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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5 章

  话。

  “我来了。”那人开口。

  青天zhēn rén身子不动,打坐的蒲团转了一圈,让青天zhēn rén正对上了那人,但青天zhēn rén也不抬头,只是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目光冷冷,落在宗堂正厅地面的一点。

  “你来了。”青天zhēn rén淡淡地说。“不管怎么样,我得给青云门一个jiāo代。”那人叹息起来。

  “一招错,满盘皆落索。”青天zhēn rén也在叹息。

  “我倒不知道你哪儿错了。”那人有些诧异地说道,“青天,你不愧是个好掌门---青云那家伙门下有如此佳弟子,想来他该高兴啊?”

  青天zhēn rén却不理那人对本门祖师的称呼不敬,长身站起,对那人深深一礼,那人不动,受了礼,神色淡然,似乎这一礼该是他应受的。

  月亮突然飘出云层,月华shè下,照在那人脸上。

  那人眉目清秀儒雅,手摇折扇,年级也不大,看相貌不过十七八岁----正是青云门第三十八代弟子中的翘楚:董双蔻。

  “我本来不想这么快就这样跟你对面。”董双蔻挠挠头,似乎很苦恼,指着宗堂正厅内,道,“里面说话吧。”

  “是。”青云zhēn rén又是一礼,躬身让过,跟在董双蔻身后,走进正厅。

  厅门关上了。

  一刻之后,董双蔻小心翼翼地推开厅门,走了出来,微微摇头,轻声叹道:“道门三百年内,倒也真出了些奇才……”

  话还没有说完,董双蔻的身形便隐去了,空明峰顶,看似又是空无一人。

  就在董双蔻离开后不久,济南市内,叶扬天忽然心神一动。

  这时姜潇潇已经睡了,叶扬天独个儿在自己的卧室里,半躺着琢磨心事----在现实社会中的甜蜜并不能让叶扬天对有关道门的事宜放心,他抽身而走后的悬心,其实也还深刻得很。

  只是这会儿叶扬天没法再装得平静,他猛地推开了窗户,把目光投向了幽远的深蓝色天幕,峨嵋山方向。

  叶扬天看见了:一道白色光芒冲天而起,直入星辰大海。

  “是谁飞升了?”叶扬天喃喃自语,他在心中竟立刻就认定了,“青天zhēn rén飞升了啊……”

  然后叶扬天就听见了喀吧哐啷稀里哗啦的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声音,接着,“嗵”地一声大响,灰尘飞扬。

  ----跌跌撞撞跑过来的天涵子把叶扬天卧室的门给撞飞了。

  第十集

  第五十七章 这年头,小掐一下的温柔。(下)

  “叶师!”天涵子扑到叶扬天的身边,直挺挺地就跪了下去,双眼含泪,声音嘶哑,大呼,“叶师何独薄我玄心门也……”

  叶扬天叹了一口气。

  正如当初叶扬天受吕洞宾点化成仙时世间道门中的高人都有感应,青天zhēn rén平地飞升虽在深夜,却也瞒不过旁人。

  尤其是这位想飞升想疯了的玄心门掌门,天涵子。

  道门三百年来无人得以飞升----含恨而死的倒是数不过来,如今突然出了个青天zhēn rén飞升跑路,哪能不让人激动?

  那么,问题:青天zhēn rén为什么能够飞升?

  答案还用得着想?

  最简单了,济南府里窝着的那位大罗金仙可不是吃白饭的!

  自从叶师得道,道门四十八派来济南拜山,与叶师最为接近的是哪个门派?与叶师渊源最深的是哪个门派?让叶师大驾亲临过好几回的是哪个门派?让叶师最为关照的是哪个门派?

  青云门!

  道门大比第一日叶师就说过了:他希望道门能够发扬光大!

  怎么发扬光大?

  ----让人平地飞升!

  让谁?

  ----青云门掌门!

  这实在是顺理成章一通到底的啊……

  天涵子也能想得明白这道理,可他委屈:

  当初玄心门门下数百人尽出,在济南府好容易才找见叶师,自从拜山之后自己便紧跟在叶师身边,连这次叶师从青云门不告而别自己都悄悄跟了回来,偷偷地暗中护卫----就算没有功劳总有苦劳和疲劳----怎么就让青云门的拔了头筹?

  天涵子委屈。

  所以他也不管自己根本就没对叶扬天报备,只是偷偷地跟着,直接一头就闯了进来大哭,他恍惚了,连自己撞坏了叶扬天家里的无数家具外加几堵墙一扇门都不知道。

  天涵子想着:就算是叶师要斥责自己,也得把这委屈全倒出来……

  实话实说。天涵子失态了。

  他是一派掌门,叱咤风云的人物,在道门中更以心机深沉著称,凡事一向谋定而后动,动则必有收获,四百余年如是,再怎么样,也不该作如此小儿女状---这简直像是个找大人要糖果却发现糖果被大人给了别人而大哭大闹的孩子了……

