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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不甚了了/文

  本文独家发表于晋江文学城,禁止转载。

  封朵早晨八点钟醒来。太阳光从窗帘的缝隙中照进来,很是晃眼。

  她摁着床沿坐起来,拿起床头柜上的电话。

  “小姐,您——”

  “上来。”封朵嘴唇微动,丢下这两个字便将通话掐断。

  一分钟后,保姆和家庭医生出现在封朵的卧室里。

  “小姐,您是先换衣服还是——”

  “洗澡。”封朵抬起手来揉了揉头发,嘴角微微上扬:“要见未婚夫了,可得洗干净点儿啊。”

  保姆和家庭医生对视了一眼,胆战心惊。

  要说她家小姐平时虽然冷淡了点儿,但对她们的态度还不错,最起码不会像今天这样冷着脸颐指气使。

  封朵心情不好的原因,封家上上下下都知道。

  保姆和家庭医生小心翼翼地将封朵从床上扶起来,拉过轮椅让她坐下。

  封朵身上穿着纯白色的睡衣,脸色煞白,嘴唇也毫无血色。

  她的头发很长,凌乱不堪地散着,偏偏看着有种病-态的美。

  封家的佣人总是会聚在一起讨论这位封家的大小姐,讨论过后,大家总会感叹:如果没有当初那场车祸,她一定比现在发展得好——

  当然,也可能是老天爷看她太完美了,所以才会制造那场意外,让她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封朵被推到了浴室,因为无法站起来,所以只能在浴缸里躺着泡澡。

  调好水温后,封朵坐到了浴缸里,轻轻地阖上眼睛。

  ……

  洗澡、换衣服、上妆,这些都不需要封朵自己动手。

  封家上上下下有二十多人,都是为她一个人服务的。

  封朵换了一件白色的连衣裙,绵绸质地,上头没有任何点缀或装饰。

  封朵偏爱白色,尽管白色并不适合她。

  上过妆之后,封朵的气色比之前好了很多,大抵是腮红和唇膏发挥了作用吧。

  “小姐真是天生丽质,随便打扮一下就这么漂亮。”

  化妆师看着镜子里的封朵,毫不吝啬赞美之词。

  封朵自嘲地笑笑,没有回应她的话。

  什么狗屁天生丽质、艳压群芳,都是别人拿来拍马屁的场面话。

  她连站着走路都不能做到,活下去还有什么意义?

  **

  宏安证券,董事长办公室。

  管裔毕恭毕敬地看着面前的封怀锦,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补充条件。

  “我就这一个女儿,把她交给你,也是你的荣幸。”

  封怀锦吸了一口烟,“管裔,我很你欣赏你的能力,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请封总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对待封朵。”管裔向封怀锦鞠了一躬,郑重其事地做出承诺。

  封怀锦意味不明地笑了几声,将手中的烟头碾灭。

  “那走吧,上去认认门。”

  “是。”管裔跟上封怀锦,两个人一起走出了公司。

  实际上,管裔对封家的大小姐一丁点儿的印象都没有,甚至连照片都没看到过。

  当封怀锦提出来让他娶封朵的时候,他有点懵。

  这种富家小姐看上男人,动用家族关系变相逼婚的事情,管裔见得多了。

  他之前从没想过自己也会摊上这种事情,如果不是走投无路,他绝对不会娶一个残疾人当老婆。

  是的,残疾人。这是管裔对封家大小姐唯一的了解,就这一点,还是从别人嘴里听来的。

  别人还说:说不定人家大小姐在什么场合看到你,对你一见钟情了,对着她爹说了一说,她爹立马就出动了。

  这个猜测,管裔倒是觉得有些靠谱。

  只不过,他当真对这个封家大小姐一丁点儿的印象都没有。

  十点钟,管裔跟随封怀锦来到了封家。

  **

  封朵已经在客厅坐了半个多小时了,佣人见她无聊,贴心地为她将大提琴拿到了客厅。

  封朵现在在音乐学院念书,专业就是大提琴演奏。

  她从四岁就开始学大提琴了。

  封朵曾经有一个梦想——和路沉安一起开一场演奏会。

  路沉安——想这个名字,封朵苦涩地笑出了声。

  如今的路沉安,早已不再是那个只会弹钢琴的干净少年。

  封朵闭上眼睛,用下巴抵住手里的琴。

  ——

  管裔踏入封家后看到的便是这样的场景。

  他愣了几秒钟才回过神,“封小姐真美。”

  听到这个声音,封朵下意识地睁开眼。

  四目相对,封朵表现得很平静。她将手里的琴交给身边的佣人,始终没有开口说话。

  封怀锦指了指管裔,向封朵介绍:“这是管裔,你们马上就要结婚了,抓紧时间熟悉一下。”

  说完这句话,封怀锦回过头拍了拍管裔的肩膀:“我把女儿交给你了,公司还有事情等我处理。你们两个可以上楼好好培养感情。”

