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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消散

  归本铮在这2天内一直在思考自己该怎么做?是否应该继续挣扎下去?

  在这世界的洪流当中,唯有自己是有意识的,这种清醒的自知,将他和这片天地分割。在这孤独之中,弱小的心灵失去了依靠,一遍遍拷问着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生与死的选择之中,苦苦思索着挽留自己的理由。

  小时候就被告知,欢愉被关在外面,而自己是被放逐在这里的可怜人。

  曾抱住植鹿的脑袋,呆呆看着植鹿的眼睛,希望从这亮闪闪的眼眸中,看到欢乐的样子,但是自己不够聪明,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出,生活在草原外自己的样子。这里,即便欢乐或许不够多,不够大,或许还很悲伤,也没有大不了的。

  本以为天职者出现之后,大家都会开心。

  但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气势汹汹,虽然那个天职者的确不讨人喜欢。可是归五为什么要抓他,舅舅又是为什么要驯服他,自己又为什么会被杀死。

  看着自己一点点消失,却并没有觉得害怕,原来死亡也并不可怕,可怕的死亡的过程,可怕的是未知。既然已经知道,自己将会这样慢慢化为血水,融入这片汪洋之中,也就没什么担忧的了。但是突如而来的风浪,让归本铮还是想要挣扎。

  终究这片穹顶还是拦不住幸运,归本铮漂流到一座几十米高白色的骨架上。

  攀上骨翼,自己就如同雪花遇到热水,迅速的融化,流下的血水被这白骨快速地吸收。

  在这里停滞了片刻,归本铮打算向高处爬去,即便走在这里,自己的生命会迅速的消失。但这是唯一的道路,血海里没有路,只有结果。而这里是自己唯一可以走的路。

  归本铮默默点头,向最高的地方爬去。在这一望无际之中,俯瞰这片世界是什么样的?

  身后是千尺巨浪,身前是自己人生最后的几步路程。在澎湃的激浪中,归本铮终于感到了兴奋,活着的乐趣便是亲眼看着自己的生命,向着最后的方向冲刺。拼尽全力,不需要思考人生的意义,即便做到的只是微不足道的事情,但活着就是活着啊。

  思索得越多,想逃避的也就越多。

  下半身血肉消融,从趾骨到股骨,从左腿到右脚,如同掉落在油锅之中,归本铮清楚地听到脚底炸裂“噼里啪啦”的声音,慢慢变成“滋滋滋”声。心无杂乱,慢慢走下去。

  走得远了,摔倒也就频繁,一个坚持不住,踉跄倒下,手指抵住地面,撑起身体。在这举步维艰之时,手掌在不断地接触地面,露出指骨。

  在半刻钟内,归本铮变成了一个残破的骷髅,面目全非,唯有藏在眼眶中的眼睛还闪烁着执着的光亮,但是他还是到达了顶端。

  站到了骨翼和脊椎相连的地方。在这顶端,环顾四周,原来这里和一望无际的草原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微微叹了一口气,在这最后,也就这样吧。

  倘若只是漫无目的地飘荡,即便活得更久也没有意义了。

  归本铮给了生命一个答案,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但突然之间血海翻滚,归本铮感受到头顶的重压,费力地抬起头,他感受到了一个眼神,高高在上。

  只来及匆匆瞥过,归本铮就化为血烟消失了,融入这段脊椎中。

  夜观天象,明天四级又是一场恶战。雷公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