又在如梦如幻中回来了,而统领府,终于又恢复了原本的样子。

  我本欲是想去找到母亲的,可是到了她的房间一看才知道,母亲根本不在,听下人们说,原来母亲根本就不在统领府中,说是到了什么张府去了!

  出来的时候,终于在花园中碰到了百无聊胜的李灵素。

  见到了我,李灵素自然眼睛一亮:“哇,徒弟,你终于出来了!”

  实在没有想到,隔了一个月的时间没有见面,第一次打招呼竟是这样的语气,我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心中却生不出半丝气来。

  李灵素倒是毫不避嫌,跑了过来拉着我的手道:“我好无聊啊,都没有人陪我,徒弟啊,你陪我到外边走一走吧!”

  看着她满是期待的目光,正好,一个月的时间没有出来,我也想出去走走!于是点了点头道:“随便吧!”

  由于现在我已经是统领的大公子,我的出行,自然是下人所关注的,不用我说,自然有人为我准备好出行的官轿。

  与李灵素相视一望,谢绝了下人的好意,我们两人终于步行而去。

  与上次的情形几乎一样,来到热闹的街道上,李灵素便再也不认识我是谁了,少有理我,趴在街边小贩的摊前,自顾看着她认为稀奇的东西,东摸一下,西拿一把,碰上喜爱的,便通通掏钱买了下来,而我,则成了她的临时力夫了。

  幸好我机灵,找了一个力夫跟上,终于将自己从堆积如山的货物之中,解脱出来。

  历史,总是有着惊人的相似,不知不觉的,我们又来到了食鲜楼。

  将那堆并不值钱的小玩意寄存在食鲜楼,力夫被李灵素打发掉,与上次的情形一样,她选了一个雅间。

  我还是一如往常,吃了很少一点东西,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次用餐却是我请的客,当我们出来的时候,天色已显得有些暗了,让我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次,李灵素竟是放过了我,在大街上叫了一个力夫,将她喜难的那一堆玩意挑着走。

  “哼,竟敢一个月不理会本小姐的声音,有你好受的!”李灵素看着我,煞有其事的道:“不过看在今天陪我的份上,又大请本小姐吃饭,好吧,本小姐这次便饶过你了!”

  我心中哭笑不得,现在才知道,原来她竟然为我闭关时没有理她的事生气,唉,都已经这么长的时间了,这女人还真是记仇啊。

  曾经听人说过,宁惹小人心,莫罪女人怨啊!果然是非常的有道理。

  第四章婉儿之死

  来到王卫与众风云门弟子身边,王卫虽然满身是血,却仰制不住他心中的兴奋,欣喜若狂的叫了一声:“少爷!”随即分开众人,展现出众弟子保护中正在调息的婉儿。

  此时的她,似乎已经陷入物我两忘的境界。

  倒是圈外的骆遥,见到我忽然出现之后,他的神色便突然变得复杂,一改刚才的那种调动人员时的积极,突然变得异常的沉默。

  我走上前去,满带春之能量的右手轻轻的扶在婉儿的肩上,正欲助她一臂之力,忽然间,婉儿的身子竟然顺着我的方向一头倒了下来。

  刹那间,我心中大震,心下已然了一种不妙的感觉,赶紧用双手将婉儿扶住,入手不但一片冰凉,婉儿的身子更是软绵绵没有一丝力道。

  皓白的月色之下,只见婉儿双眼紧闭,曾经笑靥如花的玉容,此刻已然毫无一丝血色,苍白得可怕!

  这一瞬那,我只觉得眼前一黑,脑中犹如天崩地裂一般,所有的希望在这一刻全都远离我而去,心中一片冰冷,绝望已然将我彻底笼罩。

  使劲的甩了甩头,我的脑袋这才好不容易的恢复了一丝理智,怀着最后的希望,我无比紧张的将手轻轻的搭在婉儿颈部的脉搏上,感觉着婉儿生命的跳动。

  丝丝微弱的跳动传来,微弱得几乎让人感觉不到,我心中狂喜,这一刹那,世界上所有的一切c似乎都突然充满可爱的颜色:“天可见怜,竟然让我感觉到了婉儿的脉搏,她还没有死,还没有死!”我心中兴奋的呐喊着。

  让我奇怪的是,这一股伤她的力量似乎让我感到极为的熟悉,如果没有猜错,这应该是圣门的不动心法所为,难道真的是圣门中人所为吗?

  “道心”蓦然全力动转起来,一股股带着无限春意的能量,从我的体内蜂涌而出,转眼间,便将婉儿彻底的淹没,一时间,我们两人都陷入了一层淡淡的,几乎不可见的金色光芒之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婉儿终于清醒过来,命虽然算是暂时保住了,可是她的伤势依然十分的严重,在我的感觉之中,婉儿的内腑似乎已然被那一股透体而入强大真气所震碎。

  见到了我,婉儿的眼中明显的露出了一丝狂喜,开口正欲说话,我却先一步用手挡住了她的樱唇。

  “你不要说话,这里切有我!”

  感觉到我那轻柔眼神中c瞬间闪现出来的那种深切关心,婉儿笑了一笑,这才调皮的眨了眨眼睛,算是听从了我的安排,而她的脸上,更是泛起了一丝满足的幸福笑容。

  “王护,王卫进来!”

  几乎没有任何的迟疑,王护王卫一听到我的吩咐之后,便立即从外边赶了进来。

  “少爷!什么事?”

  “婉儿就交给你们了,好好的将她扶好!”

  “少爷放心,我们一定会照顾好门主的!”

  我点了点头,小心的将婉儿盘膝于地上,回过身子,当我站起来的时候,在众人的感觉之中,我身上所有的一切都也不同。

  之前还显得温柔的脸上,已然不见刚才的那种淡然与柔和,冷漠的眼神,让人感觉不到丝毫的情感,除了冷漠还是冷漠,甚至于在我的身上,也是浑身上下散发一出种肃冷的气势。

  环视众人,我的脸上渐渐的有了一种睨睥天下的神色,冰冷的目光扫过外围的黑衣人,我忽然冷冷的问道:“我想知道,刚才是谁将婉儿伤得那么重的?”

  没有人回答,众人只是呆呆的看着我,却无一人说话。

  盯着眼前这些黑衣人,汹涌澎湃的杀意在我心中凝集,我的眼中渐渐的泛起一丝怜惜。

  “真是可惜,本来我并非一个噬血之人,可是你们千不该c万不该,竟然惹到我风云门的头上,更错的是,你们竟然胆敢在这里伤人,现在,我再问一次,你们之中到底是谁将婉儿伤了?”

  在黑衣人看来,我的神情,我的语气,不但显得傲气,更是称得上是狂妄至极,这一次,黑衣人终于有了反应,想来是无法忍受我语气间那股狂傲的意味,一个汉子跑了出来骂道:“你是什么东西,竟敢在这里大言不惭,我!”

  一口标准的中原口音,看样子这个人似乎不像是外邦之人,不过可惜的是,他的话刚说到一半,我心中已然感到不耐。

  冷哼了一声,随手轻飘飘的一掌击出,虽然隔有一丈多远,却见那汉子连哼都来不及哼一声,当场便被我凌空一掌击成一团肉泥!瘫缩在地上。

  由于我心中恼怒婉儿被这些人击伤,心下再也不存有丝毫仁慈之,随手一掌,算是一个开始。

  刹那间,所有的人都不禁惊得呆了!

  没有人能够想像得到,仅仅如此轻忽的一掌,便已产生了这么巨大无匹的力量,如此恐惧的实力,不要说与之相抗,就是能够将自己的性命保住,也算是老天慈悲了。

  旁边的一个汉子见到刚才那人的惨状,早已吓得瘫了,结结巴巴的道:“大侠饶命啊,我们也不知道是谁干的,只是见到一个灰衣人将贵门主击伤之后,便越墙隐去,不见了踪影。”

  “真的是那样吗?”

  “是!是!真的是这样!”

  我哈哈大笑:“这样骗人的把戏,你以为我会相信?”

  环视众人,眼见所有人都是一脸沉默,我冷冷的道:“即便是如此,那我风云门与你们毫无素怨,为什么你们会无故来犯?”

  所有的人面面相觑,不知是谁吼了一声:“神教子民,忠于神教,木灵神惠,普及四海!”

  人群渐渐显得狂热,黑衣人刚才眼中所露出来的畏惧c渐渐的被狂热的情绪所替代,声势越来越大,一时间,人群似乎变成了虔诚的信徒,一个个跪在地上,面对西方,顶礼膜拜。

  我冷眼看着这一切,一动不动的肃冷站在原地,一言不发。

  人群之中不知是谁叫了一声:“杀呀,杀光这些神教的敌人!”

  刹那间,黑衣人全都赫然起身,向风云门弟子冲去。

  由于我的身子本就离黑衣人不远,他们前冲的时候,我自然首当其冲,一把把还带着未干血迹的钢刀c在清冷的月光下发着森森的寒光,黑衣人的目光,这会儿已经全然不见了刚才的那种惊惧之色,疯狂而充满了杀意。

  转眼间,我便淹没在疯狂的黑衣人潮之中。

  由于我心中因为婉儿的原因,不再心存慈悲,浓烈的杀意早就充满了我的胸腔,这些疯狂而上的人,就好似一要导火索,终于将我心中的杀意引了出来。

  平静的能量感受到我心中浓烈的杀意,赫然变得凶暴,随着我手的挥动,隐然间,我手上闪过一道道青芒,转眼间便集成了一片,而一幕诡异的情景也顿时展开。

  一涌而上的人群,但凡遇到它,转眼间便犹如炎阳之下的薄雪,消失得无影无踪,几乎是瞬间功夫,冲过来的人群也消失大半。

  人群即使再疯狂,可是眼前的一切太过恐惧,已经超出世人所能够理解的范畴,转眼间,所有的人都停止了行动,呆呆的看着我,全都被眼前一幕惊得呆了。

  “恶魔,你是恶魔!”

  死亡,笼罩在每个黑衣人的头上,惊恐之余,也有人指着我,声音惊颤的嘶吼着。

  “神教的了民们,快快退到我的身边来?”

  又是刚才那个声音响起,剩下的黑衣人如梦初醒,纷纷如潮水一般退了回去。

  人群之中忽然走出一个汉子,年约三四十岁的年纪,看所有黑衣人都对他十分的尊崇的样子,看起来,这人的身份似乎极不简单,我猜测,或许便是这些人的领头之人。

  凝视了我好一会儿,黑衣人突然厉声问道:“阁下到底是谁,这是我们与风云门之间的事,阁下为何要多管闲事?”

  居然问我这个问题,还真是荒谬!

  我心情激荡,终于忍不住心中激愤,仰天长笑起来。

  笑声犹如刺穹之剑,以穿金裂石之势,直入云霄,惊起鸟兽鸣虫,巍巍颤伏,种种杀意,终于在那笑声中一泄而出。

  待我笑声竭停,黑衣人虽然内力修为深厚,却终于忍不住体内的伤势,狂喷出一口鲜血,回过头去,后边的一群黑衣人被我声音所激,武功稍弱的已然全被震死,只是地上,乱七入糟满是尸体和狂喷而出的斑斑血迹。

  眼见现场之中的情形如此之惨,黑衣人只觉得心胆俱裂,指着我狂嘶着,声音已然嘶哑:“你你好狠的心啊?”

  我冷冷的哼了一声:“你无故闯我风云门,伤我师妹,居然还在那里大言不惭,说我心狠,你有这个资格吗?”

  “你你说什么,谁是你的师妹?啊!天啊,”一声惊呼,黑衣人似乎想起了什么,忽然被吓得连脸都白了:“难道?你就是中原武林所封的那个武神吗?”

  即使他已经猜出了我的真正身份,可是黑衣人的心中似乎还不能完全接爱这个事实,喃喃自语道:“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那人不是说你一定不会出现在京城之中吗,难道真的是他骗了我,可是以他的身份,这怎么可能?”

  “他!你说的那个他到底是谁?”我冷冷的问道。

  黑衣人摇了摇头,迷惘的目光忽然变得一片清澈,脸上一阵惨然,说道:“你即使杀了我,我也是不会告诉你他的身份的,怪只怪我们运气太差,竟然碰到了中原第一高手之称的武神,以你的武功,这世间也无一人能够与之相抗,我们这一次之所以失败,并非是我们之错,所以,做为神教的子民,我们已然问心无愧!”

  “这样说来,你们是不准备回答我的问题喽?”

  黑衣人平静的目光看着我:“这些人之中,只有我知道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只是,你若是想从我口中知道些什么,只怕要失望了!”