  还别说。叶扬天真就是这么看现在的天涵子的。

  用佛门的话说,天涵子着相了。

  天涵子是道门中的奇才,自他学道时起便任谁都说搁在往年----往前数个几百年的往年---他必定会早早得道上天,天涵子也就这么信了。所以他不但怀着光大门户地愿心,更自矜自负,很以为自己能够打破三百年来道门无人飞升的死局。偏偏直到他活到了四百多岁快死,还是人间的修士。上天?看不出有任何可能的门路。

  天涵子急,很急。

  叶扬天一出,道门中都把希望寄托了过去,尤以天涵子为甚。

  直到现在,如果没有人飞升也就罢了。天涵子纵然在心中对叶扬天有些抱怨也不会说出口来;可到头来飞升的不是自己……天涵子的眼睛红得厉害。

  他在叶扬天跟前跪着,以头抢地,叩首不已----四百来年未曾哭过一次的天涵子竟泪流满面,把四百年的泪水全倒了出来,泣不成声。

  直哭得叶扬天连连翻白眼。

  “天涵,我说天涵……你……那什么,你实在要哭地话……能不能小点儿声?”叶扬天躲开天涵子的跪拜。侧着身子要拉他起来,几次拉不动,就有些急了,

  这并非是叶扬天没有同情心不理解天涵子,可他真的不知道怎么青天zhēn rén就飞升了----天涵子再哭下去,唯一的可能是把这栋楼里的所有人都哭起来。

  现在可是深夜。

  一边劝慰天涵子,叶扬天也一边在心里琢磨:到底怎么回事

  叶扬天是糊涂庙里糊涂神---糊涂到一块儿了。

  明明吕洞宾说天条记载着,除非“一生不曾作恶者”不能成仙,青天zhēn rén怎么就能把自己的罪恶全都消了?他怎么办到的?

  还是说天庭想开了改规矩了?

  叶扬天忍不住开始比照着自己,琢磨起了天庭地天条----吕洞宾留下的《天条全本》在这里也放着几本。叶扬天差点儿就要伸手拿过来看看查查。

  而天涵子只是恸哭失声,幸好华九闻风赶来。

  自然华九也对青天zhēn rén的飞升有所感应,但他却淡然得多,看天涵子的模样也明白不好在这时去问叶扬天。只好说歹说先把天涵子扶了出去。找个房间安顿,让叶扬天颇为感激。

  “飞升成仙……到底有什么好……”等人都走掉。叶扬天看着卧室里的一片狼籍,摇头叹息。

  叶扬天从来不愿把自己想法强加于人,对于道门所求地飞升他虽然并不怎么在意,却也不会说什么----同时,他很清楚青天zhēn rén的飞升会造成什么影响。

  那就是:道门鼎沸。

  却是不假,就在这个夜晚,青云门内彻底乱套了……

  三百年来,道门第一次有人得以飞升成道,这已不仅单是青云门一个门派的大事,天下道门中人无不欢欣鼓舞!

  固然也有人存了跟天涵子差不多的心思,为飞升的那人不是自己而捶胸顿足,但多数人在狂喜之余保留了理智。飞升的希望之火一下就亮了。

  有一就有二,飞升得早晚并不打紧,重要的是飞升有路。

  没有人怀疑青天zhēn rén地飞升是不是叶扬天从中帮助,这明摆着,度人成道只能是大罗金仙所为,所以叶扬天前几日的不告而别也就成了做大事不居功的高风亮节。

  当下就有相当数量的道门中人想要放弃道门大比,直接飞到济南去找叶扬天----飞升成仙的希望放在那儿,还管什么大比?还比什么大比?

  幸好早先曾一窝蜂去过济南的那四十八派里的人物都还记得叶扬天那时地态度,知道他绝对不会喜欢看见一群人冲了来。在他们的苦苦劝阻之下。众人这才把念头打消,然后细细想来,大都深以为然:叶师爱清静,不yù有人打扰----你看那玄心门的天涵子不是悄悄去了?可为什么到头来飞升地倒是青云门的掌门?所以咱们还是慢慢等下去好了……只要能够体会叶师心思,听他老人家的吩咐,自然就有机会。青天zhēn rén可就是个极好的例子啊……

  且不说道门中人各自地心肠,青天zhēn rén得道成仙确是一大喜事,所以大比不免再次休会。峨嵋山地翠谷里直接摆上了宴席,众人开琼筵以坐花,飞羽觞而醉月,觥筹jiāo错,齐颂叶扬天的功德,并贺青云门大喜----青云门弟子自是意气风发不提。

  只是也有些人在青天zhēn rén地飞升中嗅到了一丝诡异的气息。

  与会的道门中人里有些年高的,曾亲眼见过本门的前辈飞升。还有各门各派地典籍里,类似的记载也有不少。

  照这书说眼见的,但凡飞升,一般本人就早有了感应,总要大开山门。传诏弟子回山,有的甚至还会请下一群道友,等人聚齐了,该飞升的那位就神色庄严地高高坐着,说几句临别勉励后进地闲话,指点一下江山,激扬一下文字。粪土一下当年万户侯……反正,各种作派不一而足。