  封朵依旧不说话。

  管裔就算心里有意见也不会表现出来,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封怀锦的要求,为了表明自己的决心,他径直走到封朵身后,温柔地圈住轮椅,将手贴上她的手背。

  “您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顾朵朵。”

  说完这句话以后,管裔在心里狠狠地鄙视了自己一把。

  真他妈是为了钱没有尊严了,对着一个残废,竟然叫得出这么恶心的称呼。

  封怀锦欣慰地点点头,嘱咐几句后便离开了。

  佣人们很自觉地退下去,给大小姐和她未来的老公制造单独相处的空间。

  **

  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管裔绕过轮椅,在封朵正对面停下来。

  封朵习惯性地低头摆弄着裙边。

  “我们见过么?”

  管裔俯下身子捏住封朵的下巴,让她抬起头来和自己对视。

  距离很近,这一次,封朵总算记下了他的长相。

  刚才她一直没有仔细看过这个男人,现在这样近距离地对视,她才发现这个男人长得不错。

  也对啊,能被封怀锦看上的女婿,外貌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

  封朵盯着管裔看了一会儿,之后摇摇头。

  “大概没有见过吧。”

  “嗯?”管裔手上的力气加重了一些,“那么,封小姐对我这个未来的老公满意么?”

  封朵闭上眼睛,嘴角微微上扬,语调冷到了极致。

  “没有什么不一样。”

  是的,没有什么不一样。封朵这辈子想嫁的男人只有一个,如果不是他,其他人都一样。

  没有爱,嫁给谁都一样。

  这个意味深长的话惹得管裔脸色大变,他问:“你在拿我和别人做比较?”

  封朵睁开眼睛,“没有,我很满意。”

  “你不问问我为什么会娶你么?”管裔摸着她的脸颊,指尖摁着她脸上的皮肤,态度轻佻而暧昧。

  “总不会是因为爱吧?”

  从始至终,封朵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这让管裔很是不爽。

  在他眼里,封朵这种行为就是典型的又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

  她都能动用封怀锦来威胁他了,竟然还在他面前装冷淡装清高。

  她以为用这种欲擒故纵的把戏就能让他对她有兴趣么?真是天真。

  “封小姐有这样的自知之明就好。”管裔冷笑一声,松开了她的下巴。

  封朵以为这就算完了,谁知管裔突然将她从轮椅上抱起来。

  ……

  身体突然腾空,封朵吓坏了,她本能地抬手勾住管裔的脖子,身上的因为动作幅度太大全部卷到了腰际。

  管裔低头看了一眼露在外面的白色底-裤,邪-笑着在她屁-股上拍了几下。

  “你很喜欢白色?”

  管裔轻轻地咬了一下封朵的耳垂,然后问出这个问题。

  封朵涨红了脸,她从没和男人这么亲密过。

  这个男人刚一见面就这么对她,她真是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

  “你放我下来,我不要你抱。”封朵气急败坏地吼着:“快点儿放我下来啊你!”

  “放你下来?”管裔朝着她的双脚努努嘴,讽刺地问:“我放你下来你是能自己走还是咋的?朵朵,看来你对自己的状况不是很了解啊……需要我提醒你么?”

  封朵死死地咬住嘴唇,她强迫自己无视掉管裔话里的讽刺。

  “我是说,把我放轮椅上。谢谢。还有,我没有小名,你别乱叫。”

  “我、不。”管裔一边往楼上走,一边笑:“轮椅哪里有我好用?喏,感受一下,我的手托着你的屁-股。热不热?”

  封朵恨得牙痒痒,她垂头,朝着管裔的肩膀狠狠地咬了下去。

  这一下,封朵是用了百分之百的力气,咬得牙花子都疼了。

  管裔比她疼了一百倍,他差点就把她甩出去了。

  “性子还挺烈。”

  管裔在封朵屁-股上掐了一下,贴到她耳边,用力咬住她的耳垂。

  “喜欢玩重口味的?嗯?”

  “你别动手动脚,这里有人——”封朵急得去拽他的手。

  “好,那咱们回你闺房里好好玩儿一会儿。”

  管裔完全是凭着知觉找到封朵房间的,进门后,他一脚将房门踹上,然后抱着封朵将她放到了床上。

  到床上之后,封朵第一件事情就是往下拽,想到刚才在管裔面前走-光,她就觉得丢人。

  “害羞了?”

  管裔倾身压住她的身体,一只手摸上她的脸蛋。

  “装的吧?”

  “我看你是精`虫上脑了。欲`火焚身大可以去招-妓,何必对着一个残废来。”封朵表现得很冷静。

  “你没听你爸说么?今天……我们夫妻两个,要好好培养培养感情。”

  管裔将她的手臂举过头顶压住,低头在她下巴上嘬了一口。

  “不让你舒服舒服,怎么对得起你爸给我家的那么多钱,你说是不是,朵朵?”