  回过身子对着西方,黑衣人突然顶礼跪拜了下去:“教尊啊,下属法使没有完成你交下的任务,愧对神教的了民,愧对于两位护教神尊,属下请求以待罪之魂灵,终身守护在灵神大帝的周围!”

  拜了三拜,黑衣人忽然举起右掌,“砰”的一声砸在自己的额头上,刹那间,红白色的脑浆迸裂,黑衣人当场丧命。

  我脸上毫无一丝感情,只是叫了一声:“杀!”

  这个时候,风云门的弟子才如梦初醒,纷纷举刀向前,杀入黑衣人群之中,由于剩下来的黑衣人全被我笑声震伤,即使看见风云门弟子的冲入,那里还有一丝力气反抗,如同虎入狼群一般,瞬间功夫,现场顿时被风云门弟子全清理干净。

  王护与王卫依然守在婉儿的身边,倒是一向鬼灵精怪的李灵素,一反常态,静静的站在婉儿的旁边,看着刚才所发生的一切,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只是她的目光,却不时瞟向我,嗔怒与喜悦的神色在她玉颜上变幻不定,倒是不知,她此刻心中在想些什么?

  “骆兄,这里的一切就交给你了!”

  留下了这句话之后,我便抱着婉儿,带着王护王卫,当然,李灵素自然是不能少的。强行划开空间,瞬间功夫便已回到了统领府。

  由于婉儿伤势极重,将婉儿抱回自己的房间之后,我便立即准备为她疗伤,又吩咐王护王卫他们在外边为我护法,将所有前来打扰之人一律挡驾。

  李灵素虽然一直没有言语,却也没有离去,只是默默的站在一旁,与王护他们一道静静的守在了外边。

  轻轻的将虚弱不堪的婉儿盘膝放在床上,她的意识显然早已陷入模糊,被我春之能量一激,她那疲惫之极的精神终于有了一丝恢复。

  “师兄,婉儿婉儿终于见到你了,这不是做梦吧?”

  尽管我心中焚急得要死,可是我的目光却非常的轻柔,点了点头,柔和的道:“这不是做梦,师兄真的在你的身旁。”

  婉儿苍白的玉颜挤出了一丝灿烂的笑意,含情脉脉的看着我,美目中满是满足。

  “师兄,你你知道吗,当我中了那人一掌的时候,我就知道,师兄一定会及时赶来的,我的愿望没有落空,师兄,你,你心中终究还是没有将婉儿忘记,婉儿咳咳,婉儿真是太高兴了!”

  “唉!婉儿,你先不要说话,待师兄先将你身上的伤治好再说!”

  “没有用的,师兄!”

  婉儿惨然一笑,说道:“你不必为我费心了,婉儿自己的伤自己知道,当我中了那人一掌之后,我便已经知道,婉儿已经无救了,那人掌势浑厚异常,我内腑已被震碎,纵然是大罗金仙在世,也回天乏术!”

  我知道婉儿说的是实话,如非她内腑的伤势如此严重,在风云门的时候我已经将她内伤治好了,可是这个时候,我又怎么可能说出那样泄气的话呢?

  “婉儿不用怕,有师兄在,一切都会好的!”

  婉儿螓首微摇:“师兄不用再说了,婉儿心中只是有一些话想要说出来,如果现在还不说出来,我怕以后就再也没有这种机会了。”

  我心中悲伤,第一次与婉儿面临这种生离死别,想起以前种种,我顿时心如刀割:难道从今以后,我真的无法再见到她那笑靥如花的娇颜吗?

  婉儿一身凄苦,到了现在竟然还是因为风云门的关系而落到了这种下场,这难道是她的错?

  五百年前因为我的关系致使风云门遭到灭门之灾,五百年后,我重返人间,可是婉儿同样是因为我原因,落到了这样悲惨的下场,归根到底,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忽然之间,我发觉自己真的好自私,将如此一个沉重的包袱甩给了一个小女孩,我却一旁遥逍快活,这样的行为,我还配称为一个风云门弟子吗?

  看着婉儿清丽绝世的姿容c已然苍白得毫无一丝血色,难道这就是我与婉儿最后的一面吗?

  忽然间,我真的觉得自己的心好痛,那是一种绝望的痛,如同一波又一波永无休止的寒潮,侵袭着我内心深处,甚至于我的灵魂,也感到了一阵阵的心伤绝望的悸动。

  忽然发觉我脸上满是焚急心伤的样子,婉儿笑了一笑,鼓起身体最后的力量,颤巍巍的举起纤纤玉手,拭起袖角将我眼中的泪水轻轻擦去!

  深情的凝视着我,婉儿凄凉的笑道:“师师兄,你你知道吗?我咳咳!”

  婉儿一阵咳嗽,由于内腑被震碎,禁不住咳嗽,她的脸角已然隐隐溢出一丝腥红的血丝,我心中大震,伸手贴住她的背心,春之能量顿时如同潮水一般向她涌去,这一下,婉儿的气息这才渐渐的平和下来。

  婉儿笑了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感激,凝视着我道:“几年前,自从你救了婉儿的那一刻开始,婉儿就已经喜欢上你了,你从来没有嫌过我脏,嫌过我丑,永远都是那么温柔,那时候婉儿就在想,不管师兄有什么事,婉儿都会毫无疑问去做的,只是当时,婉儿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喜欢上你了!”

  说到这里,苏婉的眼中闪过一丝浓浓的羞涩,可是我心中却越发的感到难受和惭愧不已。

  顿了一下,苏婉又接着说道:“到了后来,婉儿的面容恢复原状之后,许多的青年才俊,名门人物从我眼前晃过,可是婉儿的心中却始终时时刻刻牵挂着师兄,那时候婉儿才明白,原来师兄在婉儿的心中已经如此重要了,重要得婉儿已经不能再有一刻的失去你。”笑了一笑,婉儿忽然凝视着我,问道“师兄,你现在心中是否在笑婉儿傻气啊?”

  见我默不作声,脸上满是悔恨的样子,苏婉无所谓的笑了一笑:“算了,这些都已经不重要,现在,师兄有当朝九公主照顾你,婉儿真的非常的开心,只是希望以后,师兄还记得曾经有个名叫苏婉的师妹,有空的时候不要忘了到我的坟头上来看看婉儿,这样,婉儿死也瞑目了!”

  忽然间,苏婉全身不禁有些发抖:“师师兄,你抱抱我好吗,婉儿觉得好冷啊!”

  我点了点头,将婉儿拥入怀中,渐渐的,婉儿身子的颤抖终于慢慢平熄下来:“师兄,婉儿好累,婉儿要睡了,婉儿要睡!”

  话音越来越小,终至再不可闻,只是她话还未完,抱住我的手已然无力的垂下,身体渐渐的开始冰冷,生命终于渐渐的从她的身体中消逝。

  我的心早已经不痛了,因为过于的疼痛早已让我的心麻木,眼前早已泪水朦胧,无尽的绝望又再次将我淹灭。

  什么才叫做生无可恋,直到现在我才真正的了解到这句话的含义。

  我两世为人,从来没有过这样衰败,破落,绝望,甚至想死去的心情,直到此刻,我才真正的发觉,原来我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早已经爱上了婉儿了,可是现在,这所有的一切还有何意义?

  我做为一个神,转世来到这个世间,可是却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离我而去,而我自己却无法阻止,这样的窝囊,我到底算是一个那门子神?

  “嗯!神!对了,我不是一个神吗,难道倾其我所有,还不能救过婉儿?”

  心至此,我心中忽然涌起了一丝希望,意识也终于渐渐的恢复清明,脑中越发的感到冷静下来。

  如果想要救过婉儿,首先,一定要将她身体修复过来。

  只有当她被震碎的内腑完全复好如初,才可能谈第二步的计划,当然,这第一步修复受伤内腑的计划虽然在世人想来不可思议,可是对我来说,这样的难度似乎并不算太大。

  倒是第二步,对我而言才真正是凶险难料。

  人之所以要死,是因为他的身体无法供应他灵魂所需要的能量,所以才导致灵魂消散,生命灭亡,而我要做的,则是要维护住婉儿的灵魂不散。

  如果说是平时,这当然没有什么?可是现在,婉儿的灵魂已经开始消散,我若强行使她凝固,这样的行为已经无异于是反自然而行,说得白一点,这样的行为便是逆天而为。

  如果我真的是那样做的话,不但吉凶难料,而且,我所付出的代价绝对是我现在所无法想像的。

  只不过,我真的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心至此,我强行的将自己平静下来,慢慢的使自己完全沉浸入万物空明的境界,“道心”全力的运转,外界的能量顿时蜂涌而至,向我狂涌而来。

  在我“道心”的组织下,蜂涌而至的能量终于形成了一道坚实的能量膜,将我与婉儿围在其中,能量的瞬间转换,一股带有无限生机的“春意”,终于涌入婉儿的体内!让我意外的是,随着能量的涌入,婉儿的身体却是一如刚才那般,毫无变化!

  糟了,看来还是不行,难道是能量的强度不够吗?

  看来现在,只有将能量无限的扩大了,如果可以的话,顺便也可以将婉儿的身体用自然能量重新塑造一番。

  心一转,能量的强度已然瞬间加大了一倍,让我心急的是,随着我能量的加大,情势的发展竟然还是一如刚才那般,没有什么好转!

  糟了,还是不行,改造婉儿的身体,以现在的能量根本就是杯水车薪,怎么办?

  深层意识之中,我一咬牙,拚出全身的力量,这一次,能量的强度终于不知增又长了多少倍。

  在我那玄之又玄的感觉中,婉儿的身体终于开始慢慢的改变了,首先是她的血液,然后是她肌肉,然后!终于,婉儿的身体算是彻底的修复过来了。

  现在才知道,改造身体所需要的能量绝对是不可想像的,随着婉儿身体的修复,我身体中能够使用的能量已显枯竭,本来,我可以慢慢的引导外界的能量为我所用,可是现在,我已经没有这个时间了。

  婉儿的灵魂消散在即,若是时间过长,连我也无法预料,以后会发生什么事,如果婉儿的灵魂一旦真正消散,到时候即使有多么强的能量辅助,已将是一个回天乏术境地,这样的极端,我又岂能让它发生。

  可是现在,我本身能量不够,又用什么来替婉儿的灵魂凝固呢?

  看来现在,只有动用属于我自己的灵魂力量了。

  要知道,作为一个转世而来的神,我灵魂所拥有的力量绝对非一般力量可比的,连肉身所拥有的力量都如此强大,灵魂所拥有的力量又岂容小觑。

  可是即使如此,我也知道,将婉儿的灵魂重新凝固所需要的那种能量c也不是我所能够想像的,其中的难度,或许将是我有生以来最艰辛的一次,或许这一次,我灵魂的力量终究会被其用尽。

  如果真的是那样,一旦我灵魂力量用尽,那也将会是我真正消散于这个宇宙的时候,可是现在,时间如此急迫,由于已经没有了其它的选择,我实在已经是顾不了那么多了。

  几乎没有半丝迟疑,心刚刚想到,在我深层意识之下,全身泛着金色的我c终于慢慢的脱离了肉身,飘了起来。

  这就是我的灵魂!

  看着床上的两个人,“自己”用手掌正贴在婉儿的香背之上,滑稽之余,我(灵魂)终于泛起了一丝苦笑,或许,这将是我最后一次见到这样的情形吧。

  力量倾巢而出,金色的光芒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柔和与温暧,层层叠叠向婉儿包了过去。

  时间渐渐而过,可是婉儿却一点反应都没有,而我(灵魂)的身体,早已没有了刚才的那种金光四溢的样子,变得黯淡无光,意识,也渐渐的陷入模糊!

  我知道,这是力量用尽的一种徽兆,难道,我就这样消散于宇宙吧?

  婉儿的灵魂还未有被我凝固,如是这样就消散于宇宙,我真的心有不甘,强烈的呼唤意识之下,恍然间,眼前晃过一个青色的自己,如内电一般向我扑了过来。

  根本不容我有任何躲内的机会,那一个青色的自己已经同我融为一体,刹那间,我(灵魂)再一次发出了光芒万丈的柔和光芒,直直的将婉儿包在其中,力量的瞬间回复,我(灵魂)的意识,终于渐渐的回来了。

  忍不住满是惊奇,明明力量已经用尽,为什么会瞬间回复呢?难道?对了,一定是这样了。

  由于我体内有三个灵魂,也就是说,我有三种相同的力量,刚才所用的一定便是主魂的力量了,那么现在的这种力量不用想也知道,是属于我那另一个魔性灵魂。

  由于任何一个灵魂的消亡都会导致我的消亡,当我主魂的力量用尽之后,属于另一个灵魂的力量顿自动的补给上来。

  现在才知道,即使是魔性的力量,他的力量本源也是与道的力量是同一本质,只是表现出来的方式不一样罢了。

  忍住满心的欢娱,我依然一如刚才那般,未有丝毫保留,力量倾巢而出,这一次,婉儿的身体有了一丝反应,渐渐的,我的身体又再一次变得黯淡。

  柔和的眼神在我眼前一恍而过,又一个灵魂与我融为一体,力量的瞬间回复,刹那间,我(灵魂)心中涌出一丝难以言喻的感觉。

  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在不知不觉之间,我的三个灵魂已经融为一体,也就是说,我现在若是分出一部分能量为自己,那么,元神的重塑即将完成。

  可是此刻,为了婉儿,无有丝毫懈怠的我敢吗?