  没有像青天zhēn rén这样事先不说一声自个儿悄没声就飞了的。

  ----自然,如叶扬天一般,被吕洞宾“二次”度化时竟大骂一句“悟你**头”,那属于不可复制的类型,亘古无一,空前而绝后。

  还有便是飞升之时的接引,如果本门的祖师、前辈不来,也会有位天庭的仙官,极个别时。天女散花。飞升之人也就会跟着前来接引地,亦步亦趋,直上天梯。

  没听说谁来接了青天zhēn rén---他走得太着急,一道白光就上去了。不免给人留下话柄。说他毫无气度,穷人乍富。

  这些事情自然不好摆到桌面上来。尤其是在这个时候更加不合时宜,但私底下,免不了就有些议论了。

  而议论最多的,是有关青天zhēn rén的留书。

  青天zhēn rén飞升,青云门顿时没了掌门……谁也没有料到,青天zhēn rén竟然在飞升之前留书说把青云门的道统传与青月zhēn rén,别说众人意料之中的萧如云或者董双蔻,连青山zhēn rén都没能挨上边。

  这让天下道门中人无不大跌眼镜。

  青月zhēn rén是青天zhēn rén的师弟,往日飞扬跋扈,素无善名。当年青月zhēn rén曾在珉山中被花妖所伤,卧床将养二十年,如今xìng情已变得中正冲淡----只是道门中人对他的印象却大都还留在那二十年前,于是便颇有些人对青天zhēn rén留书指定的这位新任掌门不以为然,觉得并非青云门之福。

  但青天zhēn rén为三百年来道门第一位飞升得道者,只凭这一条,任谁也不会对青月zhēn rén有任何的不敬。

  ----谁能说得准?保不齐青天zhēn rén飞升之时……从那道白光里就听了本门祖师钦点,又或者他道心有悟,知道青月zhēn rén将来必成伟业?

  总之,虽然议论不少,青月zhēn rén这门户执掌的位子倒是坐得很稳。

  几乎没有人会自找没趣再提远在济南地萧如云抑或最近变得不哼不哈的董双蔻了。

  只是“几乎”。

  当青云门的筵宴到了第三天的晚上,离翠谷很远,差不多到了青云门地界地边上,一座名为“凌香山”地山丘上头,忽然闪过了两个人影。

  凌香山不高,上多沉香木,又有松、柏、桂、枫并黄杨、渴留、白花树杂生,“凌香”之名,实至名归。

  现下青云门中道门各派云集,各有住所。而凌香山上生长不少香料yào材,便没安排人来暂住----只山顶上有几间木屋,供暂时储存之用。

  就是在山顶木屋的跟前,有两人对视。这两人一个是青山zhēn rén,一个是逍遥宫主:凌波仙。

  青山zhēn rén倒也罢了,凌波仙地形貌颇显突兀:她还是着一身粉色的宫装,但下颌上的乌黑长髯只剩下左边的一绺垂到胸前,不平衡。

  “宫主久候了。”青山zhēn rén先开了口。貌似是凌波仙到地早。

  “青山道兄,你约凌波到此有何贵干?”凌波仙的语气讥诮,“最终你也没当上青云门的掌门,是不是想找人打架泄泄邪火?”

  青山zhēn rén苦笑,“宫主何必笑小老儿?这掌门之位当年青山就不想要,怎至于如今还要抢?这个……青月师弟自然比小老儿要强的多了。”

  “口不对心,你也算是个人物。怎地比那董双蔻还惫懒几分?”凌波仙叹道,“也罢,青山道兄,你有话快说,凌波听着便是。”

  “先一个。是百年未见,小老儿想要与宫主寒暄一二,也为当年旧事向宫主赔罪。”青山zhēn rén还在苦笑,“当初小老儿见事不明,唐突了宫主,至今耿耿。”

  说着,青山zhēn rén对凌波仙深深一躬。

  “青山。你总不至于只是为了找凌波叙旧?”凌波仙不耐道,“拜你所赐,凌波是颇受了些苦,但那也算机缘,成全凌波不小----你早可不用自责----到底何事?”

  “这二嘛……”见凌波仙不愿提起当年旧事,青山zhēn rén也不细究,只是又一躬身,请道,“二是要宫主息了报复道门之

  “你!”凌波仙被青山zhēn rén一句说得柳眉倒竖,当即就有些急了。想要与青山zhēn rén动手,但青山zhēn rén长躬不起,凌波仙的招数也就递不出去。

  “宫主,如今道门已然很可怜了!”青山zhēn rén急急地chā上了话。“宫主明鉴!”

  “可怜?”凌波仙冷笑着。“凌波也是道门中人,却还不会这般自伤呢。青山道兄。你倒真行!”

  “宫主……”青山zhēn rén慢慢地说着,语调拉得很长,仿佛有些话要下很大的决心才能说得出来。

  “道兄再不明言,凌波便失陪了。”凌波仙轻笑一声,话里讽刺的意味更浓了松语文学免费小说阅读_www.16sy.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