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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1 兰若寺(二)

  “我知道了,老人家。”虽然心里不是很懂老僧为什么要这么说,诗雯雯还是礼貌地回应。

  只是老僧就像是没有听到诗雯雯的话一样,继续自顾自地说着:“过去的罪孽为何要用未来来偿还。鲜血染红的湖水为何还要拿来洗涤衣物。一生的终点又为何是赎罪的。人的一生皆犯过罪责。罪乃罪,因人也。心乃心,却不全因为人。罪因人心,而心难改。一生皆为罪过,唯有放下才能解脱。”他说话的速度越来越快,声音也越来越重,其中仿佛有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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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老僧停住了。过了一会儿,他再低语,如一滩清泉落入空荡的山谷,声音回响。“你真的放下了吗?阿鼻。你真的放过我了吗?”扑通一声,老僧突然跪在佛像前,然后深深地磕了一个头,“阿弥陀佛。”

  因为全程老僧都是背对着诗雯雯的,老僧说话的声音又时大时小。诗雯雯听不清楚,也觉得有些奇怪,就伸手拍了拍老僧的肩膀。“老人家?”她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地问。

  被诗雯雯碰到,老僧的身形明显顿了一下,但没有说话也没有回头。见老僧没什么反应,诗雯雯正准备上前再询问一下。没想到这时候老僧突然猛地一转身从垫子上站起来,吓的诗雯雯又急忙退了回去。

  “老人家,你。。。”诗雯雯一边担心地问,一边急促地喘气,很明显被吓到了。

  “没什么,小姑娘。只要你有这心就行了。”老僧回答。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了与之前无一二致的和蔼笑容,就像是刚才的一切不过是幻觉。诗雯雯又觉得很奇怪,但这一次她没有多说。

  “如果有更多的年轻人像你一样就好咯。”老僧笑着说道。“哈哈。”诗雯雯附和地笑了笑。气氛变得尴尬起来。

  突然老僧伸出干枯的手臂想要摸诗雯雯的脸颊。诗雯雯没有阻拦。那如同枯树般的手掌落到诗雯雯的脸上,非常粗糙并且充满了是老年人特有的冰凉的触感。时间将这股异样的冰凉感不断拉长。

  “老人家?”诗雯雯犹豫着说。毕竟她还是一个女孩子,被一个不算熟悉人这么长时间摸着脸也会觉得害羞。即使那个人一个非常和蔼的老家。再说了诗雯雯的脸皮子比一般女孩子还薄一些。

  “来吧。”老僧打断诗雯雯的话,手也从诗雯雯的脸上放了下来。只见他从佛像旁的檀木箱子里拿了三根香火。在烛火上燃着了,然后递到了诗雯雯的手上。“祈福吧。”老僧说。

  “多少钱。”诗雯雯习惯性地问了句。没想到老僧笑了笑说:“不要钱。老人家的伙食费已经足够咯。”

  这把两个人都逗乐了,微微有些紧张的气氛又变得欢快起来。

  “来吧,小姑娘。”老僧说。紧接着他把诗雯雯引到佛像前,轻轻按在她的肩膀上,让她跪在佛像前的垫子上。自己则出去了,并拉上了大门,把整个空间和时间都交给了诗雯雯。

  诗雯雯跪在佛像前,直到现在她才能近距离仰望这尊佛像。巨大的佛像让站在佛像的正下方的诗雯雯感觉自己渺小的就像是一只蚂蚁。金色的佛像反射了太阳的光芒,让它也变成了如同太阳一般的存在,透露着震慑心灵的威严,也开启所有跪拜在他面前的人内心的平静。

  诗雯雯开始为小男孩祈福。“佛祖,我今天向你祈福。可能你高高在上并不知道我。但是今天我决定向你祈福,而不是向那只可恶的恶魔。因为你象征着光明,亲切,庄严,灵魂的圣洁。你是人生命终点温和的指引者。那就请你指引那个迷途的亡者回到他应有的轮回中去吧。。。。。”

  诗雯雯的声音很小,但其中却有一股力量支持她说下去。时间过得很快,地上的影子逐渐从佛像的手心移到了佛像前的烛台。又过了会儿,诗雯雯的祈福也差不多完毕了。

  “祝你早日轮回,找到一个好的归宿。”她做着最后的结束语。

  突然诗雯雯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隆隆的,像一阵乱雷。诗雯雯奇怪地向大门外看去。这已经是她今天第四次觉得奇怪了。透过门上格子窗的空隙,诗雯雯看到又有一群人走进了寺庙。就如同香港黑帮片里面黑帮的出场,七八个五大三粗的恶汉,都穿着统一黑色西服。衣服被肌肉撑起来,就跟个小山似的。

  在诗雯雯的印象里他们就像是一群集体出动的蝙蝠,铺天盖地,十足骇人。而且他们不吃人,只吸食人们的鲜血。他们让所有人变成了他们滋养邪恶的温床。

  现在他们气势汹汹地冲进这座破旧的寺庙,也不知道要干什么?不过这一切对于诗雯雯来说就很尴尬了。她就是来祈福的,却撞到这种事情。对任何人来说这无疑是天宫打雷,劈谁睡倒霉。

  而且整个佛堂就这么大,她也没处躲呀。出去?那不是找死?诗雯雯现在想起齐凌了,感觉他的战斗力应该可以跟他们周旋一下,然后掩护自己逃跑?他打得过吗?话说他的伞用怎么制造的,感觉好结实啊。不会是一条实心的大铁棍吧。那我会不会拿不动。如果他叫我那他的伞那我就不拿了。

  这里不得不佩服诗雯雯,越是紧急的时候她越是能浮想联翩。就像是一个亡命之徒,永远不会记得踩刹车。目光回到现在,诗雯雯的思维绕了地球一圈。她反而不紧张了,至少她暂时决定先看看。

  而这时候在佛堂外等候诗雯雯祈福的老僧看到这一群大佛冲进来,立马就迎了上去。笑容依旧是那么和蔼但看得出有些急促,“各位有个贵干啊。佛祖会保佑你的。”

  无视掉老僧前后矛盾的两句话,突然一个冷冷的声音冒出,说:“我们来拜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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