  在我倾尽所有力量之后,婉儿已经消散的灵魂终于被我重新凝固,也就是说,经过短暂的体眠,婉儿即将醒过来,终于,我倾尽所有的力量,将婉儿救了回来。

  力量的用尽,我(灵魂)的身体早已没有了刚才的那种金光闪耀的样子,一片灰败,意识,已然渐渐的陷入模糊。

  难道,我就要消散于这个浩瀚无际的宇宙中吗?

  渐渐的,我发觉自己飘了起来,穿过房顶,渐渐的飘向蓝色的天空,阵阵疲倦向我袭来,我的意识一阵阵恍惚,渐渐的,我越来越疲倦,越来越疲倦,终于,什么也不知道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的意识终于又有了知觉,周围静悄悄的,完全没有半丝喧闹和异声,显得非常宁静?

  真的好舒服,就好像回到母亲怀中那般,充满了宁静的温暧!

  这种感觉是?

  对了,这是我转世之前的感受,难道?

  “欢迎你回来,我的孩子!”柔和的声音在我心中忽然响起。

  我心中有些惊讶:“我不是已经消亡于这个宇宙中了吗,为什么还会?难道是您救了我吗?”

  声音沉默了一下:“我没有救你,只是将你带到这个地方而已,你是我派出的使者,我一直在关注着你!”

  “你一直在关注我吗?”我心中问道:“为什么我一直呼唤你,却得不到你的回应?”柔和的声音在我心底响起:“道的力量无处不在,以你的修行,还不足以感觉到他那无所不在的力量?”

  “为什么你会让我转世回到原来的地方?”我心中问道。

  柔和的声音轻轻的在我心底一叹:“其实,你根本就不属于你原来的那个世界,我这样做,只是想让你明白,一个生命所经过的历程和他所必须肩负的责任!”

  “是这个样子吗?”我心中一阵沉默:“那么,到底我转世的使命是什么?”

  顿了好一会儿,柔和的声音这才说道:“我赐予你穿透空间的能力,就是想有朝一日你完成了历练之后,能够依着天道自然本心,将另外一个纷乱的世界重新纳入正常的轨道,唉!”

  轻轻一叹,柔和的声音道:“只是可惜,你虽然已经拥有了与我相同属性的力量,又经历的神魔双性的洗礼,到了后来你本欲成功之时,终究还是为了另外的一件事放弃了自己,幸好你的元神已经三魂合一,否则,你真的早就消亡于这个宇宙之中了,我虽然从虚无之中诞生,掌管着这个宇宙,可是本身,我也是它的法则,公平的法则之下,一切都会依”道“而行,你明白吗?”

  我点了点头,虽然只是一种意识,却真切的有这样的一种下意识的动作,因为我已经明白,刚才那段话的真正含义。

  所谓天道,便是自然之道,而自然之道,便是蕴含了无数的法则在里边,就如同重力之下,水会从高处往低处流一般,每一件东西,都会有属于它自己的规律在里边,所谓万流归宗,万法同源!便是这个道理了。

  柔和的声音似乎有些欣赏慰:“你终于明白了我的用意了,那么现在,你既然已经成为了一个真正的神,是否原意,完成你未完的使命呢?”

  “”

  这是一个月之后的王府。

  苏婉从昏死中,悠悠醒来,意识的回复,让她了解到自己现在所身处的位置。

  这个房间,虽然让她有些陌生,可是房间中迷漫的气息却让她如此熟悉。

  赫然从床上站下身来,体内真气澎湃激荡,身后,却似乎有什么东西倒在床上,发出“咚”的一声轻响。

  仿佛想起了什么,苏婉神色突然大变,回过头来,终于见到她师兄那已经倒在床上的僵直的身子。

  这一瞬那,婉苏只觉得自己的意识都已经快要凝固了。

  “师兄!师兄!”

  带着哭腔的悲恸声音呼出,却没有得到一声回应,蓦然间,苏婉只觉得自己心中一片冰凉。

  “为什么会这样啊,师兄,你快回答我,回答我呀?”

  过了好半晌,苏婉终于抱在她师兄的身上痛哭起来。

  被震碎的内腑已然奇迹般的恢复如初,身上的伤早已赫然而愈,体内更是充满了不可思议的强大力量!

  这是一个奇迹,一个用无比宝贵的生命去交换的奇迹!

  从来没有听说过c有人内腑被震碎了还能恢复如初,即使是天下闻名的神医门,也不可能拥有如此不可思议的医术。

  能够将她从死亡中拉回来,这个世间除了他的师兄,还有何人能够办到?

  苏婉呆呆的看着床上那已经冷得发僵的尸体,极度悲伤之余,她的目光渐渐显得冰冷而空洞。

  那是一种毫无感情的冰冷,一种心死的冰冷,甚至于所有的情感在这一刻全都远离了她,在这一双显得空洞的目中,一种绝望到了极点的森寒感觉渐渐迷漫开来。

  “滴哒”又是一滴清泪从她那显得空洞的眼中溢出,沿着她那绝世姿容的玉颜,轻轻的滴在木质床沿上,发出一声几乎不可闻我脆响。

  “师兄,你等我!师妹将未完的事完成了以后,便来见你!”

  说出了这句话之后,苏婉的脸色再也看不到任何的悲伤与绝望,只是她那绝世秀丽的姿容,渐渐的泛起了一丝平静的漠然。

  从房中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苏婉的脸上亦早已不见了任何的情感流露,王护王卫迎了上来,却只听她说了一句:“从今往后,老爷和夫人的一切便交给你们兄弟了。”

  留下了这一句话,苏婉便重重的将房门关上,待王护将房门再次打开之后,房中已然空空如已,不见了苏婉,也不见了他们的少爷。

  三天以后,京城中出了一件大案。

  被人称为万家生佛,三代为商而富奢之极的天下名士,京城周庄师,官拜侍卿,江湖朝中挚友无数,他家中的那一粒珠中之宝——寒玉珠,一夜之间在众多高手的眼皮之下,被人盗走。

  (寒玉珠,其性极寒,具有去毒清神之神效,此珠入死者之躯,可保千年不坏。)

  如此一颗珠子,没有什么大的用途,却遭人偷窃,虽然对于周家来说算不得是什么天大的事,可是周家失物,这是何等的大事!此案轰动京城,据说当时只见到一个白色的人影晃过,人影便驭空而去,不见了踪影!

  实在没有人能够想到,有人会去偷如此一颗华而不实的东西,得罪了周家,那可是一件得不偿失的事。

  此案惊动天子,京城发出海捕文书,天下通缉,江湖之中更是重金悬赏,遍发英雄贴,可是数天过后,此案依然如同石沉大海,始终未有丝毫讯息。

  第五章江湖惊变

  燕洲,离京城的距离并非太远,大概只有百余里路程,虽然此地算是京城的近邻,却大异其它洲郡的繁华拥闹,显得幽静而沉寂。

  这是燕洲小石镇上,崇大海在自己豪奢的寝室中,正慢慢的享受着美丽小妾为他准备的茶点,他懒洋洋的躺坐在太师椅上,眯着眼睛,嘴里轻轻的嚼着由小妾喂过来的翠玉香酥,任由三个骚媚入骨的女子跪在地上,轻轻的锤打着他的大腿,一副非常享受的样子。偶尔摸一下旁边女子那暴挺在外的洁白酥胸,引起一阵吃吃骚媚笑声,房中充满了一种

  在这整个镇上,崇大海是一个名人,由于年青的时候曾经在武林中闯荡过,所以博得了一个笑面虎的称号。

  所谓落叶归根,崇大海在江湖中闯荡了大半辈子,终于带着数不清的银钱回到了小石镇,并且开了一家崇氏武馆。

  在小石镇这个地方,他的话有着绝对的权威,门下产业遍布小石镇的每个地方,竟连燕洲城中,他也是一个举足轻重的人物。

  自从他回到了燕洲小石镇之后,也有一些不长眼睛的前去滋事,可是还没有等到那些人搞出什么大风浪,就已经被崇大海收拾了。

  渐渐的,崇大海的名气越来越大,没有人知道他的武功有多高,在小石镇,他的武功被人吹得神乎其乎,据说,他一掌可裂山石,具有翻江倒海之能。

  由于小石镇民风纯朴,不管这些是真是假,总之,崇大海终于还是留在了这个地方,生根立业了。

  “啪!”的一声,客厅的大门被人撞开,一个身着黄衣的弟子慌慌张张的从外边闯了进来。

  “师父,不好了,外边闯进来了一个白衣蒙面女子,手里举着一口用黑布包裹着的棺材,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她口口声声要找师父,已经闯进来了。”

  这个弟子,崇大海最为熟悉,名叫朱大经,果然人如其名,反正有事没事的都一惊一诈的。

  “托着棺材的女人!”

  愣了一愣,崇大海支开身旁的女人,沉声喝道:“慌什么,带我去看看!”

  来到正厅,他果然看到了一个女子,一个身材窈窕的年青女子,肌肤如玉,白衣如雪,虽然是白纱蒙面,可是崇大海可以断定,这个女子,绝对非掌美丽。

  正如朱大经所说的那样,她的手上正托着一口蒙着黑布的棺材。

  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如此年青的女子竟轻若无物的托着一口死人用的棺材,这样显得滑稽的情形,在此刻看上去竟然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崇大海本欲将她赶出去,可是多年的江湖经验让他心生顿生警惕,不说别的,就凭蒙面女子浑身散发出来的那种令人心寒的气势,就已让崇大海的心中感到极不自然和舒服。

  (高手,这个女子绝对是个武林少见的高手!)

  二十多个弟子,几乎全在场中,不过看样子,全是被蒙面女子从外边所逼进来的。

  一个个手里拿着钢刀,满是惧意集中在一起,将女子隔在外边,客厅之中,双方壁垒分明。

  崇大海干咳了一声,吸过众人的目光,众弟子回头,一见到自己的师父已经来到,全都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我刚才听弟子说,姑娘是点名找我,只是不知,姑娘有什么事吗?”崇大海开口问道。

  “你就是崇大海?”冷若冰霜的声音虽然清脆悦耳却毫无半丝感情,蒙面女子的问话充满了一种森寒的气势。

  没来由的,崇大海心中不由一跳,森森的打了一个冷颤,强自镇定道:“不错,我就是崇大海!”

  蒙面女子忽然直直的盯着崇大海,刚才还显得森冷的目光忽然如剑一般凌厉:“你既也承认自己的身份,那我问你,一个月以前,在你家中招待的那一批西域人,到底是何来历?”

  崇大海眼色大变,下意识的退了一步,矢口否认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什么西域人,我不知道!”

  看其样子便知道,他在撒谎,蒙面女子轻轻的冷哼了一声,声音冰冷的道:“你最好不要否认,我的耐性实在有限,你若想保住自己的性命,最好老实回答我的问题!”

  崇大海左右环顾,忽然大叫道:“快,快将这个狂妄的女子给我赶出去,快!”趁着厅中众弟子向前推进的混乱时机,崇大海已然准备趁机开溜了。

  众弟子面面相觑,眼中满是惧意,想来刚才着实吃亏不小,不过仗着人多,纷纷扬着明明晃晃的钢刀,声势浩大的呐喊着,缓缓的向蒙面女子涌去。

  还未有近身,刹那间,白衣女子眼中闪过一抹杀意,纤纤右手一挥而过,一道如同惊鸿般的寒芒一闪而逝,涌在最前边的七八名弟子连哼都来不及哼一声,脑袋同时搬家,掉在地上骨碌碌的滚在一旁,鲜血从断颈处一喷而出,染了一屋子都是。

  由于白衣女子出剑的速度太快,以至于场中没有人看清,只觉得眼前银光一闪,前边的人已然脑袋飞出。

  这一下,所有的人都颤悚了。

  如此残忍的杀戳,白衣女子的眼中却一如刚才那般,冰冷而毫无半丝感情,面对这样的一个女修罗,所有人的心中都不禁觉得寒气直冒。

  崇大海还未有退出厅中,看到刚才那吓人的一幕,饶是他年青之时常在江湖中打滚,见惯了血腥的场面,还是忍不住心底寒气直冒。

  实在没有想到,这个看似纤柔的女子竟然是一个心如铁石的杀神。

  崇大海知道,以对方的武功而言,自己今天实在很难有逃脱的可能,看着众弟子心悸不已的神情,如果再不让门下弟子让开,恐怕今天,没有一个人能够活得下去,想起这些弟子平日里的那番殷切之情,崇大海终于长叹了一声。

  “住手!”

  喝开众弟子,崇大海步了出来,厉声喝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崇某与你无怨无仇,为何要伤我门下弟子?”

  白衣女子并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冷冷的看着他道:“我现在只想知道,那批西域人到底是什么来历?”

  从白衣女子眼中闪现的杀意看来,如果没有得到一个令人满意的答案,她还真有可能大开杀戒了。

  崇大海沉默了好一会儿,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屈服的样子,大声将客厅内的众弟子喝退出去,这才说道:“我看姑娘不似一般人物,也罢,我便告诉你便是。”

  语气顿了一下:“其实那些人,是西域一个神秘门派弟子,具体来历我也不是十分的清楚,当时听我一个介绍他们来的朋友说,那些人,是什么西域神教的,其他的,他没有说c我也没有多问!那批人在这里住了五天之后,便不声不响的走了,也没有向我打个招呼,至于他们去了那里,我实在是无从知道。”

  “呃!对了!”忽然想起了什么,崇大海说道:“记得我朋友说过,他们将会在四个月以后,在前往塞外的必经之处,呼特蒙尔山中会合,姑娘到时候可以到那里去看看的。”

  白衣女子一动未动,只是她的眼光越发的显得冰冷:“崇堂主,我现在给你最后一个机会!”

  看样子,白衣女子似乎知道崇大海的真正身份,不为所动的语气中,一口便叫出了崇大海的真正身份。

  此言一出,崇大海面色终于大变:“你你怎么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话还未落,崇大海已然将事先握在手中的暗器一把向白衣女子甩去,脚步后撤,他想趁着白衣女子一时的忙乱,而趁隙逃走。

  可是,人还未有来得及向后退走,一道寒光从眼前一闪而逝,凄烈的惨叫声响起:“哎呀,我的手!”一只握着未发出暗器的断臂一飞而出,掉在三尺之外的地上还兀自震颤不已!

  崇大海倒也算是硬朗,惨叫过后,硬是忍着一声不哼,左手连点身上数穴,止住了向外狂喷的鲜血,苍白的脸上不见一丝血色,震惊的看着白衣女子,目光中虽然闪过一丝怨毒,可是得到了血的教训,他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畏惧!

  “你这种人,统统该死,既然如此执迷不悟,那留你何用?”

  崇大海身子一震,赶紧喝止道:“且慢动手,我说!我说,我说就是!”

  沉默了一下,想是正在整理脑中的话语,崇大海苦着一张脸道:“我接到上边的飞鸽传书,说是我教中会有人前来,要我接待一下,你也知道,像我们这样身份低下的人,是不可能知道教中事务的,后来我私下随便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原来他们的目标是京城风云门,具他们之中有人说,这一次的行动是应了一人的要求,作为合作的一个条件,才不得已有了这一次的行动的,本来他们约定,任务完成之后还会来我这里,只是不知怎么的,我等了这么许久也没有等到他们,至于其它的,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崇大海这一次的话,倒算是有一些真话在里边,可能是因为他的身份被白衣女子叫破,又见识过她的手段,所以心中实在不敢再生出其它什么侥幸的头,想蒙混过关的。

  白衣女子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冷冷的道:“以他们那点低未的武功,还想到我风云门撒野,简直自不量力,我所问的是,是否还有一个武功极为高深的外人,跟他们在一起?”

  崇大海摇了摇头,一脸茫然的道:“这个我真的不知道?”

  忽然反应过来,崇大海吃了一惊,失声说道:“你说什么,那你你是风云门的人?”想起江湖武林中的种种传闻,一个女子却拥有如此高深的武功,除了!

  刹那间,崇大海就好似泄了气的皮球一般,一脸的颓废:“这样说来,姑娘便是风云门的苏门主吗?”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崇大海心中已经知道,今天定然是九死一生了。

  苏婉何等人物,身为武神的师妹,本身的武功亦高深莫测,在短短的二三年时间之中,更是将一个天下人人喊打的风云门c塑造成一个武林中数一数二的大门派,门下弟子遍布武林,连西域神教都对其深为忌禅,不惜派出总坛之人与圣门合作,想将风云门连根拨起,没有想到的是,进驻风云门的神教弟子千般准备之下,竟然还是一去不返,不用想也知道,这些人已经遇难了。

  如此实力,她若是想查什么,还有什么她查不出来的,崇大海的心中,只觉得一片冰凉,实在没有想到,她竟然会亲自查上门来。

  眼见白衣女子一言不发,不置可否,崇大海更加确定了心中的推断,斐然一声长叹道:“门主所说的那个人,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定然是圣门中人!”

  时到现在,崇大海心知,已然没有什么隐瞒的必要了,若是再不说出事情的真相,那这个黑锅,他是背定了,培上自己的性命不说,更加会培上他一家老小的性命,那到时候真的连后悔都来不及了。

  “真的是圣门,真的是圣门所为!”白衣女子喃喃说道。

  似乎这个结果,她心中早已知晓,只不过是想确定一下答案的真实性而已,绝美的眼中闪过一丝坚定,白衣女子的声音忽然充满了一种森森的寒意:“凡是参预这件事的人全都该死,你也不例外,为我师兄陪葬吧!”

  崇大海大吃一惊,浓烈的危机感一迫而来,心中刹那间升起了一种极为不妙的感觉,还未有等他来得及做出反应,眼前一缕寒光闪过,忽然间,他看着了自己飞了起来,而在白衣女子身旁正直直的站着一具无头尸,好熟悉的感觉!

  那套锦色大袍?不就是自己今天所穿的吗,还有那个无头的身子,怎么这么熟悉,天啊!那不就是自己的身子吗,难道说?

  意识一阵模糊,刹那间,崇大海什么也不知道了。

  十月三日,燕洲小石镇c崇大海一门被人所灭,理由是崇大海身为中原武林之人,竟然甘为木灵教燕洲分堂堂主,该杀!

  十月七日,木灵教灵洲分堂被人血洗,当场未有一人活命!

  十月八日,木灵教吴洲分舵被人血洗,场内一百二十三人,无有一人活命!

  短短的二个月,西域木灵教设在中原的所有分舵,全都被人连根拨起,没有人知道,到底是何人所为,此事不但震惊朝野,更是轰动整个武林。

  紧接着,由风云门现任门主苏婉,名满天下的中原大侠楚清岗,剑里乾坤隆世雄,神龙大侠云客生,还有通神帮帮主于三娘,共同具名所发武林帖,遍及整个中原武林,约时二月十五日,在苏江水城召开武林大会。

  如此之多的实权人物同时具名,此事本身就显得有些非同小可,有史以来,江湖武林中更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类似的事。

  在这些人中,不管是那一个人,即使是跺跺脚,江湖也要跟着颤三颤。

  以苏婉风云门门主的身份,早也隐然有天下第一大门主的呼声,而神针于三娘,身为通神帮的帮主,门下弟子无数,掌管着天下水路所有的经济往来,即使是朝廷,也得忌他们三分,至于剑里乾坤隆世雄,本身便被人誉为剑道至尊,武林中声名之盛,一时无两,平时是从来不会管理什么江湖中的闲事,这样的人物,实在没有想到竟然会与楚青岗云客生他们一道,共同具名发出武林帖。

  这一连串的举动,已经使得江湖中警觉的人物嗅到的一丝异常,让所有人不明白的是,到底是一件什么样的大事,竟然劳动了武林之中这些泰山级人物?

  奔流汹涌的苏江,被下游隆起来的土地一分为二,看上去就像一条孤岛似的,由于这里四边环水,所以因此而得名,取名为苏江水城!

  赵宇,是苏江水城的一名送菜伙计,与往常一样,今天一大早他便一人拉着一辆特别大的平板车,装满了各式各样的新鲜蔬菜,向水城中地位超凡的卓清卓老爷家送去。

  卓家是本地的名门旺户,而卓清更是本地远近驰名的名人,不但产业巨大,江湖武林中的交际更是广阔,他的话在这苏江水城,有着绝对的权威。

  据说,由于卓清的影响,苏江水城将会在来年的二月份c迎来一场江湖人物特别隆重的盛会,对于苏江水城与卓家而言,这可是一件不可怠慢的大事,不过对于送菜的赵宇来说,那些江湖中的事还离他太远,不列在他心中所打算的范例。

  由于卓家最近来了一些重要人物,赵宇像这样满车送菜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了。

  别看他个子显得有些纤瘦,可是他的力气却着实不小,这样的一车蔬菜,如是换作一般人运送的话最少需要三个大汉才行,可是赵宇拉送的时候却没有一丝吃力的样子,若非车子太小只能装得下这么多,他恐怕会装得更多的。

  从小到大,赵宇的力气一直挺大,如是比力气的话,连一些练过武功的所谓高手,也不是他的对手,也可以说,赵宇是天生神力。

  可惜的是,赵宇却一直非常的普通。

  从小没有了爹妈,他的生活便一直是他伯伯在照顾他,虽然对他极好,可是他伯伯却已在五年前过世,于是,家便也不再是家,由于他伯母对他极坏,终于,留无可恋之下,他自己一个人走了出来,做了一名最低贱的送菜伙计。

  在管家林伯的指引下,赵宇将一大车的蔬菜拉到了卓家的厨房,与往常一样,赵宇从厨房中打出水来,好好的洗了一把脸,然后准备离去。

  林伯早已不知去向,赵宇将脸上的汗渍擦了几把,拉着空车准备离去,正在此时,高墙的另一端传来一阵阵兵器破空与气娇喘吁吁的声音。

  赵宇知道,那是卓清的孙女在练习武功,一直以来,赵宇对武功其实并没有什么印象,只是有一次无意之间瞧见了卓玉所红习的一式武功之后,煞是好看,心中无意,便暗暗的记了下来。

  一次赵宇与人发生争执,双方一言不和,终于打了起来,对方是一个练家子,赵宇虽然空有一身蛮力,却被人揍得鼻青脸肿,一时的无意,赵宇想起心中暗记的那一招武功,出乎意料的是,一拳便将那个原来不可战胜的人打倒了。

  那一次的经历,终于让他对于武功的兴趣达到了一种痴迷的地步,每一次来到卓府,如果四下无人,他便会偷偷的盯着卓玉练武,学习每一招可以学习的武功。

  当然,即使赵宇不懂得江湖中的规矩,可是他也明白,偷学别人的东西是不对的,况且盯着人家一个黄花大闺女,那更是犯禁了,若非心中对于武学的痴迷已经近似于疯狂,以赵宇的品性而言,是断断不会如此的。

  这一次也不例外,赵宇仔细观察了一下,确定四下无人之后,这才趴在墙门之上,透过空隙观察着卓玉的每一个近乎于完美的动作!

  与往常一样,卓玉根本没有觉察到门外有人偷看,依然一丝不苟的与她的师兄对练着一套剑法,男子显然不是她的对手,正被迫节节后退,而旁边则有一个老头不住点头,似乎对于卓玉的表现,感到极为欣慰!

  “好啊,终于逮着你了,死送菜的,竟敢在这里偷窥我家小姐,你找死啊?”

  声音刚一响起,赵宇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被人提了起来,紧接着,犹如腾云驾雾一般,被人扔到了卓玉的面前,“砰”的一声,摔在地上撞得七晕八素。

  卓玉收剑侧立在一旁,看着从门外闯进来的护院张杰,秀眉微蹩,不悦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禀报小姐,这个送菜的竟敢趴在门上偷窥小姐你练武,幸被小人当场抓住,特来请示,需要怎么样处置?”

  听说有人偷窥,卓玉脸上一红,狠狠的瞪了一眼瘫在地上的赵宇,而此刻的赵宇,脑中还晕乎乎的一片浆糊,似乎还没有搞清楚当前的状况。

  半晌,卓玉这才说道:“算了,随便给你个教训就成了!”

  侧首盯着张杰,从她眼神中隐含的怒意明显可以看出,卓玉心中似乎非常的恼火:“以后这样的事不要再来烦我,被你这么一搅,什么练武的兴趣都没有了。”

  张杰被她的眼神一吓,急忙擦了一把额上渗出的细小汗珠,连连恭声应道:“是!是!是!”提起地上的赵宇,急急的向外而去。

  没有得到卓玉的赞赏,却反而因为赵宇的关系而惹恼了卓玉,这一下,张杰心中已然将所有的帐全算到了赵宇的头上。

  刚刚出了卓府的大门之外,张杰便将赵宇重重的摔在地上,外加一阵拳来脚踢,赵宇那里受得住,三两下功夫已然开始口鼻来血了。

  眼见赵宇的意识渐渐的陷入昏迷,张杰似乎还不解恨,又使劲踢了他两脚,路人指指点点,虽然对于张杰的过份行为多为不耻,却无一人敢于站出来喝止。

  就在此时,赵宇模糊之中终于听到了一声c他这一辈子永远难忘的声音。

  “住手!”

  清脆悦耳的声音虽然显得冰冷,却让人感觉是那么的温暧,紧接着一个女子的身影进入了他那模糊的视线。

  窈窕的身子,一身雪白衣衫,白纱蒙面,亮得刺眼的白昼之下,白衣女子的身影似乎散发出一种神圣的光芒,让人不敢逼视。

  微风吹过,拂起女子轻飘的白色衣衫,犹如画中的仙女一般,飘飘欲飞,直欲乘风而去,让人几疑是在梦中。

  很想睁开眼睛看清楚,可是身体的严重内伤让他的视线越来越模糊,终于,赵宇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赵宇终于从昏厥中醒来,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大床之上,环顾四周,这是一间极为雅致的房间,素色的帐帘,一桌一椅,一套精致的茶具置于桌上。

  从床上起来,赵宇惊奇的发觉自己身上的伤势早已赫然而愈,不但如此,浑身上下只觉得精神饱满,体内似有一股清气在流动!

  一个伙计从门外进来换茶,见到赵宇已然转醒,于是躬着腰道:“客官你醒了,要不要为你准备点吃的?”

  赵宇愣了一下:“请问,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到这里来?”

  伙计笑了笑:“客官你有所不知,这里是苏泊客栈,客官你是被一个大大了不起的人物送过来的,当时客官你昏迷不醒,那位大人物吩咐,要让你好好的睡一觉,所以被安置在这一间比较清静的上房。”

  “这里是苏泊客栈?”赵宇心中一阵意外,实在没有想到,有生之中竟然还有机会住一下这样高级的地方。

  要知道,苏泊客栈可是苏江水城中最大c也是最为毫华的一家客栈,像他这样的人物如果是在平时,不要说能够住在里边,就是从门口过路时慢了也会被人吆喝的,可是今天,一似乎切都变了。

  见到伙计对自己如此的恭敬,赵宇心中颇有些爱宠若惊的感觉,从小到大,一直以前他可从来没有享受过这样受人尊重的待遇,忍不住心中的疑惑,问道:“能够告诉我,那个送我过来的人物到底是谁吗?”

  “怎么,你不认识她吗?那为什么以她那样的身份还要亲自将你送过来,我还以为?”

  伙计的眼色虽然变得颇有些怪异,不过还是解释道:“说起送你过来的那个大人物可不是一般的人,人不但长得像仙女一般,就连本城最有影响的卓清卓老爷得知她的到来之后,也得率一家老小,亲自出门相迎,听说,她便是当今天下风头最甚的风云门的门主,门下弟子不计其数,本身更是在朝中有不可忽视的影响,即使是本城的城守见了她之后也是唯唯喏喏,我听别人都是叫她苏掌门或是苏门主之类的称呼!”

  赵宇心头猛的一震,实在没有想到这样的一个大人物,竟然亲自将他送来这里,恍然间,心头浮现出那一双绝美的眼睛。

  在那双熠熠生辉的眼眸之中,似乎充满了怜惜,充满了落寞,又满含了一丝隐然的忧伤,你甚至从中可以感到受到一种深深的震撼。

  刹那间,赵宇的心中忽然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滋味,有些自卑,又有些向往,各种滋味缠绕心头,久久盘旋,挥之不去!

  第二天一早,赵宇便来到了卓府的外边道上,偷偷的躲在一旁,目光死死的盯着卓府的大门,苦苦的守候着他心目中的仙子,暗暗的祈祷着那位仙子能够出来接受他的道谢!

  被人救了一次,他一定要向人家道个谢才成,这也是他伯伯从小教给他的做人道理。

  或许真的是老天照顾了他,随着卓府的大门缓缓开启,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子在一众人的簇拥下,从里边缓缓的走了出来。

  白纱遮面,一双纤纤玉手缩在素色的袖摆之中,身形之中自有一派雍荣华贵的气度,还是昨天他记忆中的那双眼睛,赵宇知道,这个白衣女子,一定便是伙计口中的苏门主,也就是昨天救过他的那个人了。

  白色的身影渐近,眼看就要擦面而过,赵宇心头一热,身子一挺,就这么冲了出去,直直的向白衣女子冲了过去!

  可是他人还未到白衣女子跟前,便被簇拥着她身旁的人硬生生的拦了下来,不得已之下,赵宇只得停下步来。

  场面忽然显得滑稽,眼前的情形,就好似赵宇突然将别人强行拦下一般,由于赵宇的衣着甚为破烂,甚至于在路人看来,似乎,赵宇是在强自行乞一般。

  “那里来的小子,走路不长眼睛,还不赶紧让开!”一个汉子怒呼道。

  赵宇知道,如果今天失去了这个机会,以后就永远不可能有机会c向白衣女子表诉出他心中的那一份感激了。

  心中只觉得一阵涌动,全身也不知是那里来的勇气,赵宇仰起头来,直直的看着眼前的汉子,说道:“我是来道谢的!”

  “道谢,道什么谢?”

  眼见一个穿着如此破烂的人突然跑出来拦在路的中央,还说要向人道谢,汉子显然一时还没有回过神来,愣了一愣,却听见身后一声清脆委婉的声音传来:“门田,让他过来吧!”

  “是!”汉子恭应了一声,侧身一让,然后向赵宇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这一下,白衣女子的身影是如此清晰的展现在他的眼前。

  虽然昨日才仅仅一面之缘,甚至于对赵宇而言,那根本算不得清晰的一面,可是在这一刹那,这个身影就好像已经呆在他心中几万年似的,如此的让他魂牵梦萦,午夜轮回。

  赵宇呆呆的看着眼前的白衣女子,心中千般滋味似乎一齐爆发出来。

  就是这个雍荣而立身影c浑身似乎充满了一种令人不可逼视的神圣气息,让他心中自惭形秽。一时间,赵宇呆若木鸡,即使心中有千般语言,可是口中,那里还说得出半句话来。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是不是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啊?”显得温婉的语气从白衣女子的口中说出,带有一丝关心的意味,一时间,赵宇心中突然激动异常。

  (她还记得我,她还记得我这个送菜的小人物!)

  “多多谢仙子姐姐的关心,我我已经没事了!”激动之余,赵宇的口齿已然不清,嗫嚅的说道。

  “没事就好,你现在既然已经见到了我,你的心意我已经明白,好了,你可以下去了!”白衣女子的声音虽然显得淡漠,却并不让人感到冰冷,侧过目光,白衣女子向前挥了挥手道:“门田,我们走吧!”

  人群缓缓的从赵宇身旁擦身而去,呆呆的看着众人的背影,赵宇的眼中一片泪眼模糊,天地间似乎已不再有外人,只剩下那个令他魂牵梦萦白色人影渐渐远去。

  (难道?以后就再也见不到她了吗?)

  刹那间,赵宇只觉得体内的热血蓦然沸腾起来,也不知那里来的力量,冲着白色的人影大声吼道:“仙女姐姐,我想以后永远跟着你!”

  显得嘶哑的声音远远的传去,赵宇突然不顾一切的狂追上去,过了一会儿,前边的人群终于缓缓的停了下来。

  赵宇停下身子,眼见白色的人影渐近,心中蓦然感到万分的紧张起来,一颗心已然提到了嗓口。

  白衣女子来到赵宇的跟前,驻立良久,突然幽幽一叹,问道:“你真的想跟着我吗?”“是!”赵宇的语气显得十分的坚定。

  “为什么?”

  赵宇想了半天,终于摇了摇头:“我我不知道?”

  白衣女子沉呤半晌,眼中忽然有了一丝淡淡的温柔笑意:“我不是什么仙子姐姐,你若是不嫌弃,就和他们一道叫我门主吧!”

  回过身子,白衣女子不再理会木然而立的赵宇,淡静而去,众人纷纷起行,一个汉子见赵宇还在那里呆呆的立在大街上,忍不住呼叫了起来:“兀那小子,你还不快快跟上来,莫非要我们八抬大轿来请你吗?”

  赵宇终于反应过来,刹那间,他心中一阵狂喜,“啊!”了一声,立即随身一溜烟的跟了上去。

  就这样,赵宇的一生终于在这一刻发生了改变。

  这是一个好天,晨曦的阳光从窗外透了进来,驱走了一丝冬日里让人不耐的寒冷,窗外的树干光秃秃的,虽然它的叶子早已被寒瑟的秋风吹落,可是春天即将来临,眼看着干枯的树木又要开始长出嫩芽了。

  这里是苏江水城最大的府第——卓府。

  赵宇被白衣女子带回来之后,就安排在这里与其它的几位年纪相若的汉子住在了一起。

  与他住在一起有三个人,一个年纪稍长一些,大概三十多岁的样子,正是那天叫他的那个人,名叫门田,此人虽然看上去大冽冽的,一副粗枝大叶的样子,心思却非常的缜密,只不过讲起话来倒也健谈。

  而另外一个人,却显得有些豪放,脸上带著有些胡子,身材也甚为高大,笑起来的时候让人感到特别亲切,不过发怒的时候却又是另外的一番光景,活似一个发怒的金刚,名叫铁树。

  倒是还有一个叫冷禅的人,二十多岁的年纪,背上背着一柄长剑,成天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寒着一张脸,就好似天下的人都与他有什么仇或是欠他银子似的,让人轻易亲近不得。

  从赵宇搬进来与三人住在一起之后,就从来没有见过冷禅笑过,即使是与另外两人呆在一起,一天下来也是少有话说,成天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只不过过了几天,赵宇也就习惯了。

  第六章武林大会

  在赵宇看来,其实与他住在一起的这三人,武功都极为不凡,而三人练习武功的时候也从来没有避过赵宇的面,到了第三天的时候,赵宇心瘾暴发,终于忍俊不住,提出要向三人学习武功。

  奇怪的是,三人倒也答应的爽快,也没有什么藏私,各自教授了赵宇的武功,一月下来,赵宇的武功进境神速。

  让门田,冷禅,铁树,感到惊异的是,赵宇在武学上的领悟力之强,即使是他们,也为之叹服,一套精妙的招式在他们以前学的时候要花上两三天的功夫,可是赵宇却仅仅只用了两三个时辰便也全部学成。

  连传授他武功的门田三人也不得不暗叹老天的不公。

  “这个家伙,还真是一个天生学武的料啊!”

  二个月以来,武学上的进步,赵宇明显的感到自己真的已经变了,似乎是变得更加厉害了,想起过去,许多在原来认为完美无缺的招式,在他现在看来,却是那么让人不屑一顾。

  相处了两个月,以赵宇的鬼灵精怪,终于从门田三人口中得知了一切!原来那一日带他回来的那个白衣女子,竟然真的是风云门的现任门主——苏婉。

  虽然他不知道风云门门主是一个什么样的身份,可是看看在苏江水城身份尊崇的人物卓清,在她的面前也是唯唯喏喏,对于她的话不敢稍有违逆,而且,连从来对江湖人物不假辞色的城守大人也亲自前来拜访,一副客客气气的样子,苏婉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身价,自然不言而喻了。

  其实在赵宇的心中,一直便有一个问题:为什么那白衣女子如此之高的身份,竟然会同意一个送菜的伙计跟着他?

  这个问题憋在心中许久之后,有一日终于忍不住了,趁着白衣女子来看门田他们的时候,终于开口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当时白衣女子的反应甚是奇怪,一向淡漠的眼神赫然充满了复杂的情感,有一丝隐露出来的淡淡伤感,默然了好一会儿,这才淡淡的说道:“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何,或许是我想起当年的自己的糟遇吧!”

  看着白衣女子的眼中同时露出怀与温柔的眼神,赵宇心中真的是一头雾水,尽管如此,赵宇终究还是没有再问下去。

  当然他也知道,即使再追问下去,也是徒增烦恼而已,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意义,而且更加不会在白衣女子的口中得到些什么,只不过,他心里面的疑问与好奇却越发的显得深了。

  实在想不出,这世间还有什么人,能够让他心目中的仙子这样的神伤?

  在赵宇的内心深处,自从那一日在视野模糊之时见她第一面开始,白衣女子便是神圣与不可侵犯的代名词。

  这样的一个人物,滚滚俗世,这世间还有什么人能够配得上,并且能够拥有她的那一份感情吗?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由于时在冬日,白天的时间似乎显得短了许多,不过在苏江水城,即使是时至寒冷的冬日,遍城之中也不见一丝雪花,与中原的其它地方比起来,这里的温和气候明显的要让人能够接受得多。

  苏婉呆呆的看着师兄的灵柩,禁不住心中的悲伤与绝望,美目中涌出的清泪如断线一般直往下滴。

  本来以隆世雄,云客生等人的意见,是要将她师兄死的消息公布于武林的,顺便在水城为她师兄召开武林追悼大会,可是由于苏婉的坚持,于是,一切还是按照苏婉的意思办了。

  这个房间是卓家招待苏婉的客房,由于她的要求与坚持,要将灵柩安置于她的客房之间,卓清虽然心中不乐,却终于还是认同了苏婉的做法。

  当然,苏婉何等身份,连隆世雄等人也默认了她的做法,卓清自然不会硬加阻挠,相信以苏婉现今的地位与身份而言,绝对做不出什么有失她身份的事的。

  缓缓的推开棺盖,师兄那栩栩如生的面容顿时展现在她的眼前,有了寒玉珠的镇保功效,王风的面容虽然苍白得毫无一丝血色,却与生时的他一般无二。

  苏婉伸出柔荑,轻轻的磨婆着王风那苍白的脸,眼神渐渐的显得温柔起来。

  一直以来,苏婉都没有与她师兄呆得这么接近过,恍然间,王风那淡淡的笑容突然展现在她的眼前。

  温柔的眼神,平和的神色,清澈得无有半丝杂质洒脱气质,这一切的一切,是那样的令人心安。

  在他的身旁呆着,你会感到一种无比的舒服和祥和,就好似春风拂面般的感觉,清新之中带着一丝沉醉,那样的感觉,是那样的让人向往,那样的让人怦然心动。

  在苏婉的心中,她师兄就一是座无比巨大的大山,静静的守在她的身旁,为她挡着所有狂泄而来的风雨,那种近似于父亲般的慈爱,如同恋人般的细微呵护,与来自于丈夫心底深处的关心,已经早已让苏婉心中,分不出这其中到底蕴含的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

  直到苏婉自认为必死的时候,她心中才真正明白,自己心中的那一份真挚的感情到底是属于一种什么样的情感。

  甚至在她的心中,见到自己被师兄拥在怀中的时候,除了满足之外,再无一丝死亡的恐惧,即使她知道已经快要离开她的师兄了,可是知道她师兄有当朝九公主代为照顾,苏婉的心中已经是死而无憾了。

  可是今天,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

  当她从昏迷之中睁开眼睛的那一刹那,当她确定自己还活着的那一刹那,当她见到师兄倒在床上的那一刹那开始,苏婉的心便已经死了。

  在这个世间,从没有听说过有人内腑破碎了还能够恢复如初,即使是以神医门那源远流长神奇医术也根本不可能。

  能够创造如此奇迹,这个世间除了她的师兄之外,还有何人能够办到?

  不管是世间无人可解的万毒门三大奇毒之一的噬骨之毒,还是蒙城之外的那一场堪称神迹的大雨,一切的一切,只要她的师兄存在,奇迹便会接踵而来,可是这一次,奇迹虽然再次诞生,她师兄却终于为了她而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带着寒意的微风从窗外轻轻拂过,几不可闻的异声传来,只见苏婉突然抬起头来,显得温柔的目光忽然变得冰冷而森寒,冷冷的说道:“既然客人来访,为何不进来一叙!”

  声音虽然不大,却在她真气的传送下远远的传了出去!

  房门“吱嘎”一声,无风自动的缓缓打开,就好似被一双手无形的控制着一般,气氛让人感到一丝沉闷与异常。

  “苏门主好高明的耳力!”一个清脆而淡静的声音赞道。

  门口人影一闪,一个白色的身影已然出现在门内,素淡的身影俏然而立,眉目间清丽如画,一对美若秋水的双眸熠若辰星,清晰而深邃,这个人,竟然是圣门的继承人柳幽若。

  “原来是柳仙子深夜来访,请恕苏婉怠慢了!”

  似乎对于柳幽若深夜来访,苏婉并无丝毫意外,说话的同时,语气之中毫无半丝的惊讶!

  “苏门主客气了!”柳幽若说道。

  无限温柔的,轻轻的将棺盖合上之后,苏婉缓缓的站起身来,刹那间,刚才还一身温婉柔弱的她顿时为之一变,一股迫人的英气立即从她身上展现出来。

  素色的袖摆轻轻一拂,玉指葱葱,招手之间,桌上的茶杯像是被人遥控了一般,缓缓的飞到了她的手中。

  “外边寒冷,柳仙子可否过来喝一杯热茶呢?”

  柳幽若心中一震,看苏婉刚才所露出的那一手,不但没有半丝的勉强,而且动作连贯c浑然天成:什么时候,她的武功竟然到了那样骇人的高深境界了?

  忍住心中的讶异,柳幽若倒也并不客气,踱步而进,微微笑道:“多谢!”

  接过苏婉亲自递过来的茶杯,柳幽若淡淡的小抿了一口,这才动作优雅的放下手中的杯子,开口问道:“苏门主使人传信找我前来,不会只是想请我喝喝茶这么简单吧?”

  “柳仙子难道真的不知道吗?”

  苏婉的目中迅速的闪过一丝讶意,目光直直的盯着柳幽若,却见后者淡静的脸上虽然毫无变化,可是眼神中的惊愕与不解还是清晰的展现出来。

  过了好半晌,苏婉这才回转目光,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道:“柳仙子上次的赠药之恩,苏婉无以为报,在这里先代我师兄谢过了!”

  柳幽若愣了一愣,不明白苏婉一开口竟然便提到了那件事上,微微笑道:“举手之劳而已,苏门主不必放在心上!”

  双方一阵客气寒暄,随着话题的渐渐深入,苏婉的神色也越发的显得凝重起来,目光中也渐渐的充满了冷意。

  “此次请柳仙子前来,是因为苏婉有一事不明,想向柳仙子讨教一二?”

  见苏婉说得郑重,柳幽若心中虽然奇怪,但却已并不在意,淡静的说道:“苏门主客气了,有事但讲无妨?”

  沉默了一下,苏婉突然说道:“听柳仙子曾经说过,圣门中有一条门规,外间会不动心法者一律都是圣门诛杀的对象,不知此事是否真的属实呢?”

  其实问出这句话,苏婉是有其用意的。

  如是按照柳幽若上次在江家的所作所为看来,她所说的那一条门规c即使是她也没有认真执行,看起来倒像是一般性的东西,没有什么具体的约束力,只不过当时的情况特殊,是不能一概而论的。

  至于具体情况如何,身为圣门的嫡传弟子,柳幽若自然清楚,那条门规对于她们而言到底意味着什么?是否真的还有强大无比的约束力?

  那一日风云门遇袭,苏婉被一个会不动心经的人打成重伤,内腑被震碎,若非她师兄及时赶到,那后果将不堪设想,不但风云门会被毁,连这三年以来的努力都会化为乌有。

  以苏婉五重不动心法的境界还受此必死的重伤,可以想像,来人的武功绝对已经到了惊世骇俗的地步。

  这个世间,能够将不动心经练得如此之高深境界的人除了圣门弟子,世间还有何人能够有此修为?(当然,她的师兄王风自然是除外,而且在苏婉看来,她师兄的武功早已经不再局限于不动心经了,也就是说,她师兄所修练的武功早已经超越了不动心经所能够追求的境界,达到了另一个世人所不可理解的境界。)

  加之一路上苏婉动用所有的力量明查暗访,似乎所有显示出来的证据都一致对准圣门,苏婉心中已然隐隐有种不安!

  只不过,这种不安倒已并非是怕了圣门的强大,只是苏婉的心中,下意识的不想与柳幽若为敌而已!

  要知道,自从苏婉重伤痊愈醒过来之后,她体内便充斥着一股莫名强大的力量,似乎是她师兄传留给她的,而以前在武学上的不解之处,也豁然开朗,连苏婉自己都不知道,她的武学修为到底到了一种什么样的境界?

  那一日风云门的惨事,若非那个会不动心法的偷袭者,苏婉又怎么可能会受伤,没有了苏婉的受伤,她师兄又怎么可能为了救她而付出宝贵的生命呢,所以归根到底,一切都是那个偷袭者的错。

  一旦确定,圣门真的以诛杀外间会不动心经的人这一条作为必须执行的门规的话,那么,至少说明,圣门在这一件事之上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以苏婉现在急欲为她师兄报仇的心理,加上她武学上不可思议的突进,即使是面对强大无匹的圣门,她也不会有半丝的惧意。

  加之因为她师兄的死,苏婉早已觉得是生无可恋了,若非复仇的意支撑着她,恐怕当场苏婉便会选择自尽而随她师兄而去的。

  对于一个已经心死的人,连自己最宝贵的生命都已经不在乎了,即使圣门再过强大,又岂能让她有半丝的在乎吗?

  倒是柳幽若,对于苏婉问出这样的问题似乎感到极为的意外,眼中闪过一丝奇怪之色,这才说道:“你说得不错,那条明文规定的确算我圣门的门规。”

  苏婉的面色赫然一变,柳幽若却自顾接着说道:“只不过,这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当日你师兄独闯我圣门,也是为了那一条门规而来,可惜当时,我并不在场,听青霄长老所言,借他之助,我圣门还因此而免去了一场意外的浩劫,后来圣门大会全体决定,终于正式的去除了那一条并不合理的门规,所以现在,圣门门规中已经没有那样的条文了。”

  听柳幽若娓娓道来,苏婉的确没有想到,她师兄竟然还为了那条圣门的门规,独自去过圣门。

  以圣门的强大,可以想像,当时的情形是何等的惊心动魄,既然是为了那一条门规而去,那么,王风的用意也是不言而喻了。

  为了她与风云门,以一人之人独抗整个强大的圣门,王风所做出的这种牺牲,饶是苏婉那沉痛的心早已经显得麻木,可是听柳幽若重新提起,隐然间,苏婉的心中还是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

  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强行将自己激荡的内心平息下来。

  “既是如此,那我想再问一下,贵门是否已经与西域木灵教达成了什么协议,有过什么具体的合作吗?”

  柳幽若脸上一怔,神色刹那间大变,要知道,以苏婉的身份,是不会乱开口说话的,既然她有此一问,莫非,圣门中真的出了什么大事吗?

  “苏门主能否直言相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婉冷哼了一声:“二个月以前,我风云门遭人木灵教偷袭,其中便有一个武功极高之人暗中蒙面参预,那人一身极高的不动心法修为,后来我多方查证,所有的证据多直指你们圣门,若非圣门与木灵教有过什么合作的协议,以你圣门的门规之严,怎么可能会出现这样的事呢?”

  柳幽若隐然一惊:“竟会有这样的事吗?”

  看她惊愕的眼色,一副全然不知情的样子,即使是苏婉心中也是吃惊不小,只不过在苏婉的心中,早已经认定了圣门有鬼,双方谈论了一下,苏婉只是冷冷的抛出了一句:“如果圣门没有办法洗清它的嫌疑,那么,一切只有等武林大会之后作出决断了!”

  语中含有浓浓的威胁意味,如此强硬的态度,实在有些出乎柳幽若的意料。

  要知道苏婉的品性一直都显得温婉,柳幽若实在不明白,是什么原因让苏婉发生了这样大的改变,或许,这才是真正风云门门主的风采,若非如此,风云门又怎么可能在短短的两三年之内便拥有如此规模。

  只不过柳幽若也非等闲之辈,身为圣门传人,自然有她自己的一派风采,双方你来我往,挑灯夜谈,一直到天亮柳幽若才堪堪离去,空中传来她淡静的传音之声:“苏门主请放心,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给贵门一个交待的。”

  从柳幽若离去时的样子看来,似乎她的心境受到了很大的影响,虽然不知里边倒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整整的一个晚上,一些卓府的下人偶尔听到沉闷的打斗声从苏婉的房间传来,天亮之后,一脸无事的苏婉叫人进去收拾房间时候,下人们发觉里边有的桌椅已经化为齑粉,下人咋舌的同时,里边发生的那种战况的激烈,也足以让人惊骇莫名了。

  二个月以后,武林大会将如期在苏江水城举行。

  时间还未有到二月十五,天下群雄已然齐集水城。

  这一次的武林大会,盛况空前,即使是前一次有朝廷暗中支持的蒙城的武林大会,也不足与之相提并论。

  当然,如此之多的重量极人物同时具名发帖,中原稍有名气的武林人物几乎全都在被邀之列,对于他们来说,得到一张如此的武林帖,绝对算是一种荣幸,又岂有不来之理。

  所以,即便是刚刚进入二月,武林中便陆续有人,不远千里来的来到了气候宜人的苏江水城。

  倒是幸好,由于隆世雄,云客生,楚青岗,于三娘还有苏婉事先来到了水城,加之有卓青本地的影响,事先便作好的安顿武林中人的准备,又因为苏婉的面子够大,作为官府的城守大人也极力配合,所以,为武林大会准备充足,说起来,从各处赶来的人虽多,水城的一切还是显得井井有条。

  其实当初,之所以选择苏江水城作为召开武林大会的地方,是因为这个地方是通神帮的大本营,在这里,几乎所有的生意全是为通神帮所控制,只不过不为外界所知而已。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平日里的治安便有了很好的保证,所以众人商议之下,才作出了这个慎重的决定。

  由于武林人士络绎不绝的赶来,一向平静的苏江水城终于一改往日的寂静,渐渐的显得拥闹起来。

  以楚青岗c隆世雄c于三娘c苏婉c云客生还有卓青,为首的几个人,在水城中成立了一个临时的大会执行监督堂,专司城中的治安及一切大会的筹划与安排。

  当然,这一次的武林大会也是有其用意的。

  当隆世雄得知风云门的遭遇之后,有感于武神之死,心伤之余,同时发信联系了禁青岗与云客生两人,决定为武神报仇。

  由于木灵教早有入侵中原之意,楚青岗与云客生早就担心中原发生战事而招致生灵涂炭,正好趁着这一次的机会,召开武林大会,将中原武林中人团结起来,组成一股巨大无比的力量,有意将木灵教铲平,已绝后患。

  后来又发信予以通神帮的于三娘,开始的时候于三娘并不卖帐,只是因为她女儿李灵素的极力促成,才不得已之下改变了她原来的主意的。

  于是,五人联名发出武林帖,终于在商议之下确定,苏江水城为召开这一届武林大会的地方。

  不可否认的是,于三娘的确是一个颇具头脑的商人,这一下,光是接待武林人士的收入,怕已经让于三娘日进斗金,笑不拢口了。

  时间越来越接近二月十五召开大会的日子,这个时候,一条惊人的消息终于传来,苏江水城外,有大批不明身份的人封城。

  据通神帮弟子传回的消息,现在的苏江水城是只准进不准出,进来有时候没有人管你,可是想出去的话,那就困难了。

  当苏婉她们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来不及用出处理了,因为还有一天的时候,便是大会召开的日子。

  可是祸不单行,坏消息陆续传来,喀塞王拖拾竟突然发兵,挥军南下中原,已经连连攻克中原皇朝的几个重要的边陲军事重镇。

  紧接着,中原之北的异族军队也是蠢蠢欲动,大有破城而入中原的趋势。

  所有的事情就好似经过什么人密谋过似的,竟连先前一向与中原交好的蒙坦国,也发兵攻打中原,理由是中原皇帝不守信诺,竟将九分主兰欣下嫁他人!

  这一下,中原皇朝当真是四面楚哥,情势一下子恶化到了极点。

  重经过最终商议,所有的人决定,只有成功的召开武林大会,将人员有效的组织起来,才可能作出下一步的反应。

  于是第二天,事先搭建好的比武台上,终于走出了以隆世雄为首的几个大会的重要人物,而台下早已经是黑压压的一片人朝了。

  让云客生等人意外与兴奋的是,清音阁的闻诗兰竟然也背着长琴不请自来,虽然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可是无疑,在这样的时刻,她的到来,的确又让众人心中松了一口气。

  见到这个女子的时候,苏婉似乎感到有些熟悉,倒是闻诗兰首先开口说道:“上次蒙城一别,苏门主风采更胜往昔,真是可喜可贺!”

  听到了这一句话,苏婉才算是明白过来,原来这个女子,就是上次来参加蒙城武林大会的清音阁使者。

  于是高台之上的主客位置,又多了一名千娇百媚的女子。

  与上次一样,楚青岗依然是大会的主持,一看天色不早,人似乎已经到齐,楚青岗终于离坐宣布道:“我现在正式宣布,武林大会现在正式开始!”

  虽然场下人数逾万,可是在真气的传送之下,楚青岗的声音还是极为清晰的传了出去。

  由于台下是一块临时清理的巨大广场,四周没有围墙之类的东西,人数虽然众多,却并不显得拥挤,不过在人群的四周,却出现了众多莫名其妙的人来。

  轰闹的人群渐渐的静了下来,楚青岗满带真气的声音一字一句的传出。

  “这次召开武林大会的目的,首先是要保护我们的家园不被外族侵害,可是西域木灵教一直对我中原之地虎视眈眈,据闻,它已经开始有所行动了,所以现在,我们得选出一个盟主,带领我们团结起来,粉碎它的阴谋!”

  话语一落,台下立即有人开始窃窃私语,于是,轰闹的声音又渐渐的大了起来。

  老套的一段话之后,正式的比武即将终于开始。

  让所有人始料未及的是,先前围在群雄周围的那些莫名其妙的人此时终于有了行动。纷纷拨出手中的刀剑,一个个跃上台来相互做戏一般的撕打着。

  以大会主持身份的众人,虽然明知道这些人别有用意,可是这样一来,却不好出来强于阻止。

  时间渐渐而过,台上小孩子般撕打的众人仍然没有停手离去的意思,苏婉突然走了出来,扫了众人一眼,这才说道:“各位难道还想继续这样表演下去吗?”

  一个汉子操着一口不纯熟的中原口音,破口道:“我们可是享应了号召,本着以武会友的精神而来的,怎么,难道你们中原武林大会排除异已,想将我们驱逐出去吗?”

  汉子话语一出,场上所有的人都开始罢手站在一旁,冷眼看着出度而立的苏婉。

  倒是台下群雄,被那汉子的话惊得呆了一呆,实在没有想到,这些人竟然当众承认不是中原武林人物,他们这样毫不掩饰,到底有什么特别的用意吗?

  即使是苏婉,心中也是大为意外,看来这些上台捣乱的人,并没有刻意隐瞒自己的身份,面对着天下群雄却毫无丝毫怯意,只是不知,这些人背后依持着什么?

  苏婉冷冷一笑道:“那这样说来,各位并非我中原武林人物喽,只是不知,各位朋友的来历?”

  依旧是刚才那汉子的声音,不过此时,他语气间却稍微的迟疑了一下:“我们是来自于塞外!”

  “哦!原来各位还是塞外的朋友,这样说来,你们也想在这武林大会上争得一席之位喽?”

  “何止争得一席之位,武林盟主我们也想得过来当一当!”说话的同时,刚才那汉子的脸上不无得意之色。

  此言一出,台下群雄一片哗然,以这些人刚才所露出来的那种低未武功而言,别说取得盟主之位,就连一些三流人物也能够将其击败,这些人,还真不是一般的自大啊?

  眼见台下众人的反应,汉子倒也并不在意,只是冷眼看着天下群雄,一字一句的道:“你们如是对我们的做法不服,可以派出高手以十场为限,六场胜的一方为赢,到时候我们若是输了,自然离去!”

  听汉子提出这样的条件,苏婉的心中忽然生出一丝不对的感觉,到底是那里不对,却始终想不出来。

  倒是在台下,早也有人忍俊不住,一个脚步快的已经飞身跃了上来。

  “既然如此,在下沉沙门弟子田野,特来领教!”

  不待汉子回话,田野已然拨出手中的宝剑,抢攻上去,一时间,剑光霍霍,劲风凛然,刚才还说着大话的汉子已经被逼得节节败退,眼看就要败下阵来。

  一时间,台下加油鼓劲的声音彼彼都是,喝声如雷。

  让所有人没有想到的是,异族汉子正要败下阵的时候,却不知怎么的,但听见田野一声惨叫,咕咚一声,从台上直直的摔下台去,被众群雄接住。

  全场数千双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刚才的战事,却没有任何一人看清楚刚才的事是怎么样发生的,所有的人都莫名其妙,有的甚至已经开始骂出口来,若非用了卑鄙的偷袭手段,又岂会发生这样的事!

  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一直到第五个,每一个人都是莫名其妙的败下阵来,反正开始的时候,异族汉子都是被逼得节节败退,直到最后那一刻才反败为胜,不管对手的武功有多高,也不管对手的武功朋多强,结局都是一样。

  这一下,连隆世雄都赫然站起身来。

  能够将上乘武功隐藏在下乘武功之中使出来,这样的高手,绝对不可小觑。

  “阁下的武功高明得紧啊,只是不知,为何要来我武林大会捣乱呢?”

  “哦,是捣乱吗,这个罪名可不小哟!”汉子笑了笑道:“到目前为止,我们可是使用的正大光明的手段取胜的,怎么,身为剑道至尊的隆大侠也想下场试试吗?”

  这一句话,是明显的不屑,而且带有浓烈的挑衅意味。

  隆世雄哼了一声:“既然如此,有何不可!”

  立下场来,却见那汉子并未有立即动手的意思,只是退到了一旁,叫了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向隆世雄迎了上来。

  “你!上去与他玩一玩!”

  一个身材槐梧的老头立即恭应了一声,一步步走了上来!

  这样的轻视语气,明显的是对中原武林的不尊重,以隆世雄剑道至尊的身份,是绝对不会接受这样的挑战的,一时间,台下的人有的已经早已按捺不住,大声的呼叫起来。

  让所有人感到意外的是,隆世雄的脸色却显得极为的凝重,丝毫没有轻视与看不起对方是一个小喽啰的身份,深深的行了一礼道:“请1

  老头笑了一笑:“隆大侠武林名人,老头我只不过是一个下人,不必如此客气的!”

  隆世雄并没有回答,只是缓缓的将长剑拿在手中:“亮出你的兵器吧!”

  老头摇了摇头:“对不起,我不会使用什么兵器,如果隆大侠不见怪的话,我就使用一双肉掌吧!”

  台下群雄听到老头的话语,有的已经认为他是疯了,面对武林中的剑道至尊,竟还说出这样的言语,那不是自寻死路,已经疯了是什么?

  “隆大侠,这个人如此蔑视于你,就是蔑视我们,蔑视中原武林,杀死他!”

  “”

  丝毫没有理会台下众人的叫嚣,隆世雄轻轻一叹,终于舍弃自己的长处,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以空手与阁下切磋一番吧!”

  老头莫测高深的笑了一笑道:“请!”

  隆世雄也不客气,枫叶门缤纷落叶掌已然出手,一时间,但见漫天飞起的都是他的掌影,犹如枫叶下落时被风势卷起一番,一圈一圈的向外扩散开去,甚是好看,转眼间,便也将老头卷在其中。

  这个时候,老头才展现出他那绝顶的修为,即使是面对如此隆世雄这等修为的高手所使出来的杀招,他的脸上依然没有任何的惊慌之色,一招一式,从容应对。

  没有人能够想像得到,那老头的武功竟然如此的高强,台下群雄目不转睛的盯着台上的比试,一时尽皆无言,全场陷入寂静。

  但听见“砰”的一声,老头与隆世雄已然相互对了一掌。

  刹那间,隆世雄只觉得一股无比巨大而磅礴的力量透体而入,忍不住向后翻了三个跟斗这才将那一股力量卸去,正欲松一口气,却只觉得手中的巨痛传来。

  以隆世雄的经验而言,他自然知道自己受了别人的暗算了,瞬间功夫,一阵乏力的感觉涌上隆世雄的心头,脚步跄踉,隆世雄已然满面发青,摇摇欲坠。

  “你好卑鄙!”

  原来在老头的手上,早已装好了一个藏有毒液的毒针,一旦双方对掌,毒液便会注入对方体内!

  实在没有想到,以老头这样的高手,竟然会这样的卑鄙,实在有些出乎所有人的意外,隆世雄只觉得眼前发黑,身子一软,却被发现他异状的苏婉在一旁扶住。

  现在才明白,开始的时候老头激隆世雄放下宝剑,以空手相对,原来是早的预谋,苏婉将隆世雄扶在一旁坐了下来,以强大的真气将体内的巨素仰制住,可是由于毒性太过怪异和强烈,排出毒素看来是不可能了。

  苏婉脸上一寒:“真是没有想到,你竟然如此卑鄙,解药拿来?”

  老头的眼中如惊鸿一般迅速的闪过一缕精光,刹那间,他的脸色也复归于常态,嘿嘿笑道:“你以为,我会将解药拿出来吗?”

  老头的实力已经得到证实,连隆世雄都不能取胜,这一下,台下想要上台而来的人自然早早的打消了主意,没有高深的武功,又有谁想来自讨没趣呢?

  一时间,场下所有人都看着苏婉,这位风云门的门主,到底武功如何,能否解决眼前之事,似乎已经成了所有人心中关注的谜了!

  一阵微风拂来,荡起苏婉那素白的衣衫,此时的她就犹如仙子一般,飘飘欲飞,直欲乘风而去。

  由于苏婉的面纱早已揭下,配上她那清丽绝世的容颜,如水一般洁净无瑕,在众人的心目中,几乎是以为遇到下凡的仙子一般,连老头都被苏婉的绝代风华而影响,呆了一呆!

  使劲的摇了摇头,老头的面上突然闪过一丝惊骇,以他的修为而言,是绝对不会出现这样的事的,难道苏婉现在的修为已经远远的高过于他吗?

  这一次,迥异开始,老头抡起手掌,首先向苏婉攻了过来。

  在老头雷霆万钧的掌势之下,苏婉一闪一避都显得极为的从容,白衣飘飘,虽然她一直未有回手,可是她的身形却渐渐的透露出一种飘逸飞扬的意味。

  随着战事的激烈,苏婉已使出了一套风云门的风云掌法,但见白色的衣襟飘飘,使出的掌影,似乎有一股飘渺的云气缠绕其中,云借风势,更显凌厉,而风借云势,更加彰显出风无形c云无势的至理。

  台下群雄只看得如痴如醉,即使是老头,也是越打越心惊,在这样下去,情况可是大大的不妙了。

  (可是什么时候,她的武功竟是高到了这样骇人的地步了?)

  刹那间,老头一声大吼,一时间,一股霸绝天下的气势突然从老头的身上散发出来,身形陡转,老头的武功似乎在一瞬间提高了不知多少倍。

  但听见砰的一声,场上人影一分而散,苏婉立在当场一言不发,而老头却嘴角带血,被震退了五六步之遥。

  忽然间,苏婉脸色大变,厉声道:“你到底是谁?”

  这个时候,却听见一声淡静的声音传来:“温长老,难道到了现在你还不知悔吗?”随着话音刚落,柳幽若淡静的身影盈盈的,不知从什么地方飞跃到了台上。

  老头抹了抹嘴角的血迹,这才嘿嘿笑道:“终于被你知道了,不过可惜,现在一切都已经晚了,嘿嘿嘿!”

  一时间,苏婉终于反应过来:“你你就是那天在风云偷袭我的那个人?”

  老头嘿嘿笑道:“真是恭喜,你终于知道了我就是那天欲致你于死地的那个人,哈哈哈!”

  苏婉心中陡然生出一股无边的怒意,如非是此人的偷袭,她师兄又何至于为了救她而失去了生命,跨前一步,却见老头脸上闪过一丝惊惧,下意识的退了一步,喝道:“抬上来!”

  他喝声刚落,就只见台下有人将一个长长黑布遮着的东西运上台来。

  取开黑布,刹那间,苏婉的脸色大变,正要抢上前去,却见温可一步便跨了过去,一脸得意,嘿嘿笑道:“你没有想到吧,你没有想到我会将他的尸体运到这里来吧!你若是再过来,我便将他的尸体毁去,哈哈!”

  苏婉心中一阵惊惧,生怕他真的会那样做,于是赶紧停下步来。

  正在此时,身为场上其他主持人的于三娘,云客生,还有楚青岗,闻诗兰,离坐慢慢的靠了上来。

  明显的,由于温可已经爱伤,加之柳幽若也在现场,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惧,急忙指着场下道:“你们还敢过来,往台下看一看吧,那是什么,只要我一声令下,哼,那后果!”

  众人这才发觉,原来在场下的四周,逾万的群雄已经被数百名拿着“绝天灭地搜魂神筒”的人包围在其中,难怪一下子台下清静了不少。

  要知道,这里的武林中人几乎全是中原的精英人物,如是这些人一旦出事,那后果当真是不堪设想。

  至于“绝天灭地搜魂神筒”的厉害,这台上的每一个人都知道,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不得已之下,众人终于停下步来。

  所有的人都在心中呐喊:在上一次的武林大会之中,已经有许多人见识过这种超级武器的厉害,那一次还有武神前来相救,可是这一次,武神又安在何方?

  柳幽若心中也满是无奈,轻轻的叹了一叹:“温长老,你这又是何苦呢?”

  温可目中闪过一丝怨毒:“哼!你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吗?要怪,就怪风云门的王风吧!”

  说话的同时,温可的脸上露出满脸悲切的样子:“我侄儿拜他所赐,死得好惨,我就只有这么一个侄儿,我曾经发誓,一定要为他报仇的。”

  回过首来看着苏婉,温可悲笑道:“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要致你于死地吗,就是为了要让王风因此而痛苦一生,可惜啊,我真的好恨,没有想到你内腑被我震碎还能够恢复如初,试问,除了王风之外,这天下还有何人能够办到,不过可惜,纵然他修为已经堪称无敌,可是到后来,他还是死了!死在我温可的计谋之下,哈哈哈!”

  一阵悲笑过后,温可的眼中已渐渐的泛起一阵腥红,环视众人:“今天,我要你们中原武林全为我的侄儿陪葬!”

  时到现在,所有的人都已经对眼前的事无能为人了,外有“绝天灭地搜魂神筒”的威胁,内有温可一众人的施压,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连一向以冷静著称的清音阁传人闻诗兰,也心中暗暗叹息不已,局面,真的已经失去控制了。

  柳幽若摇了摇头:“真的是疯了,我看你真的已经是疯了!”

  “不错,我是疯了!”一把劈开棺木盖,温可疯狂的道:“我现在就将这王风的尸体打得粉碎,凡是得罪我的人,一个个不得好死!”

  “不要”一向括静的柳幽若终于脸色大变,心中大急的她,急忙阻止道,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女子的声音也显得焦急异常。

  “千万不要!”

  苏婉一声悲鸣,眼中的泪水如珍珠线一般向下滴落,即使是她也没有想到,供在她房间中的棺材,竟然会被偷到这里,时到现在,眼睁睁的看着她师兄的尸体就要被毁去,自己却已经无力再阻止,心中悲从中来,一时间,只觉得天地渐渐陷入一片灰色。

  正在此时,异变肘生。

  天际间忽然涌出一道七色彩霞,刹那间便也将整个天际映成一片七彩的颜色,煞是好看,紧接着,庞大无匹的彩霞汇成一束,在空中一闪,顿向会场涌来。

  群雄只觉得眼前一花,色彩斑澜的点点彩光带着无比炫丽的色彩,晃过人们的眼前,用手一抓,彩光便化作点点霞光,扩散在空中之后,然后逐渐消逝,隐于自然。

  一时间,所有的人都被这眼前的美景惊得呆了。

  我缓缓的睁开眼睛,从棺材中直起身来,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终于,我还是回来了。”

  站起身来,温可显然还没有从刚才的场景中惊醒过来,婉儿一脸的悲伤,神智似乎陷入麻木。

  我无限温柔牵起婉儿的手,这一下,婉儿才真正的清醒过来:“师师兄,你你!你这是?”

  显然,我的突然转醒,婉儿还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我笑了笑道:“怎么,不喜欢我醒过来吗?”

  “不!不!”渐渐清醒过来的婉儿,终于再也控制不住感情的流露,扑到我的怀里痛哭起来。

  我轻轻的拍着她的香背,安慰了她几句,回过头来淡淡的看着温可,后者已经清醒过来,见到我淡然的目光看着他,温可的脸都被吓得白了。

  见识过我的手段,他自然知道我的厉害,忍不住结结巴巴的道:“你别别过来,我愿意交出解药!”

  我倒也并不动气,只是摇了摇头,淡淡的说道:“你以为没有了解药,我会求你吗?”

  “不不是!”

  这会儿,温可完全没有了刚才的那一副嚣张的神情,在我的面前就好似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垂下头,声音低蚊蝇!

  看了一眼一旁正在强行逼毒的隆世雄,我走上前去,伸手便将他扶了起来,能量的流转,隆世雄体内的巨毒瞬间功夫已然被我化解得无影无踪。

  激动之余,隆世雄深深的向我恭了一礼:“老朽多谢武神的搭救!”

  我双手将他扶住,微微笑道:“老哥怎么突然间多礼了。”

  这个时候,所有的人都已经发觉到我了。

  “原来是武神大人驾到,这下好了,我们有救了!”

  一时间,场上所有人都向我围了过来,看着场外的情形,我忽然侧过目光,看了一眼背着长琴的那个蒙面女子,淡淡的说道:“姑娘能够借我长琴一用!”

  闻诗兰怔了一下,不过终究她还是将背上的长琴解下来交给我,打开布包,我手抚琴身,一缕琴音响起,清扬优越的琴声传出,如同春风拂面一般,带着清新的花香和醉人的气息渐渐的向四野扩散。

  在这韵含有无限春意的琴声之中,马儿停止了飞奔,鸟儿没有了鸣叫,路人止住了脚步,人们纷纷放下了身边的一切,静静的聆听和默默的感受着这无限美妙的天籁之音。

  仿佛在这一瞬间,人们早也远离了那劳作的幸苦,没有了迫人的饥饿,这是心灵的无限解脱,只留下了无尽的平静和向往。

  琴声忽然一变,低沉而婉转的琴声似乎如同一双双无限温柔的小手,正在抚慰着所有受伤的心灵,这一刹那,人世间所有的不平,都在这琴声之中如风而逝,这样的感觉,就好似回到了母亲的怀抱,真的是好温暖,好舒服,好令人向往。

  琴声已经不知何时停了下来,外边的那群人已经不知何时放下了手中的神筒,所有人的眼中都流出了感动的泪水。

  闻诗兰忽然走了过来,向我盈盈一拜:“诗兰代表清音阁,请武神大人能够到清音阁一叙!”

  我倒也没有拒绝,微微点头笑道:“改天吧,我与婉儿一定会同来的!”

  回过头来看着婉儿,却见她清丽绝世的面容一脸幸福的看着我,突然反应过来,婉儿奇道:“啊!师兄啊,我怎么发觉你又变回到原来的模样了?”

  我一阵意外,摸了摸自己的脸,这才想起刚才那么多人都叫我武神,不由得笑道:“饿了这么多天,当然要瘦一些了!”

  忽然感觉到一双灼热的目光,侧过首去,却见一脸淡静柳幽若怔怔的看着我,我微微一笑道:“江府一别,柳仙子别来无恙否!”

  柳幽若脸上一红,笑了一笑,忽然跑了过来牵着婉儿的手,一副小儿女态的模样,调皮的看着我道:“多谢王公子关心!”

  由于我的归来,大会及早结束,于是,我准备与婉儿一道回返京城,当然,中原事急,这也是我回返的主要原因。

  听婉儿说,柳幽若竟然也决定同我一道回返京城的家中,我倒是感到有些意外,婉儿却调皮的说:“柳姐姐想要见一见我的家人!”

  “你的家人!”我脸上愕然:什么时候,婉儿竟然也有属于自己的家人了?

  想是被我捉住了语病,婉儿跺了跺脚,玉颜之上瞬间泛起一丝晕红,满是羞意的目光偷偷的瞟了我一眼,这才啐了我一口,嗔道:“呆子,你的家人不就是我的家人吗?”

  “哦!”我这才恍然大悟,夸张的点了点头,看着婉儿一脸幸福的样子,心中不禁升起了一丝浓浓的怜爱之意。

  其实这次回来,真的算是一个意外,我现在才明白,其实这个世间,本就不是我所应该存在的地方。

  可是毕竟,我终于还是回来了,虽然不知道会在这个地方呆多久,只是,这里有我最爱的人,难道,我真的还要离开这里吗?

  仰首怔怔的看着天,我默默的送出心中的谢意:“浑沌之神,谢谢你!”

  由于大会提早结束,来参加武林大会的朋友已相继散去,在婉儿的组织下,十天以后,他们将会在京城重新聚集。

  由于我们即将离开水城,隆世雄与楚青岗他们几人正在前边的船上等我们,我陪着婉儿一道,回到卓府作了一番安排,在众人的殷切相送之下,我们终于起身离开。

  看着我们的背影渐渐的消失在街道的尽头,不愿离开这里的赵宇,眼中已经蓄满了泪水,满是激动与向往他,看着我们消失的方向久久不能自己,喃喃的道:“不错,像仙子姐姐这般的人物,也只有这样绝世的人物才配得上她,仙子姐姐,我祝福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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